第25章


    在发现苏格兰可能有别的身份之后，伊川春寻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人需要更换身份呢？


    无非就是三种情况，一是原先的身份有惹不起的仇人，为了安全改名换姓躲藏起来，二就是原先的身份见不得光，最后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他是卧底。


    如果是第一种，伊川春寻觉得仇人这种存在，对如今身处黑衣组织的苏格兰来说并不算什么，组织的规模不小，连“绿川景和”这个身份的仇人都能派他本人自己去解决，就算他没有打算把另一个身份的仇人干掉，也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得那么深，都混黑了，谁还没有几个旧仇人了？


    如果是第二种，黑衣组织干的事情本来就见不得光，一样没必要瞒着，除非是官方通缉的通缉犯，可伊川春寻翻找了日本的通缉令，甚至连国外的都翻了翻，也没能找到苏格兰的身影，总不能苏格兰为了躲通缉直接整容了吧？脸上有没有动刀痕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也就是说，最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伊川春寻在调查的时候，主要就是从这方面去调查的。


    而卧底又分为了两种类型，一是敌对组织，二是官方机构。


    前者自然是无所谓，毕竟哪个极道组织不是极道，从哪里跳槽都是跳槽，伊川春寻并不觉得这会造成身份的阻碍。


    那么，有可能会是后者吗？


    伊川春寻注视着苏格兰。


    两个人此刻都狼狈得厉害，不关苏格兰身上有伤，伊川春寻其实也被揍了好几拳，不得不说，心上人不愧是狙击手，手臂就是有力气，他的牙都被打掉了半颗——不过造成现状的原因归根到底是他率先认真了，挨揍就是活该。


    “我说……”


    可即便挨揍了，他的心情依旧好得不得了。


    伊川春寻的话顿了顿：“你的眼睛真好看。”


    在对战中忘记了一切负担和顾虑，只需思考对手的下一步，思考如何获得胜利的时候，苏格兰的眼神亮得吓人。


    那里面没有杀气和恶意，除了一开始的些许郁闷和生气，那双眼睛里就没有再出现过更多负面的情绪，清澈的目光中满是对胜利的认真和渴望，伊川春寻很清楚，这不是一个多年混迹极道的人该有的。


    他出身黑手党家族，自有记忆起就在接触相关的人和事，哪怕是普通人，只要在底层混迹过一段时间就不会再有那样平凡安宁的目光，环境会影响个人，而伊川春寻从苏格兰身上看到了某种觉悟。


    对以觉悟点燃火焰的他们来说，那再清晰不过了。


    伊川春寻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至于有没有证据？他不需要证据！他又不是要把苏格兰的一切都扒个干净，他只要确认苏格兰顾虑的事情可以解决，那就足够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会帮忙的。


    “……啊？”苏格兰听到伊川春寻的话，发出了一声迷茫地质问，“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像在骚扰吗？”为什么会在对战中说这种话啊？


    伊川春寻一卡：“我、我没有骚扰的意思！非常抱歉！”


    “那个，你的眼睛确实很好看啊，人本来就会欣赏美丽的事物，我是说，我纯欣赏，真的！”


    这么一解释反倒更像是在欲盖弥彰了。


    苏格兰没理他，闭了闭眼，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就起身打算离开。


    “诶，苏格兰……”


    伊川春寻有点心虚，他差点一激动就跟苏格兰摊牌了，话刚说出口就想起这里是组织的基地，而卧底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暴露的，就紧急放轻了音量，也不知道苏格兰是真的没听清还是假的没听清。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伊川春寻小心翼翼地跟在苏格兰身后，对方把外套穿上他也把外套穿上，对方走出训练场他就小碎步挪着，生怕靠近一点就要被骂，对方走进医务室处理伤口，他就站在门口扒拉着门框眼巴巴看着，进都不敢进去，就这样一路跟到了基地外面。


    苏格兰停下脚步，无奈地回头看了眼跟屁虫一样的男人：“架都打完了，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伊川春寻在寒风中可怜兮兮地眨眨眼：“我想问问下次还能约……”


    “你就这么喜欢打架？”苏格兰嘴角一抽，正好抽到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呲了下牙，“这次的伤起码要养一个星期，我可不想再带伤去出任务。”


    “都不觉得痛的吗？平时训练切磋是为了能够在任务里活下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热衷打架的。”


    伊川春寻抬手挠挠脸：“因为不断战斗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什么？”


    “要是……”伊川春寻纠结着说道，“要是我不能战斗了，那么我还能做什么呢？”


    这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能做吗？


    苏格兰想这么回答他，可是在看到他真切带着茫然的眼神时又把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你会觉得你只能战斗？你不可能只会打架吧？”他斟酌着问道。


    “嗯，我只会打架！”


    “……？”


    “我学习不好，成绩还不如家族里的初中生。”伊川春寻永远忘不了他拿着蓝波的试卷却看不懂的经历。


    “在情报方面也没啥天赋。”这一点毋庸置疑，没有天赋就是没有。


    伊川春寻皱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蛋：“我连做饭都不会！”之前他就想过要抓住苏格兰的胃，经过一番实验后证明，他连做饭的天赋都没有，虽然没到黑暗料理的地步，但根本不好吃！


    “就连、就连实力我都是偏差的那个。”伊川春寻揪着手指，“只是相比起其他的要好些，那我肯定是只能拼命提升自己唯一还算擅长的技能了吧。”


    “所以打架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


    他说着，又趁机告了个白：“苏格兰你是我喜欢的人，和你打架就是双份的喜欢，这就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了！”


    苏格兰噎住。


    “对我来说，只有战斗才能活下去。”伊川春寻笑着，表情却带着莫名的沉痛，“不够强大就会被杀，这是绝对的真理。”


    “我曾经在地下拳场混了五年，如果我不会战斗，我甚至都不会站在这里和你对话。”


    他走到苏格兰面前，抓起男人的手，掰着对方的手指把手握成了拳头的形状，他合拢双手把那拳头包在掌心里，用力握了握。


    “看到你的实力很强，真是太好了。”


    伊川春寻轻声说道。


    “……是吗？”苏格兰怔愣了一下。


    地下拳场，他就是没有真正见识过也听说过，那种地方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斗兽场，巴罗洛为什么会在那里？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巴罗洛目前所在的家族还挺好的，这其中发生过什么吗？


    伊川春寻卖了一波惨，眼看着心上人的表情有些松动，顿时欣喜地再接再厉：“那我们下次还能……”


    “不可以。”


    “下次还能约饭吗？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伊川春寻飞快改口。


    苏格兰：“……”真当他听不出来原本的后半句是什么吗？


    他深吸一口气，心情格外的复杂，有一种刚才的同情喂了狗的恶心感，又掺了点巴罗洛好像真的有过不好经历的微妙可怜情绪，他无奈地说道：“你该走了。”所以没有下次。


    “我不会走的。”


    伊川春寻一字一句说清楚，还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走的。”


    苏格兰沉默着。


    “你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我的回答不会改变，”他扭过头不再看伊川春寻，“但……我也管不着你，随你走不走吧。”


    “不过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想打架就找别人，我更不会和你一起吃饭了。”


    苏格兰态度坚定地说着，他收回手，果断转身就走：“别追在我后面。”


    伊川春寻没有追上去，看着苏格兰似乎很是冷漠的背影，嘿嘿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伊川：嘿嘿


    心疼男人你就遭了（！-


    入v啦～


    晚点应该还会再更一章


    第26章


    十一月八号，今天有些阴雨，但伊川春寻的心情阳光明媚。


    ——他成功久违地“抢”到了和苏格兰合作的任务！


    距离他加入组织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近四个星期，他在上周向苏格兰表示自己会留下来，绝对不会放弃之后，对方就对他眼不见为净了，电话不接，信息敷衍地回一个“哦”，似乎冷淡到了极点。


    好吧，听上去他的追求进展大退步了，不仅没有了架可以打，连饭都没有办法一起吃，但在伊川春寻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因为苏格兰并没有再要求他回去意大利了！


    比起只能眼巴巴地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上遥遥所望，肯定是留在日本的机会更大些啦！伊川春寻就是再怎么不懂追求的方式，也知道追求人至少得能见到面吧。


    不过苏格兰没有答应他之后的任何邀请，让伊川春寻实在是有点苦恼，对方明显就是在无视他，甚至可以说是在躲他，他又不敢直接去堵门，连面都见不到的话，他该怎么做才好？


    那就必须找一个苏格兰无法逃走的见面机会了。


    伊川春寻在任务发布处蹲守了两天，终于蹲到苏格兰接了新任务的消息，他立刻对任务里的其他代号成员进行了熟练地友好沟通，从对方手里要来了这个任务，并威胁对方不准偷偷告诉苏格兰。


    由于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被缠上的对象又是流言中的那位苏格兰威士忌，那位代号成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硬是憋下去了，直至憋到出任务的那天。


    “……巴罗洛。”


    苏格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叫了一声他的代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我在！”伊川春寻站直了身体，光明正大地打量着苏格兰。


    唔，今天心上人换了一身西装，看上去身姿挺拔，很有精神的样子，就是不特别的修身，应该是买的成衣，回头偷偷把苏格兰的尺寸发给和彭格列有合作的高定品牌，让他们做一身正好的送给他。


    “你为什么会……算了，不用问都知道了。”


    苏格兰抬手扶额：“下次你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


    伊川春寻理直气壮：“如果通知了你，你肯定会不来做任务了。”


    “分配给我的任务我当然会来。”


    “那我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你还想有下次？


    苏格兰已经没脾气了。


    他瞪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接了任务，那应该知道待会我们要做什么吧？”


    伊川春寻连忙点头，他就是看准了这个任务可以见面才非要抢过来的。


    “我们要去掩护偷情报的人离开。”之前几次和苏格兰的合作，对方基本都是在远处架着狙击枪，巴罗洛除了任务开始时能够见他，一直到任务结束都没能再见到人，但这次不一样，他们要去一个赌场里偷情报，那里是全封闭的，没有办法进行远程狙击掩护，他们两个都得入场。


    这可是他第二次能够和苏格兰结伴诶！


    聊起了任务，苏格兰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嗯，获取情报的人已经先我们一步潜入了，我们不仅要帮他撤离，在需要的时候还要给他掩护。”


    “他先潜入了吗？那还等什么，我们也快点过去吧。”伊川春寻确认了一下任务地点，非常自然地拉上苏格兰就要走。


    “等会。”


    苏格兰反手拽住他：“你就打算穿这一身过去？”


    “我的衣服有问题吗？”伊川春寻低头看了看，为了方便打架，他平时穿的衣服都比较随意，里面一件贴身衬衣，外面套着能快速穿脱的运动外套。


    “我们要去的可不是普通的赌场。”就连苏格兰自己都换了更正式一点的衣服，“你这么过去，门都进不了。”


    伊川春寻想了想：“那我们打进去？”他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苏格兰：“……我们不是去打架的！”


    最后伊川春寻换了在路边店铺里买的新衣服，十分别扭地跟在苏格兰身后进门。


    他动动肩膀，又动动大腿，总感觉身上哪哪都不得劲，束缚感太过强烈，导致他连路都要不会走了，缩着脖子小步挪着，和那些第一次进来高档场所而感到不安的人一模一样，倒是显得不那么惹人注目。


    “话说，苏、咳、绿川，”伊川春寻叫了苏格兰的名字，“另一个代号成员是谁？他现在在哪呢？”


    “你是只看了任务内容吗？”详情里不是有写参与人员？


    苏格兰随口说了句，便回答道：“是波本，你有见过的。”


    “什么？！”伊川春寻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喊叫。


    “你叫什么呢？”苏格兰顿时一激灵，拉着伊川春寻立刻就往角落里走，“他们都看过来了。”


    “对不起！”


    伊川春寻反应过来，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眼里的震惊依旧未退，他小声嘀咕着：“怎么会是他？”


    “是他有什么问题？”苏格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也不是他有什么问题吧……就是我之前貌似惹到他了？”


    伊川春寻还不至于忘记上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他为了了解苏格兰的喜好直接上去堵了波本的门，导致对方把他赶出去后连夜搬家，据说波本还跟琴酒臭骂他一顿。


    他局促地看着苏格兰：“那个，波本不是小心眼吧？他会不会在任务里给我使绊子？”


    “波本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伊川春寻：“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啊！”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在伊川春寻发出喊叫声的时候，波本刚刚来到二楼外厅，他听见有点耳熟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下去，然后就看见了苏格兰拉着巴罗洛走向角落的画面。


    他怎么记得这次任务参与人员里没有这家伙啊？


    波本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骂了两句。


    很明显，巴罗洛那家伙把任务抢过来做了，就这么想和苏格兰一起行动吗？


    一想到这个男人他就来气，这段时间他仔细检查了他和苏格兰的行动诡异，没有找到半点暴露的蛛丝马迹，完全搞不懂巴罗洛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们很熟，幸好苏格兰和他说过已经把人坚决拒绝了，他也就放下心，顺手掩盖了一下身份。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从好友那里得知了最新的进展——巴罗洛压根就没打算走！


    这次在任务现场见到巴罗洛，就是波本的情绪再稳定，都忍不住想质问一句：怎么老是你？——


    作者有话说：伊川：有苏格兰的地方就有我！


    第27章


    伊川春寻不安地跟在苏格兰身后，手指捏着他的衣角，眼神控制不住地到处瞄，看谁都感觉像是波本。


    “别看了，他应该在二楼，不在这里。”苏格兰小声说道，“我们先在一楼转两圈，然后再上楼。”


    “还有，能不能别拽我的衣服了。”


    “我怕我走丢。”


    “……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丢？要是真走丢了你就自己看指示牌到出口那里去。”苏格兰眼神诡异地扫了眼巴罗洛捏着他衣角的手指，“你自己去换点筹码，随便去玩点什么吧，赚的归你自己，输的就上报财务报销。”


    当然不是怕走丢，只是伊川春寻不想离开苏格兰而已，他顶着对方的目光硬是没放手，说道：“我不会玩那些，我跟着你就行。”


    “你不会？”苏格兰有些诧异，“你以前没来过赌场吗？”这里虽然是地下赌场，但外厅的内容和寻常的赌场没什么两样，巴罗洛不是黑手党吗，居然没玩过？就算不是黑手党，也可能会去赌场看看吧。


    “来是来过。”


    伊川春寻摇摇头：“不过我要么是去砸场子的，要么是充当保镖陪上司去谈生意的，没有上手玩过那些东西。”


    赌场一楼的消费不高，可即便如此，围在赌桌周围的人也依旧一个个都表情颓丧，手里紧紧抓着纸钞，神情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伊川春寻说道：“虽然家里也有开赌场，但首领并不喜欢我们碰这些东西，我们也就不会去做。”


    “这样吗？”苏格兰微微眯起眼。


    这还是巴罗洛第一次提到他所在家族的首领，对方竟然会要求家族成员不碰赌博？如果是连自家名下的赌场都不能去玩的话，那真是一个奇怪的规定。


    “你们竟然会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赌博本来就不好。”伊川春寻左看右看，毫不意外地看见有人因为输了钱而直接痛哭跪地的样子，“而且我们很听首领的话。”


    “大家都知道赌博不好，但还是会有人控制不住自己，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因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了。”


    苏格兰同样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叹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们首领会这么要求，底下的人真的会遵守吗？”


    “会啊。”伊川春寻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条规定是写在家族入职合同里的，不碰毒不碰赌，如果不能遵守的话就会给予处罚。”


    “底下的人会不会偷偷做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中上层的家族成员肯定都会遵守的，至于普通员工，他们不属于家族的一份子，违反规定的后果就是会被撤职，不会留一点情面。”


    “大家都清楚首领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也是为了家族好，都很自觉的遵守规定。”


    “对了，说起我所属的家族，”伊川春寻揪紧了苏格兰的衣角，两眼发光地看着他，“你有兴趣再了解一下吗？”


    “我们那里比黑衣组织的待遇好了不止一百倍，首领仁善，同事和谐，工资还很高，假期有很多，工作也不难，是非常好的家族啊！”


    苏格兰：“……”


    他不失礼貌地微笑着，抓住伊川春寻的手，把它从自己的衣服上薅下来。


    “我对离开日本没有兴趣。”要是其他成员说不定就心动了，可惜他不是。


    “我们家族在日本也有正经业务的！”云雀的风纪财团就在日本，完全可以去入职。


    伊川春寻知道苏格兰根本不可能同意，所以他也就肆无忌惮地邀请起来：“抛开感情原因，就利益而言，怎么看都是我那边更好吧，而且不需要拿命出任务，我们也提供很多普通的稳定工作岗位，待遇一样都很好哦。”


    苏格兰快步地朝电梯的位置走去，并不想听巴罗洛的挖墙脚邀请。


    ……要是他知道自己挖的是日本公安的墙角会是什么反应？


    伊川春寻越说越开心，他追在苏格兰后面，在等电梯下楼的时候凑到对方耳边说话：“我和你说，我们家族很团结的，大家都是好伙伴，只要你是家族成员，无论你有什么需求，大家都会尽全力帮忙的，比如说我想要长假期来日本找你，首领就同意了。”


    “所以不用担心离开黑衣组织后组织会报复，”他嘀嘀咕咕着，“单论势力而言，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就是想要覆灭组织都没问题。”


    电梯开门，苏格兰刚抬起的脚却停住了，他神色莫名地偏头看向伊川春寻，等到电梯门自动关上了，他才缓缓开口：“……不需要。”


    “为什么？”伊川春寻瞪圆了眼睛。


    “你知道你在对一个组织成员说什么吗？”苏格兰再次按了电梯，迈步走进去，“要是我跟琴酒或者boss重复一遍你的言论，你就得滚蛋回意大利，别想再见到我。”


    伊川春寻一起窜进电梯里，说道：“你真的想我滚蛋吗？”


    “非常想。”


    苏格兰按下二楼的电梯按钮。


    “可是我不会滚蛋的，就算不能留在黑衣组织里，我也会留在日本的。”


    伊川春寻说到：“我还是会继续努力追求你的。”


    “你的假期还有多久？”苏格兰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还有一个月……啊！”伊川春寻下意识回答了心上人的问题，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连忙捂住了嘴巴。


    苏格兰对伊川春寻轻笑了一声。


    那笑容里带着轻松和些许得意，他扬起眉，眉目间转瞬就没了被纠缠的无奈，脸上的表情都明媚了几分。


    “原来你只剩一个月了啊，我了解了。”苏格兰点点头，刚好电梯到达了二楼，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诶，苏、苏格兰——”伊川春寻被心上人的笑容晃了一下，一时间没能理解苏格兰的话是什么意思，见他离开便赶紧追出去，“就算、就算只剩一个月，我也会努力的！”


    苏格兰随意地点点头，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反正你现在不走，一个月后你也得走。”


    伊川春寻追上去，一把抓住了苏格兰的手腕，他可算想明白了苏格兰在笑什么，顿时有点郁闷：“不应该说我只剩一个月，应该说我竟然还有一个月。”


    “哪怕你不会同意，但至少……”


    伊川春寻顿了顿，认真说道：“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和你相处，这就足够了。”


    苏格兰被抓着手，被迫停下脚步，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两位客人，”一道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他们身后，“请不要在走廊上拉扯，小心发生事故。”


    两个人几乎同时回过头，看见波本那张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


    作者有话说：伊川；这么黑的脸去做潜入任务真的对吗


    波本：[愤怒]


    第28章


    “哦，我知道了，”伊川春寻嘴上这么说，却完全没有要放开苏格兰的意思，“我们会小心的，你就放心好了。”


    波本听着这宛如“把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的发言，头上控制不住地冒出青筋。


    他当然知道巴罗洛大概率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他就是看不惯这个整天缠着他好友的家伙，明明都拒绝了，还跟牛皮膏药一样撕不走，万一连累了苏格兰该怎么办？


    你们是没有结果的，给我放手！


    他深呼吸一口气，硬是把视线从他们拉着的手上扯开，勉强维持着笑容，说道：“好的，如果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和我说。”


    “那请给我们推荐一些适合新手玩的游戏吧。”


    苏格兰朝他笑笑：“我看二楼的内容好像比一楼更多些，有没有简单点的扑克游戏？”


    “当然有的，请两位客人随我来。”一楼有的种类二楼也有，区别就是最低下注会翻三倍，简单的游戏自然也有。


    波本走在前面领路，而伊川春寻和苏格兰走在后面说话。


    “绿川，你居然会玩扑克吗？”伊川春寻偷瞄了一眼波本的背影，小声问道。


    “不太会，只不过相比起骰子一类的游戏，扑克牌会更好一些。”毕竟想要在骰子上面做手脚再简单不过了。


    苏格兰说道：“你会玩吗？”


    “呃，我只玩过蜘蛛纸牌小游戏。”


    伊川春寻挠挠头：“那些扑克的规则都太复杂了，朋友们平时也不玩。”


    他们一路来到了一张赌桌前，波本示意他们坐下后，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扑克牌递给苏格兰：“二十一点，规则很简单，只要手上的牌不大于21点，且比对手的点数更接近21点，就是胜利，是否继续要牌，由您决定。”


    “听上去确实不难的样子。”苏格兰向上摊手接过了波本递给他的牌，把纸片在手里转了一圈，就把牌放回了桌子上，“那我们玩两把试试。”


    波本微笑着：“祝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苏格兰点点头，扯了扯目光跟随波本离开的伊川春寻，“别看了，给我坐下。”


    “哦哦好。”伊川春寻顿时不再关注波本。


    说是玩两把就真是玩两把，苏格兰不太在意输赢，自己上手玩了一把爆点了，又让伊川春寻来了一把，他倒是运气不错，居然刚好21点，拿上赢来的筹码，苏格兰表示打算再去试试别的游戏，就离开了这张赌桌。


    走到了角落里后，苏格兰才说起了正事，把波本随着扑克牌一起递给他的纸条塞给伊川春寻：“半个小时后波本会开始行动，目标地点在五楼，他得手就会从三号电梯到二楼，然后会去员工工作室换衣服离开，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掩护他。”


    伊川春寻点头：“嗯，我知道了，那万一被发现了，可以直接打出去吗？”


    苏格兰沉默了一下：“要是被发现了，除了打出去也没有别的选项了吧？”


    “哦，对哦！”


    不过幸好伊川春寻所说的可能事件并没有出现，波本在业务能力方面的水平还是有的，就算不爽巴罗洛，也不至于在任务里给人使绊子，把该拿到的情报偷到手后，他便神情自然的下了楼，绕到了员工工作室。


    把身上的工作服换成了一套西装，他往头上盖了顶礼帽，落下的阴影挡住了自己的脸，从工作室离开，便自然而然地混入了客人当中。


    他并没有参与游戏，转了两圈，假装对这些不感兴趣，就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而伊川春寻和苏格兰全程盯着波本的行动，帮他引开了员工工作室周围的人，又在他于外厅转圈的时候拦住了所有可能靠近他的人。


    等波本成功离开他们也没有立刻就走，又在赌场里玩了几把，故意输了几次，装作恼羞成怒地走了。


    他们在街上绕了好几圈，回到停车的地方时就看见了站在汽车前等他们的波本。


    “你还在啊？”伊川春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不能在？”波本翻了个白眼，“怎么，我打扰你和苏格兰相处了？”


    伊川春寻：“对。”


    波本：“……”


    “咳，先上车吧，我们去交任务。”苏格兰轻咳一声，率先开门上了驾驶座。


    波本当即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逼得伊川春寻只能委屈地看了一眼苏格兰，坐到了后排去。


    车上有别人在，伊川春寻都没找到机会和苏格兰说话，他一路郁闷地到了基地，然后郁闷地跟着两人去交任务，正要郁闷地跟着离开，就见波本停下了脚步，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任务都结束了，你还跟着做什么？”


    伊川春寻刚想说自己跟着苏格兰呢，又想到他和苏格兰好像也没什么实质关系，话就这样卡在嘴边了。


    “巴罗洛，”苏格兰看一眼波本，又看一眼闷闷不乐的男人，叹口气，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下次再见吧。”


    伊川春寻转眼就开心了，他大声应道：“好，下次见！”


    苏格兰朝他笑笑，和波本一起离开了基地。


    “你和他说什么下次再见呢？”刚出基地，波本就开口问，语气里透着无比的不爽。


    “就算我不说，他就不会来找我了吗？说不定下次我出任务，他就又抢了别人的工作跑来找我了。”苏格兰耸耸肩，“倒不如安抚一下他，让他离开再说。”


    “那就让他这么缠着你吗？”


    波本撇嘴：“虽然目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之后呢？我不想你因为他的缘故而出什么事情。”


    “没事的，波本。”苏格兰摇摇头，“我从巴罗洛那里得知了一件事，他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呆在日本了。”


    “不管他打算做什么，一个月后他也得走。”


    波本噎了一下，说道：“他说了你就信吗？谁知道一个月是不是真的？”


    “在这一点上，他没必要骗我……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苏格兰顿了顿，声音淡淡：“要是不止一个月，那就一个月之后再说吧，反正我不给他回应，他总不能把一辈子都耗在我身上。”


    “他好歹是意大利黑手党，他们家族的首领不可能让他一直留在日本追着我不放的。”


    “……hiro。”波本看着苏格兰那双眼里透着的神色，忍不住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你实话告诉我。”


    波本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伊川：我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让我听！-


    明天（周一）上夹，晚上更新延迟至十一点之后


    第29章


    波本、不、应该说是降谷零认识了诸伏景光十几年，对他的性格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了，好友看上去待人友善，实际上都带着亲切的疏离，虽然以前学生时期的同学老师都觉得他很好相处，但真正交心的朋友却没有几个。


    在降谷零看来，诸伏景光对待巴罗洛的方式说是眼不见为净，实则可以称得上有些纵容了。


    换做他来，别说好声好气的说话了，他一个好脸色都不会摆给对方看。


    如果hiro真的不喜欢巴罗洛，甚至被缠得烦了，肯定不会任由对方跟着一起出任务的，在见到面那一刻就会把人轰走了。


    更别说让对方对自己拉拉扯扯……


    降谷零想起在赌场里见到的那一幕，非常怀疑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巴罗洛每次和诸伏景光见面就总是这样对他“动手动脚”。


    以好友的实力，不至于这都躲不开吧！


    “啊……”诸伏景光怔愣了一下，“zero，你在说什么？我听错了？”


    “我说。”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突然警觉地观察了一圈周围，连忙拉着好友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一副生怕巴罗洛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模样：“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巴罗洛？”


    诸伏景光的头顶冒出几个问号：“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待外人这么特别，”降谷零憋了憋气，“你知道吗？你说起他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很奇妙啊。”


    “你在遗憾什么？”


    他问道：“说起巴罗洛能留在日本的时间只剩一个月的时候，你看上去可不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只剩下一个月能够留在这里，你却不怎么开心。”


    诸伏景光满眼都是困惑：“我不开心吗？”


    降谷零用力点头：“嗯。”


    “……这样啊。”


    诸伏景光轻轻点了点下巴：“我知道了。”


    降谷零皱起眉：“hiro，你……”


    “我不希望他在我身上耗费太多时间，我也不想格外付出精力去应付他，”诸伏景光说道，“他和我说了些自己家族的事情，听上去他们那边挺好的，既然他有自己的家族，我有我的责任，那么这段关系能够尽快结束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不管我的心情如何，都改变不了事实，说实话，我都觉得一个月太长了些。”


    他叹口气：“拖得久了，不是一件好事。”


    降谷零有些焦躁，他脚下不自觉地走了几步，开始绕着诸伏景光转圈。


    “zero，能别转了吗？”诸伏景光的视线跟随着好友兜了几圈，很快便无奈地抬手捂住了有些晕的眼睛。


    “你这样还不叫喜欢他吗？”降谷零停下了，他用力跺了跺脚，仿佛脚下的地板是某个可恶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


    “hiro，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好吗？”降谷零咬牙强调着，“我暂时不想听你对巴罗洛留在这里还是不留在这里的想法。”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


    “要说喜欢的话，”他缓缓开口，“感觉算不上是喜欢的吧？但至少我并不讨厌他。”


    “他对我太认真了。”


    诸伏景光轻声说着：“我总是下意识想要拿出同样的态度对待他，又觉得这不应该，想要敷衍一些，又感觉不能这样践踏一份感情。”


    “就算我拒绝，他也还是会朝我靠近，他硬是要往我面前凑，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语气渐渐带上了茫然：“我从来没有应付过这样的人，以前对我有想法的人要么坚持不了两天，要么被拒绝后心灰意冷甚至恼羞成怒，可是……巴罗洛他好像不会产生那种情绪一样。”


    “该说是看不清形式不识相，还是该说有点傻呢……”


    诸伏景光说着说着就开始小声嘀咕：“明明是个黑手党，却还不如我懂利害关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西西里那种地方长这么大的，他甚至和我说可以借用他家族的势力帮我解决黑衣组织，就为了一个人提出这种大动干戈的事情，他的首领真的不会惩罚他吗？”


    “不过，我并不讨厌他这个样子。”


    降谷零听着他的碎碎念，顿时觉得牙疼极了。


    什么叫做“借用家族势力解决黑衣组织”？巴罗洛那个家伙到底跟hiro说了什么啊？这都什么小说里的狗血剧情？


    “要是你喜欢他，那不如就试试看吧。”降谷零听不下去了，果断开口插话，“听你的意思，不管你同不同意，他一个月后都得走，至少有这一个月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诸伏景光瞪圆了眼：“zero你在说什么啊？”


    他抬手摸了一把好友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怎么会说出这种糊涂话？”


    降谷零后仰避开了诸伏景光的手，嘴角下撇：“我说真的。”


    诸伏景光眨眨眼，他缓慢收回手，说道：“他是意大利黑手党。”


    所以这不是糊涂话是什么？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剧情吧！


    “你现在还是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呢。”


    “但总有一天我就不会是了，难道到时候要分手吗？”诸伏景光说道，“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虽说结婚了都能离，只是交往并不能说永远不分手，但他怎么愿意在一起后却因为这种原因分开？他可不是那种人。


    “既然你明白，那你为什么还在纠结？”


    降谷零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话，他紧紧盯着好友，试图从那变化的表情中看出对方真实的想法：“你和他现在可完全不是全部断开了的情况。”


    “你还在等什么？”


    他问道：“你是想要确认自己的感情，还是确认他对你的感情，还是说，有除了感情以外的东西？”


    “刚遇到巴罗洛的那段时间，你不是这样的。”降谷零担忧地看着他，“你们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自从上两星期波本被巴罗洛堵门后，他就没有再和苏格兰见过面了，并不太清楚好友和巴罗洛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的话，那就只有上个星期他们约的那场架了。


    由于巴罗洛和苏格兰约架的事情在组织里早已见怪不怪，他并不能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那一架和先前的有什么不同，只知道那是苏格兰在拒绝了巴罗洛后约好的最后一场。


    “是上个星期约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是啊，就是那个时候，他对我说了些话。”


    诸伏景光喃喃：“我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伊川：[害怕]


    第30章


    你……


    是卧底吗？


    苏格兰听见巴罗洛这样说。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所有声音，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纷乱的想法控制不住地在脑中乱窜。


    巴罗洛知道了？他怎么发现的？他对我说这件事的用意是什么？他想要做什么？


    苏格兰甚至用了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男人的想法——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威胁我和他在一起吧？


    无比紧张的心情达到顶峰，在他们几乎同时倒下的时候，苏格兰看着基地的天花板，心知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选择了暂时把事情咽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苏格兰想，也许巴罗洛会找借口敷衍过去，说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说他听错了。


    他倒是宁愿自己听错了，催眠自己巴罗洛或许只是说了一个和“卧底”发音相近的词语，又或者是身为意大利人的巴罗洛对日语不熟说错话，表达了错误的意思。


    “我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巴罗洛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认真，男人看着他，眼里满是他的身影，仿佛自己现在说的是真话，这就是刚才对他说出口的话语。


    ……但这两句话的发音根本就不像。


    苏格兰沉默着打量了一圈巴罗洛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说谎的痕迹，最后看进了他的眼底，在那里找出了些许忐忑和心虚。


    很好，不用再问了。


    巴罗洛就是知道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警惕，感到担忧，害怕巴罗洛会利用这件事做什么，他应该去思考自己要怎么应对，要怎么才能给出让巴罗洛满意的交换条件，可是此刻他没有去想。


    他率先想到了巴罗洛对他告白时的样子。


    这个半点不像是个黑手党的男人感情浓烈又直接，在面对战斗时和面对他时都有着一样的纯粹的眼神，目光紧紧地、专注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还意外的有些单纯，就这样坦然地把心思展示给他看。


    在这危险的处境里，除了好友，他不会相信其他任何一个人，偏偏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想要将心中所想的话问出口。


    你会伤害我吗？


    在意识到自己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时，苏格兰就知道，也许他对巴罗洛还是抱有一点期待的。


    你真的能由始至终，都对我保持着这份心吗？保持这认真、坦率又纯粹的模样？


    “我不会走的。”巴罗洛回答他。


    那天晚上，苏格兰躺在床上，仔细地回忆着自他们相遇以来巴罗洛的所作所言，他翻找了一晚上，还是没能找到男人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证据。


    而接下来的一周，巴罗洛都没有找他聊聊关于“卧底”的事情，仿佛那一天那一场架真的就只是苏格兰听错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苏格兰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在巴罗洛告白后，在他默许了对方可以留下来后，在巴罗洛在赌场里对他说出那一番话后。


    只有一个月了吗？


    他还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失落还是庆幸，大脑就先在昏沉中感到了未知的惶恐，仿佛他们真的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结束就再也永远不会拥有以后一样，逼迫着他赶快抓住些什么。


    可他能抓住什么？巴罗洛是黑手党，而他是公安，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们本来就不会有以后。


    不如就这样茫然地度过剩下的日子，不要去深究自己的感情，不要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尽可能让一切都维持原本的模样，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作法。


    “他和你说了什么？”波本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只要巴罗洛不再对他提起“卧底”的事情，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暴露带来的风险太大，他并不想让好友为此担忧，万一波本和巴罗洛起了什么冲突，会产生什么后果都是未知的。


    苏格兰顿了顿，觉得什么都不说太奇怪了，便说起了其他事情：“他和我说了些自己的事情，是他……以前的经历。”


    他把巴罗洛告诉他的话简单的说了一遍，像是在掩盖真实的答案一样，还把赌场里的交流都附带上去了。


    波本越听越皱眉，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说道：“hiro，你不会是对他心软了吧？”


    “当然不会，”苏格兰奇怪地看他一眼，“听他的意思，他现在过得挺好的，也并不在意自己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心软？”


    波本叹口气：“那你难道在考虑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能不能利用吗？”


    “就是那个，”他噎了下，“呃，借助家族势力……说到底，他的家族不就是黑手党吗？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解决组织把自己搭进去……


    苏格兰捂脸：“我没有这样想过！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再说了，他的家族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情啊，巴罗洛要是敢提，说不定我就得去海里捞他的尸体了。”


    “你居然想过帮他捞尸体？！”


    “……”


    苏格兰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好友。


    波本：“……咳。”


    “不过，就算只有一个月，让他继续留下来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波本咂舌，“或许我们得查一查他的背景了，最起码要知道他到底属于哪个家族的人吧？”


    “说不定可以借此把他赶走。”


    他说道：“既然你没打算和他试试，那就彻底斩断它，好吗？”


    波本忧虑地看着苏格兰：“我不想看见你因此出事。”


    “我知道的。”苏格兰拍拍好友的肩膀，“我会问问他的。”


    “你要直接问他？”波本狐疑地说道。


    苏格兰卡顿了一下。


    怎么说呢……可能是今天巴罗洛对他说了些关于他背后家族的事情，导致他下意识地觉得只要他直接问了，巴罗洛就会什么都和他说了。


    “总之，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苏格兰转而说道：“你不要冒然去查他，要是我被发现了，他或许并不会为难我，但你不一样。”


    尤其是关于“卧底”……巴罗洛顾忌他的安全不明说，可不代表也会对波本手下留情。


    “真的可以吗？”


    “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虽然我的情报实力比不上你，但也不差吧。”苏格兰挤挤眼睛。


    “而且我不觉得这是件很难的事情。”


    意大利黑手党确实有很多，但能够让巴罗洛说出可以解决掉黑衣组织的势力恐怕就寥寥几个——


    作者有话说：苏哥：让我查查你


    伊川：乖巧等待-


    噢更新时间越来越晚了（目移）干脆改成八点吧！


    换了新封面，旧的那张苏哥放角色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