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好的猪头肉堆在洁白的瓷碟子里,这锅猪头肉已经调好了味道,除了卤料包以外还放了□□糖和一把干辣椒,倒了酱油锅里卤水呈棕褐色。
露琪亚咽了口快要流出嘴角的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那碟猪头肉,等着白询他们开口。
程惟将一整个猪头还有底下的猪大肠全都切了,除了要给露琪亚吃,多留出一碟大家尝尝味。
“吃吧,有点辣,也没有给你内脏,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白询特地给露琪亚拿了个叉子,“他吃吗?”
亨利一进屋就紧紧挨着露琪亚坐下,两张餐椅都挨到了一起。
餐椅: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都可以的,亨利不怎么用吃东西,我喂他两块让他的嘴活动一下就好了,主要是我吃。”露琪亚思索了一下说。
亨利一言不发,下半张脸都被口笼遮住,只能看见坚硬锋利的眉眼。
“也行,这一碟够了吗,要不要来点水果你喜欢黄桃还是猕猴桃”白询将盘子和叉子放到露琪亚面前。
“谢谢,我更喜欢黄桃。”露琪亚接过叉子。
“喝点热水。”白语将一个玻璃杯放到她面前。
“谢谢,你真是太及时了!”露琪亚一口猪头肉下去,口腔被辣得有些灼痛。
白语将玻璃杯放下却不急着走,拉开另一张餐椅在他们对面坐下,支手托腮毫不客气地盯着人家的脸蛋看。
露琪亚一只手拿叉子,另一只手非常了灵活地解开亨利脑后的活扣,露出亨利的下半张脸。
“哇噢。”捧着脸的白语小小一声惊呼。
露琪亚挑了一下眉,她的长相偏中性,眉峰狭长眼眸碧绿,这一挑就让白语捂住心口,一句姐姐我可以差点脱口而出。
见状露琪亚直接朝她递了个wink,白语颤颤巍巍:“姐姐好帅我好爱!”
亨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露琪亚叉了一口猪头肉,掰过亨利的头强行给他塞了一口:“别张嘴吓到人家小妹妹。”
亨利面无表情嚼嚼。
白语:“这一定是绝美双a恋,我赌3瓶黄桃罐头!”
露琪亚:“双a是什么”
白语一脸鬼祟:“这个啊,说来话长,我们就从……唔唔唔!”
白询从白语身后经过,多次被坑经验告诉他从她嘴里说出开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先下手为强。
“时间还来得及,你们吃完东西休息一会儿,我和程惟开车送你们回去收拾东西。”白询赶紧岔开话题。
“万分感谢!”露琪亚抓紧了往嘴里塞猪头肉的动作。
——
末世第一百一十二天,晴。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第二个抵达鸡舍的。
鸡舍里,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影分外狰狞。
“你去那边,我在这里。”陆骄霜表情严肃。
“好,我来倒数,三,二,一!”白语严阵以待。
“咯咯咯!”
一只胖胖的母鸡扑棱着翅膀从她们头顶飞过,两个人的围堵扑了个空。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将近20分钟了,她们两个人无论怎么追都堵不住这里的任何一只鸡。
“这鸡练过”陆骄霜纳了闷了。
吱呀。
鸡舍关着的门被推开,是露琪亚进来了。
“你们怎么还没抓到鸡。”她在厨房里左等右等也等不见她们回来,就出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来得正好,快来快来,要抓两只鸡。”白语赶紧招手。
鸡舍里太暗,位置又狭窄,她们追个鸡绊手绊脚的,刚刚就不小心一脚把食盆踩翻了,半盆鸡食都撒到了地上。
“你们看准鸡往这边赶,我试试看。”露琪亚眼睛往鸡舍里扫了一圈。
“行。”
又是一阵鸡飞鸡跳,跑了两圈以后终于逮到了两只大肥鸡,抓在手里还使劲瞪着爪子扇着翅膀扑腾。
两只鸡被扯了断绳子捆住脚扔在厨房的角落里,晚一点再杀。
今天是除夕,也就是年三十,是该吃团年饭的喜庆日子。
伐木厂内并没有什么年味,没有大红窗花,没有鞭炮,没有对联,也没有过年红包,他们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过好这个年。
比如说准备今晚的年夜饭。
伐木厂内的人员组成复杂,不仅有南北之争还有国际友人,这顿年夜饭要按照哪边的习俗可真是难办。
讨论来讨论去,决定中午随便做几个年菜,晚上就边看电影边包饺子。
之前去搬动物救助站行李的时候,白询他们顺便把几块太阳能光伏板卸回来了,反正也没人住,不用白不用。
伐木厂的用电变得充裕起来,隔三差五用投影仪投屏看个电影不成问题。
午饭的菜没多大争议,将各自家乡的特色菜凑了凑凑成一桌,晚上的饺子才是重头戏。
关于饺子馅,做饭好吃组和差强人意组进行了一番对峙。
做饭好吃组提出猪肉大葱馅,牛肉芹菜馅,猪肉胡萝卜馅还有虾仁韭菜馅这四种搭配。
而差强人意组的搭配主打的就是一个意想不到。
鲅鱼馅,但是没有鲅鱼所以换成野生鱼鱼肉馅,这个也就算了。
土豆馅,草莓馅,黄桃罐头馅,硬币馅……等等诸如此类,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奇不意。
自然是被n票否决。
这种纯粹是用来捣乱的饺子馅就不要拿出来了啊!
但不管怎么样,讨论的氛围还是很热烈的,毕竟是过年嘛,上一年的颠沛流离仿佛还在昨天,跨过这个新年他们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在午饭时间到来的前三个小时,一屋子人都忙活起来,厨房位置够大,工具也齐全,整间屋子就热闹起来。
“霜霜姐,快来帮我提住鸡翅膀!”白语磨刀霍霍向肥鸡。
陆骄霜两只手牢牢钳住鸡翅膀,肥鸡的扑腾宛如水滴入河流,下一刻就被白语抹了脖子。
白询负责洗洗刷刷,围着条围裙就洗葱姜蒜,辣椒胡萝卜等等一干配菜,洗完就没他事了。
他将盆里的脏水端出去泼掉回来,手上的水渍在围着的围裙上蹭干净。
程惟在砧板上剁各种带骨肉类,手上力道够大又快准狠,这样就不容易剁出骨头渣子,吃起来不会被骨头渣子暗算硌到牙。
白询在旁边等了一会等他干完活,然后悄悄地戳了戳他的后腰,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们上楼。”
程惟的耳朵抖了抖,他听清楚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关上门。
白询撅起屁股,整个身体前倾在面前的衣箱深处翻找着什么。
程惟站在他的身后,这个位置是一个绝佳的风景观赏位,丘壑分明,软若春山,想必手感应该……
“你先把眼睛闭起来,不准偷看。”白询已经找到了藏在箱底里的东西。
程惟立即将眼睛闭上,手被轻轻牵起,带到了床前,这是要他坐下。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白询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程惟将眼睛睁开,白询就站在他面前,双手在他眼前摊开着,上面摆了一只蹲坐着的雪豹毛毡娃娃。
这只小小的雪豹还是很久以前在某个秋季的夜晚,白询随口答应的毛毡小玩具。
程惟一直在心里记着,但却很久都没有见到它的影子,白询每天都有收集他掉下来的毛毛,却没见过他扎一下。
“这是,这是你亲手做的吗?”程惟结结巴巴。
“当然,我做得还是有点可爱的吧。”白询将小雪豹往程惟的掌心里一放。
“谢谢,这是新年礼物吗,我很喜欢。”程惟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收到白询亲手做的礼物了,半夜做梦都要笑醒。
白询却摇摇头:“接下来要给你的才是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呀,明天努力长长吧,又是困鼠的一天
第62章
“是什么”程惟紧张地屏住呼吸。
“噔噔噔噔!”白询从嘴里发出配合音效,从半掩的衣箱里抽出一件毛衣在他面前抖开。
这件毛衣的颜色有点白又有点灰,看上去像是白毛衣里沾上了几点灰尘,但程惟却在上面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他自己的味道。
动物们都会对充满自己味道的东西或者地方感到安心,这件毛衣上就散发令豹安心的味道。
“这是用你梳下来的毛毛做的噢,我攒了很久呢。”白询将毛衣也一并递给程惟时说。
“很喜欢,是很安心的味道。”程惟将毛衣捧起来将脸深深埋进去,尾巴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埋在毛衣里狠狠吸的蠢豹子昂起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询:“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白询笑眯眯:“变成雪豹给我撸撸。”
程惟嗷呜一声乖乖变身,爪子搁在白询的大腿上,那小模样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如果现在白询让他在床上连跳十个后空翻,她也会毫不犹豫,并且非常美滋滋地一口答应。
楼下还在忙活,白询就简单撸了几下手底下的大雪豹,揉揉耳朵刮刮下巴,还没摸爽呢就停下手。
程惟睁眼:“不摸了”
白询拍拍他的脑袋:“不摸了,楼下还要帮忙呢。”
程惟仗着自己现在是只雪豹,仰起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喜欢白询。”
白询心跳当即漏了一拍。
这,这难道就是表白,怎么办,他还没准备好啊!
程惟仿佛是大喘气一般:“喜欢被白询呼噜毛。”
白询的心情仿佛坐了过山车,一下子提起又滑落下去,程惟时刻关注他的表情,一有什么不对劲就会收回话头。
大雪豹大概觉得这次又是一次失败的表白,刚说第一句喜欢白询的脸就僵住了,下一句话就立刻开口找补。
在喜欢的人面前智商会降得厉害,平时多冷峻一雪豹在他面前变得十分呆萌,闭上眼睛装蠢的样子还怪好笑的。
白询突然之间就想追问下去了:“只是喜欢我呼噜毛吗?”
程惟僵住,将尾巴蜷起来,圆滚滚的后脑勺朝向白询,两只毛耳朵和整张脸都埋在一双大爪子下面,像是在投降。
他不说话,白询可要说。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这下程惟彻底炸开了飞机耳,不仅耳朵炸,浑身的毛毛都炸开了,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虽然有偶尔占便宜的嫌疑,但大体来说还是保持了一定边界感的。
两人僵持了半晌,最终程惟抬起头,仿佛英勇就义一般:“是的,我还喜欢你。现实世界的你比在游戏里更率真也更可爱,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不是出于之前你给我送的礼物或者是好感度系统,我是真的完完全全喜欢现在的你,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你。”
这一长串话说完,程惟顶着一张严肃的雪豹脸,内心深深地不安,他抑制住表情维持宁静,只等待白询最后的回答。
白询突然伸手一把捧起程惟的雪豹脸,双目对视:“我也喜欢你。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我一直很担心你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我知道自己很平庸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亲自创造的,你对我的喜欢也许只是游戏系统赋予的,我不敢肯定也不能保证,我对你的喜欢更多的会不会是见色起意。但是这都不重要了,我很确定,我就是喜欢上你了。”
他的额头低下,和雪豹的额头抵住,细碎的绒毛搔得额头有些发痒。
程惟在一瞬间变回人形,保持着俯趴的姿势和白询额头顶着额头。
他的姿势是趴在床上的,伸出双臂将低头弯腰的白询一拉,两个人立即滚到了床上。
白询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程惟大力压在床上,背下是柔软的床单,两个人上下对调,现在是他仰面看着程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程惟就俯下身朝着他贴近,好像要立即亲吻他。
还怪不好意思的,刚表白就亲亲,是不是固定流程来着
毕竟是初吻,白询有点害羞,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个吻的到来。
然而程惟的头埋在了他的颈窝处,像一只小猫咪表达亲近那样一直不停地蹭啊蹭,企图在他身上蹭上自己的味道,用气味来标记自己的恋人。
白询睁开眼,突然之间有点想笑。
两只头顶上的毛绒耳朵随着不停磨蹭的动作轻轻摇晃,耳朵尖是粉的,显得分外可爱。
白询想都没想就直接用双手笼罩住这两只耳朵,在手底下揉来揉去:“你不亲亲我吗”
一直在肩窝里拱啊拱的程惟停下动作,双手环在他的腰侧抬起头来:“真的可以亲亲吗”
样子比白询还要害羞。
“当然可以。”
这样的程惟实在是太太太太可爱了!
白询凑过去蜻蜓点水一般用自己的嘴唇和程惟的嘴唇贴了一下,程惟的嘴唇很软,他在笨拙地回应着这个吻。
两个人都没有谈过恋爱,这次接吻是初吻,两片嘴唇贴合,小心翼翼地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接吻应该张嘴,白询也是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程惟紧闭的嘴唇,程惟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
这只雪豹纯情得很,他只知道亲吻是嘴唇相贴,却不知道这个吻还可以更加深入,整个脑袋都晕晕乎乎,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就要飞走了。
白询的舌尖就是叩开这扇大门的钥匙,这点轻微的湿润让程惟突然开了窍,勾着这点舌尖让这个吻继续深入下去。
即使不熟练地让唇齿之间互相磕绊,但他们还是将这个漫长的拥吻进行到底。
“哥,你们在房间里干嘛呢,快下来帮忙。”门外是白语的声音。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底撞破了什么好事。
楼下厨房的大锅里已经开始炖鸡,鸡汤的香味顺着烟囱向上攀爬,变成一道乳白色的袅袅炊烟。
程惟立刻将脸埋进枕头里,想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声也不敢吭。
白询贴嘴唇子正贴得心神荡漾,被自家老妹这么一搅和,立刻就是条件反射一个弹跳。
没弹起来被程惟扣在床上:“来了,来了,立刻来!”
两个人的身上经过这么一通打闹衣服都有些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乱,脸颊是薄薄的粉,一看就躲在房里没干好事。
好在白语没有让他们立刻开门,只是象征性的通知一声又转身回楼下去了。
贴得紧紧的白询和程惟立刻分开,各自在床边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那个,我们晚上回来再继续。”白询眼睛有点不敢看程惟,刚刚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大胆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嗯。”程惟矜持地应了一声,尾巴却兴奋得高高翘起。
随便谁一看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
楼下厨房一大堆用过的厨房用具等待清洗,这活是分配给白询的。
并且因为过年,他们要多包几种饺子存着以后吃,午饭还没吃上就开始剁馅。
厨房模拟器里有手摇绞肉馅的工具,不用电比较节省电力,唯一的缺点就是费胳膊。
这项任务就被交给程惟。
白询心情愉快,不仅走路带风,甚至还想随口哼小歌,不过这样就高兴得太明显了。
但这真的很难控制,他边刷碗边时不时咧嘴笑一下,意识到自己太高兴了又收敛起来,就跟变脸似的,表情刷刷更新。
“哥,你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要笑就笑呗,你这笑一下又收起来,还怪惊悚的。”白语就站在对面给胡萝卜切丁,一抬头就看见他哥这副模样。
“哈哈。”白询干笑一声,随即面无表情仔细洗碗。
程惟那头也好不了多少,在那框框绞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似乎是把他的兴奋都发泄在这些无辜的肉肉上面,几大盆的肉馅一下子就被绞完了。
白桂芳看他动作快,干脆给他上点难度,给鱼挑刺待会打鱼泥拌上小葱做饺子馅。
白询还在洗洗刷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认真洗碗,但心里却在回味着那个磕磕绊绊的吻。
那种感觉很奇妙,接吻的意义不在于触碰,而是那种身心交换,心跳接驳,是承认对彼此之间心动的交接讯号。
他们相爱,所以接吻。
他们接吻,因为相爱。
接吻的感觉真的很好,他还想再仔细回味一下。
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辞旧迎新迎来送往的一天,两个彼此之间暗地里爱慕着的人终于捅开那层轻薄的窗户纸正式在一起,虽然只有他们彼此之间知道。
白询是这样认为的。
而程惟也将蒙骗白语这件事抛在脑后,两人决定暂时隐恋在角落里偷偷摸摸谈恋爱,在恰当的时候才公开关系。
白语悄悄打量着这两个人,内心无比笃定他们两个一定偷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待会就和陆骄霜偷摸讨论。
于是乎就这么阴差阳错,隐恋变半公开恋情,到时候到真正公开关系那天,白语一定会将程惟那一番说辞翻出来,那可就有热闹可看了。
白询要是知道这只大雪豹偷偷耍的心机,啧啧,估计要连着半个月都不给他呼噜毛。
程惟边挑鱼刺边喜滋滋,丝毫没有想到身边有这么个定时炸弹有朝一日会突然爆炸。
提前为被粉红泡泡腐蚀的脑子的大雪豹默哀——
作者有话说:我想回学校码字(彻底疯狂)
第63章
饺子馅由白桂芳亲自调味,一盆盆都搁在新打的长条桌子上,午休过后他们就可以开始包饺子了。
白询和程惟刚刚才经历了表白初吻,相处起来莫名有些别扭,明明原本也是一起睡午觉,甚至还要搂搂抱抱。
但在表白之后,好像再抱就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了,总会忍不住偷偷做点什么。
白询第三次将程惟的尾巴从衣服下摆里拿出,这条不安分的尾巴偷偷摸摸地勾上他的腰,尾巴尖晃着晃着就撩开了衣服下摆。
猫尾巴和猫是两种生物,当白询最后一次将尾巴掐住拎出来时,程惟的脸噌的一下就烧红了。
确认关系以后程惟可以光明正大用人形睡在床上,以前是雪豹形态。
“解释解释?”白询将尾巴尖递到程惟面前。
程惟支支吾吾,一把将尾巴抓起来按住:“我、我不是故意的,它不听话……”
他手一撒,那条尾巴就极为主动地顺着原路返回,非常大胆地搭回了那一截细腰上。
白询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侧坐起来伸手捏了一把程惟的屁股:“好了,尾巴拿开,我们睡午觉。”
手底下的挺翘屁股猛地一缩,连带着尾巴也缩了回去,终于安分起来。
白询满意倒下,扯过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在睡梦里白询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肩膀上,感觉沉甸甸的,鼻子也有些发痒,想狠狠打个喷嚏。
这个午觉睡得比平时更累,再次醒来时身旁的被窝已经空了,白询伸手抹了一把脸,从脸上抹下几根灰白的细毛来。
这只蠢豹子怎么冬天还掉毛,不会是脱发了吧?!
如果现在有网络,白询一定会打开浏览器搜索为什么动物在非脱毛季会掉毛,但是现在没有,他合理怀疑是不是程惟脱发。
动物掉毛等于脱发,很合理。
造成脱发的原因有很多种,其中常见原因之一就是肾虚。
不是吧?白询疯狂甩头,将肾虚这两个字赶紧甩出脑海。
楼下已经开始包饺子了,程惟手劲大,手劲大揉面正合适,白桂芳往面粉盆里加水教他怎么揉面。
白询看到程惟就想到他肾虚,这个印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有点发愁,这年纪轻轻的肾虚该怎么补回来啊?
“来得正好,咱家面粉快没了,你再掏一包放到那边柜子里。”白桂芳一抬头就看见他进来,赶忙把空面粉袋扬起来。
“都没了啊,我记得放了两包出来的,咱家最近也没吃啥面食啊。”白询挠挠头,再厨房模拟器里又掏出两袋面粉。
“你当你前两天吃的猪肉大葱包子是白来的啊?咱家人多胃口好,做一次可费面了。”白桂芳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继续教程惟和面。
白询尴尬地哈哈两声,继续往外掏竹盖帘和纱布,待会做饺子的时候好放在上面。
程惟偷偷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对视上时又低下头去假装专心致志地和面,用力一按那盆面粉里面没掺上水的部分干面粉直接被按飞出来,身前围着的围裙被扬了一层面粉。
“噗。”
白询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你先把面都搅匀了再按,这边都是水,先和开。”白桂芳指向盆里的另一端。
程惟不再大意,按着她教的一板一眼,先和稀面再倒进面粉将面糊和凝实,和成光面就拿出来盖上布醒一下。
餐桌被暂时征用,用湿布擦干净就撒上一层面粉,待会就在这里包饺子。
白询过去接手面团,把面团搓成长条再揪下一个个面剂子,在面粉堆里滚上一圈就到白桂芳的擀面杖底下。
白桂芳一手将5个沾满了面粉的面剂子直接叠在一起,大拇指往下按着旋转两圈把面剂子按薄,趁面剂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用擀面杖按着它们的边旋转,5张一模一样的圆面皮就被擀了出来。
速度比白询这个掐面剂子的人还快。
人手充足就不用急着包,白桂芳一口气连擀20张皮,才让剩下的人洗干净手开始包饺子。
白询接过程惟手里揉好的面团,食指偷偷揩了一把他的手背。
程惟紧张得缩回手,悄悄往白桂芳和白姥姥的方向望去,她俩一个低头擀皮另一个正看着盆里的猪肉大葱馅,拿着筷子给饺子皮裹馅。
见她俩都没留意这边,才悄悄松了口气。
要包的饺子多,程惟整整和了3盆面粉,才开始一起包饺子。
白询也揪完了面剂子,满手都是干面粉,摸着饺子皮不粘手。
程惟在之前的教学下已经学会了包饺子,严格按照步骤一个个给饺子皮捏褶,捏了半圈的漂亮褶皱再将饺子开口捏上。
白询之前也是这么捏饺子的,不过因为熟手以后就学会了偷懒,
他包的时候就将一团馅放在饺子皮的正中间,裹着馅的那圈皮放在手掌虎口处,就这么用力一捏,一只饺子就做好了。
这样捏出来的饺子像颗胖圆的小白菜,几道褶子就像是并拢起的菜叶子,说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最大的优点就是省时省力。
白桂芳对此有些嗤之以鼻:“这些饺子多难看,掐褶子不好看得多?”
白询:“哎哟,都是要下锅的,吃到嘴里都一样。”
露琪亚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捏的褶不好看,干脆学他一手捏一个。
不过因为技术不过关包的馅多了,一用力饺子就吐了。
白姥姥从一个小布包里翻出两枚铜钱,这两枚铜钱表面被磨得发亮,洗干净以后包进饺子里。
“谁吃到饺子里的铜钱,就福气满满心想事成。”白姥姥边包边絮絮叨叨,每年将铜钱包进饺子里都会说这一番话。
白询和白语小时候为了吃到铜钱,扒着饺子碗说要多多的饺子,吃到肚皮滚圆,谁把铜钱哐当一声吐到碗底谁就能抬头挺胸一整天。
健胃消食片在那几年是家里的常备药品,酸甜的山楂味道健胃消食又好吃。
白询想起来吃到铜钱的那种幸福感,嘴角的微笑就放不下来。
满满几盆馅他们整整包了一个下午,一批批饺子如流水般在竹盖帘上滚过,包满两帘后端到外面冻上,以后随吃随拿。
爆竹声中一岁除,白家人丁不兴旺,往年过年就是吃完饺子以后在自家的院子里放烟花。
今年不一样了,烟花自然是不用想了,传统一点模仿古人烧竹子也不行,周边的森林他们去过了,一根竹子也没有。
饺子包完外面的天色也暗淡下来,是时候煮饺子了。
白询蹲在地上烧火,将灶烧得旺旺的,一大锅水烧开就由白桂芳下饺子。
锅够大一次性就能煮完所有饺子,大家都没有忌口,饺子就不用分开煮,一锅出什锦饺子,吃到啥馅看运气。
一大锅肥肥白白的饺子漂浮在煮开的沸水上,形状各异,每个人的包饺子手法都不一样,这锅饺子至少有三种形状。
“爱沾什么自己调啊,陈醋、辣椒油、小米辣、蒜蓉、小葱……调好蘸碟就上饺子。”白桂芳漏勺一捞,一个大海碗就装上满满一碗饺子。
白询拿起陈醋和蒜末,给自己调了个陈醋蒜末碟,他吃饺子就爱陈醋的酸味和蒜末的辛辣味。
程惟看他拿什么也跟着拿什么,也调出了一个陈醋蒜末碟。
白询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他记得程惟好像不太能吃辣来着?不过蒜末的辣味应该也不算重吧?
应该会没事的吧?
一碗又一碗的热腾腾饺子被端上餐桌,今天是年三十,这样特殊的日子还得配上酒小酌一杯,大家一起举杯迎新年,希望来年顺遂。
厨房模拟器里存了有白酒,一桌8个人一人一杯够喝的了。
像白询这样还算能喝的就满上一杯,白语这样酒量不咋地的就倒浅浅一个底。
这玩意喝的就是一个氛围,大家有点微醺来烘托一下喜庆气氛,喝到酩酊大醉可不提倡。
所有人都入座,坐在桌前组成了一家人,现在身处末世不知道未来的一年将会遇到怎样的艰难和困顿,但此刻相聚就是为了庆祝平平安安又一年。
“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提前预祝咱们新年开个好头,一年到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下一年也团聚在这里能包上饺子!”白桂芳举杯,率先开场。
“好!走一个!”
白询举杯,其余人也纷纷举杯,喝下一口杯中辛辣的白酒。
白酒入喉辛辣,在那阵刺激的味道过去后泛起一丝甘甜,就如同这场末世的开端直至现在,他们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刻,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喝过酒就来到了吃饺子的环节。
热气腾腾的饺子很是滚烫,面皮下包裹着的肉馅鲜美多汁的同时格外烫嘴,得放在嘴边吹上好一会才能吃到。
白询第一个吃到的饺子是猪肉大葱馅的,用的材料都是他们亲手养的亲手种的,味道比以往吃到的都要好。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他在囫囵嚼完第一个饺子后就赶紧塞上下一个,他想快点吃到那个包了铜板的饺子,如果那两个饺子之一在他的碗里的话。
也不知道谁会成为年三十晚上最幸运的人。
很快第一个铜板饺子就被吃到了。
一个铜板被咣当一声吐在桌面上,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哎哟”。
“我的牙有点痛,硌着牙了。”
白询立刻转头望向第一位幸运儿。
幸运儿愁眉苦脸,面前一碗饺子都吃不下去了,捂着腮帮子好一阵揉搓。
第64章
第一枚铜板是由露琪亚吃到的。
她咬得太用力,吐出来的铜板弯出了肉眼可见的弧度,这下她的牙和铜板都两败俱伤了。
有她这个前车之鉴,所有人嘴里嚼饺子的动作都放缓许多,生怕不小心就把另一枚铜板也咬出个好歹来。
很快另一枚铜板就被咣当一声吐到了台面上。
是白语吃到的,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高兴:“哈哈哈哈,我今年一定走好运!”
白询感觉有点小遗憾,往年人少吃个铜板是四分之一的概率,现在一桌子8个人,吃不到是情理之中。
不过嘛就是求个好意头,下一年还有机会。
程惟加快了嘴里咀嚼的动作,今晚这顿放了铜钱的饺子他吃得小心翼翼,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牙口太好担心直接把铜板嚼碎吃了。
现在两枚铜板都被吃出来了,他终于可以放心敞开来吃。
吃完气氛良好的这顿饺子后,阵地就转移到了客厅里。
温室大棚里种的瓜子和花生被做成了干货,一群人就嗑瓜子扒花生,还有吃一些别的零食水果,拿出投影仪看上一年的贺岁电影。
虽然片子已经老了过时了,但是能添点年味的气氛也不错。
没有烟花爆竹的年有一点乏味,不过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最好的了。
晚饭时候喝的白酒让人身体微微发烫但不至于醉倒,程惟变得有点粘人,白询去哪他就像缀在身后的尾巴一样也跟着去哪。
白询猜是他喝不太惯酒喝醉了,还好只是粘人没到说胡话发酒疯的程度。
总之这一年就这样高高兴兴地结束了,他们还相聚在这里大家都平安无事,吃饱穿暖等待着明天太阳的升起。
——
白询第二天起床时,难得看到程惟恬静的睡颜。
往常他醒的时候程惟就会醒了,可能是昨晚那杯白酒的缘故,让这只大雪豹睡得格外熟。
外面的大雪早就将山路都封了起来,现在除了出去喂牲口和给温室大棚里的菜浇水,没人会在外面晃悠,天寒地冻的估计外面的变异动物都要少一批。
露琪亚带来的动物们在树屋里住下,里面的宠物口粮经过调配,可以直接填饱它们的肚子,伐木厂存粮再次保住。
前两天杀的年猪够他们从年头吃到年尾,年前所有活都已经干完了,他们突然就闲了下来。
白询下楼时早餐已经煮好了,昨天包的饺子还有两大缸,煮着吃格外省事。
睡眼惺忪的程惟贴着他下楼,整个人都是一种游魂状态,白询还得牵着点他的手,免得真一脚踩空摔下楼梯去。
这一幕被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白语看见,她那后半个哈欠立刻就不打了,嘴没动但脸上的表情在说“哟哟哟”。
今天也是为哥嫂爱情欢欣鼓舞的一天呢!
吃完了早餐一群人就聚在客厅里,继续窝在沙发上看投影。
羊毛线在织完每人一件的羊毛衫后还剩下不少毛线,给每人多做一件毛衣是不够的,但织个围巾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询手上就正织着一条围巾。
羊毛毛线都是白色的,单做毛衣袜子就不费劲染色了,但白询手上的毛线团却是灰白色交杂的。
“哥你手上的线怎么和我们的颜色不一样,你拿染剂染色了?”白语打着袜子,余光撇到他手上那坨毛线团。
“不是,这团是雪豹毛。”白询手上打着毛线眼睛盯着电视剧,直接实话实说。
“哦~雪豹毛~”白语故意哇哦一声,多少带点故意起哄。
露琪亚没听出来,眼睛闪出两道亮光:“既然雪豹的毛也可以搓成毛线做围巾,那花豹、狼还有熊的毛是不是也可以?”
白询顿了一下:“理论上是可以的,但现在不是掉毛季,梳下来的毛还不够做一双袜子的。”
露琪亚的兴致瞬间被浇灭,对哦,现在已经是冬季了,毛早就换好了,真没毛能给她多打条围巾。
白语见话题已经偏移重点,白姥姥和白桂芳也在,也就没继续起哄下去,万一把她哥爆出来也没她的好果子吃。
白询打了一会围巾以后自然而然地将手上的围巾递给程惟让他来打,而自己则掏出手机备忘录。
凛冽的寒冬已经快将近一个半月,记在备忘录里的极夜时间就要到来了。
多亏了四季农场,他才能够准确得知极寒发生的确切时间。
四季农场的日历可以当作天气预报来看,末世重生网友给出的末日记录越到后期就越模糊不清,只能够看到某些灾难发生的大概日期。
不难想象到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有多么地困顿,能够留下这样模糊不清的记录已经很顽强了。
也不知道这位末日重生网友在哪里,凭借重生前的经验现在过得好不好。
白询在心里叹了口气。
程惟低着头认真织围巾,这条围巾是白询做给自己的,小情侣嘛,总喜欢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来无声炫耀:你们快看这是我的人。
这一顺手给程惟,程惟就没再还回去,再过几天这条围巾织好才会再回到白询身上。
在白询围上新围巾的那天,极夜降临了。
极夜乍一听好像是天昏地暗连着几个月都不会出一次太阳那那种极端天气状况,但实际上是日照时间大大缩短,每天的日照时间大概在2小时左右。
这短暂的2个小时光照时间大概在中午11点到下午1点。
并且这段时间的光照也不会很强烈,极夜这段时间太阳能充电板大概很难工作下去了。
手电筒里面安的电池有限,做的蒸汽发电机输出电力也不算多,接下的极夜时间伐木厂又要回归到省电节能模式。
于是就轮到了冬季来临前做的松脂蜡烛派上用场。
每个人的床头都放上了烛台和打火机,起床时就着壁炉里没有熄灭的炭火光亮点燃松脂蜡烛,照亮下楼梯的路。
进到厨房时再灭掉。
程惟端着烛台往下走,白询就跟在他身后踩着楼梯,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伐木厂的建筑是水泥混木制结构,想点着没那么容易,但也不是点不着的。
真烧起来了他们得全去睡温室大棚。
睡大棚也有点好处,不用烧炭火,里面常年保持十几度的温度,盖两层被子就足够暖和。
就是和菜睡在一起不太美观。
到客厅的时候人起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没什么精神,可能是因为室内太黑引得人犯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将近两个月。
潦草地吃了几口饺子,白询将碗端去刷,刷完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不如我们都进树屋吧?”坐在沙发上的露琪亚提议道。
因为她的动物们都安顿进了树屋里,它们体型都不算小出现在屋子里占地方,经常都是露琪亚进去找它们玩。
而树屋里就自带灯光,每一间宠物休息室都亮着灯光,完全脱离于伐木厂的电力供应范围,是个借光消遣的好去处。
程惟兴致不高,进树屋就意味着有一大群毛绒绒包围他们,他就不是里面最好rua的那只了。
白询比较雨露均沾,每次只要有毛绒绒主动来蹭他,他都会rua上一把让毛绒绒们满意,来者不拒。
有如此渣男前科在前,程惟钻进树屋时就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这可就冤枉白询了。
自动开启了宠物家园,里面所有的小动物好感几乎都刷满了,每次一进树屋就像进了菜市场,并且在它们会说话以后白询就火速安排了几台自动按摩机,撸它们也只揉头。
引起这样改变的主要原因是,毛绒绒们会要求全套马杀鸡,这么多只毛绒绒,撸得了这个就撸不了那个,摸摸头就快多了。
树屋灯光明亮,果然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在众多休息室中还有宠物乐园院长办公室,愿意去找毛绒绒们玩的可以先去找它们玩,只想蹭个光的就去办公室。
白询一进来就被一群毛绒绒夹道欢迎。
天气冷了以后它们就不爱出来了,外面没有地暖地板冻脚,树屋里面它们的体感温度会自动调节成它们自己感觉舒适的温度,当然是待在树屋里更舒服。
可惜树屋不是用来养人的地方,只调节宠物体温不调节人的,外面多冷他们进来就还是多冷。
“好冷好冷好冷。”白语一进来就搓着胳膊,她最后一个进来就顺手把壁炉捅灭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就冷了起来。
“外面的壁炉熄了?”白询问道。
他也觉得冷得不行。
“我顺手,顺手。”白语尴尬一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出去生火。
一条绒毛厚实的尾巴轻轻搭在白询的膝盖上,恰巧盖住了他有些发冷的双手,说是雪中送碳也不为过。
而尾巴的主人目视前方,似乎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尾巴到底在干什么。
白询将尾巴抱在怀里,手指陷进柔软的皮毛,温热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从相触的地方涌进手心,手重新暖和起来。
豹豹牌暖心热水袋,十星好评!
白语从外面回来,她重新生起壁炉,树屋里变得暖和多了。
宠物家园的树屋里面被白询摆上了许多益智类小玩具,对于12个月的小动物来说有点幼稚,但对于258个月的小朋友来说就刚刚好。
树屋里暖和起来白询就不再用程惟的尾巴来暖手,他从身后装猫玩具的筐里一捞捞出几把发射柔软棉花球的玩具枪来:“要不要来玩大乱斗?”——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4-02-1935:58:41~2024-02-2510:5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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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白语瞟了他一眼:“幼稚。”
但下一刻她又说:“怎么个玩法。”
白询一脸“我就知道”的无语表情:“就追逐战呗,你追我打会不,来来来,还有谁要玩,我们分分阵营。”
露琪亚举手:“我我我我!”
除了白姥姥和白桂芳,其余人都决定参与进这次的枪战游戏。
看得出来在没有电连手机单机游戏都玩不了的情况下,大家已经无聊到扭曲了。
分阵营分得十分简单粗暴,男的一组女的一组,人手一把玩具枪,兜里揣一把毛球,见人就打毫无章法。
主打的就是一个乱来。
白询带着身后两员大将,借着走道两边的宠物休息室作为掩护。
“来来来,我们商量一下战术。”白询蹲在大型猫爬架后面压低声音。
俞飞白觉得这样很奇怪,但程惟毫不犹豫地蹲下并且一脸认真,他只好跟着蹲下去。
“我们需要战术?”他还是没忍住。
“当然需要,”白询一脸严肃,“如果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我们其中之一被偷袭了丧失战斗力怎么办……”
“那我们要用什么战术?”程惟及时打断。
“我还没想好,你们有什么建议?”
“……”
经过短短两分钟的集思广益,他们计划如下:绝不近战、打到就跑、浑水摸鱼、脚底抹油。
个个人高马大打法却是一等一的怂。
白语一探头就迎来一阵毛球雨,反正也不痛她干脆直接追着他们迎击,没想到她一靠近他们就撒腿跑,留下追不上的她目瞪口呆。
“还是不是男人啊?这就跑了?”
露琪亚和陆骄霜从后面掩体走出来,也是同样的摸不着头脑。
“管他呢,捡子弹捡子弹!”
树屋内部结构是个小5层加环形分布,每层楼的宠物休息室不多,但加起来就数量巨大。
白询当初做的时候时常纠结装修风格,有时候就会给同一类宠物设计两到三间休息室,完全可以做到上半夜睡这间下半夜睡那间,一三五这间二四六那间,住得都比人豪华。
这个地形就很适合用来打游击战。
白询一伙人打完就跑,直接往二楼的方向上去。
随意在二楼开了个房间门就躲了进去。
房间里是几只猫猫,因为这些房间全部都不锁门,他们一窜进来就被几张懵逼猫脸包围了。
白询进来就直冲玩具箱,搜刮走了这些猫猫们的毛球玩具。
弹药充足,那就改变策略主动出击!
于是树屋内就变成了这样。
时而白询领头对白语等人进行暴击,时而露琪亚直面迎敌直接将白询缴械拖走,程惟追过去把人扛回来……
玩得太兴奋太猖狂,一路猫飞狗跳尖叫不断,还不小心将玩过的各个休息室里面落满了毛球,这下好了,整间树屋都沸腾起来了。
几轮伏击你追我赶后白询还学会了作弊,指挥猫猫队们去暗中骚扰白语她们。
直到一群人筋疲力尽都躺在休息室的地板上扮演尸体。
休息完了还得爬起来将所有毛球收回玩具箱里,感觉比出去犁了两亩地还累。
——
末世第一百二十天,雪。
一处坐落于半山的别墅内,一名男子正蜷缩在堆了厚厚羊绒毯子和鸭绒被的大床上熟睡。
不同于白询他们有吃有穿但基础设施完全跟不上的伐木厂,这间别墅里所有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连在极寒极夜环境下维持供电的运转设施都有。
早上10点刚过2分钟,熟睡的男子终于从睡梦中苏醒,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就穿着一身珊瑚绒睡衣光脚踩在地板上。
下床以后他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确保3层窗帘都拉严实以后,才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虽然这座别墅是他精心挑选的地处偏僻的废弃度假区,还有种在别墅外围的致幻变异植物作为屏障,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在上辈子他见过的各种为了屋子无恶不作的亡命徒,别墅内的物资一旦被发现,他就只有被迫分享甚至丧命的下场。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有钱人,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什么异能都没觉醒,身体也没有丝毫要变异的迹象,只是在末世前一个半月重生了而已。
网上的末日预警帖子还有社交账号上给白询提供资料的人就是他。
因为频繁发消息他的社交账号被认定为制造虚假恐慌,被封杀了无数遍,不然影响力还能再拓宽一点,说不定能引起重视让更多的人早做准备。
只可惜没有如果。
末日重生是他的网名,他的真名叫宋寒。
宋寒盘腿坐在地上,捞起刚睡醒伸懒腰的奶牛猫就是一顿揉搓。
直到奶牛猫被他揉出不耐烦的喵喵叫,他才去给猫开个罐头作为补偿。
开完罐头就去简单洗漱,然后做早餐吃。
宋寒从卧室出去就是客厅和厨房的结合功能区,客厅小厨房大,因为厨房还附带一个步进式冰箱,也就是一个不小的冷库,所有需要保鲜的食品都储存在那里。
时间也不早了,宋寒干脆早午饭一起吃,昨天做的面包还有剩,他开了个金枪鱼罐头配上煎蛋,面包也放进锅里煎,一个简单的夹心面包就做好了。
刚咬了一口他觉得缺乏人体必须的维生素和膳食纤维,就把面包放回盘子里,到一楼的温室里薅一把生菜回来生啃。
这间被他改造过的别墅一共有4层,层数不多但每一层的面积都够大,容得下设施改建和物资储存。
一楼一半改造成了温室用来种菜种水果,另一半是饲养区,只养了鸡鸭这样的禽类,好养活又长得快,每天产生的粪便还可以用来给温室施肥。
二楼就是卧室和生活区,看电影打游戏做饭吃饭睡觉的地方。
三楼是物资储存区,各种杂物分门别类地放置在房间的货架上,所有不需要放进冷库的食物也储存在这里,这里还有各类种子药品工具等,能想到的全都有。
还有一层是地下室,里面是净水系统和配电室,这座别墅完全实现了自循环,电路和水管还有通风系统都进行了改造,给宋寒送终不成问题。
别墅的防寒和隔音也做得特别好,窗玻璃都是双层的,绝对不会冻着也不会传出吸引人或者变异动物的声音。
目前别墅内只住了一人一猫,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立更生。
在重生后的一个半月内,宋寒在改造别墅之余还去进修了各种技能包括且不限于:电路维修、种菜、换玻璃装窗户、修门修马桶修一切家具、烹饪、缝纫……
一个半月让他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进化为十项全能。
没办法,这是生存所需。
宋寒边啃面包,边安排今天的日程表。
首先,每日检查配电室和净水循环系统的工作状况。
然后,喂食鸡鸭,给需要浇水的植物浇水,给温室开启太阳光照灯。
清洗衣物,进行每周一次的小扫除。
娱乐时间,通关昨天屡战屡败关卡。
……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天的时间就在日程安排表里过去,一天的生活充实又安全。
往常的一百二十天也是这么过去的。
结束日程到睡觉之前,宋寒照例拿出本子和笔写日子,他都想好了,日记的名字就叫我的前半生。
距离别墅直线距离的几千公里外,A区庇护所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了。
在气温降到零下30度时,一批坚持不住的老弱病先后死去,给基地节省了一批食品,人数减少了但能填饱肚子的人多了。
极寒天气下只有少数变异方向偏向火或者身体的异能者能够外出搜寻,经历过短暂的食物充足期后A区庇护所再次迎来饥荒。
陆麟游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庇护所内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每次爆发矛盾时都需要花上不小的经历进行调解,现在的庇护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老公,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吧,你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小陆夫人端着一杯热红茶走到陆麟游身侧,轻轻放下茶盏柔声道。
“好,辛苦夫人了。”陆麟游擒住她那双即使在末世里也保养得柔嫩白皙的手,在他一双大掌之间揉弄了两下才放开。
小陆夫人站到他的身后,让他稍微靠后一点,一双手就揉上了太阳穴。
陆麟游紧皱的眉头暂时舒缓下来,他闭上双眼开始享受小妻子给予的特殊呵护。
在他闭上双眼后小陆夫人柔美的笑容一下子就垮掉,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虽然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但脸上已是隐隐的不耐烦。
她快要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嫁给陆麟游时他已经是司令,作为司令夫人她每天就是逛街购物做美容,在陆麟游回家时装装样子表现自己的温柔贤淑,鬼知道末世突然降临窝在这小小的一块地方什么都要亲历亲为,她哪里还能忍。
她当初不就是奔着好日子去的吗,不然放着那么多有前途的年轻小帅哥不要,吃饱了撑的嫁个不仅死了老婆还比自己大两轮的鳏夫,还带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拖油瓶女儿。
小陆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但现在的她只能先隐忍不发,虽然现在过得不好,但离了陆麟游她会过得更不好,庇护所饿死人吃人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她是个有脑子的女人,绝对不能让自己置身于险境,除非到了陆麟游这块跳板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时候。
到那时候就别怪她无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就应该各自飞。
陆麟游紧闭着的双眼一阵颤动,见他就要睁眼小陆夫人立马快速收拾表情,又变回那副满腔柔情的贤淑模样。
经过按摩陆麟游感觉自己的头痛缓解了许多,他拍拍小妻子的手让她别站着在一旁坐下:“辛苦你了,小峰和雪雪呢?”
小陆夫人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笑着说:“他俩在客厅玩呢。你最近工作这么辛苦,我让他们都不要来打搅你,两个小家伙闹腾起来把你闹得头疼可怎么办?”
听到自己的小妻子这么说,陆麟游一阵动容:“阿柔,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这段时间太忙也没有好好陪你们,现在我就去看看他们。”
小陆夫人依旧温柔地笑着应和,陆麟游没有发现她都笑没有到达眼底。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分不清虚伪的假笑还有真心,沉溺于虚假太久,没发现自己的头顶岌岌可危。
第66章
进入极夜的第五天早晨,同时也是末世第一百二十三天,雪。
天气越来越冷,白询每晚睡前要点燃的炭火更多了,不然睡到中途壁炉里的火就燃烧殆尽。
在这样的超低温度里火焰熄灭很危险,人在不知不觉间睡着睡着就冻僵了,真的很容易冻死人。
储存在伐木厂内的木炭储存量急速下降。
或许睡温室大棚的日子要不远了。
祸不单行,白询穿戴整齐和程惟一起一脚深一脚浅抵达牲畜棚时,手电筒下却是轰然倒塌的散乱建筑。
里面饲养着5只羊的牲畜棚被积雪压垮了,还好只倒了一间,其它的没事。
这是给他们的警醒,是时候给屋顶清雪了。
原本他们是每五天扫一次屋顶的雪,因为工程量太大扫一次要差不多一个上午,外面的天又冷,扫个雪经常都是轮番上阵,很是麻烦。
白询看到倒塌的羊圈时都惊呆了。
他还以为star游戏系统出品的东西在设定上没有损毁这个概念,没想到四季农场的牲畜棚来到现实世界后还能被积雪压跨,这属实是有点豆腐渣了。
羊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的,这边离他们住的房子远,雪又厚,倒下来也没个声响,里面养的羊估计都冻得透透的了。
“我们把这块都清开吧,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能捡捡。”白询无奈道。
原本还想等羊再出一批羊毛多做点羊毛衫的,现在羊肉管饱了。
“嗯,你帮我打手电,我来搬就好。”程惟说。
他力气大,一会就能干完。
白询点头:“我去拿把铁锹过来挖,手电我给你垫高放在这吧。”
羊圈塌下来的几乎都是大块结构,需要正常力气的两个成年人一起搬,程惟力气大一个人就能胜任,还有很深的积雪埋掉了半个羊圈,往下挖挖估计就能找到羊了。
白询拔腿跑,不对,是试图奔跑但还是只能缓步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工具间门口。
工具间的门锁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天太冻万物都可结冰。
来到门前的白询二话不说掏出一把菜刀,用菜刀的刀背敲在那层冰壳上,咔嚓几声脆响冰壳掉在门前的积雪堆里。
门框也被冻上了,用力一撞才进到了工具间。
提上铁锹检查工具间里有没有透风的孔,白询把门关好才返回倒塌的羊圈。
程惟在他回头找铁锹的时候已经把倒下的门柱木板都扯出来,整齐地排列在一边,雪堆里已经能看见一条露出来的羊腿,羊腿下是晕开的红色冰晶。
“今天有得忙了。羊圈就不修了,我们没材料了,要剖羊,还要扫积雪,这个冬天的肉食已经够了,接下来只喂猪就好了。”白询边挥舞着铁锹铲边说。
“我记得我们有一次被暴雪困在雪山上过,”程惟边将木板抱开边说,“在游戏里,身上的罐头只剩下了一个,然后我们挖到了狼群埋在雪地里的储备粮——一头吃了一半的山羊。”
白询想起来了,那是重要的游戏主线之一,还叫雪山爱恋的俗气章节名,游戏设计者设计了一段生离死别最后峰回路转,两人双双获救增进感情。
“那次的烤羊肉好吃吗?”他好奇地问,游戏cg做得很精美,但是他只能看文字描述根本尝不到味道。
他记得程惟告诉他味道是好吃的。
“其实味道很腥,只有盐作为佐料,而且肉也很硬。”程惟眉眼弯了起来。
“那你当时是在骗我?”白询后知后觉。
“善意的谎言。”程惟表情无辜。
白询一锹下去,锹底碰到了一个硬物,应该是底下冻僵的羊。
将这片雪地刨开,底下的羊早就被冻得发硬,它们被倒下的房梁压住,羊圈倒塌时或许它们都还或者但极寒的气温很快就夺走它们的生命。
原本点给这群羊的炭火被雪压熄,白询将炭盆也刨出来,这个还能捡回去用。
再回到屋里是所有人都吃完早餐了,陆骄霜坐的位置正好面对门帘,他们一掀帘子进来她就问道:“你们去哪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白询说:“羊圈塌了,今天有5只羊要剖。”
白语猛吸一口凉气:“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啊,5只,那得干一天吧?”
程惟说:“可能不止,冻了半晚冻得比较硬,很难处理,化开了会臭掉。”
白桂芳想了一下说:“先剥皮,把羊皮都扒掉,然后砍开几大块,我们人多,一次就能吃掉一条羊腿。”
这个主意不错,羊皮沾了雪被冻得发硬就不要了,直接扯了当垃圾处理,羊腿都分下来趁还没解冻立刻储存也不怕发臭。
理论上来说比较简单的事情到了实操难度成倍上涨。
原因无他,就是那掺了冰碴子被冻实的羊毛。
屋里比较暖,冻羊一拿出来冰碴子就化水将地板弄得一片潮湿。
地板湿了不要紧,是真怕羊也跟着解冻了直接变成一块臭肉。
还是白姥姥担任起了临时领导的角色,她指挥起所有人先将在屋里化冻的羊剥皮,解冻没那么快,表层化开了也好剥。
厨房模拟器提供的剥皮刀够锋利,白询先将外层的羊毛都刮开露出底下的皮肉,一刀扎进去用了十成的力气,成功在羊腹上切开一道口子。
起了个好头就好剥了,将刀刃贴着羊皮和羊肉贴合的地方扎进去,顺着纹路就往里一路向下,要用上力气,冻得太硬很费劲。
冻羊在炉火的温度下化得滴滴答答,好不容易剥下一张羊皮,底下的羊肉也开始有些发软。
白询嗖的一下就把羊收回厨房模拟器里,扛出去多费劲,收进去只有他一个人走出去再放出来省力气多了。
外面寒风凛冽,白询刚冒头就被冷风吹得砰的一下关上门,哆哆嗦嗦捧着一张被冻僵的脸回去贴暖宝宝套厚外套。
塌房事件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剥下来的羊皮化出的血水将厨房的水泥地板弄得潮湿又腥臭,浸了雪水的羊毛很肮脏,白桂芳烧上一锅开水,决定今天将这些羊毛都洗出来。
白询穿戴整齐,就带着程惟和俞非白出去处理那5头羊的内脏。
当然,出去的时候他们还不忘端走一个炭盆,在外面纯吃冷风真是受不了。
白询将放在厨房模拟器的5只剥干净皮的羊重新掏出来,原本有些化冻迹象的羊肉接触到冷空气再次被冻得硬邦邦。
紧接着他拿出一把电锯,羊肉冻得这么硬用斧头砍也费劲,干脆上大杀器。
俞非白和程惟只要在一旁扶好羊腿和羊身,冻得硬硬的羊在飞速旋转的刃片下丝毫没有抵抗之力,羊腿和羊身分离出整齐的切口。
接下来就轮到开腹,白询将电锯收起来,换上另一个圆锯,圆锯比普通电据短且圆,使用的时候更容易开腹。
羊腹上的肉并不多,白询动手的时候比较小心,免得把里面的内脏也切成两瓣。
内脏在腹腔之间冻成了一团,直接用手扒有点费劲,白询干脆直接将羊身分割开,沿着脊柱将羊身分开两半,用力一扯里面的内脏就从腹腔里脱离出来。
羊肉直接收起来储存在厨房模拟器里,剩下的环节就轮到了收拾地上内脏。
不带馅的挑出来也一并收进厨房模拟器里,剩下的就是羊肠还有羊胃,这些就比较难办,清洗的话要浸泡到热水,回去请示一下白桂芳女士要怎么办。
回到屋里的时候满地的羊皮已经收拾干净,水泥地板上还有湿润的水渍,刚刚才拖过地,地上的大盆里浸泡着羊毛,满屋子散发着一股羊骚味。
地上的几个大盆里其中有两盆还是刮干净的羊皮。
白询到正用力搓洗着羊毛的白桂芳面前:“妈,外面的羊肠羊肚处理了冻起来还是做了吃,5只羊是不是有点多了。”
白桂芳手上不停:“拿块羊肝还有羊肺,今晚做羊杂汤吃,羊肠和羊肚都洗出来,加两幅进去,其他的冻上,洗了不影响冻。”
白询应道:“行。”
边说边要提水出去。
一旁的灶台上烧着两锅开水,水缸里的水都快要见底了,今天清洗羊毛羊皮还有外面的羊肚羊肠特别费水。
正在把锅里开水舀出来兑进半桶冷水的白语看见他过来,眼睛立马亮起:“哥来得正好,快帮忙,水缸见底了,你去铲点雪回来。”
另一个空桶被一把塞进他的手里。
白询毫不客气将她刚装完的那桶温水提走,并把她递过来的空桶塞回去:“这桶也装满,我先提走了。”
留白语原地跺脚:“哎呀你怎么这样!”
一桶温水提出去只是将冻硬了的几个羊肚和羊肠都化开了冻,白询在倒之前还特地往桶里抓了两把地上干净的雪,化冻用冷水的效果会比热水好点。
羊肚羊肠分开泡在两个大盆里,程惟和俞非白戴着里面加绒的橡胶手套,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将羊肚划开,先处理掉里面的内容物。
白询提着铁锹找了片干净的雪堆,一锹一锹往桶里装雪。
雪是用灰尘作为凝结核产生的产物,虽然看着雪白但其实有点脏,他们用的时候一般都在缸里化开沉淀一下再用。
现在用水量激增,就只好往雪里面加几瓢开水化开,再倒上净水片将就着用了。
给白语提回去一桶雪,换来一桶温开水,白询将水倒进正在清理羊肚的盆里,然后继续铲雪直到填满两口大缸。
厨房内白桂芳起身,将几盆羊毛的清洗工作都交给陆骄霜她们,然后去捞起羊皮打算做点皮冻。
一般做皮冻都是用猪皮,没见过有谁用羊皮的,不过只要去腥这部做好,怎么样都不会太过难吃的。
5张羊皮一次性做完就有点多,白桂芳将洗好的羊皮从盆里捞出来,做皮冻就只用一张,剩下的在砧板上切开几块用竹帘装了扔外面冻上。
外面白询终于填满了两口水缸,戴上手套和程惟他们一起清洗羊肠。
羊肚已经洗干净晾在一旁,羊肠遇了水就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羊粪臭气,透着口罩都能闻到那股味。
白询皱着眉将羊肠里的东西都抖进挖好的坑里,待会等这些堆在一起的污秽物都冻硬了就一起铲进堆肥桶里送进温室。
洗羊肠的步骤和洗大肠相差无几,翻过来用水冲赶紧再抓起一旁的雪搓一搓,再上面粉和小苏打去味,一通忙活下来竟然在零下35度的低温里鼻尖冒汗。
外面的活终于干完,白询脱了手套站起来伸个懒腰松松筋骨
厨房的大锅里炖羊汤的香气透过没关紧的门缝飘了出来,他抽抽鼻子,决定进去掀锅盖偷吃。
第67章
厨房内摆在地上的几个大盆已经都收拾走了,羊毛被搬到洗澡房用炭盆烘干,两口大锅里都炖煮着东西,不知道哪一锅是皮冻哪一锅是羊杂汤。
客厅里传来嗑瓜子的咔咔声,厨房已经没人了,正是白询偷吃好时候。
他走过去把左边锅盖一掀,锅里翻涌着的切成细丝的羊皮,锅里的汤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白色。
掀错了,这锅熬的是皮冻。
白询把锅盖盖回去,满怀期待地掀开另一锅。
一股属于羊肉的轻微羊膻味随着水蒸气扑面而来,这股味道不重的时候并不难闻,反倒让人想起了属于羊肉的绵软醇厚滋味。
锅里翻滚着羊肝羊肠等羊杂碎,还有切成小片的羊皮,因为有丰富油脂的缘故,这锅羊杂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色的羊油,汤色也是乳白色的。
白询轻轻把锅盖扣在灶台边,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一圈,见无人注意就抄起架在锅边的大勺抄底一捞,不仅捞上来半勺羊杂碎,还掺了几条手指粗细的土豆条。
他把勺里的土豆条都抖了下去,从厨房模拟器里拿出个碗将这半勺羊杂碎端走吃。
羊杂汤还没放盐,白询摸来盐罐下了一小撮,随便拌拌就开吃。
羊肝嚼起来有些发硬,口感粗粝,一般。
羊肚爽脆弹牙,不错。
羊皮入口软糯,不错.
羊肠油脂丰富爽而不韧,仙品。
路过的某只人形雪豹,厚厚的羽绒服下是宽肩窄腰翘臀,富有内涵简直是仙品中的仙品。
抓过来往嘴里塞一块羊肝以资鼓励,希望继续保持这样丰富的内涵。
程惟嘴里嚼着羊肝,脸上表情还有点懵,尾巴先一步反应过来,高高翘起以显示主人格外高涨的情绪。
白询顺手撸了一把翘起个小勾的毛尾巴,尾巴黏黏糊糊地蹭上来勾搭他的手腕,像一心依赖主人的粘人小狗。
这样的亲昵是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下就放开来,只有没有散去的羊杂味道暗示着他们曾经接触过。
白桂芳一靠近知道锅里的羊杂汤已经被碰过了,扣在锅盖上左边的大勺被动过以后跑到了右边。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来的这一手。
偷吃点也没什么,要是把舀过羊杂汤的大勺也放进皮冻那锅里面搅拌,那她可就要揪耳朵骂小兔崽子了。
皮冻汤的锅盖被掀开,里面翻滚着的皮冻汤还是那种半透明没有那么白的胶质颜色,表面上没有浮着像那锅羊杂汤那样的金黄色泽。
白询在无意之间免了一顿好打。
做皮冻汤之前白桂芳特地将焯熟的羊皮背面的油脂都刮干净,这样熬出来的皮冻颜色才是晶莹剔透的白,要是被沾了羊杂汤的大勺搅过,皮冻的颜色就要发黄不好看了。
算了一下时间,两锅汤也是时候出锅了。
羊杂汤就留在灶台上小火煨着,皮冻用干净的勺舀出来装进大铁盆里端到一旁冷却。
白询偷吃过早就知道这锅羊杂汤的味道鲜美,这都要归功于他老妈白桂芳女士高超的处理手法。
冻死的羊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里了,不放血的牲畜吃起来就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味,也不知道是怎么洗干净的,这锅汤里的羊杂就是正常味道。
白询才可能是泡过血水又打过血沫,最后再搓上葱姜去味。
羊汤入口味道醇厚,并且有一股属于淀粉块茎的独特香味,让这锅羊杂汤的风味更上一层,土豆条被煮得绵软,吃在嘴里起沙发粉。
皮冻被端到里温暖的地方比较远的角落,它需要冷一点的环境来助力里面的胶质凝固。
等喝完一碗羊杂汤稍微歇一会,皮冻凝固了就再吃第二顿。
白询被抓去切皮冻,作为偷吃的小小惩罚,白桂芳就在一旁切葱蒜小米辣还有香菜作为皮冻待会要用的蘸料。
一大个盆底的皮冻被扣在案板上,一巴掌拍上去是“pia”的一声脆响,被扇了一巴掌的皮冻颤颤巍巍地左右抖动起来,就像是颤动的水波。
特别好玩。
被白桂芳瞪了一眼,白询才意犹未尽收回手不再玩弄食物,拿着菜刀切下一大块皮冻拿在手上。
以前家里做皮冻的时候,切皮冻时就是切下来一块大的拿在手里,手上的菜刀抖着将这一大块切成凹凸不平有纹路的肉冻厚片。
一大盆皮冻也不是一次吃完,他们一屋子人能吃掉三分之一盆已经很了不起了,剩下的就放起来留着后面几天吃。
羊皮要是炖的时间不够,吃在嘴里就像是在嚼皮带,这锅皮冻汤的火候已经到了,白询用刀轻轻一片就片开了。
另一边白桂芳将切碎的各种配料端上桌子,还顺便附带一瓶酱油,吃多少调多少。
皮冻切了整整3大盘,里面的羊皮丝根根分明,满满都是胶原蛋白,还没吃进嘴里就知道一定清爽又劲道。
白询爱吃蒜泥,就先勺了一大勺蒜泥,里面先淋上香油,加一点葱和一点作为点缀的香菜,最后才淋上酱油拌匀。
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皮冻被按进蒜泥碟里面翻身打了个滚,沾上蒜末和酱油就送进嘴里。
入嘴尝到的首先是来自蒜末的辛辣味,上牙和下牙轻轻一合就能将皮冻咬开,里面切成丝的羊皮是爽脆的,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劲道得很。
皮冻是个冷菜,这样的冷天吃冷菜有点怪,所以还是就着暖呼呼的羊杂汤一口汤一口皮冻,别让皮冻将身体的热量吸走了。
天气越来越冷柴火要烧的更多了以后,柴房的储存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但在极夜还没有过去之前,他们还不打算出门,昏暗的天色根本不适合到外面的森林里去进行任何活动。
——
末世第一百五十二天,晴。
这天极夜终于结束,白询准备出门砍几棵树。
在柴房库存量减少到只剩下五分之一时,白询怀疑接下来一个月或许要和温室的堆肥桶还有碧绿的菜畦睡在一起。
不过极夜还是安稳度过了,靠着吃维生素补剂还有在树屋里借着光亮消磨时间度过,简直快要把人消磨疯掉。
在没有网络的末世,每天看到的人脸都只有这几个,外面又出不去,不郁闷才怪。
在这些天里他们重建了羊圈,还顺便建了牛棚,伐木厂再度壮大起来。
极夜的结束带来的是气温的有所回升,虽然出门还是很寒冷,但气温和刚进入冬季初期差不多。
白询出门时将那条雪豹围巾拉起来将头包住,下半截围巾围在脖子上,然后再戴上羽绒服的大帽子,脚上穿着厚实的靴子,准备好以后就提上电锯出门。
家里的几只雪橇犬穿上特别缝制的小背心,俞非白将拉扯的背带缝在了背心外侧,这样在外面的时候系带不会勒到雪撬犬的四肢,冰雪也能够少一点冻结在狗毛上,清理起来会方便一些。
要出去的距离不远,就在围墙外面的一片森林,趁着天气不错,天光大亮且没飘雪,他们忙活一上午就能搞定。
准备好就出发,人手一锯坐上雪橇,雪橇犬们撒着欢冲出大门,呼吸久违的属于外面的空气。
白询差点没拉住缰绳,雪橇边缘刨起来的盐粒子飞了满头满脸,程惟动手替他拍了拍。
俞非白面无表情,有的时候他可以是个瞎子。
雪橇只跑了一段就停了下来,白询不想把家附近的地方砍秃,就稍微赶远了一点。
现在停下的这片地方就不错,地形开阔平坦,他们可以把木头都分好再回去。
第68章
白询跳下雪橇,一脚扎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连着下了两个多月的雪,积雪的深度厚到难以想象,他这一脚下去积雪直接埋到了大腿。
以前生活在城市里会有铲雪车每天作业,基本上最厚的积雪也只是到脚踝,白询心想要是伐木厂里每天不铲雪,估计积雪的厚度能埋到腰。
出来时也考虑到了积雪的状况,带了铁锹出来,先挑树再把树身旁的积雪清理一下,把这块雪地平整了再上电锯。
白询用铁锹戳了戳树底下的雪堆,铁锹一下子就陷进了雪里,估计雪是昨晚新下的,还没被完全冻硬。
天还是冷,他们3个都蒙上了厚厚的口罩,一张嘴说话就会从口罩的边缘飘出白雾,多说半个字都会多消耗身体的热量。
所以他们各自挑好一棵树以后简单招呼了一声,就各自埋头苦干,清好空地再慢慢锯。
雪橇犬们身上的绳索也被解开,它们的工作现在是望风,周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吠叫警醒。
白询挥动着铁锹一下一下往下挖,将埋着树身的雪清理到小腿中间,下一锹插下去时却碰到了触底的硬物。
碰到树根下面缠着的石头了?
白询心里嘀咕,手上的铁锹提起来又往下一插,这次用的力气更大了,底下的硬物被撬动,上层掩盖着的雪簌簌抖落,露了硬物的原本面目。
这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雪堆里露出了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没戴手套指节青白僵硬,看上去就像是冰箱里的冻肉。
死人没有活人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突然诈尸的活死人
白询停下手上铲雪的动作,轻手轻脚后退两步:“程惟,非白,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有一具尸体。”
他很有自知之明,随便跳条野狗出来他都对付不了,还是交给程惟他们来处理。
程惟停下手上的动作,提着铁锹过来,两下就把覆盖在尸体上的雪层清理干净,露出了整具被冻得发青发紫的僵硬尸体。
这具尸体是一名成年男子,身上穿着的衣物格外单薄,但他的死因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极寒低温。
白询看着尸体怀中那枚圆润的卵问道:“这是什么?”
俞非白皱眉:“鸟蛋?不太像,什么鸟能生出这么大的蛋。”
这枚卵的大小像一颗保龄球,外形是那种很圆润像珍珠一般的圆球形状,外层的颜色是一种极淡的浅黄色。
之所以没有怀疑这枚卵是石头之类的是因为它有裂缝,从裂缝里渗出了一些凝固的蛋液。
程惟一铲下去将这枚卵从尸体的腹部撩开,露出了这具尸体的致命伤,是腹部的一道极深的不规则撕裂伤,低温加上伤口撕裂出血,短短十几分钟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毙命。
白询往回望了一眼伐木厂的方向,神色凝重。
就在刚刚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他以为无比安全的自然森林保护区已经不再安全了。
之前只是变异生物的威胁,而现在多了人。
这具尸体或许有同伴,一个人是无法在末世这种极端天气生存下来的,这种额外风险他们不得不预防。
原本出门时呼吸到新鲜空气还算高昂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白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尸体埋起来,我们赶紧将树砍了就立刻回去。”
此时天色尚早,但所有人的表情就如墨色般阴沉。
这具尸体发现的地方离伐木厂实在是太近了,他们说不定已经暴露在了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时候真的不能不多想。
早上的伐木工作很快就完成,因为担心会受到袭击所以他们的动作更快了,回到伐木厂时甚至还没开始做午饭。
外出时候他们身上都不带钥匙,因为担心身上的钥匙要是被别人得到了就会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所以都是到门口了才拿出对讲机来呼叫一下。
对讲机那头的陆骄霜特别惊讶:“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家里还没做饭呢,木头砍到了吗?”
白询说:“挖出尸体了,所以动作快了很多,接下来一个月最好都不要出门。”
陆骄霜在对讲机那头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们注意安全,等着,我披个外套和露琪亚一起出去接你们。”
说完就挂断了对讲机。
今天的天气是难得的不错,不仅阳光普照还有一片湛蓝的天空,真的是一个很适合出门的日子。
白询在等待开门的这小段时间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外面的森林区域,已经进入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
陆骄霜和露琪亚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小跑过来,手上拿着的钥匙圈在跑动的时候叮当作响,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她们很快就跑过来将缠在门上的几个铁锁一一打开,往里拉开铁门让白询他们赶紧先进来。
一直到铁门关上重新上回那几道锁,白询才松了一口气。
进到伐木厂内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有了一道围墙作为保障,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
原动物救助战内,原本属于露琪亚还有动物们的地方被一伙人占据。
他们是半个月前来的,开着一辆四面漏风的破皮卡,轮胎上缠着防止在雪地上打滑的铁链,横冲直撞直接冲进了这片树林里。
这群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靠着血腥的劫掠在末世活到现在,发现动物救助站以后就立刻将大门处的铁锁暴力砸开,这伙人登堂入室将留在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洗劫一空,并舒舒服服地在这里安起了家。
救助站内的书柜和档案全部被这群人劈了用来当柴火烧,那些曾经由露琪亚手抄整理的珍贵动物档案都付之一炬。
他们连窗帘也没放过,全都被扯了下来当被子盖,原本干净整洁的动物救助站被弄得不成样子。
之前露琪亚搬走时只带了衣物被褥还有拆走了原本在屋顶上的太阳能电板,剩下的工具还有一些带不走的大物件都便宜了这伙人,办公桌皮沙发还有楼上的几张铁架床,现在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极夜在这半个月内慢慢变短,这伙人在周围肆无忌惮地探索,周围无论是变异的还是没有变异的动物都被他们骚扰了一遍。
直到他们招惹了一群藏在洞窟里的变异蜘蛛。
那群变异蜘蛛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一只蜘蛛就有一个人高,那些细长而又锋利的蛛腿一下就能割开人的腹腔。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抢出来一批蜘蛛卵,那群蜘蛛当场就疯了,追他们追到了冰天雪地里,这批蛋全扔了才完全脱身。
这伙人的首领是一个被称呼为刀哥的高大莽汉,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他那一身腱子肉,是靠他那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冷静头脑。
于是在再一次外出发现了伐木厂的高大围墙时,闻着从正中央烟囱飘出的食物香气,一条计策顿时从他的脑海中脱出。
围墙他们是推不掉,但那群蜘蛛可以试试。
蜘蛛和围墙里的人打起来,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有围墙内的巨大诱惑,刀哥鼓动着手底下的这群人再去抢劫一次蜘蛛巢,两个地方相距不远,将蜘蛛溜个两三公里溜到围墙外侧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白天太显眼,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最好。
此时已经打起了警戒的伐木厂内,一场预想不到的风暴即将要席卷而来。
第69章
回到伐木厂以后白询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决定以后沿着墙根种一圈荆棘或者仙人掌。
谁敢跳进来扎不死他丫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墙头上有飞鱼鳍,能毫发无伤越过这个墙头的除非长了翅膀。
他们现在所居住的房子在伐木厂最中央,周边围着的一圈都是牲畜棚和温室。
要是有人进来偷家,也会第一时间被狗发现。
这样一想只要不出去,待在伐木厂的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
白询的心定了下来,照常该吃吃该喝喝,到了点就早早熄灯上床休息。
待在外面的护卫犬卧在火炉旁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两只一组轮流休息,保证不放过外面任何一个可疑的声音。
前半夜一直平安无事,直到后半夜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属于野兽的嘶嘶声在外面响起。
护卫犬警觉站起身体,朝着声源的方向跑去。
被刀哥派去引诱蜘蛛的黑衫男咒骂一声,加快了腿上奔跑的速度,这窝蜘蛛越来越疯了。
上次深入它们的巢穴时,经过它们的蛛网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有人顺手拿走了它们的蜘蛛卵。
如同硬化的石雕般的巨型蜘蛛立刻发出一声尖啸,长着细密绒毛的蜘蛛腿立刻就把第一个摸了蜘蛛卵的人捅了个对穿。
黑衫男原本是不愿意再去招惹这群蜘蛛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刀哥说话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念感鼓舞激励着他,他一下子热血上头就一口将引诱蜘蛛的事情答应下来。
现在想想,他总感觉自己是被人下了降头。
不过多说无益了,现在他怀里揣着热乎乎的蜘蛛卵,无论扔不扔下这枚卵他都会被这群蜘蛛狂追,运气好一点说不定抛下卵到围墙内侧时这群蜘蛛会先顾及卵而顾不上追他。
想到这里他赶紧加快脚步,必定要将怀里的这个烫手山芋甩到位。
确认这阵嘈杂声是朝着围墙内来的,护卫犬立刻对墙外进行吠叫警告,脚步声还是不停继续朝着这边来时,留下一只看守围墙另一只转身立刻回去报信。
还是那套熟悉的流程,这次白询从程惟的怀里钻出来,有条不紊地套上所有防寒衣物,没有穿错裤子。
露琪亚从白语她们的房间探出头来:“我跟你们一起出去,我就守在楼下,带着亨利。”
白询想了想也好,点头同意:“那你和亨利就守住楼梯,我们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程惟和俞非白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可以立刻出门查看。
黑衫男一路跑到围墙外,这堵墙砌得格外高,他奋力一扔竟然没能将蛛卵扔进围墙内,而是被围墙上的飞鱼鳍一扎直接扎穿了。
蛛卵内还在孵化阶段初具雏形的小蜘蛛挣扎着,飞鱼鳍扎穿了它的整个身体,蓝色的血液和微黄的组织液从卵壳被扎穿的裂缝里渗透出来糊了满墙。
这下蜘蛛群彻底疯狂,无数双猩红复眼紧紧锁定黑衫男,为首的一只最巨型的黑色蜘蛛一个疾冲直接将他钉在墙上,蛛腿不仅贯穿腹腔还捣穿墙面,给围墙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坑洞。
这还没完,蜘蛛们像是认定了伐木厂内白询他们是同伙,将黑衫男死死钉在墙上后还不罢休,将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开始用锋利的蛛腿拆卸围墙。
白询他们被护卫犬带到这堵围墙下时,蜘蛛腿已经越过围墙直插进来,将围墙扎得像个破洞蜘蛛网。
墙上有几条蛛腿已经跨过界线,在积了雪的墙根下留下一道道壕沟。
这样的情况是白询预想不到的,他只猜测会被人夜袭,却没想到是这种夜袭方式,引来变异生物坐收渔翁之利。
在手电筒的强光下,透过墙洞可以看清楚蜘蛛的猩红眼球和布满黑色倒刺的庞大身躯。
按理说在这样寒冷的气温里,这样庞大的节肢动物应该陷入休眠了才对,没有厚实的皮毛覆盖住肢体很容易血液凝固由内而外冻成冰雕。
但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白询举枪,对准围墙方向盲打。
子弹如雨打般倾泄至大半个身体挤进墙缝里的巨型蜘蛛,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这群蜘蛛竟然进化出了坚硬的外层皮肤,怪不得蜘蛛腿能一下子扎穿水泥墙。
墙缝上的蜘蛛发出电流般的嘶吼声,坚硬外壳并非无坚不摧,子弹在外壳表面受阻,停留在表层血肉里,淅淅沥沥的蓝色血液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和渗出的红色鲜血混合在一起。
数不清的子弹前赴后继,硬生生将蜘蛛的身体凿开一道道裂缝,将子弹送进柔软的腹腔内,击中内脏结束它的生命。
外面的蜘蛛不止这一只,减掉这只死去的以外还剩下3只在外面不停砸墙。
这面墙很快就出现另一个巨大的裂缝,并且那只死蜘蛛的尸体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显然是别的蜘蛛用锋利的口器在撕扯着它的身体,面前的墙再也承受不住重创,轰然一下倒塌在白询面前。
3只体型硕大的蜘蛛横冲进来,又被子弹硬生生逼退到围墙之外,它们体型太大很容易就成为子弹目标,开枪盲打都能击中它们身体上的任意部位。
白询的手臂被猎枪震得发麻,但他不敢松懈丝毫,直到把弹夹打空,哆嗦着手换上新弹夹继续扫射,直到这三只体型硕大的蜘蛛停止挣扎。
这个过程持续不到半小时,危机解除周围一片狼藉。
如果没有star游戏系统提供的武器,今晚伐木厂内会损失的不仅仅会是一面墙那么简单。
动静停歇,白询仍然不松开手上握着的猎枪,由程惟打头,他们走出围墙的缺口外,检查还有没有其余缺漏。
4只巨型蜘蛛的尸体散落在外墙附近,弹壳掉了满地,还有一具人类尸体靠在半塌的围墙下,腰腹部都被蜘蛛腿划开成两截,半个小时过去头发上和衣服上都落了一层霜雪。
白询他们原地站了大概二十分钟,再三确认周围没有更多动静以后,将那具人类尸体拖远埋进雪堆里。
蜘蛛尸体太大块不好处理,白询打开厨房模拟器直接将它们当作食材收了进去,厨房模拟器难得卡壳了几秒,但还是顺利收纳蜘蛛尸体,只不过介绍属性面板看起来是一串乱码。
围墙的缺口需要材料才能进行修补,没有多余的石料只能先用木板堵住,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
今晚的经历让白询升起一身的冷汗,如果没有star游戏系统的帮助,今晚他们就会在蜘蛛袭击下死伤惨重,蜘蛛过大的体型和敏捷度足够制服一名异能者。
处理完所有的一切已经到了后半夜,被闹醒以后没有谁还能再安稳继续睡下去。
白询脱下外套,才发现里面最贴身的那件衣服被冷汗浸湿。
在围墙那里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扶稳枪把弹夹打空,但在回到楼上时忍不住一阵后怕,要是没守住这个缺口,那么在楼上身为普通人的姥姥、老妈还有妹妹该怎么办。
短暂的混乱过后所有人的聚集在客厅里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之前的生活太过安逸让他们的防范意识不够强,现在他们必须打起精神来了。
在围墙暂时用木板堵住的缺口没有完全修补好之前,伐木厂内所有人都要轮流守夜,防止再有别的意外袭击。
躲在远处隐蔽树丛的一道暗色身影抖了抖雪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动物救助站的方向奔去。
第70章
阴影回到动物救助站内时天色还没亮起来,这里和伐木厂一样,也是彻夜未眠。
刀哥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派去盯稍的人汇报:“刀哥,阿明他将蜘蛛带到围墙以后,那群蜘蛛果然发狂将围墙都拆了。只是……里面的人反应很快,我听到有狗叫,他们应该是养了狗。而且他们还有枪,蜘蛛刚把墙打塌就被子弹击中,全都打出去了。刀哥您看怎么办?”
那人低顺着眉眼,身上紧张得发了大汗,他无比希望刀哥放弃掉占领围墙内区域的计划,那群人手上有枪,他还不想用命来填。
刀哥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上表情没变,半晌过后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
汇报的人更加琢磨不清刀哥到底是什么想法了,趁着刀哥没有其余的事情要交代,就赶紧从会客厅溜走去补觉。
刀哥身体往后一倒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目思索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让他放弃这口肥肉显然很难。
这里周围一片都是原始森林,他们带来的食物已经不多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那群人将围墙的缺口补上,他们就错失了最佳时机。
想必在蜘蛛袭击以后他们已经有了警惕心,蜘蛛没有造成伤亡在他的意料之外,看来只能在这两天之内挑一个时间硬打了。
刀哥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停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窗。
在这扇窗户外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大皮卡。
这辆皮卡是改装车,车身坚固,用来挡枪也未尝不可。
只要一撞将所有的阻碍都撞开,他们的计划就能成功一半。
刀哥的眼神阴暗,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要赌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在场所有人的命。
——
第二天早晨醒来,白询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下床时因为头晕还踉跄了一下,及时被身后的程惟拉了一把才没有向下栽去。
程惟将他搂进怀里,然后躺回床上当肉垫子,说话时胸腔轻微鼓动:“头晕吗,再睡会?”
白询也不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顺势躺好:“还有点,昨晚的袭击太突然了,醒了以后到凌晨才闭眼,我还是觉得很担心。”
程惟摸摸他的脑袋:“我们今天就把围墙修好。如果下次再遇上袭击,我们就主动出击,将他们都赶出这里。”
或者是都杀掉。
不会说话的死人才是真正的好邻居。
穿好衣服到楼下时,每个人的精神头都不太好。
这几个月过下来大家都习惯了早睡早起,昨天猛地一熬今天起来都是一脸的萎靡不振。
“哥,今天要干什么?”白语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韭菜饺子,眼睛看向他问道。
“修围墙,挖陷阱。你和老妈还有姥姥都待在房子里别出去,外面的活都我们干,外面不安全。”白询说。
“那我也留在里面,她们去哪我去哪,我24小时贴身看护。”陆骄霜举手。
“那行,你们注意安全。”白桂芳爽快一口答应,昨晚的动静她也听见了,实在不是她能应对的。
吃完早午餐白询就出去查看昨晚被撞出一个大缺口的墙,他有预感短时间之内伐木厂必定会再遭受一次袭击。
昨晚的缺口被临时用薄薄的两层木板钉上,除了不漏风以外没什么大作用,一个成年男子使劲一撞就能将临时护栏撞开。
围墙缺失部分大概有3米,昨晚他们把蜘蛛尸体清出去时将破碎的水泥块和石块都捡了回来。
重修围墙只能暂时先用着这些,使用房产达人蓝图的话不仅要凑齐相应材料,并且还需要伐木厂区域内没有活物。
这就意味着不仅他们所有人要出去,还要拖家带口,将所有的动物都领出去。
白询思考了一下,感觉不如直接动手砌,他们手动修补会比动用蓝图节省的时间多。
不过相应的,他们亲自动手砌的墙防御力也会下降一定程度。
只能用别的弥补一下了,比如说在这堵墙后面挖一个大坑,坑底填上朝上的飞鱼鳍。
之前做的水泥还有2包没有用完,加点水搅和搅和,将捡回来的水泥块石块砸碎,就着前后封起的两块木夹板,在中间填充钢筋,再倒入混合物,等待自然风干。
天气冷,湿度高,水蒸气没有那么快蒸发,这面墙在风干之前更有可能是凝固。
倒完混合物以后将摆在下面的梯子撤走,开始挖坑。
一共4个人在外面干活,露琪亚也出来一起帮忙。
她的异能严格来归于辅助类,对于战斗没有丝毫的帮助,不过她身体素质强悍又受过专业训练,末世以前能抄枪和凶残的盗猎份子硬干,呆在外面帮忙也能保护好自己。
亨利只能听懂简单指令,他和露琪亚形影不离,她挥铲子的时候就站在她身后像一根安静的柱子。
“我们要挖多深?”程惟问。
“2米吧?刚好没过头顶又没那么快能跳出来的高度。”白询边挖边说。
挖开了雪以后才是土,几个月的严寒让底下的泥土冻得和铁板一样硬,每次把铁锹插进土地里要很用劲才能稍微铲起一点地皮,然后还需要用整个人身体的体重踩一下铁锹,才能挖出一锹土。
挖坑进展格外缓慢。
这堵新修的墙的位置白询让2只护卫犬一直看护着,只要听到远处有什么声音就立刻警示,他们好停下手上的动作迅速戒备。
尽管工作艰难,但他们还是加紧动作完成防御设置,从早上干到中午,连午饭的时间也一再延后,终于顺利布置完了这个深坑。
在此期间风平浪静,仿佛昨晚的袭击只是一场错觉。
“先回去吧,起风了。”程惟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湛蓝的天变得有些灰蒙蒙起来,雪花落在脸上刹那间融化成冰凉的水渍。
“走,看看午饭吃什么。”白询拍了拍膝盖上沾到的泥土痕迹,刚刚上来时借力不小心蹭脏了。
“亨利?”露琪亚回头叫了一声亨利,却发现他灰白空洞的眼球对着的方向落在围墙外。
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我们回去吃午饭吧亨利,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处理好的。”露琪亚知道一定是亨利发现了些什么,但是她没办法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解答出来。
只能先放置在一边不管了。
护卫犬们在新搭的窝棚里面卧着休息,它们暂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短时间内是没事的。
白询在餐桌前坐下,今天中午的菜是虾仁炒芦笋和韭菜炒鸡蛋,一个小时前就已经端上桌了,只不过他们还在外面忙着没空吃。
拿回锅里热了两回才终于等到人回来。
在末世前几天储备的肉类和蔬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距离末世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5个月,调料还有主食倒是剩了不少,完全不用担心吃不上大米饭。
压缩食品和零食也没怎么动过,这些有包装的保质期长,放在厨房模拟器里面延长保质期可以再放八九年,不到最后时刻这些应急食品是不会动的,要留到危机时刻再吃。
白询夹了一筷子虾仁,放进嘴里嚼嚼,边嚼边想开春以后的耕作安排。
四季农场里有提供小麦种子和水稻种子,伐木厂内还有大片空地,多种点不成问题。
牲畜棚里喂养的动物照旧,猪可以考虑多养两头,以补充肉类供应,鸡鸭鹅数量不用再增加,它们长得快隔三岔五吃一只也不是可以。
然后他还打算在房子一侧砌一个低矮的小水池,里面放从湖里或者河里捞上来的鱼用作育种,前面稍远一点的地方挖口池塘养鱼。
这样食物种类就可以保持多样性。
原本的温室大棚还是用来种植蔬菜和牲畜口粮,蔬菜不用种太多,完全够一屋人吃,现吃现摘。
储存在厨房模拟器里的水果已经吃完了,开春时还要挑几棵果树种上。
白询越想越深入,嘴里的虾仁嚼了又嚼,直到碗里被放进一筷子韭菜炒鸡蛋才回过神来。
程惟的筷子刚收回去,他望过去时程惟正好低头扒碗里的饭。
白询不再继续想春耕安排,这还早着呢,等完全化冻开估计还有半个来月的时间,再晚几天安排也不成问题。
他把碗里的韭菜炒鸡蛋吃了,然后伸出筷子给程惟夹了一筷子炒虾仁。
俞非白和露琪亚齐齐装瞎。
一顿饭接近收尾时,屋外守着的护卫犬狂吠起来,白询赶忙把筷子一丢。
来了!
刀哥坐在改装过的皮卡车厢内,副驾驶没坐人,手下的马仔坐在驾驶座上猛地一踩油门,直冲那面刚倒进混凝物不久并没有完全凝固的墙。
处在高位的驾驶室和墙面猛地对撞,木板和混凝物刹那间被撞得四分五裂。
驾驶室前的玻璃前窗也好不到哪去,马仔顶着满头的血脚下油门不松,整辆皮卡的前半身都栽进了白询他们刚刚挖的深坑里去。
坑底的飞鱼鳍将轮胎扎穿,车厢里乱成了一锅粥,刹那间的倾倒让车厢内的几个大汉全部都叠在了一起,可惜他们手上没有枪只有冷兵器,不然自己就能给自己干团灭了。
刀哥猛地一推几个和自己肉贴肉的马仔,低喝一声:“都散开,准备出去打下这个地方!”
白询抄着枪跑到屋外时看到的就是一辆大卡车栽进坑里,车顶上的铁皮飞开,几个大汉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也不必浪费口舌警告,抬手瞄准就是扣下板机。
白询的枪法没有那么准,目标不算太大时是人体描边大师,只有架势唬人。
俞非白和他差不多,枪法不行但近战打人可以。
这些闯入者身上挨的枪子都是程惟和露琪亚打的,中枪部位分别是大腿或者手臂。
刀哥手下的一个马仔在手臂中了一枪后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种子,往白询他们方向一扔,一把又硬又高的杂草立马拔地而起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这个植物系异能者为这场入侵争取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他和他的同伙能在枪林弹雨下稍微喘息一会。
但也只是一会。
俞非白将手上的枪甩到后背上,手臂一扬黑色的鱼鳍忽闪将眼前的杂草全部拦腰斩断,露出来的是卸了车厢铁皮当作护盾的入侵者。
他们借着遮挡的那一会重新将自己武装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和白询他们靠近,还差两三米就要立刻贴身肉搏。
这样的距离开枪反弹回来的弹壳也会误伤到他们自己。
白询立刻后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