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谁都没说,但默契地,徐成竹和郑晓云都没离开,而是默默等在了车里,车窗全部关上。
aaa给手下的装备不错,车外面看着虽然不怎么样,里面的人坐起来却是十分舒适的,车窗上贴了膜,外面的人不会看到里面的场景。
尤君很稀奇,坐在副驾上也不安生,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这里按一下那里调一下,顺便还放了首歌。
歌曲节奏很舒缓,歌手嗓音温柔,整首歌听起来就像妈妈的手轻柔抚在脸上一样,尤君成功被抚睡着了,头一歪就不省人事。
徐成竹看了尤君一眼,这才说话:“郑阿姨不是看不起我,怎么还赖在车上不走了?”
郑晓云明嘲暗讽:“好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害人的。”
“郑阿姨,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有多好,我们都是同路人,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在一辆车上。”
“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脸皮有点太厚了。”
“确实比不上郑阿姨你,这么多轮过来,郑阿姨杀的人比我多吧。”
在徐成竹眼里,他们都是惯于伪装的人,一副温和朴实的皮囊下,深藏着无数算计。
郑晓云不说话了。
有人死就有人活,她只是想活着的人是她,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但她终究没徐成竹狠,还没厚脸皮到能无所谓炫耀自己沾了多少血的地步。
见郑晓云不说话,徐成竹也没揪着话题不放,说道:“郑阿姨,大家都是一路人,我们思路相同,手段一样,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硬,要经历的游戏还很多,为什么不选择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合作呢?”
郑晓云翻了个白眼,跟徐成竹合作只会死得更快,在害自己人这方面徐成竹永远不会手软。
郑晓云冷声说道:“我不可能和你狼狈为奸,你死了最好。”
“火气真大。”徐成竹轻飘飘一句结束了话题。
不合作就不合作吧,反正现在两个人在一辆车上,形势会逼他们走到一起。
车内安静下来。
夜色渐渐褪去,旭日初生,居民楼那里终于传出动静,一个个人披着雾气出门,或是工作或是游玩。
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楼前出现了谢凡的身影。他先站在阴影处四处望了望,然后才走过马路,上了一辆车。
很快,车子被发动,谢凡把车倒出停车位,往左边去了。
郑晓云盯着车,催道:“快点。”
徐成竹不紧不慢启动了车。
.
“吱吱——吱吱吱——”
李啸正做美梦呢,脚跟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还湿湿热热的。“我□□个狗日的,谁在咬爷爷!”
比李啸先醒来的是李啸的嘴。
“给我滚……啊啊啊啊!老鼠有老鼠!”李啸正骂的起劲,结果起身就看到了一只又黑又肥又大又圆的老鼠正叼着自己的肉,他大喊一声,爬起来就满屋子跑。
老鼠牙利,愣是没松嘴,挂在李啸脚上随着跑动飞来飞去。
鸡飞狗跳的动静惊醒了所有人。
“救命啊有老鼠!快点救我!我要被咬死了!救、命、啊!”李啸拼命甩着腿。
向长丽清醒过来,赶紧起身要给人把老鼠拔下来。
然而老鼠性子很硬,死都不松嘴。因为老鼠被拖拽,李啸的肉也被拉的老长,已经有血在往外渗。
李啸痛得到处滚,嘴里不停喊。
向长丽赶紧放手,正要找工具,“咻”地一声,向长丽眼前一闪,老鼠被一把菜刀钉在了地上。没死,正抖着身子吱吱叫。
但老鼠就是老鼠,再可怜也不可怜,李啸被恶心得一阵干呕。
姜武走过来,拔下刀又刺了几下老鼠才断气。
向长丽轻呼一口气,去厕所洗了手出来才发现了不对劲:“不是,怎么只剩我们四个了,他们人呢?”
邱平小脸煞白,低声呢喃:“不知道,他们不会丢下我们跑了吧。”
向长丽想到什么:“谢凡呢?”
“走了。”姜武撕下贴在饮水机前的便签,“他说临时有任务先走了,让我们自己出去,走的时候记得给他把门关上。”
向长丽:“也就是说,谢凡没带沈从他们走,那他们去哪了?”
姜武耸肩,轻飘飘一句:“死了吧。”
向长丽:“……”哇,好冷的笑话,好黑色的幽默。
邱平垂着头:“那、那我们现在怎、怎么办?”
向长丽沉默半晌,说道:“现在再找人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先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去公园看种子,之后等到了公园再……再说吧。”
突然消失了五个人,向长丽只感觉自己是三分迷茫三分恼火四分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李啸缓过一阵疼痛,大骂:“狗日的,他们肯定找到回去的办法把我们丢下了,狗日的没良心!俞凤林竟然都不叫我!狗日的俞凤林我要杀了你!”
姜武“啧”一声,这回没踢李啸,改成踩他受伤的脚。这一脚下去,直接把李啸踩没了力气。
向长丽头痛地揉着额角:“算了,我们找点吃的就去公园吧,之后可以去特产店看看,说不定他们会在那里。”
邱平自然是听向长丽的,第一时间收割起了谢凡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四人全都收拾好,结果刚下来,才借着收拾调理好的心情瞬间又丧到了谷底。
谁能告诉他们一下,人走了就算了,把车开走就算了,为什么——
为什么一辆都不给他们留!
不留就算了,为什么——
向长丽终于发现不对,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还把她枪顺走了!
没有车,向长丽几人只能靠腿走。还好他们起得早,天气还不算太热,一路看着好风景慢悠悠溜达过去也算是一种享受。
景点不愧是景点,一大早街上就挤满了人。四人没有手机,没法导航一条最快的路,只能凭着记忆跟着人流走到十字街,再从十字街去公园。
微风和煦,早餐店蒸起的烟雾朦朦胧胧往外飘,街道两边充斥着笑闹声,向长丽被这样的场景治愈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说道:“我记得我进游戏之前也是在这样的街上走路,本来打算买两个包子吃,结果眼一眨包子就不见了。”
邱平也有些感伤:“我、我在看电视,也是一眨眼就到这了。电视都没关,不知道回去要多交多少电费。”
“你这算什么。”李啸双手抱胸,“我在来之前还在找人要债呢,钱都到手了人过来了,这死游戏还把我钱弄不在了,给我赔钱!狗日的!”
李啸突然朝天大喊,引来一阵异样注视。
向长丽捂住脸,脚下步伐快了不少。
到了公园,四人直直奔向木棉种所在的地方。不知是昨晚下了雨还是公园做了什么措施,原本干燥的土壤湿哒哒的,一脚一个坑,四人一路走来满脚都是泥。
李啸又不乐意了:“你们的脑子是抽了吗?到底怎么想的把种子埋这么里面?都是傻的吗?给爷爷我踩了一脚泥,操……”
姜武作势又要踢。
李啸余光瞥到,赶紧往旁边一躲就是求饶:“哎哎哎,武哥、武哥我错了武哥,我不说了武哥。您、您老小心慢走,这里路烂的要死,要不等下出去我再给您把泥擦掉吧。”
“呵。”姜武抱胸走了。
李啸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在后面对着姜武的背影又吐口水又挥拳。
向长丽指着一片土:“这里就是我们种木棉的地方,你们看,没有任何变化。”
邱平揉着胳膊,神经兮兮地四处乱看:“是不是这个办法不行啊?”
李啸神经病一般盯着他:“你在干嘛?疯了?”
邱平抖了一下:“没、没有,这、这里蚊子多多多,会被咬、咬得很惨。”
“嘿。”李啸推了下他,“你个孙子,胆子也太小了吧,说个话结、结、结结巴巴的。”
邱平垂着头,不敢说话满脸委屈。
“啧。”姜武伸手,揪住李啸的耳朵就把人往地上摔,“把你这张烂嘴好好洗洗。”
李啸正脸朝地,吃了一嘴泥。
“诶,等下。”向长丽突然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他们留话了。”
便签上的字娟秀漂亮,却笔锋锐利锋芒暗藏,上书:我们有点发现,晚上特产店见。落款一个“徐”字。
向长丽抖抖便签:“是徐成竹留的。”
邱平:“那我们……”
向长丽没力气再折腾了:“来都来了,要不我们逛逛吧,反正有他们做事。”
邱平肯定是无条件支持向长丽的。
对于玩,李啸肯定也是没意见的。
姜武自然更没话说。
于是四个人就这样逛起了公园。
向长丽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就被一股汗臭味扑了鼻。
她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公园里跑步。
这个公园应该是专门给居民休闲锻炼用的,并不属于景点,所以布置都偏生活化,靠北门的位置还有个两百米的小跑道,跑道上已经有了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人跑步有人聊天。
四人也在跑道上走了一圈,然后发现,这个公园还挺大,地形也特殊,有一半建在小山上。
于是向长丽提议,干脆上山转转。
逛哪不是逛,三人自然同意。
另一半公园显然更注重观赏性,鹅卵石扑了一地,长廊、亭子、茶厅、栈道……
向长丽眉头一皱:“我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姜武十分淡定:“有。”
邱平、李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