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
兰雪怀听到闲灯这个反问,比原先更生气了。
虽然, 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但是兰雪怀也没有要求闲灯现在喊“夫君”、“老公”一类的称呼。毕竟他是一个很酷的酷哥, 一般酷哥不会在外面跟自己老婆这么腻歪,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可是,不喊这两个称呼就算了,闲灯连喊自己什么都要问自己吗?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喊唐棋乐, 喊韩一树的时候, 还事先去问过对方?
其实不然,闲灯是实在不知道喊什么,这才问了一句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他当然知道兰雪怀的名字,可是别人能叫,他能叫吗!
就在闲灯犹豫的这个档口,兰雪怀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 最后拂袖走人,
闲灯抬头看到他走了才慌了,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兰若!”
这名字, 他只听到别人提起过, 似乎是兰雪怀的本名。
他也听到过明德真君喊他“阿若”, 他方才也想过喊这名儿, 但是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毕竟对象换成自己……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兰雪怀冷哼了一声, 闲灯连忙站定, 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兰雪怀的脸色,发现对方并没有特别反感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闲灯顿了一下,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双他刚从韩一树那里占为己有的美人图。
“兰若,这个给你。”
他塞了一块在兰若的手中,解释道:“有这个就不用怕见不着面了,你看。”
闲灯学着韩一树的样子,在令牌上敲了两下,果然,美人图上面就出现了兰雪怀的脸——那可真是一张名副其实的美人图了。
“到时候,你只要想见我,就可以在这个美人图上面敲两下,就能见到我了。”
兰雪怀说道:“我想见你?呵呵,你说反了吧。自己想见我就自己想见我,还找什么借口?”
闲灯脸皮一红,想反驳,却反驳不了。毕竟兰雪怀说的是实话,他要这个美人图过来,就是想见兰雪怀。
以前被兰雪怀用这种直白的方式把话说出来,闲灯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听到兰雪怀这么一说,莫名的有些心虚。
是了,兰雪怀早之前骂他死断袖,他是不服气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断袖,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发觉自己似乎真的格外关注了一点兰雪怀……难道就因为修真界传了一点捕风捉影的假消息,他还真的把自己当兰雪怀老婆了?还是说自己的断袖潜力被激发了一点出来?
不行不行,不可以这么想。
闲灯连忙摇摇头。
总之,现在是很心虚的,兰雪怀说他对自己图谋不轨,闲灯也不敢一口咬定不是了。
只不过,具体关于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回事,此刻还不是一个能去思考的好时机,只能等到他把所有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再和兰雪怀摊牌。
想到这里,闲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想这么费神的感情问题,十分舒畅。
韩一树在那头招手道:“都烧完了!就是这个白雾存在的年限太久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散开。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合欢十三仙听罢,两双眼睛直直地落在闲灯身上,生怕他忽然反水。
闲灯道:“我还有事情要跟合欢十三仙两位兄弟去处理,就在这儿跟大家分开好了。”
韩一树诧异道:“你不跟兰雪怀一起走吗?”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接下来那句话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为了堵住他的嘴,闲灯快速道:“兰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封印无妄山一事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陈钗走的时候也说过,要等兰若去无妄山,他已经在我们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了。”
子玉连忙道:“我们跟兰老师一起回去!”
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了要做的事情,唯独韩一树一人站在原地抓耳挠腮,没个去处。
去小清洞天?人家小清洞天又不收他。
跟兰雪怀讨个面子?他那儿来的面子上兰雪怀那儿讨?
问他老婆要?
韩一树目光一变,盯着闲灯。
闲灯被他盯得背后发毛,摸了摸脸蛋:“怎么了?”
十三仙这时候十分礼貌的开口:“不知道韩仙君接下来去哪里?我门派正在广招门生客卿,韩仙君要是不嫌弃,可以来我门上小住一段时间。”
合欢也道:“他说得对,我们兄弟二人对你那个小黑珠子十分感兴趣,就是不知道韩仙君肯不肯赏脸了。”
闲灯暗道:还真是好惜才的门派,连韩一树都不放过。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想得通。
名门正派最看重的便是修炼者的根骨和天赋,这二者,很不巧——韩一树就从来没拥有过。
不过他在旁门左道上面的钻研却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可惜正统门派根本瞧不上他这些破玩意儿,毕竟就跟子玉说的一样,只要苦心修炼,将自己的灵力提上去,自然就能目视千里,耳听八方,韩一树发明的那些小东西不适合他们。
可对于民间野派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修真界众人的根骨和天赋,很多人努力一生,可能连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这时候,韩一树这些小东西,就有大用了。
“我没问题。”韩一树连忙回道:“包吃包住吗?”
合欢点头:“不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二两银钱。”
韩一树心里一喜,立刻严肃道:“那我是不得不去了!”
如此,便定下所有人的去处了。
临走前,兰雪怀还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闲灯不敢离他太远,每日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开心。除此之外,好话说尽,还画了许多传送符,保证自己隔几天就到小清洞天来见他一面,总之,说得韩一树都看不下去了。
直到终于到了分开的那一天,韩一树吐了一口长气,憋不住问道:“你老公怎么这么黏人?”
闲灯冷道:“你说话注意措辞。”
韩一树道:“好好好,真是奇怪,你们真的不是夫妻?是普通朋友?”
闲灯道:“说了很多遍了,你耳聋吗?”
韩一树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什么态度啊?兰雪怀走了之后,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不再自讨没趣,又拿着自己的长筒望远镜到处观察起来。合欢十三仙架着马车往北边赶了几天的路,来到了一个气温相对寒冷的镇子,这才是七八月的天气,这处就跟要下雪一样。
闲灯推开马车,出来冻得一哆嗦,问道:“你们这是到哪里了?怎么会这么冷?”
合欢十三仙早早地就准备了衣服,给韩一树跟闲灯披上。
“这里再往前走,就是昆仑洗心池,你说冷不冷?”
韩一树惊讶道:“洗心池?那不是师妃仙的门派吗?都走到昆仑这个地方了,我能见到师妃仙吗?早就听说她是个远近闻名的小美人了。”
合欢道:“是,不过沿路听说,洗心池这几天出了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到处打听,免得惹祸上身。”
韩一树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合欢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开口:“是师妃仙的事情。”
韩一树震惊道:“师妃仙……她出什么事情了?她不是一直都循规蹈矩,还是洗心池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吗,仙途一片坦荡……修炼出事了?”
十三仙摇头:“听说她在钱塘的时候为了一个妖女跟天机变的人大打出手,重伤了一支队伍后,带着那个妖女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闲灯心里一顿:妖女?是素音吗?
韩一树道:“钱塘妖女?是那个制造瘟疫的吗?”
十三仙一边走一边说:“对。师妃仙带走她之后,洗心池的长老力排众难,压下这件事情,要亲自捉拿师妃仙。天机变的通缉令还没有发,应该就是洗心池从中作梗的缘故,要不然,现在这事儿已经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了,绝不可能临近昆仑的时候才听得到。”
韩一树敷衍道:“哇,劲爆。可能当时被闲哥逃婚的消息给压下来了吧,看来大家还是比较关心兰雪怀的感情生活。”
闲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找死吗?”
韩一树连忙闭嘴。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那师妃仙怎么办?她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洗心池能饶过她吗?”
十三仙笑道:“韩仙君,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天真,师妃仙是洗心池的招牌,又是下一任仙尊候选的热门人物,出了这等丑闻,当然是会被全部压下去。不但如此,我猜到时候找到师妃仙,一定会将所有的原因的都怪在那个妖女的头上。就跟当年蓬莱岛保下明德真君一样,先逼青瑶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接着再逼死青瑶,修真界又是一场太平盛世。”
韩一树哑然。
十三仙道:“这不是名门正派常用的手段了,你怎么好像是第一次听到的样子?”
韩一树生活在修真界的光环之下,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民间野派一类的人物,听得都是众人对修真界的夸赞,哪里听得到这种负面.消息。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抛向闲灯,企图像闲灯求救。可惜闲灯根本没兴趣理他,从韩一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冷漠的侧脸,不像是好惹的样子。
韩一树这时候才发觉,闲灯此人对他们,对兰雪怀到底有多区别对待了。
晓行夜住,渴饮饥餐,又过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走到了一个山庄面前。
此山庄牌匾上有三个大字,名叫:踏雪庄。
再一看四周景色,已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
山庄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抱剑靠在门上打盹,一个正在用雪水煮点儿热粥吃,见到合欢十三仙,煮粥的那个连忙起身:“合欢二爷回来了,快去报告庄主。”
闲灯偏头问道:“你们不是说合欢宗吗?怎么还住在这个山庄里面?”
合欢将手中的马缰递给打瞌睡的那位,解释道:“山庄的庄主是个善人,也是个有雄韬伟略的人。咱们都沾了他的光,才有此地居住。闲公子,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山庄一角,往里面走,这几个山头全都是咱们庄主的地。”
韩一树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
这几日,他也能从合欢十三仙二人口中零零碎碎听到点儿消息,知道自己这是走了邪魔外道的路。不过他没什么正义感,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谁给他钱,他就效力谁。
之前听合欢说过,他们合欢宗出来找人,寻找的就是一个可以代表“阴山子”的人。现在看来,闲灯来并不是到一个门派中,而是直接到这个山庄中,他要面对的人也不是什么合欢宗的宗主,而是山庄的庄主。
闲灯跟他几乎想到了一块儿,并且同时想到这里,心里也明白的差不多。
难怪这些民间野派忽然就被整合在一起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这个庄主——恐怕就是推波助澜的人。
民间野派虽然有能人高手,可是谁也不服谁,而且收入低微,别说是整合在一起,就是找个住的地方都难。此时,这位庄主提供给大家住的、吃的、穿得,并且还提出了趁乱将修真界洗牌——闲灯猜测,大约是类似此话,用来刺激一帮乌合之众。
众人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并且野派被正同门派欺压、看不起这么多年,心中自有一股怨气,有了庄主的这一句话,众人都服他,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进了山庄之后,韩一树下意识地站在了闲灯身边,左右一看,说道:“闲灯,你看。他们也是新来的,这个山庄一定是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吸收新的门派进来,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开宗立派那么简单,恐怕其中大有深意。我有点好奇,庄主是谁?”
闲灯道:“好奇什么?我估计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穿过几个楼阁之后,一个练武场出现在四人面前。
闲灯多看了几眼,只看到练武场上,两个阴修正在过招。练武场下面,一名阔少正裹着狐裘,津津有味地欣赏,他身侧各躺了两名柔弱无骨的女人,娇滴滴地趴在她怀中。
韩一树问道:“这人是谁?”
合欢道:“是庄主的小儿子陈莲生,他的脾气不太好,你们以后要是见到他,离他远一点便是。”
韩一树唏嘘道:“我看出来了。”
谁知,刚往前走两步,陈莲生边上一个护卫忽然喊道:“合欢宗的人!停下。”
合欢捂着脸,叹了口气,堆笑着转过身:“小庄主有何吩咐。”
陈莲生问道:“我爹让你们出去找那个阴山子,你们找到了吗?”
他目光落在闲灯的后背上,似乎已经认定这人就是合欢十三仙找回来的“阴山子”了。
陈莲生捧着一个汤婆子,走了几步,到闲灯面前,打量他一下,问道:“这就是你们找到的阴山子?”
合欢:“回小庄主,是的。庄主现在正等着我们过去,就不多留了。改日再与小庄主赔罪。”
陈莲生弯下腰,又盯着闲灯看了一眼,问道:“他真的能代替阴山子,怎么长得跟个女人一样?不如这样,我这几日正好找到了几个阴修中的好手,跟你这位‘阴山子’过过招怎么样?”
闲灯气定神闲地说道:“不怎么样。”
他眼下两颗小小的红痣衬得他神情颇有些倨傲,闲灯笑意达不到眼睛里,开口道:“并且,你如果再敢和我说一句我不喜欢听的话,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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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灯很凶啦,虽然失忆了,但是性格还是很凶的,不太好惹
只是一醒来就遇到小兰,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脾气很好[并不
灯是那种大魔王,就是不看场合不看脸色的又狂又拽,而且不怕捅娄子,也从来不care别人怎么想,反正没人打得过他,他就没有不狂的时候[除了夫管严
离开了老公的小灯,即将拿上起点男主的剧本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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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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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上]
陈莲生愣了一下。
合欢十三仙则是直接呆滞住了,他们是想找个人冒充“阴山子”, 可没有说让他这么快就进入状态啊。
而且, 闲灯这个状态进入的也太自然了, 陈莲生感到背后一股凉意。
他连忙左右一看,护卫还在,心中松了口气。
“你很有胆量,敢这么说话, 是不是仗着你是我爹派人找回来的, 我不敢动你?”
闲灯开口:“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话毕,陈莲生忽然觉得心口骤然一痛,一股巨大的灵力贯穿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被闲灯抬起脚当场踹翻在地。
“纠正一下,我这次没杀你,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动你。”
他动作太快, 合欢十三仙根本来不及阻止, 两旁的护卫更是没有反应过来。陈莲生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积郁着一口怒气, 喉中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上来, 他猛地吐了一口血。
“给我打!”
“慢着。”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在校场上。
陈莲生双眼微微睁大, 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喊道:“爹。”
合欢十三仙看到来人, 也恭敬地作揖道:“城主。”
陈遇春仿佛也是个修炼之人, 容颜永驻, 虽然儿子已经有十八、九岁了,但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莲生,你又在给我惹是生非吗?”
陈莲生十分委屈:“爹,是我被打了!”
陈遇春笑了一声:“要我说,打得好。你这个皮小子无法无天,以为没人收拾的了你。别仗着几个护卫之后,就真的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以后出去少不得你吃亏的。今天这位公子替我教训了你,下次你再敢犯,我就亲自教训你。”
陈莲生说道:“不是的,是他……”
陈遇春问道:“不是你挑衅在先?”
陈莲生不说话了。
陈遇春转过头看到闲灯,说道:“闲灯公子,我已经久候多时,这边请。”
闲灯暗道:这个城主说话做事倒是挺有风度的,难怪这些人都会服他。
在路上,陈遇春开口:“闲灯公子,想必带你来的合欢十三仙二位兄弟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这里就不在赘述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闲灯道:“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老实说,出了钱塘那件事情之后,名门正派也不敢收我。不过,我得事先说明,如果你需要我再拔出妖刀,我恐怕不行了。”
他说的这个是实话,闲灯目前为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拔出妖刀的,更别说要他拔出第二次,
陈遇春道:“闲灯公子,这个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让你拔出妖刀的。而且,你就算是想拔,也没地方拔了。这把刀在钱塘童家出事之后,就下落不明,失踪了。”
闲灯听罢,诧异道:“不是天机变拿走的?”
陈遇春:“如果是天机变拿走的就好了,我们半路去抢过来就是了。正是因为不知道谁拿走的,所以连抢都没办法抢。”
闲灯听陈遇春坦坦荡荡地将抢这个字挂在嘴边,心中想道:这个城主还真是不拘小节。
是了,记得上一回阴修也是这么去抢兰雪怀的棺材的,看来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闲灯问道:“城主,我多问一句,你们把我弄过来,接下来的一步要做什么?”
陈遇春笑道:“闲灯公子暂且不用操心这些,等到了时候,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就好了。钱和名声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他话说一半,明显不想让闲灯知道内部的消息。闲灯心知肚明,却也不多打听,跟着陈遇春打发下来的两个护卫去了自己将要居住的别院。
韩一树就住在他隔壁的院子里,这个没心没肺地到活的挺自在。
到了院子中,闲灯找了个凳子坐下,拿出美人图敲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兰雪怀的脸。
对方似乎在一处十分荒芜的地方,头上是昏昏沉沉地天空,看着怪压抑的。
“小仙君!”闲灯傻乎乎地招招手。
兰雪怀见他的样子,冷笑一声,暗道:真是又蠢又呆。
闲灯把美人图拿着往自己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我们从云浮岭分开之后,他们就一路往西边走,越走越冷,听他们说已经到了昆仑山了。”
话匣子一打开,闲灯就收不住,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他们这个地方是个山庄,合欢宗并不是头目,我猜测里面还有许多其他的门派。陈遇春这人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我过来之后,他什么东西都不肯透露。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兰雪怀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表示认可。
闲灯继续道:“对了,你听说师妃仙的事情了吗?”
兰雪怀开口:“略有耳闻。”
闲灯在桃花逐水的时候跟师妃仙相处过一阵子,对她这人还蛮有好感,于是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说完这句话,兰雪怀心情不爽起来:“你这么关心人家干什么?”
闲灯心里一惊,连忙道:“我就是随口说一下!”
“随口说?呵呵,怎么没见你说其他人。你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吧。”
“不不不不不……”闲灯连忙摇头:“绝无此事!”
兰雪怀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道:他怎么这么肤浅?喜欢一个人难道都是先看脸的吗?难道他只喜欢我的脸?
万一以后出现一个比我更好看的人怎么办?他也会像这样殷勤吗?
越想越气,兰雪怀说:“下次再敢提到别人,我就把你的嘴给堵起来。”
闲灯拨浪鼓似的摇头,哪儿还敢啊!
好在后面他及时岔开话题,兰雪怀也不追究他犯的错误,聊了片刻,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之后,闲灯敲了两下美人图,熄灯睡去。
他在踏雪山庄住了约莫四五天之后,陈遇春找上了他,说是要去隔壁一座山中办点事情,需要闲灯跟着一块儿过去。
闲灯自然是毫无疑义,一大早就准备好出发。
队伍一共有七八个人,一个看起来修为颇高的阴修打头阵,叫万四。除此之外,闲灯就只认识一个韩一树,还有陈遇春那个废物儿子陈莲生。
他一出来,众人见了他,仿佛见了一团空气一样,理也不理他。
只有韩一树招手道:“闲哥,这边!你跟我一组吧。”
闲灯被孤立地莫名其妙,还没开口问,韩一树就先说了:“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就喜欢在背后说你点儿闲话。”
原来,闲灯以“阴山子”的身份入住踏雪山庄的时候,引起了不少阴修的抵触心理。
阴山子是谁?
在他们心中,就是开山祖师,哪怕现在使用阴山法术,都要在用法术之前先供奉本派祖师阴山子,才能开坛做法。陈遇春说要找一个人假冒“阴山子”,以便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所有的阴修都归他麾下,众人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当时在总坛讨论的时候,大家也统一通过了这个方案。结果当合欢十三仙真的找了一个“阴山子”到山庄里来的时候,大家又有说不完的意见了。
其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闲灯的长相上面,不说阴山子在坊间传闻中是个高两米宽两米三头六臂的邪神,那最起码也是个身高九尺,豪放不羁,力大无穷的真汉子吧。可是闲灯这人——长得又妖又艳,活像个女人,扔到那个勾栏里面直接可以当个头牌名将出来接客,这怎么能当阴山子?
而且,闲灯这人还十分惹人讨厌,新来的不懂规矩给他们各个门派之间送送钱,走动走动也就算了,成日里拽的像个二八五万似的,谁也不理,看着他一脸狂傲的模样就来气!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占着“阴山子”这个名头享受庄里最好的食物,最好的院子,兄弟几个怎么能服?
所以这一次他们准备去山中猎一头妖兽,然后取它的内丹做铸剑的原料,伪造一把云鹊出来。众人便联合向陈遇春提议,叫上这个“阴山子”一起去。没道理兄弟们出生入死为他铸剑,他倒好,一个人在踏雪山庄享受——陈遇春也知道这段时间内山庄中对闲灯的怨气颇大,压是压不下来的,只能同意他们的请求。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韩一树把事情摊开了和他说,说完拍拍肩膀:“你别生气,生气当心气坏了孩子,是吧。”
闲灯道:“你皮痒了?”
韩一树嘿嘿地笑了一声:“不敢不敢,开个玩笑。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行吧。对了,你灵脉还被封着吗?”
闲灯道:“是啊。”
他没跟韩一树说实话,其实,闲灯的灵脉早就解开了,但是他担心陈遇春对他起疑心,所以一直没用灵力,陈遇春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骗住,总之对他的看管依旧是很严。
万四在山庄门口清点了一遍人数,当即出发。
在这个队伍里,有一些实力较强的是阴修,有一些则是民间散修,对御剑飞行这个法术领悟的不是很到位,于是大家都徒步往山里走,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走到目的地。
万四在周围的树上都贴满了白底黑字的符咒,又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妖兽现形。
韩一树“哇”了一声,说道:“好有钱。这么多符咒贴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阴山符咒成符比一般的符咒要难数十倍,往往一百张里面只有一张能用,而且这些阴修的修为并不是很高,成符地概率就更加低。他们可不像闲灯,画一张是一张,所以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符咒来,在韩一树眼中,就像是对外撒钱。
万四说道:“大家都小心一点!”
说完,他站在了陈莲生边上。
陈遇春应该是叫陈莲生来锻炼自己的,但是又怕他出什么意外,因此应该事先嘱咐过万四,要他好好保护陈莲生。
韩一树道:“我靠,关系户真是了不起,闲哥,你可要好好保护好我,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他一回头,发现闲灯也在画符,于是问道:“你画什么符,有那么多了,还缺你这一张?”
闲灯画好之后,放在他身上:“这个是用来保护你的。万四画得那些对付常人是够用了,对付妖兽够呛。”
韩一树乐呵呵道:“闲哥,你还真把自己当阴山子了?别说,你这个符还画得有模有样,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闲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道:“一会儿抓好了这张符,不到没命的时候别用。”
话音刚落,山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嘶吼,地面猛地震动起来,闲灯提醒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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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十五从小就听着父母的爱情故事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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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告诉他——
这个掐着他脖子把他往地上按!考九门功课加起来一百分都不到的超级大混账校霸竟然是他爸??!!
那个冷酷的毫无人情味儿方圆五百里不敢站人的高岭之花冰山酷哥全校最A的Alpha是他妈???
等等,亲妈!!你年轻的时候路子这么野的吗??你装A啊!!
等等,亲爹!!那是你老婆啊!!你现在跟他干架真的好吗!!
文案二:
“你们听说那个高一十二班的秦十五没?就是那个天天被人欺负的小结巴?他好像被秦初给罩了!现在没人敢动他!”
“高一十二班的秦十五?!我知道,我前天还看到路潼对他柔情似水的笑了!我的妈!路潼这个面部神经坏死的男人还会笑吗?”
“路潼和秦初果然是死对头!这回看上同一个Omega了,有好戏看了!”
秦十五:呵呵,那是我爸妈
文案三:
秦初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多出一个自称从未来来的儿子
秦初更没想到,他老婆竟然会是路潼!
他妈的,路潼不是个Alpha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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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出轨”
韩一树只能感觉自己脚下震动不已,他紧张地贴近了闲灯, 碎碎念道:“什么来了?来哪儿了?从哪儿出来?”
闲灯见到他的怂样, 不由问道:“你怎么回事, 胆子这么小修什么仙?”
韩一树理直气壮道:“胆子小才修仙啊,这不是怕死吗,哥还想长生不老呢。不说了不说了,我以前是真没参加过这种围猎的活动, 我有点儿怕。”他咽了咽口水:“你说这个妖兽大吗?”
闲灯乐道:“你用心感受感受这个大地的抖动, 你觉得它大吗?”
韩一树吞了一口唾沫:“有些许大。”
他一说完,又是一阵强震,韩一树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面震动的感觉愈发强烈,不到一刻钟,深山中就窜出了一只巨大的妖兽。看形状像一头牛,又像一头野猪,獠牙有四五尺长, 两个成年男人那么高, 壮就不必说了,这么冲出来, 整个山头都跟着抖了抖。
韩一树吓得面无血色, 抱着他的七星霹雳剑双腿乱蹬着就躲到了树后面去。好在他还有点儿良心, 拽着闲灯的衣角说道:“闲灯!你快跟我一起躲起来吧, 这玩意儿是人能斩杀的吗?嗳!你去干嘛, 你灵力都被封了, 能帮什么忙!”
“灵力被封了怕什么, 修阴又不需要灵力,不是还有煞气可以用吗?”
闲灯到了踏雪山庄之后,虽然没有用过灵力,但是却没有压制身体中的煞气。同时,这也是他的一处心病所在。煞气,从来都是阴修身上才有的。但是他失忆醒来之后,这个煞气就一直跟随在他的体内,时不时还爆发一下子,很让他苦恼,也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原本坚信自己是个正道大人物的信念有一点点动摇。
不过这点动摇很快被他扼杀在摇篮中——说不定,他是一个卧底在魔教的正道大人物呢!充满伤痕的醒来,正是说明自己卧底失败了!
只是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自己是哪个门派的,不过不要紧,闲灯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他日复一日的找下去,一定能找到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思及此,他满意的点点头,暗道:这么说来,本人做卧底还是有那么点儿天赋在的,要不然怎么失忆之后,到了现在,又混去做卧底了?
韩一树喊道:“闲哥!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跑啊!”
说话间,那头妖兽已经和万四等人缠斗上了。
闲灯以前并没有看过阴修打架,如今看来,这个流派的打架方式跟正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他们很少用剑,而是符咒和煞气用的较多,也有模仿阴山子用刀的,几人围在妖兽边上,符咒与刀剑齐飞,光芒一阵一阵地爆发。
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妖兽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反而被刺激的狂性大作,咆哮声响彻天际。
韩一树吓得屁滚尿流,惨叫道:“我的妈呀!!我要死啦!!闲哥!!闲哥救我!!”
闲灯无语地看着他:“人离你还有八百公里远呢,别人都没叫,就你叫的跟杀猪的似的,怎么,你跟这畜生试比高吗?”
果然,韩一树惨叫之后,那妖兽也嚎叫一声,看起来颇为滑稽。
韩一树哭得满脸泪水,连忙擦了一把:“我不动,我怕死。你看他们没一个能打的,都是废物啊!”
闲灯乐道:“你这个废物还怪别人废物了?”
韩一树不服道:“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要是兰雪怀在这里,我能这么惨吗,我不得美滋滋地到一边儿还能喝口茶观赏观赏,我真是——真是太倒霉了!早知道我就跟兰雪怀走了!这帮人根本无法保护我!”
闲灯闻言,心里一乐,喜滋滋地想道:他们当然没法儿和兰雪怀比了,韩一树此人虽然看起来蠢了点,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
他道:“人家也不是专门来保护你的啊。”
韩一树已经抱着那颗跟他同病相怜的大树嚎上了:“救命啊!!救命啊!!”
闲灯捂着耳朵,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妖兽战场。这妖兽非同寻常,比他预估的要厉害一些,而且双目发红,口流涎水,不像是正常状态下的一只畜生。联想到现在各地都被阴山裂缝泄露出来的煞气给影响到,这头妖兽忽然间变得这么强,也可以理解。也难怪这畜生会下山到处吃人,它要不吃人,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万四他们似乎没有把这一点考虑进去,反倒被这妖兽攻击的节节败退。原本用来捆住妖兽的天罗地网已经被对方撕的七零八落,符咒的用处还没有完全消失,否则现在众人的下场一定全部都是丧生妖兽口中。
陈莲生大喊道:“你不是说很容易就能收服吗!”
万四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顾不得解释,只说道:“先撤!”
陈莲生喊道:“撤?撤到哪里去?你们谁会御剑?两条腿跑得过它四条腿吗?完了完了,今天我们都要死了……”
韩一树听到“死”字,耳朵一瞬间就竖了起来。
“死?什么死?谁死了?”他惊悚地看向四周。
闲灯灵机一动,忽然将韩一树从树上撕下来:“我有个绝妙的法子,既可以让你扬名立万,也能救大家一命,到时候众人都对你感激涕零,好叫你多几个人情,你不就能名利双收吗?”
韩一树连忙道:“谢谢闲哥的好意,不知道哥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谚语叫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闲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像黄鼠狼,像一只小狐狸:“你觉得我像黄鼠狼吗?”
韩一树被他盯着,浑身抖成了筛糠,眼泪呼啦啦地掉了一串,打了一个嗝:“……我觉得我像鸡……”
说到“鸡”这个字的时候,韩一树的声音已经吓得变音了。
闲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死不了,哥罩着你。”
韩一树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霸道强悍的力量操控了——似乎就是在闲灯拍他那三下的时候,被强行灌在身体里的。
他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手持宝剑,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与此同时,他的嘴里说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一阵风,风过无痕,刮起翩翩落叶,刮过了万四等人的目光。
万四看着韩一树一去不复返坚定的背影,呆住了,说道:“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没想到竟也有几分肝胆热血,倒是我先前看错人了。”
韩一树:“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四叹息道:“看他叫的这么豪迈凶猛,想必是奋力一击,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兄弟们的活命机会吧。这个恩情我记住了,明年今日,我必然为你多烧些纸钱。”
韩一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莲生道:“万四,他在喊救命诶?”
万四说道:“救命?你听错了吧?既然喊救命,为什么又要往前冲?肯定是喊得‘赶快走,我断后’。”
陈莲生道:“可是我听到他喊救命了。不说这个,他这样冲上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他说完,忽然听见闲灯在他边上说了一句:“爱你一万年。”
陈莲生浑身一僵,脸色涨红,破口大骂:“你他妈说什么!”
只见此时,韩一树手中的七星霹雳剑忽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强悍的灵力,直接朝着妖兽砍过去。
闲灯目光专注地盯着韩一树的一举一动,而他手上正拿着一个刚刚剪出来的小纸人,随着他双手上下翻飞地舞动,这个纸人与韩一树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
他又轻声说了一句:“爱你一万年。”
陈莲生本来都转过头了,听到这个肉麻的台词,又狠狠地盯着闲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道:他妈的!他是个断袖吗!干嘛对我说这个!
韩一树的宝剑听从闲灯的口令,比拿在他自己手中要强悍数百倍,他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灵气正在源源不断的灌入宝剑之内。那妖兽明显就招架不住,被韩一树砍了几剑之后,生出了怯意,有些退缩的意思,不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的杀人。
韩一树砍着砍着,也觉得自己今日神勇无比,非比寻常,心中大为惊讶,忽然间生出了一股豪情万丈的心情:难道这就是当大能的感觉吗?哥太牛逼了吧!
他越战越勇,打的妖兽不停地往后躲。闲灯操纵他的身体也越发熟练,在他发现自己对付这个妖兽绰绰有余的时候,闲灯甚至还起了玩乐的心思,不单单只让韩一树傻愣愣地砍妖怪,他还操纵着韩一树的身体,让他摆出了各种各样英姿飒爽地姿势。
逃跑地众人也渐渐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韩一树攻击的姿态行云流水,自成一股天然大气,带着明显的仙门正派的风格,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就在妖兽已经被他杀的奄奄一息的时候,韩一树飘过了头,一时不查,竟让妖兽找到了破绽。这畜生开了灵识,存了心是要韩一树死,闲灯连忙操控着他的身体避开这一祸端。可惜韩一树方才的动作实在和他的预估偏差太大,这时候躲也来不及,保命没什么问题,但是缺胳膊少腿是必然了。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一道蓝色的剑光从天而降,一股强悍的灵力给了这个妖兽最后一击。妖兽挣扎了两下,彻底断气。
陈莲生率先认出了这把剑的主人,惊喜道:“大哥!”
闲灯定睛一看,之间树上飘飘而下一个温润如玉地白衣公子,收了剑,扶起瘫软在地的韩一树,问道:“你没事吧?”
韩一树劫后余生,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来者,正是陈莲生的大哥陈肃。
陈肃所使用的仙剑在正道排行榜上有些名气,而且用的招式也不似民间野派,应该是出生于名门正派的一位名士。
闲灯暗道:想不到陈遇春的小儿子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大儿子却是一个仙门中的人物。
韩一树爬起来,跑到闲灯身边说道:“这个是陈莲生的大哥,也是庄主的大儿子,听闻是斜星三月洞菩提老祖的小弟子‘兰生公子’,名师出高徒,来头很大,他师姐就是洗剑门的当家夫人静清仙子。”
闲灯诧异道:“葡萄老祖?”
韩一树纠正道:“是菩提老祖!”
闲灯在心中暗道:哦!原来是葡萄老祖!
陈莲生欢天喜地地跑上去,猛地抱了一下陈肃,开口道:“哥!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我要是早知道,我就提前备好酒席了!”
陈肃笑道:“回自己家要提前备好什么酒席,跟你们随便吃一顿饭就好了。”
陈莲生开口:“那怎么行!哥值得最好的东西!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刚才好险啊,要不是你来了,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不愧是我哥!”
韩一树听罢,气道:“什么玩意儿?刚才是我救了他好不好?!”
说完,又连忙改口:“是我跟闲哥双剑合璧救了他们!”
闲灯道:“谁跟你双剑合璧了?”
陈莲生顿了一下,似乎注意到什么,开口问道:“哥,你后面这个女人是谁?”
他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发现陈肃背后还有个十分娇美的女人,怯生生,安安静静地站着。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落在陈肃身上,顿时意义不明起来。
陈肃道:“你们不要误会。这个姑娘是我半路认识的,她拦下我说,她要找兰雪怀兰公子,我这才捎上她。”
闲灯听完,愣住了:“什么?”
万四道:“兰雪怀?明德真君那个儿子吗?我知道他,他最近在修真界名声大噪,众人巴结他巴结的很厉害。”
陈肃道:“不错,兰公子实力超群,为人正直,如明珠在世,确实是众人都想要结交的人物。我也正因为如此,才带上这位姑娘,说来惭愧,还有我一些私心在,盼望姑娘引荐我同兰公子认识认识。”
他这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尽管是存有私心,却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陈莲生道:“她?她有什么本事引荐你?”
陈肃道:“实不相瞒,这位姑娘就是兰公子的那位逃婚的未婚妻,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并且我已经确认过,你们看。”他从怀中拿出一串璎珞来,正是闲灯丢的那一个:“有此物为证,确实是兰家的家徽,反面还有蓬莱瑶池的仙印,绝出不了差错。”
韩一树听到这里,已经呆住了,他连忙转头去看闲灯,发现闲灯也一脸诧异,愣在原地。
韩一树咽了咽口水,完全不自觉地火上浇油,宽慰道:“息怒啊嫂子,怎么兰哥找个二房没跟你说啊?这真是……”
闲灯面无表情道:“你他妈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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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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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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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陈肃道:“莲生,此地不宜说话, 你们也别吓着小兰夫人了。”
韩一树道:“小兰夫人?你没搞错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人, 容貌虽然也算是上佳, 但生的可爱天真,清水出芙蓉……哪里是兰雪怀喜欢的这款了?
陈肃道:“这位是……”
陈莲生不情愿的介绍:“这两个是爹最近招收的两个阴修,韩一树,闲灯。”
闲灯听完这番话, 心中想道:陈莲生竟然没有提到阴山子的事情?难道是要瞒着陈肃吗?
这个念头刚落, 闲灯又自己想通了。
的确是,如果陈肃是那个葡萄老祖的徒弟,跟他爹的阴修事业不是完全相反吗,也难怪陈莲生瞒着他。
陈肃看了一眼闲灯,点了点头示意。
他护着那位“小兰夫人”,挺有那么点儿绅士风度。
闲灯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压下那么点儿奇怪的醋意, 心中的疑问也源源不断的来, 比起这个小兰夫人,他更加在乎陈肃手中的那一串璎珞。拿远了看, 他看不清是什么样子的, 想要仔细看时, 陈肃却收到了怀中。
韩一树跑上来, 拽了下他的衣角:“怎么回事儿啊?人都骑到你头上来了, 你没点儿作为啊?你认识这女的吗?”
闲灯摇头:“不认识。”
韩一树道:“那她怎么自称自己是兰雪怀的未婚妻?”
闲灯有些烦躁地开口:“难道每一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人, 我都要认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一树愣了一下, 没说话,他心中想道:那当然啊!你不是他老婆吗!
他回头看这个小兰夫人,只见她走路弱柳扶风,颇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感觉。众人也忍不住打量他,同时窃窃私语,想来都是对小兰夫人的好奇。
走了片刻之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落下阵阵惊雷,大白天的打炸雷,白光一闪,闲灯心中忍不住狠狠地跳了一下,连忙扶住边上的大树。
韩一树看他脸色惨白,说道:“怎么了?”
闲灯道:“没事。”
陈莲生问道:“青天白日怎么会打雷?有人渡劫吗?”
陈肃道:“胡闹,渡劫是大事,修真界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看向那道雷的方向,惊讶地开口:“是昆仑洗心池的方向。”
韩一树也诧异道:“似乎不是雷劫,倒像是洗心池的七十二道雷咒。”
闲灯道:“那是什么东西?”
韩一树:“洗心池的门规,若是门内有人犯了重大错误,必然要承受七十二道雷咒。雷咒威力极大,说白了就是不轻易动用,因为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往往半路就死了。奇怪了,洗心池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动用这个门规了,怎么今日闹这么大动静。”
陈莲生听完,冷哼道:“人家的家事你管什么,有空管管你自己吧!”
韩一树道:“真奇怪,我跟你说话了吗?刚才还不是我救了你们,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明白吗?”
陈莲生骂道:“谁是你救的!都是我哥来的及时好吗!而且你也是真不要这脸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刚才——”
他本来想说闲灯的,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方才虽然很混乱,但是众人只要长了一双眼睛都能看得出,分明是闲灯救了大家。可是闲灯这人……不好说。毕竟是他要求万四要带闲灯来,叫闲灯丢丑的。
先前,闲灯刚刚到踏雪山庄的时候让他面上无光,他就琢磨着报复闲灯一次。结果这一次不但没能报复闲灯,反而自己还被他救了。这叫他再怎么开口跟闲灯说话?
并且,闲灯这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还、还当着他的面说了两次“爱你一万年”。
这言辞之露骨,感情之流露,让他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陈莲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在水面中的倒影,心道:本少爷长得这么帅,他不会爱上我了吧?我可不是断袖!
各有所思,一路回到了踏雪山庄。
陈肃一回来,整个山庄都热闹起来。
上赶着来拍马屁的有、巴结的有,看热闹的有、好奇的也有。
陈莲生与有荣焉,跟在他大哥面前嘚瑟的要命。一直热闹到晚上,众人都睡下的时候,闲灯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翻出墙外,直接往那位“兰小夫人”的住所跑。踏雪山庄的守卫想要拦住他还是缺了点儿火候,没多久,此人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别院中。
这位兰小夫人的名字叫梁娇,看着是挺娇的,不过这个心思就不太娇了。冒充兰雪怀的未婚妻,还半路能拦道陈肃,此人心中是怎么想的,闲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扮的,就不可能会跟兰雪怀对峙,否则一见面就会露馅。排除掉这个可能之后,只有一个猜测:她是想接近陈肃。
但是接近陈肃干什么?
陈肃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吗?
最让闲灯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那串璎珞。那东西明明是被飘飘拿走的,如今却到了这个梁娇手里,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闲灯边走边想,推开梁娇的房门,点了她的睡穴,从桌子上找到了这一串璎珞。
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是兰雪怀的东西不错,一点也造不得假。
把璎珞放进怀中,闲灯又冷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梁娇,准备回去跟兰雪怀商讨一下此事。
谁知道,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陈莲生。
大冷天的,也不知道陈莲生来了多久了,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就是没进门。
闲灯站定之后,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陈莲生被背后出现的闲灯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闲灯:“是你半夜鬼鬼祟祟地走在这里没声音,你还怪我了?”
陈莲生道:“呵呵,我是来警告你的。”
闲灯抬眼看他。
陈莲生咳嗽一声,脸如同便秘似的难堪,说:“你今天对我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闲灯心想:有病吧,谁跟你说过话了?
陈莲生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见闲灯没回话,以为是他心虚默认了,便说道:“你、你少打这些歪心思,我告诉你,我不是断袖,你也死了这条心,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给你好脸色看了!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其他的没了,你好之为之吧。”
他说完,跑的飞快,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了。
闲灯认为他是个神经病,所以没再理他。
回到房间之后,他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兰雪怀的,但是敲了两下美人图之后,对方没有响应,于是作罢。
第二日一大早,刚回家的陈肃便向陈遇春辞别,准备去无妄山一趟。
“无妄山?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哪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陈肃道:“实不相瞒,父亲。我此去无妄山一共是两件事情。一是家师已经到了无妄山,而且阴山裂缝的封印还需要大量的人手,我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晋州百姓造福。第二件事,便是兰小夫人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总在我们这里住着也不好,我还是尽快带她去见兰公子比较妥当。”
他这两句话说得在理,陈遇春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陈肃继续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此时,闲灯已经一脚跨进了屋子中,他正要来找陈遇春,只听陈肃道:“重新劈开阴山裂缝的武器,是妖刀云鹊。”
闲灯脚步一顿,陈遇春道:“此话当真?”
“做不得假,天机变与三司二省已经全都赶过去了,现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阴山子卷土重来,要报复人间,所以才劈开这条裂缝。”
陈遇春看了一眼闲灯。
陈肃又道:“这几日,我还听闻一个消息……父亲是否已经找到了一个疑似阴山子的男人?”
闲灯:……
陈遇春道:“兰生,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陈肃顿了一下,淡然道:“父亲虽然一直隐瞒儿子,但儿子知道父亲在做什么事情。虽不是完全清楚,但也劝父亲一句,不要在关系道整个人世存亡的时候做些伤天害理,浑水摸鱼的事情。晋州城三十万百姓的命现在都悬在刀间之下,还望父亲有点儿良心,不要叫儿子在修真界里脸面无存,难做人。”
闲灯走进来,陈肃看了他一眼,说道:“闲灯公子就是那位‘阴山子’吧。”
陈肃看来也不是完全无知,闲灯道:“陈公子认为呢?我既可以是阴山子,又可以不是阴山子,这不是全凭你父亲决定的吗?”
陈肃道:“父亲,此去无妄山,我会带闲灯公子一同出发,将他交给天机变处理,还望你不要阻拦。无论他是不是阴山子,此事都由不得父亲发落。”
陈遇春道:“你!你一回来就要跟我对着干吗!”
陈肃不再理他,转身对闲灯道:“闲灯公子可有疑义?没有的话就尽快准备上路的行李,今日午时过后就出发。”
闲灯看了眼陈遇春,说道:“我真走啊?我是没有意见啦,你不带我去,我自己都要去的。”
陈肃听到这里,有点好奇,问道:“你自己要去?”
按道理说,身上有“可能是阴山子本人”嫌疑的人,不都是躲着天机变走的吗?
闲灯嘻嘻笑道:“你不是去找兰雪怀吗?我当然也是去找兰雪怀的?不过我的目的跟你不一样,我是去找他要个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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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去兴师问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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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
找说法?
这个说法本身就有点意思。
陈肃看闲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怕见到天机变。
他想开口问, 却又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怎么都不合适开口问, 于是作罢。毕竟, 想跟兰雪怀攀附关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他遇到的就有好几个,说话间仿佛自己跟明德真君十分熟悉,跟兰雪怀是从小长到大的拜把子兄弟似的。
闲灯想要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他也大度的忍了。
陈肃道:“随便你吧。你如果配合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配合我也只能用强硬的手段了。”
他说完,兀自离去。
闲灯问陈遇春:“庄主,这可怎么办?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
陈遇春道:“无妨,你去吧。我再拖两三天的时间,等到那把仿制的云鹊锻造好,你一并带过去。”
闲灯十分识趣, 没有再多问。
他退下后, 陈遇春对着空荡荡的大厅里说道:“既然阴山裂缝已经被劈开了,索性事不宜迟, 我们就趁现在去一趟晋州, 来个浑水摸鱼。你下去将人手都安排好, 还有, 通知潜伏在各个门派里的兄弟, 叫他们这几天打起精神来, 我们要干一票大的。”
说罢, 大厅里传来一声:“是。”
紧接着,一道黑影飘了出去。
闲灯走在路上,似乎感应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又笑了一声。
冷不丁,半路窜出来一个人,闲灯脚步顿了一下,定睛一看,是陈莲生。
他今日换了一件衣服,来见闲灯的时候,似乎比平时打扮的更加精致。当着闲灯的面,他问道:“你是不是要跟我哥去晋州?”
闲灯不回答,直接将他当做空气。
“本少爷问你话呢!是你自己要去的还是我哥叫你一起去的?我告诉你,你打我主意也就算了,你决不能打我哥的主意!他那么好,你根本配不上他!”
闲灯不理他。
陈莲生一边小跑一边追上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我求而不得,转身就找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替身?我哥才不是替身,对他放尊重一点!”
闲灯停下脚步。
陈莲生见状,哈哈一笑:“被我说中心事了?心虚了?”
闲灯伸出手,说道:“你看着这个是什么?”
陈莲生眉头一挑,看向闲灯的手掌,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的手。”
闲灯慢慢捏拢成一个拳头,又问道:“那你看这样呢。”
陈莲生:“……拳——哎哟!你干嘛打我!”
他话没说完,闲灯的拳头已经招呼上了。
陈莲生被他一拳揍翻在地,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大喊:“你敢打我?你找死!”
他冲上来,要跟闲灯决一死战,被闲灯一顿毒打之后,趴在地上,惨叫开口:“对不起!!”
闲灯踩着他的肩膀:“你对不起我什么,我看你不是很嚣张吗。”
陈莲生哭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闲灯开口:“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你去打小报告,我会把你揍到你老娘来了都认不出你的样子。”
他松开脚,气定神闲地往前走,陈莲生从地上爬起来,不依不饶地追着他:“我问你,你那天操控韩一树的那一招,叫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闲灯心道:嚯,现在说出来这里的目的了?
闲灯开门见山:“你想学啊?”
陈莲生的声音卡住了。
闲灯拍拍手,说道:“可以啊,我也不是不能教你,不过,以后我要做大哥,你做我的小弟。”
陈莲生脸色一白,喊道:“你太过分了!你都打了我一顿,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你还不肯教我?!”
闲灯:“打你是因为你这人讨打,跟我要教你有什么关系?叫不叫,不叫就算了,啊,我想起来了,韩一树也想跟我学。”
陈莲生在原地憋了半天的气,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这才跑上来:“……闲大哥!好了,你满意了吧!快教我!”他想了一下,又说:“但是我有个要求,我是不会在我哥面前这么叫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闲灯嘴角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随便你。”
陈莲生跟他并排走着,嘴里还在询问:“那你那个纸片是怎么剪的?有什么诀窍吗?真的可以操控任何人吗?”
说着说着,看到闲灯要去的地方,他的话就变了,诧异道:“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你住的地方不是在对面吗?这里是女眷的住所。”
闲灯道:“你很烦,再多说一句试试?”
陈莲生嘴角还有他揍出来的伤口,抿了一下,不敢说了。
闲灯三两下跳上院子外的那棵树,借着枝繁叶茂地树叶做隐蔽,双手抱臂往院子内看去。陈莲生废了老大的劲儿爬上来,跟着闲灯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了梁娇,也就是那个“兰小夫人”。
梁娇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转悠。
陈莲生道:“喂,你这样不好吧,怎么到这儿来偷偷看人家女生啊?而且听说她是兰雪怀的未婚妻……你别想什么歪主意啊,对了,你听过兰雪怀吗?”
闲灯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娇,似乎想盯出什么来。
陈莲生说:“像我哥那样的人,才能认识兰雪怀,你么,肯定是没什么见识的。闲……大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眼珠子都掉人家姑娘身上了!”
他嘀咕一阵,也去看梁娇。
梁娇正抬起头,打了院子里的丫鬟一巴掌,嘴里说道:“找!找到为止!”
陈莲生吓了一跳,心道:她怎么这么凶?那天第一次看她,还以为她是个温柔娇滴滴的姑娘呢。
“小夫人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闲灯敷衍道:“是吗。”
要说梁娇丢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一串璎珞了。闲灯昨晚上将璎珞拿了回来,她没了这圈璎珞,自然就没了说谎的底气,现在气急败坏地打丫鬟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千里迢迢拿着璎珞来找陈肃,最后又晃荡到自己的面前来——梁娇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没有灵力,心机和脾气也十分普通,怎么看都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小女人,遇事慌乱无比,看不出任何具有威胁他的地方。
难道梁娇背后还有人?那她是受谁的指使?那天骗他们去九姑娘山蝴蝶洞的黑衣斗篷?
越想心思越乱,闲灯摸到了怀中的美人图,不由有些低落。
兰雪怀这几日恐怕在无妄山那边已经无暇顾及他了,连敲了好几次美人图都没动静。先前明明分开的时候——是他要求自己联系的,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手里的这个美人图坏了?
很有这个可能!
为了逃避“兰雪怀根本没联系他”这个惨痛的现实,闲灯当即就跳下树,把韩一树从房间里抓出来,要他强行修好一个本来就没什么损坏的美人图。
韩一树欲哭无泪,拿着一点儿毛病也没出的美人图装模作样的修了三天之后,闲灯终于放过了他,跟陈肃一同出发了。
陈莲生早早地就收拾好包裹要跟他大哥一同出去历练,陈肃也考虑到他这个年纪,确实是该出来见见世面,于是没有阻止陈莲生的跟随。
韩一树则是怕自己呆在踏雪山庄,没了闲灯罩他之后,迟早要被山庄中的人给揍一顿,于是自己请缨“押送”闲灯,以免他半路逃走。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左右不是他陈肃出路费钱,于是众人找了一辆长行马车,几匹好马,便向无妄山赶去。
路上,陈莲生一直从中阻挠,不让闲灯有机会接近他的大哥,甚至有几次,还把闲灯赶到马车里面去,跟梁娇坐在一起。
刚出了踏雪山庄,还没到第一个镇子,忽然遇到了昆仑的大暴雪,马车无法前行,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陈肃只能找了一间破庙,众人休息。
好在这个天气,强盗都不愿意出来拦截路人,庙里面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住着,进去之后,陈肃带来的两个侍从先扫干净了地面上的灰尘,又拿出垫子给陈肃和陈莲生二人。陈肃颇有风度的将垫子让给了梁娇,自己则是站在门口,静静地观赏着外面的暴雪。
韩一树起了一个火堆,又摸出几个冷馒头,用树枝叉上之后烤了起来。馒头熟了之后,先给了梁娇一个,她一个小女生,走到现在也十分不容易,众人都十分照顾她。
此后,又扔了一个馒头在陈莲生怀中,韩一树道:“去给你凹造型的大哥一个,光看雪不吃馒头也会死的。”
陈莲生被他损了一通,心里有些不满,说道:“那你怎么不给你凹造型的‘闲哥’一个?!”
闲灯正坐在门槛处,跟陈肃一人占了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一树道:“我不去,你最近最好也别招惹他,他家那位好几天没动静了,现在是易怒时期,谁去跟他讲话谁遭殃,我才不想挨揍。”
陈莲生抓住了关键词,问道:“他家那位?他有妻室?”
韩一树思考了一下,想到兰雪怀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大言不惭地点点头:“也算是吧!”
陈莲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同时,心中勃然大怒,想道:他、他有妻室还来招惹我!他真是人渣!
想一想,又摸摸自己的脸,苦恼道:哥这一张帅脸怎么就这么作孽呢?想来闲灯家中的那位一定长得不是很尽如人意,他喜欢我的脸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韩一树取了烤馒头,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去,身体却很诚实。
到了门口,他道:“吃不吃?馒头还是热的?你俩站门口看雪就能看饱啊?”
他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馒头,看着外面的风雪。
忽然间,韩一树神情愣了一下,他连忙拍了拍闲灯的肩膀:“别发呆了!好像有人走过来了!”
闲灯连忙回神,只见漫天大雪中,一个不是很明显的黑影正在缓步蹒跚前行,影影绰绰,看的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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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连忙站起来,将馒头塞到韩一树怀中:“你在这儿等我, 我去看看!”
韩一树一手拿着馒头, 一手拉住闲灯, 说道:“你去看什么?大雪天的外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省点儿力气吧!”
此时,陈肃也发现了外头的暴雪中有人,未作多想, 他跟闲灯两人几乎是一起走了出去。
韩一树没拉住闲灯,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正好遇到了上来看热闹的陈莲生:“他们干嘛去了?”
韩一树把自己手里的两个馒头推到陈莲生怀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他们。”
外面的雪下了一天一夜,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因为足够大,又在山中的缘故,一脚踩下去也能踩出一个十分深的雪坑。三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 走到一半, 闲灯发现之前慢吞吞往前移动的黑影已经不动了。
韩一树说道:“可能是晕倒了,这么大的雪……呸!去看看。”
他一张嘴, 嘴里就灌了一嘴的雪籽, 只得吐出口中的雪籽。
闲灯等人有灵力护体, 到不觉得风雪刺骨, 走到那黑影面前的时候, 发现这是两个伤的极重的人。
一黑一白, 双双晕了过去。
韩一树站定, 顶着暴雪往后看去,只见这个白衣服的人是压在黑衣服身上的,由此可以推测,这个黑衣人是一路背着她过来的,身后长长的一条路全是红色的血迹,仿佛这一路过来,她二人都在不停的流血。
闲灯连忙将白衣服的人拽起来,一拽,发现对方十分轻,身上还有伤口在汩汩不断的滴血,很快就将地上铺盖的一层厚厚的白雪染得通红。
他看到白衣人的正脸,吓了一跳,竟然是师妃仙!
——她怎么会沦落到此地!
韩一树伸手就去捞剩下的那个黑衣少女
“慢着!”闲灯脱口而出,他推开韩一树,将黑衣少女翻过来一看,果不其然,正是素音。
陈肃道:“你们认识?”
闲灯不便把师妃仙的名字说出来,而且素音此人的名字还在天机变的通缉榜上面高高挂着,若是被陈肃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给听去了,说不定转头就把素音给扭送到天机变。
他暂且还不知道师妃仙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所以无从开口。韩一树倒是看出了闲灯有些难言之隐,便由韩一树开口:“是朋友、朋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们。”
陈肃道:“那快带进去吧。”
韩一树道:“我来背她。”
说罢,拽起素音的一只手,这一动静,却是叫素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俨然是被这寒意给冻僵才晕过去的,一双嘴唇发黑发紫。闲灯不明白她为何有灵力护身,却还落得此下场,于是干脆探了探素音的灵力,发现她身体里空荡荡的,别说是灵力了,就连灵脉都没有。并且五脏六腑被伤了一个遍,已然是重伤之躯。
“闲灯……”素音凝神认出闲灯,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紧紧拽着他:“救人、救、救人!”
她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去看师妃仙,韩一树正打算抱起她,素音却猛地推开韩一树,虚弱之躯,竟也陡生一股怪力,将韩一树推了个踉跄:“别碰她!”
看来,是除了闲灯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
闲灯问道:“你能走路吗?”
素音咽了咽声音,道:“我可以。”
她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步,将师妃仙重新抱起来。
闲灯道:“前面有个庙……”
他目光落在师妃仙的脸上,微微一惊。这素音狼狈不堪,身受重伤也就算了,当做是她作恶多端的报应。但师妃仙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
并且,她的双眼被一块沾满了血迹的三尺白绫给遮的严严实实,原本绝色的样貌也被遮挡住了一半。此外,师妃仙素来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浸透,甚至还有不少破烂不堪的地方。
她此刻意识昏迷,被素音抱在怀中,不省人事。
韩一树莫名被踹了一脚,却也没跟小女生计较,嘀嘀咕咕地跟在素音后面走着。
闲灯救急一般输送了一股灵力至素音的丹田之内,支撑她勉力到达庙中。
陈莲生放下手中的热馒头,站起来又惊又诧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出去一趟还带了个人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走,看到了素音这一身行头,说她是乞丐堆里出来都是往好了说——乞丐都没有她这么狼狈。
“这谁啊?”
素音狠厉地看了他一眼:“滚开。”
陈莲生顿了一下,被素音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他虽比素音痴长了几岁,但是一直被庄主保护的很好,根本没有出门历练过,也更别说像素音这样,一出手就是几十几百人的杀。对方是从江湖中摸爬打滚起来的,那眼神自然是他想象不到的,宛如恶鬼一般。
闲灯道:“腾出一块地来,韩一树,你去弄点干稻草来。”
陈肃道:“不必,马车里有新的被褥,取出来给这位姑娘用吧。”
素音将师妃仙放在被褥上面,闲灯不会医术,只得看向韩一树。
韩一树也是个半吊子的江湖郎中,但此刻迫在眉睫,顾不得自己会多少,只得硬着头皮上,于是开口:“你们给我腾个地方,我看看她。”
素音站在她身侧,只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韩一树诊脉片刻,素音猛地咳出一口血,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她:“你要不要也找个地方躺下来?我刚才看见你,没比她伤的轻到哪里去。”
素音摇摇头,哑声问道:“她怎么样?”
韩一树探了探师妃仙的灵脉,脸色越来越难看,素音几乎要把他人给盯出两个窟窿,眼神凶狠地像一匹小狼,只怕是韩一树说一句不好的,她就能上来咬死她。
尽管如此,韩一树斟酌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闲灯道:“什么?”
韩一树开口:“正常人都死了吧?她简直就像是被九天玄雷劈过一样,何止是重伤,现在还有气没死都是奇迹。”
闲灯诧异道:“伤的这么严重?那她……”
韩一树顺着他的目光落在师妃仙的眼睛上面:“不用掀开看了,她双眼没有了。”
“……是我。”素音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是我……眼睛,眼睛在我这里,我还给她!”
闲灯忽然听明白什么,阻止道:“你少说两句吧,免得等下两人一起死了。”
他心中想道:九天玄雷?洗心池那天的雷劫竟然是用在师妃仙身上的。这也难怪了,毕竟以她的灵力,这世间能把她伤如此重的人屈指可数,如果是洗心池的重罚便说得通。只是她犯了什么错误,值得洗心池直接往死里打?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一个独苗就不要了?这看起来完全是逐出师门的态度啊……
韩一树道:“什么你的眼睛她的眼睛?”
素音急忙道:“她的眼睛给我了,你帮我还给她。”
韩一树看向素音,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愣了一下:“……那我也不会啊。”
这眼睛是说还就能换的吗?古往今来谁也没听说过啊?
“小姑娘,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别说是我不会了,就是度星河现在活过来,也没法儿把你的眼睛装在她脸上啊。”
就在这时,闲灯猛地拽住素音的手,从她手上敲落一把匕首:“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
“他不换,我就杀了他!”
闲灯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心中已有推测,继续说:“害师妃仙害的还不够惨吗,别在这里作践自己了,她若是醒来看到你这个德行,能直接重新气死回去。”
素音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忽然低着头哭了起来。
先是小声的哭,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惨痛,听之不忍,众人都纷纷撇开头去。
陈肃虽然没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闲灯告诉他,他也不多问,吩咐自己的侍卫,从马车上取来一些应急的药:“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了,暂时能止血镇痛,如果要更好的治疗,恐怕还要等风雪停了之后去镇上的药房抓药。”
韩一树道:“现在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他从侍卫手中挑了几种药材,又从外面取了一些雪水进来,将水融化之后,开始煮药。
梁娇作为他们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人,负责给师妃仙换一套衣服,众人背过身去,梁娇将师妃仙的衣服脱下来,越多,心里就越震颤不已。这名年纪不大的少女身上竟然没有一块是好肉,纵横交错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身体,最深的一道甚至到现在后没长好,隐隐可见白骨。
素音守到了一半,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闲灯将她放置在另一侧,等梁娇替师妃仙的衣服换好之后,好替素音也换上一套。毕竟她们的衣服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只会加速伤口的溃烂。
梁娇掀开临时搭建起来的帘子,端了满满一盆的血水出来,她怯怯地望向韩一树,轻声细语问道:“那姑娘脸上的白绫……”
闲灯插嘴道:“不必换。”顿了一下,又说:“等黑衣服的姑娘醒来了再说。”
梁娇点了点头,又去替素音打理。
陈莲生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喂,这两个女的是谁啊?”
与此同时,韩一树也好奇地看向闲灯。
闲灯在心中思量片刻,又听陈莲生道:“带她们上路就是累赘,都伤成这样了,早晚得死,我看就留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韩一树道:“确实是重伤难行,陈肃公子如果急着赶往无妄山的话,说不定真的没办法带上她们。”
不过,按照陈肃这个心肠算软的,也不会真的将师妃仙弃之破庙不顾,最多带到下一个城镇上面,然后留下她们。
闲灯暗道:师妃仙决不能留在此处,如果她真的被逐出师门,洗心池一定不会放过她,哪怕是给天下一个表率呢。
并且,根据他的推测,师妃仙此次犯了如此大错,必然是跟素音脱不了干系,天机变的人一定也会参与其中,留下她们,便是死路一条。
闲灯顿了一下,对韩一树说:“你不是很想看师妃仙的样子吗?”
韩一树被他这句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这跟师妃仙有什么关系?”
修真界的第一美人,谁不想看?
未料,说完这话之后,他忽然停住。紧接着,韩一树的双眼慢慢地瞪大。
在一旁听着的陈肃也惊诧不已,与韩一树的目光同时望向帘子那头。
“她——”
闲灯截断韩一树的话:“她就是师妃仙。”
韩一树心中猛然像是被石头砸中一般,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吧……
闲灯道:“不过,你要是想看到师妃仙的脸,恐怕这个愿望这辈子就作废了。你刚才已经看到了,她的双眼被人挖走了。”
陈肃也不敢相信,问了第二遍:“她真的是师妃仙?”
闲灯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前几日,我们看到的雷劫应该就是对付她的。”
韩一树道:“洗心池的七十二道雷咒,我的天呐,难怪不得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她不是被誉为修真界的未来吗,洗心池是怎么想不开要对她下如此毒手,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被赶出来了,这是……逐出师门?”
闲灯道:“我怎么知道。”
陈肃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是决不能丢下她二人的。”
闲灯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担心洗心池和天机变联合起来,已经发布了追捕令,于是开口道:“等这场暴雪一停我们就走,师妃仙的伤势耽搁不得,普通药物很难对她起效,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恩怨纠葛,也要等见了明德真君再说。”
陈肃诧异道:“明德真君?”
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闲灯这话说的,仿佛他认识明德真君一样,不过他前几日表现的仿佛认识兰雪怀,今日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陈肃懒得去理他这时候都要装的面子,说道:“是了,如果师姑娘真的被逐出师门,也确实只有明德真君能帮得上她,就是不知道我这几分薄面能不能请动明德真君,倘若不行,我便再去求家师。”
闲灯正想回话,忽然,他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的美人图在他怀中动了一下。
一瞬间,闲灯谁的话都不想回了,拿着美人图便往门口走去,韩一树喊他都不管用,一边走,美人图上面,兰雪怀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他看到闲灯,微微诧异,说道:“你脸上怎么有血?”
随即,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你一天能有一个时间照顾好自己的吗?”
果然,这死断袖一旦离开自己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团糟!
闲灯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连忙道:“小仙君,这个不是我的血,你误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还没走出庙中,神情却叫陈莲生看到了。
陈莲生顿在原地,脸色逐渐震惊,大约是他从来没见过闲灯如此好脸色的时候。
也是,自从他见到闲灯起,对方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要么就不可一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好声好气的模样了!
简直——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莲生拉住韩一树,惊诧地问道:“他在干嘛?中邪了吗?干嘛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韩一树看到闲灯拿着美人图心中就了然了,说道:“这什么中邪的表情啊?这不是谈情说爱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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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哥的双标已经突破天际!
本来想早点见到小兰的,但是剧情上还有点儿没解决!下章就能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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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吃醋!
兰雪怀问道:“你脸上怎么会有别人的血?”
闲灯回答:“我……”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把最近这么长时间的事情总结起来告诉兰雪怀, 只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只是在这里讲恐怕讲不清楚……”
谁知道,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兰雪怀什么点,竟然让他的脸色变了一变。
“你是在怪我没有联系你吗?”
闲灯一愣:什么?
那头,兰雪怀已经兀自想开了。
虽然他敲开美人图就料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想到闲灯发作的这么快。不过想来也是, 听说寻常百姓家的妻子也很喜欢发脾气, 特别是这种新婚过后,丈夫一连晾着对方好几天时,更是容易闹别扭,这个意思就是要他哄的。
这样偶尔撒娇作一作倒也不是不可以,兰雪怀思考片刻,心道:不过我还是要先解释清楚,我并非故意不联系他的。
否则, 万一闲灯理解自己在欲擒故纵怎么办?
他需要对闲灯欲擒故纵吗?呵呵, 显然是不可能的,明明就是闲灯迷恋他, 他才不会做这些有损自己家庭地位的事情。
兰雪怀咳嗽一声:“你不要闹脾气。”
闲灯:?
什么闹脾气?
兰雪怀道:“还不是因为你给我的这个东西是个不中用的坏东西, 没过几天就坏了。”
闲灯诧异道:他在跟我解释?
兰雪怀这样, 确实像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联系他的原因。
他心里一跳, 暗自欢喜道:原来不是故意不联系我的。
兰雪怀道:“有一次, 我去晋州的时候, 它掉进水里了, 我拿起来之后就用不了。”
闲灯连忙道:“这个、我不知道它是坏的,对不起。”
兰雪怀道:“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你给我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闲灯这人,不知道是怎么聊天的,总之聊着聊着错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看着兰雪怀,先把师妃仙的事情讲了一遍,兰雪怀听到之后,开口道:“师妃仙的事情,洗心池那边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只是如今无妄山乱成了一团,没人顾得上。”
闲灯诧异道:“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顾得上?”
看来,阴山裂缝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简单的说完了师妃仙之事后,闲灯又告诉兰雪怀,自己可能要来晋州一趟。
他还把路上遇到的陈肃也告诉了兰雪怀。
却不料,兰雪怀听完,一点兴趣都没有,皱眉道:“谁要听这个?他哪位?”
是了,他敲美人图给闲灯,又不是来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而是要知道闲灯最近过得怎么样。哪知道闲灯这人这么不上道,东拉西扯就是不讲自己……他故意的吧?难道是想等自己去关心他?
想道闲灯一向很多的小心眼,兰雪怀不得不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
闲灯这边兀自想道:他连陈肃都不想听,那我是没什么东西可以讲了。
刚才,他已经把踏雪山庄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唯一没有说的,便是兰雪怀那位“未婚妻”梁娇。
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着陈肃的面他的气势还很足,但是当着兰雪怀的面,别说是质问了,说出口都难。
此事要怎么说才妥当?
保不准,这是其一。
其二,万一……这个梁娇真的跟兰雪怀认识呢?他如果说了什么不好的,岂不是自掘坟墓。
想来想去,最后闭嘴了。
兰雪怀却是看出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交代?”
闲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兰雪怀冷哼一声,高傲地看着他:“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别以为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丈夫,我是很有原则的,就算是撒娇也不行。
被兰雪怀这么一说,闲灯心里有些慌张,最后换了个说法,委婉地开口:“小仙君,你看你年纪也到了……有没有什么、什么婚约之类的……”
兰雪怀一愣。
闲灯窘地都快钻进地里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打听另一个大男人的婚事算什么?这简直……不是坐实了断袖的名声吗。
但是听到兰雪怀耳朵里,这话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想道:闲灯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急着成婚吗?
想到这里,心里十分嘚瑟,随即又沉下来,觉得闲灯不懂事:现在修真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光想着我?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兰雪怀教育道:“你觉得现在成婚合适吗?”
他想说:就算是再急,也要等到事情平息之后。
没想到,这话让闲灯给听岔了,听得他脸色一阵雪白,几乎僵硬在原地:兰雪怀没否认?!
兰雪怀见他脸色,也不由在心里嘀咕:他怎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又没说不娶他了,婚期延后都不行吗?
坏事成双,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兰雪怀手中的美人图又出了故障,没两下就坏了。
咔嚓一声,闲灯的容貌就消失在美人图中。
兰雪怀站在原地,用折枝戳了几下,没戳出动静来。
“怎么回事?”
兰舟抬头看到兰雪怀没跟上来,便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兰雪怀道:“没事。”
兰舟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最近怎么都没跟小灯在一起?他去哪里了?”
兰雪怀道:“他马上就来了。对了,你安排一下,我要立刻跟他成婚。”
兰舟:……
又听到自己儿子大张旗鼓、大言不惭地说要成亲,明德真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阿若,你不觉得两个男人成婚,为时过早吗?而且如此张扬,也未免是一件好事。”
兰雪怀实在戳不动美人图,只能暂时将它收入怀中:“什么不好?是他迫不及待要嫁给我的。你刚才真应该来看看,我还没说不娶他,只是说婚期延后,他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做给我看,真是烦人,我都拿他没办法了!”
——方才坚定的说着自己不会妥协的“兰雪怀”一下子就被他抛之脑后。
兰舟听罢,沉默了片刻,委婉道:“但是我觉得,小灯似乎不像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兰雪怀没好气道:“那是你不了解他。他除了无理取闹,还会撒娇、黏人,一旦我不答应他什么,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真是要被他烦死了。”
兰舟心中暗暗笑道:你不是挺乐在其中吗?
他:“果真如此?”
兰雪怀肯定道:“当然如此。要不是他哭着闹着要嫁给我,我才不娶他。”
他这回,倒是没有说“勉为其难”了。
兰舟道:“好罢。你如果非要和他成婚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等到小灯来了之后,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兰雪怀点头,又酷酷地发号施令:“和他有什么好商量的,他都是听我的。”
兰舟忍俊不禁,觉得自己这儿子像极了他母亲:嘴硬。
“明德真君。”一人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正是三司二省的南华司,赵镜之。“晋州的百姓还有半数不肯搬走,结界已经将晋州和无妄山隔离开来了,但是沿江那一块十分难防。”
兰舟问道:“为何难防?”
赵镜之开口:“水中结界难布置,再加上那个缺口常年泄露怨气和煞气,到水里之后影响了不少这一带的死尸和怨灵,有些精怪也借助阴气修行,躲在水底,对我们很不利。”
洛水河本就常年阴寒,水面发黑,再加上水底还有各种各样的怨灵和邪祟,想要一下子将他们清除之后,再布下结界,确实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这次无妄山结界一事,才会动用了整个修真界的力量,将所有镇守一方的洞主大能都聚集在一起,为得就是保护这三十万的晋州百姓。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都试过,不管用。”
兰舟沉默片刻,问道:“那有没有……反其道行之的?”
赵镜之抬头看了他一眼。
兰舟笑了一声,说道:“罢了,没有就另想他法。”
赵镜之道:“明德真君说的是用阴修之法吗?此法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现下不知道去哪儿找阴修过来。而且洛水河上的缺口的煞气非同小可,一般的阴修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将所有的煞气都炼化。”
兰舟开口:“此事我心里有数了。况且,就算是我们想找阴修,对方也未必就愿意帮我们。”
赵镜之又同他汇报了无妄山结界的进度,然后退下了。
两日后,陈肃等人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晋州门口。闲灯在晋州城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买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上半张脸。
陈肃在斜星三月洞修行,此处位于蜀中,与江南相隔甚远,而他又年纪尚轻,不认识度星河这一张脸倒是正常的——毕竟他连师妃仙都不认识。
可如今到了晋州城,这里面全都是各派的修真人士,保不准谁就把他认成度星河,平添麻烦。
韩一树跳下车,问道:“你怎么又戴面具了?”
闲灯没回答这句话,直接问道:“师妃仙呢?”
韩一树:“放心,还没死,就是一直醒不过来。另一个也没醒,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了,我看今夜就要送到医馆中,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他说话时,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闲灯的脸色。
这两日,闲灯不知为何,脸色可以用奇差无比来形容。特别是他对梁娇的态度,简直古怪的不能再古怪了。
就连神经最大条的陈莲生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不敢轻易来招惹他。
韩一树犹豫片刻,又问道:“人在这里了,你要先去见……兰雪怀吗?”
闲灯顿了一下,眼神都落在梁娇身上。
他看此女,心中如鲠在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恨不得打发到远处去,眼不见为净。兰雪怀那日说完“成婚”此话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他,也不早知道是不是美人图又坏了,走到晋州,竟然有些踟蹰,不愿意去见兰雪怀。
闲灯心道:我这是做什么?这有什么脾气可以闹的?
兰雪怀到底没把话说清楚,全是他一人的猜测,可光是猜想对方有未婚妻,这事实就叫他寝食难安。
转念一想,又道:这不是挺好的吗,省得兰雪怀再每日误会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只可惜,这念头一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一阵马蹄声从晋州城内传来,一名为首的红衣仙子从马背上翻身落下:“你们谁是陈肃陈公子?”
陈肃愣了一下,连忙回礼:“正是在下。”
红衣仙子拱手道:“浣花宗李觅奉宗主之命,前来为兰生公子接风洗尘。”
闲灯听到这里,才发现这位陈肃还有个别名叫“兰生公子”。他心中有些不平,认为陈肃和兰雪怀相差太远,实在不配和他用一个“兰”字。
韩一树在一旁看着李觅,乐道:“这不是浣花宗那位百花仙子吗,听闻她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很难和她说上话的。”
陈莲生赞叹道:“她长得可真不错!”
韩一树:“长得是不错,不过跟照世明灯比起来是差的远了。”
他说完这话,想到师妃仙的处境,唏嘘了一声。
李觅看了一眼闲灯等人,陈肃连忙道:“这是我的朋友,与我一同来晋州的。对了,敢问仙子可知道兰雪怀兰公子住在何处?我有要事找他。”
李觅道:“兰公子?知道的,你找他有何事?”
陈肃将梁娇带到眼前,说道:“实不相瞒,是陈肃半路遇到了这个姑娘,她称自己为兰公子的未婚妻,我便一路护送她进晋城,只盼望能够将她安全的送到兰公子身边。”
李觅听完这话,脸色一变:“未婚妻?”
陈莲生见他变脸,问道:“她干嘛这么大反应?”
韩一树道:“你见过兰雪怀没有?”
陈莲生老老实实摇头。
韩一树道:“那就是了,你要是见到兰雪怀,你就明白为什么百花仙子的反应这么大了。据我所知,兰雪怀这人,见过他的女人很少有对他无动于衷的。你看人家百花仙子,年龄适当,再看兰雪怀,也正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这仙门各派,盯着他的人可多了。”
陈莲生道:“有这么神奇吗……照你这么说的,兰雪怀的未婚妻应当是绝色才对,但是这……”
他看了眼梁娇,小家碧玉说得上,称之为绝色就太过了。
韩一树笑眯眯道:“你看他干嘛?我问你,你觉得闲灯长得怎么样?”
陈莲生耳根一红,说道:“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问问呗。”
“还、还算不错吧!”
韩一树道:“那比起这个百花仙子呢?”
陈莲生:“男的怎么能和女的比?!”
韩一树:“非要比一下呢,比梁娇,比李觅?”
陈莲生扭捏地纠结了一下,心中暗暗想道:闲灯此人,这张脸真是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陈莲生莫名觉得闲灯气质十分……十分冷漠,虽然他平日也不是天天板着脸,但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且有时候——比起怕他的大哥,他更怕闲灯,此人仿佛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威压,总叫陈莲生心有余悸。
“都要比她们……好看些。”陈莲生小声地回答了一句:“你别告诉闲灯我夸他啊,免得他误会我对他有意思!”
韩一树哈哈一笑:“好的,我会保密的。”
陈莲生道:“喂,你还没说呢,兰雪怀的未婚妻为什么这么普通啊?”
韩一树摸了摸他的狗头,叹息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自己去顿悟。”
说话间,李觅已经恢复了脸色,跟陈肃在门口谈论了片刻,便引众人下榻客栈。
※※※※※※※※※※※※※※※※※※※※
灯:吃醋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气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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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老婆先
安顿好师妃仙跟素音之后,闲灯还怕不够保险, 又加了一层结界之后, 只允许换药的医师进出。
韩一树被他安排在客栈中守住师妃仙, 后者也没有疑问,英雄爱美人嘛,哪怕是看着睡美人也是大饱眼福的。
“只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韩一树替素音盖上被子, 虽然现在是夏末, 天气却有了早秋的寒冷,“如果你见到了唐棋乐,一定要通知我,哥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闲灯道:“他理应也在这里,我见到了抓他过来就是了。”
二人聊着,走出房门,正遇到走廊中的陈肃。
陈肃道:“百花仙子, 在下实在有要事要找兰公子, 烦请仙子带路。”
李觅道:“陈公子,并非我不愿意带路, 只是现在晋州城太乱, 难免会有阴修混杂在其中, 再者, 兰雪怀也不是一个想见就能见的人, 倘若他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 你我都担待不起。”
闲灯插嘴道:“他又不是瓷娃娃, 见一面怎么会出意外?”
李觅抬眼看他,便只看见他带着面具的半张脸。
“阁下同我说话都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我又何必回答你?”
陈肃也没搞清楚闲灯到了晋州为何带个面具装神弄鬼,只对李觅道:“此时与他无关,劳烦仙子引荐。”
李觅道:“陈公子,话我也说的很明白了。先不说兰雪怀愿不愿意抽出时间见你们,你只说这位姑娘……”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梁娇身上,梁娇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李觅道:“这位姑娘既然是兰雪怀的未婚妻,那么信物总有一件吧。人我是没有办法带去的,不过带一件信物过去,兰雪怀见了愿意见她,我们在另外商量。”
陈肃道:“仙子,方才我也说了,那姑娘的信物在半路的时候丢了……”
李觅身边一直没出声的一位小师妹冷嘲热讽地开了口:“丢了?是没有吧。”
李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小师妹模样不大开心,抿嘴不说了。
但是这话已经说出来,十足的伤了陈肃的自尊。
他本就好言好气地在这里跟李觅谈话,却被别人认为是找个借口趋炎附势之人,此人出自名师之后,做派又一直很清高,从小到大谁不是捧着的,忽然来了这么一遭,他还真有些不舒服。
梁娇约莫是头一次看到李觅这么盛气凌人的女仙家,自从到了晋州之后,就不怎么敢开口说话。
闲灯对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冒充兰雪怀的未婚妻。这一路下来,闲灯发现梁娇此人不是装出来的胆小,是真的害怕他们,唯一一次情绪外露,还是丢了璎珞那一次——被闲灯瞧见她在院子里大发雷霆。
此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情况,璎珞被闲灯拿回去之后,她成日里都魂不守舍,仿佛有什么心事,不过沿路照顾师妃仙二人到尽心尽力。
总之,几日相处下来,比起李觅,他更偏向于梁娇。
“仙子说话口气偏重了吧?人家是兰公子的未婚妻,要见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点江山做什么?”
忽然间,一个女人的声音横插进来。
闲灯侧头一看,便看见一名身着黑衣的姑娘,手持一截长鞭,正是童星。
童星比起前几个月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看起来变化很大,估计是童梦那事之后给她造成的打击不小。
韩一树诧异道:“桃花逐水的人。”
李觅拱手,冷淡地行了一个礼:“童掌门。”
童掌门?
闲灯靠在门口,心道:原来童梦死后,竟然是由童星当家做主了。
他犹记第一次见到童星时,对方凶巴巴、口无遮拦,是众人都惧怕地童家表妹,后来又是翻墙逃课,不好好修炼,成日搬着板凳跟他们一群人聊八卦,不学无术的野丫头,现在又见,却是物是人非。
闲灯还记得,童星似乎不怎么喜欢修炼,也不怎么喜欢当家主,看来这个童掌门恐怕也不是她心甘情愿去当的。只可惜童梦除了教她这个表妹,什么子嗣都没留下,也没个侄子侄女,童家的掌门自然只能落在童星身上。
陈肃见童星此女年纪轻轻就是桃花逐水的掌门,心中不敢懈怠,连忙也拱手行礼。
童星规规矩矩地行礼之后,又问道:“兰雪怀那个未婚妻呢?带出来我见见。”
陈肃道:“童掌门,这是何意?”
童星开口:“我路过这儿听到的呗,说来我之前跟兰雪怀那个未婚妻还有点儿交情,听到故人来了,不是来见见吗。”
陈肃道:“……是吗。”
童星的目光落在梁娇身上,笑了一声,问道:“你就是兰雪怀的未婚妻?”
梁娇脸涨的通红,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童星意味不明地又笑了一声:“行吧。我走了。对了,你要是想带她去见兰雪怀,那就得抓紧了,这时候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去晚了可就吃不上饭了。”
她话里话外都自带一股嘲讽的语气,听得李觅脸色也不好看,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压她一头,也不敢造次。
闲灯心中暗道:这小丫头怎么当上掌门了嘴巴还这么毒?一点也没变。
陈肃道:“仙子,我不与你在这里多说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引荐,我也不麻烦你。”
闲灯说道:“嗳,等等啊,我不是说了我也认识兰雪怀吗,你怎么找别人引荐不找我啊,我还不跟你摆面子呢。”
陈肃看着他,说道:“闲灯,我现在没空跟你在这里扯皮,你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乱跑,等我处理完小夫人的事情就来处理你的事情。”
他说的,正是把闲灯交给天机变的事情。
闲灯懒得理他,兀自下楼,抓了一个小仙君问道:“兰雪怀住哪儿?”
那小仙君被他身上的气势一吓唬,还真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在前面的驿馆里,他和明德真君住在一块儿。”
闲灯道:“多谢多谢。”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陈肃担心他出去闯祸,连忙跟上:“闲灯,你做什么?”
闲灯穿过马路,四下一看,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小摊了。有的都是背着包裹正在往晋州城外面跑的百姓,这三十万百姓并没有那么好疏散,况且阴山裂缝的煞气一旦泄露,就如同岩浆喷发,别说是走路,就是御剑飞行也跑不过那煞气的传播速度。
真是作孽。
他唏嘘片刻,脚步走的更快,到了明德真君下榻的客栈,陈肃抓住他的手臂:“闲灯!你别胡来!”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闲灯,拦住他:“二位留步,请问有通行牌吗?”
闲灯道:“来的匆忙没带,通融一下,我要见兰若。”
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仙君,没有通行牌是不允许入内的。”
闲灯在一旁站着,等了片刻,说道:“我不进去也可以,那你们叫兰若下来见我。”
侍卫看他气质不俗,害怕自己真的耽误了什么大人物,一人道:“烦请仙君稍等,我进去通报仙尊。”
陈肃看着闲灯,难得发了脾气:“你疯了?就这么过来!还敢叫兰雪怀下来见你?”
闲灯道:“你怕什么?”
侍卫进去通报没多久,兰雪怀脚步略匆忙,立刻就从楼上下来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这么跑下去十分没有面子,显得自己多急着见他一样,于是放缓了脚步,气定神闲地往下走。
闲灯探头往里面一看,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小仙君!”
他垫着脚趴在客栈外面的栅栏上招手:“我在这里!”
陈肃看过去,只见客栈门口果然出来了一个男人,容貌昳丽,风华无双,如明珠在世,七分绝色三分傲气,真正如同韩一树在外面说的,见过他的人很少有人能忘记他。此话说的倒是不错,这么一张脸,想忘都难。
不用猜,这来的人,必然是兰雪怀了。
兰雪怀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一天到吗?”
闲灯翻过栅栏:“今天早上到的,中午就过来了。”
兰雪怀:“为什么不是早上过来?”
他冷哼了一声,叫闲灯十分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中间耽误了一点事情,所以来晚了。对了,我不和你说这个,这位是陈肃,他说有事找你。”
陈肃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闲灯,又看了一眼兰雪怀,像是不怎么敢相信,闲灯竟然真的认识他?!
他连忙行礼道:“兰公子。”
兰雪怀回礼,问道:“找我何事?”
陈肃顿了一下,把未婚妻的事情说了一遍,做了个结尾:“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冒昧来打扰仙君,将令夫人带了过来。”
兰雪怀听完,点点头,说道:“多谢。”
陈肃愣住了。
兰雪怀道:“现在人也到了,你走吧。”
陈肃愣神的更加厉害。
原因无他——这、这梁娇根本就没有跟他过来啊?!什么人也到了?!谁到了?
陈肃道:“……兰公子,令夫人还在客栈中歇息,你是否要前去……”
这一说,兰雪怀诧异地看了一眼他,心道:这人好古怪?他不是把闲灯带来了吗,又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而且,兰雪怀更加觉得莫名其妙的就是——闲灯又不是什么女人,何必要这个男人护送?真是烦人,不会又是什么对他妻子图谋不轨的男人吧?
是了,闲灯这人惯会撒娇,哪有男人受得了?
想到这里,兰雪怀狠狠瞪了一眼闲灯。
闲灯:?
他见陈肃百口莫辩,于是替陈肃说道:“陈公子说的是,你的未婚妻还在客栈里,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兰雪怀也反应过来了:“我的未婚妻?”
闲灯听到这里,终于找回了一点儿不爽的感觉,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是啊,小仙君不去看看吗?”
兰雪怀冷静道:“你先不要吃醋。”稳住闲灯,他转头问陈肃:“我没有其他的未婚妻,你要带给我看的是谁?”
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的处理方式这么直接:……
我哪有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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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是很吃醋好吗,听听自己阴阳怪气的说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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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
这下,陈肃愣住了。
兰雪怀说的话不多, 但是每一句话听起来信息量都无比的大, 烧的他的脑做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半晌, 陈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就在我们下榻的客栈中。”
闲灯还在纠结刚才的那句话,听到客栈之后,连忙压下一众奇怪的心思, 小声对兰雪怀说道:“师妃仙还在客栈中,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这事儿才是正经的大事,如何处理师妃仙,实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兰雪怀道:“现在就去。”
陈肃松了一口气,古怪地看着闲灯,但是不敢看太久,就转过头去带路。
到了客栈中,陈莲生从楼上跑下来:“哥, 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逛一下?”
下了楼, 看到兰雪怀,停住了脚步。
陈肃介绍道:“这位是兰雪怀兰公子。”
陈莲生愣了一下, 心中感慨道:果真美艳, 名不虚传。
同时, 也觉得韩一树说的太对了, 现在想起梁娇的相貌和气度, 跟兰雪怀一比是十分配不上的。
陈肃看起来和兰雪怀有正事要谈, 索性他也不打扰他们, 转而对闲灯说:“那你陪我出去逛逛。”
说罢,伸手就要拉闲灯。却不料,半路被人截住了。
他的手没抓到闲灯的胳膊,反而被兰雪怀抓住。
陈莲生惊讶地看着兰雪怀:“……兰公子?”
兰雪怀却不看他,冷冷地觑了一眼闲灯,兴师问罪道:“不解释一下?”
闲灯连忙道:“小仙君,他是陈公子的弟弟,叫陈莲生,是同我们一路过来的。”
陈莲生立刻用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闲灯,先不说他这个又软又甜的口气,这幅殷勤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闲灯吗?!
他又一次惊呆了——说好的谁也不理,高冷面瘫,又酷又拽的呢?
陈莲生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你鬼上身了?”
闲灯冷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陈莲生松了口气,还好,闲灯还没有被鬼上身,果然这么说话才是他嘛……
等等,那他不是区别对待?!
陈莲生怒了:“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他想拽着闲灯说清楚,偏偏兰雪怀不让,陈肃也看出了一点不对劲,连忙把自己不懂事的弟弟拉开。
“莲生,你别在这儿闹小脾气,闲灯公子和我们还有事,你自己找人出去逛。”
陈莲生道:“为什么啊?他能跟你们有什么事儿?我就想和他出去逛不行吗?”
陈肃扶额:“你多大了,今年二十有了吗,还这么黏着人家?你没有其他朋友吗?”
陈莲生被自己亲哥说了一通,颇有些委屈:“你怎么帮他不帮我啊,哥。”
今日,他哥的态度和闲灯的态度都很奇怪,左思右想,想不出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么不是自己的问题,就是外人的问题了,而现在,与平常不同的唯一一点就是,多出了兰雪怀这人。
难道是因为他?
陈莲生愤愤不平,心道:不是吧,闲灯趋炎附势拍这个什么仙君的马屁就算了,怎么他哥也变得这么讨厌?!
当然,他哥对他的态度还算正常,最让陈莲生感到落差的还是闲灯的态度。
如果没有兰雪怀在一旁对比就算了,反正闲灯对他、对韩一树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偏偏冒出个兰雪怀,叫他知道,原来闲灯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来没见到的一面,这就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说来,还是闲灯先对他讲一些暧昧不清的话,现在看到更好看的男人之后,变心了?
陈莲生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虽然他不是断袖,但闲灯这个断袖也断的太轻浮了,敢问喜欢他有没有超过七天啊!就去对别人示好了!
既然如此——陈莲生在心中默默咬牙,你不然就别怪我不义,等一下我一定会在兰雪怀面前揭穿你丑陋的面目!
想入非非,咬牙切齿,陈莲生委屈到面壁去了。
陈肃还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安慰道:“你要是不愿意出去玩,也可以待在屋子里。”
陈莲生道:“我跟你们一起。”
兰雪怀问闲灯:“他是谁?”
闲灯摸了摸鼻子:“小仙君,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你又忘了?”
兰雪怀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与一下嘴角:“呵呵,你觉得你解释的很好吗。”
闲灯沉默一会儿,瞬间就焉了:“……不怎么好。”
兰雪怀的脸色已经黑下来了,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要给闲灯一点面子,不会当众发作,但是心里已经气势汹汹地开始推理了:这个死断袖真是死性不改,已经有我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就不能让他跑出去!
顺便在心中巩固自己的结论,道:日后成婚了,必然要把他放在家中关起来,省得他到处乱跑招蜂引蝶!
一行人各有所思,推开了房间门。
梁娇从屋子中站起,看到兰雪怀,心里狠狠一跳。
陈肃不知道说什么,便开口道:“梁姑娘,兰公子到了。”
梁娇抿了抿唇,看了眼兰雪怀。
兰雪怀意识到什么,开口:“我单独有话和她说。”
闲灯来不及思考,一股火气从心中蹿了出来,几乎来不及等大脑斟酌是否要说出来,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单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心中想道:他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这才说到一半又在那里吃些莫名其妙的醋,真是难哄。
“你留下来,满意了吧。”他对闲灯说:“烦请陈公子出去了。”
陈肃虽然对兰雪怀跟闲灯的关系十分好奇,并且愈发觉得古怪,但心里也想着别人的家务事他也不便插手,带着陈莲生就出去了。
门一关上,梁娇就跪了下来:“仙君救我!!”
闲灯虽然心中隐隐有猜测,但是看到梁娇扑通一声跪下来,还是吓了一跳,他虚扶了一把梁娇,说道:“你跪着干什么,起来说,地上那么凉。”
梁娇没领情,反而又噙着泪磕了三个头,直到将额头磕的红肿一片,哭道:“仙君今日若是不救我,我便是在这里磕死,长跪不起!仙君,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我……”
兰雪怀道:“你要我救你,你总得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闲灯道:“你先起来吧,小仙君没拒绝你便是答应了。”
梁娇看了一眼闲灯,有些胆怯。
闲灯道:“没事的,你听我的,起来就好。”
兰雪怀心中想道:哼,一副女主人的态度倒是做的很熟练。
梁娇颤颤巍巍站起来,闲灯给她到了一杯热茶压压惊,便听她说:“仙君,有人托我转告你,最近出来的那一条阴山裂缝,并不是阴山子做的!”
闲灯愣了一下,暗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懂得这些?
梁娇道:“仙君,冒充您未婚妻实属无奈之举,我丈夫原是泉州的一名打铁工匠,两个月前,有人找到他要他打一把刀,并且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要他在一月之内将刀铸好。那人对刀的要求十分高,并且还给了我丈夫一些妖兽的内丹,让我丈夫一并铸进刀内。”
闲灯挑眉:“泉州?我听说过这里,修真界许多名刀名剑都是这地方在造的。”
梁娇点头道:“不错,我丈夫是泉州最好的刀剑工匠,如今修真界几把叫得上名气的刀剑都出自他的双手。只是我丈夫铸剑多年,从未见过什么刀在制造的过程中,要用妖兽内丹的,而且这些妖兽死前怨气非常大,其内丹也是乌黑一片,这造出来的刀,岂不是一把危害人间的妖刀?”
闲灯抓住了重点:“妖刀?”
梁娇道:“我丈夫想要那一千两的银子,给我家大郎在郊外盘一桩别院,于是鬼迷心窍地答应了那个男人。谁知道后面他在铸刀的过程中,整个人愈发不可理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暴躁又易怒,动辄对我母子打骂不停。”
闲灯道:“性情大变?恐怕是那把刀有问题,应该是妖兽内丹上的怨气影响到他了……可是怨气对人的影响虽然有,却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兰雪怀问道:“除了妖兽内丹,你丈夫还在用什么东西铸刀?”
梁娇回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好像……还有一块黑色的木头,浑身都冒着黑气……”
话音刚落,闲灯心中就有猜测:“阴沉木?”
梁娇微微愣道:“什么是阴沉木?”
兰雪怀道:“略有耳闻。”
闲灯解释:“阴沉木出自无妄山阴山裂缝,那地方周围有些死木常年被裂缝中的煞气给侵蚀,久而久之,木头的煞气十足,遇水不浮。如果你丈夫用阴沉木来做刀柄,那就说得通了,毕竟,此刀的怨煞之气并非常人能承受。”
他心中暗道:阴沉木做刀柄,这是为何?难道是为了……沾上一点阴山裂缝的气息?
兰雪怀直说道:“恐怕是用来仿造云鹊。”
闲灯:“什么?”
兰雪怀:“云鹊一刀本来就出自阴山裂缝之中,用阴沉木做刀柄,可以假乱真。”
闲灯道:“你是说,她的丈夫早伪造一把妖刀云鹊?梁夫人,你可有看清楚那把刀的模样?”
梁娇没听到闲灯这句话,哭得更加厉害:“我丈夫将此刀造好之后,狂性大发,杀了我的二郎,我带着大郎一路逃窜,被我丈夫一路追杀。他以前对我很好,却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从泉州南下,一路到了云浮岭,遇到了一个女人,是她叫我带着一串璎珞来找兰雪怀,将此事告知你们,还说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帮我丈夫恢复如初!”
闲灯推测道:“那么说,现在修真界流传的那个消息是假的?阴山子并没有卷土重来,而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拿他来当挡箭牌,甚至还复刻了一把妖刀,劈开了阴山裂缝……阴山裂缝也不是想劈就劈的,有此实力者,修真界寥寥无几,几乎可以瞬间就锁定这几人。”
兰雪怀也沉思片刻,问道:“什么璎珞?”
正在思考地闲灯忽然背后一凉,连忙抬头。
梁娇道:“原是有的……我、我不小心弄丢了,小仙君,但我所有句句属实,倘若有半分作假,便叫我天打雷劈!是那女人告诉我,须得拿这串璎珞冒充你的未婚妻,在云浮岭等一个叫做陈肃的公子路过。她还说陈肃公子心善,一定会带我来见你。”
闲灯立刻岔开话题,说道:“看来此人对修真界的人物非常了解,连陈肃心软都能摸出来。”
兰雪怀没理会他,又淡淡地问了一遍:“璎珞呢?”
这下,闲灯的神情绷不住了。
兰雪怀问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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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
梁娇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有璎珞,兰雪怀这句话看似在问梁娇, 其实是在问闲灯。
闲灯背后冷汗直冒, 兰雪怀气定神闲喝了一口茶, 问道:“你还有事吗?”
这话问的才是梁娇了。
梁娇莫名的感觉这位小仙君现在似乎心情不大好,秉承着有求于人礼节性做狗的原则,梁娇很有眼力见地说道:“仙君,我……没事情了。”
兰雪怀道:“刚才, 你是不是已经讲过你假冒我未婚妻了, 对吗?”
梁娇点点头:“对。”
兰雪怀满意地肯定她,然后又说:“那你说,和我有关系吗?”
梁娇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连忙道:“仙君,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不是,我全是无奈之下,被迫的。”
兰雪怀点头:“嗯, 很好, 你不用解释其他的,只要说和我没关系就是了。你现在可以出门了, 给我把门带上, 我要处理一点家事。”
梁娇看了一眼闲灯, 匆匆走出门。
陈莲生等在门口, 只看到梁娇出来, 立刻上前问道:“你出来了?闲灯人呢?”
梁娇道:“仙君说他有些家事要处理……”
“家事?什么家事要和闲灯这个外人处理?!”
听到这里, 梁娇都快捂脸了, 小声提醒道:“既然是家事了,公子为何还要问这些多余的话,那当然是……”
那当然闲灯就是“内人”了!
陈莲生反应过来,眼睛猛地睁大:“说什么鬼话……”
陈肃拽着他的手道:“你别在门口大呼小叫的,会自己房间里去等着,一会儿我来找你。”
解决了门口的事情,门内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比起外面的热闹,里面可谓是安静的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闲灯咽了咽口水,觉得现在的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从兰雪怀的脸色来判断,他好像判断不出对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兰雪怀道:“你坐下说。”
闲灯胆战心惊:“我看我还是站着说吧。”
要是能一直站着说就好了,就怕等一下要跪下来说。闲灯知道自己弄丢兰雪怀的璎珞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他原本就推测这个璎珞对兰雪怀而言恐怕极其重要,现在看到兰雪怀的表现,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闲灯认错的十分及时——不过,他总是及时认错然后死不悔改,闲灯开口道:“小仙君,对不起,那个璎珞是我不小心弄丢的。”
他从怀中摸出璎珞,放在桌子上,定睛一看,正是兰雪怀的那一个,现在完璧归赵了。
兰雪怀看了一眼,并没有拿起来,而是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吗?”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那就表示除了这个一个错误之外,自己还犯了什么其他的错误。并且,兰雪怀还不打算告诉他,要他自己去寻找。
麻烦了!闲灯心中警铃大作。
完全是给他下套啊,万一他说出来的错误不是兰雪怀要的那一个,反而说出了另一个兰雪怀没发现的,他不是……不打自招吗!
闲灯左思右想,自己想出来的错误实在太多了,万一说漏了嘴,兰雪怀势必要和他狠狠的算账。他一个不敢说,于是看了兰雪怀一眼,说道:“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兰雪怀哼了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厮混那么久?”
什么?
闲灯惊呆了:“怎么厮混了?没、没有啊……”
兰雪怀心道:还没有?我看你是没有一点做妻子的自觉!
别人家的妻子谁见了自己丈夫的外室不得好好敲打一番,吃吃醋,诸如此类的。若是妒忌心强一点的遇到这种事情,那外室还不知道怎么被妻子折磨呢?闲灯倒好,跟人家相敬如宾起来,方才似乎还对她挺热情的,怎么?打算姐妹相称?你做大她做小?
不吃醋,那不就代表没有特别迷恋他吗?
兰雪怀生气就生气在这一点。
可惜闲灯毫无察觉。
他道:“我都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你怎么先问起我来了,明明你自己身边的女人更多吧……”
兰雪怀道:“你说什么?”
他声音提高了不少,听起来像是质问。
闲灯听完,也有点不服,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小仙君身边的女人无数,就算多一个未婚妻又怎么样?好像也不会影响到你什么事情。”
兰雪怀没想到闲灯反过来质问他,登时也反驳道:“你乱吃醋?”
闲灯:……
兰雪怀道:“我身边有什么女人?呵呵,现在胡乱吃飞醋也就算了,还学会撒谎推卸责任了。”
闲灯脸有些红,心道: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吃他的醋做什么?
不过没有什么底气。
兰雪怀道:“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仅此一次,下一次如果再有人冒充我什么未婚妻,你直接别管她。”
闲灯嘀咕道:“又不是我要管的……”
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琢磨兰雪怀这几句话,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脸上越烫。
以前兰雪怀对他这么说话,他是察觉不出什么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兰雪怀,一旦提到这种奇怪的话题,闲灯就转不过弯来,连带着相处都不自然了。
兰雪怀到没这种感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方才喝茶的时候沾到了一点茶渍,穿在身上已经不合适。
于是张开双手,看着闲灯,示意他帮自己把外套脱了。
老实说这事儿兰雪怀之间就想干,并且此事还是他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兰舟当时见他盯着人家浣花宗夫妻二人盯了半天,还特意问他在干什么。其实兰雪怀什么都没干,就是看了一眼浣花宗宗主他夫人替他脱衣服,然后将脱下来的外套叠在手中,放好衣服之后,又换了一件外套给他穿上。
夫人的姿势说不上多么好看,但莫名有一个温馨宁静的感觉,兰雪怀只看过一次就惦记上了——下次一定要让闲灯试试。
按道理说,给丈夫换衣服是每一个妻子应该察觉到的分内之事,像闲灯这么笨的他就不指望了,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提醒。
闲灯原本低着头听训的,谁知道兰雪怀说道一半之后没有声音了,他微微抬起头一看,发现对方正张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闲灯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他怎么看兰雪怀这个姿势,怎么都像是求抱抱。
抱……?
抱兰雪怀?
闲灯的身体僵住了,暗道:他怎么突然求抱了?这是求安慰的意思?不不不不,联系上下文的感觉也不对啊……
闲灯鼓起勇气,上前抱住他,想道:现在行了吧。
他看不见兰雪怀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对方的表情有多么惊讶。
红晕从兰雪怀的脖子爬上了耳根,兰雪怀心里像打鼓一样的跳动,暗暗思考:闲灯干什么!
转念一想,又道:他是太久没见我,所以太想我了吗?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说的过去了。
兰雪怀在心里反省自己,心道:想来也是,他一向黏我黏的很紧的,这一次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吓坏了,我下次还是不要放他一个人跑出去。
他不知道哪里得出来的结论,认为闲灯就像一只小猫一样,稍微离开他时间久一点,就会喵喵地惨叫。实际上,闲灯在他面前和猫也没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又软又甜,而且见到他就会晃动尾巴。
兰雪怀收回手,抱住他。
他可比闲灯大胆多了,不但抱,而且还抱得非常紧。两个人身体之间原本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在他动手之后,这一点距离瞬间就消失了。闲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对方,隔着不怎么厚实的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
闲灯的下巴搁在兰雪怀的肩上,被迫抬起来不少,他垫着脚尖,眼里看到房间的顶,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连带着,他的心跳都加快起来,似乎整个屋子里都回响着“咚咚咚”地声音。
明明没喝酒,他却觉得自己晕了。
迷迷糊糊地抱着兰雪怀,恨不得让自己靠的再进一些,贴的再紧一些。他果然像一只小猫一样,此刻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被美色蛊惑的厉害,一双手从兰雪怀的腰上挪到了肩膀上面,身体无意识地蹭了蹭兰雪怀,像是讨巧卖乖,撒娇放嗲。
蹭够了,闲灯稍微退开了一下,只是上半身往后仰,侧过头盯着兰雪怀的脸。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十分长,垂落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哪怕是离得这么近,都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瑕疵,再往下,便是兰雪怀的嘴唇,又薄又凉,唇色十分淡,显得有几分薄情。
闲灯心道:我上次似乎亲过他……
这段早就尘封的记忆现在忽然间就跃上了他的心头,闲灯被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烧的云里雾里,脸也烫的可怕,理智跟思考能力一起失效,他低垂着眼睫,怔怔地盯着兰雪怀的嘴唇,像是发呆一般,盯了片刻,在自己打鼓一样响的心跳声中,向前倾去。
兰雪怀一动没动,闲灯凑的近了,呼吸便与他交缠在一起。他身体的温度要比兰雪怀高一些,嘴唇也要软一些,润一些,带着一种被蛊惑地神情,闲灯极其小心的偏过头,吻住了他的唇。仅仅是相贴,兰雪怀都能感受到对方颤抖地身体,他的唇和人一样,带着一丝颤抖,贴住他之后,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闲灯的大脑现在约莫是被烧完了,就只剩下眼前的美色,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贴了片刻,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嘴,十指紧紧抓住了兰雪怀肩上的衣服,将那一块抓得皱巴巴。兰雪怀忽然搂紧了他的腰,十分主动配合地偏着头。
只可惜,这个吻只开了一个头,门口忽然传来了震天响的拍闷声——马上被打断了。
“闲灯!”
这一喊,彻底将闲灯喊醒了,他猛地张大眼睛,一个激灵,推开了兰雪怀。
上下牙齿一合,将兰雪怀的舌头咬出血了,兰雪怀痛的微微皱眉,连忙捂住了嘴。
抬头看去,只看见闲灯在原地茫然地站着,如遭雷击,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拍门声还在继续:“闲灯!你人在吗?我进来了!”
说罢,门忽然被推开。
闲灯连忙转身,唐棋乐一边走一边道:“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他上前,却不料被闲灯猛地推开:“让开!”
唐棋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闲灯已经低着头从门口跑出去了,说是跑,用逃来形容更加合适,仿佛谁在后面追杀他一样。
唐棋乐转过身,看着兰雪怀,发现兰雪怀的脸色比闲灯更差,他咽了咽口水:“你俩怎么了?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兰雪怀冷道:“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拿起桌上的璎珞,跟在闲灯之后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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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吧,所以比较青涩!嘻嘻嘻嘻!
美色误事啊!灯可能被自己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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