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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21、着迷


    第二十一章


    意识到自己掉进圈套里的云初生着闷气地看向窗外, 不想搭理他,就这样维持了将近二十分钟。


    等劳斯莱斯驶进公馆大门时,她感觉脖子僵硬得咔咔响, 轻轻扭一下都痛得不行。


    她好像落枕了!!


    云初丢脸地闭了闭眼,有点不想承认, 可事实确定如此。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 偏偏陆祁年今天吃错药似的, 下车绕过来格外绅士地给她拉开车门, 同时吩咐了李行离开。


    见她还没有动作,不着急地一手撑在车门顶上垂眸睨着她, 眼里蓄着淡笑地问:“心情不好?跟我敲定完周末晚上回来住之后,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就这么不情愿?”


    “我哪有!”云初向来好面子,就算觉得自己被坑了,也绝对不会承认, 瞧他一眼,嘴硬道,“我明明心情很好, 就是没怎么来过这边,一路上看风景看上瘾罢了。”


    男人看破不不说破,不合时宜地轻笑:“走多了就熟悉了。景城也就这么大, 没什么好看的,下来吧。”


    “那是你没情趣,看什么都没意思。”云初还是没有动作, 只是刚动了一下脖子, 眉毛几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 小小地嘶了声。


    陆祁年尚未察觉到不对劲儿, 并不否认地说:“……确实啊。”


    然而,等了半分钟,云初还是没有下来的意思。


    陆祁年无声地瞧着她,越看越不对劲儿,感觉怪怪的,但哪儿怪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或许他已经猜到,但又想着应该不至于这么滑稽,便打消了念头。


    两人莫名对视了一分钟。


    陆祁年盯着她静默寡淡的脸,眸中满是疑惑。


    云初被他看着,甚感不自在,脖子还疼得要命,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就在陆祁年打算问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云初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干脆一咬牙,心一横,冲他怒吼道:“陆祁年,抱我进去,我脖子扭到了!!”


    陆祁年:“……?”


    空气忽然凝固了。


    男人微愣,唇角那一抹笑意僵了几秒钟,而后笑得更开了。


    云初恼怒地瞪着他,脸上的委屈肉眼可见,“干嘛?很好笑吗?不准笑,快抱我进去!”


    “……还行。”陆祁年虽忍不住笑,但很给面子地并没有笑太久,即刻就往下伸手圈过膝盖,搂着她的腰,将她打横抱了出来。


    云初哼了声,咬着唇埋在他肩上,经历了人生最漫长的几分钟,感觉人都快要窒息了。


    在进到门口时,突然小声冲他说:“你还是笑吧。我已经感受你胸腔在震了,你忍着笑不如大声笑出来,不然我感觉我更丢脸。”


    “没真的想笑你。”他嗓音慵懒,颇有些宠溺,“就是觉得……挺可爱。”


    他居然管这叫可爱!?


    云初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将她安稳地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陆祁年喊来佣人,让她们拿个热水袋过来,亲自给云初敷了一下。


    云初边敷边尝试地活动了一下脖颈,没几分钟,她的落枕就好了。


    总算活过来的云初叹了口气,埋怨了他一句:“都怪你,不是你我也不会扭到,还好意思笑我。”


    “关我什么事。”男人脱下外套,随手搁在一边的沙发上,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事不关己地说,“不是你自己说看风景上瘾了?”


    云初也不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了,反正脸已经丢尽了,在他面前糗也出过了,干脆戳穿他:“你敢说让我每个周末回来,就没有别的心思?”


    “什么叫别的心思?”陆祁年低眸瞧着她的脸,不解地问。


    她见四处无人,没有佣人在附近,便支支吾吾道:“就……那个……床上运动……”


    “那叫别的心思?”男人淡淡反问,“我跟我的妻子进行一下正常的夫妻生活,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初初,你不让我跟别的女人做,也不让我跟你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云初睁大眼睛,抓住重点地问:“你还想跟别的女人做?”


    “没。”陆祁年坦荡分明地说,“只是摆事实让你看清楚,我能做的只有你,还是说你不想让我当男人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一直盯着她,领口的扣子刚被解开两颗,隐隐露出锁骨,天生的冷白皮晃得她挪不开眼,既性感又禁欲。


    什么叫不想让他当男人,难道没有那种事就不是男人了?


    云初咽了咽口水,但不知为何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陆祁年真有点给人洗脑的本事,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总不能一直不开荤吧?


    他要是去外面找别人,她肯定是不愿意的,脏死了!


    既然结婚了,再矜持也没必要,她计较的只是他让她刻意周末回来跟他来一炮。


    云初低咳了两声,撇开眼不跟他对视,委婉地说:“那就克制一点,不行吗?”


    陆祁年忽然就笑了,凑近她说:“我什么时候给你不克制的错觉?不说我都忘了,我快一星期没碰过你了。”


    云初翻了个白眼,想推开他:“才一星期算什么!”


    他嗯了一声,盯着她姣好的面容,颇为轻佻地低嗤了下,“初初,还没结婚的时候,李行说你情史丰富,怎么现在又不懂男人了?”


    听到“情史丰富”四个字,她不满地抬头:“你调查我?”


    “陆家娶媳妇,调查一下有没有不良嗜好不是很正常?”


    话虽如此,但云初心里还是有块咯噔,他的情况她还不怎么清楚呢,自己的情史就全被他调查出来了。


    这公平吗!!而且调查的出来的东西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他又信了多少??


    云初这边又生起了闷气,然而陆祁年心思却全不在“调查”那两个字上,他也没将那些调查出来的资料放在心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修长的手指倏地扣住她的下颚,一派衣冠楚楚的样子,却贴着她的耳朵说着不要脸的话,“一星期不算什么?现在就让你知道一星期算什么。”


    陆祁年打横抱起了她,一步一步将她抱上二楼。


    云初就知道跟他回来准没好事,猛挣扎想甩开他,“啊啊啊啊放我下来,陆祁年!!大白天你发什么情!!你是狗吗!!!”


    “别乱动,摔下来了你怎么跳舞?”


    “还不都是你害的!”


    陆祁年忽地想起去景城大学撞见她舞蹈考核的那一天,漾起唇,浅笑着说:“我可不想害你,你跳舞挺好看的!”


    云初:“……”


    在伦敦的时候,云初抱怨过床太硬不好睡,这次是陆祁年专门吩咐人按照她的标准另购过来的,她一被他放下就感觉整个人塌陷了进去。


    陆祁年耐心很足地亲吻她的脸颊,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低沉沙哑的嗓音略带蛊惑地说:“放松,又不会吃了你。”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太卡文了!!勉强算个二更!!今天继续二更,希望不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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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着迷


    第二十二章


    云初一整个下午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臭男人不加节制地对她索取, 恰恰证实了祝柠上课无聊时劝告她的那些话。


    “我听人说,年近三十的男人如狼似虎,正是精力、体力还有欲望最旺盛的时候。”


    她问云初吃得消吗?


    当时的云初准确来说只跟陆祁年经历了一个晚上, 那一晚他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地步,便鄙视地白了她一眼, “哪听来的那么多谣言, 胡说八道。”


    直到今天, 云初才真正体会到所谓的旺盛原来是这样的。


    事后, 她已经累得不行,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他却还能起身抱着她去清理, 紧接着下楼捣鼓他自己的事情,任由她在楼上睡觉, 完美地体现了什么叫各取所需,做完后各干各的事儿。


    云初其实不怎么困,昨晚睡得早, 早上又睡到了八、九点才起,这会儿也已经过了午睡的时效,歇一会儿穿上衣服就起身打游戏了。


    这款游戏是祝柠前几天分享给她的, 总共才登陆不到三次,很多游戏机制都没整明白。


    云初一上线,就有个别的学院的高段位学长来邀请她打娱乐赛, 她点【接受】,匹配完后跳进选英雄的界面里,十几秒的时间别的队友都已经选好了自己要玩的英雄, 只有她傻乎乎地懵在那儿。


    许是学长见她的选择框一直显示空白, 于是发了条信号提醒她:【来个射手】


    射手是吗?


    这下云初知道选什么了, 直接点击射手一栏, 从仅有的两三个英雄里挑了一个最好看的女英雄,这还是刚开始玩那天祝柠用自己的号赠送给她的公孙离。


    连皮肤也送了,蓝色的还带两只可可爱爱的兔耳朵。


    进入峡谷后,云初根据地上的指引前往了发育路,自己躲在塔下慢悠悠地吃兵线,涨经济。


    这盘娱乐局没有人愿意玩辅助,中路两个法师在互相嫌弃地按着【撤退】,只有云初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下边。


    对面的射手太强,云初被它打死一次就不敢出去了,直到玩打野的学长埋伏在了草堆,底气一下子硬起来,不断想着各种法子将对面的射手和辅助引过来。


    等到他们终于上钩时,学长发了个【进攻】,云初快速按一技能位移过去帮他,然而心一急,手指重拳出击似的一通乱按,两秒后不知为何她又回到了塔下。


    云初:……?


    我去!什么情况!?


    学长被对面的人围攻死了,特无语地发了条信息在界面上:【你不会玩这个吗?】


    云初回复:【不太会。】


    学长:【这样吧,你开个语音,我教你,告诉你技能应该怎么用。】


    云初跟这位学长有过几面之缘,人长得挺帅的,但性格比较热心肠,说难听点就是中央空调,喜欢到处撩妹,见她这么坑也没发脾气,还主动教她。


    她犹豫了一下,点开了组队的语音和话筒按钮,下一秒,清澈的男声立马传到她的手机里,通过她的手机被公放了出来。


    反正也是一局可输可赢的娱乐局,学长并不在意最后的结果,耐心又认真地教她,告诉她一技能按第一次是位移,第二次是返回原地。


    云初眼珠子惊了一下:“难怪我刚才想着帮你打人,结果回到塔下了,所以我是按了两次一技能?”


    学长在那头扶了扶额,“对。”他简单粗暴地说,“如果你觉得可以打死对面的人,就不要返回,直接追上去打就行,如果你觉得你打不过,这是你逃跑的最好方式。”


    云初:“这样啊。”


    再复杂的操作说多了她也不会懂,学长干脆只挑一些最基本的来说。


    云初掌握了技能之后,玩起来就有意思多了,她完全沉浸在游戏里,纤细卷曲的睫毛专注得像一排小扇子一样一动不动,但因为太菜,打野的学长也在跟她一起划水,最终还是输掉了对战。


    学长问她还玩不玩。


    云初正巧来了兴趣,刚想说“可以啊”,似有意识地抬眸,蓦地瞧见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男人,眼神清淡地倚在门边远远地望着她打游戏,以及听见了刚刚跟学长的对话。


    学长比她大了两岁,云初属于年纪比较小上的学,他将她当小学妹看,因为漂亮又是舞蹈系的,以前经常想方设法来勾搭她,但他俩其实不太熟。


    刚刚他那么耐心地教她打游戏,云初这娇作的个性在陌生的好心人面前总是难发作出来,作为一只游戏小菜鸟,在大神面前说话的语气难免好学了些,也软糯了些。


    听在陆祁年耳中不知道什么感觉。


    他目光徐淡,眸中并无过多的神色,见她结束一轮望过来,抬手敲了敲门,丢下一句“下来吃饭”就转身走了。


    这冷漠的语气害云初一阵发愣。


    陆祁年声音离得远,学长没怎么听见,点开了匹配,提醒她:“点确认进入游戏吧,就差你了。”


    云初突然说:“学长,我要吃饭了,下次再跟你玩。”


    然后,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退掉了游戏,下床穿上鞋走了下去。


    楼下的大厅里,陆祁年正坐在一楼的餐桌前用餐,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眼前的青菜放进嘴里。


    他的吃相优雅且斯文,不像平时在学校饭堂里喜欢翘着二郎腿含着饭乱说话的男同学一样,吃顿饭又吵又难看。


    云初走下去后,瞧见有一碗饭放在他旁边,便拉开他身侧的椅子,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起来。


    可吃着吃着,越发觉得奇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氛围在他们之间环绕,他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有。


    可他为什么生气呢?吃醋吗?


    她只是跟学长打了一盘游戏,连了一下麦而已,至于吗?


    云初发现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奇怪,并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跟别的男同学打一下游戏都得不高兴。


    她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陆祁年吃完饭,无声地上楼干自己的事情。


    云初猜测他去了书房,听陆爷爷说今天陆祁年本来是要去公司的,但因为她生病耽搁了,应该有很多文件没有来得及处理。


    于是,她不打算去打扰他。


    第一次来这儿,下午刚进门时扭到了脖子,再后来就被陆祁年压榨在床上,一直没认真观察过,这下好奇地随便转悠参观了几圈。


    这新房,云初压根没插手过。


    首先是她觉得不重要,反正也不常来,其次对于她来说,房子只要舒服就够了,相信陆祁年那么有钱,装潢方面也一定不会差。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觉得他品位挺好的。


    带她去吃饭的餐厅都很有格调,平时穿的衣服多是手工西装,款式单一但被他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穿出了一种矜贵感,就连偶尔喷的香水也是她很喜欢的“寺庙香”。


    果不其然,这里整体的设计云初都很满意,以黑白色调为主,没有其他为了凸显贵气而花里胡哨的装潢,看上去清爽干练又简约。


    明天又要早起去学校训练,云初打了哈欠,想上楼洗漱然后睡觉。


    进了卧室里,发现本以为在书房处理公务的陆祁年竟也在房间,只是在浴室里不知道干什么。


    听见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云初第一时间没往他在洗澡的方向去想,也可能是两人早已做了亲密的事儿,对于一些事情已经没有那么谨慎了。


    她误以为他在浴室里洗漱,便将手搭在门把,缓慢地旋开之后,敞开了门。


    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


    云初瞳孔地震地瞪大了眼睛,张开嘴想发出一些声音,却什么也发不出来,顺带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男人站在淋浴花洒下,浑身湿透,头发被打湿软趴趴地垂着,发梢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自下巴往下滴,再往下便是精致性感的锁骨,分布均匀的腹肌,还有清晰的人鱼线条。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抹了把脸,甩了甩头发看向她,视线有短短几秒钟的对视,云初脸都烧红了,二话不说立马关上了门。


    而人却像个红扑扑的苹果一样,坐立难安地站在门外,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拼命在心里怒骂刚刚那个犯傻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他在洗澡呢,怎么就手贱开了那扇门。


    可是,他为什么洗澡不锁门!!


    他锁门,她就开不了啊!!所以,这不应该怪她吧,要怪就怪他自己太骚了,洗澡的时候连门都不锁一下!!!


    想到这一层,云初放松了不少。


    可在听见身后“咔”一声,浴室门再次打开的声音时,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一副干了坏事的表情不敢往后看。


    陆祁年只一条长裤套在身上就走了出来,短发湿漉漉的,抬手拿干毛巾擦拭了一下,见她跟柱子一样背对他杵在那儿。


    他勾唇轻笑,突然起了坏心思,长腿迈过去,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前带,待她后背紧贴于他胸膛时,又忽的低头撩起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被烧红的脸:“怎么,害羞了?”


    “……”谁害羞?


    然后,见她抬眼盯着他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在回味?”


    “……”说什么屁话!


    云初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想尽各种办法羞辱他来给自己找补:“谁回味了,你别乱说!竹竿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我竹竿?”陆祁年眼神微微一暗,但也只是无语了一瞬,很快便听出来她只是在瞎说,扯唇笑了,“不好看你还专门开门来偷看我洗澡。”


    云初实话实说:“我以为你在洗漱,刚好我困了,我也想快点洗漱然后去睡觉。”


    “嗯。”陆祁年不信她这一套,“我平时洗漱都不关门,这突然关门了,你都不怀疑一下我是不是在洗澡,怎么都要打开看一眼。”


    云初转了转眼珠子,十分有理地呛他:“那谁让你不锁门!”


    “你这说得还挺有道理。”陆祁年掐了掐她的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哪知道家里还有个小色鬼,以后会注意的!”


    云初:“……”


    当我没说。


    作者有话说:


    今天陪妈妈逛街去了,没来得及双更,我跪(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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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3、着迷


    第二十三章


    云初发现和陆祁年斗嘴经常斗不过他, 他好像不怎么会生气,脸皮厚就算了,说出来的话还贱兮兮的。


    本以为这已经够贱了, 更贱的还在后头。


    他勾起唇,随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似笑非笑地问:“下午跟谁打游戏?”


    云初不告诉他, 努了努嘴:“你猜!”


    “你看我像是有兴趣猜的样子?”他连想都不想一下, 就开口逼问, “谁?”


    “不说!”云初见他这么拽,拧了拧眉, 还真就打算跟他犟到底,“不猜, 那你就更别想知道了。”


    “真不说?”陆祁年扯了扯唇,看向她的眼神略带浓浓的警告,仿若早就想好了治她的办法, 在下最后的通牒,“初初,我给你机会主动自首了, 是你自己不要,等下可别怪我……”


    云初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也猜不透他下一步的动作, “嗯?”了一声,“你要干嘛?唔——”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微微抬起她的下巴, 就着现在别扭的姿势, 薄唇勾出几分轻佻的笑后, 蓦地俯首, 含住她湿\\软的唇瓣,轻吮了下。


    随后,并没有蜻蜓点水,见好就收,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迷糊的脸蛋,将她掰正过来,扣着后脑勺更深地吻了下去。


    云初没想到陆祁年会突然亲她,他俩除了床笫之事时的前\\戏,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没有目的去亲对方的。


    这下被打个措手不及,还被他日渐娴熟的吻技亲得浑身发麻,她莫名感到羞涩,挣扎着推开他,却被他带着惩罚似的扣着腰禁\\锢在怀,一直吻到她呼吸絮乱快要窒息了才总算松开。


    云初软得没骨头般被他抱在身前,不停地低喘,眼带嗔怪地瞪他。


    陆祁年没穿上衣,光着上半身,怕她掉下去,拥她时自然与她娇\\软的身体严丝密合地紧贴着。


    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血气方刚,没一会儿就有了反应。


    云初自然能感受到,而且感受得很强烈,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要离他远点,实在是不想给他灭火,又不是她勾他才起的反应,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男人偏偏不让她走,还在计较方才那件事儿,低哑着嗓音略带隐忍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她彻底恼了,瞪着他来骂:“陆祁年,你是不是有病!”


    陆祁年啧啧有理地说:“婚前说得信誓旦旦,我们之间的婚姻要保持忠诚,这条规定只对我限制?”


    “我就打了盘游戏。”云初快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了,小气到令人发指,“我不会玩,人家学长教我一下怎么了?就只是学长而已,我们连微信都没说过几句话!真不知道你在意什么!还忠诚不忠诚,你有病就去治。”


    她开始反击地说,“你敢说你公司里没有女秘书吗?你不需要跟女秘书通话沟通事情?那我能不能也生气一下?”


    “随你。”陆祁年心情忽然好起来,漾起唇角逗着她说,“如果你发脾气的方式是回家来跟我‘打一架’的话,乐意奉陪。”


    云初嗤他:“不要脸!谁要跟你打架……”


    真当她是傻子,最后还不是她被欺负的命。


    她懒得理他,却又被他问了一遍:“真的只是学长?”


    “不然呢?要不要我当着你的面微信跟他聊几句?”


    陆祁年没再发问,看样子是相信了,而是转了个话题说:“你要是不喜欢女秘书,改天我就辞了或者派去别的地方干活。”


    云初:“我没你那么幼稚,还要害人家丢了工作。”


    最后,那股莫名被勾起的火,还是让她灭了下去,就只能靠她来灭了。


    自此,云初明白了一个道理,惹谁都不要惹陆祁年,以后再跟别的男人打游戏或者干什么要躲他躲得远远的,但想限制她的人身□□儿都没有。


    **


    第二日,云初早起搭陆祁年的顺风车回了学校上课。


    清明前后,天气总阴晴不定。


    上课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就黑了下来,天色昏沉沉的,偶有闪电惊雷,一副即将要下雨的节奏。


    祝柠盯着窗外的天气,狠狠地皱起了眉,小声嘀咕道:“又泡汤了。”


    “什么泡汤?”她不明所以地问。


    祝柠“嗯?”了一声,像是有事瞒着她,小声说:“没什么。”


    云初总觉得自从她结婚以后,祝柠跟她的关系就疏远了不少,这丫头现在有心事都不跟她说了。


    可她不想说,她也不好意思逼问,只能心里暗暗地不爽,想起上周她钱包掉了的事儿,关心地问:“你钱包找回来了吗?”


    祝柠点头:“找回来了呀。”


    “找回来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云初埋怨道,“饭卡身份证都在吧?谁捡到的?”


    祝柠:“什么也没丢,连我前阵子去商场玩游戏换的硬币都在。”


    云初呼了口气,放心下来:“那就好。”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是一个老师捡到的。”


    “我说呢,难怪……”云初一边偷偷摸摸在桌下打着无聊的小程序游戏一边回应她,“我钱包丢了每次要么找不回来,要么就是找回了里面现金全没了。话说是哪个学院的老师啊?”


    祝柠一时口快说了出来:“新闻学院的。”


    “啊?”


    云初下意识就想到了那天在楼梯口撞到的那个拿着《新闻学概论》的教授,不会是这么巧吧?他也是新闻学院的老师……


    祝柠见她这幅表情,出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云初直摇头:“没有问题。”


    下了一节课的倾盆大雨,课后还没有停,但雨势总算小了些,滴滴答答的小雨点估计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下午吃完饭休息一下还要去训练,云初打算直接跑回寝室……


    她还没迈出半步,就被祝柠拽回来:“你别淋雨啊,你周六刚发烧了,下下周还有比赛,要是再生病怎么办?你等着,我去找个人给你借把伞。”


    说完,她就转身跑去借伞,人影都不见了。


    云初懵在原地,想着祝柠要是能借到伞,那还是别淋雨了。


    因为她也不想再生病。


    景城大学的课程时间分布每个学院都不一致,一上午有四节课,学习任务重的专业会将四节课都排满,相对来说任务不重的一般就只需要上两节或三节就下课了。


    祝柠想去找上三节或四节课的同学借伞,用完再还回来,这样自己既不会淋雨也不会耽误别人。


    于是,她去找了一个接下来还要上课,现在尚在课余时间的班级。


    刚将脑袋通过窗口探进教室,想要物色一位比较和善且好说话的学姐或者学妹时,还没来得及扫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衬西裤,带着眼镜站在讲台上的男人。


    ——那个捡到她钱包的新闻学老师。


    云初等了十分钟左右,瞧见祝柠拿着一把黑伞折返了回来,笑着走过去:“真给你借到了?”


    “嗯。”祝柠低头笑得一脸荡漾,颊上还残存一丝别样的绯红,打开手上的伞,对她说,“走吧,先送你回去,等下我再亲自还回来,借伞的人还没下课。”


    云初没多想,跟她一起攀着肩膀走回了寝室。


    她点了外卖,刚掰开筷子,还没开始吃,手机倏地收到陆祁年发来的信息提醒:【记得吃药。】


    云初努了努嘴,真烦,怎么会有这么唠叨的人?


    她回复他:【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记得!】


    陆祁年秒回了过来:【你不是?】


    云初:【你不就大我七岁吗?真把我当小孩儿了?】


    许是在床上听他说露骨的话听多了,她也开始没个正行,直白地怼他:【上我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当小孩儿?】


    陆祁年回了六个点。


    云初无趣地关掉手机,吃完饭就上床休息。


    午休半个小时,醒来下意识地摸手机,跟往常一样惯性地瞄一眼有没有人给她发信息,果然发现有条新信息躺在她的手机里。


    陆:【因为你哪哪都不小。】


    我日!!!!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她硬是看出了里面暗藏的玄机,也看懂了其中的意思,恼怒地回他:【骚不骚啊,陆祁年?】


    而后不知为何,她又点击【撤回】,给撤了回来。


    陆祁年:【?】


    作者有话说:


    一更!二更我还不太满意,修完再发出来,不确定什么时候,建议别等,没有会被和谐的内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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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4、着迷


    第二十四章


    云初翻了个白眼, 下床收拾了一下准备去舞蹈室,却在阳台看见那把熟悉的黑色折骨伞,正敞开被放在地上等伞面的雨水自然风干。


    她洗了把脸, 困惑地问在床上看视频的祝柠:“你没还伞啊?”


    祝柠啊了一声,看过来解释说:“我去还了的, 但是他已经走了, 我还以为他上四节课, 结果第三节课下课就走了。”


    “那怎么办?”云初边拿皮筋扎头发边说, “你知道他是什么专业几班的吗?”


    祝柠点点头又忽然摇头,把她整蒙了。


    云初歪了歪头, 无语地问:“不知道?那放去失物认领那里吧,说不定他会去看看。”


    结果, 她说:“应该知道,我有时间去教学区找找……”他的办公室。


    最后几个字,祝柠没敢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避讳,也生怕云初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底缠绕, 扰得她心烦。


    云初见她睡下了,轻轻地关上门,出发去了舞蹈室。


    接下来的几天, 云初哪儿都没去,一直乖乖地待在学校里练习,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近, 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 愈发紧张。


    随着动作越练越熟, 信心也在与日倍增, 不断暗示自己一定可以拿第一。


    从小到大,她的胜负欲都极强。


    吵架必须吵赢,不然丢了面子,假如吵输了必会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来,例如打架。


    后来参加比赛,她从来都不会对自己说拿到什么位置就够了满足了,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或者金牌。


    云初训练完,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了瓶水喝,碰见了虽在一个学校里上学但确实很久没见的梁屿。


    他仿佛自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在躲她,生怕碰了面尴尬。


    事情过了那么久,云初早就不计较了,跟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就是做事鲁莽又混又浪,其实人一点都不坏。


    见他看见她也不敢打招呼,直接与她擦身而过,云初主动喊他:“梁屿,你没事吧?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来我这儿抽自己两巴掌,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了。而不是明明看见了我,还装没看见,你还是个男人吗?还是眼瞎了?”


    不知道哪句话发挥了作用,他真就像个爷们一样停下了脚步,走过来盯着她看了几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抽了自己两巴掌,低声道:“对不起。”


    云初险些被吓到,张了张嘴,喝到喉咙的矿泉水差点喷了出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真抽自己那么狠。”


    他掀唇笑了笑,无意被她的反应给逗乐:“你说的我都会当真。”


    云初被他油腻得恶心了一下,嫌弃地说:“行吧,那我不计较了。但你说话注意点,我已经结婚了,不要老是对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外加了一句,“如果我们还当朋友的话。”


    “我知道。”梁屿一改方才的态度,云初从舞蹈学院那栋楼出来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也了解过她这几天的近况,关心地问了一句,“准备比赛啊?”


    云初算了算时间,告诉他:“还有一周。”


    梁屿:“在哪儿比?”


    “这次不用出国,改了地址在上海。”


    “行。”梁屿爽快地说,“到时候叫上一堆朋友,去给你庆祝一下。”


    云初惊得睁大了眼睛。


    梁屿以为她还在后怕上次的事儿,便干脆地打了个保证:“放心,我不喝酒。”


    “不是。”云初说,“我比赛的时间是下周一,你们不用上课吗?”


    “又不是第一次逃课了,你怕什么?到时候见就得了呗。”梁屿没再跟她说什么,篮球场那边有人喊他,拎着篮球跑了。


    云初无奈地笑笑,回寝室以后打开手机,发现因为上次那茬事冷了好一阵子的好友群突然又活跃起来。


    是梁屿在群上提了一嘴下周去上海看她比赛的事儿,大家纷纷赞同,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云初上线不好意思地说:【会不会太破费了,我就比个赛而已。】


    毕竟有的朋友家里也不算很有钱,去一趟上海一来一回可不便宜。


    熟料,他们说:【别自恋了,去上海度假旅游是主要的,看你比赛是顺带的。】


    云初故作委屈道:【哦,这样啊。】


    云初:【你们随意。】


    星期一是正式的比赛,前一天需要踩点,学校的安排是周日上午统一出发,周六只训练半天,晚上放假让云初好好休息。


    刚好有一晚上的假期,她回寝室收拾东西时想了想,还是决定回一趟公馆。


    到家后,已是傍晚六点,上楼找遍各个房间,发现陆祁年并不在,手机也没有发信息说他今晚回不回来。


    云初的情绪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低落,抿着唇,闷闷不乐地等家里的煮饭阿姨给她做饭吃。


    上周周末,云初没来这儿,原因是陆祁年因为一些紧急的事儿去了国外出差,不在国内。


    说好了让她周末晚上回来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放她鸽子,任谁心情都会有些不爽。


    阿姨做好饭端出来,特别丰盛的四菜一汤,笑着对她说:“先生说你过两天要去比赛,所以专门做了点清淡有营养的东西,他说他今晚应该会晚点回来。”


    “我知道啦。”云初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吃饱就上楼休息去了。


    晚上八点,夕阳已收,天色完全暗下。


    云初坐在床上拿着ipad看电影,陆祁年还是没回来,时隔五分钟她抬起头看一眼门口,终于在她第八次看向门口时,听见楼下有了动静。


    似乎是佣人问他吃过晚饭没,他回答了一句话,云初没听清。


    她下意识地退出电影软件,关掉ipad,关上卧室的灯,盖着被子躺下睡觉。


    男人推门而入,发现她已然睡下,意外看一眼时间的同时,脚步轻了许多,不带一点儿犹豫地放下手机,脱了外套,进浴室里洗澡。


    待浴室里的水声响起,云初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瞧见浴室半透明的门上亮着光。


    适时,陆祁年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也亮了起来。


    云初好奇地下床,走过去看了眼,又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跟上次的不一样,不仅号码不一样,而且不发短信,改打电话了。


    静音的手机一直在桌面上震动发出滋滋的声响,只要她按下【接通】按钮,就能迅速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并且要说什么。


    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云初,这一定不简单,但最终她还是没敢接通,任由它自动挂断。


    陆祁年洗完澡出来,云初已经重新躺回床上了。


    他跟之前一样不穿上衣,直套着一条长裤就迈着长腿走了出去,丝毫没看手机一眼,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床。


    云初压根没睡,闭着眼在脑里胡思乱想了一通。


    想问问他之前的短信和刚刚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但又不知从何问起,万一是她多疑弄错了呢,那不就尴尬了吗,可万一他真的有一些事情瞒着她,总不能一直装不知道吧。


    思来想去一个晚上,她根本睡不着,一点睡意也没有。


    正当她以为陆祁年已经睡了过去,转身睁开眼瞧他一眼时,倏地在被子里被他有力的长臂搂住腰,拢到了身前,低语道:“还没睡?”


    云初有点懵,眨了眨眼,轻嗯了一声,“睡不着。”


    两个星期没见,总觉得有点陌生了,忽然这么亲密的搂在一张床上,还挺不习惯的。


    云初想挣开他,却见他搂得更紧,忽而低笑了下,湿/软的唇缓慢地覆上她精巧的锁骨,埋在她颈脖处厮磨了半响,冰冰凉凉的,害她一阵战栗,受不了地从嘴里哼出一个音节。


    这是她行某些事时常发出的轻吟,陆祁年早已见惯不怪,但下一秒,他却没了其他动作,神色玩味地在黑夜中与她对视,轻声耳语地说出了另一个话题:“换香水了?”


    云初顿时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敢情他刚刚像只狗一样在她身上,只是为了嗅她身上残余的香水味?


    她被噎了一下,敷衍地说:“嗯,之前的腻了。”


    陆祁年轻佻地啊了一声,可惜道:“之前的,挺好闻的。”


    云初微讶地问:“你喜欢之前那款?”


    “闻习惯了。”


    “……”


    一般的女孩儿在听到自己男朋友或老公说出这样的话,定会特有情趣地说:“啊,那我换回来好了。”


    云初在心里呵呵了两声,像只慵懒的猫在他怀中昏昏欲睡,半点儿迁就的意思都没有:“那你习惯一下现在这款吧,我现在喜欢这个。”


    陆祁年拢了下眉,失笑地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哑哑地用以前她吐槽他的话反驳过去:“……没情趣。”


    云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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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5、着迷


    第二十五章


    情趣是什么?


    能当饭吃吗?


    云初闭着眼,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双标地笑了。


    一整晚都没有撤出他的怀抱,她被他拥在身前, 一觉到天亮。


    周日早上,陆祁年不需要去公司上班。


    但云初要回学校跟老师一起出发前往上海, 可她睡晚了, 幸好家里的阿姨早就做好了早餐, 迅速起床捣腾了一下, 匆匆忙忙地拿着两个面包准备上车去学校。


    出门前,陆祁年让她别急, 还问她:“比赛一般几点开始?”


    云初眨了眨眼,搞不懂他问来做什么, 在心里难免滋生出某种期待,“下午两点。”


    陆祁年说过,她跳舞很好看。


    虽然不知道是恭维还是随意的夸奖, 但从小虚荣心爆棚的云初还是挺希望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展示给别人看的,让他瞧瞧她有多厉害。


    她还以为他下一句话会说“我会过去”或者“有时间我过去看一眼”之类的话。


    然而,等了半天, 什么都没有。


    云初不敢相信地又眨了眨眼,顿觉方才眼巴巴期待的样子就像个小丑,脸瞬间黑了下来。


    转念一想, 他们又不是真正有感情的夫妻,没有义务一定要去看对方的比赛,本就不应该期待, 一定是某些亲密的事儿干多了, 继而对陆祁年产生了一些虚幻的依赖感。


    陆祁年见她呆呆愣愣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 捏了捏她的脸,低声叮嘱:“ 别紧张,加油。”


    云初一个字没回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被扎起来微卷的马尾辫还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温淡的青柠香气和洗发水的味道萦绕在空气中,又在两秒之内迅速散去。


    他眉梢一挑,随后不明就里地敛下眉,低低笑了。


    **


    云初赶回学校后,回寝室拿了行李,然后搭着学校安排的包车去了机场。


    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落地之后,先去比赛场地附近的酒店放下行李,再一起去吃饭。


    云初是这次行程里最重要的人物,也不是第一次跟老师们去校外比赛了,大二的时候还一起出过国呢。


    几人都很熟悉,难得来一趟上海,老规矩让云初自己选等下吃什么,只要不是辛辣煎炸之类的比赛前不宜多吃的食物,她们都会迁就她。


    云初当然知道上海什么小吃最有名,通过手机找到一家评分较高的老字号,打车过去,看着菜单,好吃的忍不住都点了一份。


    在饭桌上,陪她来的女老师喜欢边吃边聊天,聊的话题千奇百怪,一开始还讨论着这次比赛有哪个学校或者哪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云初听得好有意思,后来越聊越偏,竟谈起各自的家庭。


    听得云初皱起了眉头,渐渐没了兴趣,她不插话但偶尔也会听一两句,无外乎就是在吐槽各自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不体谅她们的工作,不关心她们,一通分析下来总结出一句话“这是狗男人的通病”,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受不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云初很难不赞同这样的结论,不愧是大学教授,聊天都跟写论文一样严谨又精辟。


    在安静的包间里,她拿筷子夹了个蟹粉汤包过来,咬了一口。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侧眸一看,陆祁年突然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到上海了么?】


    什么情况!?


    云初瞄了眼手机顶上的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距离她下飞机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陆祁年知道她今天几点起飞,要真有心关心她有没有安全抵达,完全可以自己查一下航班,或者估计一下她的下落时间来发信息问问她。


    云初丝毫不觉感动地扯唇笑了笑,点开摄像按钮,抬起手机拍了一下桌面给他看:【在吃饭。】


    陆:【多吃点。】


    他似乎注意到了餐桌上的标签:【学校还挺舍得给你们报销啊,这家可不便宜。】


    云初揉了揉耳朵,本来不想跟他聊的,但吃着饭实在是太无聊了,老师们聊天的话题她又插不进去。


    只好抿了抿唇,打字回复他:【你这是在夸学校呢,还是在夸你自己财大气粗啊?】


    景城大学是由国家和陆信然基金会共同出资凑建的,陆信然是学校理事会的理事长,可他现在已经不管事儿了。


    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陆祁年来决定,说不定过阵子,爷爷就会把这个理事长的位置也让给他。


    换句话说,她现在吃饭的钱,其实都是陆祁年在报销。


    在教育上,陆家一向大方,食堂一直是亏本的状态下在运营,不仅好吃又便宜,寝室每两年一翻新都是惯例了。


    更别说送出校外比赛为校争光的学生,只要不过分到离谱,在报销上也总是大大方方的。


    因为这一原因,成了很多高中生梦寐以求的理想大学,每年都能招到一些比分数线高出一大截的优质生源。


    所以,陆祁年夸学校,不就是变相在夸他自己么!


    云初努了努嘴,盯着陆祁年发来的【多吃点】三个字,反正间接花的是他的钱,她无所谓地又点多了三笼蟹粉汤包来“请”老师们吃。


    汤包端上来时,老师们皆是一愣,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点的。


    云初笑嘻嘻地说:“这家的蟹粉汤包真的绝了,不觉得很好吃吗?皮松松软软的,馅鲜到离谱,刚只点了一笼,一人一个感觉吃得不过瘾,就多点了些,快吃呀!”


    老师们也只是打工人,她们当然知道汤包好吃,但是真的太贵了,这里的汤包平均一个要十块钱。


    她们不是这趟行程的主角,加上又有老师的身份,若是她们随意点的话,定会被诟病说公费旅游。


    可如果点的那个人是云初,那便不一样!


    云初使劲儿朝她们使眼色,她们无奈只好吃起来,继续刚才的聊天话题。


    云初又拍了一张发给陆祁年。


    他问:【你喜欢吃这个?】


    云初:【据说这是这里的特色小吃,挺好吃的。连我平时不怎么爱喝汤的人,都觉得好吃,特别鲜。】


    陆祁年转了个话题:【下午有事吗?】


    云初:【等下要去现场看看,熟悉一下比赛流程,然后还要练习。】


    现在只是暂时的快乐。


    吃完饭,老师们先垫付着结账,紧接着就一起出发前往比赛场地了。


    云初也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认真起来。


    晚上八点多回到酒店,她有点累地泡了个热水澡就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被叫起床进行最后的练习,下午换衣服化妆准备比赛时,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整个人都处于发麻的状态。


    老师安抚她:“别紧张,相信自己。”


    云初点了点头,猛喝了半瓶水,再去上了最后一趟的洗手间,手机里不停有朋友发信息给她加油,她一直都没有比赛前看手机的习惯,于是一个也没理。


    整个比赛持续三天,参加的选手来自世界各地,一天之内根本不可能全部展示完。


    从周六比赛就已经开始了,云初不幸抽到了最后一天,待她上场时,各位评委已经看得眼花缭乱,能参赛的选手实力都不差,想要突出重围必定要让人眼前一亮,否则只会被埋没在众多的选手中成为陪跑的炮灰。


    一开始构想选题的时候,老师们开会开了许久,在众多备选中让云初自己来选一个喜欢的并且有信心能演绎好的主题。


    云初选了一首最家喻户晓几乎人人都听过的唐诗《春江花月夜》,越常见的选题想要惊艳和打动评委就越需要技巧,将唐代的古典、含蓄、飘逸和轻盈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一身水蓝色的齐胸襦裙,裙腰束得很高,本来人太瘦穿不出唐代的美感,但好在她上身线条明显,着实将这飘飘欲仙的裙子给撑住。


    平时喜欢微卷的长发也被暂时拉直垂落腰间,做了简单利于舞蹈又不失好看的发型,再固定了一根特质的莹白色发簪在脑后,跳起舞来一甩一甩,多了一丝点缀。


    云初光着脚走上台,面对强光不适应地闭了闭眼,而后缓慢地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


    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音乐就开始了,可云初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约十几秒后才真正跳起来。


    坐在台下看着她的祝柠紧张得为她捏了把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身后某个位置的男人手指一紧,眉心早已微微地拧起。


    作者有话说:


    又晚了T_T


    一般更新时间在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因为白天有时候没啥时间,一般是晚上码字,其他时间不用专门点进来看有没有更新哒,我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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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6、着迷


    第二十六章


    云初五岁时就爱上了跳舞, 从小的梦想是当一个专业的舞蹈演员。


    云高朗对此颇多意见,在他眼中所有艺术类的专业都能称之为不学无术,只想云初好好学习, 按着他安排的人生轨迹走,学语言或者学新闻, 做个文静又满肚子墨水的女孩儿。


    可惜, 云初对读书毫无兴趣, 平时考试除了语文、英语还有点天赋在, 能保持中上水平之外,其他科目可谓惨不忍睹。


    好在当时外公还没去世又十分溺爱她, 瞧见她对跳舞的执着,不顾云高朗的反对亲自花钱给她请了位舞蹈老师, 慢慢引她启蒙。


    学跳舞一直是一件很苦且不容易的事,一点儿也不比在学校里读书轻松,更何况她一直是用课余时间来学, 别的同学放学下课去玩耍时,她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舞蹈室。


    好几次累得差点崩溃, 自己一个蹲在舞蹈室里嚎啕大哭。最崩溃的一次,大概是外公去世的那一年,没有了支持她爱她又给予她鼓励的人, 感觉天瞬间塌了下来,险些撑不住了。


    那时候,云初也想过要不要放弃, 就这么算了, 但好在她天生反骨, 云高朗越不喜欢她去做的事情, 她越要证明给他看,就这么一直坚持了十几年,高中艺考还以断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景城大学。


    云初入学成绩优异,一直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大大小小的赛事被推荐送上去的人选中几乎都有她。


    若没有,一定是跟其他重要的事情相撞,遗憾地错过了参加的机会。


    舞蹈学院的奖杯架子上,有两层是她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跟随团体一起比赛夺回来的,至于个人奖杯,自然是在公寓里放着。


    从小到大,奖拿了无数次,当然不可能每次都是第一,可自大学以来她似乎都是卫冕第一的存在,因此老师们对她的信任感大大倍增,比赛选题都能让她插手决定或者提意见。


    这次的失误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梁屿和祝柠在来上海之前已经查好了攻略,订了晚上烧烤店的位置,准备胡吃海喝一顿来给云初庆祝,从没预想过失败会如何。


    这一下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祝柠更是直接愣在观众席,脑子乱成一团麻线,后面的舞蹈都没细看,与梁屿还有一干好友面面相觑,一时失语,不知怎么办才好。


    选手众多高难度的赛事,仅仅一个失误都足以致命,哪怕没失误也不一定能拿奖,更别说失误了。


    后面跳得再好,亦是徒劳,所有的努力都会因这一小差错功亏一篑。


    而其中最难过的必定是选手本人。


    一结束,祝柠就直奔后台,瞧见云初进了洗手间,待了将近二十分钟都没出来。


    焦急地进去找她,不停地问:“初初,你有没有事啊?”


    “……”


    “不要把自己关在里面,好不好?”


    “……”


    “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嘛。”


    “……”


    “不就一个比赛,厉害的人不会因为一个比赛就变得不厉害的,别怀疑自己,我们还有下一个比赛,下次把奖杯拿回来就好了。”


    “……”


    “正好来了上海,我们都在,就别想那么多,暂时将它忘了,我们去外面逛逛开心一下?”


    “……”


    然而,没有得到一个回应,急得她直跺脚,不一会儿就被找来的老师硬拉了出来,让她别打扰云初。


    祝柠逃课来了这儿,被老师发现,紧张得低下了头,幸好在这当口老师并不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祝柠仰起脸,略显无助地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老师反而心态极好,带过那么多学生,经验十足,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别表现得太紧张,比赛搞砸了,最难过的是云初,她肯定也不想这样。一年一度这么好的赛事,就这么没了,确实是挺可惜的,但我们也尽量别表露在脸上,莫名给她施加压力。比赛没了,还有下一次,但信心没了,想要再找回来,这可一点都不简单。”


    祝柠觉得有道理,她也是学跳舞的,虽然没有云初跳得好,但也参加过比赛,特别能感同身受,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


    “嗯,让她自己静静,慢慢就会想通了,想不通我再给她疏导疏导。想要成为一个好的舞者啊,这点压力还是要抗住的,以后要经历的事儿可比这难多了,慢慢来吧。”老师拍拍她,突然安慰起她来,“你也是,以后比赛不管是失误了还是拿了奖,切记不能过分自卑或自负,知道吗?”


    祝柠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老师警告道:“你也去外面转一下吧,看看上海的景色,明天必须回去上课了啊,明天再让我看到你在这儿,就要扣学分了。”


    跟老师聊天,几句话不离学分,祝柠甚感不适,空气都突然稀薄了,调皮地吐吐舌头,即刻就溜。


    “那云初出来了,你跟她说一声,需要我的话我立马回来。”


    **


    云初待到了下午五点才从洗手间里疲惫地走出来,在洗手池边对着镜子用清水抹了把脸,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又在不知不觉中啪嗒掉落。


    她本身底子不差,皮肤干净又白皙,为了符合这次的选题,化的妆也稍显清淡,五官精致而清纯,再加上刚哭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无害感,与平日的形象反差极大。


    云初自然不想自己的这副模样被人瞧见,想着时间过了那么久,老师们肯定不会在门口一直等她,外面一定没人时,探出脑袋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不太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搞砸比赛后的心得,也不想听别人长篇大论的劝导,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


    瞧见外头的走廊空无一人,云初松了口气,心情没那么紧张,渐渐舒缓下来,可下一秒却涌上了一股更深更浓的怅然失落。


    正好附近角落有个半敞的窗口,她没直接回酒店,而是走到窗口的位置,趴在窗边,无聊地吹了一会儿冷风望着远处发愣。


    她默默地想,幸好陆祁年没来,不然这糗样被他瞧见,不知道又要笑她多久。


    要真被他看见,很长一段时间在他面前都要抬不起头,他最擅长的就是取笑她了。


    熟料,她刚庆幸不到两分钟。


    眼前一片阴影投下,熟悉而清冽专属于某个人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云初下意识地转身抬头,一眼就看到那张过分英俊的脸。


    陆祁年。


    ——一个本不可能在这儿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上海,站在她面前。


    云初足足愣了半响,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出现了幻觉而是他真的在这儿。


    她眉头微皱,嫌弃地数落道:“你来干什么?”


    陆祁年一手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带,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避无可避地看着他,与他视线相撞。


    他盯着她颊上不太明显的泪痕,失笑般道:“看你比赛啊,不就失误了一下吗?这就哭了?”


    “……”


    “陆太太,你这心理承受力有点差啊。”


    “……”


    看看!!


    她说什么来着,他就只会嘲笑她!!!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云初不想看见他,生气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顺便用手掰着他的手臂试图挣开,逃脱他的怀抱。


    奈何她那蚊子大的力气根本掰不动他,他扣着她的腰将她强制性地锁在怀,像堵墙一样杵在她面前。于是更生气了,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后,发泄般地使劲儿掐他的手,恼怒道:“别管我!我心理承受力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来的?现在看到我笑话,很开心是吗?”


    陆祁年:“看你笑话?你将自己在舞台上的一个小失误称之为笑话?还有,你确定要将我一大早从景城飞了三个小时到上海来看你比赛,解读为我专门来看你出糗,看你失误,看你笑话?”


    “……”


    云初情绪本就不好,刚一时气上头乱说话,被他揪着字眼越说越委屈越无地自容,她已经很难过了,想要安慰她就不能哄一下吗,臭男人还态度强硬地教育她。


    她仰起脸,泪眼朦胧,瞪着泛红的眼眶,忍住抽泣,语调嗔怪道:“既然不是看笑话,那你为什么一出现就凶我?我哭了你还凶我,就知道欺负我!”


    “我……?”陆祁年眼底掠过不解,可借着窗外的光线看清她眼睛里的眼泪,有些微的心疼,沉默了几秒,突然就温柔了下来,顺着她的话,慰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控制好语气,别哭了,嗯?”


    云初这才满意,没再诟病他的不是,重新低下头,默默地吸着鼻子。


    陆祁年轻叹,“但你也别把自己说成是笑话。”


    她不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过了一会儿,才拉下脸难得听话地说,“……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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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7、着迷


    第二十七章


    被陆祁年小训一顿, 云初心情神奇地好了许多。


    他说得挺对的,只是一次失误而已,怎么能说成笑话。


    人不可能百战百胜, 再厉害的选手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捧回奖杯,如今回想起来, 她确实是被这两年的成绩弄得傲了不少。


    或许这是老天给她一个机会, 让她好好反省。


    不然再这么傲下去, 就算这次成功了, 未来迟早会有摔下来的那一天。


    云初回酒店换下衣服,进浴室泡了个十多分钟的澡。


    出来后, 头发还没干,又懒得吹, 湿哒哒地垂落腰间,发梢仍沾着水珠,就这么什么也不管, 整个人恹恹地趴在床上想事情想得出神。


    她还是很在意……


    咬着牙训练了那么久,说没就没了,她又不是单击右键按删除记忆就删除的机器人, 她也想忘记,要真能这样就好了。


    现在她也不会这么痛苦,能立马跟朋友去大餐一顿, 玩个通宵,然后回学校继续上课,下一次比赛再努力拿回本该有的成绩。


    可一切事与愿违, 云初埋着枕头脸朝下地趴着, 闭着眼, 低低的呼吸声里缠绕着不甚明显的啜泣, 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出来。


    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景色的男人,转身瞥她一眼,轻叹了声气,走过去伸手抽了条干毛巾,漫不经心地给她擦拭头发。


    见云初不抗拒,又踱进浴室找出酒店配置的吹风机,开着最低档风,坐在床边给她吹。


    暖暖的风拂过发尖,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头皮。


    吹风机发出的呼呼声响似有催眠的效果。


    云初阖上眼睛,不知是太舒服,还是哭累了,竟以这样别扭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醒来时,她换了一种相对舒服的姿势平躺在床,原本被压着的被子也盖在了身上。


    天色已黑,窗外高厦林立的霓虹灯光逐一亮起,城市灯火璀璨。


    云初揉了揉眼睛,瞧见陆祁年刚从外面回来,不清楚他刚刚去了哪儿,小声地问了一句:“几点了。”


    “八点。”陆祁年定定地看着她,沉默半响之后,原本想问出口的那句“好多了吗”立马转变为,“饿了吗?”


    云初醒来就是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然后说:“去弄点东西吃吧。”


    她的意思是,让他去买点东西上来吃。


    可他好像会错意了,也或许是故意的,伸手搁在她腋下,跟拎小猫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她拎起,强迫她起床。


    云初心情还不算特别好,生气又委屈地吼他:“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弄点东西上来!不是我也下去!”


    “你为什么不去?”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初撇了撇嘴,矫情道:“我心情不是很好,不想下去就是不想下去,只想待在这里。”


    他说:“我不清楚你爱吃什么,弄上来不喜欢,没人帮你走第二趟。”


    云初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呕着口气非跟他唱反调:“那就随便啊,面粥饭我都行,我又不挑!”


    陆祁年莫名笑了:“你确定你真的不挑?”


    “……”她迟疑道,“你别乱买一些正常人都觉得难吃的就行。”


    “不行。”他话语温柔,却含着稍许不容置喙,强制性让她下床换衣服下去,“一晚上待在这,心情就能好了?你不用回景城上课了?还是说打算这段时间都不上学了,不见你的同学和老师,一直躲,躲到你忘了这件事情,嗯?”


    “这跟上学有什么关系!”云初说不过他,也可能是被他戳中心窝了,她就是不敢面对带她来比赛的老师们,恼羞成怒道,“我就逃避一晚上,不行吗?你真烦!”


    陆祁年:“……”


    最后,云初还是被他扯了下来,换了条舒适的学院风百褶裙,裙摆只到大腿根部,上半身是白色的女式衬衫,衬衫下摆塞得整齐,穿着乳白色的帆布鞋,学生味十足,一脸臭脾气地被他牵着打车去附近的美食城。


    一身衬衫西裤的高挑男人众目睽睽地牵着一个穿百褶裙五官长得特漂亮还很幼的女大学生走出酒店。


    路人鲜少见这样的搭配组合,一下子不由得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去想,可见他们如此光明正大,颜值又高,身上手表饰品价位都不低,很快又撇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目光变得羡艳起来。


    这里不是景城,平时少上网的话,没几个人会认出他们来。


    自然,许多奇奇怪怪的眼光都会有。


    云初跟着陆祁年上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社牛热心小伙,见他们要去美食城,而且说出来的普通话一听就是外地人,便下意识认为他们是来旅游的,边开车边给他们介绍上海有什么地道的小吃美食,跟顺口溜似的,说得头头是道。


    虽然他说的普通话掺着上海口音,可云初还是能听出大概的意思,但她不太想理会,拿出手机低着头随便刷了一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陆祁年一眼,又看看云初,笑着问他们:“你们是兄妹吧?长得真像,你们爸妈基因真是好啊!兄妹俩一起来上海旅游,我比较少见,我搭过的游客要么是情侣夫妻,要么就是女孩儿陪父母来的,男孩子一般都是成堆来的,很少跟家人一起。”


    陆祁年:“?”


    云初:“??”


    云初本来正准备回祝柠消息,听到“兄妹”二字,立马抬起头,余光瞥见陆祁年眉骨无意识地抽了抽,眨眨眼,事情立马变得有趣起来。


    她咳了两声,质疑道:“我跟他长得像,你没看错吧?”


    车子恰好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


    司机停下车,又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有一点像,但你这么一说,感觉又不像了。”


    本想让他闭嘴的陆祁年见云初开了口,索性不理会,胳膊压着窗沿,视线投向窗外,望着外头拥挤的车流和建设完好的高架桥,还以为她下一句便会澄清他俩的关系。


    大概过了半分钟,在车子重新发动时,云初抿了抿唇,嫌弃道:“哪有你刚才说得那么像,他长得那么丑!”


    司机瞠目:“他丑吗?”


    “不丑吗?”云初天真地反问,“他才不是我哥,只是我远房表哥,远到八竿子打不着那种。我旅游还非要像个跟屁虫一样跟过来,甩都甩不掉,我都要烦死了。”


    这一下给司机小伙整无语了,瞅见女孩儿真情实感地苦恼和嫌弃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陆祁年,眼底掠过荒唐。


    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瞎说,他打哈哈地说:“是吗?原来只是表哥啊……”


    云初笑了:“那可不。”


    说着,转身看向陆祁年,好看的杏眸中蓄着淡淡的笑意,问他,“你说是不是呀,表哥?”


    陆祁年盯着她在昏暗的车厢里俏美的脸蛋,柔软的唇瓣勾起调皮又得意的弧度,在看不见的地方,伸手往她的腰上伸。


    云初皱起眉,瞪他一眼,离远了甩开他想要占便宜的手。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失笑,任由她闹腾,没正面回应,只是咬牙从喉咙里溢出两个字,“别闹。”


    云初才不听他的,“我表哥害羞,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承认,也不敢说话。”


    司机:“……”


    下车后,她调皮地牵着他的手,压着娇作的甜嗓,一口一个表哥地叫:“表哥,付钱吧,既然是蹭旅游的,那当然是你来给钱啦。”


    “……”


    “表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吃饭?”


    “……”


    “表哥,你有没有记下刚刚司机说的小吃,我全都要吃。”


    “……”


    云初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当陆祁年将刚刚司机提过的小吃美食逐一一字不差地报出来时,她惊了一秒。


    差点忘了,这人是读书天才,之前祝柠给她发过陆祁年的学业背景履历,她粗略瞄过一眼,经济和工商管理双修就算了,甚至文科类的科目也毫不逊色,记忆力惊人,这点东西可一点都难不倒他。


    想到这,云初心情无形中又开始低落。


    他怎么这么厉害?她读书废物,连最拿得出手的跳舞也在今天下午搞砸了。


    这人说是来陪她散心,其实根本就是来打击她的吧。


    显得她跟个傻子一样。


    云初怄气地刻意想要刁难他,像是想到什么好法子,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肩膀,刚说出两个字:“表哥……”


    他搂着她的腰,整个人突然俯首靠过来,将她锁在怀里,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将她的红唇压住,吻上了她。


    将她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回了喉咙里。


    云初“唔——”了一声,不想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接吻。


    她刚微微张开的口被他找到机会,趁机而入,轻漾般地被他舔过舌/尖,浑身一麻,险些软了下来,圈着他的腰才堪堪稳住。


    幸好,他也知道在大街上接吻不好,没再过多深入就放开了她。


    陆祁年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漾起笑意,温淡道:“还叫我表哥吗?”


    作者有话说:


    昨晚的补更,昨晚吃错东西了2333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乱吃外卖(叹气……吃完饭就写今晚的更新,写多少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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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8、着迷


    第二十八章


    云初无奈地抹了抹被亲得发亮的嘴唇, 低骂了句“神经病”后,自顾自地往前走。


    夜晚飘着淡淡的冷风,百褶裙的裙摆被吹得轻轻荡了起来, 露出白皙纤细的腿根,耳边碎发也掩不住其中的粉红。


    陆祁年看着她清秀的背影, 恍惚中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云初费劲地想甩开, 甩不开后, 又用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掰开, 奈何根本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只能强制性地被他牵着走,让擦身而过的路人一看就猜到两人是一对刚热恋的情侣。


    郎才女貌的。


    只不过女生的打扮显得清纯, 男生则比较成熟。


    云初刻意小声呛他:“你这样让人看见,会觉得你老牛吃嫩草, 骗了个学生做你女朋友。”


    “……”


    “反正丢脸的不是我,随你。”


    陆祁年不怒反笑,唇角微勾:“那你这意思反过来不就是……你眼光不好?嫩草怎么会喜欢上老牛?”


    几乎是下意识, 云初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陆祁年脸色变了,但又很快镇定地说:“路人猜测。”


    云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闭了闭嘴。


    仿佛一谈到“喜欢”这个话题,场面就会变得很尴尬,云初没再说话。


    陆祁年不在意似的, 路过方才司机小伙推荐的一家比较地道的小吃店,晃了晃她的手问:“吃这个怎么样?”


    云初摇了摇头:“突然不想吃面。”


    陆祁年无声低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再问她:“吃这个怎么样?”


    云初皱起眉心, 再次拒绝:“不要, 对这个没兴趣, 太腻了。”


    他嗯了一声,看见左边有一家店面还算漂亮价位也不低的铺子,抬了抬下巴:“那个呢?”


    云初静了会儿,看似在思考,实际已经默认拒绝。


    陆祁年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又牵着她走了一小段路,不厌其烦地问:“你看看这附近,有想吃的吗?”


    云初继续摇头。


    陆祁年低眸瞥她一眼,毫无预兆地问:“你对我有意见?”


    云初毫不避讳地说,“对啊。”还趁他不注意,眼睛眨了眨,小声加了一句,“表哥,有什么问题吗?”


    “……”陆祁年盯着她理所当然的笑脸,掀起唇,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


    也明白了她这一路上都在记恨他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扯下来的事儿,一直在找茬,不停地给他找不痛快。


    从上出租车开始,就在不爽他。


    陆祁年扯了扯唇,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却被云初拍下,“别碰我。”


    他忍不住笑,淡淡地说:“幼稚。”


    **


    最后,陆祁年让云初自己选想要吃什么,直接过去,他不管了。


    云初很认真地想了想,拿出手机本来想搜一下附近有什么感兴趣的美食,无意瞧见祝柠给她新发来的信息,乍然间忘记了刚刚一直没回她。


    祝柠:【初初,你心情好些了吗?】


    祝柠:【老师不让我去找你,也不告诉我你在哪个房间,你也不回我,我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情况。】


    祝柠:【我和朋友在烧烤店吃东西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


    祝柠:【有什么不开心的,出来大吃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见云初一直不搭理她,还使用激将法。


    祝柠:【你别让我看不起你,云初!你还是以前那个云初吗?不就一个小比赛吗?快过来!】


    祝柠:【定位】


    云初打开定位跳进导航软件瞧了眼,发现竟然就在附近,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达。


    这也太巧了。


    云初将陆祁年扯过去时,祝柠是第一眼看见他的,霎时被吓得没缓过神来,低骂了句。


    咬牙偷偷瞪云初一眼,眼神仿佛在说:叫你过来吃东西,没叫你顺便把冰箱一起搬过来了!真讨厌!


    主要是她经济新闻看多了,加上云初和陆祁年又不是那种爱到死去活来然后结婚的类型,无形中有点犯怵,一有他在就感觉哪哪都不自在,笑都不敢放声大笑。


    但还是很礼貌地招呼:“陆先生怎么也来了?你也来看云初比赛吗?”


    一走进闹哄哄的烧烤店,陆祁年就皱了下眉,这才刚舒展没一会儿,点头嗯了一声。


    祝柠对他略有些改观,竟然会来看云初比赛,看来并不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嘛!


    祝柠过去让服务人员给他们加多两个位置,其他人瞧见陆祁年立马停下手中的游戏,不怕死地起哄云初。


    “哇哦!!!!!”


    “我当是谁来了!!!居然还带家属!!!!”


    “云初,你够不够意思啊?来虐狗的是吧!”


    “怎么迟到了还能带家属啊,这不得先罚杯酒啊?不喝说不太过去吧,兄弟们!!”


    “人家有家属在,我可不管让她喝酒!!!”


    过来之前,云初其实有点犹豫,这样的场合陆祁年应该没怎么见过吧?


    他从小出生在陆家,在陆爷爷的管教下长大,跟她被云高朗放养似的养育不同,陆家的家规和教养都极好,而且在很小的时候就出国读书了,就算是聚会也是特别高端的那种酒会,跟这比起来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梁屿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见了云初,心里还没高兴上两秒,视线扫到她身侧的男人时,彻底愣住。


    脚上跟灌了铅似的,走过去时每走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这里的人没人不清楚当初新闻的事儿。


    情敌相见,就算是朋友也觉得格外有意思,生怕他们尴尬,有个人自告奋勇地出来说了句:“陆先生喜欢吃什么?桌上的应该不太够,而且我们都吃得七七八八了,你看看菜单,我们再多加几样。对了,你喝酒吗?”


    陆祁年眉眼疏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教养让他很好地应付了这样的场面,言谈举止都能看出他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但从他的言行中却丝毫看不出鄙夷。


    他笑了笑,回答得很随意:“我都行,让云初先选吧。”


    云初不客气地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然后陆祁年再加了两样,看清楚他加的是什么之后,没忍住偷笑,小声说:“这很辣的。”


    陆祁年掀了掀眼皮,“我知道。”


    云初平时没怎么见过他吃辣的东西,以为他不喜欢呢,意外地说:“你居然喜欢吃这些?”


    陆祁年默了几秒,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淡淡地说了几个字:“入乡随俗。”


    好吧。


    云初给服务人员让她们下单了。


    有人瞧见他们咬耳朵,故作恶心地啧了声,笑着说:“果然是来虐单身狗的,你们也太腻歪了。”随即,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酒,冲陆祁年说,“陆先生,之前一直只在新闻上看见你,第一次见真人。其实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们老师上课经常提到你,我舅舅也在邺枫上班,但是你可能不认识他,也就不多说了。现在能借着云初的光,跟你在一个饭桌上说话,还挺挺…激动的,我能敬你一杯吗?”


    云初告诉他,这位是经管学院的学生,跟她同级的。


    陆祁年知道这群人都是云初的朋友,也当然清楚能逃课来看她比赛的一定关系不简单,利落地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放下,问他:“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那位朋友惊了一瞬,说:“曾辉。”


    陆祁年仔细回想了一下,笑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财务部的副经理吗?”


    “你居然知道他?”朋友挠了下额头,口不择言道,“我一直以为最顶上的老总都是很难记住底下员工的,毕竟手下那么多人。”


    “新员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熟悉,老员工不会不记得。”


    陆祁年一杯酒下肚,神色毫无变化。


    做生意的人酒局是家常便饭,这点儿啤酒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


    云初本身就蛮喜欢喝酒的,也跟着喝了半杯,热腾腾的烧烤端上来时,她饿得立马用纸巾包着竹签的尾端拿起来吃。


    祝柠:“慢点,没人跟你抢。你不会从比赛结束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吧?”


    云初点头:“没什么心情吃。”


    祝柠似有埋怨地看一眼陆祁年,没想到他加了一句:“连这趟出来,都是被扯下来的。”


    云初瞪他一眼,哼了声,在朋友面前揭别人的短是不道德的。


    祝柠看这眉来眼去的互动,笑了。


    在这饭桌上只有祝柠一个人知道云初和陆祁年只是婚约才结的婚,其他人都被云初领证前一晚的爱情故事骗了,一直以为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才结婚的。


    有人问他们:“你们什么办婚礼啊?这领证也快一个月了吧?”


    梁屿喝酒的动作顿住,看向云初。


    陆祁年说:“不急,她还小,等毕业后慢慢筹备也不迟。”


    “既然知道她还小,怎么这么早就领证结婚?”


    在还算缓和的对话中,众人都以为今晚不会插话的梁屿突然冷笑着冒出了这么一句,气氛当下就变了。


    空气仿佛凝固住。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末双更!!晚安,今晚不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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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9、着迷


    第二十九章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刚跟陆祁年喝了酒的朋友拿起一串骨肉相连,还没吃进嘴里,闻言怔了怔。


    觉得梁屿多少有点奇葩, 出声喝止道:“这不是人家的私事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是朋友,有人怕梁屿得罪陆祁年, 之前新闻闹那么大, 人家名声被毁不跟他计较已经很仁慈了, 现在碰了面也不提上次的事儿, 大家都选择沉默,装作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梁屿竟然还上赶着送人头,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景城大学理事会的理事长是陆信然,整个学校无人不知, 邺枫又是景城呈垄断存在的跨国集团,梁家也是做生意的,两家之间的生意往来一定不少, 梁屿还在景城大学读书,陆祁年想要弄死他简直绰绰有余。


    其实想要问一问为什么这么早结婚有很多种问法,但绝不是以这样的质问语气。


    朋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纷纷调侃他。


    “梁屿你也太八卦了!”


    “就算八卦也不是你这种八卦法,哪有一见面就打听人家私事的?”


    “这臭小子说话经常这样,没点情商, 还不顾场合。”


    “这趟来上海本来就是为了云初,就别谈其他的事情了,及时打住吧。”


    在一来一回的圆场话中, 陆祁年冷冷睨着梁屿 , 不发一言, 脸上的表情除了又淡又冷之外, 看不出其他的变化,心思连猜都猜不透。


    其他人都开始犯怵了,心想不会要打架吧,电视剧里情敌相见气到头上基本都会飞对方一拳,打得头破血流。


    就在他们在“陆祁年应该不会这么粗鲁去打架”和“要是打了该怎么办”之间无用的徘徊时,陆祁年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兴致盎然的神色,决定跟他说道说道,嗤笑一声问:“在国家的法定年龄之上结婚,是有什么问题么?”


    梁屿说:“法定年龄是没错,但你刚才也说了云初还小,不适合这么快办婚礼,既然如此何必这么快领证。”


    说出这一句话,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真的不甘,他眼眶竟然有些红了。


    “……”默默围观了一切的云初看了他俩一眼,决定不吱声。


    她也觉得梁屿有点多管闲事,弄得她里外不是人,像是专门带陆祁年过来给人添堵似的。


    陆祁年又好脾气地说,“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定义的小和国家定义的小怎么能是一种概念?”


    言外之意就是,走程序领证时国家并不觉得她小,是可以结婚的,但婚礼却不是一板一眼根据国家规定要办或者怎么去办的事儿,那便可感性处事,他觉得她还小,不想匆忙又着急地去办又如何。


    周围的人一开始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


    有的女生哪怕已经成年了或者到了三十岁以上,被自己的恋人认定还小,不是很常见的事儿吗?


    这确实没什么好杠的!


    梁屿顿时被噎得说不上话,也真正闭了嘴。


    云初的烧烤忽然因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吃得索然无味,但好在她那群朋友个个都是搞气氛的好手,没一会儿就把氛围给扭转回来了。


    只有梁屿一个人去外面透了透气。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天,有人见云初心情好起来,试探地问她:“所以你今天在台上发生什么了?”


    云初挠了挠额头,有些不好意思:“抽筋,你们信吗?”


    祝柠刚喝了一口的果汁险些喷出来,“真的假的?”


    她笑了声:“假的。”她回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紧张过头了吧,刚开始的时候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很奇怪,眼前的景象像是倒过来了。后来跳的时候也有点类似的状况出现。”


    有人经历过相似的情况,猜测了一下:“难不成是低血糖?我之前有一段时间为了减肥就出现过严重的低血糖,整个人直接晕倒栽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而且是无缘无故的那种,尤其是躺下或蹲下要起来的时候。”


    祝柠对云初说:“你跳舞前不是鞠了一下躬吗?可能就导致了晕眩,你以后训练比赛的时候别乱减肥了,多吃点东西吧。”


    “对啊,对啊。”朋友好心劝她,“再因为这搞砸了比赛,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不是?”


    云初点点头,先勉强应了下来,打算等回学校以后再仔细找找原因,调理一下。


    毕竟现在低血糖也只是个猜测。


    一晚上,又吃又喝的,还玩了一小会儿游戏,谁输了谁就喝酒。


    这种聚会上的游戏,云初玩多了,平时谁也灌不倒她,可不知为何今天手气差到极致,几乎把把输,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跟她玩得熟的朋友都觉得撞了邪,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云初,你这是什么情况?”


    “可别说我们灌你啊,拿出你平时灌我们的气势来呗。”


    “大小姐,这还是你的真实水准吗?上上回把我们灌得都要吐了,我回家都吐了好几轮,不会因为陆先生在这儿,想改改以往的人设,给我们放水了吧。”


    最后一句话,陆祁年听完,淡笑了声。


    其他人瞧见他们起哄有了效果,也跟着笑她,仿佛还真就这么一回事。


    云初涨红了脸,站起来,厉声反驳:“谁为了他要改人设啊,好端端的改什么人设。我只是今晚没什么状态,你们等着,等我状态回来,将你们都给灌趴下。”


    “来啊!”有人挑衅了句,“我等着。”


    然而,吼得越大声,输得越惨。


    陆祁年也喝了酒,但他一点儿也没醉,也没云初喝那么多。


    陆祁年叫了辆出租车,准备带云初回酒店。


    祝柠见云初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便问陆祁年:“你们什么时候回景城?”


    陆祁年说:“明天下午。”


    祝柠挠了下额头,“行,我们早上的飞机就回去了。注意安全。”


    陆祁年点点头。


    刚好出租车来到,云初钻进车里,他也跟着上了车,顺带关上车门。


    从这儿到酒店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但现在仍旧有点塞车,估计要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云初安安静静地靠在车窗边上不说话,吹着外面的冷风,因为醉酒,脸有些微的绯红。


    一般来说,云初醉酒不会当下就醉,大概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先是头痛、脸红,然后开始胡说八道,喜欢问各种奇奇怪怪或平时不会问出口的问题,最后连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控制。


    陆祁年没见过她醉酒的样子,见她在车上那么乖,以为她大概也只会这样了。


    下了车,从酒店的大厅坐电梯上楼,云初走得歪歪斜斜,左右脚经常绊来绊去,险些撞到了人。


    他为了防止她不小心摔倒,不得已用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让她走得稳当了些。


    这酒店极大,乘电梯到了所在楼层之后,距离房间还有一段弯弯绕绕的走廊。


    陆祁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带着她走。


    突然,感觉云初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整个人像是得到了借力,完全黏在他身上,塞在裙子里衬衫下摆被她的动作弄得滑出来一点儿,呜咽着小声抱怨他:“头好痛,走太快了。”


    “……”


    “陆祁年,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了。”


    嗓音软软糯糯的,手指抓着他的衬衫,抱着他,脑袋像只猫一样烦躁地在他怀里蹭。


    陆祁年低眸注视她两秒,眼神漆黑深邃,隐约可见温柔,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头很痛吗?”


    怀里的小猫点了下头,“有点。”


    他脚步真的放慢了许多,一步一步地迁就着她乌龟般的速度走。


    随即,听见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梁屿?”


    “……”


    怕他根本不清楚梁屿是哪个人,云初又多嘴补了一句,“就是今晚一直臭着脸那个。”


    陆祁年通常讨厌谁都不会摆在明面上说,在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和朋友,可能上一秒针锋相对,下一秒就能结盟,所以,他真正讨厌的人用手指数都能数得过来。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指名道姓地谈到梁屿,上次还是在民政局的那天。


    陆祁年意外地嗯了一声,“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


    “为什么?”云初醉得可爱,一双眼瞪得直直的,天真地问,“是因为他和我的事情,让你被网络上的人随意讨论吗?只是因为这样……?”


    陆祁年皱起了眉,好笑地问:“你希望我能既往不咎,什么都不在意?”


    云初清澈迷蒙的眼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显得有些自讨没趣,也或许她只是在期待一些其他原因,喃喃道:“……倒也没有。”


    他低沉地笑着,见她醉了趁机撬开她的嘴,多问了一句:“你们经常往来?”


    “以前是挺经常的。”云初说话断断续续的,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大概意思,“上次的事情之后……就没有了。”


    “……”


    “我们是高中同学,他高中的时候贱的要死,一开始老是挑衅我、欺负我。后来被我找人打了才来求饶,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好朋友,大学竟然也在一所学校。”


    “……”


    “正好上大学我学的是舞蹈又不常住校,朋友没那么多,就经常跟他们往来了。上次那件事之后,他觉得对不起我,躲了我一阵,最近才说上话而已。”


    “……”


    这么说,梁屿算是陪着她从高中走到了大学,突然横空出现的陆祁年就像截胡一样,断了他们的缘分,这换成谁都会气死吧。


    如果没有他在,是不是他们最终有可能会在一起?


    陆祁年继续往包间走,知道她醉了,现在说的话说不定明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可瞧见她故作认真的神色,还是忍不住回答:“虽然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不是一点也没有。你的交友自由,我限制不了,可我做不到像对待你其他朋友一样对待他。”


    ——一个哪怕已成定局他们结了婚还不忘觊觎他太太的男人。


    清冷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


    云初仿若没听进去丝毫,穿着乳白帆布鞋的两只脚在地上跺了跺,抱怨道:“……有蚊子。”


    陆祁年:“……”


    他有些哭笑不得,低头瞅见她裙摆下两条光秃秃的细腿暴露在空气中,周围有两三只蚊子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右边的小腿已经被叮了一个红肿的小包。


    云初娇气得要命,被叮了两下痒得不行,烦躁地弯下腰忍不住伸手去挠,“这酒店怎么这么多蚊子,明明才四月份,还没到夏天啊。”


    陆祁年见四处无人,距离房间也没几步路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手往她的腋下钻过去,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膝盖,就这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间走。


    猝不及防被抱起,云初低呼了声,生怕掉下去,双手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


    陆祁年掀起唇角,无奈道:“初初,松开点手,缠得太紧了。”


    她撇了撇嘴,“不要。”


    他说:“又不会摔了你。”


    “……”


    云初还是不放,闻着他颈间好闻的香水味,竟有些恋恋不舍地趴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像是要睡着了。


    陆祁年拿她没办法,任由她这样的姿势抱着他,本以为走到房间门口已经是胜利了。


    结果,还有更艰难的事情要办,那就是拿房卡开门。


    陆祁年想放下云初,但她显然是不想撒手,无奈之下,他压低声音,跟哄小孩儿干活似的:“房卡在我左边的裤袋里。乖,掏出来,嗯?”


    云初听懂了他的意思,不情不愿地伸了一只手下去,摸了半天才摸到他的袋子,伸进去,找了一下,嘟着嘴巴说:“没有啊。”


    “……”


    “你骗我!”


    “再往下找一下。”男人的嗓音略有些隐忍,可不细听,压根听不出来。


    云初只好将手再往下伸几厘米,可算是摸到了,反应快速地掏出来,然后放在门把上。


    “滴——”一声,大门打开。


    陆祁年长腿迈进去,靠着门板,关上了门。


    云初吵着嚷着要下来要睡觉,他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不堪一握的纤腰和两条细长的腿都被他抱着,他仿佛不会累一样,气都不喘一下,薄唇抿起,问她,“玩够了吗?”


    谁玩了?


    云初瞪他一眼,闹腾着要上床睡觉。


    陆祁年拗不过她,将她放在了床上,还帮她脱了鞋。


    云初累得在床上翻滚了两圈,这番动作下来,衬衫下摆早就不安分地从裙子里窜出来了,超短的百褶裙也早已春光乍泄。


    男人覆在她身上,没忍住亲了她嫣红的唇瓣两下。


    就在云初以为他要做什么时,然而他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强行将某些念头压住,似笑非笑地低声说了句:“以后不准你喝那么多了。”


    作者有话说:


    乖,掏出来。为什么我画面感那么强(晕…


    从下午写到现在,才写了四千多字,今天好像没什么状态,有点卡文,只算个小肥章,勉强1.5更……


    ? 30、着迷


    第三十章


    整夜宿醉, 脑子昏昏沉沉的,云初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被窗外的太阳光线刺得睁开眼, 刚起来一半,又一头扎了下去。


    头痛, 嗓子哑了, 四肢还有点酸疼, 真是……哪哪都不舒服。


    她扫了眼四周, 发现陆祁年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儿。


    见时间还早, 痛苦地揉了揉头发,翻个身, 再多睡了一会儿。


    今天回去的航班,陆祁年跟她不是同一趟,他的票比她早两个小时, 下午还有会要开。


    而且除了特殊情况,他一般不习惯睡那么晚。


    云初再次醒来,是被陆祁年叫醒的。


    他叫了早餐上来, 一份汤包和一碗面条,怕晾太久面条会糊,汤包冷了也不好吃, 现在已经过了十点,距离他出发去机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好强行让云初起床, 迅速进浴室洗漱。


    云初不情不愿地走进去刷牙, 照着镜子发现昨晚回来后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睡了, 身上的衬衫和百褶裙皱巴巴的, 闻一下领口和袖子还一身的酒味。


    她锁上门,顺便洗了澡,吹完头发坐在餐桌前,边吃早餐边问他:“我们昨晚几点回来的?”


    陆祁年不答反问:“没印象了?”


    云初仔细回想了一下,猛摇头,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陆祁年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老实告诉她:“凌晨一点左右。”


    “居然玩到这么晚。”


    云初吃面吃得有些狼吞虎咽,用筷子夹起一大串面条就往嘴里塞,汤汁溅到了嘴唇边上都不在意,吃完后放下筷子,舌尖伸出来将唇瓣周围的汤汁舔掉。


    陆祁年看不下去,抽了张纸巾,伸手过去帮她擦了擦。


    云初说了声:“谢谢。”


    然后,开始夹汤包吃,她洗澡太慢了,汤包已经冷了,但味道还在,算不上难吃。


    陆祁年鲜少见云初早餐胃口那么好,一般是昨晚没吃饱才会如此,她昨晚点的那些烧烤根本没怎么吃,似乎只吃了几根肉串就没再动过了,最后都是被那群胃口大的男同学消灭掉的。


    “你不喜欢吃烧烤,昨晚怎么不说?”


    云初看他一眼,“没有不喜欢吃啊,昨晚那家店烤的不是很合我的胃口,所以没怎么吃。我觉得那里的肉不太新鲜,吃起来怪怪的,你觉得呢?”


    陆祁年倒没什么感觉,笑着说:“还行,不好不坏吧。”


    害得云初有点怀疑自我,难道真的是她太挑了吗?


    居然连陆祁年都觉得还行……


    吃完早餐,云初收拾了一下桌面,看了眼时间,正好过了十一点。


    陆祁年下午一点的飞机,这个点该出门了。


    云初突然抓着他的手,问:“你回去之后,会回家吗?”


    陆祁年瞧见她眸底藏着掩饰不住的期待,挑着眉,点了点头:“下飞机去公司一趟,晚上会回去。”


    “那你等等。”


    云初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走去被她那些瓶瓶罐罐弄得乱七八糟的柜子前,两只手一下子抓了好几瓶,蹲下拉开他的行李箱放进去。


    陆祁年这趟来上海就没带什么东西,连电脑都没带,行李箱空得只有几件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空出来将近一半的空间。


    云初完全利用了剩下的空间,将她那些很重的化妆品、护肤品还有洗漱用品,以及比赛前跟老师们经过一家特产店买的礼品一股脑塞了进去。


    陆祁年心头掀出一抹冷笑,静默几秒,忍不住开口:“所以你问我回不回家,就是为了这个?”


    “嗯。”她正思考着怎么放才不轻易碰坏,最后拿陆祁年的衬衫和西裤垫了一下,把她的宝贝夹在中间,仰起脸看他,“不然你以为?”


    她自己一个人搬的话太重了。


    跟老师们一起回去,老师也有行李,肯定不会帮她提,就算要帮,她也不好意思。


    男人语气立马冷了几个度,还开始催促她:“塞好没?”


    “急什么?”云初乜他一眼,“你回去之后,帮我放回我的桌面上。”


    “你没手?”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去?”


    陆祁年听明白了,唇角勾了勾,带着无形的讥诮:“你的意思是你今晚不回来了?”


    “还不确定呢。”


    “行。”


    他没再说什么,叮嘱她几句,推着行李箱准备出门了。


    临走时,云初倚在门边心情超好地笑着给他甩了个飞吻,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打算目送他离开。


    心想结婚也不是毫无用处,这不立马就体现了吗?


    没走两步,陆祁年突然折返回来,低头盯着她黑白分明透着疑惑的双眼,喉结滚了滚,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柔软的红唇上亲了亲。


    后来又觉得不够,含着她的嘴唇,有技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唇齿间停留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松开。


    很多夫妻、情侣分别的时候,经常会给对方一个亲吻。


    但她和陆祁年之间每一次事外的亲吻,都是陆祁年在主导,是他在主动吻她,次数多了,云初觉得也没什么,毕竟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亲一下怎么了,有时候接吻也是满足欲望的一种方式。


    可她从来没主动做过这样的事情,刚刚某种念头一闪而过,有点想这么去做,心理建设了半天,还是没能做到,纠结来纠结去只抛了一个轻飘飘的飞吻来充当感谢。


    陆祁年仿佛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俯身凑到她的耳边,鼻息喷薄在她耳畔,低沉又冷酷地说道:“下次想感谢我,来点实际的,嗯?”


    心思全被戳破,云初脸颊微红,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开始干不出来的事儿,在这一刻忽然变得不那么难办了。


    陆祁年起身,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当口,脖子突然被双手环住,整个身体因惯性靠向了她。


    云初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边亲了两下,温软的唇瓣碰在一起,又很快分开,旋即她小孩儿讨夸奖般问:“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祁年心头一跳,尝到了甜头,揉揉她脑袋,低醇笑着用他清冷的嗓音说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云初:“呸呸呸!谁是你儿子!”


    脸红地推他离开,总算送走了他。


    **


    房间门关上后,云初发现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样的紧张感来得莫名其妙。


    她用手轻轻地扇了扇风,没太在意,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人头疼,更费脑。


    昨天应该是陆祁年和老师们碰过面,聊过什么,所以老师们才没有来打扰她,让她先暂时忘记比赛的事儿去舒缓一下心情。


    所有人都劝她忘记,怎么可能真的忘记,复盘是每次比赛和考试不可或缺的环节。


    哪怕是拿了第一,老师也会来跟她认认真真地复盘,将所有出彩选手的比赛视频都浏览一遍,然后对比一下自己能拿第一的亮点在哪儿,再用笔记本抽象地记下来。


    好的地方要继续保持和深入,不好的地方要改善和纠正。


    老师定的返程航班在下午三点左右起飞,还有一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


    云初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行李箱先在房间里搁置着,出门找到老师所在的房间,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老师还以为是服务员来催退房,打开门瞅见云初,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云初咬着唇,低声说:“老师,我们要谈谈吗?”


    老师和蔼地笑了,“ 不急,你先进来吧。”


    云初走进去,找了个椅子坐下,正巧另一个老师也在,关心地问:“行李收拾好了吗?没收拾先回去收拾,我们叫了车,一点半就出发,等下我们一起下去吃个午饭就走。”


    她说:“我收拾好了。”


    老师还没收拾好,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时候过来找她们谈话。


    时间紧迫,最后还是没谈成,云初回去推行李箱过来,里面重的物品已经放在陆祁年的行李箱里,现在估计早就被托运走了。


    下去吃饭时,酒店三层饭店有个小台阶,老师见她来时搬行李特别费劲,还想帮她一下,结果看见她单手很轻松地就拽了上去了。


    云初跟想要帮她的老师对了眼视线,没说话,老师一脸了然的神色,看破不说破:“这里都是自助餐,先去找个位置,把行李箱放一边,想要吃什么自己去拿,学校都会报销,待会儿三个小时的飞机,别把自己饿了。”


    “好。”


    老师攀着她的肩膀,跟来时一样,脸上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搞砸了比赛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一脸“她仍然是她最得意的学生”的表情:“比赛的事情,我们回去后再慢慢谈,现在先不说这个,回去之后明天你照常上课,到时候再联系你来舞蹈室。”


    云初心情舒缓了些,那股愧疚感也没那么重了,笑着点了点头。


    饭后,几人坐飞机一起回了景城。


    站在熟悉的土地上,云初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她刚把飞行模式打开,就收到陆祁年发来的信息。


    居然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正中央是她前阵子托人从海外淘回来的一瓶250ml的护肤精华乳液,被打碎躺在了地面上,透明的液体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云初感觉她的心在滴血,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这是难运回很难买到的东西!!!


    她怒气冲天地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力气重得仿若下一秒就会敲碎:【陆祁年,你在找死!!!】


    作者有话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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