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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第31章


    下课铃响起,课代表收卷。


    学生们对自己的成绩都有逼数,一个个正商量着周末去哪儿玩,完全不关心考试成绩如何。


    但还是有女孩子凑到时暮桌前:“时暮,最后一题你会算吗?”


    “那道题很简单的,把新学的公式套进去就好。”


    傅云深单手托腮,又轻飘飘的:“渣渣。”


    时暮眉头一跳,回头把圆珠笔往他脸上甩,傅云深早有觉察,侧头躲过。


    时暮心里更来了气,忍不住道:“傅云深,你信不信我这次数学满分。”


    他眉眼慵懒,敷衍性的回应着时暮,“嗯?”


    她就讨厌少年身上这股子装逼一样的懒散劲儿,像是谁都看不起,又似是谁都不放在心上,看着就让人不爽。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她把下巴搁在了他桌上,一张脸上,桃花眼甚为突出。


    傅云深垂眼,“什么。”


    时暮脸上露出浅浅酒窝:“这次小测试我要是考过你,你给我洗脚或者让我给你搓背。”


    “……”


    洗脚……


    搓背……


    傅云深沉默了,看着时暮眼神格外莫名。


    他眯了下眼,“你怎么这么喜欢给人搓背。”


    如果没记错,刚认识那会儿,时暮就叫嚷着要给他搓背。


    时暮一本正经着:“大家都是兄弟,兄弟给兄弟搓背是应该的,我之前没啥朋友,所以现在想体会一下。”


    屁咧!


    她就是想要那800兄弟值,虽然系统没说,但时暮已经摸出了规律,只要她给傅云深搓背的时间长,兄弟值也会增长,就算傅云深不让她搓背也没关系,洗脚一定也能增长隐藏兄弟值。


    果然,她就是个宇宙无敌小机灵鬼。


    时暮伸手戳了下他手背,嘿嘿一笑:“怎么,不敢?”


    傅云深皱眉挥开那乱来的指尖,“幼稚,不比。”


    “我看你就是害怕比不过我,没事儿,我本来就比你聪明,输给我不丢人,大家都是兄弟嘛。”


    时暮媚眼舒展,在他耳边比比个不停,活像是bb机成了精。


    日后的傅云深沉稳内敛,老谋深算,对任何诱惑挑衅都不放在眼里,然而……17岁的傅云深还有着少年人的心高气傲,即使明白这是时暮的激将法,心里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靠着椅背,长腿向前伸开,“要你输了呢。”


    “我输了啊。”时暮挠挠头,“你想怎么办。”


    傅云深勾唇轻笑,一副坏胚相,“我想怎样就怎样?”


    时暮顺从点头:“当然,你想怎样就……”


    此时,她才琢磨出话里机关,语气顿住,匆忙改口:“我是个正经人。”


    傅云深笑出了声:“我知道你是人,但正经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时暮:“……”


    “好吧,我和你比,等明天成绩出来,若你赢了,按你说的做,要是我赢了。”傅云深身子前倾,眉眼贴近,“你要听我的。”


    本来胜券在握的时暮看到傅云深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时,突然就怂了。


    她龟缩起脖子,高二数学题不算难,加上只是小考,出的题目都很简单,时暮可以应答如流,但是……她都毕业好几年,要是觉得题目简单没放在心上,最后做错了……


    她心不在焉,傅云深笑意更深:“现在收回你的话还来得及。”


    “呸!”时暮唾了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若改口谁是王八!我要是考不了满分,连磕三头给你做爹!”


    傅云深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她套路,笑眯眯的:“我克父克母,你确定?”


    时暮缩了下脖子,气焰弱了下去:“我、我开玩笑的。”


    他笑出了声,曲起手指在脑门上弹了下:“傻样儿。”


    这、这小朋友还、还怪撩的。


    时暮到底还是女孩子,就算性格大大咧咧的,被如此对待还是不禁红了耳垂,她转身,趴在桌上翻着书本。傅云深又看向了窗外,有一只小黑麻雀额停留在了窗户上,黑豆眼湿湿亮亮的,左顾右盼,叽叽喳喳。


    傅云深朝时暮看了眼,觉得挺像。


    他偷偷从时暮同桌的抽屉里拿出吃剩下的小面包,捏碎放在掌心,慢慢伸了过去。


    小麻雀歪歪头,傅云深满心期盼着它吃,结果小家伙不领情,飞起用爪子扯下他脑袋顶上几根头发后,拍打着翅膀向飞向远处。


    “……”嗯,性格也挺像的。


    “哎,傅云深你饿了啊。”此时,时暮同桌注意到了自己的面包跑到了傅云深那边。


    他抓抓头发:“那个我都吃过了,我这里还有一袋干脆面,你要不嫌弃就拿去吃。”


    说着,一袋小当家砸在了傅云深脸上。


    生疼。


    毕竟是同学好意,他深吸口气,说了声谢谢后收下。


    围观全程的时暮有些想笑,拉开抽屉,把准备用来喂看门狗的香肠抛到了后桌:“就着吃。”


    傅云深:“……”


    这要是搁以前,他真的会把这几人按在地上捶。


    下午。


    老黄就把比赛名单发在了微信上,男方参赛选手是时暮,女方——贝灵。下面又写,训练从下周一的早上开始。


    时暮懵了下,想那小姑娘怎么也不像是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广播体操的,现如今竟然答应了?


    “暮哥,你一个人寻思啥呢。”刚从教学楼出来的周植一个大跨步跳在了她身上,时暮被压的闷哼出声,默不作声把手机揣回了裤兜。


    “深哥没和你一起吗?”


    时暮:“他值日。”


    “嘻嘻,我周一值日。”周植把胳膊搭在她肩上,“暮哥,你现在住哪儿啊。”


    周植本来是随口一问的,哪成想得到的回答是;“傅云深家里。”


    他眼珠子一下子瞪大,眼神写满惊愕:“你住深哥哪儿?”


    周植喊出了声,让过路的学生一下子看了过来,时暮狠狠踹了他一脚:“安静点,大惊小怪什么。”


    周植捂嘴:“卧槽,我当然大惊小怪了,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


    时暮叹气:“说来话长。”


    周植:“那你长话短说。”


    时暮:“一言难尽。”


    周植:“……”


    周植有些气,他觉得自己被排挤了,都说三人行必有一人落单,加上那两人体质一样,而他是死皮赖脸跟上的……


    原来还没觉得什么,如今一反应过来,周植小情绪就上来了。


    “你们住一块,为什么都不和我说。”


    时暮有些纳闷:“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当然是好说的!”周植跺脚,气的眼圈都红了,“我们是兄弟,凭什么你住他家,不住我家!”


    “……哈?”


    时暮更加困惑:“这……这有关系?”


    “你们排挤我!”周植气的握紧拳头,直接捶上了时暮胸口,“不理你们了!”


    ……我草。


    那一下本来不重,可时暮还是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剧烈伤害。


    她捂着胸口,表情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见她一脸痛苦,正闹着小情绪的周植立马傻眼:“暮……暮哥,你你你,你没事吧?”


    时暮咬紧牙关:“没、没事……”


    就是、就是奶子疼。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这胸正发育呢,说来自从来例假,胸部好像变紧了不少,那件本来贴身的小背心也变得微紧,想到剧情里女反派的d罩杯,时暮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暮哥,你是不是心脏病犯了啊!”周植急出了一头冷汗,“怪我怪我都怪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务室,快来,我背你去。”


    他在时暮面前半蹲下:“等你好了随便怎么锤我!我肯定不还手!”


    疼痛有所缓解,时暮深吸口气挺直腰身,她掌心在胸上摸了摸,寻思着怎么着都要想个办法,阻止它发育是不现实的,若是用带子束住则会损害身体健康,别任务没完成,落得个乳腺癌,思来想去,也只能把胸肌练出来,或者先去买个假的应付着。


    打定主意后,时暮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周植身上,看着小孩儿紧张兮兮的表情,她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轻轻踹了下他屁股后,笑道:“去你大爷的,你才心脏病犯了。”


    周植一脸担忧:“可是你……”


    “我这俩天上火,胸上起了个火疖子,你他娘好像给我锤破了,疼死我了。”


    “啊?”周植又瞪大眼珠子,伸手就要拉时暮衣服,“让我看看,我妈说火疖子破了不处理好会感染,你可别感染死了。”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时暮气的推开他,“别拉我衣服,大男人光天化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说、说的也是。


    周植脸上一红,匆忙收手,站姿乖巧,“那、那我不管,这周末我也要去深哥家过夜,我还想看看u盘里面是什么呢,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去说服深哥,不然我闹给你看。”


    时暮翻了个白眼,本来以为男孩子不会计较这些,怎么到了周植这儿,比女生都要难缠了?


    第32章


    第二天,数学测试出了答案。


    数学老师握着沓卷子进门,步伐轻快,脸上是难掩的喜色。


    时暮攥紧拳头,比公布高考分数那时都要紧张。


    “这次数学小测验大家都考的很不错,个别同学进步都很大,现在我要公布这次测试的答案,念到名字的上来取卷子。”


    数学老师低着头开始念:“苏颖,83分。”


    “王钏,55分。”


    “田文文,69分。”


    “……”


    “赵宝宝,0分。”


    正埋在课桌里偷吃东西的赵宝宝抬起脸,胡乱抹了把脸上残渣后,举起手:“老师,我为为什么是0分?”


    数学老师语气不耐:“你为什么0分你心里没数吗?”


    赵宝宝当然有数,但还是不服气,他不屑瘪嘴,上前把卷子拿了回来。


    “下面。”卷子还剩下两张,数学老师的目光落在傅云深身上,“傅云深,146分,很可惜错了一道小题。”


    傅云深起身,路过时暮身边时,有意无意勾了下唇角,眼神中的意味颇为深长。


    时暮咬咬牙,不屑对他竖起中指。


    “最后——”


    终于轮到公布时暮的成绩了。


    底下学生已窃窃私语起来。


    “时暮考不过傅云深吧。”


    “傅云深是我们班数学最好的,肯定考不过。”


    “那不一定。”


    “就是,傅云深又不是神仙,万一我们暮哥考满分呢。”


    数学老师抬起眼看向时暮,脸上笑意很是欣慰:“时暮,150分。”


    满分。


    全班哗然。


    紧张了一天的时暮在听到分数时,总算松了口气。


    “谢谢老师。” 她上去领好卷子,在全班同学膜拜的眼神中重回座位。卷子上的红色数字显眼刺目,时暮心里得意,高高捧起卷子,特意给后桌的傅云深看着,在一片细小的嘈杂声中,时暮听见少年发出不屑的冷哼。


    十五班多是学渣,别说十五班,其他班级考过数学满分的都屈指可数。英南附中本就不是重点高校,培养的方向多是兴趣和艺术开发,虽然只是个数学小测试,但时暮这个名字还是渐渐传了出去。


    她模样生的好,吃过一个半鬼加上各种锻炼,个头已经从163窜到了168,颈背挺直,双腿更加修长。


    英南附中的男生校服做的非常好看,深蓝色小西装搭着白色衬衫,夏天男孩子们嫌热,很少好好穿着,时暮不一样,她领带打得整齐,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裤子熨烫的笔直干净,黑发黑眼,白肤红唇,端的气质舒朗,神情明媚。


    不管在哪里,小姑娘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生,若这个男生学习成绩好,那好感是蹭蹭蹭的往上窜。


    一天不到的功夫,外面往过递情书的女孩子已增加到五个以上。


    十五班的女生吃味儿,索性开全空调,门窗全关了严实,不再让她们进来,男同学们也不介意,毕竟十五班只有时暮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要是被其他班级挖走哪还了得?


    同为女生的时暮知道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心思敏感脆弱,尤其来英南上课的都是没经大风大浪的小公主,对于那些情书,她没有置之不理,一一选择回应,用的是绘画本的白纸。


    时暮落笔干净,笔线柔和优美,引得两边学生齐齐围过来看她写字。


    她能写一手好字完全是和生父的教育有关,时暮的父亲是教书人,练了多年毛笔国画,她不感兴趣,但还是被逼着学了,也多亏了父亲,每次考试,考官都会多给她几分卷面分。


    回信写好,时暮找了几个乐意跑腿儿的男生,让他们把信件送了过去。


    圆珠笔刚收好,身后就传来少年懒洋洋的嗤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情书。”


    时暮回过头:“你懂什么,就算是9021年,情书也不会过时。”


    一份相思寄纸笔,这是最干净纯粹的告白方式。


    当初,她还给他们校草写过情书呢,只是最后,她最垃圾桶里看到了自己的信封,那时候伤心了好久。


    “傅云深,昨天打的赌你还记得不?”


    傅云深脸上笑意僵住,收敛,他垂眉锁眼,骨骼明晰的手指快速收罗着桌上书本,装好后,拎着书包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啪嗒。


    时暮拉住了他书包链子,脸上笑眯眯的:“想跑呀你。”


    “松手。”


    快放学了,同学们都在收拾着东西。


    时暮单手托腮,手上力度用紧:“让我给你搓背,或者你给我洗脚。”


    傅云深:“……”


    傅云深:“回去再说,你先松开。”


    他采取了迂回战术。


    时暮不想纠缠,背上书包牢牢跟着他。


    两人前脚回宿舍,周植后脚跟上,手上拿着张皱皱巴巴的数学卷子,时暮往过扫了眼,瞥见那惹眼的16分。


    “我去,周植你这数学怎么考的?”


    周植有些茫然,随后回神,满不在乎把卷子丢在了桌上,“进步很多了,我爸说我要是能考过上次,就给我零花钱加五倍。”


    “……你上次考多少。”


    周植嘿嘿一笑,“六分。”


    时暮:“……”


    选择题用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都不至于考个位数吧?某种方面来说,也挺厉害的。


    周植把分数拍了照,发给周父要零花钱。


    时暮不由喟叹,心里有点羡慕,要是人人家都是富二代,谁他妈还会努力,总归来说就是——系统垃圾!为什么不让她穿成首富老婆!首富老婆婆也行啊!


    “所以,傅云深。”时暮脚尖踢了踢少年膝盖,“搓背还是给我洗脚。”


    傅云深本来舒展的眉眼再次皱起,诡异的几秒沉默后,他试探性的说:“不如、我给洗袜子?”


    唔,洗袜子算吗?


    这就要问问系统了。


    “等我考虑考虑。”


    他又加上筹码:“球鞋我也帮你洗。”


    “不行,你等我考虑好。”


    她丢下书包,打开个人设置,勾选掉了不启用系统功能。


    看着陷入沉思的时暮,傅云深转身去忙别的。


    [系统,你在吗?]


    [……]


    [系统,你生气了?]


    [……]


    时暮放软语气:[可爱迷人的系统,我需要你的帮助。]


    系统:[呵,女人。]


    总算出来了。


    时暮松了口气,问:[我问你,傅云深给我洗脚算多少兄弟值。]


    系统:[若想查看详细任务全书,需用户支付1000点兄弟值。]??


    怎么不去抢!


    系统为宿主服务不是应该的吗?!


    垃圾系统。


    时暮咬咬牙,最终狠狠心购买了那份任务全书。


    购买完毕后,个人栏里多了一个书本图标,她点开图标,几个标签映入眼底。


    【兄弟值获取之日常类。(部分需解锁高级任务。)】


    【兄弟值获取之厨艺类。(部分需解锁高级任务。)】


    【兄弟值获取之白天。(部分需解锁高级任务。)】


    【兄弟值获取之黑夜(需解锁高级任务)】


    【兄弟值获取之家庭(部分需解锁高级任务。)】


    【……】


    这……


    这、这怎么齐全!


    时暮怀着激动心情点开了日常类。


    搓背,握手,拥抱,相拥入眠,盖着被子纯聊天……


    她一页一页翻过,然后看到了…给兄弟洗脚x兄弟值400,再接着是兄弟全身(加粗)按摩增进感情,奖励兄弟值x1000。


    时暮她又不是傻子,肯定选按摩啊!!


    合上书页。


    时暮清清嗓子看向傅云深:“傅云深,等我晚上洗好澡,你给我按摩吧,当然,我不介意你顺便给我洗个袜子和球鞋,大家都是兄弟嘛。”


    傅云深:“……”


    第33章


    晚上时暮第一个去洗的澡。


    从洗手间出来,她兴冲冲就趴在了床上,对傅云深勾了勾手指,“快点,大爷我已经准备好了。”


    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傅云深斜睨过来,“你确定让我给你按。”


    时暮说:“也可以是我给你搓背,或者你给我洗脚。”


    傅云深抿唇,放下书,颇为不情愿的到了时暮床前,她喜滋滋把双手垫在下巴下面,闭上眼准备享受未来大佬给她的服务。


    见此,周植又开始吃味了:“深哥为什么不给我按摩,你偏心眼!”


    傅云深道:“一会儿给你按。”


    周植眼睛一亮:“真的?”


    “嗯。”


    他不闹了,坐在椅子上乖乖排队等着傅云深给他按摩。


    “我肩膀疼,你多我按按肩膀,对了还有腰,年轻人火气旺,你懂得。”


    时暮背对着傅云深,没看到他笑容冷冽,眼神不怀好意。


    傅云深拖鞋上床,两人挤在上面瞬间让那张狭小的单人床拥挤起来,他垂眸盯着她,直接跨到了时暮身上,感受着覆盖下来的阴影和头顶少年灼热的呼吸,时暮身体顿时僵硬。


    “你、你上来干嘛?”她语气不像之前那样轻松了,甚至有些紧张。


    傅云深挑眉:“不然呢,你想让我给你怎么按?”


    时暮结结巴巴:“你你你在地上不就好了,这样、这样好奇怪。”


    总感觉……


    总感觉要被日了……?


    不不不不,傅云深是直男,直男怎么可能会日自己的室友,这和未来大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符合,都怪她这个成年人的思想太龌龊了!


    “地上弯腰不舒服,不小心会撞到头。”


    他个子怎么着都快一米八了,下铺床榻又很矮,佝偻着后背就是再为难他。


    时暮一想也是,枕着双臂闭着双眼也就由着他了。


    “啊——!好羡慕,我也想要按摩!”周植鼓起腮帮,眼巴巴看着。


    傅云深笑容深邃,语气慢慢悠悠:“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这语气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儿,时暮知道一会儿周植可能要被搞了,但周植被搞和她时暮有什么关系。


    傅云深手掌宽厚,手指修长,他慢慢按上时暮后背,感受到睡衣里衣服的触感后,随口一问:“你睡觉不脱背心吗?”


    时暮早就知道傅云深会这么问,早有准备的:“我体质弱,春夏也不能着凉,所以会多穿一件,肯定不能和你们这些大个子比。”


    傅云深嗯了声,大拇指找准脊骨两侧膀胱,用力按下。


    时暮身体僵住,随后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疼啊!!我艹!!”


    他唇角弧度深了深,力度并没有因她的叫喊放轻,下手反而更重了:“这说明你经络不通,中医有句话不知道吗?痛者不通,通者不通,你尤其是男人,膀胱经要是不通的话,可能不利尿。”


    去你妈的不利尿!


    她一天尿十几次,特别利尿!!


    “老子不按了,你给我滚下去——!”


    时暮开始挣扎。


    傅云深手劲儿很大,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双臂向下,找准腰眼穴,手指稍稍用力,指腹往下一按——


    “艹你大爷傅云深!!”


    时暮疼的踢腿,泪珠子都逼了出来,她哭爹喊娘,不忘带上傅云深祖宗十八代。


    “你给我下去,我不按了!”


    按个锤子,她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断掉了。


    听着时暮惨叫,再看她一脸扭曲,本来还期待的周植立马缩起脖子,他默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爬到上铺,被子拉住遮挡脑袋,权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傅云深视线上落:“周植你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被子里面哆嗦两下,传来周植战战兢兢的声音:“算了算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身强体壮,不用……不用按摩。”


    干笑两声,周植庆幸还好没赶着做第一个,不然非得被折腾死。


    喊了会儿,时暮没劲儿了,趴在床上只哼哼。


    傅云深半握拳,放轻力度捶打着她双腿,酸酸麻麻的感觉让时暮舒服不少,立马忘记了先前苦楚,开始指挥起少年来:“我腿脖子疼,你帮我好好按一下,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给你小费。”


    “……”


    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傅云深看着她双脚,眉头像是嫌弃一样的皱了皱,敲起兰花指,小心翼翼勾着裤腿儿抬起他腿儿,接着手劲儿用狠,往下一压——


    “啊——!”


    “你大爷傅云深——!”


    “轻点你会死吗!”


    叫的凄厉。


    周植弱生生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嗫喏着:“暮、暮哥,算了吧。”


    知道的是按摩,不知道的还以为再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呢。


    “不行。”时暮神情固执,“他不给我按舒服,今晚就别想睡了。”


    除了一米内涨的那0.5兄弟值外,再也没多涨,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怎么着都不能这样放过,那太不划算了!


    时暮可以不赚,但不能太亏!


    傅云深微微笑着,转身换了另外一条腿,这次他适当放松了力道。


    “呜,你他娘的,老子不干了,你滚。”


    算了,不按了,再按下去全身散架不说,半条命可能都没了。


    没事儿,她可以不赚,但她永远不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给你按,就给你按。”


    看样子傅云深还是不乐意放过她。


    时暮哭丧着一张脸,“算了算了,大佬大佬,我真不用了。”


    他呵呵一笑,双手并拢在时暮身上捶着,借此机会,她翻身准备逃走,然而就在此时,傅云深不甚触及到腰部按钮,时暮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腿间……一柱擎天。


    时暮瞪大眼看着那小可爱一样的小帐篷,迟迟没有回神。


    傅云深愣了下后,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一团红气从脖子涨到脸上。


    时暮脸也红了,不是羞的,是尴尬的。


    “傅、傅云深,你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没说话,起身离开,躺到对床。


    真是日了狗了!


    时暮狠狠抓揉着头发,她这都对着傅云深“硬”了,就算说自己不是gay,对方估计也不会相信了。


    怎么办,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马上要崩塌瓦解了。


    时暮难受,时暮委屈,时暮想哭唧唧。


    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不动神色把按钮归位,低眉垂眼,神色落寞地想着如何哄那个少年。


    正在此时,一个屁股样的被子甩了过来。


    时暮一愣,抬头看去,目光对上的却只是他背影。


    同时,系统音响起。


    [任务未成功,兄弟值扣除500。]???


    [你别鬼扯啊,傅云深可都给我按摩了,我凭自己本事赚的兄弟值,你为什么扣我。]


    系统:[亲亲,这边建议你再详细看一下任务哦。]


    说着,系统任务跳出来,对着大写加粗的全身,时暮不禁陷入沉默。


    [这个全身包括……]


    系统:[是的没错,包括的呢。]


    时暮皱眉:[冒昧问一句,你们这个确定是兄弟任务?]


    系统:[是的呢,我们很正规的,有各种证件,宿主可以前往信息栏查看,绝对不是非法经营。]


    时暮差点没忍住直接吼出来:[谁家兄弟会互相按摩鸡儿,啊?你给我说说啊,啊?]


    系统再也没说话。


    时暮翻了个白眼:[那为什么扣我兄弟值,上面没说未完成任务还会克扣。]


    系统:[任务目标对您的态度也会影响到兄弟值的获得,您的行为似乎引起了任务目标的不满,所以会扣除已有的兄弟值,还请宿主继续努力赚取哦,我下班时间到了,宿主再见。]


    说完,消失匿迹。


    时暮侧躺床上,真正儿觉得自己被坑了。


    她死过一次,所以很想活下去,当幽魂的那段时光不太美好,世间灿烂,人世繁华,可那都和你没任何关系,所以抓住这次重活的机会后,才格外珍惜。


    时暮努努嘴,把那个飞机杯又丢了过去,准确无误砸到他脑门上:“你要是不按那么大劲儿,我会疼的勃起吗?”


    傅云深沉默,良久,伸手把那杯子放到了桌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时暮很是忧愁,估计是太过忧愁紧张,半夜导致胃部作痛。


    三更半夜,睡不着的时暮翻来覆去,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哼唧。


    傅云深本来浅眠,加上上铺周植呼噜连天,早已了无睡意。


    他睁开的眼眸清明一片:“你再撸吗?”


    正捂着肚子的时暮:“……您能想一些健康的吗?”


    啪嗒。


    他开了床头灯。


    少年支起身子,昏黄灯光像是暖色的薄纱一样将他眉眼笼罩,淡了冷冽疏远,多了几分少年样的柔和闲散。


    时暮咬着下唇,眉头蹙着,“我胃疼。”


    “你吃什么了?”


    “唔……”


    她细细想了想:“就吃了你继母还有陆风的一条胳膊。”


    傅云深忍耐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道:“我是问你正常的食物。”


    时暮小声比比:“对我来说,你继母就是正常食物……”


    少年眼睛一眯,她顿时正色以待:“那些女孩给我递情书的时候还送了我点零食。”


    “你都吃了?”傅云深语气有些诧异。


    作为时暮后桌,他当然知道那些人送了些什么,多是巧克力和各式各样的甜甜圈,看着就腻味。


    时暮有些不好意思:“还、还剩下点。”


    “……剩下多少。”


    时暮伸手比划出一块橡皮擦大小的距离:“这么点。”


    “操。”傅云深总算没崩住的低骂出声,“你是不是傻?”


    他发怒的样子有些可怕,像极了漫画里所描绘的嗜血冷清。


    时暮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姑娘……自己借厨房做的,我不好拒绝。”


    女孩儿们柔软可爱,心意甜美,她增能将爱意转送他人,那对少女们来说未免残忍,就算不答应她们的告白,收下他们礼物,对她们来说也是安慰了。


    傅云深都懒得说她了。


    默不作声起身,拿起桌上衣服穿上。


    “你、你去哪儿?”


    傅云深披上外衣:“校医室有值班老师,我去叫他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时暮急忙摆手,“我现在好多了,这都12点了,你再吵醒舍管老师,不太好……”


    傅云深淡淡往过一瞥:“你躺着,废话那么多。”


    被、被嫌弃了。


    时暮没敢再吱声。


    他出了寝室。


    时针滴答滴答慢慢流动,正昏昏欲睡着,一双手把她推醒,时暮眨眨眼,对上傅云深那狭长幽邃的凤眼。


    他身上沾着夜里的湿气,微冷。


    半梦半睡的时暮被他拉起,一杯热水递到了手上,连同几颗白色药片:“我问过了,校医说你甜食吃多了,不碍事。你把药喝了,我还给你带了个热水袋,捂一会儿就好。”


    说着,傅云深把热好的小黄人热水袋裹到了时暮肚子上。


    看着眼前眉眼清冷,不留声色照顾着她的少年,时暮突然有些想哭。


    第34章


    周五没有夜自习,下课铃打完,老师们监督学生离校。


    周植硬要和去傅云深家里,就算傅云深怎么拒绝,他都死皮赖脸的黏着。


    还是去车站的那条路,这次身旁又多了一人。


    周植是个安分不住的,一路像猴子一样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傅云深心烦,蹙着眉头不予理会,时暮怕没人搭理他会伤心,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句。


    到了车站,时暮坐在休息椅上静静等候。


    这次的车来的有些晚,周植有些不耐烦的:“我们打个车算了。”


    “你看这方圆百里像是有车的吗?”


    前空阔,后也空阔。


    周植默然。


    终于,一辆红色大巴缓缓驶来,周植眼睛一亮,拉拉时暮袖子:“来了来了。”


    说完,兴匆匆就要向上走。


    “别。”时暮忙拉住,“这不是人坐的车。”


    周植瞪大眼,呆呆看着眼前红色的巴士,也是奇怪,那窗户都锃亮,可就是看不清里面坐没做人,门敞着,驾驶位上的司机低着头,帽子遮住整张脸。


    “亡车通奈何,旅客请搭乘,亲人莫跟随,死者莫挂念…”


    “小伙子,要上车吗?”


    司机回过头,没有脸,黑漆漆一个洞。


    尖叫声卡在了嗓子眼儿,周植脸色苍白,半天没有出声。


    车门正要合上时,女孩的身影飞快窜过,她背着粉红色书包,短短的梨花头随着步伐晃动,也许是过于着急,并没有注意到后方站着的时暮几人,快速上车,投币,一气呵成。


    时暮反应过来,着急低喊:“贝灵,下车!这不是回家的车!”


    贝灵回过头,这才看到几人,她眼睛亮起,“时暮,你也在这里呀?”


    车门要关上了。


    亡车通往的地方只有一站,名曰鬼门关。


    时暮顾不得那么多,在车门将要合上时跟着跳了上去,身后两人见了,着忙跟上。


    啪嗒。


    车门关了。


    误入亡灵巴士的几人总算看清了车内全貌。


    共44个座位,半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如同木偶,脸色铁青,神情木马,漆黑的眼珠子无光,一直看着前方。


    面对着惊恐的几人,她缓缓比了一个唇语:“屏、住、呼、吸。”


    他们领会,捂住口鼻,慢慢向后座移动,车后面还空着四个座位,周植双腿哆嗦站都站不稳,正要坐下时,傅云深一把拉住,冲他轻轻摇头。


    亡车每一个位置早已写好了名字,活人一旦坐下,就表示愿意成为替死鬼,再也不能离开这儿。


    他取出手机关闭声音,低着头慢慢打字:[车子还会停一站,那时候下车。]


    几人拼命点头。


    也应该庆幸这里还剩下四个位置,不然……他们会被直接带往鬼门关。


    贝灵害怕,已快被吓哭了。


    时暮默默拉住她手,无声给予安慰,贝灵不由往时暮身旁靠了靠,嗅着她身上香气,胆小的姑娘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车子开的飞快,前方司机突然放了歌,欢快喜庆的歌声回荡在车厢里: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带上祝愿……”


    周植眨眨眼,小小声的:“这、这不是《常回家看看》吗?”


    “抱歉,放错了。”


    司机干巴巴说完,换了调子。


    “一呀吗一炷香啊,香烟升九天,大门挂岁纸,二门挂白幡……”


    这首歌是生者给死人所唱的《哭七关》。


    周植眼皮子一跳:“我、我喜欢常回家看看。”


    其实……时暮也比较喜欢常回家看看。


    咕噜。


    在这万籁俱寂时,她肚子里传来的额声音格外明显,感受着几人落过来的视线,时暮尴尬涨红了脸。


    她饿了。


    坐在前座那个鬼是巧克力味的,她怀里儿子是奶昔味;再旁边是水煮鱼的味道,再再旁边更了不得,香喷喷的五花肉,就像是来到了自助餐厅,各种食物应有尽有……


    就是可惜,吃不着。


    刺啦。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窗外景色飞快移动,目光所触及的一切都变得抽象万分,四人肉体凡胎,被甩的脱离地面,身子跟着左摇右晃,“乘客们”坐在位置上,未动丝毫。


    时暮身形不稳,眼看要甩到那座位时,一双结实手臂朝后伸来,把她稳稳当当揽入怀中。


    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还没等时暮看清那人是谁,他就松了手。


    持续十几秒后,车速平稳。


    周植忍耐不住,终于破口大骂:“卧槽!灵车漂移啊!鬼不要考驾驶证的啊!你们鬼没有交通规则的啊!注意着点啊垃圾!”


    “周植——!“


    时暮慌了,立马捂住他嘴。


    然为时已晚,整个车厢鬼魂都看了过来。


    气氛已开始严峻。


    时暮火速从背包里抽出一张符咒:“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


    符纸飞过,升至半空,刹那金光万丈,百鬼不得接近。


    时暮拍向傅云深后背:“用你的时候到了!”


    傅云深立马领会,正当他要咬破手指时,却听时暮说。


    “朝他们撒一泡童子尿!”


    傅云深:?


    傅云深:????


    贝灵哆哆嗦嗦:“你、你看童女尿行吗?”


    “别动,我来!”周植大手一挥,哗啦声拉开裤链,大义凛然尿了过去。


    一泡尿完事后,眼前白光闪烁,四人视线一沉,再也没了直觉。


    *


    不知过了多久,时暮悠悠转醒。


    月空漆黑无星,天光暗淡,夜风吹过,很冷。她慢慢从地上爬起环视一圈,马路对面有路标,写着“上江路”,他们被灵车丢到了城中央处的偏远街区。


    时暮醒来不久,傅云深也睁了眼,他揉乱把发丝,皱皱眉,一脚蹬在了周植肚子上,一声痛呼后,周植醒了过来。


    “操,来啊!来啊!!!”


    周植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珠子瞪大,神色凶恶又警惕。


    “把裤子穿上。”傅云深踹了他一脚,弯腰拎起了地上书包。


    时暮轻柔推醒贝灵,她揉揉眼,眼神茫然,片刻,反应过来的贝灵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再也忍耐不住恐惧的扑到了时暮怀里。


    时暮没有推开她,拍拍她小脑袋:“好啦,已经没事啦。”


    贝灵抽抽搭搭:“我不应该、不应该上那个车的,对不起时暮……”


    “算啦算啦,你又不知道。”


    时暮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周植和傅云深也并未把责任推到贝灵身上,那个车站本就只有一辆公交车通过,又都是红色,情急之下,常人难以分辨都是正常的,毕竟不是谁都不会把正常的出租车和鬼怪联系在一起。


    “你家在哪里。”她帮她捡起书包,伸手别正女孩头顶的发卡。


    时暮温柔,注视着贝灵的眼神更是宠溺万分。


    傅云深冷生生瞥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贝灵抽抽红红的鼻尖:“南江公寓,我自己、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这边太偏了,加上深夜,估计很难招到出租车。


    时暮咬咬唇,小心翼翼瞄了傅云深一眼,试探性的开口:“要不……”


    “你自己去。”


    话音未落,他便给出了答案。


    贝灵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觉察不出傅云深言语里的不满和阴沉。


    贝灵摇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周植多嘴问了句:“你家人不在吗?让他们来接你呀。”


    贝灵小脸耷拉:“他们出差去了,估计下个月才回来。”


    周植没说话。


    他老子也是大公司的老总,隔山差五才回来一次,所以很理解贝灵现如今的感受。


    “深哥,我们先把贝灵送回去呗,然后顺道去你那儿,反正也不碍事。”


    他不语,算默认。


    几人结伴往前面走了一段,终于拦路招到了车,南江公寓不是很远,20多分钟车程,深夜不堵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小区门口停下,贝灵下车,挥手告别。


    想到生前看过的各种女子深夜遇害的新闻,时暮立马不放心了,当下打开车门跟了下去。


    “贝灵!”她叫住了她。


    “时暮学长?”贝灵歪歪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可爱极了。


    “我送你进去。”


    贝灵一愣:“不用……”


    “没事,走吧。”她双手插兜,与她并肩而立。


    贝灵抿抿唇,泛红着耳根轻轻点头。


    月色将两人影子拉长,少女娇小,乖巧跟着她步伐,周植趴在车窗前看着,嘿嘿一笑:“别说,贝灵和我们暮哥还挺般配的。”


    本阖眸休息的傅云深在听到这话立马眯起了眼:“般配?”


    “贝灵明显对我们暮哥有意思啊,说不定以后会在一块儿呢,别说,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姑娘追求我,我肯定答应。”


    至今还是单身狗的周植不由陷入到了深深的羡慕中。


    傅云深晃下车窗,目光顺着身影看去,两人将要走远,他睫毛轻颤抖,瞳眸幽邃——


    “一点都不。”


    周植看过来:“深哥你说什么?”


    他收敛视线,双手环胸,重新阖上眼眸:“没什么。”


    只是在想:时暮那小gay佬又矮又傻,怎配女孩喜欢?别到时候把人家祸害了。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


    傅云深深吸口气,突然有些难言的气闷感。


    *


    贝灵住在小区最后一栋楼,家近在咫尺,她偷偷瞄着时暮,望着那精致侧脸,贝灵心跳更加快了。


    “时暮学长,我到了。”


    她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她:“今天谢谢你了。”


    时暮轻轻一笑:“没什么,你快回去吧。”


    “喔。”贝灵转身,一步三回头,正要进门,她突然颠颠小跑着过来,大眼睛里写满担忧,“时暮学长,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时暮被姑娘的嗓门吓了跳,半天没说话。


    贝灵涨红着脸:“你你你,你这么优秀出色长得好看,除了女孩子外,你也要、要小心点男孩子,我总觉得你室友看上你了!”


    “啊呀!”


    贝灵捂嘴,偷偷看着时暮。


    刚才太激动,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呜,怎、怎么办,时暮会不会认为她是破坏他舍友关系的恶毒女配呀qaq!


    第35章


    “我、我的意思是……”贝灵垂眉,把遮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的耳根微红,“不管……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支持你!”


    “……啥?”


    时暮越来越听不懂这姑娘在说啥了,莫不是遭受到刺激太大,伤了神经?


    “时暮学长,你走前能帮我签个名吗?”贝灵手忙脚乱从书包里翻出纸笔,小心翼翼递到她面前。


    时暮轻笑:“我又不是什么明星,你要我的签名做什么?”


    她小脸红彤彤的:“我觉得你名字能辟邪,回头、回头我裱起来贴我床头。”


    时暮:“……”


    怎么总觉得这么不像好话呢?


    为了姑娘安稳,时暮还是照做了。


    把本子抵在旁边电线杆上,她特意把自己名字写的大了点。写好后,贝灵宝贝似的把本子捧在胸前,笑的甜滋滋的,“谢谢时暮学长。”


    “没关系,你快回去吧,明天要是还害怕,就和我们一起出来散散心。”


    贝灵摇摇头:“明天远方表亲家的小孩要过来,我要去接他,妈妈说他还会转去我们学校……”


    说的好像有些多了,贝灵立马闭嘴,仰头笑的灿烂:“我先回去了,时暮学长也小心点。”


    目送贝灵进门,时暮这才转身离开。


    月凉如水,她脚步哒哒,时不时有鬼魅从身边划过,她无动于衷。


    突然,念头闪过。


    贝灵口中那个远方亲戚的孩子好像就是原来漫画中的男主吧?


    她费劲在脑海中搜刮着原著漫画《尸语者》里的剧情,原男主名夏航一,父母均是赶尸人,后来家道中落,就把他送到城里读书,夏家对贝家父母有恩,又沾亲带故,于是贝家父母应承着照顾夏航一,还让他住在了自己家,两个小孩见面不太对盘,渐渐地,互生情愫……


    后来,夏家父母去世,夏航一回到家乡,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赶尸人。


    再后来,贝灵被她这个恶毒反派害成了植物人,为查明白月光贝灵受害的原因,夏航一当了夜行警察,与反派傅云深展开你来我往的交锋。


    如果剧情线没错的话,原男主将马上出现。


    时暮抚上小胸口,原男主是个看起来很乖实则非常记仇的摩羯腹黑男,一件小事都能记十年!既然来了,她能做的就是不去招惹,也希望那记仇男主别来招惹她。


    重回出租车,引擎发动。


    傅云深多有不耐,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还在人家家里喝了杯茶?”


    正关心原男主的时暮压根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摇摇头:“茶没喝,但我给她签了个名。”


    傅云深喉头一噎,看了眼她。


    时暮眼神清明,坦坦荡荡的,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画外音。


    真是对牛弹了琴。


    傅云深收敛视线,觉得自个儿傻的可以。


    “哎。”时暮撞了撞他胳膊,“深深,要不要哥给你也签个,buling说我名字辟邪。”


    少年薄唇亲启:“滚。”


    又说:“再叫我深深杀了你。”


    没等时暮再说,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周植倒嚣张起来了,他扭过头:“深深,深崽,云云,云崽,你喜欢哪个啊,嘻嘻。”


    嘻你奶奶个大头鬼!


    这小子是傻吗?看不出来傅云深都要宰人了!


    时暮默默和傅云深拉开距离,虽然车里面傅云深不能对周植做什么,但有一个词叫做秋后算账。


    到了花都小区,周植主动付了车费。


    三人下车,周植在前面。


    啪。


    傅云深把书包甩在了时暮怀里,然后撸起袖子向周植接近,背对着傅云深的周植四处打量,一脸傻白甜,全然不知危险就在身后。


    傅云深从后一把箍住周植,毫不留情把他摔倒在地面,傅云深单膝压着他,抬脚脱了周植球鞋,直接把那臭烘烘的球鞋捂到了他脸上。


    隔着距离,时暮闻到了臭味。


    周植疯狂挣扎,挣脱不开,低低呜咽。


    傅云深阴恻恻笑着,眼神危险:“嗯?深深?深崽?云云?”


    “叭……叭敢了!”


    听着那含糊不清的求饶,傅云深松了手:“叫我什么?”


    周植被自己的球鞋臭出了眼泪,他打了个嗝:“……儿子。”


    “操!”傅云深折腾的更起劲儿了。


    三更半夜,两青壮小伙竟在小区门口做这种事?


    没眼看没眼看。


    时暮摇摇头,绕过他们自顾自进入小区,然后从傅云深的书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换鞋,她直接去了厨房。


    冰箱里放了新鲜的蔬菜瓜果,眸光一扫,看到冰箱门上贴着便签,上面字迹干净清秀,最底下还画了笑脸。


    [这周要参加比赛,不能来看哥哥了,我给你买了水果和一些菜,桌上还有新买的菜谱,哥哥要学着做菜,照顾好自己。


    云瑞留。]


    这小子还怪暖心的。


    想到那眉眼温柔的男孩,时暮脸上露了笑脸。


    “傅云深,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


    “我讨厌你,我要和你友尽!”


    周植骂骂咧咧的进来,接着响起傅云深慵懒的声线:“我和你友过吗?”


    “你他妈……”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闹。


    时暮系上围裙,探出头:“你们吃什么?”


    傅云深脱去外套,随口答:“下点面好了,都要睡了。”


    “我不吃面,我要吃肉!”周植说完才意识到,“暮哥你要做饭啊?”


    “不然呢?这个点儿外卖都不送了。”


    周植一脸感慨:“真好啊,以后谁要是嫁给你,真是享福了。”


    时暮笑了笑,没说话。


    [叮!兄弟值-100,你的行为引起了任务目标的不满,请注意哦。]


    ……?


    不满?


    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时暮朝后看了眼,傅云深开了电视机,无所事事的不住换着频道,最后停在了体育频道上。


    难不成因为周植要吃肉,所以不开心了?


    “我下一袋馄饨,再煮点面,你们看成吗?”


    “成。”周植傻乎乎的笑着,“暮哥你做什么都吃,我特别好养活。”


    周植出了厨房,借用一楼公共浴室洗了澡。


    他洗完,饭也熟了。


    时暮煮了一袋素食馄饨,下了三大碗鸡蛋面,又用冰箱里的蔬菜拌了一道小凉菜,碗筷摆好,周植迫不及待上了桌。


    面香浓郁,浇在上面的西红柿鸡蛋汁不断刺激着人的味蕾。


    周植吞咽口唾沫,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暮哥超级好吃啊!!”吃惯了食堂饭的周植此刻非常感动。


    时暮解开围裙,说:“请你注意断句,是:暮哥,超级好吃。”


    “噢噢噢噢好,暮哥超级好吃。”


    周植态度很是敷衍。


    傅云深吃饭时沉默,不像周植那样会发出声音,尽管从小没人管教,但他的教养礼仪还是最优秀的。


    时暮吃着面,偷偷瞄着他,很快掩去目光,看向周植:“你去刷碗。”


    “好,我刷我刷。”他应承的干脆。


    吃饱喝足,桌面一片狼藉,周植打了个两个饱嗝,拍着圆鼓鼓的肚皮,“我睡哪儿呀?”


    傅云深伸手一指,周植顺着看去,沙发。


    他立马不干了:“你这三层别墅,就让我睡沙发?”


    傅云深说:“二楼只有一间客房是装修好的,其他都是空屋子,三楼闲置,你确定要睡三楼?”


    周植瞪大眼:“我去,你这空着也太浪费了吧,平常就没人过来?”


    一阵沉默。


    他神色淡淡的,眸光空寂又疏远。


    意识到说错话的周植缩缩脖子:“我我、我不睡沙发,我和暮哥睡,暮哥,成吗?”


    “不成。”干脆拒绝。


    傅云深似是无奈叹息声:“你睡客房,让时暮去我屋里。”


    噗。


    她喝进去的一口热水差点都吐出来。


    时暮抹了把嘴上水渍:“我、我是不介意,但……你成吗?”


    惊喜来得太快就想龙卷风,兄弟同睡一张床好像给1000兄弟值呢,这两天下来就能赚2000了!四舍五入她马上就完成任务回家了!!


    激动,开心,刺激!


    傅云深轻飘飘瞟她一眼:“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时暮:“凌晨一点。”


    傅云深哼笑道:“那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


    “我卧室的沙发可以折叠下来当床,你睡那儿。”


    时暮努努嘴,低低骂了他声。


    傅云深眯眯眼:“你说什么?大点声。”


    时暮耿直脖子,大声比比:“我说傅哥英明神武!小的感激不尽!”


    “呵,狗腿。”


    骂是不能骂,夸又讽刺她狗腿,唉,现在的小男生可真难伺候。


    周植收拾完碗筷,喜滋滋奔到楼上卧室,时暮洗好澡,又在浴室换了睡衣,这才放心敲响了傅云深卧室房门。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大佬的卧房。


    装修的很简单,称得上朴素,正中床倒是大,两边还挂了薄薄的蚊帐。傅云深已帮她放下了沙发,枕头被子也都铺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瞄了眼坐在床上敲打笔记本的傅云深,慢慢吞吞趴到了矮矮的折叠床上。


    “傅云深,你每天在电脑上写什么呢?你是不是网恋了啊?”


    每到晚上,他都会抱着电脑一言不发,问起做什么又不说,实在让人好奇。


    傅云深掀了掀眼皮,合上电脑,翻身拉上了被子。


    时暮晃着双腿:“傅云深,我明天想出去找房子。”


    “你住这里不就行了。”


    时暮摇摇头:“那哪成,无亲无故的,多不好。”


    傅云深刷的下睁开了眼,他起身,眸光直勾勾盯着时暮:“你上周,不是答应了吗?


    时暮一愣:“我答应你什么了?”


    傅云深:“给我做饭。”


    时暮想起来了,笑了下:“煮饭还不是小事儿,但总不能住这儿吧,周六日两天还好说,放寒暑假怎么办呀?再说了,我要是每天住你这儿,周植又要闹腾的说排斥他了。”


    想到那天周植发起脾气挨在胸口的那拳,时暮的胸又开始疼了。


    傅云深好看的眉头拧了拧:“你住这儿管周植什么事?怎么,你看上他了?”


    “……”


    啥……啥???


    小伙子你这个思想有些要不得呀。


    第36章


    “你看他年轻貌美?”傅云深冷笑,“但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癞蛤蟆想吃青蛙肉。”????


    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算什么意思?


    时暮翻了个白眼,抱着被子起身。


    傅云深目光追随着她身影,“你干嘛去。”


    “我怕再和你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做出有悖良知的事。”


    傅云深瘪了下嘴:“那最好不过,我也怕你控制不住做出有悖良知的事。”


    时暮翻了个白眼,开门下楼,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夜色很静谧,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作响,她闭着眼,毫无睡意。


    之前是考虑过留在大佬这里,毕竟管吃管喝不用愁房租水电费,能剩下一大笔钱还能近距离完成任务,转而一想,旁边挨着时家,时黎又认出她身份,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她不能为了贪图那么点小便宜而忽略时家人这么大一个威胁。


    还有,她怎么着也是个妹子,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偶尔也想穿个小裙裙跳舞,整日和傅云深窝在一起,多没意思。


    时暮闭上眼,打定主意出去找房子,傅云深不乐意也不行。


    照例五点半起床,做了腹肌和胸肌锻炼后,时暮又出去跑了两圈,她每天勤奋锻炼如街边老狗狗,这俩天的努力总算见到了点成效,腹部结实了,隐约有了马甲线,胳膊也不像是一开始软趴趴,摸上去的肌肉感非常好。


    她又量了一下身高,168.5,接近169,只要再努力点或者多吃几个鬼,下个月估计就能达到170左右。


    时暮心满意足拍了拍平坦的腹部,除了身高外,下一步就是练出点胸肌线,不用太金刚芭比,适当最好,人若问起,她也能光明正大说胸肌。


    现在是七点,周植和傅云深还在睡着,时暮冲了澡,去厨房给两小伙做早餐。


    她没有吃,留好便签,戴上帽子出了门。


    时暮这次去的地方是高级的情趣用品店。


    生怕不小心撞到熟人,她特意戴了副黑边眼镜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


    “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我们这边刚进了新品sm用具,现在打八折哦。”


    时暮目不斜视,直接问:“有假丁吗?连着蛋的那种。”


    “……啊?”


    购物员好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一秒愣神后立马恢复笑颜:“请问您是拉拉用吗?”


    时暮:“我男朋友不举。”


    懂了。


    她也说这顾客不像是女生。


    “请和我来,我们这边刚好来了新品,这款分三个码,触感极其接近真人皮肤,遥控设计,就算你和你先生在外面也可以亲热哦~”她笑的格外暧昧。


    “这款材质也很耐磨,你看这个晃动感是不是非常真实?这款设计的和内裤一样,直接穿就好,也很方便清洗。”


    购物员当着时暮的面把那东西从内裤上拆下来。


    “你如果不喜欢这条内裤,直接拆下来这样用。”


    “不,我喜欢!”


    时暮非常果断。


    与假鸡相连的内裤有些像蚕丝质地,很轻薄,接近肉色,直接套在身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最主要的是方便,到时候她里面穿这个,外面再套一条四角内裤,不用像现在这个拆扣子。


    然后……


    遥控很大程度解决了她的麻烦!


    想到上次傅云深给她按摩时发生的尴尬场面,时暮脸上又是一热。


    “好的,那码数呢?”


    时暮想了下:“l和xl各给我包一件。”


    购物员一看她这么豪爽,笑的更加甜美了:“除了这些,还需要什么吗?”


    时暮眼珠子转转,周围没人,她小心凑到购物员耳边:“有那种……毛吗?”


    “……毛……毛?”


    时暮耳根子很红:“就是,我男朋友……是个白虎。”


    ……白虎。


    购物员又懂了。


    “有的有的,您算是来对时候了,我们这边刚进了几幅仿真腋毛和肛毛。”


    时暮扶额,这个就不用说的这么清楚了吧?


    之所以买……嗯……毛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万一、万一有时候去公共厕所或是其他场合被人看到,没有那个啥多奇怪,一看就很假,说不定会把她认成什么变态。


    “请问您需要猛男肌肉装吗?”


    时暮眉头一皱:“那是啥?”


    “就是那款。”购物员往架子上一指,“硅胶材质,胸肌+六块腹肌,不管是cos还是床上用,都很舒适哦。”


    那衣服很戳时暮的点,但她还是摇了头,夏天长时间穿太闷热,也很假,不如自己练的好。


    环视圈,时暮又选了两件材质舒适,大小合身的运动束胸衣。


    “这些一共一万,给您打了个折,共付9880。”


    时暮眼皮子一跳:“太、太贵了吧。”


    “客人,我们为了追求真实和顾客舒适感,选用的都是最好的材质,所以请您理解。”


    好吧。


    时暮肉痛的付了款,也还好和那个苏天磊打劫了三万,不然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感谢您购物,这是我们送您的小礼物。”


    购物员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送到了时暮手上,她看也没看的直接丢到了购物袋里,压低帽檐匆匆离开。


    现在快11点,从购物街离开的时暮接到了周植打过来的电话。


    “暮哥,你一大早跑哪儿了?”


    时暮摘下口罩长呼口气:“出来找房子,有事?”


    周植小心翼翼瞄了眼沙发上眉目阴沉的傅云深,咕噜声吞咽口唾沫,“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吧,差不多点儿我就回了。”


    “喔。”周植声音更低了,“我还想着今天一起出去玩呢。”


    “明天也一样。我先挂了,中午你们就随便吃点吧,我回去估计很晚了。”


    周植挂了电话,看向傅云深:“暮哥说很晚回来。”


    他没说话,抬脚踹了下面前茶几。


    周植努努嘴,心里怂的很,也不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一早上到现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唉,早知道就不过来了,难捱。


    “深哥,我们要不去游戏厅玩儿吧?那里有几个可漂亮的妹子呢。”


    “不去。”


    “不去?”周植瞪大眼,“那你做什么?”


    傅云深:“做作业。”


    周植一脸绝望:“哥你不是吧,大好休息天你就做作业?”


    傅云深嗯了声,竟真的当周植的面掏出了作业本。


    周植翻了个白眼,狠狠揉了把头发后,只能不情不愿从书包里翻出了近乎崭新的数学书,跟着傅云深做了起来。


    *


    中午,马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她随便吃了个汉堡,坐在路边休息椅上犯起愁来。


    手上东西那么多,总不能就这样带回去,要去找酒店吧也不划算,她苦恼鼓了下腮帮,起身直接去了街对面的房屋中介。


    大厅很空,正中的公告栏上贴着租房信息,时暮一页一页扫过,最后将目光在角落处停下。


    那个单子显然贴了很长时间,纸页泛黄,边角已裂开。


    上面写着:东城23号,两室一厅,独栋带小院,月租1000,水电全免。


    这也太便宜了吧?


    正当时暮要扯下那单子时,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先她一步撕下了单子,揉作一团,准备丢到垃圾桶里。


    “等一下。”时暮急忙叫停。


    “您有什么需要吗?”


    “那个……”她指着对方手上的租房信息,“这个已经租出去了吗?”


    工作人员一愣,随后无奈摇头:“这栋已经挂了一年了,但都没人要,就算有人去看了,也都退回了。”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工作人员左顾右盼,见人没注意到这边后,俯身小声说:“这是一座凶宅,屋里闹鬼,凡是进去的都被赶出来了,就连屋主都不敢去呢。”


    闹鬼。


    时暮眼睛刷的亮了。


    闹鬼好,她就喜欢闹鬼!


    时暮眼冒饿光,声音铿锵有力:“这栋屋子我要了,麻烦马上帮我联系屋主!!立刻!现在!马上!”


    月租1000,水电全免,环境安静,自带小院,还供口粮!


    天啊撸,这么好的地方竟然让她找到了!真是造了八辈子的福!


    第37章


    她神色亢奋,工作人员眼皮子狠狠一跳,“您、您确定吗?”


    时暮用力点头:“确定,非常确定,快些,最好今天就办理好手续。”


    见她执意,工作人员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的去联系屋主,她就静静坐在休息区等着。没多久,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边接电话一边从外面进来。


    “有人愿意要我的房子了?” 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汗,顺便挂断了手机。


    “孙先生好,这位是时暮先生,他想去你的屋子看看。”


    孙先生点点头,看向工作人员:“我的情况你和他说过了吗?”


    没等工作人员说话,时暮便说;“我都清楚了,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因为现在急需用房,如果行的话,今天我就想搬进去。”


    竟然这么大胆?


    孙先生表情惊愕,喉结上下滚动两番后,走到时暮跟前,弯腰贴近她耳边说,“年轻人,我先和你说好,我那房子真的闹鬼,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租出去,你、你可想好了,要是出什么事……”


    “带我去看看就行了。”时暮眼神从容。


    孙先生嘴唇嗫喏,眼神中的犹豫很是明显,一方面他很想把那老房子脱手,一方面又怕人住进去发生什么乱子。想到那闹鬼的祖宅,孙先生内心重重叹息。


    “行吧,我开车带你过去,小王你就不用来了,要是确定好了,明天过来签合约。”


    “好的。”


    时暮跟着孙先生上了他开过来的银色大众汽车。


    路上,孙先生很是沉默。


    “您能和我说一下那边情况吗?”


    不问还好,一问起,他眉头死死皱紧,语气中满是愁绪:“那宅子是祖上留下的家产,后来分给了我父母,我父亲那边还有个弟弟,叔叔他体弱多病,我爸见他可怜,就把宅子给他住了,几年后,叔叔成家,有了三个孩子,为挣这老屋,三人成天打架,逼着叔叔立遗嘱。


    他那三个儿子没一个省事儿的,整天游手好闲,就惦记那点家产,我叔叔也是个不好惹的倔脾气,有天喝醉酒,四人又闹了起来,我叔叔撩起一把杀猪刀,把三个孩子全砍了,后来吊死在门口的老槐树下跟着走了,可怜我婶子,一回家看见老公去了,孩子也没了。”


    说到这儿,孙先生的语气格外难过:“那片儿小区都是老胡同,拆不了,我们家本来想把房子卖了给婶子存些养老钱,没想到买主一听闹过命案,就都不干了。后来我想着租出去,但是怪事儿就来了,只有人进去,就会听见吵架声,到了晚上,客厅家具摔的咣咣响,要不就能看见有人在树上上吊,我寻思着那是我叔叔和表兄弟的魂儿回来了,他们不甘心,死了也还在吵。”


    快到胡同了,孙先生车速放缓:“小伙子我先和你说好,这白天没啥事儿,人都能进去,晚上指不定会发生点啥,事儿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要是想住我也不拦着你,但要是真发生了啥,可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时暮掐着手指头数了数,笑了:“你是说里面可能有四个鬼?”


    她笑的很欢,这让孙先生老半天没缓过神。


    时暮期待的搓手手:“太好了,可以吃四顿了。”????


    啥?这小伙子再说啥?


    终于到了房子,在胡同最里面,两边的住户房门紧闭,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回来过了。


    “这片儿住的都是老人,一年前,邻居被儿子接到国外了,地理偏,更难租出去。”


    说着,孙先生掏出钥匙开了锁。


    时暮跟在他身后。


    入眼的小院子已长满了杂草,正中的老槐树遮天蔽日,显得凄凉阴沉,左边建有小偏房,紧锁着,正房的窗户沾满灰尘,看不到屋里样貌。


    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后,孙先生开了近乎生锈的锁。


    咯吱。


    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尘土有些呛鼻,他伸手挥了挥,上前打开窗户通风。


    时暮在里面四处打量着,两室一厅的设计,家具全有,八成新,显然是为了早日租出房子新换的家具。她进入主卧,一眼瞥到了墙壁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注意到她眼神,身后的孙先生说:“你要是愿意住,下午我就找工人把墙壁重新刷一下。”


    时暮摇摇头:“不用,我也不长住。”


    “你不长住?”孙先生有些意外。


    时暮点头:“我还在上学呢,周一到周五都住校。”


    孙先生更加惊讶了。


    时暮看起来很成熟,气质较为沉稳,一点也不像是学生。


    她又四处看了圈后,满意点头,“我今天就想入住,除了租房信息上的要求外,您还有其他需要吗?”


    时暮的干脆吓到了孙先生,想到发生在这里的命案,孙先生一颗心更加忐忑了,好久才说:“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住,就先在这里留一晚,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继续住,如果想离开,我也不强求,你看可以吗?”


    他是想尽快把房子脱手,但也更怕别人发生什么意外,比起那微不足道的租金来,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我今晚就留在这里,您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等明早我给你答复。”


    留下手机号后,孙先生头也不回的匆忙离开。


    屋子里的味儿实在不好,她开全了窗户,独自坐在老藤树下的摇椅上发呆。


    这里很清净,听不到汽车引擎声,没有小贩叫卖声,唯有虫鸣蝉叫,一片春日和睦。


    深吸口气后,时暮给傅云深发了微信。


    [木木木木头:我找到房子了,今天要收拾一下,就不回去了。]


    [qaq:。]


    大佬的这个句号很是值得深思。


    时暮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烫了,估计是傅云深开始骂她了。


    轻咳声,时暮继续编辑短信:[为了补偿你,明天我请你和大侄子来我这里吃饭。]


    [qaq:哦。]


    [木木木木头:……]


    [木木木木头:我能冒昧问一下,您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qaq:呵呵。]


    [木木木木头:好的,这个我听懂了。]


    傅云深肯定在骂她。


    “深哥,是暮哥给你发的信息吗?”


    “嗯。”傅云深扔下手机,继续做数学题。


    周植的作业本和刚开始一样空空如也,他死皱着眉头,手上圆珠笔戳了戳发痒的头皮:“暮哥没说啥时候回来?我饿了。”


    中午那点饭不够他吃,三包零食下肚还是不顶饿,想到昨晚时暮的手艺,周植肚子咕噜咕噜作响。


    傅云深笔尖一顿,翻过一页继续写题,他没有抬头,过长的睫毛完全遮住了一双细长好看的眼眸。


    片刻,周植听到他平平淡淡说了两个字——


    “吃屎。”


    吃屎,讲究。


    周植嘿嘿一笑,不怕死的凑过去:“你敢拉不,你敢拉我就敢吃。”


    傅云深抬了头。


    傅云深眼神冒出了杀光。


    傅云深直接把周植按倒在了沙发上。


    别墅里再次传来杀猪一样的嚎叫。


    被折腾一道的周植特别委屈,苦兮兮去找时暮。


    周植的微信名叫爸爸,可时暮给改成了儿子。


    [儿子:暮哥,你啥时候回来!!!]


    收到周植微信的时暮正在打扫屋子,她哼唧哼唧把成袋的垃圾往出丢,抽空回了个语音:“明天。”


    周植又说:“深哥疯球了啊,早知道你不在,我就不过来了,和他有什么意思啊。”


    时暮一笑:“你和我就有意思了?”


    周植说:“那肯定比和他在一起强。”


    她笑意深了深:“我刚找好房子,现在在收拾,等明天再让你们过来。”


    说完,放下手机继续打扫。


    垃圾扔完,顺道去就近的超市买了洗洁精和一些生活用品,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清洗干净后,她又去床上用品店选了一套床垫和被褥。


    日暮西沉,忙乱一天的时暮早就累成了狗。


    屋子差不多都打扫干净了,剩下的就是把院里的杂草清除干净,她瘫坐在藤椅上,准备明儿等周植和傅云深过来让他们干。


    现在是九点。


    时暮把做菜用的工具都摆好在旁边石桌上,晃着藤椅,静静等着晚餐造访。


    咯吱,咯吱……


    头顶,传来麻绳摇晃的声音。


    脖子有些痒,时暮缓缓抬头,对上一双微微晃动的脚,视线上移。吊在树上的男人双眼紧闭,脸色铁青。


    刷——!


    他睁开了眼,一双眼球挤压在外。


    “你也想要我这套房子吗——!!!”


    鬼魂凄厉的叫喊声几乎要划破耳膜。


    要是以前,时暮肯定怕的要死,可惜的是……她当灵魂的那段时间见惯了五官狰狞,缺胳膊断腿儿,脑袋朝地,双手走路的鬼,如今又有了这一身本事,胆子早就练就出来了。


    咕噜。


    肚子响了。


    时暮吧咂吧咂嘴,鼻尖嗅了嗅:“酸菜味儿。”


    鬼魂:???


    “这套房子是我的!”


    “谁都不能抢走这套房子!”


    “你这个老不死的!!”


    耳边,多出来的三个男鬼开始咋咋呼呼。


    时暮一双眼扫过:“草鱼味儿,朝天椒味儿,我的个乖乖,酱豆腐味!少见啊兄弟。”


    刚出来吓唬人的四个鬼:????


    “我他妈可等你们好久了!!”


    时暮把放在小石桌上的酒精锅点燃,加水,放葱姜蒜,摸索出腰部桃木剑,空中挥舞几下,鬼魂立马分裂成几条,咕咚咕咚几声下了锅,还没等他挣扎喊叫,就化成了水。


    看着锅子里消失不见的爹,三个鬼儿子都瞪大了眼,叫声凄惨:“爸——!”


    “别急,你们马上要跟着去了。”


    时暮唇角一勾,手腕转动一番,先是草鱼味的老大,接着是朝天椒调料,最后是酱豆腐做配菜。


    桃木剑刷刷几声,三只鬼没有任何痛楚的切成了片儿,一起下锅陪爹。


    “咕噜咕噜……”


    水开了,不断鼓着泡泡。鬼魂没有实体,下锅只是一团黑色的鬼气,肉眼的凡人看不见气,也闻不见味道,时暮却能嗅到浓郁的酸菜鱼香味,还有朝天椒辣辣的刺鼻味。


    用鬼魂调味比人类的食用调料香多了,时暮觉得以前吃的都不叫酸菜鱼,都是渣渣。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迫不及待往嘴巴里送着。


    [好吃。]


    [真好吃。]


    两条蛊虫等不及了,争先恐后抢夺着这碗口粮。


    时暮还没品到味儿,那四只鬼就被身体里的魅蛊和缠藤蛊夺抢了干净,连点渣都不剩,只是瞬间的功夫,时暮就感觉源源不断的气力从丹田涌至全身。


    接着,她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所发出的蛊惑声音。


    [鬼魂可以增强我们的能力,精气可以维持你我的生命,只要你去找一个男人……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财富,美貌,权利,应有尽有…]


    下一秒,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别听这个傻逼的。]


    刚还好声好气魅惑着她的魅蛊突然暴躁了,原本女性化的声音立马变的暴躁起来:[滚,不要贴老子这么近。]


    缠藤蛊:[你再骂一句试试?]


    心脏一缩,时暮顿时疼的蜷缩在了地上。


    魅蛊是原主生下来就自带的,和心脏接连在一起,而缠藤蛊是种在心脏外侧的,像是一条缠藤一样把心脏紧紧包围,如今缠藤蛊发了怒,魅蛊不好受,时暮的心脏自然也不好受。


    “你们别吵吵好不好……?”时暮一脸扭曲,“大家好说在一起17年了,好好过成不,你们是能离还是咋地?]


    没声儿了。


    看样子都安静了。


    时暮抹了把脸上冷汗,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只要你们好好地,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活一天你们就活一天,但你们也别搞我,成不?”


    “你说说我容易吗,白天上学晚上捉鬼,累得像狗一分没有,还要养活你们这两位大佬,煮了一锅汤没几滴进了我胃里,全给你们了,你们还有啥不知足的?对了,下次想吃什么味儿的?”


    魅蛊:[辣的。]


    缠藤蛊:[甜的。]


    “……”


    魅蛊:[要不是我把食物分给你,你现在能有意识?我才是老大,我才是天生的神明,你这只人为培育的白色臭虫必须听我的!]


    缠藤蛊:[我凭自己本事抢的口粮,凭什么听你的?]


    “……”


    魅蛊一声惨叫,心脏又是一缩。


    时暮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外公那书上也没说一次吃太多鬼会让蛊有意识啊?这两要是三天两头吵架,一吵起来就掐心脏,那她还能成功活到任务完成那一天吗?


    系统:[宿主,不能哦。]


    好吧,忘记还有这个了。


    时暮觉得自己的脑袋住了一盘欢乐斗地主,这三只每天都可以开上几盘。


    唉,愁秃噜脑壳。


    唉声叹气老半天后,时暮认命躺回了卧室。


    没有鬼魂作祟的夜晚很清净,她睡的安稳。


    那四只鬼让时暮的精力达到顶点,早上连坐一百个深蹲都没带喘气的。今天傅云深和周植要过来,简单活动后,时暮拉上窗帘拆开了假丁儿的包装。


    贵的就是不一样,摸上去的触感的确和现在所用的不同,包装袋上还写着防水防电,看样子制作的很用心了。


    她轻轻按了按,软乎乎的,又点开遥控,那玩意立起来不说还开始震动。


    嗯,果然很逼真,只是以后要小心点,可不能让别人把遥控拿走喽。


    时暮果断丢下了现在穿的,喜滋滋换上了价值一万的新品假丁,随后打开假肛毛,小心翼翼黏在了上面。


    穿好后,时暮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前后晃了晃屁股,那玩意跟着动作摇摆。时暮甚是满意,如此真实,那钱花的也不亏,她敢说这样走进澡堂子都不会被认出。


    最后套好黑色四角内裤,此时,她却有些为难了。


    这玩意……放在左边还是右边啊?


    “系统,你说放左边还是右边。”


    系统没好气的:[男左女右。]


    “哦。”时暮了然点头,“男左女右我选左。”


    说着,把假丁摆在了左边。


    系统:???


    这宿主脑子是不是有点啥问题……?


    穿好裤子,时暮照例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这套阳具贴身感很强,不像上一套穿久了勒得慌,很舒服,很贴身,很自然,就算三百五十度倒立也不怕掉下来。


    完美就两个字。


    这钱花的和真是值!


    时暮把xl那套锁好柜子里,认真处理好狼藉后,电话联系了孙先生:


    “你好,我是时暮,昨晚我在这里度过的非常愉快,您看什么时候签一下租房信息?”


    孙先生懵了下后,电话里的声音小心翼翼:“你、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


    时暮当然不会傻到说没有,要她那样说了,房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便宜。


    于是笑眯眯的:“有是有,但我不怕,也有办法处理,您看今晚方便签合约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孙先生长舒口气,这房子放的让人心烦,如今有人愿意住又没发生什么岔子,就算租金收的少他也愿意租出去!!


    一切都敲定了。


    解决了一大麻烦的时暮心情正好,看了眼时间,九点,估计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拎上菜篮子,时暮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中午的食材。


    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远远就看到两个少年等候在门口。


    她挑眉,快步接近:“你们过来了?”


    周植额眼睛一亮,殷勤上前接了她手上的菜篮:“路上耽误点时间,你这里有些难找啊。”


    “清净又便宜,反正周六日住一下,用不着多好。”说着,掏钥匙开门。


    望着杂乱的院子,周植嫌弃的努努嘴:“这破院子连我家游泳池大都没有,讲道理,你要不要住我家房子?我们家东区那边有一套空的,免费给你。”


    “不了,这儿挺好的,我都和房东敲定了,再改不好。”


    傅云深一直都没有说话,时暮偷偷往旁边瞄了眼。


    少年穿着黑色的宽大卫衣,眉目冷峻,一双眼不知再打量着何处,也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时暮鼓起勇气和傅云深搭话:“我、我记得你弟弟说过把你喜欢吃糖醋排骨,我特意买了点,一会儿炖给你吃。”


    周植已经迫不及待跑进了屋,院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傅云深的眸光冷生生的:“我需要的是这一顿糖醋排骨吗?”


    她没反应过来。


    少年冷哼声,已经进了屋。


    时暮先一步去了厨房,傅云深和周植无所事事四处在屋里转悠着。她早已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好,该扔的也扔了,他们爱去哪儿也就随着去了。


    周植和傅云深已经参观到了卧室。


    卧室带一扇大窗户,她擦的通透透亮,床单换了明艳爽朗的天蓝色,飘窗上摆放了几盆好养活的仙人掌和多肉。


    周植在那柔软的床上滚了两圈,嘴里吐着槽:“不是我说,这地儿也太破了,就这主卧连我们宿舍大都没有。”


    英南附中别的不说,住的可都是顶级的好。


    傅云深没说话。


    “我先去上个厕所啊。”他起来出门找厕所。


    傅云深来到窗前,好看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仙人掌嫩绿色的细刺,唇角勾了勾,又很快收敛笑意。正当他准备离开房间时,脚尖突然踹到地上一个硬物。


    傅云深皱皱眉,把掉在床脚那东西从地上拾了起来。


    一个方方正正的粉红色小盒子,不算沉,外面还缠着根丝带。


    他挑挑眉,伸手打开了那盒子。


    里面躺着一个小圆球,粉白相间,做的很可爱,有点像是捕捉宠物小精灵的精灵球,如果忽略挂在上面的标签的话,傅云深可能真以为这是精灵球。


    上面写——


    跳蛋。


    无线小玩具。


    嗯,的确是小玩具。


    傅云深那宽厚的掌心轻轻把玩一下,随后把它装好放在了桌上,双手插兜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离开卧室。


    怪不得他不喜欢飞机杯,原来需要的是这个。


    所以……


    他不是讨厌他才离开的,而是为了个人的“兴趣”。


    这么一想,傅云深顿时舒服了,原来的气闷感瞬间烟消云散,就连看飞在半空中的苍蝇都顺眼不少。


    “需要我帮你吗?”


    厨房外,傅云深斜依着门框。


    时暮回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手上一个哆嗦,菜刀差点切了指甲。


    “你帮我?”


    傅云深眉目和善:“你住的这个地方很好,我很喜欢,回头我让周植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


    时暮:“……”


    他笑意深了深:“时暮,只有你一个人住这儿,可要保重身体啊。”?


    怎么总觉得这个话和他那个眼神……有点点其他意思?


    大佬他是吃错药了,还是误会了什么???


    时暮有些想不明白。


    第38章


    吃过饭,傅云深帮忙收拾,周植一个人先去除院里的杂草。


    “这屋里死过人吧。”傅云深往池子里滴了洗洁精,一双手却迟迟没有动静。


    “你不愿意碰这些就出去吧。”看出他神色中的不乐意,时暮把人往旁边推了推。


    傅云深深吸口气,还是将手没入到了水池里,感受着碗筷上的黏腻,他眉头死皱。


    望着少年嫌弃的眼神和不熟练的动作,时暮强忍着笑:“你怎么知道这里死过人。”


    傅云深说:“墙壁上有些残留的血迹,估计先前没刷干净。一会儿我去买些漆,重把那片儿刷一遍。”


    “就那么点,不碍事。”


    她说,低下了头。


    傅云深偷偷打看着时暮,她头发比初见时长成了许多,碎发长短不一,乱糟糟顶在脑袋上,一双眉眼倒是细致耐看。


    收敛视线,少年坏心的挑唇:“你买的东西,我看见了。”


    啪嗒。


    时暮手上擦干净的碗筷重新滑入到水池,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看、看见了?


    时暮寻思着这不能吧?她明明记得把xl那件锁在了小盒子里,又把小盒子锁在了衣柜最里层,难不成……是她粗心大意把吊牌掉在了地上?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色立马苍白。


    望着一脸惊恐的时暮,傅云深笑的倒是得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原本以为你从我那里搬出去是讨厌和我相处,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时暮战战兢兢:“我、我为什么讨厌你?”


    水声哗啦,他转身正对上时暮,微微低了下头,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蛋,两人挨得很近,时暮呼吸一窒,匆匆后退两步。


    傅云深嘴角上扬着,压低的少年音有些沙哑:“怎么说,你不讨厌我?”


    “我……没说过讨厌你吧?”


    时暮有些搞不清这孩子想表达什么,唯一能放下心的就是他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假丁丁,只要身份不暴露,一切就都不是事儿!


    [叮!与任务目标刷碗一次,获得兄弟值x50。]


    [叮!任务目标心情max,宿主可以适当提出兄弟结拜,若任务目标答应,将直接完成任务。]


    本来看不起那区区50兄弟值的时暮在听到第二声系统音时眼睛刷的亮了。


    她帅干净手上的手扣住傅云深双臂,瞪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傅云深,你介不介意再多个弟弟。”


    傅云深被惊的往后推了一小步,眼神慢慢下滑放到她手上。


    那上面,还沾着几颗水珠子。


    “你看我院里那颗老槐树怎么样?顺眼不?”


    “……”


    “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槐树认兄弟。你看,你死爹死妈,我也死爹死妈,不如我们今儿结个拜?”


    时暮眼睛放着光。


    只要傅云深能答应,她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离开,等再回到原来世界,就能找出残害自己的凶手,完美!!


    傅云深抿唇,眼神里已经没了原来消息,他声线缓慢平稳:“你先把你手拿开。”


    时暮刷的下把自己的爪子扯了回去。


    她缩了缩脖子,从水池里捞出一个碗,“你、你看这个碗顺眼不,要不……我们对着这个碗结个拜?”


    傅云深:“……”


    傅云深:“我不想要弟弟。”


    时暮一听觉得更加好办了,当下梗起脖子,挺起胸膛:“那你认我做哥!”


    兄弟兄弟,谁兄谁弟都一样,只要能完成任务,就算当爸爸也成。


    傅云深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正当时暮喜滋滋以为他答应时,少年的湿漉漉的一双手死死掐上了她脸颊,时暮连连后退,最后被逼到身旁的冰箱上。


    他抵着时暮,居高临下:“想当我哥?下辈子吧。”


    冷哼声,甩下围裙离开厨房。


    时暮委屈巴巴捏捏脸,独自一人清洗好碗,榨了两杯苹果汁端了出去。


    家里没有除草的工具,院子里的杂草又过于茂盛,周植哼唧哼唧拔半天才清理出一小片地方。看着热的脑袋通红的周植,时暮有些不好意思。周植好说也是二世祖,富二代,在家里都是被伺候的主儿,哪干的过这种粗活。


    “周植,先过来喝点饮料,我进去给你们洗串葡萄吃。”


    周植大喘着气,伸手呼噜把脸上汗水:“我想喝啤酒。”


    时暮翻了个白眼:“你未成年喝什么啤酒。”


    “我不管。”周植跺脚,“我今天下午就把院子里的草除干净了,晚上我们在院子里撸串,我就想和啤酒。”


    时暮犹豫半晌:“果酒成吗?小孩儿喝啤酒不好。”


    周植鼓起腮帮思索半天,不情不愿点头:“成,果酒就果酒。”


    说完,看向了身后傅云深:“深哥,过来一起除草,晚上我们哥三喝两杯!”


    傅云深用报纸折了一顶帽子盖在头顶遮阳,根本就不搭理他。


    时暮独自去菜市场买烤肉的架子和食材,虽然不算远,但东西多,来回跑两三趟才把东西买齐,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外面两人就着灼阳割草。


    “这藤椅都不太稳了,丢了吧。”


    傅云深抬起眸,看着那把深褐色的椅子若有所思,片刻道:“留着,一会儿我锯了,改个秋千挂上去。”


    周植瞪大眼:“你会啊?”


    “嗯。”


    把最后一片草清理干净后,傅云深进屋翻找出上家人留下的工具箱。傅云深用锯子锯了轮子,三下两下改了款式,周植虽然不会,搭把手还是成的。


    麻绳拧结实,傅云深身影矫健的上了那颗枝叶茂盛,树干粗壮的老槐树。


    “深哥,你慢着点啊——!”


    屋里洗菜的时暮听到了动静,她从窗户往外看。


    斑驳的阳光映照着青绿色树影,少年在树上,微仰着头,眉眼干净又美好。


    她心思一动,竟有些移不开眼。


    傅云深拧好绳子,在周植担忧的眼神中跳下了树,他晃了晃新做成的秋千,笑了:“很结实。”


    用藤椅做成的秋千自带椅背,随着风轻轻晃动,周植坐上去荡了两圈,很是满意:“牛逼啊,深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呢?”


    “滚,又不是给你做的。”


    眼看傅云深那脚要踹在他身上,周植急忙跳下了椅子。


    玩闹过后,两人继续工作。


    日暮渐褪,橘红色晚霞爬入半空。


    院子里的杂草已全部清除干净,杂草堆到了角落。清理干净的院子瞬间空阔不少,时暮准备有钱了就把这房子买下来,要是完成不了任务无法离开,就安置在这儿,围个花圃,建个鱼池,种种小花儿,养养小鱼儿,也挺好的。


    傅云深和周植去浴室洗澡。时暮在院子里支起烤架,把实现穿好的肉串都拿了出来。


    “暮哥,酒你买了吗?”冲完凉的周植头也没吹的跑了进来,他搬了小椅子坐在石桌前,眼睛写满期待。


    “冰箱凉着呢,等肉烤好再拿出来喝。”


    “我先过过瘾。”周植有些等不及,直接跑进屋子拿出了两瓶。


    此时傅云深也出来了,周植把其中一瓶递了过去,“给,解渴。”


    傅云深摇头,“我不会喝酒。”


    周植有些纳闷:“果酒没事吧?”


    他神色固执:“不行,一滴都不能喝,凡是和酒沾边的都不能。”


    倒不是傅云深矫情,而是真的不能喝。


    傅云深隐约记得小时候偷喝了继母红酒,一口下肚,意识模糊,再醒来时,身上穿着继母裙子,身体满是伤痕,他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穿着那件裙子,只记得身上很疼,很疼很疼……


    后来,凡是碰到和酒精有关的,总会出现“断片儿”现象。


    傅云深意识到自己就是一杯倒,根本沾不得酒。


    “那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暮哥,一会儿我们碰杯啊。”


    时暮翻着烤架上的肉:“好啊,不过我不怎么会喝酒。”


    终于烤完了肉,周植往一边挪了挪给时暮腾开位置。


    天黑了,院子里的小灯像是盏小月光,点亮了这片小天地。


    周植已经给她倒好了果酒,时暮坐在小凳子上,拿起杯子轻轻泯了口。


    酸酸甜甜,橙汁味儿……


    时暮皱眉,这果酒都这么淡的?


    正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她一撩起眼皮,就见傅云深倒在了地面上。


    周植目瞪口呆,“我把你们两的饮品搞混了。”


    “……”


    “深哥,你没事吧?”


    反应过来后,周植忙不迭过去扶。


    “不碍事。”地上的人四肢抽动两下,慢慢扶起摔倒的小凳子坐好。


    突然,傅云深抬起了头,眼神落在了时暮身上。


    他眼底深邃,似笑非笑。


    时暮怔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傅云深有些奇怪。


    下一秒,温热的指尖落在了时暮脸上,他眼角低垂着,声线竟有些婉转:“你可真漂亮。”


    ……?


    …………?????


    “傅云深你没病吧!”时暮啪的声挥舞开那胡来的手,涨红着脸,“老子是男的!”


    他笑意深了深,双腿交叠,坐姿妩媚,换句话说就是……娘炮。


    兰花指勾起,把果酒一饮而尽。


    想到原来暴躁高冷老哥,再看现在的优雅小白脸,周植已经震惊到失去语言能力,默不作声靠近时暮,结结巴巴:“他、他没事吧?”


    这他妈肯定有事儿啊!!!


    第39章


    “你滚开点!”


    愣神时,无辜的周植被傅云深推出老远,掐着兰花指的傅云深堂而皇之占据原本属于周植的位置,他胸脯俯近,眼底带着女儿家的魅惑气。


    傅云深单手托着腮,像欣赏一件极其华贵的物什般欣赏着时暮的脸蛋,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神中的满意很是浓郁。


    时暮被盯得心里发毛,慢慢悠悠和他拉开了距离。


    “时暮,你看云云长得好看吗?”


    云……云云?


    时暮差点被口水卡了嗓子。


    周植拍拍屁股站起来,一把扯起傅云深:“你他娘没事吧?酒精中毒了?”


    周植手劲儿大,竟直接把领口拉到了肩膀下,望着露出的浑圆肩头,傅云深一声尖叫,忙不迭护住肩膀,涨红着脸往过甩了一巴掌,“啊,臭不要脸!你对人家做什么呢!”


    周植被打的有点懵。


    那嗓子娘们歪歪的尖叫更让他懵。


    时暮也懵,更多的是惊恐。


    她吞咽口唾沫,顾不得那么多的叫出了系统:[傅云深他……鬼上身了?]


    系统很快出现:[没事,人格分裂而已。]


    人格……人格分裂????


    还没事????


    时暮瞪大眼,内心低吼:[你没说过他会人格分裂啊!]


    系统有些不耐:[不就是人格分裂,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你也不想想,没点心理疾病配当晋江漫画的反派吗。]


    这……无fuck说。


    这年头没点人格分裂,精神疾病,眼瞎腿瘸,还真不配出来当小说漫画的男主的,更别提是全剧最牛逼哄哄的大佬了。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第二人格好像是个妹子……


    时暮挑挑眉,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突然觉得还挺带劲儿的。


    她清清嗓子,招呼“傅云深”坐下,又往过倒了杯酒给她:“那孩子不懂事,我代替他给你道歉。”


    “卧槽……”


    时暮眼神瞥过,周植立马安静,不情不愿坐远了两人。


    “还是暮暮好。”往日那双清冷倨傲的眼神在此刻写满了委屈,“傅云深”背过时暮整理好衣袖,“刚才都吓死人家了,他要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人家就挖了他眼睛。”


    挖眼睛……


    周植眼球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狠狠跳动了两下。


    时暮眼珠子转转,就算是第二人格,那也还是傅云深,不如趁机……完成任务!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点。


    时暮拼命往过倒着酒:“那个,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姐姐?!”周植指着“傅云深”大叫出声,“暮哥你是不是瞎了,他酒精中毒变娘了没错,但巨根还在的啊!”


    眼看“傅云深”要发火,时暮一把拦住,着急拿了两根肉串塞到周植怀里,推搡着他向屋里走去,“大侄子你乖,现在我们要讨论大人的话题,你这个小孩子不要插嘴。”


    看着手上肉串,周植恍了下神,很快又说:“鸡翅我还没吃呢!”


    时暮又把鸡翅全塞到了他手上。


    就算不乐意,周植还是乖乖转身回了屋。


    时暮重新坐到了“傅云深”身边,脸上掐着笑,“小姐姐你叫什么?”


    “傅云深” 撩了下头发:“芸深,芸芸众生的那个芸,深是深浅的深,你可以叫我芸芸。”


    说着,又双手捧脸,痴痴看着时暮。


    这、这谁顶得住啊!


    时暮捂着心脏,慌乱着表情移开了视线。


    待狂跳的心有所平缓后,时暮才鼓足勇气看向傅芸深的脸,“你是第二人格?”


    “算是吧。”她看着手指,“喏,你有指甲油吗?男孩子就是不仔细,指甲盖都不好好保养。”


    “……”惭愧,她活这么大也没保养过指甲盖。


    时暮抬头:“你是一喝酒就会出现吗?”


    傅芸身歪头思索,这可爱娇俏的小动作又是让时暮内心一阵抽痛,她点了下头:“差不多吧。”


    “那傅云深知道你的存在吗?”


    “当然不知道。”傅芸深回答果断,“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弄死我。”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以傅云深那狂躁的性子,肯定会想法设法杀死这个人格,尤其……这个人格还是个小公主。


    时暮心思微动,把几瓶果酒都摆到傅芸深小公主的面前,不断诱哄着她喝下:“来,多喝点,别客气,不够的话我出去买点啤酒。”


    小公主先是一愣,脸蛋立马红了:“你、你干啊一个劲给人家灌酒,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呀?”


    脸是傅云深的脸,身体也是傅云深的身体,她偏偏要用这张脸和这幅身体做出扭捏的女儿状态,时暮强忍着心理不适,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傅云深平常都不太理我的。”


    傅芸身咦了声,“怎么会,他明明很喜欢和你说话。”


    时暮一愣。


    她说:“我比他大三岁,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不爱搭理人,你来后,话多了也爱笑了,他喜欢你。”


    时暮一双眼微微瞪大。


    喜、喜欢????


    这两个字让她一阵出戏。


    时暮连连摆手:“姐姐你别开玩笑,你要说对我是兄弟情我还能接受,大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gay里gay气的。


    傅芸深笑着,眼底思绪深邃。


    她说的又不是什么假话,虽然好几年出来一次,但她了解傅云深,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都看着真真的,只是可惜,男孩子一根筋又固执,有一些懵懂的感情就连自己都意识不到。


    傅芸深喝多了,脸颊俏红,时暮见时机已到,急忙凑过去,压低声音蛊惑着小公主,“姐姐,你说今天月色好看吗?”


    她抬起头看了两眼后:“好看,月亮真几把大。”


    “……”现在的小公主说话都这么粗犷的吗。


    “我缺个姐姐,你说我们俩结拜兄弟怎么样?”


    时暮咬着唇,满含期待等着小公主回话。


    “那你先亲我一口。”


    她指着脸,眼神促狭。


    亲……


    亲就亲呗!!


    只要能完成任务,亲一口又不会掉块肉!!!


    时暮端起果酒一饮而尽,深吸口气后,大义凛然噘起了嘴。


    她笑容加深,眼底满是计谋得逞的得意,在时暮红粉的唇瓣将要贴近脸颊,傅芸深已做好了把身体控制权归还给傅云深的准备,然而就在此时——


    “暮哥你冷静点啊!”


    啪。


    半颗柚子突然从窗户里飞出,准确无误砸到了傅云深后脑,她脸上笑容僵住,身子晃了两晃,像根葱一样栽倒在地面,果酒被手臂带下,橙黄色的液体瞬间洒满衣裤。


    还保持着噘嘴状态的时暮:“……”


    “啊!”周植恍惚回神,“扔错了……”


    他原本想用红枣砸时暮来着,没想到一激动就抄起了红枣旁边的柚子。


    周植很快想开,“没事,估计死不了。”


    估计?


    这他妈要是死了就完犊子了好吗!!


    时暮现在欲哭无泪,她距离完成任务只有0.01公分,距离回到家只有0.01秒,可是——全被大侄子毁了!!!


    系统:[节哀啊宿主,能继续和我在一起完成任务,您应该非常不幸。]


    时暮:[滚。]


    系统发出了两声刺耳的脑电波,估计是在笑。


    时暮笑不出来,她的眼泪就在肚子里流。


    月光清凉,夜色宁静。倒在地上的少年迟迟没有响动。周植踩着拖鞋啪啪从里面小跑出来,他先是看了看傅云深,虽然用脚尖在他脸上轻轻踩了踩。


    没任何动静。


    周植慌了:“是不是死了啊?”


    “深哥你可不能死啊!”


    依旧没动静。


    时暮也慌了,任务上可没说任务目标死了宿主会怎样,她总不能和他殉情吧?


    “傅云深,你死了没?你要是死了你就吱一声啊!”时暮趴倒在他跟前,伸手拍拍那张俊俏的脸蛋。


    少年双眸紧闭,任凭他们怎么叫都没响动。


    时暮抬头:“你砸的,现在你给他做人工呼吸。”


    说着,起身让开了路。


    周植一脸纠结:“不、不好吧。”


    时暮咄咄逼人:“那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说的是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周植活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俩个兄弟,要是被自己用柚子砸死一个就太蠢了,再说了,傅云深能力不凡,要是变成了鬼,估计也是牛逼哄哄的鬼王,到时候找他索命怎么办!


    周植咕噜声咽了口唾沫,缓缓凑近,俯身,两手掰开傅云深的嘴,眼一闭,心一恨,鼓起腮帮准备往过渡气。


    昏死过去快走到鬼门关的傅云深总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一阵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硬生生把他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刷。


    他睁开了眼,对上了周植近在咫尺的脸。


    砰。


    一拳头挥到周植眼窝。


    “操!”周植捂眼痛呼,连连后退,“太好了,没死!!”


    太好了,初吻还在!!


    时暮也松了口气,这种状态都能打人,说明人没什么事儿。


    打完那条件反射的一拳后,醉醺醺的傅云深又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看着眉头紧锁,时不时哼唧两声的少年,时暮一脸为难。


    看他们这状态是回不去家了,今晚也只能在这儿凑合一宿。


    这座屋子有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客卧,然而因为时间不够,客卧还没打扫出来,枕头被子都没有,住人肯定不行。他们有三个人,只能有两个人睡主卧大床,剩下一人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时暮看了眼皱着眉头,一脸难过的傅云深。


    大佬还在醉酒状态,人格很有可能没切换回来,让一个妹子和周植睡一起不切实际,她倒是不担心周植会做出什么,就怕……暴躁的芸芸一控制不住脾气把周植给砍了。


    如此想来,也只能让她和傅云深睡一块了。


    头痛。


    万万没想到同眠任务会这样完成。


    第40章


    时暮叹了口气,和周植说:“你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带傅云深去洗洗。”


    他身上沾满酒气和地上的灰尘,脏兮兮的压根上不了床。


    周植喔了声,然后看到时暮弯腰把将近一米八的傅云深打横抱了起来。


    老实说这个画面实在有些难入眼,周植觉得傅云深更娘了。


    回屋,进入浴室,把傅云深丢在小浴缸里。


    他蜷缩着,模样乖巧安静。


    时暮咬咬唇,缓缓向傅云深伸手,先脱了少年的衬衫,接着拉开裤子拉链,再然后……时暮动不了手了。


    傅云深似是觉察般半眯起眼,黑色的眼眸像是流光一样,迷人的很。


    时暮脸红,莫名心虚。


    “你身上撒了酒,我想帮你洗洗。”


    傅云深定定神,表情突然变化,他笑,“暮暮你可真好。”


    暮暮。


    这称呼可不像是傅云深会叫出来的。


    时暮原本的心理负担猛然卸下,毫不犹豫把裤子从他身上扒拉了下去。


    傅云深长得很结实,长腿长手,腹部有肌肉,两条腿的肌肉线条性感有力,他双腿交叠搭放在浴缸边沿,微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波斯猫,一派慵懒高贵。


    若这芸芸有自己的身体,不知要迷倒多少纯情小男生。


    “内裤脱吗?”


    时暮眼神下滑,望着傅云深双腿间的位置一阵羡慕,看起来很大,比自己新买的l号要大,现在的小男生发育的就是好,自愧不如。


    傅芸深眨眨眼,摇头:“不能随便看男孩子的身体,不好的。”


    时暮忍不住吐槽:“这也是你自己的身体吧。”


    她一本正经:“这是傅云深弟弟的,不是我的,没经过他同意,不能乱脱裤子。”


    时暮一笑:“你还挺有原则。”


    “那当然。”傅芸深骄傲挺了挺胸脯,“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随便洗洗,对了,今晚我是和你睡的吗?”


    时暮点了下头。


    她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可不和那傻大个在一起。”


    说完,用水认真的冲洗着大腿上的酒气。


    时暮看了她一眼,收拾起地上衣服准备拿出去洗,就在此时,傅芸深抬起头:“暮暮,你有刮胡刀吗?”


    刮胡刀?


    时暮指了指架子:“新买的,还没拆呢。”


    仪式要做足,除了宿舍的一把刮胡刀外,新家也特意买了一把。


    傅芸深点点头:“那你帮我拿一下。”


    时暮犹豫会儿,把刮胡刀递过去,问:“你要做什么?”


    傅芸深:“刮腿毛。”


    “……?”


    说着,她竟然真的刮起了傅云深小腿上的腿毛。


    时暮倒吸口凉气,急忙阻止:“别了吧!要是傅云深醒过来肯定以为是我做的,会杀了我的!!”


    人家好端端喝了个酒,醒过来腿毛就没了,这这这这不好交代啊!


    傅芸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儿,他小时候偷喝过一次酒,被继母打了,那顿打还是我帮挨着呢,还有一次偷吃了酒心巧克力,嘿嘿,也是我帮忙挨着。傻弟弟清醒过来,都以为自己断片儿了,所以这次也不会多想。放心吧。”


    刺啦。


    一刀下去,腿毛少一片。


    时暮眼皮子狠狠跳着,默不作声收回自己的手。


    算了,小公主开心就好。


    “那你是怎么存在的?”


    小公主一边刮腿毛一边说:“不知道啊,估计是他想要个姐姐,我记得邻居家有一对姐弟,姐姐每天都会给弟弟讲睡前故事,云深的阁楼刚好可以看到他们房间,有时候会偷偷开着窗户听。”


    傅云深很孤单。


    只有她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那个阁楼潮湿狭小,父亲病重后,继母收了屋里的灯,夏日飞舞的萤火就算是暖阳了。


    他蜷缩在黑夜里,侧耳倾听着小女孩甜美的声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了女孩子的弟弟,把自己代入到了那个幸福的家庭里。


    可是有一天。


    女孩子走了。


    大雨,车祸,他亲眼看见她鬼魂离开。


    那天晚上傅云深哭了许久,躲在衣橱里痛苦压抑着,哪怕是继母每日的毒打都抵不过那日的痛苦。


    那个死去的女孩叫芸芸,芸芸众生的芸芸,再然后……她出现了。


    第一次出现是偷吃了酒心巧克力,芸深帮着挨了那次打,再后来,饿了一天的傅云深偷喝了继母的红酒,那段时间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喜欢花裙子,喜欢高跟鞋,喜欢化妆品,喜欢彩色,喜欢公主。


    贪玩的芸深忘记了身为姐姐的责任,按捺不住诱惑的穿了继母的衣服和高跟鞋,事情败露,她被打得很惨。从此后,她学会了收敛。


    就算傅云深不小心喝了酒让她出来,她能做的也是找一本故事书,自己拍打着自己,像那个死去的小女孩一样给她醉酒的弟弟讲故事,哄着他入睡,尽管她知道傅云深根本听不见。


    芸深心酸,不是为弟弟,是为自己。


    她——


    好想谈恋爱!


    好想有性生活啊!!!!


    “你他妈就说说老娘造什么孽!”傅芸深咬咬牙,“对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


    想到周植那个柚子,时暮忙不迭摇头。


    她摸了摸后脑勺:“那就是摔得,不过砸了下让那小兔崽子清醒了。”


    时暮小心翼翼问:“那……那个小兔崽子呢?”


    傅芸深:“他一杯倒,醉晕了,明个儿就醒来了。”


    时暮哦了声,突然看到她抬起了胳膊,刺啦刺啦挂腋毛。


    心里又是一跳,万般思绪无法言说,有的“男人”想拼了命长腋毛,而有的“女人”死了劲儿刮腋毛。


    唉,哀哉。


    时暮出门把衣服洗干净,挂好,又整理好床榻。


    周植也清洗好了厨具,一脸为难慢悠悠向她走来。


    时暮抹了把手上水渍,小心翼翼朝遇事方向瞥了眼,一把拽过周植,踮起脚尖到他耳边:“我和你说,今天的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傅云深。”


    周植瞪大眼:“为啥?”


    时暮压低声音:“你想想,傅云深要是知道你要亲他,还用柚子砸他脑壳,他能放过你吗?”


    “不、不能。”


    “那就对嘛,你再想想,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喝醉酒变娘炮什么心情?”


    周植:“不太好……”


    时暮:“那你是他兄弟肯定要帮忙隐瞒啊。”


    “……”


    嗯,是这么个道理。


    周植被说服了。


    小公主已经洗好了澡从里面出来。


    躺在沙发上的周植被他吓出了心理阴影,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


    进了卧室。


    啪嗒声关了门。


    她身上裹着浴巾,头发已经完全吹干,香喷喷的玫瑰味儿。


    “我刚搬进来没多少衣服,就一套睡衣,你估计穿不进去,就凑合一下吧。” 时暮挠挠头,“床挺大的,我……尽量不靠近你。”


    这话说的很心虚。


    时暮睡觉不太老实,旁边没人还好,要是有人肯定会当保证缠过去,她现在只期盼睡着后自己做的不要太过分了。


    傅芸深长那么几岁,没像小孩子一样扭捏,她和着浴袍,直接侧躺了上去。看了她一眼,时暮跟着躺倒在另外一边。


    这两天她累坏了,刚挨枕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时暮睡颜平稳,呼吸均匀。


    身旁的傅芸深睁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嘴里小声嘟囔:“弟弟啊弟弟,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叹了口气,傅芸深恋恋不舍的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傅云深。


    他一杯倒,喝了好几瓶果酒早就醉的一塌糊涂了。


    傅云深眉头痛苦皱着,身上燥热,酒醉中的少年胡乱拉扯着衣服,最后直接扯开浴袍丢在了地上。


    内里赤条条的,连个底裤都没有。


    他翻了个身,长臂自然而然箍住了身侧的时暮。


    手腕下滑,摸到了女孩身上两颗冰凉的假蛋……


    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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