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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拨云见日[刑侦] 18、第 18 章

18、第 18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聂清澜走过去轻轻拍……


    聂清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孟秋荷的后背, 递过纸巾:“好了,我们先不去想那个画面了,缓一缓。”


    她等孟秋荷情绪再次平复, 才继续问道:“你跟刘老板之前熟悉吗?”


    “谢谢……”孟秋荷攥着她递来的纸巾,点点头,“认识, 他算是常客了, 最近一年左右吧……每个月的晚宴他都会来。”


    “我听范先生说, 上周刘昊霖和林海建曾经在庄园里临时见过一面,当时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那天也是下着大雨, 但没今天晚上那么大。他们俩人在书房里开始还好好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 后来还听见‘啪嚓’一声, 像是摔了杯子。我赶紧过去收拾……我进去收拾碎杯子的时候,林老板正背对着我, 在窗边打电话,他说话的语气特别凶,可吓人了!还说什么要废了刘老板……”


    她说罢, 也学了一遍林海建当时威胁人的话, 跟范正海说得几乎不差。


    聂清澜点点头,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关于这个接电话的人, 你能回忆起什么特征吗?比如他的声音?年龄?”


    “特征……听口音肯定不是本省人, 但是具体是哪儿的,我也说不上来。听声音……我感觉这个人的岁数应该跟林老板差不多大,可能还要再大一点?”孟秋荷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还有就是……我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应该要比林老板还要厉害。”


    聂清澜听到这句话眉心一跳。


    她和谢堔本就怀疑林海建背后还有人,刘昊霖和林海建的死暂且不提,林婉的死肯定跟林海建背后的人脱不开干系。只是当初和林海建聊时,对方心理防线太高,死都不承认这一点。


    她身体微微前倾,定定地看向孟秋荷:“嗯?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就是一种感觉……”孟秋荷努力组织着语言,“林老板跟别人说话,包括跟我们……还有跟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说话时多多少少都带着点那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口气,就好像别人都该听他的。


    “今年过年,他儿子和老父亲从国外回来了,他们一家子人是在庄园里吃的年夜饭。我上去送菜的时候,感觉他跟他自己爸爸说话都带着那种劲儿。但是……但是他跟电话里那个人说话的时候,那种命令的口气就没了!虽然还是很凶,但感觉……哎呀,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


    聂清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根据你的观察,除了刘老板之外,今天在场的其他人里,谁可能跟林海建有过节?”


    孟秋荷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要我说,可能是王老板吧。”


    她说完,又赶紧补充:“不过警官,我也是瞎猜的,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聂清澜安抚道:“你别慌,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为什么觉得王建新有嫌疑呢?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好。”


    “上周刘老板和林老板吵架嘛,我断断续续的听到他们好像提到王老板了!”孟秋荷咽了咽口水,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刘老板说什么坑王老板的钱他们都有份儿,如果林老板不把好处分给他的话,他是不会帮林老板扛这颗雷的,我想他们所说的‘雷’,应该指的就是王老板吧?”


    聂清澜飞速记录着,追问道:“他们当时还说了什么?你还记得更多内容吗?”


    “那天林老板和刘老板来到了庄园,我先去给他们两个沏好了茶,又去厨房给准备了一些林老板爱吃的点心。结果我刚把点心端上去,就听到两人在书房里吵起来了。我也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稍微听了一耳朵……”


    孟秋荷蹙着眉头,很努力的诉说自己听到的内容:“大概意思是林老板靠着什么运作从王老板那里弄到一大笔钱。但是赚到的这笔钱,林老板不想分给刘老板……然后王老板好像发现自己被坑了,就去找刘老板闹,还扬言要跟他们两个鱼死网破什么的……刘老板那次找过去,就是要求林老板必须给自己分钱,还要求林老板要妥善处理好王老板的事,不能把火引到他身上。”


    她说得有些乱,聂清澜却实打实听懂了。


    “那林海建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林老板吗?他怎么可能听刘老板的,他那种人向来都是自己吃独食,别人休想从他嘴里抢肉吃。所以我才怀疑是王老板……他知道自己被他们俩合伙坑惨了,怀恨在心,所以杀了他俩报复?毕竟、毕竟刚才也是王老板带头闹事儿还破坏电源的。”


    聂清澜听完点点头,合上笔记本:“好的,孟女士,谢谢你提供这些情况。如果你之后还想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以随时告诉我或者王警官。”


    孟秋荷放下纸杯子,连忙站起身:“好的聂警官,那我这就可以出去了?”


    聂清澜微微颔首:“麻烦你出去后,请林海建的助理梁星纬进来一下。”


    “哎,好,我这就去叫他!”孟秋荷忙不迭地答应着,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小会客厅。


    ……


    庄园一楼,谢堔收拾完大厅里那几人,又去厨房转了圈儿,之后沿着弧形楼梯踏步而上,来到了庄园的二楼。


    进入二楼后,他直接来到了那间占据了整整半层楼的私人影音室。


    案发前他和聂清澜在庄园里溜达时也机会进来。


    他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一股混合着皮质座椅和微弱电子设备散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内部跟电影院似的黑咕隆咚的,没有半点光线,他只得摸出手机点亮手电,又借着光线,沿着墙壁摸索了片刻,总算找到了照明开关。


    “啪嗒。”


    灯光亮起,谢堔终于能看清里面的构造。


    影音室一共4行座椅,每一行都配备了四个宽大的电动按摩沙发。


    地上厚重的绒布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墙壁和天花板也都做了专业的隔音吸音处理,两侧墙壁上还嵌入安装着两组价值不菲的顶级音响套件。


    谢堔啧了声,心想这隔音做得多好啊,简直是杀人越货的最佳场所,凶手要是选在这儿动手。里面就是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见半点动静。


    就是万一血弄到地毯上不太好清理。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对影音室进行了地毯式搜查。


    然而仔细一番搜寻下来,他没有发现任何与案件直接相关的线索。


    就在谢堔准备放弃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角落里那台影音播放设备。他下意识走过去看了一眼,在设备提示灯旁边看到了一个细小的图标和一个英文标识——“RECORDING ARCHIVE”(录制存档)。


    录制?


    谢堔眉头微蹙,俯身仔细研究起这台复杂的设备,这才发现这台设备不仅仅是一套播放系统,更具备着强大的录制功能。


    他通过查阅系统内置的说明菜单,发现这套设备除了能够像传统录像机一样录制电视节目之外,系统还连接着几个巧妙隐藏在影音室装饰中的微型广角摄像头,可以实时录制房间内的高清视频。


    这个发现让谢堔精神一振。


    如果这套系统一直在运行,那么近期所有在这个影音室里发生过的事情,都可能被记录了下来,这无疑是巨大的突破。


    谢堔打开后研究了一番,发现这玩意儿居然要密码。


    他不敢胡乱尝试,立刻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市局技术部门一位同事的电话。


    “老陈,是我。我这儿遇到个情况,需要技术支持。”他语速很快,“我现在在一套高级家庭影音系统这里,发现这个系统有内置录制功能,连接着隐藏摄像头,并且存储空间很大,可能保留长达一年的视频资料。我现在需要找到并确保这些视频文件的安全,但系统有密码,我这边无法直接访问文件列表。”


    电话那头的老陈立刻明白了重要性:“这类系统通常会有按时间戳命名的视频文件归档,存储介质一般是内置的大容量硬盘。远程破解权限确实困难,主要是怕触发系统自保机制。等道路畅通之后,我们把硬盘拿回去处理会更有把握。”


    “你能不能现在远程指导我,先把存储硬盘物理拆卸下来保管?”谢堔考虑着物证的安全性,“免得夜长梦多。”


    老陈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理论上可以,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就拆。一是这种定制系统的硬盘接口和固定方式可能比较特殊,没有专业工具容易损坏;二是硬盘本身比较脆弱,断电拆卸和后续携带过程中一旦发生磕碰,可能导致数据永久丢失。目前最稳妥的方式是保持现场原状,等我们的人到了再处理。”


    谢堔权衡了一下利弊:“明白了,那我就先保持原样,等你们过来再说。”


    “好的,那就辛苦你先保护好现场,我们保持联系。”


    结束通话后,谢堔心中的思路清晰了一些。


    他再次在房间里踱步,又仔细地检查了主机柜后方和各种线缆连接,确认没有其他外接存储设备或被手动破坏的迹象。


    检查完这些,他退出了影音室,抬眼看了看走廊另一头紧闭的小会客厅门,知道聂清澜的问询还在进行中。


    他没再停留,沿着楼梯继续上到了三楼。


    ……


    与此同时,在小会客厅内,聂清澜指尖转着圆珠笔,淡声开口:“作为林海建的助理,你平时主要负责哪些方面的工作?”


    梁星纬倒是挺配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工作范围比较杂,介于秘书、行政和部分司机职责之间。日常负责帮林总处理行程、驾车,他进行重要商务会谈时通常会带上我做记录和协调,必要的时候也需要在应酬场合替他挡酒。公司有些正在进行中的投资项目……林总也会让我跟进了解,处理一些文书和联络工作。”


    “庄园每个月的私人晚宴,你都会陪同林海建参加吗?”


    “这倒不是。”梁星纬摇了摇头,“实话说,这是我连续第二个月参加,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参与过这类晚宴,林总似乎更倾向于单独会客,嗯……或者由范管家负责接待。”


    聂清澜点点头:“你给林海建做助理多久了?”


    “算起来,差不多快一年了。”


    “这一年里,你跟进过哪些比较重要的项目?”


    梁星纬揉揉鼻尖,语气有些复杂:“刘总的达信制药,王总的思行智能,这两个项目后期的主要对接和部分文件处理都是由我经手的,所以总体上我还算了解吧!”


    “好,”聂清澜身体微微前倾,“那就重点聊聊这两个项目吧,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梁星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咂了一下嘴:“嘶……警官,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些。”


    他说着,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茶具,伸手拿过那个紫砂壶和两个小茶碗,摆在茶几上。


    “咱们打个比方,”他指着茶具说道,“这个茶壶,就代表我们海建投资。这两个茶碗呢,一个代表王总的公司,一个代表刘总的公司。”


    他一边摆放,一边解释:“按照正常的合规的商业逻辑,流程应该是我们海建投资作为天使投资人,先对这两家‘茶碗’公司进行初期注资。然后,我们会提供专业的投后管理服务,帮助它们成长,逐步完成A轮、B轮甚至更多轮融资,最终目标是推动它们健康发展,成功上市。这个过程,就像是往茶碗里慢慢倒水,让它逐渐满起来。聂警官,您觉得这个流程没错吧?”


    聂清澜看着他的演示,点了点头:“没错,常规的风险投资和投后管理,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模式。”


    “但是!”梁星纬语气加重,手指点在代表海建投资的茶壶上,“我们海建投资的操作,根本不是这样!”


    “嗯?”聂清澜目光一凝,“具体有什么区别?”


    梁星纬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话匣子:“我入职快一年,经手和了解的项目也有几个了。我一直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我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林总他个人投资眼光真的毒辣到超乎寻常,还是这里面……本身就存在着系统性的问题甚至是欺诈。”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有一个现象是确定的——只要是被我们海建投资选中,完成了天使轮投资的公司,无论它之前基础多么薄弱,总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突然在自己的领域宣布取得‘重大技术突破’,或是发布其他足以引爆市场的‘重大利好消息’!然后,这家公司的估值就会像坐上了火箭,直线飙升,完全脱离地心引力!”


    他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我们公司,单单去年一年,就在公开市场上被冠以‘成功投出了四家独角兽企业’的名头!可我们去年全年,一共也只对十家企业进行了天使轮投资啊!这种高达百分之四十的,精准制造独角兽的成功率,在真正的风投圈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不敢想象!”


    聂清澜认同地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看来你已经有了判断。”


    “我认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梁星纬语气肯定,“今年围绕海建投资、刘总公司、王总公司这一系列的操作,让我更加坚定了这个看法!”


    “你具体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首先是刘总公司的达信制药。”梁星纬开始梳理,“我们海建投资先对他进行了投资。紧接着,不到三个月,刘总就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宣称他的药厂成功研制出一种新型抗癌靶向药,并且火速进入了临床测试阶段。消息一出,资本市场沸腾,达信制药估值一飞冲天,甚至很快就在纳斯达克完成了上市,创造了所谓的奇迹。”


    他拿起代表刘昊霖公司的那个茶碗,轻轻放在茶壶旁边。“之后,刘总又将王总引荐给了林总。我们海建投资便联合刘总,共同对王总的思行智能,也就是那个直播APP,进行了投资。”他又拿起代表王建新公司的另一个茶碗放下。


    “同样熟悉的剧本再次上演。”梁星纬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没过多久,王总的APP就适时地爆出所谓的‘核心算法突破’、‘用户数据几何级增长’等重大利好,估值也开始坐火箭。但恕我直言,以我的了解,王总那个APP本质上就是一个纯抄袭的山寨货,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和属于自己的技术壁垒,所谓的利好,根本站不住脚。”


    他将茶壶和两个茶碗摆成一个三角形,用手指点了点这个结构:“根据我这段时间跟进了解到的情况,刘总公司和王总公司,到目前为止,都完全没有形成健康的、自我造血的盈利能力!王总的APP好歹还有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产品……尽管很烂吧!而刘总的公司连一款上市销售的药品都没有,研发费用却一直高得吓人,财报全靠故事支撑。”


    聂清澜适时插入一句:“如果是一家正常运营的企业,按照你描述的这种模式,恐怕早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而破产清算了。”


    “没错!聂警官您说到点子上了!”梁星纬重重地点头,“但诡异的是这三家企业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总体估值硬是被推高了几十个亿!他们靠的是什么?”


    他指着那个三角形结构:“就是靠这种不断释放利好消息,然后进行复杂的交叉持股!您可以查阅一下他们三家公司的公开披露信息!海建投资持有刘、王两家公司的大量股份,刘、王两家公司之间也相互持有对方股份,甚至刘、王的公司也反过来持有海建投资的股份!持股比例还都不低!”


    聂清澜闻言,按照他的提示,迅速用自己的手机查阅了他们三家公司的公开披露信息,果然如他所说,股权结构盘根错节,形成了紧密的三角关系。


    “这样一来,”梁星纬分析道,“就给外界造成了一种假象——两家被市场热捧的‘独角兽’企业非常看好海建投资的实力和发展,而海建投资也成功证明了自己孵化独角兽的能力。市场看到这三家公司的股票都在涨,不明就里的股民和部分机构就会跟风买入,进一步推高股价。但实际上,这三家企业里,只有海建投资靠着早年房地产的老本,还能勉强维持一点微薄的盈利,另外两家根本就是只进不出的无底洞!”


    聂清澜目光微沉:“但据我所知,你们海建投资的支柱产业是房地产,而最近一年的房地产市场极度低迷。海建投资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拿过新的地块了。”


    “您调查得很仔细,”梁星纬点头,“是的,我刚才说海建投资有盈利,其实也仅仅是靠清理之前库存的楼盘来勉强维持。但那点可怜的营业额和毛利,对于如此庞大的集团运作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我私下估算过,全集团今年上半年的毛利,绝对不会超过两个亿。”


    “两个亿的毛利……”聂清澜重复着这个数字,“却能撬动三家关联企业几十个亿的市值增长。林海建这一手资本游戏玩得确实够狠,也够危险啊。”


    “何止是危险!”梁星纬语气沉重,“这根本就是建立在流沙上的城堡!一旦刘总或者王总的公司,其中任何一家的虚假繁荣被戳破,暴露出真实不堪的财务状况,这个看似坚固的三角结构会瞬间崩塌!到那时候,被套牢在里面的中小股民,恐怕会赔得血本无归!”


    聂清澜听他说完,突然问道:“你说的这些有实质性证据么?”


    “呃,那倒是没有。”梁星纬卡了下壳,无奈地摇摇头,“林总做得实在太干净了,至少我的手里是没有这些实质性的证据的,我要是有证据,我早就报警了!不过刘总被杀……说不准他的手里有重要的证据?”


    聂清澜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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