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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forelske.18

    段远越沉默,缓缓看向她。


    她收了手:“说话啊。”


    天色暗淡,在日与夜的交界处,他的神色很平静,黑玉似的眸子盯着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你不说,那我说,”樊姿手心里隐隐作痛,“到底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他眼中波澜不惊:“小学。”


    樊姿却没那么冷静:“我放牛奶你都知道?”


    他颔首:“我知道。”


    她走近半步,“你就这样看了四年,然后开学的时候还装作不认识?段远越,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没问我。”他苍白地回答。


    “我怎么问你,我又不知道你偷偷监视了我这么多年!”樊姿看向二楼那扇毛玻璃,“而且我以为你是个小孩,谁知道你就比我小一岁。”


    “我……”


    “为什么骗我?”樊姿紧接着问。


    “不想让你认识我。”他答。


    “装小朋友喝了四年牛奶,你倒是知道害怕了?”她说的毫不客气。


    他直视着她,郑重说:“我没装,你给我这些,我全都会还你。”


    “所以你之前对我好,都是在还我?”


    “……是。”


    “这算哪门子还啊,你不觉得这些行为很奇怪吗?”


    樊姿揉揉伤口,皱起眉:“而且,我没说要你还,你做这些从来没问过我。”


    “是我欠你的。”他一同看向她掌心的伤。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遍,今天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的目光从手上,一路爬到他垂下的脑袋,“牛奶而已,我不要你还人情,钱更不需要。”


    “没有其他要坦白的了吗?”她说。


    他依旧沉默地盯着她,除了她的眼睛,其余地方都被他扫过。


    很久,他摇头,没有开口的意思。


    “好,我们就像普通同学那样,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用骗我。”樊姿退后一步,看着门缝里堆积的废品,神色不悦。


    “还有,不要再跟着我,我不喜欢。”


    段远越低下头,目光沉浮。


    原本就应该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他是谁,萍水相逢,然后忘记他。


    可人总是不满足于当下,越是接近她,越是了解她,就越无法控制,想要更近一点。


    “走了,再见。”


    樊姿没再多等他的回应,拽着书包肩带转身。


    她走得很干脆,稳着脚底打滑的预兆,一步步远离这片小院。


    “樊姿。”段远越的声音闷闷响起。


    随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引得她不得不停在原地。


    就像饿了会寻找食物,冷了会靠近火源,痛了会想方设法止痛……他不舍离开,几乎是本能。


    “你想说什么?”樊姿回头,扯出一抹客气的微笑。


    她面对不熟的人一贯是这样的态度,现在套用在他身上。


    他立即松开手:“要还的。”


    樊姿挑眉,他便继续闷声说:“我欠你的,都要还给你。”


    她原本要拒绝,大骂他一句“你是不是有毛病”,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不冷不热的一句:“好啊小朋友,你怎么还?”


    “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你要还,你自己想办法,你觉得还清了,那就是还清了。”樊姿话里含着些许挑衅。


    “等我。”


    他扔下这句,转身推开大门走进去。


    她一愣,竟然真的在原地乖乖等他。


    段远越能拿出什么?


    钱,牛奶,还是欠条。她挺好奇的。


    没过多久,他从那扇红色铁门后面走出,步伐略快走到她面前。


    他低头伸手,有些紧张地托住她的手背,轻轻握住。


    樊姿没有抵触。


    她感觉到他的手又凉又颤,像块会发抖的冰。


    然后伤口处洒下一片凉意,带着略微刺鼻的药味——他在处理伤口。


    “你……干什么?”她险些破音。


    “等喷雾干,”他安静地看着,又解释道,“药是我当志愿者的时候,主办方发的,没过期。”


    樊姿失语。


    等到手上没有凉意,他才撕开创口贴包装,贴在她掌心大鱼际处。


    姜黄色的创口贴,只贴住擦伤的部分位置,他又撕开一个,将伤口彻底盖住。


    心口像被针刺了一下,她眯起眼望着他,总觉得呼吸不畅:“这就还清了?”


    段远越抬头,两人目光相撞,对视良久,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以后,我都听你的。”


    樊姿眨眨眼:“你之前也听我的啊。”


    “所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掌心逐渐被她的暖意包裹,指节泛红的地方几乎消退。


    “随便吧,”樊姿抽出手,握住手背的那一刻,触感温凉,是属于段远越的冷冽,“都说了不用,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


    她原本要的是他的解释,结果他不肯给,长达四年漫长的误会,就这样被他三言两语带过。


    有本书叫做《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内容不提,段远越归为天才或疯子也有待商榷,但肯定不是正常人。


    樊姿自认为身心正常,所以对这种非正常行为十分无力。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懂了什么叫对牛弹琴:“谢谢你啊,我要回家了。”


    “没事。”他的声音很轻。


    也顾不上去琢磨他到底如何,樊姿抱着处理好的伤口,一路疾步走进小区,上电梯,回家,钻进房间。


    一气呵成,仿佛怕段远越尾随而来。


    “不是补习吗,这几天回来这么早?”杨燕在门外问。


    “我累了,休息几天再补!”樊姿苦着一张脸说。


    盯着手上的擦伤看了好久,她又翻身下床,走到客厅重新消毒。


    没清理干净就喷药,她的手还要不要了?


    靠手吃饭的樊姿颤颤巍巍涂起碘伏。


    “这手怎么了?”杨燕凑过来关心。


    “在小区前面那段路摔了。”樊姿咬牙说,胡乱抹完碘伏,拿棉签小心擦干净。


    杨燕在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看吧,你要是今天补习了,就不会摔这一跤了。”


    补习补习补习,一听这个词,就会想到段远越那张要死不活、要哭不笑、要人小命的脸!


    樊姿痛苦地嚎一嗓子:“这跟补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啦,你补习,错开了时间,这一跤就是别人摔了,所以说,学习还是……”


    “妈妈,你能别说了吗……”


    杨燕住嘴,坐过来拉她的手,给她的伤口上药:“还能练琴吗,要不这周给你请假吧?”


    “行。”正好她心里也烦躁得要命。


    .


    整个周末,都没见到她的身影路过。


    段远越关上窗,反复翻阅那本记录牛奶的笔记本。


    也许,后续不会再有记录了。


    他穿好校服,从阁楼走下,小屋里静悄悄的,打开门关上门,没有多余的杂音。


    临近期末,天气也愈发寒冷,他不得不在校服里多穿几件,但从外看着还是很单薄。


    院子里的废品少了一些,他从空隙间走到铁门前。


    推开门,门前的地面上空空如也。


    压下心里的失落,段远越探出半边身子。


    “你每天都这么慢吗?”


    侧边走出一道人影,语气散漫。


    呼吸凝滞,他几乎欣喜地看过去。


    樊姿靠在墙根边,校服下裹着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红围巾。


    她倒是看不出他眼神里的情绪。


    她眼中看到的是——段远越从铁门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看着她又不说话。


    “走吧。”她无奈地摇摇头。


    段远越问:“为什么等我?”


    樊姿走在他前面,马尾摇摇晃晃:“你说呢,还不是怕你跟踪我。”


    “我没……”他脸色有些白。


    “那你在二楼看什么?赏雪还是赏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夜之间,樊姿跃然成为他们关系中的上位者。


    此前两人还算得上平等,在学习和人际中各居领先水平,现在显然天平严重倾斜。


    他彻底认输,缄默着走在后面。


    一路无话,樊姿快步走在前,直到抵达和林如茵相约的红绿灯下。


    林如茵好奇地望向她身后的人:“姿姿,你们和好了?”


    “我们没吵架啊,”樊姿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说是吧?”


    她用手肘戳了戳段远越。


    段远越点头,俘虏似的立在她身后。


    林如茵便断定:这场战争是樊姿赢了。


    当然两人的行为也证实了这一点。


    刚坐到座位上,樊姿就十分娴熟地掏出一盒牛奶:“喏。”


    段远越放好书包,盯着牛奶看了好久,又看向她。


    她不容置喙地昂起下巴。


    他拿起牛奶,放进课桌里:“谢谢。”


    樊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前拿到牛奶,也会说谢谢吗?”


    “会。”他答,眼波微动。


    她噎住,被他的虔诚所折服,总觉得自己变成了圣母玛利亚。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冰箱一堆饮品里,拿起一盒牛奶,而且毫无疑虑地放进书包侧层……大概是习惯。


    几年来习以为常的习惯。


    “你在某些方面真是意外的执着。”樊姿说。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我不懂。”


    段远越垂眸,课桌里的牛奶冷冰冰的,用手捂住只觉得更冷。


    “明天开始,继续补习吧,”


    见他迟迟默然无言,樊姿又说,“这学期考完,就可以换座位了,考好了说不定可以选。”


    她直视他,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动。


    段远越一转头,就能看到她透亮的眼眸:“我知道了。”


    “你想跟谁坐?”


    他开口,嗓音生涩:“一个人。”


    樊姿充分理解:“想离我远一点是吧。”


    段远越乌黑的眸子向下垂着,看着她胸口明红的围巾:“不是。”


    他不解释,所以她选择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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