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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小狗死遁后反攻了 16、狗绳

16、狗绳

    火光冲天,宛如人间炼狱。


    救护车和消防车相继赶到。警笛声响起,别样凄凉。救护车按照伤势的轻重,分批将孩子们接走。当silver和白最后坐上车,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这家孤儿院。


    火焰已被扑灭,在断壁残垣之上,搜查工作还在继续,但恐怕已经很难有幸存者了,即使能找到尸骨,多半也……院子中央的圣诞树,仍旧像个老兵般孤单地守望着坍圮的建筑,在它的身上,五颜六色的装饰物和卡片,被浓烟熏得焦黑。地上的粉笔画被踩得七零八落,圣诞老人的笑脸早已模糊,连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好像也被一把火统统烧了个干干净净。


    警车在黑夜中安静地行驶着,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闷。白将手放在silver的手背上,“silver,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silver的目光始终看向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暗中飘忽不定,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白,你觉得这次爆炸幕后的人是谁?”


    “你是想说,这次爆炸的背后另有其人?确实有可能,尽管「蛛网」的行踪不定,但据我所知,他们也接受雇佣任务,所以,这次的事也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silver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想要知道背后是谁,就要看是谁收益最大。你觉得,是谁不希望我们接触艾丽莎?”


    “你的意思是……将军?可是,他明明知道你就在孤儿院,他……”


    “对于他来说,我不过只是一个棋子,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丢弃一颗棋子又算得了什么。他能培养一颗,自然也能培养第二颗、第三颗……更何况,我敢确定他已经调查过你了,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你和安德鲁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来说,我早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自然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只不过,没想到会殃及这么多无辜的人,”silver的眼睛淹没在夜色里,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白,或许你是对的。”


    这是个和将军反目的好时机吗?他不知道。以前他总觉得是自己的羽翼还不够丰满。但如果一直等待,是永远等不到准备好的那一天的吧。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他想要往上爬,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联邦,也不是为了联邦的普通民众。为了上位,他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可他从来没想到会殃及这么多人,他们不过是一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和热心赤诚的护工!


    忽地,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真的没有其他无辜的人因你而死么?你忘了么?在将军举办的那一场鸢尾游戏里,足足二十八个孩子,只有你活到了最后。直接或间接,你敢说他们不是因为你而死的么?”


    不……不是的……游戏规则就是那样的。只有一个孩子能活到最后,他不得不和他们斗争……最后他们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那个声音幽幽道:“即便其他人不算,那个孩子呢?他不是你亲手杀死的么?”


    那个孩子……记忆太过渺远,以至于silver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孩子的容貌和声音了。他只能回想起那片红色,鲜艳的、刺目的红色,沿着刀柄没进他的指缝,温热、黏腻,然后慢慢凉了,凝固了。


    直到最后,那个孩子还是勉强朝他挤出了一丝微笑,“silver……”


    “silver,silver……”


    silver回过神来,感到手脚都有些发凉发麻。白正关切地望着他,捏了捏他的掌心,“silver,你怎么了?”


    “我……没事。”


    他们去警局做完笔录后,便被安排进了当地最好的酒店。虽然名义上开了两个房间,但实际上两人仍旧住在一起。这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伊丽西姆大酒店,却也算得上干净、温馨。


    “喝点水吧,刚刚在警局你就什么都没喝。”


    silver接过白递来的玻璃杯,适宜的温度熨帖在掌心,驱散了从骨头里冒出来的森森寒意。


    “silver,你的脸色真的很差,今天就早些休息吧,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除了□□以外,白不再叫他主人了,而是直呼他的名字。只有在发生关系的时候,白才会那么叫他,作为一种情趣。


    也对……他本就不是红灯区那个任人宰割的男娼。事到如今,如果还把他当成一条小狗,那就太蠢了。如果不是有图于silver,白又怎么会甘愿以这样的姿态待在他的身边呢。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silver的声音有些发冷,“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思绪。”


    白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听他的话,从背后抱住了他,温热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脊背,闷声道:“不要,我不想一个人睡。”


    白像小狗似的黏着他,于是他又下意识地将白当成小狗来哄,转过去拍拍他的脑袋,“乖,听话。”


    但白硬是不撒手,“不要……你又不是非得坐着才能想事情,可是我要抱着你才能睡着。”


    “你又在胡说八道,”silver无奈道,“那我之前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睡的?”


    “起码今天是这样,”白抱着他,闷声说,“我不会闹你的。”


    silver不知道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今天的他确实有些反常。难道他也因为轰炸受到了惊吓?白一直紧搂着他不放,他没有办法做别的事,于是只好关了灯,任由白在他怀中找到熟悉的位置蜷好。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不觉间,silver对白的呼吸声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一听就知道白也没有睡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白忽然动了一下,窸窸窣窣地往上靠了一些,小声地叫他的名字,“silver。”


    “怎么了?”


    黑暗中白的眸子闪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也没睡着。”


    “不是你说要睡的么,怎么又不睡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或许我是在害怕吧。”


    silver支起身子,银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垂落,“你怕死么?”


    “怕……不,这世界上哪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呢。但我怕的不是这个。”


    silver问道:“那是什么?”


    “我怕的是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上一秒还在和你说话对你笑,结果一转头就死了,连一点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silver只能轻叹一声,“人不能预知未来,有的事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白搂着他的腰,将脑袋深深埋进他颈项。silver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用掌心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抚摸,像在安抚一只惊惶不安的小动物。


    “你一定觉得我太黏你了,很烦人,”白忽然说道,“可我只是想抓住眼前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白搂着他,黏腻的温度将他们拴在一起,“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silver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会……”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他对白……都谈不上一个“好”字。


    白低低地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在哪里遇见的。”


    silver当然不会忘记那个细雨清晨,他在红灯区捡到了一个被俱乐部扫地出门的男娼,那个男娼乖巧可怜,说只要给他一口饭吃,让他做什么都行。可是,后来他发现白是被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他就一直以为在红灯区的相遇也只是一场被设计好的戏码。


    “出身在那种地方,我的命真的贱得很,注定只能趴在权贵的脚下摇尾乞怜。能够遇见你这样的主人,已经很幸运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真的会把我当成一条狗来看待,恐怕我只能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学狗叫。所以,能够像这样抱着主人,我真的很开心。”


    白的眼圈发红,仰望他的目光明亮炽烈。silver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白的身份不明,silver不可能因为他的这些话就对他全然信任,可如果说他完全没有触动,那也是假的。


    咚——咚——咚——渺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点。窗外忽然一阵排山倒海的巨响,火光映得厚厚的窗帘布都亮了起来。


    他们都以为是轰炸又来临了,急匆匆地冲过去拉开窗帘布,却只看见一团团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五光十色,花团锦簇,将黯淡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silver喃喃道:“这是……”


    “今晚是平安夜,过了十二点,就是圣诞节。f城有在圣诞节放烟花的习俗。”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人们还是选择放起了烟花。这一回的爆炸声终于不再是恐怖的丧钟了,它寄托着人们对新一年的期许和向往。


    两个人站在窗前,看着一束束火光硬生生将遍布的阴云撕开口子。白悄然勾住了他的手指,五彩的光辉倒映在他明亮、温柔的黑色眼睛里。


    在接连不断的轰隆声里,白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可是silver却听得清清楚楚,“我有圣诞礼物要送给你。”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silver,“要打开看看吗?”


    silver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让他怔住了。一个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挂着个小铃铛,旁边连着一条长长的编织绳。那分明是……一条狗绳。


    silver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白拉下领口,露出脆弱的、不堪一折的脖颈。白皙的锁骨上方,青紫的指痕分外刺眼。


    “因为我总是空虚、迷茫、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要有人能把我拴住,才不至于迷失,”窗外烟火轰隆作响,白的眼神烫得吓人,“我把我的绳子给你,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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