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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限制文女炮灰真乃高危职业 16、016

16、016

    棠梨一直知道缠情丝还会发作。


    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远早于一个月。


    她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哪怕她拜了长空月做师尊,也没想过找他解决这个麻烦。


    一开始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原书里目下无尘长月道君若知道自己的弟子中了这样的情毒,还因此和身份不明的人有了纠缠,绝不会再收她做徒弟。


    他的弟子自然要和他一样洁净无瑕,如水冰清。


    他可是有七个修无情道的弟子啊!


    各个都是雏!


    她的狗屎运会立刻终结,连月余都活不了。


    后来发现长空月并不像书里写得那样严苛冷肃、不近人情,他待她实在太好,棠梨反而更不想说了。


    她没有被这样关爱过。


    即便她的表现并不怎么好,师尊除了无奈之外,也没有看不起她、为此鄙薄她。


    他认真教她,不断给她信心。


    小时候姥姥也对她好,可姥姥去世太早了,那年她才五岁,五岁之后是漫长的十几年人生。


    十几年啊……


    棠梨不知道长空月现在知道了她的情况,心里会怎么想她。


    是会立刻改变态度,收回他所有的好,把她赶下山去?


    还是会一如既往,毫无隔阂,想办法为她解毒?


    缠情丝并不好解,要不然前世女主也不会就范。


    棠梨不想给长空月惹麻烦,也怕会因此被他讨厌。


    她的狗屎运持续不了多久的。


    倒霉才是贯穿她人生的最终核心。


    ……要赌一赌吗?


    棠梨脱力地靠在长空月怀里,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独特的香气。


    她想,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办。


    就算她不说,以师尊的厉害,在她毒发时探查她的经脉,绝对能看出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小腹上冰冷的手掌逐渐变得温暖,他指尖实在接近花丛,叫她一动都不敢动。


    没那么冷了,反而还不如冷的时候好受一些。


    丹田里像是聚着一团火,叫嚣着释放和得到。


    它如同有自主的魔力,让她对眼前人格外有想法。


    有点不对劲。


    缠情丝不是锁定对象的吗?


    应该是只对那个戴面具的人才能舒缓?


    “哭什么?”


    耳边响起低沉的询问,棠梨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哭。


    眼泪不断落下,明明没有哭泣声,可她的的确确在哭。


    她努力伸手抹了抹脸,没力气说话,给不出回答。


    长空月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仿佛除了最初的变化外,他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与尴尬。


    他的坦荡让棠梨愈发羞愧,无地自容,拼尽全力才说出四个字来:“别管我了。”


    别管她了。


    让她自己熬着吧。


    刚好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熬不熬得住缠情丝毒发。


    女主前世是没熬过,棠梨的意志力肯定不如女主,可不试试就认输,好像也太懦弱了点。


    万一呢?


    万一她能抗住,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棠梨试着推拒抱着她的人,不想自己如此无能耻辱的样子被他注视。


    太丢脸了。


    太难看了。


    不想被他讨厌。


    可手落在他的胸口,推出的力气那么小,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抚摸。


    师尊宽敞的道袍之下,肌肉起伏的线条那样优越,有点熟悉——


    “别哭了。”


    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按在他胸口的手被抓住放到了脖颈边。


    “我若真能不管你,那就好了。”


    他好像说了什么,棠梨没听太清楚。


    她脑子实在混乱极了,只听清“好了”两个字。


    好了吗?


    她迷茫地望着他的脸,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颈边,就是让她这样抱着他的意思吧。


    她无措地环住他的脖颈,情不自禁地微微贴近。


    温暖的手掌一点点帮她吸纳丹田里的纯阳之力,棠梨浑身一震,脚尖绷紧,整个人不断痉挛,好一会儿才冷汗津津地静下来。


    好多了。


    确实好多了。


    意识清晰许多,汗水和呼吸混杂着奇怪的味道弥漫在鼻息间,棠梨后知后觉地想要起身。


    裙子都湿了。


    ……


    太糟糕了。


    好想死。


    不过,这是缠情丝得到控制了吗?


    师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运功试试。”


    长空月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和沙哑。


    他这样吩咐她,刚有些清醒的棠梨如乖顺的雏鸟,大脑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做,身体已经完全照着他的要求行动了。


    双手结印,运功又释放灵力,呼吸吐纳的瞬间,棠梨发现自己进阶了。


    筑基。


    这一定就是筑基。


    闭眼内视,可以在丹田处看到清晰的基台。


    棠梨猛地睁眼,有点搞不懂怎么毒发一次,没那个就没事了,还真的筑基了??


    长空月很快为她解开了困惑。


    “你早就可以筑基。”他很慢很慢地在她耳边轻声说,“只是无人指导,修为聚在丹田不得释放,才导致你经脉紊乱,意识迷乱。”


    “……”


    居然是因为这个?


    原来不是毒发?


    “现在没事了。”


    至少暂时是没事了。


    下一次扛不住的时候,再帮她炼化就行了。


    长空月安静地坐在寒玉案前,静静地望着仍然坐在他怀里的人。


    温度是熟悉的,弧度也是熟悉的。


    柔软的地方、缠绵的呼吸也都是熟悉的。


    他的手掌仍放在她的小腹处,因此她哪怕清醒了,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她低着头,栗色的长发与他的发丝搅在一起,长空月微微偏头,稍稍从她的气息里离开一点。


    “筑基是一道坎,修士能筑基者凤毛麟角,今后你便可享三百寿元,也可以辟谷了。”


    他嘴上说着非常正经的话,人其实也很正经。


    她衣衫凌乱地缠在他身上,他却正襟危坐,道袍舒展,仿佛成为了她最舒适贴合的座椅。


    棠梨真想下去。


    可师尊的手还没挪开。


    也许是还没完全结束。


    她只能耐心等待,强迫自己语气也正经起来:“所以我刚才那样都是修为积压引起的?”


    真的不是毒发吗?


    修士压制修为会是这样的反应吗?


    棠梨不清楚,只能朝权威求证。


    权威看着她面不改色道:“是。”


    她等的就是这个回应,立刻顺着说:“那师尊肯定不介意我刚才失了智那样乱来了,对吧?”


    “……”长空月耐着性子点头,“对。”


    棠梨瞬间高兴起来,不是毒发,还进阶了,看起来她也算是个修仙的料?


    她一高兴,身子难免有些震颤,长空月的手还放在那里,因为她的动静,自然而然地往下滑。


    熟悉的动作,太自然了,落下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棠梨倏地绷紧身子,刚恢复正常颜色的脸又开始泛红。


    长空月手上一顿,放开之前听见她蚊子般小声问:“师尊,还没结束吗?”


    “……”


    结束了。


    当然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


    她不问他也会拿开的。


    长空月眼皮跳了跳,在他回答之前,棠梨自己先说了:“您还没放开,是还差什么步骤吗?”


    她想着筑基不是都有雷劫吗?她好像没看见她的雷劫。


    “是要等雷劫结束才能分开吗?”于是她就这么问了。


    长空月飞快地阖了阖眼,几缕墨发不经意垂落,擦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清冽的冷香。


    棠梨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长而密,在玉白的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你的雷劫在那里。”


    他微抬下巴,她顺着他的指引去看,看见窗外奔腾的云海山密布的惊雷。


    轰鸣声被天衍阁的法阵隔绝在外,她听不见声音才不知道那边在打雷。


    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筑基之前长空月说了句今日天气不错,绝对不是随便说说。他说的所有话都是有意义的,只是当时棠梨不明白。


    现在她明白了。


    天气不错,云海广阔,她的雷劫被天衍阁外的阵法隔绝,只能劈在云海上。


    她不用承担任何。


    云海全受了。


    这就突出一个天气不错,云够多。


    天衍阁是天衍宗的立宗基石,这里阵法密集,筑基的雷劫完全不够看,根本动摇不了分毫。


    有人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可以坦然地做一个甩手掌柜,光明正大地偷懒。


    棠梨安静地看了云海惊雷很久。


    然后她总结出来四个字。


    父爱如山!


    这一定就是父爱如山吧。


    棠梨眼眶发热,她低下头,凝视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长空月看着她的眼神,竟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她忽然不闪不躲,大大方方地贴近他,按着他的肩膀,坚定而认真地朝他开口——


    “师尊,我一定好好孝顺您!”


    “我肯定……”


    心意还没表达完,人就被推开了。


    棠梨发懵地坐在长椅上,看到长空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道袍,抬脚便走。


    ?


    “师尊等等我。”


    她赶忙也收拾了一下自己,拿起那本“无字天书”追上他。


    长空月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快步往前的双腿终究还是放缓了一些。


    他视线下移扫过自己的道袍,下摆被她坐得褶皱不堪,还留下了一团可疑的水痕。


    孝顺?


    她就是这么孝顺他的。


    用这个?


    长空月干脆转过身,棠梨刚好追上他,将将停住脚步。


    她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的脸,目光便往下去,垂到地面之前,看见了他衣摆上显眼的水痕。


    ……………………


    棠梨低下头不说话也不动了。


    死机了。


    她太知道那片水痕是什么了。


    她身上现在还不太舒服呢。


    刚才只有她在他身上坐过。


    她肩颈紧绷,深深地埋着头,再一次心底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这招这次好像不太好用。。。。


    长空月拒绝尴尬,并把尴尬丢给了她。


    他很平静地问她:“这是什么?”


    “你的吗?”


    “你可还好?”


    冰清玉洁的长月道君千年来一人独居,不近女色,不染尘埃。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来的。


    他问得合乎情理,是一位好师尊对小徒弟理所应当的关怀。


    棠梨:“……”


    棠梨闷着头走过去,行云流水地对着他的衣摆念了个清尘诀。


    水痕消失,看着干干净净平平整整,但还是觉得太奇怪了。


    在师尊的身上留下这种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她压抑地抓住他的衣袖,拉扯了一下,闷声道:“脱下来。”


    “我给你洗。”


    她答非所问,摆出拒绝沟通的态度,不肯再说多一句。


    头顶上,棠梨看不见的地方,长空月静静望着她,放纵地唇角飞扬。


    呵。


    这才叫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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