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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牛郎织女但女尊[gb] 7、第 7 章

7、第 7 章

    出村的路上,慢悠悠浮起一道尘烟。


    “那不是姚家娘子吗,这是赶着牛车去哪?”


    “她旁边的小郎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来田里松土的女人看着一辆牛车从田埂边驶过。


    驾车的放牛娘她们熟悉得很,可她身侧坐着的年轻小郎却是张生面孔。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却因为生得唇红齿白,瞧着比道边的山花还艳三分。


    眉梢眼角是都是村里男子没有的柔婉韵致。


    “看着年纪不大哩。”


    “我前几日就听李二家的闺女说,姚娘子带着一个年轻小郎下河摸鱼,说那小郎比李寡夫还俊呢。”


    “女未婚男未嫁的,啧啧啧。”


    ……


    琼华坐在牛车之上,迎面的风带着潮热,还有一股牲畜和牛粪的腥气。


    闻着忍不住让人作呕。


    他带着姚令月编给他的草帽,伸手扇了扇那味道。


    离身边的人更近了些,腿贴着腿。


    姚令月黑长的头发随着风掠过他鼻尖。


    细细一嗅,似乎能闻到草叶干净潮润的气息,密密麻麻扑过来。


    路上,姚令月时不时看他一眼,见琼华一直瘪着嘴不说话,便用竹鞭戳了戳他腰间。


    琼华左闪右躲就是不肯转身,干巴巴问:“做什么戳我?”


    “教你赶牛车学不学?很好玩的。”


    琼华虽然好奇,可心里正气着,绷着小脸不说话。


    等姚令月问到第三遍就扛不住了,凑过去抢她手里的竹鞭:“学学学,你快教我。”


    结果差点把牛车赶紧沟里,幸亏姚令月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如此一遭,他脸上又带上了笑模样,鼻尖一颗小小的痣,随着笑灵动又俏皮。


    姚令月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气性虽大,但也真好哄。


    等牛车慢悠悠驶进县城,日头已爬得老高。


    姚令月赶了一路车,额角都是汗,琼华伸手用袖子替她擦,身上淡淡的香气随着动作飘过来。


    心里纳闷,家里没有香膏没有胰子的,他身上的香味怎么如影随形,难道是体香?


    进了城需得步行牵着牛车,琼华跟在她身边脚步黏得紧紧的。


    县城街上女人多,卖货、打铁、支摊子的少见男人,偶有出来走动的也跟村里不大一样。


    无论年轻与否颈间都扎着一条轻透的薄纱,风一吹就轻轻晃。


    有的还绣着精致纹样。


    琼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他们怎么都遮着脖子,不勒吗?”


    姚令月看了一眼:“这是我们凡间的传统,男子到了一定年纪会把脖颈遮起来,不给外人看,这叫掩珠。”


    虽然遮着脖颈,但布料都很细隐隐约约能瞧见一点形状,戴和不戴也没多大差别。


    倒是别有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琼华:“我也要戴吗?”


    姚令月的目光从琼华的耳根滑下,细白的脖颈软玉一般,往下是被衣领半遮的锁骨,线条纤秀。


    她随手扯了缰绳,绕过前面的货娘,说:“那东西戴着闷得慌,咱回村里也没人在意,不用戴。”


    掩珠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她囊中羞涩,买一条还不如多扯几块布来得实惠。


    街市里人多了起来,杂七杂八的目光飘向二人。


    琼华还穿着旧衣,因为宽大腰后束着系带,他正年少,体态轻盈,愈发显得一截腰细而软。


    亭亭似月,弱态生姿。


    路上女人看来看去,眼睛很馋。


    琼华没有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他本对凡尘朦朦,女男之间那点事更是一知半解。


    殊不知青涩在女人眼里也是一种风情。


    直到他听见一人直直冲他吹了一声口哨,琼华扭头看一眼,快走几步追上姚令月:“月娘,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


    琼华脸色难看:“那些人老是盯着我看,我不喜欢。”


    目光不算十分下流却令人很不是滋味。


    姚令月无所觉,她是女人自然感受不到,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在上辈子刚好是反过来的。


    她牵起琼华的手,将人护到自己和牛车中间:“别怕,过来站到里面去。”


    牛车在一家针线铺子前停下。


    一旁的茶摊上,一群大老娘们或坐或站的喝茶吃饼。


    眼尖地瞥见一个容貌清艳的小郎站在牛车旁边,竟然明晃晃地露着一截脖颈和小巧的喉结。


    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忍不住搭腔:“小郎打哪来啊?”


    剩下的人跟着起哄:“这日头可毒,仔细别晒坏了,来棚子底下躲躲,姐姐这有凉茶喝。”


    同行的人拿花生米扔过去打断:“注意点分寸。”


    “喝个茶又怎么了……”


    琼华又气又怕地往后躲,肩头被人扶住,姚令月从牛车后走出来,抱臂挡在他身前:“诸位,我还喘气呢。”


    冷不丁多了个女人,还虎着一张脸,茶摊上的人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刚才的女人赶紧赔了句不是:“不好意思妹子没瞧见你,她们胡沁呢你别往心里去。”


    男子身边有女人那就是有主的,这样还要上去调戏不是找打是什么。


    姚令月长眉压眼,见那几人匆匆走了,这才将牛车拴在店门前的柱子上:“走吧,进去看看。”


    琼华跟在她身边,几乎贴进她怀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扯个柔软的布料做衣裳,”她伸手抚了抚琼华翘起的领口:“这件太旧,穿着不舒服。”


    顺便给自己也扯一块,再洗都成抹布了。


    “二位买什么,我们这什么针头线脑、布料花样都有。”一脸和蔼的老板笑眯眯地招呼。


    铺子里挤得满满当当,靠墙围了一圈木台,摆了一堆布料,打眼一看颜色都很鲜亮。


    姚令月说:“给他买件衣裙要走路方便轻快的,再扯几块轻软些的布料,不用太时兴。”


    大娘将人带到一边,挑出一件丁香色带杏花暗纹的衣裳,抖了抖:“瞧瞧这件怎么样,小郎皮肤白,穿这个好看。”


    姚令月靠在柜台上,暗暗估摸着余钱。


    琼华见惯了云锦华服,只是扫了一眼,问她:“月娘,你觉得呢?”


    “这件吧,颜色染得好,衬你,”姚令月从角落里挑出一件天青色的,虽然有些旧了,但底下一圈月白色的衬裙,不长刚好能露出一点点鞋尖:“这件料子也舒服。”


    而且还没有精致的刺绣,价钱也能便宜一大截。


    “这件也好,颜色嫩,小郎貌美穿什么都俏丽,”大娘嘴里只有漂亮话,将一旁的帘子打起:“去里屋试试?不合适还能现给你改改,不多收钱。”


    琼华捧着衣裳拿眼睛盯着她看,意思不言而喻。


    姚令月抿了一口茶水站起身:“走,我陪着你进去。”


    大娘又挑出几件衣裳递过来,朝她挤了挤眼睛:“这也是时兴的款式,好多小郎都喜欢呢。”


    姚令月接过来抖了抖,一看便明白了。


    料子轻薄掐腰身,身段好的穿上,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略一走动腰胯轻摆,引人遐想。


    是属于女人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姚令月一笑,将衣裳撂在柜台上,婉拒了:“我瞧那件就挺好的。”


    她可没钱。


    .


    帘后是间逼仄的四方小屋,除了角落立着的旧屏风,再无他物。


    姚令月进来也没事干,倚着窗往外看。


    琼华不放心地探出头看她:“你不许离我远了。”


    “知道了,我就在这。”


    小窗半敞,外面是另一条巷子,喝茶的女人们天南海北的东拉西扯,高谈阔论。


    姚令月倚着窗棂,漫不经心地扫过屋内,余光却蓦地顿住。


    那架薄纱屏风已经老旧,窗外天光斜斜切进来,竟将屏风后的身影映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出声。


    屏风上人影晃动,一双手将小褂搭在屏风沿上,接着是下裙滑落。


    细俏的腰身、挺翘的轮廓隐隐绰绰透过来,起伏有致,从颈后到腰臀,像是一杆舒展开的玉兰花枝……


    姚令月眸光幽幽。


    半刻后,琼华终于换好衣裳走出来,小蝴蝶一样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问:“好看吗?”


    姚令月装模作样地看一眼:“好看,就这件吧很衬你。”


    琼华:“不再试试别的了?”


    “这件就很好,你穿着也合适,等会再挑几块布料回去。”


    “那好,”琼华转身去拿屏风上的旧衣,手刚碰到布料,忽然叫出声来:“月娘!这屏,屏风它是透的!”


    他呆呆地看着,锦鲤似的张圆了的嘴巴。


    这厢姚令月早忍着笑意退到了外间,隔着帘子扬声道:“我在外头等你。”


    琼华脸颊红透,又羞又气,却只憋出一个字:“你!”


    啾啾从窗户飞了进来,爪子扒着窗沿,尖着嗓子替他小声骂回去:“登徒子、急色鬼!”


    琼华慌忙伸手捂它的嘴,压低声音:“嘘,外面还有人呢,小心被当成妖怪捉了去。”


    外间,姚令月又扯了几尺其他的布料,数好铜板递过去。


    布庄大娘伸手接了:“娘子不再给自己挑两件成衣?店里新到的样式。”


    “不必了,布料拿回家自己裁剪也是一样的。”


    “也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款都是小男儿们喜欢,爱美爱俏的,咱们女人穿得舒服最要紧。”


    琼华换好衣裳从里间走了出来。


    耳尖还泛着红,抬眼撞见她笑着挑眉,又羞又气忍不住狠狠瞪回去。


    大娘瞧得清楚,赶紧夸道:“小郎真是好福气,嫁了这么个体贴大方的妻主,可得好好珍惜呦。”


    “她才不是我……”琼华想反驳,最后半截话却又闷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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