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贺镇禹在书房忙到十一点准时回卧室。
时月正贴着面膜躺在床上看剧, 一抬头对上双黑沉沉的眸子,她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回来他可能不喜欢她在床上干睡觉之外的事。
于是关了平板, 忙不迭先去了盥洗室。
贺镇禹这才捏了捏鼻梁骨, 转身去了衣帽间。
时月洗了面膜, 正对着镜子涂抹水乳时,贺镇禹拿着睡衣进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过去,男人察觉,垂眸看她一眼, 时月急忙收回视线,随后又从镜子里观察着他。
男人背对着她,边脱衣服边进了浴室,麦色背脊线条一闪而过。
他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冲她冷脸,时月拍拍小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今晚他跟她小情人和好了, 不然铁定又要生气,他生气可不好哄。
浴室传来水声,时月扭头看了眼, 什么也看不见, 脑海里却忽然自动浮现出他裸着身体淋浴的画面。
时月手一滑拍到鼻尖上,疼得她快速回神。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段恐怖的记忆?
时月胡乱思索着, 转身出了盥洗室, 在大床上坐着想了一通还是没想明白,手指碰到床上的平板,一回头才发现她还没收拾东西, 赶忙把平板手机和电脑都收起来放在地毯上。
要是大床两侧有床头柜就好了,她也不用放在地上了。
二十多分钟后,贺镇禹从盥洗室出来,视线在地毯上扫了眼。
他不习惯这些有辐射的电子产品放在卧室,除了手机,一律放在书房,但他也没说什么,绕到大床另一侧,掀开被子上床。
两人平躺在床上,中间隔了三个人的距离,一时无话。
好歹在这张床上睡了两个晚上,时月已经适应了一些,起码没有像第一天晚上那样,连翻个身都不敢。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贺镇禹出声:“关灯?”
时月闭眼,“嗯。”
灯光熄灭,卧室陷入黑暗,贺镇禹也阖上眼。
半梦半醒间,一道身影滚了过来,他警觉睁眼,手里已经接住了一具柔软温热的躯体,贺镇禹清醒了一些,抬手摁亮壁灯,垂眼望去。
她睡相实在糟糕,整个上半身趴在他怀里,一双腿却呈大字蹬到床边,他看着都替她的身体感觉到累。
贺镇禹单手撑着抬起上半身,将她的腰身摆正了些,拉起被子盖好,这才躺了回去。
他动来动去,惹得怀里熟睡的人哼唧了两声,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一只手抬起,贴在他胸肌上。
贺镇禹沉默着躺了片刻,抬手拉开她,过了会儿,那只爪子又搭上了。
他再拉,她再搭,最后干脆一把抓住,他嘶了声,最终放弃了,转而关了灯。
翌日清早,时月睡醒时早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她从他那一侧被窝里醒来,枕着他的枕头暗暗庆幸,还好他走得早,不知道她居然胆敢跑他被窝里来。
时月默默滚回自己的被窝,躺了会儿想起昨天投简历的事,赶忙爬起来打开电脑,先看了眼邮箱,还没有回复,她关了电脑,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
洗漱完,时月溜达到走廊,从三楼看下去,大厅一片安静,也不知道二楼那俩起来没有。
这时电梯叮一声,轿厢门打开,时月扭头看去。
申叔带着俩安装工人上来,见到她,笑着打招呼:“太太早上好,我这就吩咐管家送早餐上来。”
时月点点头,看向他身后的工人,“这是……”
申叔说:“先生说既然您都住进来了,不能没有梳妆台,顺便再安装两个床头柜。”
时月眼睛一亮,没有梳妆台确实不方便,前两天她化妆都是对着穿衣镜来着。
申叔带着工人进了卧室,时月跟着进去,看了眼空旷的床尾,没忍住把申叔叫到一旁,“只安装床头柜吗?”
申叔顿时明了,“太太还想安装什么家具呢?”
时月指了指位置,“想在这里安装个沙发。”
申叔眨了下眼,果断拿出电话,给贺镇禹打去,接通后说了一声,将电话拿给时月,“太太跟先生说就好。”
时月干巴巴地笑笑,接过电话,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贺镇禹先出声:“你要在卧室安装沙发?”
时月迟疑着问:“可以吗?”
“安装沙发做什么?”贺镇禹正在开会,会议暂停,他捏着手机出了会议室,“那么大的床还不够你睡?”
时月想起自己早上醒来的位置,他醒得早想来应该是知道了,她挠了挠脸颊,“那安个大点的,到时候我就不用跟你挤床上了。”
“……”贺镇禹说,“不可以。”
“噢……”时月不死心,“那安个懒人沙发?”
“为什么还要安?”
“我想有个坐的地方,你卧室太空旷了。”
“可以。”
这回他居然好说话了。
电话挂断,时月仍旧摸不着头脑,他这改口同意得也太快了。
申叔早已经在平板上选起懒人沙发的各种款式,递给时月看。
最终时月选了一座大白熊懒人沙发,申叔看着如此可爱的画风,欲言又止。
时月当没看见,反正是被同意了的。
懒人沙发中午就送了过来,时月指挥着工人放在了靠窗靠墙的位置上,要了一盏温柔的落地灯,又在旁边放上一座小茶几。
一隅温馨的角落被隔离出来,时月试了又试,喜欢得不得了,正要舒舒服服地窝上一下午,申叔又来找她了。
跟前天一样,他带来各大珠宝品牌的SA,SA则带来了各自品牌下最奢侈的珠宝首饰,任她挑选。
时月虽然也想大挑特挑,最好全部都拿下,但也知道这些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只挑了几套珠宝,申叔又给她留下两套翡翠,这才带着SA离开。
时月回了卧室,舒舒服服地窝进了懒人沙发,但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可细想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干脆不想,一窝就是一下午。
贺镇禹今天回到公馆的时间比前两日都晚。
他没在大厅停留,上了三楼径直进卧室。卧室其实并没有添置什么家具,但他就是感觉大变样,一时间尖锐的不适蹿上心头。
他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不喜欢,也不接受别人随意篡改他的地盘,尤其是睡觉这样私密的卧房。
一眼看去就觉得拥挤、窒息。
视线转到床尾沙发上窝着的人影时,那种窒息感才缓缓消散,贺镇禹迈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时月看了一下午禾筑的设计成品,从创意到设计,再到最后的成品效果。她将自己带入到设计师里来,认真分析客户要求,分析作品的构造,自己也试着设计,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更符合顾客要求的设计稿。
结果就是CAD打开,拉了会儿图她就困了,正好懒人沙发过分舒适,就眯着了过去。
冷厉的视线落在身上,她从睡梦中惊醒,一抬头就对上他冷着的俊脸,时月顿时清醒了大半,“你回来了。”
贺镇禹不说话,依旧冷冷地看着她。
时月后知后觉他好像不怎么高兴,动作迟缓地从懒人沙发上起来,“你……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他脸色实在不太好,任谁下班了还要在公司等大半天,最后却被放鸽子都不会有多愉快。
时月头顶冒了个问号出来,她自认今天安安分分的,并没有惹到他啊。
难不成……又跟他小情人吵架了?
时月头皮瞬间绷紧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那你有没有吃饭,要不我下去给你做点?”
印象中他应该是不讨厌她做的饭。
贺镇禹脸色稍缓,说:“不用,厨师已经做好了。”
“哦。”时月手指捏在一起,见他瞥了眼身后的懒人沙发,忙解释,“这个……我中午跟你说过的。”
贺镇禹收回视线,没说什么,转身往门外走去,“下楼。”
时月急忙跟上,“要去做什么吗?”
贺镇禹头也不回,冷声说:“吃饭。”
“我吃了。”
“我没吃。”他扭头看她一眼,神情实在算不上好。
“哦……”时月小心脏缩了缩。
没吃那就下去吃啊,喊她做什么,但多说多错,乖乖跟着他下了楼。
一顿晚餐用得很安静,时月也被塞了碗山药老母鸡汤,主打一个陪伴。
晚饭过后,俩人上楼,贺镇禹走向书房的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她,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今天怎么不去接我?”
时月愣了一下,“我又没有出去。”
自然也就没有占用他的司机兼保镖。
贺镇禹没说话,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时月今天一整天都感觉他莫名其妙的,见他进了书房,她转身也回了卧室。
窝进懒人沙发后,她习惯性打开电脑看了眼邮箱,收件箱里多了份未读邮件。
时月心脏瞬间砰砰直跳,她深呼吸了一下,点开邮件,是禾筑的回复,让她明天下午去公司面试。
时月闭眼,深呼吸,再呼吸,拿起手机拍照,发给姜籽:【阿籽!!】
【我要去禾筑面试了!】
对面并没有回复,时月知道她忙,放下手机先回复了一下邮件,而后站起来在房间里团团打转,最后出了卧室,往书房方向走去。
站在书房前那一刻及时清醒过来,他跟她并不是能分享喜悦的关系。
时月转身回了卧室,洗漱一番早早上床躺着。
贺镇禹忙完回卧室时,她已经霸占了一半大床,睡得正香。
次日清晨,贺镇禹醒来一动,时月也醒了。
四目相对之下,她故作淡定地从他身上撕回手脚,麻利地滚回自己的被窝,再默默蒙上被子。
“我记得合约里是说了我不会动你,但却忘记写上如果你动了我该怎么办。”男人模糊的嗓音从被子外传来。
他们同床共枕多少次,她就扒他身上多少次,还霸占他的被窝,时月也自知理亏,掀开一角被子,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等他说怎么办。
贺镇禹边系起睡衣腰带,边斜斜觑了她一眼,懒洋洋说:“那就赔我精神损失费吧。”
时月:“哈???”
贺镇禹起身,“抱一次一万,从你报酬里扣。”
“一万?”时月差点尖叫,一把掀了被子,“你怎么不去抢!”
贺镇禹闲闲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转身进了衣帽间。
时月恨恨捶床,干尸一般仰躺回去,可恶的资本家!
她翻身捞起手机,打算买个超大号的玩偶放在大床中间当楚河线,她猜测应该是睡觉没有玩偶抱,导致没有安全感的原因才会挪去抱他。
因此时月趴在床上开始挑选款式,有大白鹅也有绿色长条牛油果,还有一个是人形玩偶,卖家声称是最助眠的神器……
“我床上不允许放任何东西。”一道冷冽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时月仰头,男人就站在她身侧,一袭宝蓝色高定衬衣,外搭纯黑西装马甲,马甲内的衬衣被胸肌撑得饱满。
贺镇禹垂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敢把这些幼稚的玩意儿放我床上,我扣光你的报酬。”
时月回神:“……”
等他走了,她这才愤愤不平地爬起来,进衣帽间挑选起今天面试要穿的衣服。
下午两点,时月准时出现在写字楼下面,旁边不远处挨着的大厦就是寰宇,她倒是没想到禾筑的写字楼会跟寰宇挨着。
姜籽在手机上给她打气,时月深呼吸一口,上了楼。
面试她的就是那天在咖啡馆见过一面的Kelly,她身着藕粉色西装裙,一头齐肩短发,很干练的气质,接过时月的简历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说的是普通话:“竟然是内陆的人。”
她抬起眼,“但我们这里是港城,不知道你对粤语的熟悉程度……”
时月怔了一下,她倒是忘记这个事了,光记得昨天她们都说普通话了,她用之前说过的粤语回答:“我會继续勤力學習粵語嘅。”
这句话当时她在粤语老师面前说了不知多少遍了。
Kelly挑眉,“发音很标准哦。”
时月心虚:“我会继续努力的。”
Kelly笑了笑,“因为我们对标的客户都是港城人,所以需要足够流利的粤语。当然,在公司是没有要求的,你看Ella姐也是内陆过来的,我们交谈也都说普通话,还有后面的总经理也要从北城调过来,说的应该也都是普通话,只是在面对客户时需要粤语。”
时月点点头,能理解。
Kelly继续看简历,工作经验确实少,之前只在澳洲的设计公司实习过。
Kelly看了她的设计图纸,她跟过的一个别墅内设方案的创意,倒是跟禾筑设计理念十分相似。
Kelly多问了几句,发现时月对禾筑很熟悉,从创意到设计,从规划到执行,不由得暗暗点头。
面试快要结束时,一位穿着OL套装裙的女人走了进来,拿起时月的简历看了会儿,抬眸看向她,说的是流利的普通话:“禾筑刚刚在港城落地,名声、资源、人脉什么都没有,意味着很多客户都需要我们自己去谈,你如果不介意这一点,明天就可以来公司上班。”
能进禾筑工作,时月自然是不介意。
Ella这才笑着伸手,“你是第一个来应聘的设计师,欢迎你的加入,我叫Ella,禾筑港城分公司设计总监。”
原来她就是Ella,也是她今后的顶头上司,时月赶忙站起来跟她握了握手,“您好,我是时月,今后请多指教。”
直到站到写字楼下,时月都还有些不可思议。
她万万没想到,刚来面试就拿到禾筑的offer。
要知道之前投往北城禾筑总部的简历,那可是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呢。
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港城禾筑不比北城总部,它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任何一个成员加入它,都得一步一个脚印自己往上爬,混得下去才是硬道理。
白色taycan停在她面前,时月上了车,看了眼时间,快要到五点了,“直接去寰宇吧。”
“好的。”陈浩应下。
寰宇本就离得近,到了大厦楼下时时月刚好也给贺镇禹发去了消息。
他没回,但陈浩却接了个电话,随即把车开去了地下停车场,径直停在浮影旁边的VIP专属停车位上。
顶层会议室里还在开会,年终汇总大会从早开到晚,贺氏早些年以传统地产发家,近些年涉及领域广了起来,建筑、能源、石油、航运、新科技等等。
这也是贺镇禹能坐稳贺氏话事人位置的关键因素,如今的任何一个贺家人来坐这个位置都不一定能把贺氏带领得比他要更辉煌。
下午是关于贺氏明年的发展部署,贺氏全部门基本参会,从董事局到中层管理无一人缺席。
陈浩给时月说了后问她要不要上去办公室里等,时月摇头。
她身份本就敏感,上次只是说跟着来公司避一避都能让他多想,现在可是股东聚集的大会,她还是不露面比较好。
好在寰宇旁边的裙楼有商场,时月说了声,去商场里逛了逛,打算买几套今后上班穿的衣服,陈浩打了个电话后便紧随其后。
时月进了家女装店,正四处观望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一条银行短信。
时月瞥了一眼就要放下,以为是什么扣费短信,随即察觉不对,又飞快拿起来,点开短信页面,眼珠子瞬间呆住了。
她不由自主地数起尾数来——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再数一遍还是七位数,也就是说,刚刚有人给她的银行卡里打了一百万!
时月呼吸急促,急忙四处张望了眼,紧紧握着手机,不会是谁汇错款了吧?
她是要报警呢还是不报警?
要是不报,万一是什么不法分子洗.钱,那她就完蛋了。
可报警……一百万还没捂热乎呢!
可恶!
到底是谁在戏耍她!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时月咬牙切齿地点开,是贺镇禹的微信:【拍照给我看。】
时月丢了两个问号过去:【??】
贺镇禹:【不是在买衣服么。】
时月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一切,飞快打字:【钱是你打来的?】
贺镇禹斜斜瞥了眼手机,手指轻点:【不然呢?】
【难不成你以为是你哪个好哥哥?】
时月唇角抽了抽,但心底却不可抑制地开心起来:【一百万真的是给我的吗?】
贺镇禹:【不要可以退回来[黄豆脸微笑]】
时月忍住尖叫的激动,再次发:【那您能发个自愿赠与吗?】
贺镇禹面无表情地复制了那四个字发过去。
时月抱着手机猛亲了两下,发了个小狗wink的可爱表情包过去,飞快打字:【谢谢老板!老板万岁!】——
作者有话说:贺老板:嗯,这怎么不是一种间接亲吻呢。
时月:我亲我手机关你什么事[白眼]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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