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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斗殴

    刘丛在外听得分明,唬得脸发白,紧张地看向身边站着的当事人。尚琬按住刘丛要去推门手,咬着牙笑,“急什么,人家说得这么热闹,容我听听呀。”


    里间便有人道——


    “说得是。若不是秦王殿下招降尚泽光,那些人可不就是海上一群贼匪么?”


    “秦王殿下仁厚,给尚泽光留着脸——原是尚泽光打不过被秦王殿下生擒,殿下却公告天下说是招安尚泽光,倒成全了尚泽光名声。”


    又有人道——


    “靖海王世子在京,说是跟随殿下读书,其实是靖海王爷为叫朝廷放心,特意送来的质子——来一个也罢了,如今女儿都送来,可见不得圣心。”


    崔炀高声道,“不过一群水匪,过去遇上,只管命西海水军刀剑伺候,如今摇身一变竟然登堂入室,命我等世家子弟伺候,可见世风日下,我等今日,同拿刀弄棒的水军们也没什么不同。”


    一群人听他说得有趣,不住吃吃发笑。


    刘丛在外听着,恐怕生事,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瞅着尚琬不留意,乍着胆子一嗓子叫,“诸位——”


    他这一声来得突兀,里间悄寂下来。尚琬听八卦的心思没了指望,转头瞪他。刘丛赔笑,“都是公子们闲着时说些玩笑话,小姐万勿往心里去——”


    阁门从里头拉开,崔炀出来,正待发作,看见尚琬立时转了脸色,“你怎么在这里?”


    刘丛连忙打一个躬,“小侯爷,秦王殿下有言,靖海王府尚小姐入御书房进学,殿下嘱咐,尔等学堂共读,当勤勉进学。”


    崔炀看刘丛脸色便知方才的议论都叫尚琬听见了,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你还当真来上学?”说着抬一只手撑住门楣,堪堪阻住尚琬去路,“海上悍匪,既无教养,上学也晚了,何需白费工夫?”


    尚琬抬眼,目光从崔炀肩上掠过——御书房七八个青衣公子。一屋子的人见当事人到场,面上都透着不自在。


    刘丛苦口婆心地劝,“侯爷这说的什么话,尚小姐是秦王殿——”


    “这儿没你的事,回吧。”尚琬打断,攥住胳膊随手将炮灰刘人全推出去,自己拧转身入御书房,顺势连门上堵着的崔炀一同塞回去。崔炀冷不防要挣扎,居然没能挣脱,叫尚琬轻松推入内室。


    尚琬脊背抵住阁门,双手在后悄悄插上门销子,“辰时上学,我虽未曾来迟,跟小侯爷相比,确实也是来得晚了。”她口里说着话,目光从头到脚从崔炀身上过一遍,“侯爷昨夜受了惊吓,换作是我必要歇上一日。侯爷真是我辈楷模,没事人似的,这么早就来上学。”


    昨晚的事北府卫没有声张,知道的人不多——被她这一嗓子嚎出去,明日京城贵族四下打听,只怕无人不知。崔炀气得头昏,“胡说什么?”


    “我怎么敢胡说——”尚琬笑道,“不敢跟侯爷比,什么话都敢议论。”慢慢笑意收敛,“方才是谁说靖海王府俱是水匪的——站出来。”


    满屋王孙贵胄面面相觑,便静下来。


    “是我。”崔炀深知此时绝不能堕了气势,冷笑,“难道我有半个字胡说?”


    尚琬撂下他不去搭理,目光从其他人面上逐一掠过,“还有谁?”


    尚家历代海上悍匪,如今虽然从良,威压犹在,这些锦绣堆里长大的贵胄们怎么同她比?众人被她盯住,便同狮群看上的猎物一般——莫说回答,便连同她对视的都没有一个,只敢调转目光全作无事发生。


    尚琬道,“靖海王以前做的什么营生,如何入朝,用不着你们操心,慢说我阿爹就是招安,即便我阿爹被秦王生擒,又同你们有什么干系——怎么,秦王能生擒我爹,你们也有这本事?”


    御书房静得可怕,落根针都能听见。


    “诸位若当真想议论,我就是靖海王府的人,今日可当着我说个尽兴——好叫我也听听。”她说着话,目光在一众人面上游走。众人被她震慑,一个个垂手低头,僵着脸一言不发。


    “给你们机会,既不肯说,便是没什么要说——”尚琬停一停,“以后各位管好各自的嘴。不论何处,再叫我听见一个字,必不能轻易了结。”


    崔炀勃然道,“偏就议论——你又待如何?”


    尚琬转身向他,“我同他们说话,你急什么——我还能忘了你?姓崔的,就是你说靖海王府俱是水匪?”


    这话其实不能认,但崔炀横行惯了,不肯堕了威风,梗着脖子道,“就是我说的——又如何?”


    “我爹为朝廷镇西海域,我哥哥中京南府卫都督——你居然敢说我父兄是水匪?敢问在你姓崔的眼里,朝廷是什么,南府卫是什么,掌着南府卫的秦王殿下,又是什么?”


    崔炀一滞。


    “你这厮既然无人教养,今日便由我这做着水匪的来教导你——”尚琬说着话,右腕翻转,半尺长一根短棍悄无声息落在掌中。尚琬五指抓握,一折一拧欺身上去。


    崔炀见势不妙侧身要躲,身形一滞竟被她轻松擒住,便觉肩骨处钻心刻骨地疼,忍不住放声大叫,耳听“砰”地一声巨响,脊骨痛得好似断作七八十块,眼前一阵阵发黑。


    等好半日缓过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地上,心口处压了座五行山一样——


    尚琬居高临下骑在他身上,屈起的右膝堪堪抵在他心窝子地方,只需稍稍用力,便是筋骨俱碎下场。


    “放——”崔炀气势堕了一半,“放肆!”


    “我便放肆了——如何?”尚琬手里握着折棍,棍梢抵住崔炀下颔,将他抬起来,连声嗤笑,“你这厮是糊涂了,既然知道我乃海上悍匪,在我面前还不收敛,怎么——你比绝域水鬼还能耐?”


    “你知道我是谁吗——”崔炀再不想当众吃一回明亏,一张脸涨作猪肝色,“姓尚的,你疯了?”


    尚琬根本不理,抓起折棍随手便是一抽,生生击在崔炀面上,他肤色白皙,吃这一棍立时便隆起青紫的肿痕。崔炀痛得大叫,叫声未停又吃了一记——一棍接一棍,全往脸上招呼。


    阁门在外被拍得山响,“里头做什么,还不开门?”


    尚琬听得分明,棍子挥得更急——再不抓紧时间揍他,等人来干涉只怕要揍不成。


    崔炀被打懵了,恍惚中睁眼,耳听外间砰砰的撞门声,不知来了多少人,平日里恭敬乖顺的同窗们四下散立,无不又惊慌又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没脸见人了。


    这句话在脑海中稍一浮现,崔炀只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不管不顾大叫一声,合身往尚琬扑将过去。


    尚琬正在零碎地敲打崔炀,不想那厮突然发疯,不要命地缠上来。她一条腿正骑在崔炀心口,如若不让,崔炀必定肋骨尽断——只得撤手。先手一失,被崔炀扑在肩上,顿觉颈畔剧痛不已,已被他死死咬住。


    尚琬大怒,翻手又是一拳捶在崔炀面上。崔炀不理,只顾埋着头咬她——


    两个人扭作一团,正闹得没法,外间一个声音叫,“秦王殿下到——”


    御书房惊慌看热闹的人如梦初醒,终于有人跑去开门。尚琬百忙中侧首,阁门洞开,初夏透明的日色在后照着男人修长秀丽的身影,自生光晕——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不可亵渎的圣洁的意味。


    尚琬终于觉出狼狈,不顾一切扯下崔炀,撂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叉手行礼,“请殿下安。”


    崔炀摔在地上醒了一半,却仍然懵得厉害,也不知道行礼问安,哭丧着脸叫,“请殿下安。”


    秦王看着眼前两个刚才还绞在一处的人,一个鬓发散乱脖颈处齿前宛然,蜿蜒地滴着血,另一个更加狼狈,头发衣衫都不值一提,不知挨了多少拳,面上开了染料铺子也似,青的紫的红的,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他看得皱眉,提步上前。


    尚琬垂首站着,只觉眼前一花,秦王殿下已经停在自己身前,她仓皇抬头,便见秦王殿下从袖中掣出方浅青的帕子,倾身过来。


    “殿——”


    话音未落,脖颈伤处一痛,已被他掩在那里。


    尚琬心跳都停了一拍,视线尽头是秦王襟口一小片薄薄的衣料——浅青的薄缎,极浅的丝线绣着繁复的折枝海棠,衣料似蝉翼轻薄,透出里头中衣玉润的白——


    初夏和暖的风经过,送来男人身上青松林的冷香。


    尚琬跟崔炀打架还不觉得如何,被秦王照顾,不知怎的便觉丢脸至极,自惭形秽起来,抬手接过帕子自己掩住伤处,“我没事…………谢……谢谢殿下。”另一只手忙着悄悄地整理鬓发。


    秦王撤手,“去传御医。”


    刘丛应一声“是”,一溜烟地跑了。


    秦王慢慢站直,“怎么回事?”


    崔炀在秦王面前从来不敢任性,今日既不占理,又已经当众吃了大亏,再把事情重复一遍除了挨骂和丢人,什么也得不到,便埋着头不吭声。尚琬家训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告状也不是她的脾性——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缄口不言。


    秦王便看其他人,“怎么回事?”


    两个混世魔王都不言语,其他人怎么敢说话?崔炀已经是个惹不起的,今日情状这个尚琬更惹不起。满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言语的。


    “不肯说?”秦王多少猜到,却不肯点破,“世家子弟当众斗殴,你们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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