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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冤家路窄(四)

    第二天,天色渐晚。


    时浅抱着些新炭准备给明晏房间的暖炉换上,刚走到院子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澄华在风中拢了下外衣,一眼看到他,点头免了礼数。


    明晏闻声走出,他的脖子上缠着纱布,脸色也苍白如纸,看着很憔悴。


    两人坐在梅花树旁的小亭子里,命人端了些热茶过来。


    冬日的阳光清冷,白梅花在地面投下浓淡不匀的阴影。


    澄华嗅着花香,好奇道:“这棵梅花树去年不是死了吗?”


    “搁在那一年没人管,自己又活了。”明晏眸中平静,仿佛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贱养才好活。”


    冷风飕飕吹过,凉得让人骨髓生寒,话里有话,但两人都只是笑了一下。


    时浅站在寒风里,奇怪,他竟然清楚地察觉到了两种感情,一者真情,一者假意。


    这么明显,连他这样从未有过爱情经历的人都能一眼看穿。


    白梅落明晏的肩头,澄华满眼柔情地帮忙捋去。


    时浅酸溜溜地觉得这两人有点般配,难怪会被调侃称之为“天城双壁”。


    他比明晏矮大半个头,那家伙每次看他都是一副趾高气扬、居高临下、恨不得一脚踹死的模样。


    “伤口给我看看。”澄华心疼不已,“大雪天的,非要半夜骑马乱跑。”


    明晏的语气也尖酸起来:“侯青难得请我吃饭,我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澄华温声道:“我罚过他了。”


    “罚他做什么?”明晏不屑一顾,“他的人来我手下做事,他打个招呼应该的。”


    澄华托着下巴笑:“你把我骗过去不就是为了罚他吗?蒸鲈鱼也没吃成。”


    明晏想起天香楼的事,“哦”了一声。


    澄华倒也不介意自己被骗了:“你直接说不就好了,非得骗我做什么?我可是盛装打扮专门去陪你吃鱼的,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说出来多没意思。”明晏一脸狡黠,“你若真心对我,我不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办。”


    澄华无辜:“我对你还不够真心吗?阿晏,你说侍卫死板无趣,我也就只给你安排了几个婢女,但你身边还是得有个人跟着保护,时浅过来也挺好。”


    明晏的双瞳中迸出一丝森寒:“这家伙和我有仇,你不怕他背后捅我一刀?”


    澄华认真想了想:“硬要说的话,没有他,你也不会来到我身边,就当是感谢他,从今往后他不必再早晚去拜见侯青了,人道场的所有事宜,也不需要再调动他。”


    明晏的眸光微变,又以更快的速度掩饰过去。


    时浅心惊肉跳,默默收回了刚刚觉得般配的想法——明晏是因为他才会沦落质子的,太子说这话,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澄华似乎并不在意,转头看向时浅:“你就让他就这么站着吗?”


    明晏倒也没表现出来,抿了口茶:“你请他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澄华越笑越坏,挪了个位置整个人贴在明晏的身上,贴耳轻道:“换个方法让他暖暖身子,别看人家在修罗场待了那么多年,单纯得很,到现在还是个雏。”


    “雏……”明晏念着这个字,笑起,“从头到脚挑不出来一处优点,谁要他呢,换我也不要。”


    时浅其实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觉得这种亲热的时候自己应该赶紧走开,刚转身准备回避,明晏厉声斥:“让你走了吗?教王派你来,你就该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他只得停了脚步。


    澄华笑得失态,拉起明晏往屋里走,按住他推到床上,又一把扯了被褥盖住身子。


    两人钻在被窝里,眉头却同时紧蹙了起来。


    澄华紧紧地抿着嘴唇,嘀咕:“喂,正常人这种时候应该回避了吧?”


    明晏默声半刻:“他脑子不正常。”


    澄华掀开被子,看着床边站着的时浅,又气又好笑:“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时浅面无表情地看着明晏,那眼神不怀好意,回答:“公子说了,要寸步不离。”


    没等澄华说话,明晏哈哈大笑,起身拉住了时浅的手:“对,你就看着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哥哥,哥哥亲自教你。”


    时浅飞速抽手,脸颊也泛起了红潮。


    澄华脸色一沉,莫名兴致全无,扭头命令:“出去。”


    这次时浅识趣地转身走出。


    澄华起身洗了把脸,那双眸子里似乎隐含了一些不悦,轻问:“教王派他来是怕你破坏大婚吗?”


    明晏脑子里还是刚刚时浅瘟神一般站在床头的画面:“他是要寸步不离地盯着我,说不定教王一高兴,就借这事给他脱籍了,我说,你也别天天往云华宫跑让下面人为难。”


    冷水湿漉漉地贴在澄华阴恹的侧脸上:“为难?我若真想为难他,昨天也不必帮他免了对侯青的礼数,阿晏,时浅这辈子都不可能洗脱奴籍,他最好的出路,就是从每一次的任务中努力活下来,能活一天是一天。”


    明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反常,追问:“你认识他?”


    罕见的,澄华大步流星地往宫外走去,没有理他。


    ***


    时浅趁机溜之大吉,他本来就住在城北的平民巷,倒是和质子的云华宫离得不算太远。


    巷子口的面馆还点着灯,时浅搓了搓冻僵的脸,走进去要了一碗面。


    他刚刚坐下,又是一个大汉抖着大氅上的冰珠掀帘走入,声音都在打颤:“芸姐芸姐,快给我上碗面,这天冻死人了!”


    “暮哥。”时浅认出了他,挥手打招呼。


    “时浅。”赵暮呵着热气,在他旁边坐下,“这几天扫雪没见着你,他们说你被教王调走了,喂,去哪高就了?”


    时浅双手捧着热碗暖和了一会,被逗笑:“高就……云华宫算高就吗?”


    赵暮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云华宫?你怎么跑他那里去了?”


    时浅将前几天的事简单告知,赵暮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冤家路窄,对了,你知道他和太子那点事吗?”


    时浅点头:“知道,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赵暮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为了争他,太子和楚王之间还闹得挺不愉快,最后还是太子更胜一筹,把人抢走了,啧啧,他们那些人,看着光鲜亮丽,背地里脏着呢!”


    五年前闹出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大事,太子和八王之一的楚王,为了争夺一个质子撕破了脸。


    满城风雨,皇室颜面尽失。


    教王倒是没追究楚王做了什么,也没追究太子是怎么认识的明晏,他老人家只想让这段笑柄赶紧消停。


    然后,到了三年前,太子重病一场,连本该进行的选妃都不得已暂停,皇上和教王商量过后,决议还是要让太子先养好身体。


    说是重病,但私下一直有另一种传闻——太子自杀了,也不知道和明晏争执了些什么,忽然就自杀了。


    好在最后是救了回来。


    一晃三年,太子的大婚终于还是提上了日程,这次太子倒是没有反对,但他好像根本就无所谓,依然我行我素和明晏保持着那种关系。


    时浅的眼前一边是醉醺醺的疯酒鬼,一边是十四岁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明晏之前应该是住在城北的一间民房里,在搬去云华宫之前,居然还和八王之一的清州楚王扯上了关系?


    楚王是出了名的好色,该不会是……看上明晏了吧?


    “嘘……”赵暮神秘兮兮地眨眼,“太子醒后第一句话就是要见明晏,自那以后教王也不管了,太子喜欢就随他去了。”


    时浅惊诧:“至于吗?他是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得跟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赵暮意犹未尽:“据说当年太曦萧皇后失宠,为了夺回圣宠,一把年纪靠一些奇奇怪怪的江湖秘方又怀上了子嗣,这个孩子就是明晏,当真是天赐的神颜,啧啧啧,你说明晏那张脸,该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他要是投个女胎……说不定万流真能和太曦联姻,从此天下太平了呢!”


    时浅的身上有一半太曦人的血脉,但他的母亲出卖父亲,害死了白沙洲五万人,太曦两个字于他而言更像是一根锈针,会扎痛心扉。


    但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暴露这份微妙的感情。


    赵暮吞下最后一口汤,拍着他的肩膀坏笑:“你可得长点心,别被狐狸精拐跑了!”


    时浅跟着走出面馆,开始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理说他是得了教王的命令,应该寸步不离监视着质子,但现在回去,万一撞上太子,免不了又要挨一顿骂。


    思考了片刻,时浅还是决定先回去,毕竟挨太子一顿骂,总比出了事挨教王一顿罚要强。


    太子的马车已经走了,明晏就在云华宫门口,见他回来还幽幽吐了口白烟,歪头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让时浅后背瞬间发麻。


    这哪里是什么天赐神颜,这张脸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时浅跟着明晏进屋,对方坐在床榻上,指着柜子道:“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随便找个地方铺上。”


    他照做,发现柜子里放着的是几床棉被,眨眨眼睛:“公子的意思是……”


    “打地铺。”明晏挑了挑眉,“不是要寸步不离盯着我吗?从今天起你就在这睡了。”


    时浅想笑,又强行憋了回去:“太子呢?”


    明晏也笑:“被你气走了,我喊他也不理。”


    时浅手上铺着被子,嘴里嘀咕不断:“下次他来了,我还在这睡吗?”


    明晏随手给他扔了一个枕头:“谁来了你都在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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