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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重生的可怜小哥儿 3、第 3 章

3、第 3 章

    “你说什么!”


    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哑火,张梅林和李氏齐齐看向禾边,一时间惊讶、怒火、了然、强行按捺火气的样子,简直五彩纷呈。


    两人都是难缠的主,看向禾边的眼神压迫,禾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生怯意,强撑的肩膀受不住,不自觉低下了头。


    可凭什么?


    凭什么就觉得他好欺负,他被抛尸荒野,尸体被蛇虫蚁兽啃食,而田家却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一想到前世背叛遭遇,禾边心底戾气翻涌,天大地大,他毫无归处也无来处,做过鬼的他还怕这两活人不成。


    禾边紧着手心猛然梗着脖子道,“对,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不顾礼义廉耻当众合奸,他们不要脸,我可做不来!”


    禾边脸上的恨吓得李氏目光闪躲,李氏看看媒婆,这就是你口中木讷怕事的老实哥儿?


    媒婆见李氏投来的不满质疑,心想你还有脸瞪我,你家秀才郎不是夸家风清正有君子之风,这事闹得真丢脸。搁谁谁能不发疯。


    李氏被媒婆看得悻悻,又看向禾边,端得是娓娓道来又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是两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现在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是一桩美谈。今天是出了点意外,但是时日久了,村里人只会艳羡你衣食无忧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可千万别因为一时置气,就毁了一生的好命。”


    禾边可不懂什么娥皇女英,但是他懂这个李氏就是看轻看贬他,觉得他好拿捏好欺负。


    要是以前的禾边还真被说的呐呐不知反驳,但是现在禾边眼底只有一种毁了一切的冲动。


    禾边垂下黑长的睫毛,懵懂求问道,“原来这是好事啊,那李婶子男人死了很多年,怎么不去和你家中姐妹去共侍一夫,全了一段人人称颂的佳话?”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上位者官太太做派的李氏霎时气得脸涨红,五官都扭曲的气恼,一时间居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怼反击,只瞪着眼珠子指禾边。


    哈,原来比你更粗鲁更不要脸,你就会知道羞耻了。


    张梅林见李氏吃瘪,忍不住偷偷笑,这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她倒是很满意禾边的反击。这哑巴,在她跟前养了十年,总有些急智的。


    张齐鸣板着脸阴沉地看向禾边,“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娘说话。”


    禾边看他像是看脏东西一样,斜眼道,“咋的,还要下跪?我只跪死人。不过,要跪也该你跪,跪你败坏你家风名声,跪你给你家老祖宗丢脸,跪你辜负族人托举!”


    “哦,你跪之前还遮遮你脖子上的红痕吧,万一你家老祖宗知道你干的事情,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


    一连串话砸下来,张齐鸣面红耳赤,竟然不敢看禾边。


    禾边什么时候这般伶牙俐齿了?


    当时相看,禾边胆小怯弱连正眼都不敢瞧他,而现在居然被他指着鼻子骂,他还无法反驳。


    田晚星在李氏说话时不敢插嘴,但见禾边欺负张齐鸣,顿时就忍不了,他凶道,“禾边你……”


    禾边怎么会放过田晚星,他满是嫌弃截话道,“田晚星,你还担心你情哥哥,你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与人私通,放二十年前是要浸猪笼的。你现在还有脸迈出大门一步吗?看看别人眼神怎么戳死你,唾沫怎么淹死你!”


    禾边一字一句字字扎心剜肉,田晚星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后怕起来。田晚星抓住张齐鸣的手,眼中含泪,“齐鸣哥哥,你可一定要娶我啊。”


    “禾边不愿意嫁,我愿意嫁,我自小比禾边吃的好用的好,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命比他好,我一定能旺夫,让你高中状元的。”


    他说完,又狠狠刮向禾边,“无福之人,不进有福之门。”


    禾边笑笑,“这福气合该你受着的。”


    说完,禾边也不看堂屋里面色,各异忍着怒意的几人,大步出门去了。


    那瘦小的人影跨过堂屋的阴暗,一身补丁灰衣走向了亮光,堂屋里众人望着离去的背影,还久久不能回神。


    钱媒婆心想,这倒是说媒的好苗子啊。


    她自以为看人千千万,没想到还看走眼了一个。哦,不是,是两个,呸,什么腌臜玩意儿。


    张梅林最先回神,当下最要紧的是定了田晚星和秀才的亲事。至于禾边,他不过是一时气愤无法接受,等她后面哄哄,人照样听话孝顺任劳任怨。


    张梅林道,“你们秀才有错在先,平白糟蹋了我家哥儿清白,就为这,我家晚星哥儿一定是正妻。至于,禾边,只能是妾了。”


    李氏刚刚被禾边骂得不堪入耳,这时恨不得撕了禾边,便也不再坚持禾边为正妻,就让他当低贱的妾。族里那边她在糊弄一番,自然有交代的。


    但李氏也不急,她就要恶心这个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等禾边什么时候答应嫁,这亲事就一起办了。”


    田晚星着急要说什么,但是张梅林拉住了他,禾边那里还有什么难度。


    两家人又一番商量,婚期还是定在县学农假,也就是两个月后,平了怒气后,李氏准备走了。


    这时候钱媒婆道,“我的银钱可得结了。这事情不是我办砸的。五两不行,还得加一两惊吓费。”


    哪里砸了?两家还是定了婚期的。李氏刚落的气又升了起来,心知这媒婆这样大张旗鼓要钱加价,也是要封口费,便也只得强忍认下。


    另一边,禾边跑出院子,坐在绿油油的秧田缝隙里,双膝并拢埋头重重吸了几口气,心跳还仓皇不安的乱跳。


    只他知道,刚刚在堂屋里,他凭着一股恨意强撑着,再不跑就要露怯了。


    他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青草,强壮的稻杆,泥土的淡腥气和青草汁儿的清香混在一起,在这绿色交织的隐秘角落,禾边慢慢平复了心情。


    可他一呼吸,就觉得嗓子割断腐蚀一般疼。


    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挥之不去的前世记忆。


    牛会反刍,人会反思,会刨根问底,更别说脑子乱到爆炸刺痛的禾边更会。


    他死后,张梅林出门在外一脸悲苦,逢人就念叨他身世可怜,不是享福的人,好好养大成人眼看就过上好日子了,竟然死了。


    旁人一般会附和上一句“这孩子福薄合该是个命苦的,自小被辗转发卖,最后被你买来过好日子,好不容易有个家了,结果年纪轻轻就去了”,见养母眼泪又花花的流,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再为他伤心坏了身子”。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到底哪里错了?


    做鬼的十几年里他日思夜想,终于明白了——错就错在他自轻自贱,像个乞丐一样到处讨好脸。


    他恨自己蠢笨、愚昧、怯弱,可要是连他自己都恨自己,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喜欢他了。


    没人在乎他的死,他自己在乎。


    没人在乎他,他自己在乎。


    既然重活一世,禾边定要报仇血恨,然后再远走高飞。


    他要和田家断亲,拿到户籍。


    本朝以孝治国,想要光明正大地和田家脱离关系,还不被族里和官府羁押判刑,得要一点点盘算。


    前世,他做阿飘的时候,听闻隔壁村子一个哥儿的可怜故事,自小被亲娘不喜苛待,还被后爹卖做奴隶,就这样,那哥儿去官府告双亲,最后落得不孝被绞刑了。


    禾边抱着膝盖,把自己藏在稻田缝隙间,没人发现他,这让他无比安心和踏实。他便这样坐着,想着,思索着,不知不觉快到傍晚了。


    禾边肚子饿了,便起身回那院子。


    他不想说家,没家又怎么样,他现在长大了,不再是没家就会被欺负的野孩子。


    村子里就上午看到的事情说的热火朝天,但是田家院子身为议论中心,却是平静冷清的。


    张梅林一下午忙着熬鸡汤给田晚星补身子,对田晚星那是又气又心疼。


    她端着鸡汤进了田晚星的屋子,见自家哥儿一天不吃不喝的闹脾气,这会儿还卧着被子里不起来,脸颊都消瘦下去了。


    “晚星,来喝鸡汤。喝了才能白白胖胖继续做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哥儿。”


    漂亮有什么用?


    和秀才订亲的也不是他。


    你们还是偏心一个捡来的。


    就是现在,他的亲事还得禾边同意嫁。


    他早就厌恶禾边,恨不得甩掉他,一想到他还要跟自己抢丈夫,就像一块肉上生了蛆。


    田晚星烦地扯着被子闷头,褥子底下脚狠狠踢了床板。


    张梅林看看日头,眼见禾边要回来了,催促道,“赶紧起来喝掉,等会儿禾边就要回来了。”


    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田晚星闷了一上午的火气顿时就燃着冲出去了。


    “禾边你一个天生贱命,能嫁给齐鸣哥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现在别想打什么聘礼补偿心思,等我进了门,就把你发卖了!”


    禾边一进门,也料到田晚星会发疯,但是没想到这样没脑子。


    “我说了,我不嫁,不过全村人都知道你上赶着嫁。”


    张梅林赶紧在事态更严重前跑出来,她对禾边道:


    “禾边,秀才郎本就是一门难得的亲事,娘当初也是寻觅好久。你弟弟年纪小,自小心思单纯,肯定是被秀才哄骗欺负的。可你弟弟现在不嫁秀才,那今后还有什么活路啊。你不能亲手逼死你弟弟啊。你就看在,你七岁那年,我救了你把你引回家的份上,看在我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就帮帮你弟弟吧。”


    禾边僵硬的面色随着张梅林的话陷入痛苦挣扎。张梅林心头一喜,根据经验,只要再说几句,禾边就会妥协就会感恩戴德的反省,然后生出愧疚更加孝顺了。


    可禾边做鬼时,已经把真相看得一清二楚。


    每次张梅林在外哭完,抹了抹假惺惺的泪水回到家里,便撕破那张温柔悲痛的假面。


    耷拉吊着一张脸,骂他不得好死,留这么多农活忙不过来,后悔当年买了自己。


    还说这么些年吃的米饭穿的衣服还不如买头牛,牛听话还不会闹出幺蛾子。


    原来他不是被捡来的,是被买来的。


    他真的被耍得团团转。


    他自有记忆起,便被辗转发卖,寒冬腊月关柴房盖稻草,三伏天打赤脚趴在地上给少爷当狗玩。他被卖了一家又一家,唯一不变的是柴房、打骂、饥寒和刻在骨子里的惶恐。


    他七岁时受不了,想要跳井自杀,被现在的养父母拦住了。


    他现在还记得那绝望之际,养母张梅林宛如观音菩萨一般蹲在他身边。她心疼的握住他的手,说傻孩子,要是不嫌弃我们家是村里泥腿子,我们愿意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脸上常年带着笑,总是夸他勤快能干,一个小哥儿比他爹干活还麻溜,为了她这句夸赞,禾边是豁出了命干。


    他们就是利用他的报恩利用他渴望亲情,一点点割破他经脉,喝他血吃他肉,最后不得好死。


    他最后没了命,竟然没一个收尸,倒是人人惧怕的傻子给他一个入土为安。


    到底心肠多狠毒的人,现在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给他提养育之恩。


    不过,现在不是和张梅林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他孤立无援,而这是血脉宗族紧密的田家村。


    他只得慢慢周旋,谋得生路。


    张梅林一直紧紧盯着禾边,见禾边动摇犹豫,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可只听禾边没接话。


    禾边紧抿着苍白干涸的唇角顿了顿,才低声愧疚道,“娘,不怪弟弟抢我亲事,弟弟小多疼疼他是应该的,娘也私下总是给我说弟弟是我八字命好带来的,说我是我们家的福星,说弟弟是娘上辈子的讨债鬼,所以要让着点弟弟,我都懂的。”


    张梅林听到前面还很欣慰,一听后面脸色渐渐僵硬,还没等她制止,田晚星气得脸色铁青,又要扬手打禾边,张梅林连忙拉扯。


    田晚星自小就是娇宠长大的少爷脾性,性子早就惯坏了,哪里忍得了这些骑在他头上的话。


    在他看来亲子和养子打架,劝和本就是一种偏心。


    自小本就对禾边不满,外加上张梅林给禾边订了秀才家后,怨气更是厉害。


    就连村里人见他都是为他可惜不解,旁人都关心自己的后半生,他娘却把金疙瘩推给了外人。


    所以他想的外人其实是他自己吗?


    田晚星越想越委屈,对张梅林大声吼道,“娘,还说你不偏心!把这么好的亲事说给一个外人,他今后穿金戴银天天吃大米饭吃肉,完全不顾我这个亲儿子的死活,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不认我这个亲儿子,我也不认你这个亲娘了!”


    这连吼带怒的责问,吓得院子里的鸡鸭都缩脖子呆住了。


    “啪!”


    张梅林抖着手扇了儿子一耳光。


    从早到晚积压一天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


    田晚星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瞪圆的眼睛霎时充满了绝望的泪水,紧捏着拳头。


    “娘,你居然为了禾边打我!”


    “我磕着碰着一下你都担心得不得了,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我,现在到我婚配的年纪你开始打我!我不要脸的吗?”


    “我要告诉爹爹!”


    张梅林脸上的从容再也挂不住了,果真老话说的不错,惯子如杀子,她怎么会千辛万苦养出这么个蠢货来。


    一种深深的无力袭来,全身的血液汇聚在手腕上,手指颤颤指着田晚星话,嘴角欲说又抖。


    禾边也瞪大了眼,眼底的惊讶快意差点露出,他飞快捂着脸一副受惊藏头的模样,和斜对面呆滞的鸭子,大眼瞪小眼。


    禾边只捂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遇到冲突习惯缩头躲藏,明明做鬼的几十年里他的执念就是报仇。


    这是很好的机会。


    禾边立马站在两人中间,颤颤巍巍张开双臂背对田晚星,面对张梅林道,“娘,不要打弟弟,求求你不要打弟弟,都是我没带好弟弟,要打就打我吧。”


    田晚星气得立马拉扯禾边的肩膀要打他,张梅林装模作样得拉架,这两人疏于劳作四肢没禾边敏捷。


    三人拉拉扯扯中,禾边趁机狠狠踩了两人好几脚。


    田晚星疼得眼冒金星,怒火中烧,抬手就朝禾边打去,禾边一个弯腰闪躲,这下安静的出奇,只剩张梅林捂着脸目瞪口呆了。


    那“啪”的声可真是响。


    那力道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断脖子。


    张梅林的左脸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就是眼珠子都快要崩裂了。


    禾边都忍不住摸了摸下脸,顺便捂住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田晚星呆怔一下,而后抖着嘴角,眼里有些懊恼后怕,竟转身就要走。


    张梅林怒不可遏破口凶道,“你今天踏出这个家门,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田晚星脚步一顿,禾边见状扶住张梅林给她胸口顺气,一副母慈子孝的亲昵,他急忙担忧道,“弟弟,你别气头上惹得娘不高兴了,你看你和人通奸,你还打娘,娘都没打你,娘,弟弟年纪小又单纯只是脾气急了点,刚刚打得疼不疼啊,你不要跟他置气,免得伤了你身体。”


    这话是火星子掉油锅里,田晚星像是抓住狐狸尾巴似的,对张梅林急迫证明道,“娘,你听听,他就是在拱火挑拨离间我们!显得他多懂事我多不孝的,禾边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实蠢笨,他精明的很!”


    禾边震惊难受,只一双怯怯的眼睛望着张梅林。


    “娘,原来弟弟真的这么讨厌我,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和我闹脾气……”


    张梅林见禾边泪眼汪汪的定定失神模样,连忙拉着他手安慰,怒瞪田晚星。


    张梅林心累的很,禾边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吗?


    自小就是个怯弱到犯蠢的,这话要是田晚星来说肯定是挑拨离间不安好心,但是禾边这么说就是真这么想的。


    禾边要真有小心机,何至于被晚星骑在头上欺负,被她拿捏死死的,卖力干活只为讨他欢心。


    总不可能禾边被上午的事情气晕了,十六年的窝囊木讷说变就变吧。


    当下反而要稳住禾边让他别多想了。


    万一蠢货开窍了就难管了。


    张梅林板着脸,使劲儿给田晚星眨眼暗示道,“晚星,你还不知道你错了吗!你倒是有你哥哥一半懂事,我就不用这样操心了!”


    可惜田晚星气头上听不懂暗示,嚷嚷着娘不要他,他干脆死了算了,说着拔腿就往外跑。


    张梅林瞧着跑出院子的身影,明晃晃的晴天下面色煞白,一下子扶着额头晕目眩,禾边松开手,后退半步,张梅林失了椅靠重心,噗通一声晕倒在地上了。


    禾边怔怔半晌没回过神,这就气晕了?


    想想也是,田晚星私通丢光脸面,张梅林压着没发火,现在打了她还死犟没一点惊慌心疼懊悔,自私冷漠到了极点,张梅林再疼田晚星也会心寒,气急攻心。


    他印象中强大厉害又包容温柔的张梅林,原来也这般脆弱。


    初步的胜利,倒是给他彷徨不安的心底,注入一些力气和信心。


    张梅林一家买他,欺他,杀他,欠他的。


    他死后田家村的人还时常拿他的死塞牙口说闲话,田家村的人也欠他的。


    这世上所有人都欠他的,就连这老天爷也欠他的。


    只有村尾破茅草屋里的傻子对他有善意。


    前世,他就是被这样的人,当傻子耍到最后抛尸荒野,当孤魂野鬼几十年,禾边一想到这眼里就涌起一股仇恨戾气。


    他看了眼倒地的张梅林,不会让她白晕的。


    一旁菜地立着粪桶,禾边而后一手拎着棍子,一手抡起粪瓢。


    粪水夹着恶臭狠狠泼在张梅林脸上身上时,晕倒的张梅林惊叫一声,刚发懵睁眼,麻布袋落她脸上。


    她还没明白眼前怎么黑黑一片,后脑勺一记闷棍,张梅林又痛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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