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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第41章


    接着,他们不敢耽误,快步从偏门上了后山,沈念紧紧跟在男子身后,却不料她腿上有伤根本走不快。


    山路又崎岖,她腿上无力总要摔倒,身前的男子知她行路不便,伸来手臂相助,“姑娘来,你扶着我的胳膊,莫要摔倒了。”


    沈念先是愣住没动,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又转念一想,这般紧要关头,何必在乎那些虚礼?若是没有男子相扶,她早晚会摔倒,若是再滚落山坡,摔出一身伤,更得不偿失。


    而后她没说什么,快速搭上男子的手臂,果然有他相扶,行得更快了。


    四野一片昏暗,黯淡的月光映着崎岖的山路,野草随风摇曳,发出阵阵簌簌的声响,显得影影绰绰。


    沈念已是累极,心中的害怕却仍驱使她快步行着,甚至没空擦额间的汗水,只任它顺着脸颊滴落。


    一个时辰后,男子停下脚步,低着头说道,“姑娘,我瞧着一时半会儿那帮恶人追不上来,不如我们在此歇歇,到时我们再往东边走,那处有个山洞,可以凑合一夜,明日带你离开。”


    男子说话时,始终不敢正眼看她,如此也瞧得出他是一个极为老实的,沈念轻轻嗯了一声,她腿上有伤,确实不宜行过多的路。


    说罢,男子带着她寻了一处宽阔地,沈念靠在大树后歇息,而男子则坐在一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然,就在他们放松警惕时,忽不远处地传来官兵搜寻的声音,惊飞山林中的孤鸟。


    “都去搜!找不到都给朕去死!”


    那熟悉声音落入沈念耳中,她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那声音是裴争,她绝不会听错。


    那男人居然能来亲自寻她!


    “姑娘不好!他们追来了,我们快跑!”


    身侧男子最先反应过来,急唤了一声,不料沈念早已怕到僵在原地,耳边只有嗡嗡声。


    见沈念没反应,男子鼓足勇气拉起她的胳膊,向前跑去,“姑娘得罪了,我们快跑!”


    胳膊被人拉住,她才回过神,跟上男子的步子,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一步,一步……她想快点,再快点,不被裴争抓住。


    身后官兵步步紧逼,她同男子就像是惊弓之鸟,漫无目的地跑着,不顾一切,只想摆脱追捕。


    “快!再快点!”


    身后官兵追捕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他们跑到悬崖边,无路可行,男子停住脚步,护住沈念,“不好!不能再往前跑了,没路了!”


    沈念亦跟着停下,眼前是万丈高的悬崖,若是掉下去定尸骨无存,她本就恐怕,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快往那边跑!”


    正当他们想往别处跑时,早已来不及,追捕的官兵已追上来,霎那间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官兵们都举着火把,将他们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就像是过街老鼠,在众目睽睽之下束手就擒。


    许是因在漆黑的夜里久了,那火把的光亮十分刺眼,沈念抬手遮了遮,又忽感重心不稳,腿上的伤口很疼,最后只能靠扶着男子的手臂才能堪堪站起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下一时,帝王现身,站在官兵那里,目光正死死盯着眼前的他们,周身阴鸷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几乎要杀人。


    对上那狠辣的眼眸瞬间,沈念险些失声尖叫,是裴争……他竟真的来了。


    她没应他的话,只好躲在男子身后,躲避那道炙热的目光。


    而裴争瞧见小姑娘胆怯地缩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只敢露出一个小脑袋,手还扶在他的胳膊上,姿势亲密。


    见状,他冰凉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她,语声冰冷到极致,“沈念,给朕过来。”


    沈念心中翻涌,生出几分抗衡的心思,立马回话:“我不过去。”


    他让她过去就过去么?


    她才不会听他的话,过去后又不知该怎么样折磨她。


    “不过来?”裴争双手掐在腰间,眯着眼,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你若是不过来,朕一声令下,你们都要被弓箭射成筛子。”


    “想好,到底想不想死!”


    帝王抬起手,身侧的官兵皆拿出弓箭并拉满对准他们,随时待命射杀。


    他又在逼她——


    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连累无辜的人,那老妇人对她如此好,若是因为救她,唯一的儿子便要死去,那她罪大恶极。


    思及此,沈念松开手,没再搭在男子的胳膊上,只好一瘸一拐走过去。


    “姑娘!莫要过去!”男子欲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来,“姑娘快回来!”


    沈念没回头,攥着手指,只道了声谢,“多谢公子与大娘搭救,不过今日我是逃不掉了。”


    “若有机会,我定报答公子的大恩。”


    随后,裴争吩咐了一声,身侧的官兵将男子钳制住跪在地上。


    沈念一瘸一拐走到帝王身前,整个人都颤巍巍的,没敢看他的眸子,只低头应道:“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男人已怒极,怕是很难平息他的怒火,逃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若是真的被抓回来,随他处置。


    她只是在赌有逃出去的可能,不过显然,她还是失败了,还是被他抓住。


    一瞬间,她好像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裴争冷嗤一声,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对视,


    “杀你?你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沈念到底谁给你的胆子敢逃?嗯?”


    旋即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还真是好大的魅力啊,不过才一天就让那男人对你生死相依,你怎么勾引他的?沈念!”


    下颌被捏得很疼,沈念的双眸沁出泪花,哽咽解释:“不是,你别伤害他,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知道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生性多疑,占有欲有极强,他若是怀疑她同男子有关系,必定会对男子做出恶劣之事。


    轻则受伤,重则没命,


    毕竟他曾经也那般对过宋淮之。


    “嘶……没有关系么,”裴争开始伸出手扯去她的外衣,并擦拭起她的手指,声音冷淡:“谁你都敢碰?你敢碰他?手不想要了?嗯?”


    “说话!是不是想死?”


    “不要……”


    身上的外衣被男人尽数撕碎,并一遍又一遍摩擦手指,不经意间衣物上的流苏划伤她的肌肤,出现一道道伤口,那细微的刺痛还参杂着几分说不清的痒意。


    沈念欲向后退去躲避,却不料忽地被男人的手掌禁锢住腰肢,紧接着被扳过x身子,整个人被其揽入怀中,顺着他的话,看向身前的男子,


    “你碰他哪只手臂了?”


    “说话!”


    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边,他的话是那样冷冽,更透着几分隐隐的强势,沈念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他要对男子动手!


    裴争的手臂勒在她的身前,听到她的哀求声后更加收紧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等回去,朕再找你算账,还记得昨夜的那个马夫么?朕查清楚了,已经将他的双手双脚都剁了,且挂在城楼上,他敢碰朕的女人,就必须死。”


    话音落,他抬手指向身前的男子,慢悠悠开口:“他呢,卿卿说朕该如何处置呢?”


    那语气沈念不会听错,他动了杀心,只因为好心搭救了她,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裴争动他。


    “不要……不要裴争。”


    “我求你,求你别伤害他……”


    男子无辜得不能再无辜。


    裴争没理她的哀求,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冷,就像是淬了冰,“剁他一只手臂,怎么样?”


    “不行!不要!”


    沈念被逼得哭出声,甚至吓得双腿发软,往下滑去,然那男人拖住她的臀部,让她整个人只能囚禁他在怀中。


    她软下声音,苦苦哀求:


    “不,你别这么做,我求你别这么做。”


    “裴争,你别那么残忍,好不好?”


    裴争咬了一口她的颈间,声音冷冽又戏谑,


    “可是卿卿,这一切都怪你跑啊。”


    “他都是你害得啊。”


    沈念试图推开他的手臂,“所以你都冲我来啊,裴争,你冲我来……”


    小姑娘在他怀中似被吓坏了,脸庞白得几乎没一点血色,宛如零落的花朵,可是都怪她啊,谁让她不听话要逃呢。


    裴争没理她,只冷声吩咐:“动手!”


    官兵得令后不敢耽误,立即抽出利刃奔向男子,沈念想冲过去阻止,却因被男人控制,动弹不得。


    随后,只听一声惨叫,她眼睁睁看着地上男子的胳膊被官兵砍掉,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流在地上,周围只剩下男子的哀嚎,他疼得倒下,半边身子全是血。


    见状,沈念哭起来,想要再次冲过去,想喊出声,却不料她此时竟什么都喊不出来,那股悲伤涌上心头,并卡在喉咙里,憋得她很恶心,开始连连作呕。


    身侧的裴争见她犯恶心,低头盯起她小腹,眸中涌出几分怒火,二话没说将她扛在肩头,转身离去。


    第42章


    裴争见她犯恶心,盯着她小腹眸色涌出几分怒火,二话没说将她扛起,转身离去。


    身子突然腾空而起,沈念整个人身体紧崩,捶打着男人的后背,“你放我下来!裴争你放开我!放我下来!”


    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没跑得更快点,为什么如此笨……明明有机会逃出去却又落回男人的股掌之中,无法逃脱,只能任他欺凌。


    后背被小姑娘一拳一拳捶着,又不老实乱动,裴争有些不耐烦,冷声警告,“别动,否则朕就杀了你。”


    沈念知道裴争一向狠辣,若是她再惹恼他,照他的性子必定会让她好看,不如安稳一点同他回去,反正事已至此,她再也无法逃脱,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被男人扛在肩膀拖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离开这座山林,她心下一沉,这次失败后,若是再想逃出去,恐怕难上加难。


    行到山脚下后,裴争将她扔进早已停在那里等候的车舆,吩咐了一声,“回宫!”


    腿上的伤口在拉扯间,再次撕裂,渗出的血迹顺着小腿流下来,浸染衣裙,是刺骨钻心的疼。


    她紧咬住唇瓣,连连向后缩去,很想将自己融入车壁,躲避男人的触碰。


    此时,姑娘的脸色煞白如纸,轻轻啜泣,声音细微而破碎,却仍在努力克制泪水。


    接着男人靠过来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了回去,并压在身下,沈念显然是怕极了,身子哆哆嗦嗦的,“你别过来!”


    裴争唇角含笑,掐上她的腰肢,冷冽开口:


    “沈念,朕有没有说过,别惹朕?”


    “到底谁给你胆子逃的?”


    她没答话,自然也清楚后果,毕竟她想逃,无论如何都想逃出宫,不想留在裴争身侧成为他的禁脔。


    试问有谁愿意留在一个男人身侧,成为他的玩物呢?


    见小姑娘不答话,裴争眼里愠色渐浓,更加用力掐着她的腰肢,


    “说话!”


    “朕让你说话!”


    沈念被吼得一哆嗦,想要抗拒,却没有力气,“因为我不想留在宫里,裴争我不是你的玩物。”


    她只是想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裴争的出现无疑是打乱所有,甚至改变了她的一生,她又如何不会恨?


    裴争冷嗤一声,而后想到什么,手从腰肢摸上她的小腹,眯着眼,神情晦暗不明,


    “沈念,藏得很好呢,朕居然都没发现,你肚子里居然有了那个草包的孽种。”


    “不过朕同你前些时日在榻上那样激烈,他还能安然无恙么?”


    “不如朕今夜就让他胎死腹中?”


    男人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话也格外渗人,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要将她撕碎。


    怀有身孕?


    几息后,沈念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对太后说的谎话被裴争听了去,便也认定她怀有身孕。


    下一时,男人的大手开始扯去她的里衣,再度靠近,沈念推搡着他的肩膀,解释道:“不要裴争,我没怀有身孕,是我的谎话,是我在说谎。”


    “你没怀孕么?”裴争点漆的眼眸盯着她,带着几分审视,试图在确认她的话是真是假,“你让朕如何信你?”


    沈念头皮发麻,立马回话,“我没有,回宫你让太医一瞧便知,我没骗你。”


    起初她只是想骗太后,从而多一丝出宫的可能,后来怎么也没想到太后老奸巨猾的,竟然想让她彻底断送性命。


    听此,裴争脸色有几分缓和,看着身下的小姑娘眼眶微红,极力解释着,不似说谎的模样,如果她真的怀有身孕,这半月以来的房事,恐怕也会受不住,是他急了。


    “胆子大了,敢撒谎?沈念。”


    “为了逃出去,什么慌都敢撒?是么?”


    沈念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减轻他几分怒火,却没想到那男人手上动作未停,仍脱着她身上的衣裙,眼瞧着就快要被他脱干净。


    沈念慌乱推开他的手,捂住仅存的里衣,“……你莫要碰我。”


    他怎么一见到她,就要做那事?


    果真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物玩弄。


    姑娘的衣物半解,露出白皙的锁骨,尤是那两团雪白勾人摄魂,淡淡的梅香袭来,裴争语气显而易见地柔了几分,


    “不让朕碰你?让谁碰你?”


    “沈念,你都敢逃,还怕什么?”


    话音落,男人手上继续,却碰到她腿上的伤口,犹如被万针刺入,那疼痛瞬间袭来,她不由得闷哼出声,“疼……我疼,莫要碰我。”


    太疼了……


    方才因为逃跑伤口又撕裂开。


    “疼?”


    裴争垂下眼睫,这才发觉身下的小姑娘早已脸色惨白,贝齿死死咬着唇,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往下看去,瞧见她的小腿不断地渗出鲜血,他的衣物上也不慎沾上血迹,洇晕大片,看起来伤得不轻,被布条紧紧缠绕着。


    他缓缓挑眉,语气却依旧冰冷,


    “还知道疼?”


    “不是要跑么?还跑不跑?”


    沈念没回答,只揪着衣角忍疼,看到她的伤口,男人也未再继续方才的动作,只看着她,似乎很恼怒。


    裴争继续道:


    “说话啊!方才不是挺能说的。”


    “不跑了,我不跑了。”


    她这个样子还能跑去哪里?


    怕是没跑几步就会晕倒,她要跑,是活着跑,而不是跑着跑着就死了。


    她要活命,且要安稳活下来。


    “还算识相。”


    *


    后来,那男人没再碰她,直到车舆回宫,他抱着她下了车舆回寝殿。


    片刻后,裴争又吩咐太医前来,处理她腿上的伤口,经太医仔仔细细瞧过后,说幸好她涂药及时,幸免于难,否则此腿必留下后遗症。


    太医走后,沈念蜷缩在榻上,因刚涂过药,腿上还有些酥—麻,也没精力再去理殿内的帝王。


    怎料那男人却忽地上榻靠近,将她推倒,欺身逼近,冷声问道:“是那个男人给你上的药么?”


    小姑娘伤在小腿,那里的伤口处理起来并不容易,无人相助,怕是没法上药,若是有人相助,会是那个男子x么?


    沈念不懂他为何又发疯,没看他,只淡淡应道:“不是!是我自己上的药,并未劳烦任何人。”


    裴争没再继续问,又掐着她的腰肢,一遍遍质问:“错没错?还跑不跑?”


    沈念别过脸去,“我没错!我只是不想留在宫里,裴争……你真的是个疯子,若是有机会我还会跑,我永远都不会留在你身侧,永远……”


    哪里会有人愿意留在一个疯子身侧呢?


    裴争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裴争冷着脸,朝她道了一句话,“沈念!想死么?”


    小姑娘眼中满是坚决,他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得出她有多么恨他,可是先错的是她啊,他明明已经给了她贵妃之位,还要怎样?


    简直得寸进尺。


    “裴争,我——”


    然未等她说完话,男人忽地覆上她的唇,佸尖带着侵略性地撬开她的讶关,将她的气息尽数掠夺,像是在占有什么,又在宣泄什么,不愿意放过一处。


    沈念一直都不喜欢被他那样口勿,总是弄得他很不舒服,她抵御着他的侵略,然而她却反抗,他越是发狠,最终她快要窒息,慌乱间,贝齿咬了一口,正咬中男人的佸尖,霎时间血腥味蔓延。


    裴争吃痛放开她的唇,擦了擦唇角流出的血迹,


    “沈念,别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沈念心口起伏得更加厉害,“裴争,你真无耻。”


    “是朕无耻,朕也说过,别惹朕。”裴争缓缓挑眉,唇边勾出一抹哂笑,“你不是想逃么?那就要为了你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卿卿,谁让你不听话呢?”


    沈念听罢,脸色骤变,“你……你要做什么?”


    她看到了男人眸中的危险,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准备随时都将她吞噬。


    第43章


    她看到了男人眸中的危险,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准备随时都将她吞噬。


    “你说朕要做什么?”裴争眼眸半眯,声音冷若冰霜,“卿卿不是喜欢逃么?即日起你休想离开寝殿半步,朕每夜都来宠幸你,直到卿卿怀上朕的孩子,好不好?”


    在他眼中,做错事就必须要得到惩罚,


    沈念也不例外。


    沈念脑袋轰地一下,看帝王的模样,眼中满是戏谑且用着一贯的语气,不似在同她说笑,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要囚禁她!


    她用力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牢牢罩在她身上,不容抗拒。


    “你别那么做……我不要生你的孩子。”


    眼下在沈念心中,囚禁甚至比被逼迫生孩子还要可怕,她不想在殿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小姑娘杏眸湿润,鸦睫上挂着的泪珠欲落不落,我见犹怜极了。


    裴争没理她的哀求,眸中的戏谑更甚,


    “卿卿,别拒绝朕,听话才能更又欠愉啊。”


    他要她听话,无论在榻上还是榻下,都要她听话,可是她不想呢?眼下一点都不想同他做那事。


    说罢,他的大手开始脫去她身上的衣物,沈念没了力气挣扎,大口喘着气哀求:“裴争,你莫要碰我,我……我腿上有伤。”


    她明明已是这般模样……


    他还要碰她。


    裴争冷笑了一声,缓缓挑眉,镆上她的月要月支,


    “朕又不碰你伤口,怕什么?”


    “谁让你逃呢?卿卿,做错事,朕就要有惩罚。”


    “若是轻轻揭过,你下次还跑怎么办?”


    男人的冰凉的手指覆在腰肢,又得寸进尺,沈念当即身子一僵,眸中沁出泪花,哀求:


    “我不跑了,你莫要碰我,我再不跑了。”


    “裴争,我求你,今夜放过我……”


    她苦苦哀求着,心想能躲过一日是一日,何况今夜她实在不宜侍寝,体力不支,还有伤……恐怕弄完后就会晕过去。


    她向后退缩,却不料对方禁锢着她的月退,不容她逃脱一点。


    “别动,有伤。”


    裴争呵斥一声。


    紧接着,她被脫得什么都不剩,男人也檞开月要带,赤伸压过来,这次他没让她动,只将她陀上来靠在床柱上,且在伸后垫上柔软的锦枕,托住她的鲘要。


    沈念只觉得腰窝处变得软软的,整个人也被台高了些,甚至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准备好后,裴争旋即不顾一切褥进去,“卿卿,两日不见,想朕了吧?”


    “没……你放开我。”


    小姑娘已被吓得哭出声,捂住脸抽噎,她不想回答,却不料他在却逼着她出声。


    接着,美人玉足被迫缠绕在男人的婹伸,这样倒是给她剩下不少力,下一时,又将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


    “错没错?嗯?”


    “以后再敢跑,朕更让你好看。”


    沈念别开脸去,紧紧咬着唇瓣,强迫那轻唤,也没答话,在这件事上她不想认错,也没有错,她只错在不小心受了伤,没逃成功,被对方抓回来。


    见小姑娘根本不愿意认错,裴争轻嗤一声后,口勿向她的耳垂,又口勿上她的唇瓣,“小无赖,嘴这么硬。”


    他们在行着事,即使小姑娘没有低头认错,他也没似方才那样恼,沈念在他心中如同一只温软的兔子,但他知道,她只是将自己伪装成兔子,骨子里比谁都硬,比谁都狠,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所以她不认错,他并不感觉意外。


    因她肌肤娇嫩,即使有锦枕作靠,她的要窝也被床柱一下又一下磨得很疼,最后脱了力。


    裴争这次破天荒地没再继续下去,眼下她身上已脏乱得不成样子,黏黏乎乎的,很不舒服。


    男人唤了宫女,与往常一样,依旧是送进水后便离开,他亲自拿起湿帕擦拭她的申子,擦完后,他竟将帕子举起,并碾了碾,“喜欢朕方才那样么?嘶……看来朕在明知故问。”


    看着眼前那染脏的帕子,男人竟还特意示给她看,即使再怎么听惯了他不正经的话,沈念依旧红了耳根,把头蒙在被褥里,咬着后槽牙骂道:“无耻……”


    不得不承认的是,裴争在榻上玩得很花,只一两句话就能让她无地自容,甚至面红耳赤。不过她自幼学得是世家礼数,即使是外室女,江氏再怎么讨厌她,也为她请来派了嬷嬷教导礼数,那时的她只想嫁给一个温润爱她的郎君,无论在什么事,都应互相爱敬,包括在榻上行那男女之事时,也应该是温柔且尊重。


    而不是像裴争这般,以玩弄——为目的,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当真是无耻至极。


    见小姑娘缩在榻上,将自己藏在被褥里一动不动,骂他的话有种说不出的娇,裴争扯了下唇角,穿上衣物,脊背上留着几道可怖的红痕,那是方才沈念留下的。


    同样,他不恼,甚至在穿衣时感受到后背的疼痛,反而更欢愉了几分。


    走到殿门时,对着殿外的宫女吩咐一声:“日后不准贵妃娘娘离开寝殿半步!听到了么?”


    宫女闻言皆跪在地上接旨。


    果然,她被他囚禁了。


    沈念没吭声,她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他的决定,无论她如何哀求,甚至以死相逼……都不会改变,不如接受现实,不哭不闹,还能少吃些苦头。


    随后裴争没再回头,大步离开寝殿,只留下榻上的沈念。


    此时美人半伏在榻,身上只披着一件薄纱寝衣,眼眶湿润,嘴唇微微颤抖,只一眼也能瞧见她身上留有许许多多的红痕,破碎又可怜。


    宫女在一旁只打量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没敢再看,她仅是一个女子,看着眼前的这位贵妃也产生几分怜惜,更别说像陛下这般血气方刚的男子,哪里能忍得住?随后她只拿开水盆和脏帕,快步离开殿内。


    只有沈念一人,无法安睡。


    *


    往后的日子里,真如那男人所说,寝殿外皆被侍卫严防死守,密不透风,就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更别说她还能逃出去。


    沈念只能被囚在寝殿内,就像是囚犯,一日三餐有宫女送来,准确说还不如囚犯,因为每到夜晚还要被那男人折磨几次。


    被彻底隔绝,外面天气如何都不知道,怕她逃,窗子也被钉得死死的,唯有窗纱时不时透过来的一点光,才知道何时为白日,何时为黑夜,有时候下雨了,她便贴在门扉,仔细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若是实在无聊到心慌,她便数殿内地上的方砖以作消遣。好像忘记一切,只困在一方天地,到了夜晚乖乖侍寝,日复一日。


    帝王夜夜都要来,连着折腾她几日后会歇两日,让她缓缓,但放过她的那夜也要抱着她睡,不得一点自由x,后来许是习惯了,嗅着熟悉的檀香,感受男人的体温,沈念也能安稳入睡。


    只要能活着,一切都好说,不过让沈念头疼的是,避子药没了,她又被困在殿中出不去,同传信宫女也断了联系。


    那男人每半个月就要遣太医前来把脉,不过结果都是未有孕,沈念害怕按照裴争这样勤快,这几次是侥幸没怀,若是再不吃避子药,恐怕早晚要怀上他的孩子。


    不……她绝不能怀有身孕,


    无论如何都要求一下裴争,允她出去。


    当夜,裴争来到殿内后,先是去了浴房沐浴更衣,一切准备完毕后,回来二话没说将她抱回榻上,衣物尽数被褪下。


    两个时辰后,事毕,榻上的纱帐掀起,特殊的气味飘散到整个殿内,混杂着淡淡的梅香与檀香,交织缠绕。


    帝王穿上寝衣,下榻饮水漱口,沈念则未着寸缕缩在被褥里,颤着声音开口:“陛下……我……明日能出寝殿闲逛么?两月了,我已困在这殿中两个月了……”


    因有求于男人,她尽力软下声音,其实她了解三分,对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就像是起初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发狠,总是能寻到地方惩罚她。但只要她听话,他便可以柔三分,少一些痛苦。


    裴争倏然回头扫向她,从她的话里能听得出来,她在服软,他唇角动了一下,声音漫不经心,“卿卿想出去么?”


    沈念揪住被褥,眼里水光粼粼,半是哀求,半是渴望,


    “我想出去……已经两个月了。”


    “人总不能一直困在殿中不出去。”


    “陛下,我会疯的……”


    说罢,她低下头,没敢对上他灼热又带着侵略的目光。


    裴争缓缓挑眉,慢悠悠道:“可以啊,卿卿都这般说了,毕竟这一个月卿卿在榻上很听话,朕允了。”


    “明日朕带你去宫宴,怎么样?”


    “不过,记得别惹朕。”


    起初听到小姑娘提出允她出去,他并没想答应,不过他忽然想起太医的话,说心情愉悦对受孕有益,不如允她出去散心。


    沈念先是一愣,男人竟要带她去宫宴?她没想去什么宫宴,只在宫里逛逛就好,不过终归是出了寝殿,到时再寻机会出去弄避子药。


    只要能出去,一切都好说。


    “谢,陛下。”


    得到男人的同意后,沈念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这样以来她有避子药,就不用再担心怀上孩子。


    然而大喜过望之余,她没察觉到身侧的帝王竟一直在打量她,带着几分玩味与审视。


    一番对话后,那男人再次上了榻,将她压在身下,顷刻间榻上又传来一阵特殊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女鹅:下章我憋个大的[狗头]


    第44章


    翌日,暮色初合,沈念等来了接她去清宴殿的小轿,她收拾完便带着面纱出了寝殿。


    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夕照犹如千万根针刺入眼中,她根本睁不开眼,只好用手作遮挡缓了几息。


    困在寝殿两个月,出来后甚至觉得周围空气都无比香甜,往日不曾在意过的景象,如今在她眼中倒难得可贵,想多看两眼,再多看两眼。


    眼下已是春日,光秃秃的树枝早有了嫰绿色的枝蔓,暖日当喧,燕语莺啼,一派欣欣向荣。


    几息后,沈念从景致中回过神,坐上那顶小轿后,开始思虑起,到底如何能避开裴争,去寻传信宫女弄到避子药,若是不小心让他发现,定会让她好看,倒是恐怕不是囚禁那样简单就能了事。


    愈思愈乱,她坐在小轿上的心飘飘忽忽的,最后还是选择服软求求他,求他放她出去,这几次她发现,只要她听话服软,那男人大多时能满足她的要求,虽过程不堪入目些,但终归能得偿所愿,也是极好的。


    就像这次,她服软求了求,他竟真的放她出了寝殿。别无他法,只能试着求求他。


    片刻后,小轿停在清宴殿前,早已等候在殿外的宫女引她入内。


    听一旁的宫人说,沈念才得知今夜是帝王寿宴,清宴殿内灯火通明,歌舞悠扬,极为热闹。


    然而或许是因为被困在寝殿两个月,沈念来到宴会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很不适应,她心跳乱了节奏,眼神四处游移,却不知该看向何处,最后只好低着头紧紧攥着手指,跟在宫女身后,从一旁走到裴争身侧。


    只一眼,沈念便能瞧出男人今日心情不错,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经宫女禀告后,他才微微撩起眼皮扫向她,只道了一句:“过来,坐到朕身侧。”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沈念听话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


    因裴争后宫中只她一个女人,干脆没设皇后的席位,不过她眼下所坐的席位甚至比皇后的还要夸张,挨帝王极近,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扯入怀中。


    近得有点让她害怕,在心中忐忑了一会儿,又转念一想,今日这般场合,还是在清宴殿,朝臣皆在,他应是不会突然发疯将她拽入怀中玩弄,想到这里,她松口气,就连攥着衣角的手指也松了松。


    同帝王坐在高位上,她浑身不自在,周围打量的目光,那些谈笑声都让她心烦,不过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坐得高,倒能望得远。


    她忽然想起今日这般盛大的宫宴,朝臣皆应前来,那是否代表着宋淮之也会来呢?上次相见时,他抱着那具尸身已神志不清,一别许久,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有没有走出她已“逝去”的痛苦,


    有没有好好活着……


    心中的悸动驱使着她悄悄抬眸望向席间,从头看到尾,也没看到宋淮之的身影……人没来,一眼也看不到。


    沈念垂下眼睫,只剩下无尽的失落。


    然就在这时,沈念手腕却忽地一沉,是身侧的帝王紧紧攥住且很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她疼得急促喘息两声,抬眸正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他眼底愠色渐浓,收紧手指。


    “疼……”


    她终于没忍住呜咽出声。


    听罢,裴争松开,转而摸上她的手,不断摩挲轻挠,


    “瞎看什么?”


    手心痒痒的,沈念不敢收回手,蜷起脚趾忍住那痒意,不知为何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低头应道:“……没,我什么都没看。”


    她哪里敢承认自己是在寻找宋淮之的身影?


    裴争没松开手,反而是靠过来,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低哑道,


    “真的么?朕还以为你在找谁。”


    “卿卿不如跟朕说说,朕派人去替你找,然后把他请来陪你,好不好?”


    男人靠过来,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颈间,烫着她的肌肤,沈念自然懂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在警告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他一贯的手段。


    沈念早已司空见惯,虽然已没往日那般害怕,可心里还是慌,“不要,我什么人都不找,你……你别乱来。”


    照他的性子,估计得知方才她在寻宋淮之的身影,真的会再次对郎君动手,毕竟他无耻,卑劣至极。


    “卿卿千万记得,别惹朕。”


    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警告。


    而后裴争嗤笑一声,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脊背靠回椅子上,举起杯盏饮酒。


    其实,他明明瞥见沈念方才在寻什么人,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寻谁,幸好那个草包喝醉出了宫,否则她只要多看两眼,他都会忍不住动手……他哪里能容得下他的女人多看别的男人两眼?


    插曲后,帝王没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


    宴会过半,沈念想着若是再不做,便再也没有机会了,那男人定会再次将她囚在寝殿,一步都不准出去,眼里机会千载难逢。


    她思虑再三,终于颤颤巍巍开口道:“陛下,我能出去逛一逛么?”


    话音落,裴争当即扭头看向她,带着几分审视,冷声问:“你说什么?”


    “我能出去逛逛么?”察觉到男人投来敏锐的目光,沈念立马回话,“陛下你已经囚了我两个月,我想出去逛逛……而不是来宴会,时间长不见人,我只觉得不舒服,只想到外面去走走。”


    “陛下,能允我么?”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低得不能再低,声音已柔得不能再柔,只盼望着他能大发慈悲,放她出去走走。


    听着小姑娘软糯的声音,x裴争唇角动了那么一下,不得不说这两个月的囚禁,她已软下来不少,从里到外,包括在房事上也不似往日那般拒绝,反而多了几分柔情,让人欲罢不能。


    两个月……


    确实有些久了。


    他缓缓道:“卿卿都这般求朕了,朕怎能不允?”说罢,他吩咐两侧的宫女,“跟着贵妃娘娘出去。”


    他这是同意了?


    果然是只吃软不吃硬。


    听他派了宫女跟着,也没拒绝,沈念早就知道男人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出去,不过幸好是宫女,不是他亲自跟着出来。


    俯身行了一礼告退,她快步出了清宴殿,行在宫道时,她趁身后的宫女在没注意,将耳坠取下,扔在隐蔽的角落里,接着又故意往掖庭方向,行了一段路。


    待时机成熟后,她摸向耳垂,惊呼出声,“不好,我的耳坠不知何时掉了,掉在何处,那可是陛下赏的,你们快帮我回去找找。”


    闻言,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贵妃娘娘,“这……”


    沈念装作恼怒的模样,吩咐一声,“快去啊!愣着做什么?若是不去,我可要告诉陛下,治你们的罪。”


    “况且我在这儿等着,寻到后我们就回去。”


    她在拿帝王压人,逼迫宫女前去寻耳坠,此法定然有用,毕竟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位贵妃娘娘,裴争又日日歇在她那里,后宫的奴婢太监皆是一群势利眼的,见她受宠,都上赶子巴结。


    他们不管她是否被囚禁,只知道帝王专宠于她。


    宫女没敢再犹豫,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宠冠六宫的主儿,哪里敢违抗?只能乖乖前去寻耳坠。


    待宫女走后,沈念没耽搁,赶紧跑去寻传信宫女弄药,这里距离掖庭很近,她此前同传信宫女约定好过,每月取一次药,有变故则会晚点来取,但一定要将药备好。


    当时她就已做了万全准备,避子药不能断。


    没走几步,她便行到掖庭,因是宫女的住处,位置也偏僻,几乎没有官兵把守,她快步寻到传信宫女的住处,偷偷进去找她取药,那传信宫女也算拿人钱财,忠人之事,早早就将药备好等她来取。


    取到药后,沈念将身上的玉佩塞到她手中,最后没敢耽误,快步离开。


    一番下来,她怕被宫女瞧出端倪再将此事禀告裴争,那样她就完了,只好跑着,赶在宫女回来前回去。


    刚刚来时阴云遮避月光,唯有靠着宫道上那一盏盏宫灯才看清路,而眼下乌云消散,月亮悄悄爬上树梢,皎洁的月光洒落,把一切镀上层银白色的光泽。


    月光下,姑娘跑着,碧色罗裙轻飞飘扬,如荡开的水纹,泛起一阵又一阵细碎的涟漪。


    最后她终于赶在宫女回来前回到原处,尽力平复呼吸,叫她们瞧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片刻,宫女回来将遗失的耳坠呈在她眼前,沈念接过并戴上,夸了几句宫女做事机敏。


    一切结束后,她便打算返回,在外停留久了会引起男人的疑心,然就在路走到一半,经过御花圆时,沈念瞧见不远处有一道极像宋淮之的背影,她按耐不住心头的悸动,还是决定去瞧瞧,哪怕只瞧一眼。


    接着,她再次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御花园瞧瞧,很快出来。”


    “莫要跟我进去。”


    宫女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她前去。


    第45章


    宫女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她前去。


    沈念快步进了御花园,奔向方才看到的熟悉背影,拐过假山没走几步,便追上,来到他身后。


    仅仅只靠背影,她也能确认这人是宋淮之无疑,只是他好似丝毫没察觉背后有人,一直在四处看,像在寻着什么。


    时隔许久,第一次见到郎君,看他身形单薄,宽大的袍子罩着他瘦小的身子,沈念鼻尖一酸,忍着喉咙的酸涩咽了下去,轻声开口:“公子,你在找什么?”


    眼前的宋淮之听到声音,转头望向她,这时四目相对,映着月光,她这才看清郎君的模样,那双眼眸无光,脸颊,眼尾皆泛着薄红。


    夜风轻拂带来淡淡的酒香,原来他是醉了。


    宋淮之眼神迷离,良久才开口说话,“我……我在寻我妻子给我的手帕……那卿卿留给我的,被我弄丟了。”


    “我要找到,我要找到……”


    郎君一向酒量很差,她还记得有一次他在翰林院与同僚喝醉了,碰面后对着她又抱又亲,迷迷糊糊的……眼下又因她戴着面纱,定然认不出她。


    一番对话后,宋淮之开始跪在地上,一遍遍扒开地上的石头,枯枝,寻找手帕,几息后指腹便被枯枝划伤出了血,整个手掌瞬间血肉模糊。


    见他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沈念眸中含着泪光光心中一阵揪痛,走过去试图扶起他,劝说道:“你莫要寻了,我去给你寻,好不好?”


    “是粉色的鸳鸯手帕。”


    见宋淮之没拒绝,沈念将他扶坐在假山前的石墩上,她大概知道是她曾绣过的一条浅粉色手帕,是他们定亲不久后,她绣的,上面一对鸳鸯代表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在四处仔细寻着,不久终于在一处草丛中寻到帕子,接着快步走回他身侧,将手帕放在他手中,“喏,寻到了,给你。”


    宋淮之先是用衣物将手指擦干净,将手帕小心翼翼塞入怀中,笑意从眼底蔓延,“终于找到了……卿卿的手帕,终于找到了。”


    那手帕就像是珍宝一样,被郎君珍藏这么久,弄丟后急成这般模样。


    沈念心疼他手上的伤,坐到他身侧,“公子,你的伤我给你包扎一下可好?”


    闻言,宋淮之摇了摇头,哑着声音:“男女授受不亲,除了卿卿,谁都不能碰我。”


    不得不承认,郎君是一个好夫君,无论何时何地皆不会让,除了妻子意外的姑娘近身,只是他已永远不会是她的夫君。


    沈念垂下眼睫,“我不碰你,只是把伤口包扎一下,听话。”


    见他未动,她干脆拉过他的手,拿出身上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并仔细缠绕包扎。


    包扎后,宋淮之缩回手,轻轻说了一句:“多谢,”


    听到郎君道谢,沈念不由得笑出声,眼下他就像一个听话的小狗,明明都已醉得不省人事,还没忘道谢。


    这时,她又想起那日在宋府外看到的场景,她眼眶微红,再度开口:


    “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你的卿卿也希望你忘记,好好活下去。”


    空气在一时之间陷入凝滞,随后宋淮之抬眼望向她,红着眼,眼皮耷拉下来,声音缥缈:


    “不,她没死……”


    “她永远是我的妻。”


    听他的话,沈念心口处传来闷闷的痛感,强忍着的泪水立刻掉了下来,他是那样爱她,他们明明都快行大婚之礼了,明明只差一步……可是因为裴争,都是因为他,她同宋淮之被迫生离,她被囚禁,被一次又一次强迫,伤害。


    她眼下多么想扑到宋淮之的怀中,感受他的怀抱,她一直都喜欢被他抱着,舒服安心。


    而不似裴争那样带着强烈的占有,每次被其抱在怀中都要对她做些旁的事,且非要让她求饶才肯罢休。


    恶劣,无耻,


    已经想不到什么话来形容那男人。


    回过神,见宋淮之低着头,没再说什么,沈念知道或许应该将一切都交给时间,时间会帮他忘记一切痛苦的回忆。


    他终究会忘记她,也会娶妻生子,


    平安一生。


    她收回目光,能再见宋淮之一眼已是恩赐,眼下已耽搁许多,若是再不回去,想必会惹裴争生疑,若是寻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我——”


    正这时,忽有一阵夜风吹来,沈念脸上的面纱掉落一角,露出半边脸,反应过来后,她旋即伸出手戴回面纱遮挡住脸,却不料此时郎君的目光正向她投来。


    “卿卿……”


    见醉酒的郎君认出她,沈念当即心下慌乱,起身便要走,“公子……你,你认错人了。”


    宋淮之没放过她,甚至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身侧,哀求道:


    “卿卿不要走,是你回来了么?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每日夜里我多希望能在梦里见到你,只要能梦到你,我宁愿死在梦里,卿卿没有你,我真的会死,我活着什么意义x都没有。”


    “卿卿别走……你别走。”


    郎君的话句句落入耳中,沈念喉间一梗,扭头看向他,见郎君此时眼里已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是那样可怜,又无助。


    最终她没忍不住,伸出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别哭了,听话……”


    他一哭,她心也要碎了。


    “卿卿……”宋淮之转而握住她的手,并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我真的好想你……”


    她又怎会不想他?


    周围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悄悄蔓延至他们的脚边,像是撒了一层碎银。


    宋淮之在醉酒中,或许分不清梦与现实,却始终深情地望着她,片刻后,俯身靠过来,话语温柔缱绻,


    “卿卿……”


    他一点点靠近,沈念明知会发生什么,理智也在一遍一遍告诉她,躲开,不能……可她没动,不想动,只任他靠过来,隔着面纱,轻轻覆上她的唇瓣。


    温温软软的,久违的感觉。


    她只想放纵这一次,仅这一次,很快,很快便结束,只想贪恋这一瞬。


    若是此次与他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或许是一辈子……那便以这个吻作了解吧,她深知此处亦隐蔽,不会有人来,他们也不会被发现。


    几息后,轻轻的吻已不能满足她,那股淡淡的酒香似也醉了她,沈念伸出手搂住郎君的脖颈,渐渐加深这个吻,而宋淮之在感受到她的主动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向怀中拉去,两人贴得更近了。


    吻了片刻后,她深知自己不能过多停留,推开郎君的肩膀两人分离,却不料她刚睁开双眸,便瞧见裴争站在不远处,正死死盯着她同宋淮之,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是恼怒,


    亦泛着腾腾的杀意。


    沈念冷汗湿透后背,登时站起身,与宋淮之拉开距离,显然怕到极点,她没想到裴争会出来寻她,更没想到会撞见她同宋淮之吻在一起。


    下一时,裴争大步迈来,站在她身侧,戏谑开口:“亲啊!怎么不亲了?”


    “我……”


    沈念说不出话,被他亲眼撞见,再多说什么狡辩已无用,她不想说话,也不知去说什么。


    “卿卿……”


    一旁的宋淮之站起身,奔向沈念,嘴里还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卿卿?你也配叫么?”


    裴争旋即抬脚踹向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晕了过去。


    男人那脚很重,沈念慌了神,冲上前拉住裴争的胳膊,哀求:“你莫要伤害他!是我……都是我没忍住,都是我……”


    “你别迁怒他!”


    裴争没理沈念,只冷声吩咐,“姚元德,把他给朕扔出宫!”


    “是,奴才遵旨。”


    姚元德连连应声,帝王发怒谁能不怕?他赶忙将宋淮之拖走,退下去。


    沈念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宋淮之被带下去,接着便是要面对发怒的帝王。


    待所有人走后,男主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勒住腰肢,


    “你没忍住?他就能让你这般动情?”


    “怎么朕一个人喂不饱你?不能让你动情?”


    他快气疯了……


    快被沈念逼疯了,一点理智也不存在。


    满脑子都是她亲宋淮之的场景,与之前重合叠加,他快疯了。


    沈念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你不许伤害他,有什么冲我来就好。”


    “你都冲我来。”


    见小姑娘眼中再无往日的温顺,甚至满是抗拒,每次她见到宋淮之,都会对他冷淡几分,真是该死。


    裴争咬着后槽牙,“冲你来?沈念,朕就是对你太好了。”


    好到她只要一求,他必应,


    好到给她高位,专宠她一个。


    可她还是不知足,逐渐得寸进尺……


    说罢,他将她抱起,快步奔回寝殿,沈念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也明白今夜她已触怒他,


    “裴争……你放开我!你能不能别一恼,就用那事惩罚我?”


    “裴争,你真无耻。”


    然而那男人根本没理她的话,径直抱她回寝殿进了浴房,并将她扔在水中。


    霎时间,美人落水,水花四溅,她扑腾了一会儿,才稳住身子,而后,男人也入了池水将她抵在池壁上,且俯身靠近,大手摸上她的腰肢。


    “你别过来——”


    沈念真的很怕,对方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就像是要将她吃了一样。


    裴争没说话,只是脱下她的衣物扔在池岸,紧接着又捡起那件兜衣擦向她的唇瓣,“沈念!谁给你的胆子敢吻他?嗯?”


    男人下手很重,一遍又一遍擦拭着。不一会儿就泛起火辣辣的疼痛,她吃痛皱眉,连连推开男人的手,“裴争!你别发疯……”


    “沈念,朕如果不去,你是不是还打算同他睡在一起?回答朕!”


    唇瓣的疼痛加上两个月的乖顺,她装够了,也懒得再装,在一瞬间心底的委屈,厌恶,恨,尽数涌了上来,她被逼得忽然也很想发疯。


    她立马回话:“是!裴争,你说的没错,我想,你不知道吧,我同淮之在一起那么久,你以为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拥抱亲吻么?”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你同我做的,我跟他早就做过了,所以我才能让你情不自禁啊。”


    她又补充道:


    “裴争你永远不会知道同心爱之人做那事时,有多让人欲罢不能。”


    “你烂透了,还不如角先生来得痛快。”


    第46章


    “你烂透了,还不如角先生来得痛快。”


    这些混话若是在此前,沈念必定一句也说不出口,而今或许是听那男人在榻上榻下对她说多了,她说出来时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觉得自己的疯言疯语很痛快。


    他将她囚禁欺凌,


    根本没把她当做一个人看待,


    只当做一个玩物。


    可她会疼,也会恼,逼急了她也会反咬,就像眼下这般,他越不想听到什么,她越想说什么,还要添油加醋。


    事已至此,图一时之快也好,


    她就是想气死他。


    然而,在说完这番话后,沈念感受到男人更加用力地掐着她的腰肢,疼到头皮发麻,下一时对上他的视线,只见他眸色深沉近墨,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肉眼可见,裴争被她的话彻底惹怒,甚至要将她生吞活剥。


    “沈念!你找死!”裴争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冷声开口:“朕不敢杀你么!”


    沈念颈间一紧,只觉得快要窒息,不停地拍打男人的手臂,却根本推不动,挣扎间,她脸色憋得涨红,想呼吸却张不开嘴,胸口一阵闷痛,身子也变得软绵无力。


    这时裴争皱紧眉头,放开她的脖颈,沈念顿时犹如离了水的鱼儿又重新落回水中,大口呼吸着。


    然,她刚刚喘息两口,那男人又不顾一切地吻上来,很重很霸道,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掠夺她的一切,想将她完完全全占有,吻了一会儿,他又轻轻吆住她的唇瓣。


    她本来就讨厌他的吻,如今竟还咬住,沈念开始紧咬呀关拒绝,不容他进来半分,而那男人察觉到她的抗拒,更加得寸进尺,用力碳进去,咬了一口她的佸尖。


    那股血腥味霎时间自口腔蔓延,沈念觉得很恶心,恶心到想吐,而对方却更重地吻着,一遍又一遍。


    吻罢,她在池水中的双月桼被男人邸开,接着水中响起特殊的声响。


    沈念死死抓住裴争的臂弯以作支撑,又因那股特殊的羞耻她将指甲嵌入他的肌肤,恨不得扣掉他的肉,“无耻,你除了会这般惩罚我,还能做什么?”


    他总是这般无耻,下流,


    明明这事是你情我愿,可她从来没有愿意过,从来没有。


    裴争没理她的话,神情开始变得晦暗不明,哑声开口:


    “你同那个草包什么都做过了啊。”


    “同朕说说,都是什么姿.势,几次?嗯?”


    沈念别开头,咬着牙,“不用你管!”


    他总是对她说这些话,方才她的混话真是不及他万分,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般无耻的人?


    “你说朕床上功夫烂透了?”裴争看着小姑娘长发微湿凌乱披散在他的臂弯,眸子里染着迷离的水光,构人而不自知,他更加佣历,慢悠悠道:“朕每次弄得卿卿很不舒服么?”


    “可是,朕怎么觉得你在说谎?”


    “你,滚。”沈念不想回答,也不想他再继续说下去,开口骂道:“你滚开。”


    裴争没停止,反而更牟足了劲,语声充满戏谑,“朕说过别惹朕,可你偏偏要惹,后果你不承受,何人承受?”


    此时,沈x念早已双腿发软,没力气再回他的话,只用余力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放开我!”


    “卿卿就是这般不听话,居然装了两个月,怎么看到宋淮之就不想装了!”裴争散漫扬眉,拖着长长的腔调,“嘶……看来他不该留在京城。”


    听完男人的话,她身子旋即一僵,“你别乱来!莫要动他!”


    感知到小姑娘身体的变化,裴争按住她的腰肢,停下洞柞,俯身靠近她的耳畔,狠下声音:“好啊,那朕动、你。”


    话音落,揽在她腰间的双手骤然用力,竟将她一把托起,放在了白玉池壁上,冰凉的触感瞬间从身下袭来,她打了个寒颤。


    眼下这个姿势实在太过羞人,她高高坐在池边,而裴争仍站在池水中,他们靠得极近,她的溪盖底在他的胸膛前。


    沈念心头警铃大作,不知道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但下意识想要后退,不料被他扣住脚踝,动弹不得。


    “裴争,你……你放开我!”她的双手使劲推搡,腿使劲踢着,“你放开我!”


    “别动!”


    裴争呵斥一声。


    沈念没听,依旧挣扎着,这般危险的场面,他不让动,她就不动么?


    见小姑娘根本没听他的话,裴争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没了,干脆将她的双手擒住,按在大腿上,让她的手和腿全部不能动,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乱动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裴争,你别乱来!”


    裴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闷声低笑,“朕就是要乱来啊。”


    话音落,他靠过来,沈念无法抗拒,只能任由他放肆。马儿俯首河边,将头探向水面,饮着那股特殊的甘甜,而正是它的探入,让河水更加湍息,涌起更大的浪潮,翻涌沸腾……最后只剩下几声呜咽。


    沈念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疼,她早已忘记一切,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羞耻。


    纱帐垂下,又是一阵特殊的声响。


    *


    待一切结束已是三更天,沈念见身侧的裴争已睡过去,她想起地上的衣物中还有避子药,她想去寻到隐藏起来,若是被那男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怎料她刚动,身侧的裴争便立即发觉,起身盯着她,凉凉地开口:“去做什么?要跑么?”


    沈念觉得男人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她什么都没穿,能跑去哪里?


    “我去拿衣物穿上,这么睡,我不舒服。”她捂着自己的胸前,开了口。


    裴争眯眼看她,伸出手将她胸前的秀发拨弄至身后,笑着道出话语:“朕去给你拿,你别动。”


    沈念面上无异,心中早已翻涌,拉住他的胳膊,“不用,我自己去!”


    若是被他发现避子药怎么办!


    她倒是不怕他恼怒,只怕没有避子药,她会有孩子!


    裴争冷声吩咐:“别动!”


    沈念不再敢动,若是不听他的话,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眼下她只寄希望那药别掉出来,不被他发现,便万事大吉。


    紧接着,裴争走到池边将她的衣物捡起,快步走回,递到她面前,“穿上,”


    怎料就在此时,那药瓶却从衣物掉在被襟上,男人微皱眉,捡起来问:“这是何物?”


    完了——


    沈念颤着心,要上前去抢,“还给我!”


    见小姑娘忽地急了,还要过来抢,裴争打开药瓶闻了闻,确定是药,心底大概能猜测几分,冷声问:“朕问你这是什么?”


    沈念与他对上视线,却很快别开眼,“不用你管!”


    “沈念!”他睨她几眼,捏住她的小脸,“你若是不回答,朕便叫来太医问一问,你觉得你能逃过去么?”


    沈念知此事是逃不过了,男人机敏,根本骗不过,只能咬牙承认,“是避子药。”


    承认就承认了,


    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避、子、药啊。”裴争将药瓶捏在手中,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沈念,你就这么不想怀朕的孩子。”


    她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应了一声,“是,我不想。”


    “裴争,我不想生你的孩子,一点也不想。”


    她怎会想生下破坏她婚姻,束缚她自由人的孩子?她原本很喜欢小孩子,也打算同宋淮之多生几个,最好儿女双全。


    但她就是不想生裴争的,


    死也不想。


    下一时,男人将手中的药尽数倒出来,碾碎,又靠过来扣住她的脑勺,咬着后槽牙,“沈念,朕告诉你,这孩子你非生不可!”


    她不想,他偏要。


    他也是疯了,只想要沈念的孩子。


    话音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留沈念一人看着被褥上洒落的药粉,无论她如何聚拢,都无法成形。


    彻底绝望。


    *


    自那次后,沈念又被帝王囚在寝殿,然后这次更过分,脚踝竟被他拴上铁链,只能在床榻四周活动,夜里才会将她解开,成了他的笼中雀。


    无论她如何抗衡都没有用,后来她干脆整日里蜷缩在榻上,精神恍惚,也从不装乖顺模样。


    裴争则听从太医的话,开始减少碰她的次数,且按照一定时间碰她,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两个月后,沈念发觉自己当月的月事已推迟数日,她心里无端端生出几分慌乱。


    她好像怀有身孕了,


    怎么办……


    太医上次把脉还没有,这次居然有了。


    她不想生孩子,一点也不想给裴争生孩子,这个孩子决对不能留。


    按照时间,当夜那男人果然又来了,不过仅一次就结束,因为他听太医的话知道这两个月很容易,怕小姑娘已经怀有身孕,没敢再怎么碰她,一次后便草草了事。


    与他结束后,沈念小腹传来刺痛,但是远远不够,想要弄掉这孩子,或许要多来几次。


    这时,她趁男人起身要走时,主动缠上去,揽住他的腰身,哀求:“陛下!你莫要走,你能不能放我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为了不让他生疑,她以想出寝殿为由,让对方以为她是被困久了,想出去想疯了,不惜用身子交换。


    “做什么都行?”裴争轻笑一声,说罢,他没忍住,转过身又将她推倒在榻,这两个月以来,他从未尽兴,小姑娘这样勾着他,他怎能忍住?


    然而,正当提枪上阵之际,裴争忽然惊醒,觉得今夜的沈念很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看男人停住,沈念知他定是察觉到不对,又补充道:“裴争,我再不离开,真的会疯……”


    “我真的很想离开,我求你……”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再同你来几次。”


    裴争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轻抚她的侧脸,慢慢悠悠:“嘶……卿卿要疯了啊,那朕请太医来瞧瞧?”


    “不用!”沈念一口回绝,垂下眼睫,“我很好,只是想出去看看……”


    “怕什么?”裴争的手从她的脸,一路向下,摸到她的小月复,几近咬住牙,“万一出了问题,该如何是好?”


    第47章


    “怕什么?”裴争的手从她的脸,一路向下,摸到她的小月复,几近咬住牙:“万一出了问题,如何是好?”


    男人话里是什么意思,沈念一清二楚,他已经开始生出怀疑,她不再多言,只好任他传太医前来为她把脉。


    周遭霎时间陷入死寂,唯有案前的烛火微微跳动着,低垂的纱幔被映得朦胧半透。


    裴争站在殿内,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底裹挟着几分寒凉的薄怒,冷声问:


    “害怕么?害怕怀上朕的孩子么?”


    “说话!”


    无论对方怎样呵斥,沈念皆低着头没吭声,月事没来,她自然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有了孩子,所以今夜才主动让他碰,流掉孩子。怎料他实在太过于敏锐,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几息后,宫女引着太医进了寝殿。


    因他们二人方才行过房事,殿内凌乱不堪,尤是榻上,沈念扯了扯纱帐,将一切遮挡严实。


    太医入内后低着头,不敢看帝王的眼睛,只小心翼翼走到榻边,给她诊脉。


    裴争一言不发,只睨着她,就像是在说,若是她真的怀有身孕,这次绝饶不过她。


    殿内的气氛越来越焦灼。


    片刻后,太医收回手,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回话:“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已怀有身孕月余。”


    此言一出,裴争唇角动了那么一下,眸色多有缓和:“当真?”


    榻上的沈念目光呆滞,虽然她早已猜到此事,可眼下真听太医口中说出,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果然她有孕了,接着她的手猛地覆在小x腹,紧紧揪住身上的衣物。


    她真的有了裴争的孩子,


    竟如此不幸有了他的孩子。


    太医用袖口擦去头上的汗水,答话:“回陛下,臣用项上人头担保,娘娘确有身孕月余,上次大抵是因为娘娘身子弱,月份小,喜脉不大明显,以致于臣没瞧出来。”


    裴争盯着太医,语气略急:“可有大碍?”


    “陛下,娘娘身子弱,眼下已有早产之象,头三月切记莫行房事,要安心静养,以药固胎,皇嗣方可平安降生。”


    沈念双手抱膝,缩在榻上,只觉心里仿若缺了一块,茫然且无实感,她渐渐听不到帝王与太医的对话。


    “下去备药,尽全力保住龙胎。”帝王凤眸微眯,闪过几丝欣喜神色,“下去领赏。”


    “是!臣谢陛下!”


    太医行大礼后,退出殿内。


    沈念知道那男人大概是猜测到她早已知晓怀孕,今夜是故意的,且一定会让她得到惩罚。


    下一时,他果然走过来,捏住她的小脸,“月事没来么?你是不是早知道此事,所以今夜才主动想让朕多碰你几次,打掉朕的孩子?”


    “沈念,你敢动朕的孩子?嗯?谁给你的胆子?”


    脸颊被男人用力捏住,很疼很疼,沈念皱起眉头,迎上男人的视线,怒目而视,“是,我是故意的,我不想生下你的孩子!想把他拿掉!”


    “裴争,我死也不会生你的孩子!”


    她被他夺入后宫,被他囚禁,被他伤害……她又怎会生下他的孩子?


    “沈念!”裴争转而捏住她的肩膀,而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渐渐松开手,“你休想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裴争,我不想生下他,你别逼我!”


    “沈念!”


    争执间,宫女进殿端来安胎药,小心翼翼递到沈念面前,说话带着颤音:“娘娘喝药。”


    试问帝王与贵妃娘娘争执,谁能不怕?宫女恨不得快点离开。


    “喝药!”


    头顶传来男人恼怒的呵斥声,而沈念没顾他的话,只推开宫女递过来的药,只一瞬间那药尽数洒在被褥上,洇染大片,“我不喝,别逼我!”


    宫女颤颤巍巍跪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陛下责罚,奴婢该死……”


    听宫女的求饶声,裴争有些烦躁,狠下声音,“起来!再去熬一碗!”


    沈念没抬头,也知道眼下那男人的目光该有多瘆人,她就是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他逼她又怎么样?


    不等片刻,宫女再次端进来一碗药,裴争却接过,“朕,亲自来。”


    “我不要!别碰我!”


    沈念别开头,抱紧自己,又时不时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几乎是忍着喉咙的酸涩咽了下去。


    此时,男人已靠过来,将药碗递到她面前,“喝!”


    小姑娘没动。


    裴争冷睨着她,他已被眼前这女人忤逆多次,此前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违抗。


    只有沈念,只有她,


    一次次动容,一次次开恩。


    可她还是不听话,


    真该罚。


    下一时,他果断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颌,逐渐收紧用力,将那碗苦药尽数强灌进她的喉咙。


    那药很苦,加上下颌被捏得生疼,沈念不自觉流出两行泪水。直到将药全部饮完,男人松开她。


    沈念猛地皱眉,半伏在榻上连连呛咳,嘴角渗出的药顺着下颌滴落在被褥。


    裴争伸出手擦去她嘴角的药渍,冷冷道:“沈念,别惹朕。”


    接着,又将她按倒在榻上,“好好休息!”


    沈念无力挣扎,只任他摆弄。


    随后裴争就像雕像一样,坐在她身侧那里,死死盯着她,不准她动,也不准她睁眼,后来她太累了,昏睡过去。


    *


    翌日,沈念醒来时已是午时,而裴争早已离开,许是因为她怀有身孕,这次并没再用铁链拴住她。


    她起身后,殿外宫女有所察觉,端着膳食进入殿中,


    “娘娘,请用膳!”


    “陛下特意吩咐给娘娘备的,都是您爱吃的。”


    沈念扫视一眼,情绪冷淡:“拿出去,我不吃。”


    既然那男人非要她生,她偏不如他的意。胎象不稳,那就多闹闹。


    “娘娘!陛下吩咐过,要奴婢看着娘娘吃下去,您不吃,总要顾着肚子里的小皇子啊。”


    “娘娘,您好歹吃些吧。”


    宫女的劝说落入沈念耳中,她觉得很刺耳,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小腹,这里已经有了一条小生命……但她并非是什么圣女,只知腹中的孩子是不被她期待,是被逼着强行来到这个世上的,即使生下来也不会得到母爱。


    就像她一样,不被父亲所期待,得不到父爱,受尽委屈,在她的认知中,孩子应该是被父母所期待,且在最相爱的时候生下来。


    她可以痛苦,但是她若是将这份痛苦也带给腹中的孩子,那么她与抛弃她的沈父何异?


    “拿出去!我不吃……”


    她再次吩咐宫女。


    殿内的宫女见这位贵妃娘娘劝不动,叹了口气离开寝殿。


    沈念缩在榻上,一动不动,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就这么坐到傍晚,喉咙里已干得发紧,腹中隐有空虚之感,


    直到宫女再次端来晚膳,“娘娘,您就吃一些吧……哪怕就吃一口。”


    “腹中的小皇子受不住啊。”


    平常人一天滴水未进都受不住,莫要说眼下怀有身孕的贵妃娘娘!


    受不住——


    她就是要受不住。


    “不吃,端下去。”


    宫女不敢再多说话退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那抹斜阳消失不见,殿门忽地被人用力推开,沈念知道是那男人知道她不吃东西急了,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赶来逼她吃饭。


    裴争大步迈入殿中,见小姑娘缩在榻上,面色苍白,听到他的声音也未抬眼,案上留着一口没动的饭菜。


    随后,他端起饭,放在榻上,声音冷冷的,“沈念,吃饭。”


    闻言,沈念没示弱,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拒绝:“我不吃,别逼我。”


    “逼你?”裴争先是轻嗤一声,而后俯身靠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榻沿,撑住身体,将沈念圈在怀中,眸子暗了几分,“朕就逼你,如何?”


    “昨日沈国公上奏说要辞官归家,你说朕是让他们回去,还是让他们的尸身回去?嗯?”


    “还有那个草包宋淮之,朕也会杀了他。”


    沈念脸色骤变,从头到脚一阵寒意,他竟然又用沈家威胁她,逼她生下这个孩子。


    “你卑鄙无耻……”


    裴争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闷声低笑:“朕卑鄙无耻的事做得多了,快给朕吃饭!


    “我讨厌你,讨厌你的一切,讨厌你的孩子!”


    “吃饭!”


    “不然,朕让你给沈家和宋淮之收尸!”


    沈家,


    又是沈家。


    他又拿她的软肋威胁。


    对方就是算准了她不能放任沈家,宋淮之不管。


    一时之间,沈念仿若失去所有力气,颤抖着双手拿起榻上的饭碗,用手抓着大口大口吃起来,味同嚼蜡。


    泪水随着吞咽一滴一滴从脸颊滚落,混杂着饭菜吃入口中,咸咸的。忽地,她心底莫名其妙生出几分恶心,最后强忍住将口中所有的东西咽了下去。


    不知道哪里疼,却疼得厉害,沈念觉得自己很委屈,啜泣起来,泪水打湿寝衣。


    她不想吃饭,却被男人逼着吃,


    她不想生孩子,也被逼着生。


    心中只有委屈,忍不住,什么都忍不住。


    想哭,


    真的很想哭。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姑娘肩膀微微耸动,不停地哭泣着,鸦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像颤动的水晶,嘴边还残留着饭粒,就像是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羽毛的鸟儿,狼狈不堪。


    见状,裴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旋即扣住她的后脑,轻轻吻去她唇边的饭,语气难得柔了几分,“只要卿卿听话,朕谁都不杀。”


    说罢,他又要吻上她的唇瓣。


    她这个样子,他竟还要吻,沈念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他的肩膀,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滚开,别碰我。”——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


    第48章


    “滚开,别碰我!”


    沈念咬着牙,晶莹的眼眸染上几分怒气,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疾言厉色,实际上她脾气一向很好,也很能忍,无论受多大的委屈,但眼下她不想忍,也忍不了。


    她做不到听话,


    不想再同裴争说一句话。


    小姑娘的力道很重,打在脸颊瞬间泛起红痕,那股疼痛袭来,裴争却没恼,只闷声低笑。


    他忽地觉得被沈念打很爽。


    见男x人不恼反笑,竟以她的巴掌取乐,她更恼了,再次抬手起打过去,却不料对方这次有所发觉,伸出手攥住手腕,没让她继续打下去。


    “你放开我!无耻,下流,混蛋……”


    她只恨自己骂得不够脏,想把所有脏得话骂出来。


    “不准再骂!”


    裴争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这是他第一次被骂得这样脏,心里莫名恼火。


    随后他俯身靠近,扶住她的腰肢,将她放倒在榻,眯着眼眸,冷下声音警告:“给朕好好躺着,你骂朕,打朕,朕只当你是因身怀有孕,心情烦躁。”


    “今日绝食,朕也原谅你,若是日后再闹,别怪朕手下无情。”


    沈念别开脸,他话里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句句都在拿沈家威胁她,挣扎无果,她只能将所有委屈,不甘,尽数咽回肚子里。


    她能怎么办?


    能怎么反抗?


    这样的人,还是一国之君,


    老天真是瞎了眼。


    她害怕对方再做什么,将自己的手臂横在他们中间,“你别碰我。”


    裴争唇角抽动,摸上她的小腹,慢悠悠道:“朕有那么不是人么?头三个月,朕不碰你,还有朕的孩子,你休想再伤害他半分。”


    沈念不再理他,小声骂了他几遍“不是人”,她说不过,也抗衡不过,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任他拿捏。


    不甘心却什么都不能做,


    就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能由她做主。


    因怀有身孕,近来折腾多,沈念刚阖上眼眸,便昏睡过去。


    不一会儿,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裴争坐在小姑娘身侧,目光沉沉盯着,她是他的女人,腹中还有他的孩子,随后他的大手摸上她的小腹,因月份小,还没显怀,想不到这里竟有了一个他同沈念的骨肉。


    这种感觉……


    很奇怪。


    他目光越发灼热,闪过几丝欣喜。


    *


    自那夜裴争用沈家威胁她留下孩子后,沈念不敢再闹,整日里在寝殿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半月内她因胎象不稳,加上此前饮过太多避子汤,见过两次红,裴争着急动用整个太医院保胎,腹中的孩子才算是保住。


    孩子稳定后,裴争夜夜都来寝殿陪她,更派了很多宫女监视,明面上他将她放出去,给她自由,实则还是他的笼中雀。


    她不闹,裴争便不恼,


    也不敢再碰她。


    日子倒是清闲。


    那孩子也在腹中日渐长大。


    沈念对他没什么感情,偶尔感受到他的胎动,也会轻轻摸上小腹,同他说会儿话,消遣时间。


    她不认命,也不甘,


    曾想过无数次该怎么才能偷偷弄掉孩子,可到最后都没成功。


    四个月后,她被太医诊断郁结于心,状态不太好,需出去散散心,才能保龙胎安然无恙,裴争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思虑再三决定将她安置在宫外的别院。


    一来是缓解她的心情,二来远离皇宫也能确保她平安生产。


    别院的位置不算偏僻,离皇宫不远,精致也不错,在皇宫许是因有孕敏感,她总觉得那里的空气是闷热的,憋得她烦闷,眼下逃离那座牢笼,她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裴争则决定隔一日来瞧她一次,沈念暗地里庆幸,终于不用整日整夜面对她,心情更舒畅了。


    搬来别院的第二日。


    夜里沈念沐浴后倚在罗汉床上看话本,小腹日渐显怀,眼下她行动也开始吃力笨拙起来,靠一会儿就要换个姿势,否则总觉得半边身子发酸。


    几息后,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随后只听“吱呀”一声响,门被人推开,那帝王果然来了。


    沈念没抬眼,不想给他一个眼神。


    裴争脱下身上的大氅扔在一旁,大步迈入殿中,见小姑娘头发湿漉漉的,倚在窗边,身上的寝衣单薄,还光着脚,明显是刚刚沐浴过。


    他冷睨她一眼,旋即上前抱起她。


    忽地被男人抱起,手中的话本掉落在地,沈念挣扎:“你放开我!”


    她并不害怕,只有厌恶,


    很讨厌被他碰。


    裴争呵斥一声,“别动,再动朕把你扔出去。”


    “你扔啊。”


    沈念知道男人在吓唬她,毕竟眼下她腹中还有他看重的孩子,她可以死,但是孩子不能。


    她看透了。


    也知道腹中的孩子,比她的命重要得多。


    “沈念,你挑衅朕,给朕闭嘴!”


    挣扎不过,也说不过,她靠近男人的脖子,找准时机用力咬了一口。


    他生气能怎样?还让她闭嘴,


    把她扔出去啊,孩子没了,正合她意。


    脖子霎时间传来刺痛,裴争拧起眉头,脚步一顿,盯着怀中的小姑娘瞪着他,脸颊因怒气染上绯红,无端端生出几分美人动怒的风情,就像是一只咬人的兔子,张着软软的獠牙,实际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哪哪都软软的。


    他嗤笑一声,“小无赖,敢咬朕。”


    见自己根本不能惹他不快,沈念没再理他。


    片刻后,她被裴争抱回榻上,然后对方并没有放下她,而是将她放在腿上,圈入怀中,声音低哑问道:


    “这别院,住得舒服么?”


    沈念别开头,躲避他灼热的呼吸,“你若不来,会更舒服。”


    “嘶……朕不来,你更舒服啊,”裴争慢慢挑眉,摸上她的小腹,声音漫不经心:“你以为朕是来看你的?”


    “你肚子里若是没朕的孩子,朕肯定把你打入冷宫。”


    沈念立马回话:“谁想要这个孩子。”


    她再熟悉不过,对方口中的话不是什么正经话,只恨自己方才咬轻了,没将他的肉咬下来。


    裴争的手从小腹摸到她的胸前,摩挲起她的发梢,沉沉地盯着她,“沈念,别再动这个孩子,朕已经放了沈家和宋淮之,别不知足,你要知道,朕捏死他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她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腹中的孩子已长到四个月,裴争又以沈家威胁,就算她再有歪心思,也不敢再去做。


    说罢,裴争将她按倒在榻,并躺在身侧,沈念不想面对他入睡,只好侧身转过去,怎料他不罢休,又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此时,她的后背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底的厌恶涌上来,她掰开腰肢的手臂,


    “你放开我,这么睡,我不舒服。”


    她那般厌恶他,一点也不想被他抱在怀中睡觉。


    裴争笑了一声,而后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一句,“嗯?哪里不舒服?可是方才卿卿不是说,住在这里很好么?”


    他是没听懂她的话么?


    还是在装傻。


    沈念再度开口:“你别抱我。”


    然,那男人压根就没听她的话,继续缓缓道:“既然朕都让卿卿舒服了,那卿卿是不是也该让朕得点好处。”


    此言一出,沈念心中警铃大响,听他说混话听多了,不用多想立即反应过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挣扎,试图脱离他的怀抱,“不要,我肚子里有孩子,你别碰我!”


    岂料那男人禁锢着她的腰肢,完全不能动。


    “三个月已经过了。”他特意数着,还多等了一个月,“卿卿听话,朕不碰你。”


    话音落,那男人便镆上她的螁轻轻抬起,褥了什么东西后才放下,顷刻她申子颤动了一下。


    “裴争!你…拿开!”


    最后,无论她如何挣扎,那男人终究没放过她。见状,沈念的手抓住锦枕,用力荚紧,他不想让她好过,那都别好过,她使劲挟着,恨不得将它荚断。


    裴争闷哼一声后,吻向她的脖颈,声音低沉:“卿卿不舒服么?敢这么对朕。”


    说罢,他弄了两下后,没再继续,揽着她入睡。


    *


    翌日午时,沈念是被前来请平安脉的太医吵醒的,自她怀有身孕,裴争便派了太医为她请脉,每隔三日一次。


    今日是第三日,又到了诊脉的日子。


    她只当例行公事,传唤太医进殿,本来她没将此事放心上,就连平日里来的太医都未曾瞧过一眼。


    然而当今日的太医上前问安时,她却忽地发觉今日来的太医很眼生,除却年纪轻轻以外,竟还颇具书生气,同往日的太医很不一样。


    沈念好奇问了一句:“你是……”


    太医行了一礼,恭谨道:“回娘娘,臣孟绥,原是负责整理太医卷宗的文书,因医术得陛下赏识,特被指来照顾娘娘凤体。”


    原来如此,


    难怪没见过。


    沈念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看着眼下的孟太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真的很像宋淮之,是以,她不由得多留意几眼。


    “诊脉吧。”


    闻言,孟太医上前,小心翼翼拿出脉枕,而沈念却总觉得这太医总是偷偷瞥向她,虽怪,她也没多x说什么。


    几息后,孟太医收回手,禀告:“娘娘放心,腹中皇嗣一切安好。”


    沈念敛眉,从她想弄掉这孩子起,他就像有感知一样,拼了命地想安稳留在她腹中,无论如何折腾,也未伤他分毫。


    这点,像极了裴争。


    孟太医一边收回脉枕,一边问:“娘娘不开心?”


    太医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感到不知所措,毕竟之前的太医不敢同她搭话,生怕惹她不快。


    “我只是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准确说,她是不想生下孩子,


    孟太医笑了一声,宽慰道:“初为人母,娘娘放宽心,皇嗣定会平安降生,臣会竭尽全力护住皇嗣。”


    说罢,孟太医收拾药箱时,动作略有慌乱,而就在这时却从他身上怀中掉出来一条手帕,不偏不倚,正飘落在沈念眼前,当她瞥向那条帕子,瞳孔骤然紧缩,伸出手捡起。


    她认得,这是她亲手送给宋淮之的。


    孟太医见她捏着手帕不松手,且神情激动,他眸中闪过几分欣喜,问道:“娘娘喜欢这条手帕么?”


    沈念忍住眸中的泪水,应道:“并非,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手帕同我的很像。”


    “敢问孟太医,这帕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然而,孟太医只笑,却没说话。


    第49章


    见孟太医只笑不说话,沈念愣了一下,今日他的行为奇怪,多次偷偷看向她,要走时,分明是故意把手帕掉落在她眼前。


    莫非他同宋淮之认识么?


    思及此,她着急开口:


    “孟——”


    然而未等她说完,眼前的孟太医当即开口打断她的话,笑道:“娘若是喜欢这帕子,臣便送给您,其他的娘娘莫要多问,下次臣来时,自见分晓。”


    自见分晓……


    沈念攥着手帕没说话,早被说得云里雾里的,她只是想知道这帕子是何处得来的,他是否识得宋淮之。


    “娘娘,若是无其他事,臣先退下了。”


    闻言,她轻轻嗯了一声,既然他有所隐瞒,说好下次诊脉时自见分晓,那她便等着,等他下次来给她一个解释。


    *


    这两日她总是攥着那条手帕失神,想起宋淮之,也不知他是否安好,眼下在哪里,在做什么。


    上次宫宴,他们短暂重逢,


    郎君肉眼可见地消瘦,虚弱。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就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泪不受控制自眼角滑落,落到嘴里咸咸的。


    自有身孕以来,她尝不得咸,只要沾到一点咸味,胃里便翻江倒海,她干呕起来,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脊背在单薄的衣衫下微微颤抖。


    吐了一会儿,她没了力气,抚上小腹乞求着腹中的孩子能安稳些,别再同他爹一样,变着花样折腾她。


    轻抚一阵后,腹中的孩子不再闹腾,她也没再难受。她想,这孩子的品性一定像裴争,打娘胎里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坏蛋。


    忍着心中的疑惑度日,夜里应对那男人时,她也心不在焉,不过好在他并未有什么察觉,只当她有孕在身,心情不畅,没过多为难她。


    终于到了三日后午时,宫女进殿禀报太医来请平安脉,沈念惊坐起,忍住心中的激动,“快,快请进来。”


    最后不忘以太医需针灸保胎为由,吩咐殿中宫女尽数退下去。


    其实她大概已经猜测到,此事定与宋淮之有牵扯,郎君对她送的东西一向看重,被他转送或者不慎丢失……都绝无可能。


    那么只能是,他故意的。


    故意让孟太医带来给她看。


    几息后,孟太医提着药箱进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沈念起初并没在意,以为只是孟太医的属下,她一心只有对手帕一事的疑惑,想知道他到底认不认识宋淮之。


    “孟太医,那帕子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孟太医缓缓放下药箱,笑了一声,“娘娘别急,你且先瞧瞧,识不识得我身后之人。”


    说罢,他侧身让开,只见他身后那名低头的人,缓缓抬起头。


    待看清他的样貌后,沈念眼神瞬间呆滞,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正是她的郎君——宋淮之。


    他竟然来到此处。


    两人对视一瞬,郎君深情望着她,早已红了眼眶,轻轻唤道:“卿卿……”


    许久未听到这般温柔的呼唤,如同一道寒冬的暖阳,洒落在心尖,瞬间融化所有冰冷,沈念没忍住扑到他怀中,“淮之!”


    小姑娘扑过来,那股久违的梅香袭来,宋淮之抱紧他,声音变得哽咽:


    “卿卿,我就知道你没死,卿卿,你真的没死。”


    “我想你真的快疯了。”


    熟悉的怀抱,总是让她安心,放松,沈念像只受伤的小猫,抖着肩膀啜泣,“淮之,我也想你。”


    尤是被裴争在榻上折磨后,她总想,若是当初没救他,就不会中情蛊,那样他们二人便不会相识,也不会被囚在后宫。


    那样她就能嫁给宋淮之,与他相敬如宾,孕育子嗣,相夫教子……


    可一切,都破灭了。


    因为她的一时心软。


    几息后,一旁的孟太医咳了几声,“你们二人坐下说?”


    沈念这才反应过来,盂太医还在,离开宋淮之的怀抱,坐在罗汉床上。


    她好奇问道:“淮之,你怎么知道贵妃娘娘是我的?”


    李代桃僵一事,被裴争做得天衣无缝,绝不会有外人知晓。


    宋淮之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泪水,温声开口:“卿卿可还记得数月前的宫宴,其实那夜我心中已猜测出你的身份。”


    沈念眼睫微垂,想起那夜她情不自禁同宋淮之吻在一起,被裴争当场撞见,在榻上受不少折磨才将此事揭过。


    “那夜你喝醉了,我还带着面纱,我以为你会认不出我。”


    宋淮之揉了揉她的头,脸上笑意染上几分无奈,“你是我的卿卿,我怎会不识你?”


    “那夜起我便对你的身份生疑,可是我想见你却没有机会,后来得知你被帝王移出后宫搬来别院,机会终于来了。”


    他望向孟绥,继续道:


    “孟太医与我曾有同窗之谊,上次我让他帮忙试探,确认是你后,再也忍不住,幸有孟太医帮打点好一切,让我扮作医徒来见你。”


    “卿卿……这次你能把一切都告诉我么?”


    原来如此,


    其实就算郎君不问,这次她也打算不再隐瞒,她要把一切都告诉宋淮之。


    沈念仓促低下头,强忍住眼眶的泪水,“淮之,先前我同裴争是因为共中情蛊,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在一起圆房解蛊,


    起初我们约定过,解蛊后分道扬镳,可是他背信弃义,把我当做一个专属于他的玩物,在你我成亲当日偷梁换柱,让我顶替了南疆公主的身份,入了后宫,成为他的贵妃。”


    听小姑娘的话,宋淮之攥住了拳头,狠狠捶在罗汉床上,声音里满是愠怒,“畜牲!他怎能如此做!”


    这时,他又望向沈念,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满目心疼:“卿卿受委屈了,你早该告诉我的。”


    她又何尝不想告诉他呢?


    沈念咬着唇,轻轻吸了吸鼻子,


    “淮之,我不能说,他拿沈家还有你的命威胁我,我什么都不能说。”


    “卿卿,”宋淮之握住她的手,“受苦了卿卿,都怪我没早些察觉,都怪我没护好你。”


    安慰一会儿后,宋淮之看了一眼孟绥,又对着沈念说道:“卿卿,我想带你逃出去。”


    “逃?”沈念惊讶抬眸,又在一瞬间想到什么而低下头,逃……她也想逃,可是眼下腹中有了孩子,她怎么逃?又能逃去哪里?


    思此,她抚上隆起的小腹,双眼泛红,


    “可是淮之,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四个多月了,行动不便,别说逃了,就是出这别院都不可能。”


    这时,宋淮之的目光才落在她显怀的小腹,眼神黯淡,暗地里攥紧拳头,“那……等你生下他,我带你逃出去,好不好?”


    “我会连累你……”


    “他不会放过我的。”


    她早就被那帝王看作是池中鱼,怎能容她逃出去?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生吞活剥。


    宋淮之没放弃,继续说:“卿卿,只要你想逃,我同孟绥自有办法。”


    一旁的孟绥也开了口:“是啊沈姑娘,眼下你在别院,戒备比宫中松懈,待你生下孩子后,我们可以助你假死x逃脱,到时天高任鸟飞。”


    “假死?”听到这话,沈念眉梢很轻地挑了一下,“当真可以么?”


    孟绥:“沈姑娘,在下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若可以,我愿意。”


    沈念看了一眼宋淮之,几乎是没思考便应可话,她想逃出去,早就同裴争周旋够了,心神俱疲。


    再也不想同他纠缠下去。


    接着,为不惹人生疑,还有今日是那男人来的日子,她催促一句:“你们快走吧,一会儿他又要来了。”


    宋淮之挑眉:“这么晚了,他还来做什么?”


    沈念低下头,没说话,其实他们二人都清楚,她眼下已怀有身孕,她同裴争之间做过什么,心里一清二楚,想到这里,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


    “无耻!你已怀有身孕,快五个月了,他怎能如此做?卿卿,你跟我走!莫要受委屈!”


    不等她说话,宋淮之想拉她离开,幸好有孟绥强行拉开他,低声劝说:“淮之兄,冷静!眼下你如何能带沈姑娘走?”


    闻言,宋淮之松开她的胳膊,最终转身同孟绥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沈念偷偷抹了几滴眼泪,可眼泪还未擦干净,对裴争的恨涌上心头,方才与郎君重逢一瞬,她真的很想同他们一起走,可是她不能……


    最后她觉得自己很累,再次躺回榻上歇息。


    躺下后她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耳畔响起推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沈念才醒来,不过她没起身。


    她恨他,更做不到他来就要迎接。


    这时的裴争进殿大步走到榻前,看着小姑娘缩在榻上,分明没睡,却还装作睡着的样子,自搬来别院后,她日渐圆润,轻纱下的肌肤透着玉般的光泽,淡淡的梅香萦绕在鼻息。


    他呼吸骤然一间顿,心头莫名躁动,想要吻她,却在靠近时,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没再吻下去,“什么味?你今日见过谁?”


    沈念知道对方一向敏锐,可没想到这么一点味道,他也能发觉不对。


    她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手指,搪塞一句:


    “你把我困在这里,我能见谁?”


    “嗯?”


    身后男人没了动静,她以为他不会再问下去,怎料下一时她感觉腰肢一紧,他竟然靠近将她捞起,抱在怀中。


    眼下,她坐在男人跨间,整个人伏在她胸膛前,用手臂支起身子,才能离他远些。


    不过她刚远离,那男人揽住她的腰肢又拉近,还靠过来嗅了嗅她的颈间。


    随后,他缓缓挑眉问:“你是不是背着朕偷人了?嗯?”


    沈念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会有人和你一样不是人?连孕妇也要碰么?”


    她忍不了,甚至觉得他病得不轻。


    裴争嗤笑一声后,俯身吻向她的胸前,声音低哑:“是啊,朕不是人,就要碰你。”


    话音落,纱帐垂下,榻上传来一阵特殊的声响。


    自那夜裴争怀疑她偷偷见了什么人后,看管她的宫女多了起来,就连他来得也勤了。


    这日孟绥来给她诊脉,


    他又来了。


    第50章


    裴争来时,正值孟绥来殿内诊脉,起初她还打算同孟绥多说几句话,见他来了,沈念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不再言语。


    他一向敏锐,又喜怒无常,对她的占有欲很强,怕是她同孟绥交谈两句,他都会恼怒。


    殿内的气氛严肃起来,裴争走过来坐在到身侧,孟绥后退半步行礼:“臣参见陛下!”


    随后,那男人淡淡说了一句起身后,又二话没说握住她的手,看向孟绥,慢慢挑眉:“孟太医,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可安好?”


    孟绥恭谨应声,“回陛下,娘娘腹中的小皇子一切安好,大可不必忧心。”


    “是么?”裴争大手抚上她的小腹摩挲,目光又落回孟绥身上,声音漫不经心:“孟太医,医术精湛,年纪轻轻就有作为。”


    男人手心的炙热透过衣物传来,沈念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紧紧揪住衣角,虽然他平时也总是对她小腹又摸又亲,可眼下有外人在,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却推不动。


    孟绥被帝王死死盯着,可他仍从容自若,“谢陛下夸奖,都是臣师父教得好。”


    “孟爱卿谦虚了。”


    听他们二人一言一语,平常人若是被帝王这般盯着问话,定会忐忑不安,毕竟他就是一个天生的上位者,周身透露的戾气让人发毛,然而眼下的孟绥却没有丝毫慌张,应对自如。


    沈念不由得在心中产生几分敬佩,偷偷抬眼看向孟绥,他年纪轻轻就已入太医院,日后成为太医令指日可待。


    这时,裴争察觉到身侧的小姑娘在偷偷看向眼前的孟绥,眼神里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更没有那样看过他。


    他眯起眸子,再次攥住她的手,用力收紧,沈念吃痛想要缩回手,却不料被他死死攥着。


    看着他的眸中充满戏谑,还有几分晦暗不明,就像是蒙着一层薄雾的深渊,看不透,她完全看不透。


    裴争睨着她,话语却问向孟绥,冷若冰霜:“孟太医可有婚配?”


    孟绥:“臣已娶妻。”


    他笑了一声,“嘶……那还真是可惜,朕还打算给孟爱卿赐、婚。”


    帝王前半句话带着假意的温柔,后半句说到赐婚二字时加重语气对着她说。


    就像是特意说给她听。


    “臣谢陛下好意,”殿内的气氛微妙,孟绥知自己不能多留,再度开口:“那臣先退下了,不扰陛下和娘娘。”


    待孟绥退下后,沈念不想理裴争,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却不料她刚刚转过身,小腹忽地传来一阵炙热,脊背也落入温热的怀抱,是裴争靠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男人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手落在她的小腹上,贴向她的耳畔开口:“孟太医有朕好看么?”


    听罢,沈念眉心紧蹙,没答话,她觉得裴争有病,且病得不轻。


    见小姑娘不说话,他面罩寒霜,朝她冷冷说了一句,“说话!沈念,别挑衅朕。”


    他在逼她,


    又在逼她……


    沈念忽然觉得自己被逼得很难受,窒息感缠绕在心头,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制,难以喘息,


    缓了几息,她才回了话:“裴争,你别发疯,他好看,比你好看。”


    她白日里被孩子折腾,夜里还要被裴争磋磨,她真的累了,父子两个人一起,她受不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要折腾她。


    裴争扳过她的肩膀,并拽过一旁的锦枕垫在她的后腰,将她按进软枕中,旋即俯身压过来,慢悠悠道:“沈念,朕怎么觉得你同他之间……不对劲?”


    闻言,沈念无疑脸色骤变,心跳滞住了那么一瞬,莫非裴争知道了?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不对,此事只他们三人知晓,


    且他们更是小心谨慎,不可能走漏一点风声。


    所以裴争不可能知道。


    思虑清楚后,她迎上男人的目光,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毫不示弱:


    “裴争,果然你人脏,看什么都脏。”


    “你若是觉得我同孟太医不清不楚,那就将他换了啊,我觉得他医术实在太好,腹中这孩子怎能平安生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裴争的害怕已变为深深的厌恶与恨,心底的那恨意让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对他不似往日那般胆怯。


    尤是在怀了他的孩子后,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很想和他对着干。


    巴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殿内,裴争冷冷地盯着她,攥住她的手腕,“沈念!朕有没有说过不准打朕,手若是不想要,可以剁了!”


    “那你剁吧。”


    沈念把胳膊伸出去,甚至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她又不在乎,自己就像是一个玩物,已经被强迫这么多次,眼下又要被逼着生了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攥了下手指,眸中涌出几滴泪来。


    小姑娘挺着个大肚子将胳膊伸出来,甚至带着挑衅的意味,明明乖得像是一只兔子,却满眼反抗,诉说着对他的全部不满。


    她明明哪哪都软软的,可为何眼神看着就那般……坚韧。


    裴争动了下唇角,面色柔了几分,“嘶,你说朕脏啊,那卿卿同朕睡在一起,是不是很恶心?嗯?”


    随后,他更凑近几分,“既然如此,那朕就拉着卿卿一块脏。”


    说罢,两人对视,沈念看清对方眸中晦暗不明,染上几分欲色,她当即心口翻涌,拒绝道:“……x我肚子不舒服,里面是你的孩子,你回去找别的女人,我不能侍侯。”


    今夜,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做些什么。


    裴争没松手,继续靠近,“卿卿不舒服啊,那就含着,握着……这些朕不是都教过么?”


    “卿卿,在床榻一事上,我应算是你的启蒙师父,是不是?”


    “你,住口!”


    沈念被气得快要落泪,还是抵不过,最后在罗汉床上行了事。


    ……


    事毕,裴争抱着她上了榻,并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她已累的不行,没精力拒绝,也不想同他说什么温情的话。


    他们之间又哪里有温情存在?


    岂料身后那男人率先开口:“沈念,近来权臣都逼着朕立后,你说……朕该立后么?”


    立后——


    她想到裴争登基以来,后宫就她一个女人,若是有了皇后,再多几个嫔妃,他是不是就能分心些,减少见她的次数,从而少折腾她。


    沈念实话回道:“陛下后宫空虚,依我看,你不反要立后,还要广选秀女,充盈后宫。”


    她怎么想的,就如实说了出来,


    她不懂裴争为何要将此事告诉她,难不成想让她说,不希望他立后,然后吃醋对他撒娇?


    “沈念!这么说,你也在劝朕立后了?”裴争忽地将她压在身下,冷嗤一声,狠下声音:“好啊,好得很,朕若是立后,就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皇后,让你的孩子认别人做娘亲,如何?”


    沈念没理他,反正生下孩子后,她都是要逃的,这个孩子怎么样,都同她没什么关系。


    裴争见她没反应,“嗤”了一声后,起身离开,而沈念被折腾得早已没精力,不久便睡过去。


    *


    自那夜后,裴争看她的时日由隔日变为三日,从孟绥口中沈念才得知,原来他在筹备立后大典。


    而这立后大典定于年后的正月初八,那时若不出意外,正好是她产后半个月,那时她身子也养得差不多,正适合逃跑。


    是以,他们把逃跑的日子定在立后大典的前一夜,此机会千载难逢。


    转眼过了五个月,沈念的身子越来越重,出门时需要人扶着,这日午时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她刚被宫女扶到后院赏花,怎料刚伸手抚花,腹部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身下有什么在往下流。


    她惊呼出声,“疼……”


    见状身旁的宫女大惊失色,喊道:“快!快去禀告陛下,娘娘羊水破了,要生了!快去!”


    接着,她又被三四个宫女扶回寝殿躺回榻上,那钻心的疼从腹部至腰肢,最后蔓延至全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肚子,疼到恶心,疼到浑身发抖。


    她从来没有这般疼过,


    就算是幼时在江南,被村民用鞭子抽打,也没这般疼。


    真的好疼……


    她咬紧唇瓣,却还是不由轻吟出口。


    几息后,裴争带着一群太医和接生嬷嬷冲入寝殿,眉头紧锁,“快!快去看贵妃娘娘如何了!”


    听到帝王的氛围,太医不敢耽误,尽数围向沈念诊脉,这时她费力睁开眼,看那男人的脸色依旧很冷,眸底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色。


    她知道他很是着急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一眼她没了力气。


    太医颤颤巍巍上前,“陛下,娘娘已有生产之兆,还请陛下快快退出去,臣等为娘娘诊脉开药!”


    闻言,裴争看了一眼榻上的小姑娘,已疼到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唇忍痛,他眼睫垂下,没再看他,吩咐道:“若是贵妃和皇嗣若有半分差池,你们都去陪葬!”


    说罢,他退出产房,宫女搬来靠倚,裴争就这样坐在殿外,一遍遍搓着手中的玉板指,等着沈念生产。


    随着殿外传来小姑娘一阵阵的哀嚎,他冷着脸,快要将板指捏碎。


    片刻后,接生嬷嬷端出来一盆血水,他眸色一暗,“还要多久?”


    嬷嬷:“回陛下,娘娘本来身子就虚,生产怕是要费些力,隔帘外的太医已为娘娘开了参汤药,老奴们已给娘娘灌下,陛下放心,娘娘定会平安生产。”


    说罢,裴争再次搓起板指,眉眼之间染上几分着急。


    直到夜晚,殿内终于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沈念足足生了三个时辰——


    作者有话说:听说嗷一嗓子,评论会变多。


    我也来嗷一嗓子hh[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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