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最后大家还是没能抓住那只花心猫猫，离食堂越来越近，香气就越来越诱人，众人吸溜一声，果断转战食堂。


    食堂里有烟雾报警器，不能用明火，烤鱼的材料被放在了外面休息聊天的空地上，比较难处理的已经烤好了，剩下的放在一个个餐盘里，像是要自己烤。


    朝日奈风谷拿起一串鱿鱼，木兔光太郎放光的眼神立即望了过来。


    赤苇京治嘴角微抽：“木兔学长……”


    不要麻烦比你小的人啊！


    还没说完，木兔光太郎一个飞扑过去：“朝日奈帮我烤！”


    朝日奈风谷：“……这是烤好的。”


    木兔：“谢谢朝日奈！”


    好开朗的人，众人侧目。


    朝日奈风谷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又放了一串鱿鱼到他面前：“这些鱿鱼放了一会儿，可以再刷点油和柠檬汁，会更香。”


    说话间，夜久卫辅已经拿了一把鱿鱼放到烧烤架上了：“要刷哪种？”


    “橄榄油？”


    “橄榄油和小青柠。”孤爪研磨探头过来，见朝日奈侧头望他，小声说，“从游戏里看到的。”


    什么游戏能精准命中朝日奈的喜好，木兔光太郎在旁边咂咂嘴：“那我就等烤好再过来好了。”


    夜久卫辅也咂着嘴：“这么理直气壮，他该不会是家里老幺吧？”


    朝日奈风谷也好奇地望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没听到他们的话，又跑到日向翔阳那边了，不过这次不是他主动要吃的，而是日向翔阳递给他的。


    朝日奈风谷望着他们，眼里渐渐多了一丝思索。


    木兔帮了朝日奈那么多，不主动要点什么，是怕朝日奈会不好意思吧？


    孤爪研磨想了想，凑过去小声说：“木兔学长数学考试没及格。”


    朝日奈风谷幽深的眼神一下子被点燃，身形支棱起来。


    又要买试卷？


    夜久卫辅手指一颤，念叨着“没听到”“没听到”，甩了甩手里Q弹的鱿鱼须。


    大概是喜欢吃炸物和烧烤，朝日奈在这方面还挺有经验的，和其他人经常不是烤焦就是料刷得乱七八糟不一样，音驹这边飘出了比原来更香的气息。


    小见春树悄悄伸手：“我想……”


    其他人也伸手：“我们也想……”


    黑尾铁朗一个个把他们的手打掉，扭头看去，朝日奈已经拿着两串烤鱼和孤爪研磨到角落里了。


    两个都是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同的是孤爪研磨没有像平时那样玩游戏，而是在说着什么，时不时露出无奈的神情。


    黑尾铁朗就看了这么一会儿，面前的烤鱼就消失了大半，偷鱼小贼竟然来自他们内部。


    犬冈走悄悄伸着手，在黑尾铁朗的眼神下飞快拿起烤鱼咬了一口：“嗷！”


    被烫到了。


    黑尾铁朗：“……你小心点。”


    他也拿了两串烤鱼出去，找到其他几个队伍的队长：“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备战春高。”


    森然那边说：“还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呀？”


    说完看到黑尾铁朗在笑，才想起来：“噢对，去年你们也是……”


    枭谷和音驹都是关东八强，前期的预选赛选拔可以不用参加——但在去年，他们还是要苦恼怎么挤进八强的。


    泽村大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就是说，你们到十二月都没有比赛？”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他们和音驹的差距，“实力真强啊……”


    方方面面的强，泽村大地忍不住吸气，有些向往：“要是我们也能进春高就好了。”


    “很有希望。”黑尾铁朗鼓励他说，“你们就打败白鸟泽嘛！”


    “说不定比赛会在武藏野体育馆举办哦。”


    武藏野体育馆离音驹很近，而且是新建成的，都没什么人去过，木兔光太郎说：“我也想去。”


    “那我们也要去！”森然的人举手。


    泽村大地也不好意思说泄气的话了，乌野在这次集训中输得最多，大家的实力却一直在进步，说不定真的有希望。


    这时候他忍不住向黑尾铁朗打听起了白鸟泽的消息。


    黑尾铁朗笑了起来：“都是好人呢。”


    你这话说得就不像好话。


    泽村大地默默把话咽下去，怀疑地说：“你确定？”


    他远远看过牛岛若利的发球，感觉比今天木兔对着地板打出来的球还要强。


    想到要跟那样的人当对手，都感觉心脏砰砰跳起来了。


    黑尾铁朗：“他人真的挺好的。”


    还教了朝日奈好多东西，朝日奈之前给日向翔阳寄练习册的时候都考虑要不要在宫城的地址上面多加一个了。


    木兔光太郎说：“我更想跟朝日奈比赛。”


    春高就那几个名额，必须击败音驹或者井闼山才能进入全国大赛。


    音驹还是IH全国冠军，默认参赛的，分组应该是和井闼山一个A组一个B组，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木兔光太郎握紧拳头：“……可恶，这次一定要打进春高！！”


    “不要说得好像以前从来没进过一样啊！”生川的人顿时说，“我们也要进春高！”


    “春高！！”


    几个队长莫名热血起来了，朝日奈风谷和孤爪研磨坐在角落里，看黑尾铁朗没空管自己，动作一致地掏出游戏机。


    “网好像有点差。”


    “我们去另一边。”


    孤爪研磨带着朝日奈悄悄溜走。


    找了个没有遮挡的地方，信号顺利增加一格，孤爪研磨眼神瞥向身边的朝日奈风谷。


    武藏野体育馆……没怎么去过，但是听名字，离武藏野音乐大学很近吧？


    朝日奈好像没什么反应。


    朝日奈风谷按着游戏机，旁边是系统猫猫热血的叫声：“春高春高！嗷嗷嗷嗷！！”


    “好吵……”


    系统：“朝日奈冲鸭！！！”


    “我要玩游戏……”


    “打败所有人！！！”


    朝日奈风谷：“……”


    猫猫赶紧停下来，举起来的爪子端庄地放下，白色的小爪爪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系统讨好地说：“因为上次IH的奖金不多嘛。”


    排球社就算拿了奖也要跟很多人分，音驹队员很多，还有两位教练，要是其他队伍，说不定还有医师和按摩师什么的，钱就更少了。


    系统也是这几天才发现打排球竟然这么穷。


    系统：“可恶呀……要不把你前段时间那首曲子卖给乌野好了！”


    朝日奈风谷：“？”


    系统看他一脸茫然，连忙说：“就是上次大半夜那首，那个突然打断的……”


    “哦，”朝日奈风谷嘴角抽了抽，“我忘了。”


    系统：“什么？！”


    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是忘记曲子，而是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连自己的作曲都能忘，这就是天才吗。


    完全不愁灵感。


    “讨厌，”系统爪爪挠着地面，“这样的话，要怎么挣钱。”


    打排球这么穷，说不定都赶不上朝日奈作曲得到的钱了……话说乌野真的有钱买吗？


    系统从来没考虑过人家乌野不要的事，朝日奈风谷说：“没说要卖。”


    不过回去房间装修好了，可以把后面的补上，再去租个排练室，把其他乐器和音轨录上。


    乌野不是只有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这两个人，朝日奈风谷目光落在月岛萤身上，很……冷静。


    盯——。


    若有所思的眼神发射过来，月岛萤脸一僵，看着手里的烤鱼。


    “我吃鱼也不行吗？”


    有本事追杀他到宫城去，月岛萤停顿两秒，用力咬了一口烤鱼，瞪过去。


    朝日奈风谷已经扭头到另一边了。


    全程看着他纠结的日向翔阳：“……哎。”


    他忍不住说：“如果你和朝日奈好好说话……”


    月岛萤冷笑：“你凭什么觉得他会跟我好好说话？”


    还记得昨天晚上朝日奈从健身室出来，去体育馆找木兔，正好看到他被球打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冒出一句：“好像稻草……”


    黑尾铁朗还在旁边一脸欣慰：“我们朝日奈在枭谷说的话比排球社一个月还多。”


    月岛萤：“呵呵呵呵。”


    手里烤鱼的竹签啪地掰断了。


    日向翔阳：同情。jpg


    过了一会儿，泽村大地过来通知他们下次合宿的事。


    直到东京的春高代表战决战之前，枭谷和音驹都有空，生川和森然又跟这两个学校一样，就算放假也不会休息，唯一不确定的就只有乌野了。


    众人一听立即说：“合宿合宿！”


    “下次我们去音驹？”


    几双眼睛闪闪发亮地望过来，黑尾铁朗冒头说：“想去看我们学校？春高加油呀！”


    十月他们的大体育馆根本排不上，很多文艺社团在里面排练，要是一边打球一边听人“啊啊嗷嗷”开嗓会很奇怪吧？


    所以只能春高见了。


    “说不定在武藏野体育馆举办哟。”黑尾铁朗又说了一遍。


    乌野众人燃起了熊熊斗志。


    吃完烤鱼，把东西收拾好，几个学校就以此告别离开了。


    音驹回到学校是下午，算是放了半天假，系统一路小跑冲进家门：“哇！”


    姑姑果然找人把房子修补好了呢，虽然看上去没多大改动，就是让人觉得不一样了。


    好像变得很整洁，又活力。


    里面也和出去集训之前差不多，没什么变化，玄关留着装修公司的宣传海报和一些注意事项，冰箱一如既往塞满了。


    系统对着冰箱沉思，难道朝日奈的姑姑和他是一类人？


    就是耷拉着脑袋讨厌人类看到人就绕着走那种？


    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见过呢？


    系统：“快去看看房间！”


    房间看起来就不太一样了，被装修成了暖色调，窗户也都换过了，玻璃是两层的，门也比之前更厚实……


    朝日奈风谷晃了晃门，关上又打开。


    系统说：“我在里面大声喊你的名字，朝日奈——朝——嗷——”


    没了。


    朝日奈风谷打开门。


    “嗷嗷嗷呜嗷——？”系统猫猫睁大眼。


    朝日奈风谷：“……没听到。”


    “那就好、那就好。”系统猫猫高兴地转圈，“那要试试架子鼓吗？”


    “等一下再试，”朝日奈风谷说，“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系统赶紧跟上。


    把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大部分都修补得很好，剩下一些老化的柱子很难修补，装修公司也留了电话还有上门的日期，系统对照上面的单子悄悄算了算价钱。


    “完了……”连朝日奈的房间都装修不起！


    “竟然用这么贵的材料，”系统小小声，“谢谢猫猫姑姑。”


    朝日奈风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还要去排球社，朝日奈也没怎么试架子鼓，在集训时养成的良好习惯发挥了作用，这次很早就睡了。


    再一睁开眼，直井学在群里发了一大串不及格的名单，竟然全都是一个人。


    “列夫！！”


    还没进排球社就听到了夜久卫辅的叫声：“你竟然交白卷！”


    “就只有背面空白了！”灰羽列夫大喊，“我真的不会写啊！！”


    朝日奈风谷路过他们，镇定地走进体育馆。


    除了集训和帮列夫补课，暑假完全没有别的安排，期间井闼山从外面训练回来，路过音驹。


    饭纲掌笑得很灿烂：“我也要和猫猫合照。”


    说着大手搭上朝日奈的肩膀，很快拍了一张照片。


    饭纲掌：“哈哈哈哈哈哈！”


    [群发]


    不一会儿，木兔光太郎：“你们在哪里？！”（猫头鹰震惊）


    森然那边：“你们也知道了？”（吃西瓜震惊）


    饭纲掌：？


    饭纲掌：“当然了！”


    黑尾铁朗觉得有点不妙。


    过了不到半小时，饭纲掌带着人一脸恍惚、一步三回头不太确定地走了。


    杀气悄无声息地从旁边蔓延过来，黑尾铁朗：“不关我的事啊啊啊啊！！”


    饭纲就算听到什么也不确定，不承认不就行了，黑尾铁朗说：“要是春高遇到他们，就狠狠打他们！”


    灰羽列夫不忘初衷：“问他们问题也行。”


    朝日奈风谷神色一顿。


    他不会真的有想要问的吧？其他人对视一眼，眼前瞬间飘过黑尾铁朗带着他走在前面，一群人自动退避的一幕。


    暑假很快过去，不久之后就是开学、然后没多久又是放假，第二次集训，终于到了春高代表战开赛的日子。


    数支队伍齐聚体育馆，远远看到大将优的身影，黑尾铁朗扭头对朝日奈风谷说：“你可以问他。”


    “想问什么都可以。”


    但是他没有可以和他们说的……


    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大将优一个快步上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大将优直接瞄准了朝日奈风谷就是一个挑衅：“你们最厉害的小猫猫怎么还躲在后面？”


    他的语气就像是捏着小猫猫后颈把猫提起来看了好几圈，还不太满意。


    黑尾铁朗悚然一惊：“竟然这么说话，你不会觉得代表战抽不到我们吧？”


    大将优：“就想抽到你们呀。”


    你最好是，朝日奈风谷又沉又冷的眼神望过去。


    大将优微笑：“我们这段时间可是有苦练接球的。”


    “我们还在排球社养了一只猫哦——”


    黑尾铁朗神色复杂。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大将优：“我才不想知道——”


    带着户美的人得意走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捏了一把汗，可恶……真不想抽到音驹呀！


    但是音驹跟井闼山应该是在两个不同的组别，音驹，A……


    大将优远远望着那支红色的队伍，和另一支称为“王者”的排在了一起，悄悄吸气，伸手。


    “同学，你可以放松一点。”负责抽签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说。


    大将优紧绷的手指摊开，一个小球在他手中滚动。


    “A”


    第72章


    从大将优上来挑衅大家就对他很关注。


    饭纲掌说：“和音驹关系应该挺好的？”


    每次这种大集会都能看到户美的人在跟音驹说话。


    竖起耳朵的黑尾铁朗：“你可不要乱说。”


    “谁跟那种家伙关系好了。”灰羽列夫同仇敌忾，“他欺负我们小猫猫！”


    “哟？”井闼山这边的人忍不住歪头。


    被各种目光注视着的朝日奈风谷：“……”


    脸色突然一沉，变得不高兴起来了。


    其他人连忙移开视线。


    黑尾铁朗摸摸下巴：“那么紧张，不会抽到我们了吧？”


    话音未落，大将优转过身来，工作人员播报：“A组。”


    黑尾铁朗一个爆笑。


    “笑什么啊！”大将优说，“看我这次怎么打败你们！”


    说完往户美的队伍那边走去，朝日奈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大将优脚下一绊。


    黑尾铁朗：“哈哈哈哈哈哈！”


    大将优：“你们给我等着！”


    这么说着，他却忍不住攥紧拳头。


    队友们纷纷安慰：“能进四强就好了，进四强就好了。”


    今天的比赛分别是十六进八以及八进四，东京第一次预选就要决出四强，比IH那时候更加残酷。


    他们还是一路杀上来的，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很紧绷，音驹和井闼山却是好整以暇，今年第一次出现在春高现场。


    虽然中途休息了好几天，双方的精神状态却完全不一样。


    大将优望过去，看到黑尾铁朗头顶晃来晃去的黑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快到枭谷了。”身边的队友们说。


    他们对枭谷也很关注，和音驹的比赛已经注定，但要是枭谷也抽在A组……


    木兔光太郎往大屏幕上望了一眼，抽到A组的比B组更多，人都已经快满了。


    他忍不住说：“A组A组A组AAAAA——！”


    其他人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已经抽中了，户美这边心里一提，工作人员说：“B组。”


    “什么？”


    木兔光太郎一下子石化：“怎么可能——我的手……呜哇啊啊啊啊……”


    木叶秋纪冲上来飞快把他拉走。


    “下一个，成蹊附高……”


    饭纲掌：“哈哈哈哈哈哈。”


    上次木兔还很想和他们比赛的，这次竟然这么嫌弃他们，果然是集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


    队伍一解散，他就走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把嘴巴捂得紧紧的：“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古森元也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们，饭纲学长最近神神秘秘的……


    饭纲掌说：“我有学长在武藏野音乐大学念书。”


    要是春高真在那边举办，那可就好玩了。


    木兔光太郎眼睛一亮：“哦？那不是离朝日奈很近吗？”


    枭谷这边齐齐捂脸，人家都还没提朝日奈。


    饭纲掌握拳：“我就知道！”


    井闼山这边的心态很轻松，音驹众人也很放松，除了朝日奈风谷不高兴地看来看去，感觉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了，其他人都在望着大屏幕。


    “又要和户美比赛了，”夜久卫辅说，“这是什么运气？”


    他不太想和户美一起，比赛时的氛围很难受，黑尾铁朗说：“他们还养了猫。”


    他的语气有些不敢相信，一支叫蛇的队伍养什么猫？


    正说着大将优重整旗鼓，带着得意的表情出现，伸出手机说：“看！”


    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有好好观察猫的习性，不仅养了，还把猫喂胖了好几斤！


    众人伸头过去一看，一只熟悉的橘猫出现在屏幕里，叼着鱼嚣张地望着手机。


    猫猫的眼睛是金绿色的，大将优指着那个竖瞳说：“看这里看这里，像不像蛇？”


    这简直就是最适合他们户美的猫猫。


    上次枭谷那边也这么说的，灰羽列夫大叫：“又是猫猫学长！”


    ——【又】！！


    大将优顿时觉得不妙，手机迅速收回，灰羽列夫抓着他的手说：“让我再看一眼，绝对是猫猫学长。”


    “不要！”大将优甩手，“你们音驹没有自己的猫吗，非要看别人的……”


    “让我看一眼！”


    “这不是你们的猫！”


    场面乱作一团，朝日奈风谷望着大将优的手机，片刻后视线又移到他的脸上。


    那种幽幽无声的视线无比强烈，音驹这边都感受到了渐渐变冷的气息，忍不住停下来。


    大将优龇牙：“干嘛？”


    音驹众人：“快问快问。”


    小猫猫要开始发力了！


    户美那边莫名其妙，不知道朝日奈风谷要问什么，大将优的神色不自觉收紧，听到他说：“我的球很好接吗？”


    这段时间、苦练接球……这不就是说他的球很好接吗？


    大将优：当然不好接！


    他怀疑朝日奈是在嘲笑他们，偏偏那种幽幽的视线又定在他的身上，要是说“好接”……


    还没开始说，朝日奈风谷就好像得到了答案，更不高兴地望了他一眼。


    那种眼神就好像把他当成了终极对手，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大将优：“呵呵呵呵……你们可要把小猫猫安排在我的面前……”


    就这样盯着他，然后犯错吧……


    大将优头皮发麻，心里嚷嚷着绝对不能输，却没发现自己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微颤抖了。


    开玩笑，他才没有在怕这只猫啊！！


    大将优：“我们去准备比赛了！”


    东京的节奏不仅紧张，而且很快，抽签完毕就是第一场比赛，朝日奈风谷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好像要冲上去连他的背影一起撕碎，音驹众人忍不住擦汗。


    “不会真的盯着大将优一个人吧？”


    那家伙很狡猾的。


    “又不是什么坏事。”孤爪研磨低声。


    和上次IH预选赛不一样了，现在朝日奈可是合格的王牌，被他盯上的话，更应该紧张的是对面才对。


    看到他也望着户美那边，黑尾铁朗拍拍手说：“先热身吧。”


    先打完十六进八这场，然后才是户美。


    他用手机给大将优发：“要加油啊！”


    要是输了，可就遇不到他们了。


    大将优：“%^&$&#*I@^！！！”


    大将优：“不好意思，手机坏了。”


    黑尾铁朗：“。”


    合理怀疑他在骂人，黑尾铁朗也给他记了一笔，推着朝日奈风谷去热身。


    快要上场的时候，他们的对手看了一眼黑沉着脸，仿佛站在阴影里的朝日奈风谷。


    猫猫球大名远扬，比井闼山那种强攻还要难对付，对面小心翼翼地问：“要吃东西吗？”


    说着掏出递出一块长条夹心软糖，有点软软的，好像猫条。


    都还没接过来就想象出了那种手感，音驹众人迅速抬眼。


    黑尾铁朗说：“链接发我。”


    还没说完，朝日奈风谷黑沉得快要看不见底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黑尾铁朗手臂下意识一痛，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站得那么远，根本抓不到自己。


    海信行替他把猫条接过来，两支队伍友好地握手，替补从球场下来，其他人开始站位。


    音驹猜先赢了，这次不一样，选了让对面先发球。


    朝日奈风谷依旧站在后排。


    他就在夜久卫辅身边，夜久卫辅微微伏低身体，盯着对面发球的人。


    真的不一样了呢。


    他难得走神了半秒，以往音驹会选择对面发球，大多是因为要观察对手，加上对防守很自信。


    现在却是——


    “强队的风度。”


    看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低声说，在他身边另一个人说：“云雀田教练，怎么你也来了？”


    “我来看看那个猫猫球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就看到了一脸“很不高兴跟你打球”的朝日奈风谷。


    两人难得沉默了几秒，其中一人开口：“看起来很难搞啊……”


    他真的会听话吗？不对，能听得懂人类说话吗？


    那种软软蓬蓬的头发，感觉抓一下都能飞起来了。


    场下的队伍开始发球，比起音驹这边，另一支队伍看起来紧张很多。


    这还是音驹第一次在春高上场，距离IH的时候，间隔长达三个多月，谁也不知道他们实力进步成了什么样。


    发球选的是朝日奈那边。


    “接起来了！”众人齐声道。


    而且接得很好，动作比IH的时候更简洁。


    球很快到了孤爪研磨手里，之后黑尾铁朗扣球，音驹打了一波快攻。


    节奏也很稳定，就这么推进着，对手在挣扎中输掉了比赛。


    他们的挣扎好像对音驹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即使想努力阻拦黑尾铁朗扣球，山本猛虎和朝日奈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还有一个防不胜防的福永招平，他们甚至连猫猫球都没看到几次。


    握手的时候，对手看着2-0的分数，苦笑了一声说：“心服口服。”


    还以为除了猫猫球，至少在其他地方他们和音驹不会差太多的，没想到……


    音驹现在不像是异军突起，像是真正的强队了。


    “承让。”黑尾铁朗松开手。


    孤爪研磨在身边小声说：“链接。”


    对面的人好像没听到，扭头和海信行说：“之前还想跟你们约练习赛的，不过你们好像没空……”


    然后正式比赛就把他们打得这么惨了。


    还没说完，忽然感受到无声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朝日奈风谷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前，隔着球网盯着自己。


    被盯上的人差点神经被戳爆。


    “又、又干什么？！”


    刚才朝日奈在比赛的时候问了好几个问题，什么“为什么往那边打球”“为什么现在才跳起来拦网”——好像在专门挑他们出错一样，面对教练都没那么紧张。


    朝日奈风谷眼神漆黑地盯着他们。


    这段时间以来，音驹的大家都在鼓励他问各种问题，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得不到回答的情况，对面的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朝日奈风谷悄悄下定决心，还没开口，就感觉对面的人一抖。


    朝日奈风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链接。”


    “哎？！”


    研磨学长要的链接。


    朝日奈风谷黑森森地盯。


    对面的人：“哦哦哦——那个啊！！”


    朝日奈在问我要猫猫条链接哎！！


    “等我拿到手机马上给你！”


    对面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感觉这一天过去又会出现很多奇怪的传闻。


    黑尾铁朗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场比赛结束，他们又去不远处看了户美的比赛，户美同样打到了第二局最后，战况比较焦灼，27:26。


    眼角余光扫到音驹的人过来，户美那边肉眼可见地气势一变，先岛伊澄在一传不利的情况下传了个高球，沼井和马超手扣球得分。


    比赛结束，沼井和马擦了擦汗，望向场外。


    上次比赛的时候，朝日奈风谷好几次超手扣球，要么就是把球打在他的脚边。


    “他们的王牌，”黑尾铁朗对朝日奈悄悄，小小声使坏，“你看他的号码，4……”


    上次就知道了，朝日奈风谷的脸颊微微鼓起，像是咬了咬牙，视线从他身上掠过，落到大将优身上。


    揪着衣领擦汗的大将优一僵。


    “打得这么快……”


    音驹又进步了？


    好在春高有电视转播，哪怕只是地区比赛也能找到录像，回到休息室，大将优一边拉伸一边点开视频，放在自己前面。


    片刻后，他从地上跳起：“这些坏猫！！”


    他们竟然在隐藏自己！


    朝日奈都没有扣球几次啊！！


    也有可能是根本轮不到朝日奈出手，先岛伊澄说：“我们还要对付朝日奈吗？”


    针对一个不知道实力的强大对手，不如对熟悉的人更有把握。


    山本猛虎比较急躁，灰羽列夫经验少，这些都是很好切入的点。


    “但是这些都没有朝日奈重要。”沼井和马沉着脸说，“就算这两个人都被限制了……”


    朝日奈还是能扣球，他连一传不好，二传是夜久卫辅使劲从场边捞回来那种球都能扣。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对付朝日奈看看，其他人也适当关照，多让他们出错。


    而在音驹这边，大家讨论着猜先的问题，灰羽列夫说：“要是队长输了怎么办？”


    黑尾铁朗：“我怎么会输！”


    孤爪研磨抬头：“要是赢了呢？”


    要让谁发球？


    黑尾铁朗得意：“当然是我们发。”


    他说着揽住朝日奈的肩膀：“我会让我们朝日奈先发球。”


    才不会让户美发球。


    朝日奈风谷漆黑的眼神都还没落到他身上，闻言顿时扭脸，默默甩开了他的手。


    没有被咬。


    黑尾铁朗：“嘿嘿嘿嘿……”


    不理会发出奇怪笑声的队长，众人回去拉伸，研究猫条，最后饿了决定出去吃饭。


    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户美和其他队伍，代表战真正的决战是在半个月后，能不能进四强对大家都很重要，久违的紧迫感再次袭来。


    音驹众人神情严肃起来，下午进场的时候，连观众都比之前更多了。


    黑尾铁朗出去猜先。


    这次本来不打算带朝日奈，没想到朝日奈的眼神再次飘了过来，好像还带着一点期待，黑尾铁朗飞快招手。


    大将优也没想到他带着朝日奈一起，挑了挑眉说：“就让你们先。”


    黑尾铁朗：“正面。”


    还真不客气，大将优看了他一眼：“反面。”


    最后裁判摊开手：“是反面。”


    ——不好！


    黑尾铁朗第一个反应不是去看对面得意的大将优，而是朝日奈。


    幽冷的气息袭来，朝日奈风谷低低地说：“猜错了……”


    部长还说他能猜对的……


    黑尾铁朗赶紧按住他的脑袋，对大将优说：“快点选！”


    大将优：“当然是我们发球啦。”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被压着脑袋都快气到头发飞起来的朝日奈风谷：“看来你们的关系还是不怎么样嘛。”


    你根本不知道惹到朝日奈有什么后果啊啊啊啊啊！


    黑尾铁朗飞快选好球场带着战斗猫猫离开了。


    中途被挠了好几下，还被绊住了脚，差点在后面的摄像机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黑尾铁朗：“虽然我是副攻，但我也是很灵活的！”


    希望某人停止针对他的幼稚行为！


    就知道部长没那么好对付，朝日奈风谷没有再做什么，盯着他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深。


    都快把户美忘掉了，其他人擦汗，“真不知道图什么。”


    “每天不这么来一次就不舒服是吧？”


    好在户美那边发挥也很稳定，上场热身的时候，他们的4号一个斜线球过来，砰地砸在朝日奈风谷面前。


    朝日奈风谷迅速抬头。


    沼井和马在对面回了个锐利的眼神。


    朝日奈风谷身上的气势立即变得不一样了，黑尾铁朗一把捞起他，把他放到后面的1号位。


    接球。


    户美那边是二传发球，第一个球就朝着朝日奈打了过来。


    从视频里就能看到他的接球进步很大，但先岛伊澄对自己的发球也很自信。


    然而朝日奈只是在对面微微移动了一下就把球接住了。


    别说像以前那样被打倒，就连动作都没乱。


    “不好！”先岛伊澄飞快喊道，“快拦网！”


    球瞬间到了孤爪研磨手中，弧线从音驹前方飘过，拦网迅速跳起，却觉得那道弧线好像有什么不对。


    是往后传的？


    因为传得太快了，等分辨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砰！”


    朝日奈风谷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排球穿过拦网的墙壁，斜着划过了户美大半个球场。


    “斜线！”


    从球场中间直接打在了对角！


    是沼井和马之前热身的那个球！


    户美这边齐刷刷抬头，朝日奈风谷眼神沉沉，好像幽幽地观察了一会儿，才问：“怎么样？”


    空气一静。


    大将优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大声说：“他在嘲讽我们！”


    “别胡说，我们朝日奈只是在提问。”黑尾铁朗立即说，“对吧，4号王牌？”


    沼井和马在后面冷着脸。


    裁判吹哨：“嚁！”


    发球了，不要闲聊。


    被裁判眼神扫过的两支队伍安静下来。


    孤爪研磨下去发球。


    和户美之前猜测的不太一样，孤爪研磨和朝日奈的位置很近，不像以前都在最远距离。


    这也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接球的责任，先岛伊澄分析完毕，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眼前反反复复出现刚才朝日奈接球那一幕，下一秒，排球从视线里闯入，先岛伊澄不得不伸手。


    他把球垫起，传给了另一边的沼井和马。


    想要凭借三年级的默契得分？


    现在好几个三年级在前排，即使沼井和马传得不那么聪明也有可能得分，音驹这边的防守快速变幻，排球即将到达沼井和马手中。


    这时他忽然扫到朝日奈风谷远远望过来的眼神。


    那种眼神是在盯着他，片刻后又到了大将优的身上。


    是直觉？还是什么的东西——


    沼井和马已经决定要将球传给大将优，因为在他面前拦网的是福永招平和山本猛虎，这时他却忽然心里一跳，朝着排球跳了起来。


    “没有传球！”


    山本猛虎飞快跳起，却还是慢了半点，排球直线飞过，在他身后应该是孤爪研磨，“糟了……”


    他迅速回头，却见一道白影飞快闪过，这个仓促的扣球被接了起来。


    孤爪研磨托球到另一边，黑尾铁朗扣球得分。


    朝日奈风谷从地上爬起来，往前排看了一眼，这次没有再说什么，沼井和马却脸色难看地望着他。


    他只好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说：“你很在意我？”


    要不是太在意他，绝对会选托球的吧？


    笃定的目光望过去，沼井和马神色一变，仿佛被戳中了要害。


    这到底是在提问还是犀利地看透了别人的弱点？


    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问题就这么被指出来了，震惊、紧张，种种情绪顿时浮现。


    沼井和马僵在原地，大将优连忙说：“我们都很在意你。”


    他拉长了音：“小猫猫——”


    朝日奈风谷脸色一秒变得比沼井和马更难看，幽深的视线望过去，大将优扬起一个笑脸，手心却悄悄捏了把汗。


    “没错，没错，”他对沼井和马说，“球就要往那边打。”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针对小猫猫。


    还是孤爪研磨发球，这次后面的自由人顺利把球接起，其他人听到了大将优的话，毫不犹豫把球往朝日奈风谷那边打了过去。


    朝日奈风谷接了起来。


    果然还是觉得他是音驹最好欺负的……这段时间还专门练了接球，觉得他的扣球也很好接……


    朝日奈脸上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越来越压抑，户美那边虽然觉得危险，但在接球之后，他确实很少有扣球的机会。


    就这么盯着朝日奈打了好几个球，有一次都突破了黑尾铁朗的拦网打过去，打得起劲的大将优忽然觉得不对。


    看到长长的一条闪过，朝日奈飞扑到另一边，把他们副攻打出来的快攻都一下子拍飞，送到了孤爪研磨手里。


    大将优：“——！！！”


    明明是他们要接朝日奈的球！


    怎么变成朝日奈把球全部接起来了！！


    大将优赶紧看了一眼外面的分数，这一看差点心脏骤停。


    户美vs音驹


    ——2:9


    第73章


    大将优瞪大眼睛。


    怎么朝日奈都是在接球！！


    夜久卫辅就不管的吗？


    他的猫猫球呢？


    猫猫球还没出来就打成这样了？


    到底是音驹实力变得太强了还是他们太弱了？


    大将优看着音驹和往常差不多的阵容，隐隐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当中，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的陷阱。


    只不过朝日奈和孤爪研磨离得近一点而已……


    这种阵容只在打他们和井闼山的时候用过。


    大将优都快吐血了，这是东京球队特有的待遇吗？


    可孤爪研磨的托球并没有井闼山时那么高，然而很直接，稳定……


    大将优忍不住看了过去。


    他很少针对孤爪研磨这个二传——都快到了刻意忽略的地步了，东京这些队伍都有一个共识，没有孤爪研磨的心机，最好不要轻易去招惹他。


    而且音驹的主攻都有很明显的短板，山本猛虎作为4号王牌身高不够；福永招平经常出其不意但很难打出强攻；海信行球路稳定但是变化不多，只要把这些主攻盯死，音驹就算拿到进攻机会也很难直接得分。


    所以球总是在场上飞来飞去，音驹每一次都在顽强的防守，非常符合地面生物的刻板印象。


    就连刚才他们也都是在防守——朝日奈在防守。


    连这个一年级都在球场上跑来跑去，被他们打得这边扑一下那边扑一下，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孤爪研磨托的都是什么球！


    明明每次都能看清，却又好像根本没办法。


    不是拦网差一点就是接球差了一点，音驹好像总是比他们快上一步。


    大将优：“……这不对啊！”


    他对身边的队友说：“我去盯一下他们的二传。”


    孤爪研磨现在是不是变得有点恐怖了？


    他竟然连托球都没看懂。


    先岛伊澄：“……你小心。”


    赤间飒有些犹豫，虽然都是二年级，孤爪研磨这种人和他就好像不同维度的，他并不是很赞成去盯孤爪研磨这种事，但是优学长……


    相信一下他的阴险吧，赤间飒忍不住远目。


    音驹现在是山本猛虎正在发球。


    他的大力跳发还不是很稳定，但是威力已经达到了第一梯队，所以拿到球还是大力跳发。


    排球猛冲过来，直接瞄准的就是正中间的大将优，大将优啧地一声，把球接起来。


    二传托球、进攻……又被音驹防守住了！


    球从夜久卫辅的身前飘起，大将优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竟然不怎么能看到孤爪研磨。


    还是这么会隐藏自己。


    讨厌的5号位……！


    大将优立即喊道：“沼！”


    沼井和马看过去，球还没到孤爪研磨手里，但也只是一瞬间。


    察觉到他的注视，孤爪研磨微微偏头，在金发下的眼神不算清晰，却又带着目的达到的简单明了，像是得意、炫耀——


    “去吧。”


    球从他高举的手中飞出，一瞬间投递到前方。


    透亮的白色闯入视线，沼井和马立即跳起，却又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头顶传来“嘭”地声响，强大的力量推动着气流炸开。


    他的身体还在向上跳起，灵魂却像是被炸飞了。


    快攻？超手扣球？？


    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都好像只是简单的一球。


    朝日奈风谷在他面前落地，像是在提问/不提问之间摇摆了片刻，还是小声说：“你们都看不到孤爪学长么？”


    对他来说孤爪学长还挺明显的，这些人却好像每次都要特别去关注才能注意到。


    就好像学霸看到题目的瞬间就说答案不就是这样的么，沼井和马忍不住冷汗。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无论怎么回答，【朝日奈都会不高兴】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踩在朝日奈的雷点上，看不到孤爪研磨本身就是个错误了。


    别说正常说话，就是一个眼神不对，都会惹得他不高兴地看过来，很不满又阴森森地盯着所有人，在白发下的眼神像是覆盖着最浓厚的阴影，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不要看自己、不要看自己……可他就在盯着自己啊啊啊！


    沼井和马脸上的表情差点崩了，“……孤爪……他的位置不是、很明显……”


    ——他在说什么啊！！


    仿佛被朝日奈幽暗的眼神逼出了这句话，沼井和马语气僵硬，对面的音驹众人张大嘴。


    “竟然真的回了。”


    “这家伙真是好人，”灰羽列夫咂吧嘴，“我都要对户美改观了……”


    刚才户美还害得他拦网触网了，但那是他们的副攻做的，这个4号竟然会哄小猫猫……还会夸他们研磨学长。


    灰羽列夫：“你很有潜力，我看好你！”


    沼井和马石化的表情顿时裂开。


    朝日奈风谷幽森的眼神从他身上消失，往后看了一眼，孤爪学长……位置不明显……


    一串串电波飘过，好像要把他从角落里扒拉出来，孤爪研磨不由得远目：“我只要这样就好。”


    他也不是很想那么多人看到自己。


    对于别人来说劣势的4号位5号位才是他最喜欢的托球位置。


    朝日奈风谷的目光飞快飘走，又扭头盯着沼井和马，旁边的高千穗琢磨片刻，也看了孤爪研磨那个位置一眼。


    户美那边没有多说什么，对孤爪研磨的关注却明显变多了。


    托球……动作还是轻飘飘的——都称得上飘逸了，却还是那么稳定。


    球一下子到了前排，“不好！”


    怎么又是朝日奈扣球！


    还是直线！直接冲开了拦网！


    户美的防守不差，在锐利的直线面前却好像纸糊的一样，精准地撕开了最脆弱的点。


    朝日奈风谷阴森森地盯着拦网的高千穗惠也：“你听到了吧？”


    明明听到了孤爪学长说不喜欢关注……


    高千穗惠也：“现在是在打球！！”


    对面说不喜欢他们就不做了吗？他偏要做！


    “就盯孤爪就盯孤爪就盯孤爪……”高千穗惠也发送着语言攻击。


    朝日奈风谷果然像是被惹到一样眼神凶恶起来，从阴沉沉地盯人变成了用力瞪着他，微微咬牙仿佛要把面前的球网都给撕碎。


    竟、竟然真的有用。


    但就算发现了朝日奈的这个弱点，他们也很难做什么，孤爪研磨轮换上来也是在4号位，他的站位还很聪明，经常对着他想超手扣球就出界了。


    想限制他托球，音驹的一传又不差……


    朝日奈还是把这种话当真了，户美那边望过去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看着孤爪研磨。


    高千穗好不容易拿到一个球，朝日奈风谷飞快跳起来拦网。


    他比高千穗个子更高，又跳得高，即使提前跳起来也不怕被打时间差，反而像是要越过球网扑过来。


    高千穗惠也心里一惊，碰到排球上的手都不知道是在扣球还是被挠到了手心，“砰！”


    只是一声扣球，排球就狠狠撞了回来，击中他刚才扣球的手心，把他张开的手指一下子冲散。


    锐利的风从指间钻过，高举在空中的手像是要被撞到散架，高千穗惠也扬起头，对上了阴翳到极点的眼神。


    “你又在看孤爪学长……”


    高千穗惠也：“我没有啊！！”


    他就是往那边扫了一眼，还什么都没看清呢，朝日奈就像是在列罪状一样，“刚才也在看，孤爪学长托球的时候也在看……”


    托球也不让看，有点过分了吧！


    高千穗惠也抹了把脸，说着说着的朝日奈风谷忽然停下来。


    都这么关注孤爪学长了，还是没有得分……


    朝日奈风谷软软蓬蓬的头发低了下去，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高千穗却难受了，怎么好像被朝日奈骂了？


    以前都是他们折腾对手比较多，遇到音驹两次不是被朝日奈盯着打，就是被他追着问，这么一想更难受了。


    前排两个三年级主攻就这么脸色越来越难看，球也打得越来越用力。


    朝日奈风谷：沉思……


    最开始看到他们不高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问错了，但是球又打得这么起劲……


    好像没什么问题？


    球场上的人好像和他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即使在户美这样的队伍里，还是会有夸孤爪学长不起眼、然后孤爪学长好像很高兴的人……


    朝日奈风谷理顺了思路，提问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除了紧盯着孤爪学长，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竟然这么盯着孤爪学长，分数都没什么变化，还这么顽固……


    朝日奈风谷继续黑沉沉地盯。


    沼井和马被传染得眼前一黑，声音颤抖：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话？！”


    明明上次比赛还不是这样的，上次一个小时都没听到他说两句，现在这是什么？


    听得他血压都要爆炸了。


    大将优连忙说：“稳住稳住……”


    不要被朝日奈给影响了，猫猫随便喵两句听听就好，千万不要当真了。


    ……不是，有办法的话谁会盯孤爪研磨啊！！


    大将优安慰得自己都要破防了。


    他是因为分数破防的，这局比赛从开始就是一面倒，少数得分和他们预测的一样，是从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两个人身上拿到的，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


    他们的防守很稳，音驹的防守更稳，他们能用不断引诱对面拦网犯规得分，朝日奈能盯得他们引诱的动作出错，变成他们丢分。


    还要被来上一句：“动作怎么这样？是故意的吗？”


    大将优：“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吧！”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啊！！


    随便说这种不算犯规吗？！


    “裁判……裁判……”户美众人虚弱地望过去。


    主裁判扫了他们一眼，并未说话。


    虽然朝日奈的性格跟传闻中不符，但是顶多有点话痨……算不上挑衅？


    这么想着，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朝日奈风谷。


    看台上的山本茜哇了一声，忽然捧起脸：“户美那边着急了呢！”


    灰羽爱莉萨歪头：“欸？”


    山本茜翻着小本本，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嗯……对，一般来说，只有队长才能和裁判说话的……”


    “什么？！”灰羽爱莉萨震惊。


    这么说音驹不是吃亏了吗？


    黑尾铁朗现在还在场外啊——失去了和裁判沟通的权利，不就是户美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难怪列夫的狡辩一直不管用……”看着不断犯规的弟弟，灰羽爱莉萨忍不住同情。


    山本茜擦汗：“算不上狡辩啦……”


    毕竟犯规是事实，但是除了列夫这种愣头青，大家一般都不会和裁判说话的。


    “队长是副攻这种事比较少见，黑尾哥哥也可以把沟通的临时权限交给别人，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朝日奈还什么都没做，户美那边就觉得他是在攻击他们了。


    每个问题都很简单又切中要害，比他的球还要可怕。


    绕来绕去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为什么要关注孤爪学长？”


    朝日奈风谷语气阴沉沉的，却又好像在问，他的表现难道不值得注意吗？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还是没有把注意力抢回来，还是那么关注孤爪学长……


    朝日奈风谷一个扣球过去，在前方拦网的广尾幸儿清楚地听到“啪”地一声，排球闯到他的手心里，迎面而来的球风却像是要把他的肋骨撞断，从手臂到胸腔所有的平衡都被打破，强大的力道带得身体一偏。


    “嗵！”


    排球在身后落地，撞开了他的双手仍旧带着沉厚的力道，他的手掌和手臂、整张脸和上半身都像是被大型车辆碾过，带着密集又尖锐的疼。


    这种扣球……


    正面突破拦网……


    朝日奈风谷却看着排球的落点，好像还是不太满意，紧紧抿了抿唇。


    排球和打鼓不太一样，虽然都是要出力，却不是四肢同时发力，而是集中到一只手上，有时候还是改不掉原来的习惯……


    好像没有山本学长刚才扣的那个球好……


    在防守方面部长确实是王牌……


    谁都比不过……


    想到在后面强势扣球的山本猛虎，还有在场外的黑尾铁朗，朝日奈风谷的神色再次暗了下去，仿佛一秒就被阴云笼罩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广尾幸儿都快气晕了。


    他们准备了一大堆的台词，比如朝日奈斜线球打得没有直线好，都准备要说“你斜线球打得不好了”——朝日奈突然来了一脸我觉得我打得还要不好的表情。


    都这种球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好！！


    那被突破了拦网的我又算什么！


    广尾幸儿：“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朝日奈风谷：“……球场上不可以说话吗？”


    “你们不想听我说话……”


    迅速得出结论，朝日奈风谷看广尾幸儿的眼神都变得不对了，比之前充满攻击性更阴沉沉，就好像他是唯一不愿意交流的坏人。


    之前沼井和马都会和他说话的。


    那个2号也会。


    大将优说话不好听，但是也没有嫌弃他……


    被人嫌弃了……


    广尾幸儿：“我没有啊啊啊啊！”


    广尾幸儿：“是我太没用了吗？为什么我说话他听不懂！！”


    这就是阴险对上不讲理吧，音驹众人忍不住同情。


    第一局在朝日奈的不断刺激下，以18:25的分数收场，在音驹的那些对手里，户美输得不算难看，这个分数对他们来说还是难以接受。


    第二局他们迅速调整策略，不管孤爪研磨要不要托球给朝日奈，他们都要分出两个人拦下朝日奈！


    而且还要响应朝日奈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扣球？”“就是要这样扣啊，你是新手不懂吧？！”


    ——虽然会对户美岌岌可危的声誉造成影响，但总比输掉比赛好。


    至于朝日奈听完会不高兴，谁管他高不高兴！


    猫猫听不懂人类的话，人类也看不懂猫猫脸上的表情。


    户美就这样气势汹汹地上场了。


    第二局开始。


    轮到音驹这边发球，果然是朝日奈。


    主动把自己放到对面1号位吸引注意力的大将优吸了吸气，却发现朝日奈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选了正中间最容易打到的自由人，直接一个炮轰。


    没错就是炮轰啊啊啊啊！


    被掀翻在地的赤间飒眼前一黑，体会到了广尾幸儿说的那种被车撞上来的感觉，到底为什么……他不是没有接过朝日奈的球，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


    还好他不用去前排，不然让他说朝日奈是新手的话，他怕他会脸红的。


    然而朝日奈的眼神还是飘了过来，隔着远远的，像是在问：“真的有那么难接？”


    他的眼神以前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这么明显，赤间飒喉咙紧了紧，不自觉咬紧了牙，“才没有那么难接。”


    他也接过不少前辈的重炮，这次只不过没有准备而已……


    然而等他摆好架势，对面大力跳发过来的球好像也加强了威力，就像要跟他作对一样。


    看你接不接得到！


    在上空的手用力够到了排球，一瞬间压下。


    “砰！！”


    旋转的排球仿佛带着阴影袭来，球上的每一处纹路都覆盖着黑色，在眼中变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赤间飒眼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只手触碰到排球、从空中向下挥臂那一幕，就好像被那只手打到了。


    两只手腕一痛，排球撞在手上瞬间冲开双手向下坠落，他的动作下意识往上，想要把球垫起，麻木的手却控制不好力道，整个人翻滚了出去。


    猫啊……只要几个月就可以成长到很可怕的地步呢……


    赤间飒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眼前却好像闪过了国中的学长拎着自家长条猫猫炫耀的场景，明明举着两只爪子拎起来快一米多长，缩起来却小小一团，看起来软绵绵又好欺负。


    上次见朝日奈是几月来着？


    赤间飒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手指却不自觉抽搐了一下，3月，还是4月？到现在……


    “赤间！”大将优跑上来，“没事吧？”


    他把赤间飒拉起来：“刚刚接得太急了……”


    他的语气忽然一顿，虽然赤间的接球有问题，朝日奈的发球就没有问题了吗？那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也不知道是没机会还是不敢，没有人对朝日奈提起“新手”两个字，就怕他来一句“新手的球都接不住”，那他们真的要破防了！


    就算他不说黑尾也会说的！


    从上场开始就笑眯眯，太坏了！


    户美就这样带着对黑尾铁朗的一大筐谴责输掉了比赛。


    第一次预选赛在哨声中落下帷幕。


    大将优站在后排，以往他总是嘲讽得最多的那个，今天却一直在鼓励队友，你们很棒哦，你们做得很不错了。


    是不是有那么一刻，他也很帅呢？


    这么帅气，还是输掉了……


    输了，还要和猫猫握手。


    音驹红色的队服慢慢向前方聚集，大将优的眼睛也在不断充血，还混杂着涩意，“可恶……！”


    听到他颤抖的声音，快走到孤爪研磨身边的朝日奈风谷刷地抬起头，震惊地看过来。


    要哭了吗？


    他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刚想问出来，大将优就吼道：“你给我闭嘴啊！”


    “不准再问了！”


    为什么要连这种事都要好奇！


    他们可是很努力了，最后却发现……连猫猫球都没用上。


    没错，朝日奈连猫猫球都还没打几次，就赢他们了。


    气死了。


    大将优：“你不准跟我说话！”


    ……是和部长同款幼稚的队长。


    朝日奈风谷脑袋一缩，默默溜走。


    看到他松松软软的脑袋从孤爪研磨身边撤回，越来越远，大将优更生气了。


    “啊啊啊啊啊！！”大将优蓦地大吼，“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尾铁朗目移：“……你的小美华好像在那边。”


    大将优脖子一哽，眼睛睁大，仿佛被人瞬间踹倒，扑通一声。


    身边的几个队友都伸手了，眼睛扫到外面，又飞快缩手：“哎……”


    “这家伙没救了。”


    “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好心人过来拖走。”


    朝日奈风谷努力拓展着球场以外的知识：“……小美华？”


    “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名字，”灰羽列夫沉吟，“难道是他的姐姐？”


    山本猛虎：“……我看你们两个才没救了。”


    集训的时候，人家乌野那么漂亮的经理过来，一个默默给人家递凳子，一个护着手里的果冻生怕被人偷吃。


    “不要和不懂事的一年级说这些，”夜久卫辅望向看台上面，声音忽然变得明亮，“灰羽姐姐！”


    黑尾铁朗：“？说好的你喜欢短发呢？”


    “人的喜好是可以随机应变的！”


    黑尾铁朗：“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刚刚还想偷吃猫条的人竟然好意思说我！”


    朝日奈风谷飞快扭头。


    黑尾铁朗都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没有吃啊！不对，是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好吧！”


    上午的对手就送了那么几根，都喂给朝日奈了，他们就记了一下牌子，附近还没有卖的。


    黑尾铁朗飞快向场外跑去，一道白影由远及近，刷地闪现到他背上，又是扑通一声，黑尾铁朗背着他滑出场外。


    几个裁判和现场的工作人员顿时侧目。


    对准球场的镜头飞快偏移过来，直井学：“……注意点形象。”


    “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嘛，”猫又教练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张表，继续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嗯……放松一下，然后去看枭谷的比赛。”


    第74章


    枭谷的比赛时间比音驹这边更晚，而且是在另一个球场。


    听到猫又教练的话，朝日奈风谷悄悄抬头。


    黑尾铁朗立即问：“要是枭谷和井闼山同时比赛，你要去看谁的？”


    朝日奈很喜欢木兔，也很在意佐久早，和饭纲的关系也很好吧？


    突然很好奇他会怎么选。


    没想到刚说完，他的脖子就被掐住，啊——地一声，再次趴倒在地面上。


    夜久卫辅嫌弃地说：“只有大坏蛋才会这么问。”


    竟然让小孩子二选一，坏人！


    朝日奈风谷本来已经松开的手又用力抓紧了，黑尾铁朗：“救命啊！！”


    他这么惨有一半都是因为夜久吧！


    黑尾铁朗努力带着一百多斤的猫猫挂件爬起，艰难地收拾行李，把背包挂到猫猫身上被踹开，认命地捡起背包离场。


    看到他身上挂着两个包，身后还压着个白色的脑袋，阴沉沉的眼神从肩膀透过来，犬冈走忍不住问：“黑尾学长真的没事吗？”


    看起来都快走不动路了。


    “没关系，”夜久卫辅说，“不用理他。”


    黑尾铁朗赶紧：“理我一下、理我一下！”


    他的表情看起来都有点可怜了，犬冈走刚想过去，就被阴沉沉的视线盯上，连忙停下脚步。


    黑尾铁朗招手：“快过来——”


    犬冈走：（瑟瑟发抖）


    好恐怖的两个人。


    犬冈走悄悄挤到两位教练身边：“我在这里就好qaq”


    朝日奈风谷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孤爪研磨的身影，从背后掐住黑尾铁朗脖子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些。


    黑尾铁朗像是被猫猫控制了一样，差点一头撞到通道的门上。


    黑尾铁朗连忙扶住门框：“饶了我吧！！”


    这么下去他怕他都走不到休息室。


    朝日奈风谷在他身后悄悄：“户美……”


    黑尾铁朗：“嗯？”


    身体突然被控制着转了个向，黑尾铁朗明白过来：“你想去找户美？”


    想到大将优最后那个眼神，他歪头说：“你很在意呀？”


    朝日奈风谷阴沉沉地盯着他。


    黑尾铁朗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过了一会儿，朝日奈风谷的眼神溜走，微微远目：“……好像把人弄哭了……”


    除了被牛岛差点打哭那一场，他还没见过男孩子哭呢。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突然爆笑出声：“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让那家伙知道他才真是要哭了……”


    太好笑了。


    脖子传来一阵拉力，差点压着他的脑袋撞到墙上，黑尾铁朗说：“他不是因为你才哭的。”


    “因为是最后一年了嘛。”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春高了，“一些后辈会有‘一定要让前辈进军全国大赛’的想法哦。”


    黑尾铁朗毫不客气地揭了山本猛虎的老底，又说：“因为这样的话，前辈也不想要输啊。”


    东京春高的时间本就卡得比较紧，现在是十月中，决定四强名额，十一月中，代表战最终决战，十二月底到一月左右，春高全国大赛。


    这么不间断的比赛，很难有复习和提升成绩的机会，压力也很大，付出了这么多，就更不想要输了。


    但是竞技永远都只能有一个冠军。


    朝日奈风谷静静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会拿到冠军的。”


    黑尾铁朗沉默了一下，朝日奈风谷微微歪头，还以为他又在愣神，就看到他悄悄摸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了录音键，小心翼翼地说：“你再说一次？”


    朝日奈风谷还从来没说过这么像是在努力的话，要拿去分享给研磨！


    朝日奈风谷眼神里渐渐浮现出些许杀气，黑尾铁朗：“啊啊啊啊啊啊！！！”


    录音里只录到了他的惨叫声，黑尾铁朗安慰自己：“没关系，我也算是背负了朝日奈的期待了，没关系没关系……”


    最后他们还是没去找户美，不管是输是赢，春高结束之后三年级都会在老师的要求下退社专心学习，户美现在大概没空理他们。


    朝日奈风谷缩回脑袋，黑尾铁朗抬手揉揉，又说：“春高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的！”


    “我们要实现‘垃圾场决战’！”


    他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宫城的春高代表战还没开始，两次集训下来，乌野进步很大，出线的希望也在增大。


    垃圾场决战！


    朝日奈风谷也从他身后冒出了脑袋。


    看到他们很久没回去，找过来的音驹众人：“咦？”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朝日奈说他要去……啊——！！”


    又被猫猫挠了，众人迅速移开眼：“没事了，走吧……”


    “我有事！！”黑尾铁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到休息室，朝日奈风谷总算从黑尾铁朗背上下来，孤爪研磨趴在角落里，一边拉伸一边用手指点着前面的手机屏幕。


    直井学默默把他的手机拿远了一点，孤爪研磨努力伸手。


    直井学又拿远一点，孤爪研磨努力伸伸伸。


    朝日奈风谷眼睛微微睁大，看得目不转睛。


    灰羽列夫探头过来：“你也想玩？”


    不等朝日奈说话，他就兴致勃勃地说：“我可以配合你！”


    朝日奈风谷扭头走了。


    芝山优生过来对灰羽列夫说：“我也可以配合你，你现在躺下去……”


    灰羽列夫立即躺下，手白球彦在旁边目瞪口呆：“你还真想玩啊？”


    还以为是逗朝日奈的呢？


    原来没有那个智商，犬冈走扶额。


    因为休息结束就可以去看枭谷的比赛了，大家没有再多说话。


    朝日奈风谷躺在地上，系统猫猫两只爪爪往前面滑，也缓缓往下躺。


    系统：“喵嗷嗷嗷——”


    刚准备翻身的朝日奈风谷：“……”


    怎么感觉像是养了只真的猫？


    “枭谷的比赛快开始了，”直井学在外面说，“我跟体育馆的人打好招呼了，东西先放在这里，等看完再回来拿，黑尾和海留在最后，负责锁门……”


    众人连忙跑出去，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儿，负责检查和锁门的黑尾铁朗和海信行也走了上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另一个体育场走去。


    路上收获了很多人的目光，朝日奈风谷跟在黑尾铁朗身后的脚步不由得凑近了点。


    黑尾铁朗差点脚下一绊，回头去看朝日奈，竟然不是故意的。


    他忍不住仰头叹气：“哎……”


    这大概就是有猫的烦恼吧。


    “真是受不了你。”夜久卫辅从后面踹他一脚。


    黑尾铁朗刚才在手机上悄悄跟夜久卫辅说了他跟朝日奈的谈话。


    大概是国中的时候都没遇到过什么好人，朝日奈完全不想念国中那些同学，现在听到他要毕业也没什么伤感的心情，也没有意识到毕业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事。


    “这可怎么办！”


    黑尾铁朗都脑补出他说要退社去学习朝日奈哭得稀里哗啦的画面了，愁得都想转圈圈。


    夜久卫辅无语：“这里不是东京吗？”


    就算毕业了他们大概率也是留在东京吧？要是真把朝日奈弄哭了，回头第二天就出现在排球社：“嗨，我回来看你们……”


    “不不不——”黑尾铁朗拒绝想象那个画面，感觉手臂已经在痛了。


    夜久卫辅说：“很有可能的！”


    他们跟上一届学长的关系一般，不经常请人回来打球，但是其他学校偶尔会有学长回来，有的还每周都来，看着都有点烦了。


    夜久卫辅：“朝日奈以后会嫌弃你的！”


    黑尾铁朗：“他才不会！”


    夜久卫辅：“就会就会！某人说不定还要对排球社的事指手画脚，变成最讨厌的那种前辈了！”


    黑尾铁朗：“我才不会那样！！”


    夜久卫辅：“说不定大家去集训你还会跟到宫城去！”


    黑尾铁朗：“啊啊啊啊你不要说了！”


    他才不是那么变态的前辈啊啊啊啊！


    跟到宫城去，想想怎么有点恐怖——不对，难道他去看研磨和小不点他们集训也不行吗？


    这两个人又在吵什么了，其他人竖起耳朵听了听，有点听不懂。


    “但是好像很过分。”一年级们小小声。


    黑尾铁朗顿时被击中，夜久卫辅把他推到一边，带着其他人去跟枭谷那边打招呼。


    “黑尾怎么了？”木兔光太郎两眼放光地往那边看了看，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要什么都好奇。”黑尾铁朗声音虚弱。


    木兔光太郎戳了戳他，看到他没什么反应，又跑到孤爪研磨和朝日奈风谷那边：“恭喜恭喜！”


    音驹已经进入四强了，他们也要努力，木兔光太郎握紧拳头。


    他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很快就要上场热身了，原本没打算得到响应，却见朝日奈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木兔光太郎立即停下脚步。


    朝日奈风谷说：“加油！”


    真的是加油欸！


    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把进场的时候枭谷应援团发给观众的小旗子，木兔光太郎：“哇啊啊啊！我会加油的！！”


    “加油！努力！HEY！HEY！HEY！！”


    木兔光太郎举着双手快乐进场。


    枭谷众人：“谢谢谢谢，谢谢猫猫！”


    朝日奈风谷微微远目。


    走在最后的木叶秋纪对黑尾铁朗说：“为什么感觉朝日奈给人加油那么熟练……”


    黑尾铁朗：“不告诉你们！”


    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总之看着很欠打，木叶秋纪嘴角一抽，夜久卫辅帮忙踹了一脚。


    黑尾铁朗飞快躲开。


    音驹这么一大群人在下面很显眼，上方看台的云雀田吹拿着手机，镜头对准他们，然后不断放大放大。


    朝日奈风谷敏锐地扭头，他赶紧放下手机。


    旁边的人咳了一声，云雀田教练说：“我看他的身高好像比IH的时候长高了一点。”


    虽然不太明显，仔细看了一下，站在黑尾铁朗身边确实比之前高了。


    黑尾被当成参照物了，旁边的人咳得更大声了，“有没有可能是养得好呢？”


    朝日奈看着都比之前更精神了。


    毕竟是在东京，相关的报道也更多，平时老看到音驹和朝日奈的名字在面前晃，都快被猫猫给包围了。


    身高倒是在其次，朝日奈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排球，云雀田吹摸摸下巴，“他们的二传……”


    要是托球的力度更大一点就好了，强度也高一点，压迫感更足……现在还是太温柔了。


    朝日奈打球也是想到哪打哪，让人感觉还有很多潜力没有激发出来呢。


    “但是他不想要其他二传吧？”身边的人摸摸下巴，“我看那些二传都对他挺好的样子……”


    饭纲就不用说了，天生就很会和人相处，宫侑又很热情，之前听说他们还偶遇过狢坂的人，也因为朝日奈顺利说上了话……


    要是那些人太热情，会不会把小猫猫吓跑？


    “我看他和木兔就相处得很好啊！”云雀田教练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拍手说，“就这么定了！”


    听说朝日奈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排球，要是在集训里进步也这么大，绝对会被那些人哄成翘嘴，根本不用担心。


    在下方的朝日奈风谷脑袋一抖，头上白发立即翘了起来。


    一定又是部长……部长……朝日奈风谷倏地扭头。


    正在和海信行说话的黑尾铁朗忽然看到一个白影冲来：“啊啊啊啊啊！”


    站在旁边的直井学：“消音！”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影响到人家。


    朝日奈风谷赶紧掐着黑尾铁朗的脖颈手动消音。


    因为赛前猫猫的鼓励，木兔从上场之后状态就很好，哪怕被针对性拦了两个斜线球，猿杙大和捧着他的脑袋往外面一转，看到站在那里的朝日奈，木兔的状态又变好了。


    木兔光太郎：“朝日奈在给我加油！！！”


    对手们：“可恶，不要炫耀你们和猫猫的关系！”


    至今为止，他们还没遇到过音驹，也很想看看那种猫猫球是怎么回事。


    木兔光太郎：“嘿嘿嘿嘿！”


    他还知道猫猫的另一个身份呢！


    木兔对其他的事情都没有那么关心，但是从音乐中隐约能感受到朝日奈的状态——正在和球场上的状态靠拢，他想要朝日奈在球场上也那样。


    要把猫猫变成最厉害的猫猫！


    木兔光太郎：“冲鸭！！！进化吧！！”


    对手们就这么在他越来越好的状态下输掉了比赛，输的时候还是很在意这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被他们齐刷刷看过来的枭谷众人：“别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远远在另一边的井闼山：“……难办哦。”


    木兔状态竟然这么好，直线球也能打了，还直线斜线切换自如，这还是木兔吗？


    “真想把那边的猫猫全部偷走。”井闼山的主攻危险发言。


    “黑色的那只不要，谢谢。”


    佐久早圣臣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想要和朝日奈比赛……可是，要先赢木兔……不能先和朝日奈比，然后再木兔……


    佐久早圣臣的眼神像是恍惚，又像是在渐渐变暗。


    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的木兔光太郎：“噫！！”


    他回头四处望望，什么也没看到。


    这场比赛结束，四强名单正式确定，远在宫城的乌野众人一遍遍刷新网页，终于看到名单上的音驹和枭谷：“好厉害！！”


    在暑假集训之前，他们还只是认识音驹而已，IH东京第一次预选就持续三周，还只是选出八强，完全没有一下就出四强的感觉刺激。


    “东京也太卷了，”西谷夕说，“我们也要努力！”


    日向翔阳和他一起握紧拳头：“加油！”


    影山飞雄盯着屏幕上的名单，很久才移开视线：“第一次预选之后，还有半决赛和决赛……”


    四支队伍，只有三支能够晋级，他想要担心音驹，却发现那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反而是他们这边……


    月岛都收到了一个阴沉沉的猫猫盯。


    月岛萤拿着手机：“怎么？你没有吗？”


    影山飞雄：“……我才不需要！”


    这边的音驹已经在外面吃完东西，搭上校车回到了学校。


    复盘留到了第二天，大家在排球社放好东西立即解散，意外的是孤爪研磨精神竟然还挺好，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注意到朝日奈风谷的目光，他微微打了个哈欠，然后朝日奈也打了个哈欠。


    黑尾铁朗：“噗。”


    朝日奈风谷冷冷的眼神飘过来，黑尾铁朗赶紧说：“我和研磨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向众人：“别乱跑出去玩，明天还要训练！”


    “知道了。”


    “队长好啰嗦。”


    零零星星的回音冒出来，黑尾铁朗叉着腰：“怎么感觉我越来越没有威严了？”


    孤爪研磨：“小黑一直说自己是最有亲和力的队长。”


    威严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吧？


    黑尾铁朗吸气：“怎么连你也这样了。”


    孤爪研磨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


    黑尾铁朗捂脸。


    虽然一天经历了两场比赛，比起之前的一天三场还是轻松了不少，朝日奈风谷回去洗澡休息，到了晚上，刚想爬起来玩游戏，系统就跑过来说：“我们去排练室吧！”


    他还是没忘把曲子卖给乌野这种事，武藏野那边因为有个音乐大学，到处都是排练室，最便宜的一个小时只要几百日元。


    “比一个饭团还便宜！”系统超大声。


    “但是要坐地铁过去……”


    武藏野是市，看起来很近，过去还是要花十几二十分钟，朝日奈一点都不想出门。


    “现在不去以后更没有机会了耶。”系统怂恿，B组只剩下井闼山和枭谷，不管是哪个赢，音驹都要提前做针对训练。


    平时训练就到晚上七点了，比赛备战，更是会延长到晚上九点多，哪还有力气出门。


    出门……总感觉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想到上次突然飘出来的【获得饭纲掌的关注】，朝日奈风谷脑袋埋到枕头里：“不要！”


    “去嘛去嘛。”


    “绝对不要！”


    另一边的饭纲掌：“阿欠！”


    井闼山今天也难得休息半天，带着学弟一起出来买东西的饭纲掌：“怎么好像又坐过站了……”


    又跑到猫猫这边了。


    “啊？坐过站了吗？”古森元也震惊，“看到学长坐着不动，还以为这边有好东西呢。”


    饭纲掌家里有养狗，出来的时候说要补点清洁剂什么的，他们也就跟着出来了，原来只是单纯地坐过站了吗？


    佐久早圣臣打量了他两眼，小声说：“看着不像……”


    饭纲掌：“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们的学长！”


    他是真的有坐过站的好不好？


    在车站转了一圈，果然不可能那么轻易遇到小猫猫，饭纲掌带着人回去了。


    第二天，排球社果然开始了针对性训练，一直进行了好几天，大家忽然发现，朝日奈的话又开始变少了。


    大家戳戳孤爪研磨，孤爪研磨：“……因为没什么可以问的了。”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面对朝日奈的时候，都快连家里有多少人有没有养宠物周围种着几棵树都说完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话。


    朝日奈还认真地听完了。


    “我们真的很想和朝日奈交流，”其他人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灰羽列夫举手：“买一个冰箱？”


    朝日奈风谷声音幽幽：“我听得到……”


    灰羽列夫连忙跑走。


    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孤爪研磨：“……”真的很想赞同买冰箱的想法。


    “我知道了！”黑尾铁朗忽然说，“让朝日奈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就好了！”


    朝日奈风谷眼神沉沉地望过去：“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黑尾铁朗鼓掌：“对对，就是这样，随便说一句就好，不管是什么！”


    众人捂脸，这是硬夸啊？


    但是这样好像还真有点效果，休息时间结束，重新上场训练，被对面的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朝日奈风谷：“……开始？”


    “好哦好哦！”黑尾铁朗继续鼓掌。


    部长真的很欠揍，朝日奈风谷阴森森地盯，黑尾铁朗好像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积极地说：“再来一句。”


    “……滚。”


    “说得不够有气势！”


    “滚啊！！”夜久卫辅受不了地说。


    他要是朝日奈他都不想开口了。


    朝日奈风谷盯着黑尾铁朗看了两秒：“部长……坏人。”


    夜久卫辅：“没错没错！超级大坏蛋！”


    黑尾铁朗顿时叫道：“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不也还是在夸朝日奈吗？夸的时候还要贬他一下，比他更卑鄙。


    黑尾铁朗扭头对朝日奈说：“夜久才是坏人。”


    朝日奈风谷：“你是笨蛋。”


    黑尾铁朗眼前一黑。


    夜久卫辅：“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不是需要人教怎么说话的小朋友，朝日奈风谷从这两个幼稚的人身边走了，不一会儿到了另一边。


    坐在角落里的孤爪研磨忽然眼前一暗。


    朝日奈风谷：“今天不跟你打游戏。”


    孤爪研磨：“……哦？”


    朝日奈风谷悄悄溜走，到了山本猛虎面前：“今天也不想练球。”


    因为有他在对面不管怎么都接得住，山本学长的发球好像越来越随便了。


    “是越来越烂的意思吗？”山本猛虎一个恍惚，“我只是想提升一下威力……”


    大力跳发本来就不好控制，正好朝日奈要练接球，他们不是最好的搭档了吗？


    朝日奈风谷丢下恍惚到裂开的山本猛虎，走到福永招平面前，还没说话，福永招平递出一袋鱿鱼干，朝日奈风谷接过来，脚步无声地走了。


    旁观了好一阵的直井学觉得有点不对，朝日奈这个说话技能是不是又点歪了？


    不一会儿，球场的角落里响起灰羽列夫的大叫：“不可能！！”


    “我的拦网明明进步那么快了！”


    手白球彦：“我跟朝日奈才是最要好的呜呜呜……”


    芝山优生：“我在朝日奈心里到底算什么啊啊啊啊啊！”


    球场上到处回荡着破防的声音。


    一周之后，总算到了代表战决战的日子，音驹众人带着恍恍惚惚的表情来到球场。


    黑尾铁朗手里拎着好像做错事低垂着脑袋的朝日奈：“今天可要和对手好好说话呵呵呵呵呵……”


    一定要用最简单的句子让对手破防啊！！


    第75章


    朝日奈风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垂着脑袋，软软的四肢垂到地面上。


    音驹的所有人都当做没看见，就这么让黑尾铁朗把他放到了球场上。


    经过一周的小猫说话训练，他们再也不会同情朝日奈了！


    只有孤爪研磨路过的时候轻轻摸了摸朝日奈的脑袋。


    朝日奈风谷微微抬起眼，还什么都没说就被黑尾铁朗丢到了另一边。


    “热身去吧你。”


    正好抱着一堆零食过来的对手：“……”


    据说预选赛的时候，户美就是因为没有送猫条被猫猫打得太惨了，还被追着喵喵喵了一路，连学校里的橘猫都被抢走了。


    “给你给你。”对面的队长塞了一个大大的袋子到黑尾铁朗手里。


    黑尾铁朗低头一看，全都是圆圆一颗的糖，还金灿灿的，有种摇一摇就能听到铃铛声的感觉。


    现在都流行赛前送礼物了吗？


    黑尾铁朗顺手递过去一根长长的夹心软糖，捏着也是软软的。


    对手惊呼：“果然是猫条！”


    ……不要对音驹太刻板印象了啊！


    黑尾铁朗伸手：“请多指教。”


    对手们：“哪里哪里，我们才是。”


    A组只剩下他们两支队伍，就算输掉他们也可以和B组落败的队伍争夺最后一个名额，但是想想B组都有谁呀！


    枭谷！


    井闼山！


    和音驹比赛反而是最温和的了，至少音驹没有特别强力的重炮。


    对手们激动握拳：“猫猫球！”


    “我们的目标是逼出猫猫球！！”


    音驹和户美比赛的时候可是连猫猫球都没怎么用就赢了，他们绝对不要输给户美。


    正说着，忽然感觉一股冷气从旁边袭来，朝日奈风谷在他们身边歪头：“猫猫球？”


    你们来打比赛就是为了看猫猫球的吗？


    朝日奈风谷打量着他们，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对手们悄悄后退：“我们去热身了，不打扰了。”


    不能随便跟猫猫对话，最好连对视都不要，不然很可能会被猫猫注意到……


    对手们想转身跑走，又想起那条“不能把背后暴露给猫猫”……


    和音驹有关的传闻都快组成东京区猫猫规则怪谈了。


    无声的注视从朝日奈风谷那边飘来，对手们：“呜呜呜，我们真是太难了！”


    虽然跑得很快，但是上场的时候，朝日奈还是注意到了他们。


    朝日奈这次又在距离孤爪研磨很远的4号位，对面正好是二传，朝日奈微微垂眼，看着这个不太高的二传陷入沉思。


    “你托球好像没有孤爪学长那么快。”


    ——因为我脑子转得不够快啊！！！


    对面的二传在心里大叫，孤爪研磨最擅长的是预测，对面还没动起来他就什么都知道了，正常二传却还是要看球场情况来托球的。


    对面的二传：“我传一个快攻！”


    朝日奈拦网。


    朝日奈沉思。


    ……难道不是托球给后面的王牌更好么？


    后面那个好像是4号诶。


    二传：QAQ


    身边的队友看着眼神幽幽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躲在角落无声盯着所有人的朝日奈风谷，很久才憋出一句：“你不要管我们，我们有自己的节奏。”


    球场上节奏很快，出错也正常，但是马上被点出来就有点可怕了。


    所以不要说话了！


    对面直接发过来一个拒收。


    朝日奈风谷缩回脑袋，软软蓬蓬的头发也跟着低下去，发尾却像是不服气地翘起。


    部长说他要好好跟对面交流的……部长……


    朝日奈风谷的眼神悄悄瞥过去，黑尾铁朗一脸坚强的微笑。


    “对面有6个人。”他小声说。


    二传和副攻不跟他说话，还有其他人嘛。


    朝日奈风谷从球网一边探头，在另一边隔着老远被他盯上的主攻：“……我听不到。”


    猫猫说话声音这么小，他才听不到。


    按照正常轮换，他很快就要到中间的位置，然后朝日奈也轮换到中间，就这么跟他对上，然而音驹一直在得分，最开始说听不到，后来就变成了真的不可能听到了。


    离得那么远……


    朝日奈这个拦网进步也太快了吧！


    对面最擅长的是进攻，防守其实没有那么好，然而不管对着朝日奈这边是快攻还是暴扣都被拦住了。


    在他身边还是黑尾铁朗，生气。


    好不容易从另一边突破，夜久卫辅又突然冒了出来，把球接起来了。


    擅长防守的，打不死的猫猫。


    都快忘了他们还有这个了。


    春高这两场比赛都是朝日奈在后面接球，朝日奈他还会提问……


    等等，朝日奈今天好像没有问他们问题？


    猫猫球也没有看到？


    对手们震惊地瞪大眼睛，难道他们连让朝日奈提问都不配了吗？


    据说每次那些主攻看到朝日奈都会忍不住想要教他点什么，可他们盯着朝日奈看来看去，真的没有什么可教的。


    是他们太没用了呜呜呜呜……


    对手们就这么流着泪输掉了比赛。


    赛后握手的时候，二传还是不死心地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们问的吗？”


    朝日奈风谷看着他泛着泪光的眼睛，大将优的样子忽然闪现出来，他小心翼翼、声音低低地：“你要退社吗？”


    “咔嚓”


    二传脸上的表情裂开了。


    他才二年级啊！他退什么社！


    是说他打得太烂了吗？


    二传呜哇大哭：“我没脸见人了！！”


    二传哭着跑走，其他人看向朝日奈。


    终于知道他脸上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做错事的表情了，他还不是故意的。


    可恶啊，真不想原谅使坏的猫猫！


    对手们看着朝日奈蓬松蓬松低下去的头发，忍不住伸手。


    黑尾铁朗飞快闪现：“不准对我们朝日奈出手哈。”


    “走开走开，谁要看你。”对手们连忙把他推开，然而朝日奈已经不在他身后了。


    球场边上一道影子抱着训练包悄悄溜走，注意到众人望过来的目光，即将落地的脚步一僵，脑袋垂得更低了。


    ……竟然还是有经验的！！


    对手们都快被气哭了：“抓住朝日奈！”


    “给我抓住朝日奈啊啊啊啊！！”


    坏猫！！


    一群人跑了过去，全都涨红着脸，眼里都快冒出了泪花，刚来到体育馆的井闼山：“嗯？”


    “这不是和音驹比赛的队伍吗？”


    “这么快就比完了？”


    对音驹的效率已经习惯，饭纲掌出声：“快去热身吧，很快就到我们了。”


    他们的对手可是枭谷。


    还是有猫猫加油的枭谷。


    球场打扫完毕，进场热身没多久井闼山众人就看到了来到球场边上的人。


    木兔一个飞扑过去：“朝日奈！！”


    朝日奈从包里找出了上次枭谷应援团送的小旗子拿在手里，刚点了点头，就看到饭纲掌带着人过来。


    “怎么给木兔加油不给我们加油。”饭纲掌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朝日奈看了看他，又看看手里的小旗子。


    还没说话，木兔光太郎飞快捂住他的嘴，带着他跑远：“不准跟井闼山那边说话。”


    根本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站在他们身边的黑尾铁朗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他抓着朝日奈跑远了，因为跑得太快，朝日奈就好像气球一样飘在他的身后。


    灰羽列夫大声：“偷猫贼！！！”


    饭纲掌：“……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好了。”


    这不叫关系好吧？古森元也欲言又止，在他们身后的佐久早圣臣望着他们的背影，声音低沉。


    古森元也竖起耳朵一听，佐久早圣臣说：“他能抓得住朝日奈。”


    木兔的速度很快，而且有着朝日奈根本反抗不了的力量。


    佐久早圣臣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又重复了一遍：“他能抓住朝日奈……”


    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很好的关注点呢，古森元也忍不住远目。


    B组的比赛正式开始，音驹众人终于找回了被淹没在猫头鹰堆里的朝日奈，一起到看台上看比赛。


    “在下面太危险了，”黑尾铁朗说，“一不小心就有人被抢走了。”


    他瞥了朝日奈风谷一眼，朝日奈风谷没有说话。


    其实他感觉一直说话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叙述事实大家都一副要破防的样子，但是每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部长和夜久学长他们就会鼓励他多说话……


    被期待的朝日奈风谷鼓起勇气、惹怒对手、缩回去，然后再次被鼓励、鼓起勇气、又惹怒对手……


    好像有哪里不对，朝日奈风谷严肃。


    是他的说话技巧不行么？


    他决定观察一下很热情好像在哪里都很受欢迎的木兔前辈。


    实际上经常惹人生气的木兔：“你们佐久早一直在盯着我哎？”


    “那种眼神让我想起了朝日奈……”


    还没说完，佐久早圣臣的眼神更不高兴了。


    木兔光太郎咦了一声：“你和朝日奈的关系很好吗？”


    “可是我都没见过你们一起说话……”


    还没说完，木叶秋纪捂住他的嘴：“够了够了可以了……”


    佐久早圣臣身上阴暗的气场都要化作火焰的形状熊熊燃起了。


    第一局井闼山赢，木兔满场乱跑，说着“我的状态起来了”——然后真的赢了第二局。


    “枭谷枭谷枭谷！！”


    枭谷的应援团全部站起，他们的人还分了男女两个方阵，每个都有着不同的职责，音驹众人坐在他们身边，感觉都要被热情淹没了。


    和木兔的感觉好像。


    朝日奈风谷往向下方。


    木兔光太郎在下面：“给我加油呀！！”


    朝日奈风谷：“……加油！”


    这么远的距离，木兔光太郎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却好像真的听到了一样，一下子跳起来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佐久早圣臣在另一边视线沉沉地盯。


    “不要太在意木兔了，”饭纲掌说，“不然会被注意力敏锐的猫头鹰注意到的哦。”


    即使没有木兔，枭谷的整体实力也排在东京前列，是真正的豪强级别，要是被带着走可就麻烦了。


    枭谷最擅长让别人关注到他们家的王牌了。


    佐久早圣臣收回视线：“……我才不会。”


    你的表情可不是那么说的，其他人对视一眼。


    饭纲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现在的二三年级太出色了，井闼山的主力里面没有一年级，佐久早圣臣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他们完全能理解。


    “不听话也没关系嘛。”三年级的主攻前辈说，“小臣的叛逆期总算来了。”


    “我等了好久。”


    古森元也：“你们都在等什么？”


    这就是你们带着猫猫玩具在圣臣的房间前面走来走去的原因吗？


    枭谷vs井闼山，1:1平。


    再上场气氛变得不一样了，朝日奈风谷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想跟佐久早圣臣比赛，上次他的球都没接到……但他也想跟木兔比赛……


    虽然集训的时候经常打练习赛，但是和正式比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距离上次集训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朝日奈风谷聚精会神地望着球场，拿着水壶准备递给他的黑尾铁朗收回手，笑了一声。


    “这么下去木兔前辈可能会赢。”孤爪研磨小声说。


    直线和斜线球切换太快了，对面根本抓不住。


    这好像是从朝日奈的球里得到的灵感，集训期间木兔一直都和朝日奈在一起，还经常带他做力量训练，不知道是不是从他分散力量的手法里学到了什么……


    说话间，木兔前方出现了三人拦网，赤苇京治出乎意料地把球传到了另一边。


    木叶秋纪扣球得分。


    “……诱饵。”孤爪研磨说。


    长长的哨声从下方传来，还真让枭谷赢下了最后一局。


    黑尾铁朗起身说：“走吧，我们也该去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了。”


    东京的春高有三个名额，分别是代表战决战的冠军、亚军和季军。


    第一代表、第二代表以及举办地代表。


    上次IH介绍音驹就是东京第二代表队，因为决赛的时候输了。


    “不想输。”朝日奈风谷悄悄握拳。


    “但是想赢枭谷没有那么容易，”黑尾铁朗说，“木兔就不用说了吧，赤苇虽然看起来是跟研磨一样的不起眼二传，实际上很厉害哦。”


    他能跟孤爪学长说上话！


    朝日奈风谷更用力握拳。


    “这样会不会太在意赤苇了？”夜久卫辅小声。


    黑尾铁朗：“……没关系吧？”


    他也不太确定赤苇京治能不能抵挡得住猫猫。


    这位是跟研磨一样的冷静二传呢。


    话说研磨最近的分析是不是有点少了？


    每次分析之前都要先看一眼朝日奈，把朝日奈夸一遍再进入冷静分析环节……


    黑尾铁朗惊讶地望过去，孤爪研磨嗦着面，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黑尾铁朗：“没什么，好好打，大家要加油！”


    时间没过去多久，大家的实力变化不会太明显，音驹众人虽然紧张，却也很期待。


    枭谷那边就不一样了，猫猫只要没看到就一天一个样。


    在外面转了一圈，听了满满一脑袋传闻的木叶秋纪：“朝日奈还是那么喜欢问别人问题。”


    “我怎么听说升级了，”小见春树，“他会把对手骂到崩溃。”


    这个传闻大家都不怎么相信，朝日奈能开口说话都是大进步了，能让黑尾欣慰到流泪那种，还骂人？黑尾当场能发十条朋友圈。


    “会把对手弄哭……”


    这个还有些可信度，接不到猫猫球确实很想哭。


    一年级的尾长涉：“对不起呜呜，我会尽量不给大家拖后腿的！”


    他是副攻，希望他在下面发球的时候朝日奈不要盯着他打。


    鹫尾辰生拍拍他的肩膀：“你长得又不像月岛，他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这算是安慰吗？尾长涉呆住。


    众人研究了一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研究朝日奈，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两支队伍进场。


    木兔快乐地过来打招呼，朝日奈正在悄悄学习他的说话技巧，忍不住凑过去听了听。


    木兔光太郎：“去猜先呀！”


    黑尾铁朗：“这么早？”


    木兔：“去嘛去嘛！”


    于是黑尾铁朗跟他走了。


    ……原来真的是要主动，朝日奈微微睁大眼睛。


    注意到他的目光，木兔扭头说：“朝日奈也一起来呀！”


    黑尾铁朗大叫：“NO——！！”


    木兔根本不知道猜输了他要背负什么！


    木兔光太郎拍着他的肩膀：“别怕别怕，猜输了也让你们先选嘛。”


    赤苇京治在旁边咳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这也太大方了，这些家伙对实力太自信了吧？还是木兔的状态真的好到了可以忽略这些因素？


    黑尾铁朗有些不敢相信，忽地又转头看向朝日奈风谷。


    朝日奈风谷好奇的脑袋缩了回去。


    他以前也很主动的，但是每次都被拒绝，就算是像这样分享经验，让出点什么，也只会让别人更讨厌。


    ……球场是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一个影子悄悄挪过来，正在垫球的孤爪研磨抬起眼，朝日奈风谷小声问：“我要是随便提问会不会像是在恩将仇报？”


    每次问完大家都很崩溃的样子。


    木兔和枭谷的大家对他那么好……


    孤爪研磨说：“你要是不问，木兔前辈才会觉得奇怪。”


    朝日奈风谷没有说话，孤爪研磨说：“他会觉得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朝日奈风谷脑袋一个支棱，有些震惊地望着他。


    “木兔真的会这么想的，”夜久卫辅在旁边帮腔，“说不定还会特别消沉，躲到裁判桌下面呢。”


    朝日奈风谷恍恍惚惚。


    说话，可能会生气，不说话，木兔会消沉……


    过往的人际交往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也没办法让他做出判断，朝日奈风谷就这么低沉沉地带着低气压上场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木兔远远望着那一团黑漆漆的样子，“明明猜先都赢了。”


    黑尾铁朗猜先赢了，选了他们先发球，并且不出意料的是朝日奈在发球位。


    枭谷这边在发球位的是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


    从音驹飘过来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让人头皮发麻。


    “还以为他在2号位……”孤爪研磨低声，是觉得他有办法对抗朝日奈么？


    还是……


    孤爪研磨看了看他身边神采奕奕，跳来跳去的木兔光太郎。


    发球还没开始，木兔光太郎就在竭尽全力地想要吸引朝日奈的注意力。


    同样是王牌在球场正中间，发球最好打的位置，和白鸟泽带来的压迫感不同，从他身上传来的只有欢快的气息。


    朝日奈风谷的视线都快溜走了。


    “快看这里，看这里！”木兔超大幅度挥手。


    场边裁判：“……”


    赤苇京治偏头：“木兔学长，发球快开始了。”


    木兔撇嘴：“我还有话没说完嘛。”


    他还有最重要的话没说呢。


    木兔光太郎飞快站位，另一边的朝日奈风谷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两秒，又像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赤苇京治。


    是自己，赤苇京治神色一紧，下一秒排球从视线中抛起，仍旧是接近无声，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然后是“砰！”地一声。


    排球在视线中一闪，飞快坠落。


    指尖传来一阵麻木的刺痛。


    碰到了……但是没接到。


    “威力提升了。”他对看过来的木兔光太郎说。


    “哦，”木兔光太郎抬头，神色专注起来，“不错嘛。”


    但在朝日奈的好奇心没有结束之前，他不会对自己这边发球的，木兔光太郎撇了撇嘴。


    ——他在好奇，赤苇为什么能站在1号位。


    这个位置是和他相对的，之前赤苇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


    和孤爪学长一样低调的二传，却又好像完全不同的二传。


    第二次发球。


    还是没能接到。


    赤苇京治接球的动作好像变得更简练了，是判断更出色、更精准了？


    朝日奈风谷拿着排球的动作一顿。


    赤苇京治远远地望过来。


    东京有很多和音驹有关的传闻，最重要的一条，应该是不要和猫猫对视，不然一定会被盯上。


    如果是早已料到的被盯上呢？


    排球像是被一只爪子推高，从视线中滚过，逐渐到了上空。


    像是要和装置在场馆上方的灯光重迭在一起，排球的纹路逐渐亮起，那一瞬间，一道更透亮的白光出现在视线里。


    在看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砰！”


    声音炸响，锐利的直线裹挟着风声袭来，径直撞在他伸出的双手中。


    排球表面柔和的触感，如利刃般锋利的旋转，剎那间交迭出宛如猫弹出利爪的感受。


    伸出去的手仿佛被猫重重一踩。


    本想把双手抬起，却在那个瞬间直接被撞飞。


    排球不受控制地跑了出去，朝日奈风谷越过所有人跳起的目光也消失在了视线里。


    那种幽沉的目光却像是一下子跑到了自己面前，带着笃定：


    “你在等这个。”


    刺痛和细腻冰凉的触感同时传来，在意识里那只是逐渐入冬的冷空气，却又好像另一种东西。


    已经消失不见的……猫猫球？


    那不是要托球才能打的吗？


    赤苇京治呼吸一顿，蓦地想起了比赛开始之前听到的另一条传闻。


    ——不要和猫猫对视，猫猫会带给你不想要的东西。


    ——！！——


    老鼠！还有广东双马尾……NO——！！


    动画里可能没有，但是漫画春高的时候枭谷第一局确实赢了井闼山，然后研磨说是半决赛下来木兔状态正好，木兔是跟猫猫队打的半决赛ww


    研磨经常打完了跑出去看比赛，然后被重炮震惊[捂脸笑哭]


    以及当时东京是三局，会按三局写，现实中兵库好像也是三局，爱知名古屋那边是五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