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解释啦


    大肆清洗了一波之后, 虽然也引起不少动荡，但新帝动了雷霆之怒，此事也过于敏感, 没谁会不要命到非要在这个时候凑到姜宁之面前求一个情。


    很没必要。


    金阙宫中却没有外人想象的严肃冰冷, 经历了几日休息调整, 一家五口都恢复活力，姜宁之也不好意思继续当甩手掌柜。


    该上朝便上朝, 该处理政事便处理政事。


    只是这次回来，池洛瑶显然丧失了对参与政事的热情, 觉醒前世记忆的人哪还有什么非要以坤泽之身证明什么的执念, 该证明的事情, 早在前世证明了无数次。


    于是她倒是放下所有事, 只专心待在金阙宫中带孩子, 任凭怨念小狗天天嘟囔着辛苦、政事烦人之类的话语。


    姜宁之特意抱怨了几回，就想着她家老婆能心软，陪着自己一块处理政事，偏池洛瑶现在一副无欲无求也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只能委屈巴巴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即使是皇帝也难免在忙碌了一整日以后还保持着良好心态，活像个朝五晚九被榨干了精力的悲催打工人, 某位怨念冲天的打工皇帝在踏入寝殿之时便立即泪眼汪汪锁定正陪着小崽子们玩数手指游戏的自家老婆。


    “嗷”的一嗓子就哭出来, 扑到池洛瑶身边，抱住她完美纤细的腰身, 死活不肯撒手。


    “嘤嘤嘤, 老婆看看我~我好可怜啊。”


    她假假哭着，一边抱怨着朝政如何如何一边又将桩桩件件清清楚楚讲给池洛瑶, 池洛瑶知道，这是小狗在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同她分享, 她笑笑，摸着姜宁之的脑袋。


    “小辞她们在笑你噢~”


    这句话本来若是放在刚回来那几日，姜宁之可能还会稍稍矜持一下，但以她早已锻炼得比城墙都要厚实的脸皮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日在崽子们面前跟老婆撒娇，哪还会不好意思。


    姜宁之理直气壮，“她们那是看见我这个当妈的，高兴。”


    私下里逗弄孩子的时候，姜宁之都会抱着小崽子们一遍遍教她们喊‘妈妈’、‘妈咪’。


    毕竟对才要满周岁的孩子来说，学着怎么喊母皇母后的话也实在是太为难人。


    可惜她家小崽子不给面子，明明全都可以叽里咕噜的说着婴语，偏偏教来教去就是不配合着发出‘妈’字类似的音。


    小崽子们还没学会怎么叫妈，就已经被自家妈妈叫了无数次妈，池洛瑶都不知该不该笑。


    姜宁之松开她，转身看三个在软垫上爬来爬去的小崽子，就这么一小会儿不注意，姜岁和姜慕就精力十足的爬了一个大圈，倒是姜辞，性子十足像姜宁之，只爬了没几步就瘫在那里静静摆出思考人生的样子。


    “小老大真够懒得。”姜宁之将鞋子脱了，这软垫也是回来之后特意嘱咐宫人们加的，孩子们长大了，即使还没开始学着怎么走路，但每日总会想要爬来爬去，尤其是两个小的。


    芊蕊送来热水与巾帕，池洛瑶便抓过自家小狗的手，仔仔细细帮她清洗，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姜宁之不甘心，偏要招惹一下自家老婆。


    “老婆，你的雄心壮志呢！你当为天下坤泽榜样的理想呢！你真就这样放弃了吗？”


    池洛瑶斜斜睨一眼不遗余力想将自己拉着一块打工的坏心眼小狗，这人上来就给她将高度上成这样，究竟存着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两人都是觉醒了不少前世记忆的人。


    就打工这事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回，池洛瑶无情拒绝，彻底碾碎自家小狗的期盼，她说：“你还不如指着赶紧将宝宝培养出来，好让你早日退休。”


    姜宁之苦着脸，看向一旁爬得正欢的两个，还有一个瘫在垫子中央思考人生到快要眯眯眼睡着的那个。


    “指着她们？我得再熬多少年啊~~~”金阙宫中传出新帝那怨念冲天的抱怨声，候在门边的都是帝后二人心腹，对此情此景早已见怪不怪，自从回来之后陛下天天都在嚷嚷着不想上朝，每回回到寝殿之中总要借机同皇后娘娘撒撒娇。


    没错，所有人都知道姜宁之每天这么闹一闹无非就是想让自家老婆疼疼她，哄哄她。


    池洛瑶没辙，再不控制即将癫狂的小狗，恐怕她的怨气能将这座寝殿的房顶都给掀了。


    十分了解自家小狗的人淡定丢出一个能瞬间消除怨气的好消息，“我让人准备了火锅，一会儿你再弄点冰汽水，好好吃一顿。”


    这是打工小狗每一世都不改的习惯，最开心的永远都是在打了一整天工之后能够轻松自在的吃上一顿火锅，搭配着冰汽水，什么坏心情好像都能在瞬间被治愈。


    果然，池洛瑶说完这个消息后，姜宁之便将怨气和不满抛诸脑后，笑眯眯抱着自家老婆，吧唧一口亲在人脸上，“老婆真好~”


    “这便算好了？难怪某人某一世就那么容易被人骗走。”池洛瑶看着为了一顿火锅就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某位小狗，开始了秋后算账。


    姜宁之脸色一僵，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到底还是躲不过，池洛瑶提及的是某一世，姜宁之有个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那位朋友后来同姜宁之表示过自己对她的情意并非只是普通朋友，而是想要与姜宁之再进一步，姜宁之那时还没结识那一世的池洛瑶，差点便点头答应了那人的求婚。


    “我没被人骗走~”小狗试图蒙混过关，狡辩道：“我那会儿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哼哼。”池洛瑶不高兴，揪着这事不打算轻易放过某人，要是姜宁之真答应了人家，与别人产生不一样的羁绊，池洛瑶想，自己大概率会发疯的。


    “我最后不还是拒绝了么？”心虚小狗捧着自家老婆的脸亲个没完，吻如雨点般落下，轻柔的，不带情欲的，只是讨好和安抚。


    “可你还是考虑过，差点便同意了。”


    池洛瑶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仍旧绷着脸，这事在她心里梗着，严格意义来说，她每一世都是带着记忆前往另一个世界，在茫茫人海中不停寻找着自家小狗。


    有时运气好，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找着爱人，可有时运气实在是差，天南地北的，她孤独无望的熬过一年又一年。


    想到这里，她情绪有些低落，眼睫颤颤垂下，似在克制着悲伤溢出，“有时也会觉得不公平，怎么只有我一人记着，记着那些我们之间共同经历的一切。”


    声音再也维持不住平稳，染上哭意，姜宁之心疼到无以复加，更加用力抱紧怀中娇软软的小猫，将她难得泄露出的脆弱全盘接收。


    池洛瑶继续道：“所以啊，这一世我特意封印了自己的记忆。”


    她抬头，看向心软小狗，有几分傲娇的开口道：“我对自己说，若你认不出我，待我恢复记忆后，你就完蛋了。”


    “还好，无论是否认得出，我总会遵循本能，一遍又一遍的爱上你。”姜宁之有些得意，抱着自家老婆就啃，那双润泽软嫩的唇被她蹂躏的又肿又红。


    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池洛瑶推着她肩膀，要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埋怨道：“还在说话呢。”


    “嗯嗯，老婆你说。”姜小狗立马做出一副正襟危坐乖乖听训的样子，如果忽视她那双狗爪子像装了导航一样自觉自动往人衣衫底下钻的话。


    “啪”一声响，池洛瑶毫不留情的将那双不老实的狗爪子拍掉，无视自家小狗瞬间便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老实点，不然今晚你就在这睡。”池洛瑶的这个警告还是十分有效的，要是不能和自家老婆同床共枕，姜宁之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于是她这回是真的老老实实，绝不做一点多余的小动作。


    被自家小狗刚刚那句“遵循本能”给很好取悦到的人倒是没有了再算账的心思，而是转而和姜宁之讲起了正事。


    “这些年，我不仅在一个个世界里穿梭寻找你，也在寻找那个始终不愿意真正放过你的天道。”


    讲到这个，姜宁之就气得不行，小狗鼓着脸气呼呼地开口：“祂为什么就非得跟我过不去！”


    “”池洛瑶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这话，瞄姜宁之一眼，又瞄一眼，再瞄一眼。


    姜小狗被自家老婆有些莫名的视线看得不太自在，脑袋上挂着三个明晃晃的问号，不需要开口池洛瑶也明白她心中的疑问。


    “就是其实，严格来说的话，祂大概也会认为，你算是祂的孩子。”


    “什么？”


    “什么！”


    前一个什么是姜宁之发出的，后一个就是在姜宁之脑海里的姜清所发出的，比起只有疑惑的姜小狗来说，身为她真正母亲的姜清显然就要激动的多了。


    姜清十分恼火，并且拒绝了自家女媳送来的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怎么可能！小宁是我的女儿！是我与念念的孩子，这绝对不会有错。”


    池洛瑶淡定的提醒道：“她是天道意识化身，也就是她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她所想所感所经历的一切，天道本身亦能共同感受。”


    “”姜清像是突然被一圈狠狠打在嗓子眼，一句反驳的话都挤不出来。


    姜宁之有些悻悻，“这么说天道还算我半个妈哈~”


    “对于天道而言，分身不听话也就算了，还与凡人结合，诞下了不应该诞下的子嗣。”池洛瑶看向自家那个唇红齿白呆呆愣愣像个笨蛋小狗的爱人，“所以祂才会执着于将你的存在抹除。”


    她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姜宁之与姜清都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


    怎么说呢，其实站在天道的角度来看，祂如此恼怒也是应该的，毕竟在你自身不愿意且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的分身和一个凡人相恋，睡了，还生了个女儿。


    姜宁之想想，可能换做自己也会很恼怒的。


    “那——”她有些犹豫，还挺忐忑的，她大概是有点没了底气，只能小小声说：“那我也不能以死谢罪呀~再说了，我已经死了好多好多次了。”


    “想什么呢？当然不能。”池洛瑶笑，摸着自家小狗的脑袋，心软的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共情，轻易理解他人，即使是对她存着恶意的存在，在理解了背后的行为逻辑之后，小狗也就没了那股理直气壮计较的气势。


    第162章 相谈啦


    过了几日, 正巧是姜宁之下朝回到寝殿之时，忽而刮起一阵风，殿外静静立着一个人, 姜宁之若有所感转头看去, 便见先前在长生村见过的那位疯仙人出现了, 那人还冲她点点头，似是在打招呼。


    池洛瑶走出来, 牵着自家小狗走到近前，也不客套, 张口便问：“寻到了？”


    那人点点头, 突然自我介绍, “我叫封如意。”


    后知后觉接收到对方这是在进行社交的意思, 姜宁之也不尴不尬接上一句：“好巧, 我叫姜宁之。”


    “”


    好巧？什么好巧？


    池洛瑶无奈，也自我介绍道：“池洛瑶。”


    封如意点点头，大抵是神志不清的时间太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用正常的方式同人相处，自我介绍已经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社交方式。


    于是她转而开始讲起了正事，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地图递给池洛瑶, 她说：“便在此处。”


    池洛瑶接过来查看, 画的不甚详尽，看得出只是相对粗略的路线图, 封如意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有天道法则干涉, 这已是最为详尽的一版。”


    她似是斟酌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很强, 非常强，面对它, 我有种绝不可能战胜的感觉。”


    那无关于实力高低，仿佛是刻在生命本能里的畏惧，来自高等生命对于低等生命的压制。


    池洛瑶笑笑，“当然，那可是一方天道。”


    “但，那并非此方世界的天道。”


    封如意没听过这个说法，她追问：“天道不就是天道么？”


    看到自家小狗也是一脸明显的疑惑，池洛瑶便为她二人解惑，“自然不是。”


    “天道可以算作是一方世界的规则守护者，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天道，有些天道强些，有些天道弱些。”


    姜宁之恍然，“原来如此，那决定它们强弱程度不同的是什么？”


    “一般来说是那方世界的存在有多久，因为存在越久的世界里所诞生的顶端强者越多，一片天地里每诞生一位顶端强者都会产生天地赐福，反哺于那方天道。”


    “有的世界之中，天道甚至都没能产生自主意识。”


    “而这个一直试图抹除你存在的天道便是在各方天道之中都算得上强大的存在，不仅产生了自主意识，演化分身行走人间，自身也破除了天地束缚，强行干涉其他世界的运转。”


    池洛瑶表情也有些凝重，显然她对天道的了解很多，毕竟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世界，她早已与对方打了不少交道，她凝眉，吐槽道：“还挺烦的。”


    “噗~”姜宁之没忍住，自家老婆看来是真的被弄得很烦，毕竟就按姜宁之对自家老婆的了解来看，若非池洛瑶还不能一剑将那天道砍得稀巴烂，绝对不会容忍对方这么一直欺负伤害她家小狗。


    封如意也震惊于池洛瑶对于天道的了解，她才刚刚成仙，对于这方天地法则有更强烈的感受，至于天道这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存在，自然谈不上了解，只是本能里的敬畏。


    “你确定，你我联手，能打赢？”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她这问题问得就是池洛瑶有几分把握，毕竟她辛苦修炼成仙是为了找到可以复活爱人的办法，可不想刚一成仙就招惹到了无法招惹的存在，白白丢掉性命。


    池洛瑶微笑，示意她移步，牵着自家小狗打算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吹风饮茶，好半晌，池洛瑶才再续前言，“不是你我，而是你我，与这方世界的天道。”


    她抬指，指向虚空。


    封如意明白了，但却皱着眉，显然不是很有信心，她问道：“此方天道可有意识？”


    一般来说，这个世界中有人达到了顶端修为之后，自然会对本土世界的天道产生感应，因为每个人灵魂之中早已烙印了所属的本土世界，在成仙之时，灵魂烙印与天道之间便会隐隐产生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她坦言道：“我没感受到。”


    “你自然感受不到，因为此方天道早已沉睡。”池洛瑶也是在记忆觉醒之后才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当时我强行进入这个世界，与它打了一架，把它打睡着了。”


    虽然池洛瑶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不得不封印自身修为与记忆，否则此方天道无法往自己身上打上烙印，因为池洛瑶原本的修为早已超脱凡世认知的上限。


    她这话一出，姜宁之与封如意齐齐沉默了，封如意觉得这世界太挺魔幻的，也不知究竟是她真疯了，还是清醒得太迟。


    而姜宁之则是在想，自家老婆这么厉害，以后会不会家暴自己啊？


    但很显然，眼下是谈正事的时候，于是姜宁之清了清嗓子，举起狗爪子示意自己要发言，在老婆看过来之时，弱弱开口道：“它都被你打到进入沉睡了，且不说它能不能醒来，就算醒来，它怎么会愿意帮助我们？”


    这同样也是封如意的疑惑，你都把人揍了，还让人帮你去打架，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沉默着点点头。


    池洛瑶狡黠一笑，“它不仅不会生我的气，还会十分感谢我。”


    面前两人显然不信，池洛瑶也不在意，毕竟她们确实不如她对天道的了解。


    她解释道：“若非我将它打到沉睡，它可能就会被另一个天道，也就是一直针对你我的那个，给吞掉了。”


    “我刚刚所说，天道之间有强弱，这也就决定了，有些强大的天道，也会通过之间吞噬另一方世界的天道来加强自身。”


    弱肉强食，看来无论是人类之间还是天道之间，产生了意识后，难免都会有贪欲。


    “因为此方天道被我打入沉睡状态中，另一个天道化身进入此方世界之时才会感应不到这方世界有产生了意识的天道存在，所以直接出手改变此方世界运转也不担心遭遇反抗。”


    “但按正常情况来说，若是此方天道没有进入沉睡，它俩肯定会打一架，决出个高低胜负来，若是这方天道不敌，就会被吞掉。”


    说罢，她看向一脸惊叹的自家小狗，提醒道：“毕竟那个该死的缺德天道可是一直想弄死你。”


    姜宁之咽了咽口水，所以这意思是对方为了弄死她，是一定会将有可能阻碍它行动的一切都毁掉，包括此方天道。


    “那，它连你都打不过，即使与我们联手，能打得过那个缺德天道吗？”姜宁之有些犹豫了，自家老婆很强，但是这么多年来好像也没拿缺德天道有什么办法，再拉上一个能被她打到沉睡的天道，能行么？


    封如意又默默点头。


    “严格来说，它不是打不过我。”池洛瑶为二人倒茶，闲适姿态像是根本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她自己捻一块绿茶酥饼一边吃一边道：“它只是太单纯。”


    池洛瑶将当初那一战的细节说出来，在她的描述之中，这方世界的天道就像是一个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利用的孩子，足够强大，但却无法百分百将这份强大发挥出来。


    否则也不会被池洛瑶拼成两败俱伤的结局，而且，她看了看自家小狗，意有所指，“我们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你忘了吗？”


    姜宁之眨巴眨巴眼睛，想，哪来的帮手？


    然后在自家老婆凝视自己的眼神中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想起来了，她妈妈。


    “就是你想的那样。”池洛瑶看她恍然大悟却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直接给出了答案，“比起我们，她会更知道缺德天道的弱点。”


    毕竟，她们本为一体。


    毕竟有外人在，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清楚明白，姜宁之也只是点点头，没往下细说这个事，反正老婆说了可以，她相信老婆的判断不会错。


    池洛瑶转而对封如意说：“我这有一法子，须得你去唤醒此方天道。”


    说着，池洛瑶伸出手指点在眉心，莹莹一抹辉光落在指尖，她轻弹指尖，那抹辉光便飞入封如意面前。


    封如意没有多犹豫，主动引导那抹辉光被自己吸收，闭目片刻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起身准备告辞，池洛瑶拉了拉姜宁之的袖子，同她说：“你跟母亲说说，需要一些能给天道恢复的东西。”


    天材地宝什么的，总得有点能用来赔礼的东西吧，池洛瑶说着话时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真是她将此方天道打入沉睡状态之中。


    姜宁之眨巴眨巴眼睛，好吧，好在自己有外挂，也不等她呼唤，姜清便主动开口：“有是有，很贵的。”


    又补充了一句：“以你现在这点几分，别说换一个了，十分之一个都换不出来。”


    姜宁之表情一时有些为难，也是，她一直没听到关于成功渡过剧情杀奖励的播报，虽然知道了自家母亲是以特殊方法成为她身上的系统，但也不能绕过系统规则来为她谋福利。


    池洛瑶抿抿唇，附耳到自家小狗耳边说：“想想老婆孩子，别总想着那点退休工资。”


    “”这话很显然不是说给姜宁之听得，而是说给姜清听的。


    “我就知道！”姜清嘟囔几句，就知道这个女媳打得是用她的员工积分来兑换这事，不过想想自家孩子也不容易，而且要是老婆知道她小气到不愿意掏出积分来给孩子换点东西帮助孩子们战胜缺德天道，肯定跟自己没完。


    最主要是，只有把缺德天道打跑了，她和老婆才有重聚的机会。


    于是她只好肉痛的兑换了几份天材地宝，姜宁之笑眯眯从系统空间里将那几份天材地宝拿出来，递给封如意。


    封如意也没起任何好奇心，点点头就走了。


    第163章 欺负啦


    和崽子们难舍难分了好几日, 姜小狗那泛滥的母爱终于得到控制，她又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看向乖乖在一旁地垫上自己玩耍的小崽子们, 又看向刚刚沐浴出来的自家老婆。


    冷梅香本应清淡, 她特意挑选了桃子味的冰激凌浴盐球却衬得那冷梅带上了甜滋滋的奶香味, 叫她心痒不已。


    池洛瑶灵力稍一运转，头上湿发便干了, 一头光滑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腰间，行走之间随着柳絮般的腰身微微摆动。


    坏心眼小狗心头火起, 也顾不得纠结崽子们还在场, 都等不及唤来人将崽子们抱去去偏殿睡, 而是打算自己将崽子们抱过去、


    池洛瑶疑惑, 便开口问道：“怎么今日不让她们在这睡？”


    姜小狗一手抓一个, 还有一个被她用嘴叼着，十足像是只大狗，小崽子们还以为当妈的在和她们玩闹，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怕。


    “嗯嗯唔唔”了几声，不太方便回答的姜小狗头也不回将小崽子们送到偏殿去, 嘱咐芊蕊与霜儿看好她们, 在两人心知肚明的调笑眼神里又以风一般的速度跑回寝殿中。


    彼时池洛瑶已经躺下，姜小狗掀开被窝便挤到自家老婆身边, 带着一身冷到刺鼻的薄荷绿茶味, 心思昭然若揭。


    “”虽说彼此早已熟悉，但两人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亲密, 而她这么突然释放出了乾元信香，池洛瑶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红着脸偏开头，小声开口：“帷帐，放下。”


    “嗷~”姜小狗也没那么猴急，乖乖起身将帷帐放下，一个翻身，便将自家老婆笼罩在身下。


    难得看到自家小猫恢复刚成婚不久的样子，那时这人明明心底也是羞涩不好意思的，偏偏面上总爱强装镇定来撩拨自己，姜宁之笑眯眯，低下头在已经泛起薄红的脸上亲上一口，又用自己同样柔软的脸颊蹭了蹭。


    调笑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对自家小狗打算做什么心知肚明的池洛瑶只是轻微摇了摇头，哪会给她逗弄自己的机会，转过头，眸子清凉又专注盯着虚虚撑在身上不舍得压到自己的姜宁之。


    “对你，我永远都会不好意思。”


    再直白不过的情话却能够轻易将人撩拨，越加急遽跳动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着，姜宁之低头吻上那双娇嫩红唇之前说道：“为你，我永远轻易心动，亦不止是心动。”


    还有什么动了，全在急切索取却又温柔万分的吻里道尽。


    即便是身上有着灵力支持，修为如此高深的池洛瑶仍旧不能很好的适应自家小狗索取无度的深吻。


    这人总爱在接吻时叩开齿关，将她口中所有空气与甜蜜掠夺殆尽，像是个蛮横的入侵者，在自己好不容易占领的领地上肆意妄为的撒欢。


    姜宁之退开时，自家老婆已经被吻到眼尾炫红，根根分明的长睫羽被泪水打湿，衬得本就娇美的小猫媚态十足。


    “宝贝~”姜宁之痴痴看着这张绝美的脸，一想到这人历经无数世界，始终不渝的爱着她，这样美好的人始终属于她，坏心眼的小狗就感觉自己那颗黑心肝如同泡在夏日冰爽至极的草莓气泡水之中。


    气泡的刺激，草莓果味的甜酸，她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有多为此心动，只好付诸于指尖。


    暴雨倾盆而下，总不爱撑伞的人自然会被浇淋到浑身湿透。


    一到这时，姜宁之总爱‘老婆宝贝乖宝宝好姐姐’的一通乱叫，池洛瑶只能哼哼唧唧的应她，无论叫什么，反正都是在叫自己就对了。


    姜宁之也不在意她家老婆那一声声“嗯”究竟是回应还是别的什么。


    或许是太久没有亲密的缘故，也或许是姜宁之早就掌控了轻易攻城略地的秘诀，总之骄矜小猫很轻易便到了那片神秘领域，软塌的身子不住颤抖，带着汗湿的手掌盖住脸。


    有些丢人，池洛瑶心想。


    她喘息着，提醒了一句：“那个。”


    俩人像是在加密通话，姜宁之自然知道自家老婆说得那个是哪个，她弯起嘴角，笑得坏极了，俯身在自家老婆耳边说：“我换了好几箱，别担心不够用。”


    唇带着湿润水汽触碰在自己极端敏感的耳尖，池洛瑶稍稍偏头拉开距离，转过眼眸便见自家小狗撕开某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装袋。


    以她极佳的目力仍旧能看到上面似乎写着‘凸点’两个字。


    觉醒了多个世界记忆的人已经不需要在这种时候懵懂无知的向某个不知餍足打算继续使坏的坏心眼小狗提出疑问，她偏开头，想尽力控制自己遗忘刚刚看到的字眼。


    但实打实有了改变的触感叫她没法忽视，忽重忽轻却自有节奏的碾压却不给她继续深思的空间。


    池洛瑶轻轻吸气，收紧小腹，咬住了。


    这时候真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对于秋后算账而言，她说：“你，还记不记得，那谁？”


    “那谁？”姜小狗蹙眉，苦思一番，得不出答案，只好认输般问道：“哪谁？”


    说着，她还失去逃出自家老婆紧紧绞着的封锁，池洛瑶被她胡闹般的动作弄得轻“嘶”一声。


    知道姜宁之没认真想，池洛瑶不满意，并不打算放她自由，便提点道：“青梅。”


    咬牙切齿的语气，言简意赅的内容，姜宁之恍然回神，知道她说的是某一世的某一个人，但她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上老婆的当。


    于是便笑嘻嘻说道：“我只有一个青梅呀，不就是老婆你吗？”


    当然，追溯到最初的世界里，姜宁之确实就这么一个青梅，略过其他世界经历不谈的情况之下。


    回答完之后，她讨好的吻寸寸落下，在蜿蜒的腰线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柔软至极的唇带着热息不断在敏感之处画圈。


    真是要命，池洛瑶心想，难不成还真拿这坏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我是，是说，那唔——”她不依不饶，可某位坏心眼小狗却不想在大好时光里将时间浪费在翻旧账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之上。


    更何况无论哪个世界里，姜宁之都不曾对别人产生过超越友谊之上的感情。


    所以她张嘴。


    并不凶狠的堵住了那正径自产出温凉溪水的幽谷，冷梅酒带着冰激凌浴盐搓洗过的奶香味，她觉得酿酒之人实在是天才，竟能想出将如此天差地别却能巧妙融合到一起的味道来。


    她夸奖了几句，迷迷糊糊的人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反应，饮到醉意上头的小狗也不在意，感应到紧锁着的某处放松了，于是她爬起身，给自家老婆一个奖励意味十足的吻。


    勾动之下，池洛瑶恍惚回神，察觉到先前那一吻里带着冷梅酒的香气，她蹙眉，有些抗拒还欲再继续的吻，偏开头拒绝，“不要。”


    但嗓子里仿佛被薄荷绿茶浸润，软糯糯的声音总显得欲拒还迎。


    于是没什么良心的姜小狗便将这话看做是纵容她继续为所欲为的许可，侧着头去寻那双早已被自己蹂躏到肿起的唇，或含吻，或舔舐。


    毫无保留的交换一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池洛瑶没法，对她这总爱给自己灌酒的行为实在不满，也不去折磨身上早已被扯到皱巴巴的床单，伸手环抱住身上仍在埋头苦干的自家小狗。


    并不客气的在她背上软肉处抓了又抓，多少也要将自己的难耐传递给她，总不能只有自己一人承受这情动之后的苦果吧？


    现如今不仅脸皮厚，浑身上下都被锤炼过一遍的姜某人可不会被这心软到不肯真正用力下死手去掐的力道给抓痛。


    再说了，她家小猫每回对上她总会收起自己的利爪，从不肯真的伤她，姜宁之便将这动作看做是鼓舞，甚至张口夸了一句：“老婆，你好懂。”


    懂？懂什么？池洛瑶恍恍惚惚，像坐在一艘不太稳定的小船之上，在潮起潮落间随着浪涌漂浮。


    而不断掀起浪潮的人却没有察觉到自家老婆的无助，无声用口型挤出两个字来。


    池洛瑶看见了，是‘情趣’二字。


    有心想反驳但此时实在不是一个上佳的好时机，战士上了战场才发现自己早已被敌人缴械，就连身上的防具都被一同收缴，赤手空拳对上准备充足的敌人，池洛瑶只能无奈输掉这场只属于她二人之间的战争。


    姜小狗大获全胜。


    当然，全胜的后果就是抱着自家昏睡着的老婆去清洗，任劳任怨的皇帝陛下甚至还得亲自动手去更换床褥。


    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想再去抱着自家老婆每每睡上一觉。


    可在梦中仍然不忘战败的生气小猫却下意识拒绝起了她的靠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姜宁之一靠近她便往里退，直到退无可退，姜宁之叹息一声，强硬将人抱在怀中。


    这偌大龙床都不够她家小猫滚的，要是一不小心让小猫掉到床下，那她可就要心疼死了。


    终于被紧紧抱在怀里的人反而不挣扎了，在熟悉的薄荷绿茶气息包围中沉沉睡去。


    第164章 挨揍啦


    难得的, 小妻妻像是迎来了第二次新婚，姜宁之将这称之为蜜月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在成婚两年有余还生了三个小崽子的情况下。


    反正某只没心没肺只顾着想贴贴的涩小狗大抵只是想找个合理借口来对自家老婆为所欲为, 池洛瑶懒得去拆穿她, 也实在是不忍心。


    觉醒前世记忆之后才惊觉两人竟然错过了如此多的时光, 每一世，两人真正意义上相处相恋的幸福时光其实不多。


    要知道池洛瑶也不是一开始就拥有强大修为的, 她花了很多很多时间，才能破开一个又一个世界障壁, 又寻寻觅觅了许久, 才能找到她家那个完全失忆了的笨小狗。


    于是在一方有意放纵一方默认包容的情况下, 没羞没臊的过上了个把月的幸福生活。


    即便是修为强大如池洛瑶最后也只能捂着腰逃命, 强烈制止了姜宁之还想再继续的打算, 她怕自己因为纵欲过度，英年早逝。


    姜小狗勉强克制住自己色欲熏心想不顾一切将人直接摁住的兽性，咂吧着嘴意犹未尽。


    小崽子们快满周岁了，也不知封如意还要多久才能搞定，姜宁之既盼着对方早日解决，迎来最终决战。


    又怕对方解决得太快, 她还没能来得及和自家宝贝老婆与宝贝崽子们好好相处些时日, 又要被迫去面对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危险中。


    听她这么说，池洛瑶只是瞥了她一眼, 说了句：“你确定宝宝们还是你的宝贝吗？”


    说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正巧这段时间碰上了姜宁之的情潮期，这人随时随地都缠着自己, 将自家崽子们冷落在一旁。


    更有甚者，开始的那三天, 她就没想得起三个小崽子的存在，拉着她在床上翻云覆雨，那三日里，池洛瑶就没能下过地。


    姜宁之讪讪道：“那不是，特殊时期，没办法嘛~”


    她有时觉得这个ABO设定挺好的，有时又觉得其实也不大好，她经历过只有男女两性的普通世界。


    姜小狗想到这里，突然开始与自家老婆探讨起关于性别设定的问题。


    “老婆更喜欢哪个世界呢？”毕竟她们两人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不少世界，掰着手指数，都能数上好一会儿，姜宁之也说不清是几十个，还是有上百个了。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也可能是体验过的世界实在太多太多，融入脑子里的记忆其实大多数时候她会把很多不算重要的片段堆积在角落里根本看都不去看。


    池洛瑶听了她的问题，清润声音浅浅淡淡的开口：“都一样，我只喜欢有你在的世界。”


    “哎呀~你干嘛呀~”害羞小狗捂着脸，不好意思了。


    她戳戳池洛瑶脸上为数不多的软肉，“我是认真的，想知道，老婆会不会不太喜欢这个世界里第一性别的设定。”


    她虽未直言，但池洛瑶听得懂，是自家小狗难得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情潮期的表现也有些过分了，担心池洛瑶不高兴。


    于是她也很认真思考了片刻，摇摇头，“反正，你也不会对着其他人发~！情。”


    她话语直白，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姜宁之，她并不介意在特殊时期里好似被信香操控到仿佛失了理智般的人，只要是姜宁之，只要姜宁之只是对她如此，她不介意。


    反而，她说：“我还挺喜欢这个世界的，因为很多时候即使你不说，那股凉飕飕的薄荷绿茶味永远绕着我打转，时刻都在替你说爱我。”


    刚刚还是假装羞涩，如今却是真被自家老婆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姜宁之蹭啊蹭的将自己挪近自家老婆，有些扭捏，难得的小女儿姿态。


    “你这样说，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脸红小狗伸出小指勾着自家老婆的尾指，“其实我也不是全无理智，只是碰上你时，总难以抵挡。”


    她又道：“总觉得好可惜噢~加起来，我们都认识了好几百年了，可是我们之间真正能够好好相爱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太少。”


    眼前的幸福时光，是两人付出了无数努力才能换来的，姜宁之虽然没有记忆，可是本能里。


    每一个世界她都在努力，无意识的去找寻自己的爱人，努力活下去等着被爱人找到，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池洛瑶竖起食指，抵在她唇边，将她未尽之言统统挡了回去，她都懂得，所以不必多言。


    “不可惜，阿宁。”


    似是悠长的叹息一声，她伸手将人扯入自己怀中，池洛瑶很少会用这种更加主动强势的姿态来抱着姜宁之。


    她说：“只要是你，没有可惜，全是值得。”


    无数年的努力，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无望追寻，好在她们从未放弃，至少今时今日，还算是有一个还不错的人生。


    “我相信，我们的结局，一定会是happy ending。”


    “噗~”姜宁之一笑，她老婆说起英文来是好听的，只是真的不太习惯，不说眼下这个时代还算是古代，就她老婆浑身上下这个气质，她觉得她老婆就得文绉绉的说话，才合适呢。


    池洛瑶白了她一眼，捏着她脸上软肉一扯，气势十足的问道：“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开心~”小狗狡辩，池洛瑶也懒得同她计较，两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同时感觉到寝殿外面有明显强盛的气势靠近。


    来人像是刻意展露气势提醒她们，所以姜宁之和池洛瑶都确定来人就是封如意，看来是有了结果。


    三人见上面，封如意有点灰头土脸那意思，浑身上下都是伤，倒也伤的不重，就是鼻青脸肿的。


    姜宁之有些奇怪，以她仙人修为，这么点小伤都恢复不了？


    池洛瑶却道：“被此方天道揍了？”


    她看得分明，这些伤势之所以没法恢复，是因为上面还有天道法则存在，所以即使以封如意的修为也只能放任自己这副形象出现在二人面前。


    “”封如意有些心梗，难得话都说得多了些，“祂说，虽然很感谢我将祂唤醒又给助祂恢复伤势，但是一码归一码，你打了祂，祂现在打不着你，只能还在我身上。”


    这伤虽然不重，但是一直留在身上，还刻意用天道法则让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疼痛，封如意当初好好一疯批半仙都没这么惨过，现在恢复理智了，成了仙人，竟然还要被折磨成这样。


    姜宁之忍着没笑出来，“还是个恩怨分明的小天道呢。”


    哀怨的眼神扫过来，姜宁之做出一个手动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不说话了。


    “祂说你的提议祂同意了，但祂也提醒了我们，祂苏醒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另一个天道感应到了，祂能感应到，对方已经有向祂所在之地移动的迹象了。”


    末了，封如意又补了一句：“我是被祂扔回来的。”


    所以才能瞬间降临在金阙宫之中。


    池洛瑶与姜宁之互视一眼，没想到缺德天道动作那么快，池洛瑶开口问道：“所以是因为祂感知到另一个天道要对祂不力，这才同意了合作，对吧？”


    封如意沉默着点点头，她一直在劝说那位像是娇蛮少女一样的天道，但她天生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便任凭那位天道拿她撒气。


    正挨着打呢，懒洋洋的天道少女眉头忽的一皱，面上便带着急色，一甩手将她丢出来，急忙忙就说：“我同意了，快去让把她们带过来救命，另一个天道杀过来了。”


    原话便是如此，封如意考虑到对方作为天道应该比较在意面子问题，稍微润色了一下，没想到池洛瑶已经听出来了。


    池洛瑶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问道：“我们怎么去？”


    封如意开始捏手印，隐隐有传送法阵的波动传出，大抵就是那位天道少女告诉她的。


    “你先等等，我去交代一下！”姜小狗见她二话不说就开始施法，生怕等她捏完了手印三人瞬间就传送离开了，总要考虑一下她家还有三个小崽子呢！


    她说完便急匆匆赶去偏殿，抱着三个小崽子狂亲，又交代了霜儿赶紧去通知越夏烟，她俩有急事要走，不能耽搁，朝政便只能先交托给对方，不舍的跟小崽子们道别。


    池洛瑶跟在她身上，没像她这么感性，只是矜持的将三个小崽子们抱了一边，伏在耳边说：“妈咪很快就回来。”


    小崽子们似懂非懂，“呜呜哇哇”的，捏着小拳头像是在给两个母亲打气，姜宁之便笑，“我家崽子真聪明。”


    给崽子们身边留下不少防护用的秘宝，池洛瑶将自已早已准备到的周岁礼给小崽子们挂上，三个平安无事牌，看起来很普通，但在上面，池洛瑶特意刻画了不少防御法阵，她们不在身边，害怕小崽子再一次被人掳走。


    但大概率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先前很明显也是缺德天道的手段。


    姜宁之取出一道密旨，交给折秀，虽是笑着说的，但也让人感受到沉重，“若朕与皇后未能归来，先请雍王父子入京，将密旨交给越夏烟宣读。”


    若是二人回不来，这道密旨的意思便是托孤了。


    折秀当即跪下，抖着手去接那道密旨，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扯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上了，但她明白，从之前跟在两位主子身边去救小主子们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两位主子所要面对的危险并不是她所能想象的艰难。


    “不必如此，只是小概率回不来。”姜宁之仍旧笑着，很是轻松的样子，牵着自家老婆转身离去，背影潇洒，挥了挥手。


    封如意等着她们来到面前，手印变动，将手印捏完，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165章 揭秘啦


    姜宁之也算是见识了一波何为仙人手段, 从她踏入法阵到眼前景象彻底转换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事。


    来之前她悄悄想过高高在上的天道大概会待在一个什么样的空间里，那大概是一片纯白，干净又安静到没有一丝风声的空间, 将无欲无求的神秘感拉满。


    但她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像是停留在某处山峰之巅, 粗陋至极的茅草屋，屋前小院里甚至还有懒洋洋在散步的鸡鸭鹅。


    一个不大但十分澄澈的池塘, 里面有几尾肥硕游鱼，边上有一个小凉亭, 里面放着一把摇椅, 此时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闭目休憩。


    她嘴里随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姜宁之觉得这形象莫名有些中二, 充满江湖气。


    她们三人就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出现在人家院子中, 封如意往旁边走了两步，保持沉默，看得出来，还是有些怕的，怕到如无必要她并不想同这位看起来无害的天道少女有交流。


    池洛瑶不动声色将眼前之景尽收眼底，从心底判断出这位天道少女比她想象的要有人气多了, 至少并不是那种刻意造出一副极端冷漠高高在上的样子。


    于是她很主动拉着自家仍旧有些懵懂的小狗上前几步, 落下脚步时有意加重些许，意在提醒那位天道少女有人来了。


    直到她二人站定, 天道少女才懒懒将眼皮掀开, 姿态倒是做足了，她还未说话却引来姜宁之一声轻笑。


    “？？？”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疑惑, 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究竟有什么能够引得姜宁之发笑的，于是她毫不客气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看似是娇蛮霸道的口吻, 实则有些小孩子气，羞恼意味十足。


    姜宁之也不想上来就将她惹恼，好脾气解释道：“没，就是突然想到些开心的事情。”


    至于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她没说，但是很显然就是因着天道少女刚刚故作姿态的缘故，池洛瑶捏捏她的手，也忍不住抿唇笑着。


    天道少女这下更是生气，这两人定是都在笑她，只是故意不说，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么？


    她气哼哼地起身，这下倒是完全再没了先前那番懒散不将她们看在眼里的模样，表情鲜活，哪里是什么世外高人，分明就是邻家少女。


    姜宁之还是忍不住问她：“刚刚那样，可是你看戏文学来的？”


    天道少女一愣，瞪她，有些不服气，“要你管~~”


    “好好，我不管。”姜宁之偏过头去捂着嘴偷笑，但实在很没必要，毕竟她两肩疯狂颤抖，和直面天道少女狂笑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天道少女气极，指着姜宁之，眼中委屈到泛上薄红，泪盈盈的望向池洛瑶，“你能不能管管她！”


    池洛瑶感到好奇，眼前少女比她过往所见其他天道都要显得更有‘人性’，若非确认了她身上无法作伪的强横能量波动，很难以想象此方天道会是这样的性子，活脱脱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姑娘形象。


    拍了拍自家小狗的肩头，池洛瑶温声道：“好啦，小朋友都要哭鼻子了。”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天道少女觉得自己更加丢人了，气呼呼的鼓着脸，扭头打算不理二人了，转过脸去却刚好对上封如意投来这边的视线，那个原本被教训的有些怕她的人，此时脸上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可眼中似乎也挂上了几分笑意。


    “”


    要不是要与这三人合作，她真想一巴掌给她们三人都扇飞了，眼不见为净。


    姜宁之强烈咳嗽几声，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自己停下，她也不敢再去看那天道少女，生怕一见她娇憨模样，忍不住又要笑出来，明明就是个人小鬼大非要假装成熟姿态的笨小孩。


    所以场中唯一能与天道少女顺利交流的人只剩下了池洛瑶，她摇摇头，有些无奈，但也不想将人惹急了，虽然严格来说对方尚且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既是邀请了我们来此，必定是你自己也意识到有多棘手。”池洛瑶不急不缓，清润声音将先前是如何一下看穿她伪装的缘由道来。


    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解释道：“有求于我们，又做出并不在意的无谓模样，显然只是伪装。”


    像是在提点着她，天道少女一时有些愣愣的，对方像极了一个长辈在对晚辈谆谆教诲，其实她应当感到被冒犯的，但不知道为何，她有些不想打断，也舍不得对眼前柔声同她说话的女人发怒。


    她沉默少许，方才乖巧又别扭的开口：“可她笑我。”


    说这话时，指着一旁故意不去看她的姜宁之，明明池洛瑶从前与她打了一架将她都打到沉睡，可偏偏她与池洛瑶说话时，竟带着几分亲近。


    这变化让姜宁之忍不住回头去看，便见少女扬着脖颈，似乎在寻求一个公道。


    这还真是挺让人觉得神奇的，毕竟你一个天道来找凡人要公道，但姜宁之更加好奇她为何如此懵懂，她是一个极端矛盾的存在，整片天地最高贵最强大的存在，不会也不应该是眼前她们所见到的样子。


    她没问出口，因为这显然是很隐私的问题，但池洛瑶却没什么顾忌，与天道沟通交流并不需要讲究人类之间的那套弯弯绕绕。


    于是姜小狗便听自家老婆很是直接的开口问道：“你常在人间行走？还是你不小心将自己与某个人的意识融合，并且将自己彻底当做这个人。”


    这是关键问题，天道本无情，这里面涉及的是更加高端神秘的无形规则，在虚伪缥缈的天地大道中，既然赋予了天道管辖一方天地的能力，也会剥夺它身上不应出现的七情六欲。


    它可以幻化成任何形态，但无论何种形态，即使模仿人身，也只能是模仿，它有思考能力却不会被情绪扰乱，若放在现代社会里它就应当是按照既定规则去走的人型AI。


    “所以你现在已经人设OOC了！！”姜小狗有些惊讶，她还没想过，那么神秘又狂拽酷炫炸的天道实则更像是被设定好的秩序守护者，而且还是那种没有感情的电脑程序。


    她浑身汗毛瞬间竖起，有些害怕的看向自家老婆，不确定的开口问道：“那设定了它的，又该是什么人？”


    池洛瑶沉默，这个她给不了自家小狗一个准确答案，这么多年她怀疑过，试图去研究论证过，最后也只有猜测罢了。


    封如意虽然成仙了，但这几人的对话夹杂着她听不懂的字眼，所以并没有被内容震撼到。


    天道少女蹙眉，没同池洛瑶解释缘由，只说：“她被我用挡在外面，但最多也就知道抵挡上三日。”


    这里的‘她’很显然就是指的缺德天道，池洛瑶点点头，只好又问：“你对自身修为掌握多少？”


    问得不是恢复了多少，而是能掌握到多少，在池洛瑶看来，面前的天道少女就像一个满满当当装了一身修为却不能很好使用的笨蛋美人。


    那天道少女倒是诚实，很精准的给出一个答案来，“约莫有三成三左右。”


    几人沉默，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三成三的天道，笨成这样，真的会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么？


    在几人莫名的沉默中，天道少女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岌岌可危，于是她试图挽尊，“我才觉醒不久，若再努努力解锁传承记忆，应当能掌握更多。”


    她有些不安，惶惶看向仍旧沉默思考的池洛瑶，仿佛在场众人里，只有池洛瑶的身影能被她纳入眼中。


    姜小狗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基于小狗对危机感应的灵敏天赋，她闪身，挡在自家老婆面前，用这个行为无声宣告主权。


    那天道少女一怔，鼓着脸同这个刚刚笑话她的讨厌鬼对峙了起来。


    池洛瑶却在天道少女刚刚的话语中品味出什么来，‘传承记忆’。


    这四个字放在任何一个生物体之上都不会显得有多令人震惊，因为生命的延续自然而然便会有父母子女这样的血脉传承。


    可，眼前少女是一个天道啊。


    一个天道，有父母吗？她的父母又将是何等的存在？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一团迷雾笼罩着，而这天道少女对自己莫名亲近，难不成


    池洛瑶眯着眼睛去看，若是天生便存在于自身体内的能力，调用起来自然应当如指臂使般轻松自如，可眼前的天道少女更像是被旁人强行塞了如此强大的能量，而她很显然还不能很好适应如何运用这股能量。


    “你，曾有亲人？”这句话问任何人都显得很正常，但问一个天道，实在古怪，好在这天道少女处处都透着古怪，于是也没人在乎池洛瑶这个问题究竟有多古怪了。


    那少女没多纠结，想到‘亲人’二字时眸子亮了亮，随即又很快晦暗下来，情绪有些低落，似在缅怀什么，“有的，阿姊将我养大的。”


    可怖。


    很可怖。


    试想一下，养大一个小天道，怎么想都很可怖。


    这可不是一只猫一只狗啊喂！


    姜宁之后知后觉，冷汗浸透全身，莫说她们现在还在考虑能不能对抗外面那个缺德天道，能将天道当做妹妹养大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人，总之就是猛到姜宁之都不敢想象的事，竟然还真有人做了出来。


    池洛瑶恍然，于是她问：“你身上的能量，是你姐姐灌注给你的么？”


    少女点点头，又开口：“我的一切，包括姓名，都是阿姊所赐。”


    破案了。


    真正的天道另有其人，而对方不知出于何等原因，也不知用了何等秘法，才将天道的能力及身份转移到眼前少女身上，池洛瑶没再追问相关的事情，毕竟再问下去，估计眼前少女也不知道太多。


    于是她便柔声问道：“来了这么久，还没听你自我介绍呢？”


    “阿昭。”那天道少女突然绽开一个笑，很开心，她说：“阿姊常唤我阿昭，大名宋昭。”


    池洛瑶感觉到她即使在说自己的名字时都分外缱绻的语气，似是在模仿某个人含情脉脉呼唤自己名姓时的样子。


    “阿昭你好，我叫池洛瑶。”


    第166章 解锁啦


    一番了解过后, 对于天道少女的身世来历也算是有了数。


    几人坐下，打算商讨对策，池洛瑶是这里面与缺德天道打过最多交道的人。


    再算上姜宁之脑海中还住着一个曾与缺德天道正面对过无数次的姜清。


    “当务之急, 首要的便是想办法让阿昭能够使用更多自身的修为。”池洛瑶蹙着眉, 短短三日, 平白去涨修为自然涨不动。


    但原本就属于宋昭可以使用的能力，只不过暂时也许是被什么给限制住了。


    封如意沉默更沉默, 她虽是仙人，见识却不够, 甚至不如当前四人里修为实力最低的姜宁之。


    好歹有多个世界的记忆加成, 在加上在现代世界里, 姜小狗还看过不少修仙小说, 脑子里还住着个百宝箱一般的姜清。


    于是姜宁之出声道：“要不探探, 她体内是不是有什么封印之类的？”


    宋昭弱弱举起手，明明身为此方世界的天道，十分乖巧，坐在她们面前，倒像是听话的小学生。


    “我也探查过，并没有任何封印存在, 更像是”她斟酌一会儿, 给出一个答案来，“更像是我没有对应的调动之法。”


    她能实实在在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甚至内视己身, 能够看到丹田之中似有广袤无限的空间，里面自成一片天地。


    如今她可以调动的能量, 是一片汹涌澎湃的能量海，海面之上, 天空蔚蓝，日月星辰竟然同时悬挂空中。


    她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觉，“每一颗星辰里，似乎都有浩瀚磅礴的能量存在，有一条虚虚连接的通道，大约是能将能量引出，只是我实在不知引导之法。”


    她这么一说，三人顿时便明白了，尤其是池洛瑶很快反应过来，“这修为是被强行灌入你体内的，又担心你肉身承受不住，所以只让你在你能承受的范围里调用相应的能量。”


    宋昭苦着脸，“没有调用之法，不是等同于坐守一座金山却只能干看着么？”


    “倒是个生动形象的比喻。”池洛瑶笑，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姜清突然出声，她不刻意做掩饰之时，自然几人都能听得到她的声音。


    “既是有来源，追本溯源便是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宋昭和封如意还在惊奇于这突然从姜宁之身上传出的声音，都怀疑这家伙难不成被附身了？


    可是一个仙人一个天道，竟然丝毫都没看出来有何异常之处，宋昭修为虽高，年纪太小，心性差些。


    直接出言问道：“你，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姜宁之还没来得及出言否认，姜清便急了，“你这小姑娘好没礼貌，怎么能将人称呼为东西？”


    “”我可是天道啊喂！


    某位被称之为小姑娘的天道少女十分不满，这里的人似乎除了一个刚成为仙人的封如意，还真没人将她当回事。


    “嘭嘭嘭——”


    是守护用的禁制法阵被疯狂攻击的声音，宋昭很是忧愁，又带着少女的娇蛮，气哼哼的。


    “她是疯了不成，这般拼命做什么。”


    天道少女虽然在吐槽，手上动作却不停，不停刻画禁制融入虚空之中，对方一边在破，她只好一边在刻画新的防御禁制，否则哪能称上三天。


    宋昭分不出精力再来探讨事情，于是只剩下三人在商量，封如意干脆走到一边，帮不上忙倒不如去帮忙刻画些禁制好了。


    她的禁制修为比不上身为此方天道的宋昭，但多少也能给缺德天道造成一些阻碍。


    于是便只剩下了小两口，还有一个被当做外挂的姜清，姜宁之追问道：“母亲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是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这么一问，很明显是在问怎么办。


    姜清对于自己这个逆女时不时便钓鱼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吐槽了一句：“你妈妈当初还说你是贴心小棉袄呢~”


    对于自家母亲时不时便嘀嘀咕咕说出对自己的不满，姜宁之也很是习惯了，她知道姜清有不少法子，但也不知为什么，总是不主动提出来，每次都得她故意挖个坑等着。


    “妈妈说的没错啊。”姜小狗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对，反问道：“你对妈妈说的话有意见？”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漏风小棉袄。”她很无奈，惹不起老婆也惹不起女儿，想当初自己可是稳坐帝国第一乾元的名头。


    “你母亲我现在借着时空穿梭局的特殊性，才能以这个形态伴随着你，实则也是有着许多规则限制。”


    不是她不想主动透露，而是在某些规则限制里，她不能做到主动告知，稍微指引一下还行。


    姜宁之和池洛瑶互视一眼，听明白了她话里暗藏之意，看来只能靠自己主动猜，由自己猜出来的东西，大概就算不得姜清违规主动泄露。


    于是一人一句，由姜小狗先开口试探，“按理来说，那人既然能强大到将一个凡人变作此方天道，一定不是简单的修为灌注便能办到。”


    成为一方天道，那是天地都得认可的存在，若是只要修为足够强大便可成为天道，那这世界不都得乱套了么？


    “嗯哼。”姜清自然给出了一声肯定的反应。


    池洛瑶顺着她的思路接了一句：“所以那人这番举动，应当是需要对抗天地大道的。”


    “当然，不然天道是你想养便能养的么？”姜清哼哼两声，“你这就相当于打了份工，有天你不想干了，撂挑子也就算了，你随便拉个人来指定由她来接替你。”


    “天道，未必就是天地大道，那也是得了天地许可承认之后才能做这一方天地的主，但你一个总经理却要做人家董事长的主，有这个道理么？”


    “”


    “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哈~”姜小狗讪讪，当了好几辈子的打工人，她家母亲这番形容实在太贴切，很难不理解。


    池洛瑶听出了什么来，于是便说：“有些大逆不道，但罪不至死，所以那人应当还活着。”


    姜清没反应，姜宁之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


    “死了？”


    说着，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不对，如果死了，母亲的反应应当是直接说死了，这不是值得隐藏的线索。”


    “扯到了下落就不能开口”


    姜小狗反应过来，眼睛亮晶晶的，“那人还活着，而且，一定是还在这个世界里，她应当是受到了某种限制，这是对她违逆天意硬要将天道这一身份转让的惩罚。”


    “漏风小棉袄还挺聪明~”姜清嘀咕了一句。


    她没说任何相关的事情，但这一句无疑是在肯定了姜宁之的猜测。


    于是姜小狗乘胜追击，“所以，解救她，应当是我的支线任务了？”


    她反应很快，之前姜宁之就一直在想，这个最终剧情杀，究竟会落在哪里，经历了这么多，但也一直没有感受到，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就好像，任务进度不够，一直没到触发条件。


    一步步，像是在闯关，又像是在解锁一扇又一扇藏着最终杀局的秘密房间。


    每解锁一扇门，门里便放着一个通往最终杀局的通行令，拼拼凑凑，直到今日，她有一种极度强烈的感觉，就差那么一丝，她将要得到整片天地的认可，打上世界烙印。


    可就这一丝，便是最难。


    “恭喜宿主解锁隐藏结局任务【何为极乐】，完成此任务后，宿主将被打上世界烙印，得到世界认可，成为本世界原住民，并且彻底扭转剧情，让这方世界超脱，自成轮回，不再重复剧情轨道。”


    姜清的声音突然就恢复成机械的系统音，想来播报之时便会强行履行属于系统的职责。


    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十分有活力，并不死板，“恭喜恭喜，恭喜我终于要获得自由了~”


    听这意思，这最终任务的结果也与姜清是否会继续绑定在姜宁之身上有关。


    姜宁之与池洛瑶对视一眼，还是姜宁之率先开口问道：“我觉得很奇怪，我老婆是女主，按理来说，现在我身上的气运已经足够我成为新的‘男主’，可这个人重要到能够决定我是否被世界认可”


    “而且，还能够让这方世界超脱，自称轮回。”


    她喃喃低声道：“如果我理解的不错，这是一个世界的晋级，蜕变。”


    “它不是想杀了我，而是想让我成长，帮助它晋级，超脱，是不是？”


    姜清沉默一会儿，姜宁之二人还以为又涉及到了不能说的部分，却听姜清说道：“人有人道，天有天道，天地万物各行其道，人需成长，天地也是如此。”


    “没有谁甘愿被命运支配，我们是如此，天地意志亦是如此，它亦不想被虚无缥缈之力左右运转。”


    是啊，这片天地孕育了生命，滋养万物生长，可它自己却要被左右着，不断重复又重复，却无能为力，既诞生了意识，自然会思考，会有追寻自由、打破枷锁的愿望。


    “所以时空穿梭局，看似是帮助穿越者更好的适应每个世界，实则是在帮助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成为独立运转的个体。”


    一个独立运转的个体就不可能存在男女主这样的设定，打破这个设定最好的方式，就是打破故事剧情。


    一个有完整轮回的世界里，也当会有千千万万个故事在发生着，超越了计算，跳脱了规则，自由发展。


    池洛瑶也明白了，于是她说道：“所以，宋昭与她姐姐，就是另一个故事里需要打破既定剧情线的主角。”


    “无数重要的故事线产生交叉，无数气运之力汇聚，用以打破规则，达到真正晋级的可能。”


    姜宁之便问姜清，“更大的世界，就应当容许更大的可能性，多条故事性并行便说明了，这方世界已经在成长了，对吗？”


    “如你所想。”姜清肯定回答，甚至大方的放送了其他信息，“成长亦有极限，每到一个阶段的极限值，我们就需要突破，只有突破了这个上限，才可以再次成长。”


    “它到达了极限值，需要借我们之力替她打破规则限制，我明白了。”姜宁之揉着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可是，短短三日，我们该如何做呢？”池洛瑶很疑惑，不说能限制住那位的会是多么强横的力量，就说现在她们都没有办法寻到究竟那位被限制在何处。


    “三日三日”姜小狗的小脑袋瓜子高速运转着，右手食指抵着大拇指揉捻，思考时总是会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她重复念叨着，反倒是提醒了池洛瑶，对啊，只有三日，这是属于姜小狗的最终任务，既然是任务，一定会有完成的可能，即使难度再高，也不会是条绝路。


    池洛瑶转过头，小妻妻同时一口同声道：“就在此山中。”


    第167章 算数啦


    小妻妻既然已经猜到了正确答案, 姜清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自家女儿和女媳大开绿灯，一路引着两人来到那人所在之地, 真正的考验直到此刻方才开始。


    姜宁之看着眼前一块硕大通透的巨型冰块, 中心有闭目沉睡着的美人, 正打算将这冰块弄开，将人救出来之时却听见两声急切的阻止, “不可！”


    是自家老婆和自家母亲同时异口同声说出的话，姜小狗吓了一跳, 捂着心口狐疑看向自家老婆。


    面上一副‘你不会看见美女就舍不得了吧？’的表情, 池洛瑶无奈, 先拉着自家不高兴的吃醋小狗往后退了两步, 指着那女子说道：“你仔细看。”


    姜宁之听话凝神看去, 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初始还未曾发觉，直到眼睛都开始发酸，突然发现不对，那冰块之中的女子似乎平静，但她身上每时每刻都在出现极其细微, 甚至细微到肉眼难以发觉的裂痕。


    她表情凝重, 但以她的能力，看不出更多, 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家老婆, “这是什么？”


    “是天地意志对她的惩罚。”池洛瑶表情很严肃，补充道：“她的身躯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过千万次的切割, 又不停恢复重组。”


    池洛瑶走了两步，试探着将手伸出触摸面前宛如天生就是一个整体的通透冰块, 触手不如想象中的冰凉，甚至像是玉石般温润，“这应该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


    也就是说如果姜宁之她们莽撞打开这块冰将人弄出来，很可能不是救人，而会变成杀人了。


    这下就有些麻烦了，姜宁之看着眼前人，救也救不了，而且天地意志时时刻刻都在对人家的□□进行着切割，她们似乎也办法去限制天道意志对她进行的惩罚。


    “能唤醒她吗？”姜小狗不甘心，她们没办法，不代表这人没办法，说不定唤醒她，身体虽不能动，先告诉她们如何帮助宋昭完全使用体内能量，先将眼前危机渡过去再行打算也不是不行。


    池洛瑶迟疑一会儿，又摇摇头，“不确定，沉睡或者也是她自保的一种手段。”


    现下看来，天道意志切割的速度与她□□恢复的速度相当，起码能够维持平衡，打破这种平衡，谁知结果是好是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宁之一时有些颓丧，扒着脑袋上的呆毛想办法，她又开口问道：“母亲，有没有什么道具”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没有，别想了，那是天地意志，要有这东西，我早弄出来把外面那个缺德天道给弄死了。”


    “”说得也有道理，姜宁之也意识到自己是误判了自家老母亲的能力，现在陷入一个束手无策又左右为难的境地。


    池洛瑶想了想，总这么耽搁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她转身走出去，同时对着自家小狗吩咐道：“你在这想办法，我去和她们一块刻画禁制。”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既然暂时找不到解法，那么尽可能将缺德天道打进来的时间延长些，姜宁之嘴角下弯，郁闷得很，她倒是宁可出去一起刻画禁制，可惜她可不如自家老婆那样的修为，更不可能比得上外面那俩，一个天道、一个仙人。


    于是她只能懂事的点头应下，还说：“那你注意安全。”


    池洛瑶笑，停下脚步转身捧着小狗委屈巴巴的脸蛋，轻轻啄吻她都可以挂上油壶的嘴。


    “刻画禁制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傻瓜。” 在察觉到自家小狗意欲加深这个吻的打算之后，她主动抽开身，时间紧迫，也不是她不愿意多和姜宁之亲密。


    她哄着人，“乖，回去之后，你想亲多久就亲多久。”


    姜宁之这才眼睛亮闪闪的点头答应，像忠诚服从于主人的大金毛，身后隐形的尾巴又开始像螺旋桨告诉转动。


    宋昭看到突然出现在身边一起刻画禁制的池洛瑶，疑惑于她只是独自一人，那个惯爱寸步不离跟着她的小狗一样的女人却不见了。


    想了想，池洛瑶还是告诉她，“她去救你姐姐了。”


    “！！！”宋昭一激动，差点手上捏到一般的禁制差点就让自己抖散了。


    她语气十分急切的问道：“姐姐？你们找到我姐姐了吗？她在哪里？”


    看宋昭一副恨不得自己马上也过去救人的样子，池洛瑶不得不先安抚她的情绪，“先别急，你听我说。”


    整理了一下思路，掩去一些不能同宋昭说的内容，大略讲了一下那女子当前的处境以及姜宁之已经在设法将她救出来的情况，最后补了一句：“此事是她须得渡过的劫难，恐怕讲究缘法，你我前去未必能帮得上。”


    言外之意便是姜宁之恐怕才是解救宋昭姐姐的关键人物，毕竟这也很明显，因为这已经成为了她家小狗的终极任务，看来这事不是修为足够高便能解决的。


    宋昭很急，自己惦念了无数年的人此时就在不远处，她很想去看一看。


    但想到池洛瑶刚刚所说的话，因为将自身天道的身份已经能量尽数转让给自己，她的姐姐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天地意志的惩罚，要将人寸寸凌迟的痛苦仿佛在此刻也加诸于自身。


    痛到红了眼，宋昭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一直挺直的脊梁似乎也在此时扛不住，弯下腰，双手环抱住自己，有些无助又迷茫，她喃喃道：“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身为此方世界的天道，此时此刻，至亲至爱之人在不远处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而她丝毫没有任何可以帮得上对方的办法，甚至担心因为自己前去，如果惊醒了沉睡中的姐姐，会不会破坏那种正在保护她的平衡。


    “起来。”池洛瑶冷了脸，并没有选择安慰她，而是伸手将她拉起，十分强硬，开口的话变成训斥，“如果你想帮她，那你现在应该好好刻画禁制，为她们争取更多时间。”


    宋昭愣愣看着眼前冷冰冰的池洛瑶，仿佛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她刚被姐姐捡回来，姐姐很宠她，但也对她很严格。


    她身子骨弱，每日便要泡药浴，可是那感觉实在不舒服，每每跑进黑黢黢的药汁里，浑身就像是被无数小针扎着，麻麻的疼，筋脉也总是酸痒不已，那种挠都挠不到的痛苦叫她难以承受。


    于是小宋昭总会苦着小脸抱着姐姐的大腿撒娇，想要逃过药浴，可是她姐姐并不会在这事上惯着她纵着她，而是也会用这样相似的冰冷表情看着她，告诉她如果不想活可以直说，反正她姐姐也懒得浪费这些宝贵药材。


    宋昭不解其意，但也不希望让姐姐生气，于是乖乖巧巧的泡着，这一泡就是十年，没有一日停歇。


    后来宋昭也已经习惯了药浴带来的痛苦，再没有哭闹过一次。


    现在想想，恐怕她姐姐早在捡到她之初，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将天道的身份以及全身修为转给她，只是宋昭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她不介意自己被利用，但为什么她不接受，就可能会死？


    “我”宋昭抬手抹眼泪，眼尾还带着红，委屈巴巴看着池洛瑶，扁着嘴，她想，如果当初自己努力点，多泡药浴多锻炼，再强大一些，是不是她姐姐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就不必再受天地意志的惩罚了。


    如果自己能做一个更加合格的天道，得到天地认可，那她姐姐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姐姐失踪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沉睡着，时时刻刻承受着天地意志的切割。


    “与你无关。”池洛瑶能看得出宋昭的纠结，即使成为一方世界的天道，仍旧像是个单纯懵懂的小孩，她软了语气，“别想那么多，现在更重要的是给她们争取时间，你也想帮上你姐姐的，对么？”


    “嗯嗯。”宋昭点点头，终于止住哭意，手上动作不停，加倍努力的刻画禁制。


    外面正在高速破解禁制的缺德天道突然感觉禁制更加复杂还充斥着三种不一样的能量，皱着眉，嘀咕了一句：“真烦。”


    又恢复面无表情，一挥手瞬间便有成千上万道禁制飞出，与池洛瑶她们三人刻画的防御禁制互相碰撞。


    而此刻，姜宁之蹲在大冰块之前，都快要把自己的头给薅秃了。


    “首先，我们得确定一点，天地意志惩罚她是因为她不听话，擅自将天道的身份和修为转让给其他人，对吧？”


    姜小狗手中拿着一把小匕首，在那巨型冰块上划拉着，没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过她本来也就只是思考时顺便找点事情做，并不在意这个结果。


    姜清知道自家女儿这是在同自己交流，于是给出肯定的答复，“是的。”


    所以，即使转让成功了，宋昭也成为了此方世界的天道，天地意志对眼前沉睡的女子仍旧没有饶恕的意思，更不会因此停下惩罚。


    而姜宁之想要救醒对方，必须要阻止天地意志的惩罚继续降落在她身上，她当然不会跑去跟天地意志讲道理，她感觉自己恐怕都扛不住天地意志两下。


    如果天地意志自己不主动停止对这个女子的惩罚，那么只有将惩罚转移，姜宁之眼睛眨巴眨巴，觉得这个想法可行，改变不了实施惩罚的这一方，那么就改变承受者。


    姜清及时出言提醒自家实在是想当然了的女儿，“不是谁都能扛得住天地意志的惩罚，如果一下就被磨灭了，那这个惩罚是不是会回到这人身上？”


    “而且，那是天地意志，你想瞒天过海，找个替代者，有那么容易吗？”


    姜宁之挠挠头，确实不大容易，但她想试试，她解释道：“首先我们来确认一点，这女人目前的定位和我差不多，都是被世界认为是可以打破枷锁的人。”


    “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本身作用在她与宋昭之间的剧情线里，宋昭是世界女主，而她，大概就是像我一样，原先是个炮灰之类的设定，而她打破了这个设定，改写了真实剧情，重塑了世界。”


    “她和我之间是有共通性的，而她目前面临的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最终考验，跨过这一步，我们就应当成为各自所属剧情线里的重要主角，甚至是替代了原先另一个男/女主的职责。”


    “原本的剧情线都是设定好的等式，也就是说假设原先剧情线是1+1=2那么简单明了又直接，但是现在因为其中一个因子的改变，这个等式的结果不再是固定的，而是存在了多种可能，变成了1+x=y。”


    她的假设实在大胆，但细听来确实很合理，她们两人像是原本两条并行的剧情线在某一刻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行引导糅合，现在交汇在一起，一个原本已经被破坏到面目全非的剧情线就已经拥有了无数可能性。


    两两相加，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那么现在数据量大概会庞大到原本剧情线应有结果的无数倍。


    姜宁之越想越兴奋，前世金融专业的数学脑袋终于回归，短暂把根植在脑中强大的恋爱脑挤到一边，“而现在我们两条并行的剧情线交汇了，也就是两个等式的相交，这个世界是想要无比庞大的数据量把整片天地的计算能力给整瘫痪！也就是说，它在培养我们成为bug！”


    姜清艰难理解着女儿的脑回路，不过片刻她就放弃了，她实在不知道玄学和数学是怎么能放到一起去理解。


    但姜小狗十分不屑的抨击了一下自家母亲竟然是个学渣，还说了一句，“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反之也一样。”


    她又举例，“原本产生改变的人是我，原属于我的剧情线等式变成了1+x=y，虽然数据量很大，但因为已经有一个已知数据，那么最终的结果也很明显，y就是等于x+1，即使这个x是无限大的数，那y也就是无限大+1，就像计算机，每时每刻不停止的计算，总能把所有的数据代入一遍，让剧情完整继续走下去。”


    “后来因为我的原因，改变了洛瑶，我们就变成了a+x=y，连世界女主也变成了未知数，这就导致所有剧情线的结果都变成了不可控，实现了我们的小超脱。”


    “而现在，这方世界所要做的就是用无数个小超脱，叠加起来，即使再强大的运算能力也会被整崩溃，让世界不必在按照既定规矩去走，形成世界的大超脱。”


    “这与说，母亲你能理解了吗？”


    姜小狗一次性说了好多话，感觉有点渴，默默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瓶冰阔落，想想汽水不能解渴，又默默换成了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茶，零糖的，冰凉凉的很舒服，姜小狗想着回到皇宫后有必要直接添加一台制冰机。


    姜清大概理解了，只是还是有些懵，这跟她们当前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便道：“所以呢？”


    “所以？”姜宁之接着她的话，又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冰茶，缓解了嗓子中的干渴，这才继续说道：“所以眼前我们都被卡在终极任务之前，就代表了，所需要的运算量还不达标，我与她，甚至是这方世界都做不到超脱。”


    她眯了眯眼，杀气十足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算式扩大，加入更多未知数，让该死的天地意志算到冒烟。”


    很明显的一件事是，按目前来看，解救这女人已经成为姜宁之能不能彻底打破原有剧情线最关键的一环，这也就是说，帮助这女人弄废掉她的那条剧情线，大概率也就能够助她超脱。


    而完成将双方两个剧情线合并到一起，也能顺带把姜宁之这边的剧情线给搞崩溃。


    简而言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们几个人彻彻底底变成这个世界无法清除掉的bug，等到掌控世界的天地意志崩溃之后，她们身上的枷锁自然也会一并消除。


    很简单一个逻辑，电脑算不下去会死机，重启之后就能假装无事发生过，各个数据相安无事，只要你不在作死非得把它们凑一块继续尝试控制它们做算术题，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姜清想到现代世界有一个很厉害的词语，那就是不明觉厉，用来形容眼前的自己就很贴切。


    她嘀咕了一句：“一点都不像我。”


    这句话就是在说明明她自己是个学渣来着，结果她家女儿怎么莫名其妙这么聪明，想来想去只能说明姜宁之妈妈的基因实在太强大，生了一只聪明的小狗。


    姜清懒得再去理解姜宁之说的数学题，干脆直接问她到底打算怎么做。


    姜宁之神秘一笑，站起身来，跑出去找宋昭的同时顺便给自家母亲解答。


    “你忘了吗？原属于我们剧情线的另一个数字还活着呢。”


    这答案，不如不给！


    姜清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女儿说的是原世界男主姜宁缙，而姜宁之提起他的意思就是告诉姜清，因为她的到来，改变的不仅是她自己的命运，还有重要女主池洛瑶的命运，原本该是男主的姜宁缙自然也就变成了另外的未知数。


    姜宁之没想到自己只是忘了处理这人，现在却成为她们破除问题的关键因素，她解释道：“现在的姜宁缙本身就是一个新的未知数，假设宋昭她们那条剧情线等式已经变成了a+b=c，我现在去给这个等式里加入一个新的未知数，那她们的等式就会变成a+b+c=d。”


    又因为姜宁缙本身与姜宁之和池洛瑶这条剧情线息息相关，这已经不是相交，而是彻底融合，对方那边的每一个变化也会引起姜宁之她们这边的变化，而姜宁之她们这边的变化也会对宋昭她们的剧情线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


    她语气笃定，“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姜宁之跑出来，找到宋昭，她是掌管着此方世界的天道，让她将一个人弄到眼前来实在太容易不过。


    当初与将占据了姜宁缙身体的那个灵魂完成交易后姜宁之便信守承诺放走了人，现在要让她自己去找，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何况她们也没多少时间。


    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多解释，宋昭和池洛瑶她们也没问，只见宋昭一挥手，原本行走在旷野之中的‘姜宁缙’便被她瞬间弄到她们面前。


    ‘姜宁缙’眼睛一花，眼前便换了天地，看到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沉默又警惕，但姜宁之没在意，只是看向宋昭说：“我需要你将他体内的灵魂分出来。”


    宋昭点点头，又一挥手，姜宁缙体内的两个灵魂都显现到半空中，其中属于姜宁缙自己的灵魂十分虚弱的闭着双眼，宋昭看向姜宁之，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令。


    姜宁之指着那个正恼怒瞪向的迪亚族人，想了想，还是选择暂时饶了对方一命，到时问问阿尼亚怎么处理吧。


    “先把他弄到一边吧。”说罢，她看向双目紧闭的虚弱灵魂，说道：“这个灵魂，让他回归身体。”


    点点头，宋昭如她意，然后姜宁之便提着昏迷中的姜宁缙走掉，还打了声招呼，“你们尽可能拖延点时间，我会将人救出来的。”


    “谢谢你。”宋昭大声喊道：“一定要救出她，拜托了。”


    姜宁之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池洛瑶没说什么，只是也担心的看着自家小狗离去的背影，这事说来容易，但以她对自家小狗的理解，事越大话越少。


    其实池洛瑶猜得也没错，姜宁之虽然对自己的推测很笃定，但这毕竟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冒险，而且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结果验证了她的推测那当然万事大吉。


    就怕到最后，她的推测有误，或者即使加上了姜宁缙，还是达不到庞大到足以让双方剧情线崩溃的数据量，那她该上哪去弄另一个未知数呢？


    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试错时间，她抬头看向虚空，各种禁制剧烈碰撞着，第一天就要过去了，意味着姜宁之只剩下两天多一点的时间。


    “呼——”姜宁之呼出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加油鼓劲，没什么好担心的，想再多，也得先去做了才能知道结果。


    姜宁之提着姜宁缙回到冰块之前，将人随意一扔，开始琢磨起如何让姜宁缙成为替冰中女子承受天地意志惩罚的替代者，姜宁缙便在这时缓缓醒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自从身体被占据后，很快他就陷入了无边黑暗中，好久没有这种掌控身躯睁开眼的感觉了，一时还有点陌生，僵硬的转了转脑袋，便看到不远处的姜宁之，正蹲着身子，盯着自己看的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你”他吓了一跳，撑着身子坐起来，“你怎么在这？这是哪里？你想做什么？”


    不怪他紧张发出疑问，姜宁之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对他有所图谋，虽然现在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刚刚继位成新帝的人对自己这个已经废掉的皇子还能图谋什么，他想不到，但他就是觉得姜宁之不怀好意。


    姜宁之托着下巴看他，甚至还好心情打了声招呼，“嗨，好久不见啊，三皇兄。”


    最后的称呼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姜宁缙更加害怕，连忙后退，可是他没退多少就感觉自己的背递上一堵墙，他转头去看这一堵墙。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更加迷茫，那么大一块冰是怎么出来的？里面沉睡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姜宁之此时在心里呼唤着自家母亲，并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唤醒冰中的那人？”


    最终还是决定了将那女人唤醒，毕竟姜宁之虽然找到了解法，但是如何骗过天地意志，将受罚者换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觉得只有那女人能够有办法。


    毕竟这人胆大妄为到把自己的天道身份和修为都转移给了宋昭，她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她们的剧情线不会是什么天道是恶毒大boss一直不停虐待可怜小白花女主，最后被修为大成的世界女主砍了吧？”


    “”姜清无语，直接给她答案，其实姜宁之猜得也有点靠近，但不是，“外面那个不是什么可怜小白花女主，她甚至也不是女主。”


    姜宁之突然来了兴趣，无视那边被她一言不发的打量吓到瑟瑟发抖的姜宁缙，在心里继续追问道：“那她们的剧情线是什么？”


    “宋昭设定是超级大反派，最后被正道之光的世界女主给杀了借此正道飞升，而那个女人原本应该是那个正道之光来着，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就不大清楚了。”


    “哇~”姜小狗兴奋起来，双眼闪亮亮的，她说：“好带感啊，这是什么杀妻证道之后幡然悔悟的追妻火葬场吗？”


    “那本不是百合文。”姜清纠正了自家女儿，这意思就是说原本应当在那条剧情线里也会有另一个主角，既然不是百合文，那就是言情了。


    兴奋小狗没觉得可惜，更喜欢了，“那就是像我一样，掰弯女主！”


    “严格来说，在ABO设定里，你这不算掰弯。”


    一个乾元一个坤泽，怎么算掰弯呢？


    姜小狗义正言辞的输出自己的道理，“你这样说不对，我和我老婆是不是都是女孩子！”


    “既然都是女孩子，乾元和坤泽我们就当做是简单的攻受区分不行吗？！我认为老婆身上只是多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香香味道，况且我又没有长不应该长的部件。”


    “再说了，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上面，也不是没被老婆给那啥过你凭啥算我是异性恋！我喜欢的就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我老婆也是！”


    姜清没想到自家女儿是这么个逻辑，她努力理解了一下，于是腆着老脸问道：“所以在你的观念里，ABO这个设定只是帮助你更好的涩涩，是吗？”


    “”被拆穿心思的姜小狗忽然脸红，那种突然跟自家母亲探讨人类大和谐的事情，尺度还是有点超过她这个厚脸皮小狗的承受能力。


    但是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就像小狗撒尿做记号的行为一样，无论是标记还是被标记，她喜欢这种彼此身上都带着对方气味的感觉。


    比起戒指、结婚证甚至是情侣纹身之类的，对姜宁之来说，这是真实且独一无二证明她们彼此相爱彼此拥有的证明。


    姜清感知到了女儿的心思，于是便说：“如果长了不该长的部件你怎么办？”


    “”姜宁之眉头蹙起，那就有点接受无能了，但是眼下好像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她咳了咳，强行转移话题，免得她家母亲再往下探讨，两人大概要谈论各种莫名设定场景下如何进行人类大和谐行为，例如ABO、futa，她不敢想象自己多了锥锥的画面，她怕自己都忍不住把自己阉了。


    “说正事吧，你想想办法呗，把她弄醒，让她自己想想办法解决一下。”


    虽然说送佛送到西，但是姜小狗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时间更有限，眼前摆着一个牛掰大佬不用，非得自己绞尽脑汁，这不是傻了么。


    至于那女子身上的平衡会在她醒来之后被打破，姜宁之想，她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改变不了结局的话说不定大家都得嘎，早嘎晚嘎都是嘎，也不在乎差这两天了。


    姜清沉默，这女儿好像还是挺像自己的，否则怎么能在聪明中带着傻，靠谱中又带着点点不靠谱，果然不愧是她和老婆生的崽，偶尔像她家老婆一样可爱，有时候又像她一样可恨。


    “我能唤醒她，不过为了保证她不会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就被天地意志磨灭，我建议你用你妈妈给你里的那个。”


    姜清意有所指，姜宁之挠挠头，那个是哪个？


    妈妈还给自己留了什么东西么？


    除了带着她穿越了不少世界的蓝色棱形晶体之外，好像没什么了吧，可是那个蓝色棱形晶体不是在她上次从无妄海的前世幻境中醒来就变成了一把长命锁么？


    “是这个么？”姜宁之从衣领中一勾，这个锁一直被她贴身带着，那是妈妈对她的爱，也是证明姜小狗并不是孤儿的证据。


    “对，这东西可大有用处。”姜清说着，姜宁之脑中被传输进来一段画面和一段口诀，姜清又道：“鼓动血脉之力，将长命锁催动，替那人护住肉身及神魂。”


    “噢噢，好~”她还以为变成长命锁之后这东西就没了作用，没想到环环相扣，她妈妈虽然不在身边，留下来保护她的手段却不少，一时间姜宁之的眼中有些湿润，有些想见到妈妈了。


    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鼓动血脉，应该她注意到刚刚她分神和自家母亲对话的时候，姜宁缙偷偷摸摸挪动着想要跑路，一个闪身便将已经溜到一半的人抓回来。


    姜宁缙被她这如鬼魅般的速度吓到腿软，不住求饶道：“七妹，七妹你放过我吧，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也不会再和你斗了，留我一条命好不好”


    “当然会留你的命，别担心，你现在可是宝贝。”姜宁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控制住，顺带把哑穴也点了，免得他一直求饶让她心烦。


    又丢回冰块之前，姜小狗这才按照记忆里的画面运行体内的血脉之力，当一直平静的血脉开始翻滚沸腾，姜宁之口中念出口诀，浑身冒出血色光芒，这股光芒汇聚到一起，穿透举行冰块，笼罩在那女子身上。


    而她脖子上的长命锁也飞到冰块上空，被血脉之力吸引，洒下淡黄色的能量光芒，包裹着整块冰块。


    也是这时，姜清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法，一声似是从灵魂深处发出，又好像是整片天地都在轰隆隆发出的古老音节响起。


    外面的宋昭、池洛瑶、封如意三人看着天地变色，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外界缺德天道做了什么，但看见一股无形波动汇集到姜宁之她们所在之处，猜测是姜宁之在努力救人，便按下激动的心情，静静等待。


    “那是什么意思？”姜宁之懵懵的，那一声震的她脑袋都嗡嗡响，怀疑她母亲是在整蛊自己。


    姜清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家这个大孝女的脑洞，气呼呼道：“那是古老灵魂秘技，那声音节也是古语，她的灵魂应当是被她自己用某种手段限制住，使自己陷入沉睡中，没有到她自己设定的条件里应当是无法醒来的。”


    姜清的解释也让姜宁之明白，只有用这种直接能够传递到灵魂深处的古老秘技，才能尝试看看是不是能唤醒那人。


    紧张等待了许久，就在姜宁之怀疑是不是做了无用功的时候，她看到那女子身上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的裂缝变大到头发丝粗细，而且密密麻麻，恐怕有上亿道力量在同时对她的□□进行切割，这回是肉眼可见的变化了。


    刚刚姜宁之用匕首划拉都没有任何痕迹的完美冰块也在这时产生裂纹，有恐怖的能量波动传出，整座山似乎都抖上一抖。


    她有些担忧地看过去，生怕用了那么多办法还是护不住，那女子还没彻底醒了就得秒没，双手紧紧握成拳。


    姜宁缙更是吓得长大了嘴巴，他失去意识的时间太久了，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还在想姜宁之怎么变化这么大，眼前着魔幻的一切，太吓人了。


    终于，在那巨型冰块浑身布满裂纹的时候，那一直沉睡着的女子睫羽疯狂颤动了一阵后停下，缓缓睁开，也是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巨型冰块瞬间炸开，什么都没留下，像是被直接被某种巨力碾的渣都不剩。


    那女子起身，看向姜宁之，很难形容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总之就不像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像是山，像是海，像是树，像是风，像是天地万物，又像是天地万物湮灭后归寂的虚无。


    她的身体事儿虚化时而凝固，姜宁之明白，那是无数个瞬间里，她被天地意志给生生粉碎，又无数次重组，只是速度太快，她的肉眼跟不上这个速度，才会看起来像是虚化。


    她咽了咽口水，徒然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讲。


    但显然那女子并不感到疑惑，她像是早就知道，或是早就算到，毕竟她原来是那么强大，要比现在还在外面的宋昭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她能独自对抗天地大道直到如今，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那女子手中掐着印诀，姜宁之看不清，姜清给她解释，“上面有道韵保护，不要去看。”


    姜小狗便乖乖听话闭眼了，但姜清可以看，于是将外界画面投射到她脑海里。


    只见那女子飞速掐完印诀，从自己身上抽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像是某种不断变化着的文字，姜宁之看不懂，但那女子一挥手，将其打入姜宁缙身体之中。


    不多时，那女子的身体不再产生变化，完全凝实，而她手握成拳一锤心口，吐出一口鲜血，手指变动，又开始掐起印诀。


    这口鲜血被她凝练成一个字，打入姜宁缙的身体之中，那女子右手从虚空中一招，一柄剑仿佛从某处时空中撕开裂缝穿梭而来，在她身边颤动，发出欣喜的嗡鸣声。


    她握住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大拇指曲起扣住无名指与尾指，唇微动，念出神秘口诀。


    还在山巅处不停画着禁制的宋昭身体微微停滞，她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些无法被她调用的能量星星突然大放光芒，随后一股巨大的能力不受控制的迅速飞往姜宁之她们所处之处。


    她不可置信的小声说：“姐姐醒了。”


    生怕这是一个美好的幻梦，被她出声惊扰了。


    第168章 转移啦


    从宋昭体内涌出的能量浩瀚如海, 浩浩荡荡往姜宁之她们所在之处而去。


    姜宁之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宛如正在被人罚站，她有些疑惑道：“这是做什么？”


    那女子很显然是听到了姜宁之的话, 于是她启唇, 大抵是多年未曾开口说话, 刚开口时带着些不习惯的哑。


    “他□□太弱，扛不住。”她变换手势将调用而来的能量尽数吸纳, 先是吐出一口气来，神色更加凝重, 接下来的一切不容有失, 她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她用了‘我们’二字, 姜宁之想, 她果然早就算到有今日。


    于是她问道：“成功率有多少？”


    那女子抿了抿唇, 瞥了姜宁之一眼，“约莫三成吧。”


    风险性很高的一个数字，姜宁之一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想说让她停手，先研究看看如何能够提高成功率。


    “但加上你，应当能提至七成。”那女子淡淡说道。


    “我能做什么？”姜小狗一激动, 差点就要睁开眼, 好在那女子及时出声制止了她。


    “你的血脉有些特别，我需要借你血脉之中属于天地大道的力量。”


    她这么一说, 姜宁之就反应过来了, 她妈妈本就是天道化身，准确来说, 她自己也算是半个天道的孩子，将她体内带有天地大道的力量打入禁制中, 最终刻画在姜宁缙身上，至少可以在对抗天地意志的惩罚时提升不少防御力度。


    姜小狗赶忙大气的拍拍胸脯道：“你拿吧！要用多少都拿，别跟我客气。”


    于是那女子也不多犹豫，手中印诀变换，姜宁之便感觉到自己眉心之处有些疼，裂开了一道狭长伤口，金色血液流出，而姜宁之的脸色瞬间随着血液流出而变得极其苍白，整个人虚弱到站不住，软倒在地上。


    见姜宁之情况不大好，那女子便停手，姜宁之喘口气，声音微弱地开口道：“我还能还能坚持，你不够别省着，不然我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但那女子摇摇头，只说：“够了，再多会伤及根本，无法恢复。”


    既然她坚决，姜宁之也不多劝，这东西可是来源于天道本身的强大血脉，谁知抽取过度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她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开玩笑。


    姜小狗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能祈祷她们想的解法能成功，她是真的厌倦了不停活在死亡威胁里的日子，现在只想要一家五口，噢~还有她的短命母亲和不知在哪里的妈妈，一家七口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幸福生活就好了。


    可能是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之中，姜小狗嘴角上抬，咧开嘴无声笑了，那女子觉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如此境地，竟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你似乎，并不担心会失败？”她疑惑着，仔细观察姜宁之的反应。


    姜宁之脑子里有画面，看见她这样，姜宁之觉得她比自己还奇怪，这人怎么像个智能机器人一样，在观察模仿人类。


    反正都瘫坐在地上了，姜宁之干脆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个软垫子，她躺下，舒舒服服将双手枕在脑后，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若是忽视当下环境，可能还要以为她是在悠闲度假。


    “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操心烦忧也没什么用。”姜宁之说罢，又将头偏过去，虽是闭着眼，面朝那女子。


    她问道：“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萧槿。”


    “萧姐姐，我叫声姐姐应该合理吧？”姜小狗盘算着，都说修道无岁月，萧槿看着年轻，实则都不知道究竟有几千岁了，直接称呼全名感觉不太礼貌，叫姐姐还能亲近点。


    主要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活了几辈子的人，真真算来，谁大谁小还说不准。


    萧槿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该刻画的禁制终于完成了，这件事对于才刚醒来的萧槿来说确实也是消耗极大，被冰封这么久，肌肤本就是不见阳光的冷白之色，现在更是苍白到几近透明。


    姜宁之知道她已经刻画完成，当即睁开眼睛，起身来到姜宁缙身前，此时姜宁缙双眼紧闭平坦在地面，一道道符文不停游动，遍布他全身。


    他的□□隐隐亮起来金光，天道意志的惩罚之力也在此时降临他身上，瞬间便有千万道切割之力划在那些遍布姜宁缙全身的符文上，明明看起来是如此激烈，却只是无声无息间碰撞。


    两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生怕这道禁制护不住姜宁缙，以姜宁缙这么弱鸡的样子，莫说是上千万道天地意志之下齐齐降下，就算是只有一道，恐怕在顷刻之间就能将他碾成粉末，姜宁之还能将他的骨灰收拾收拾扬了。


    萧槿虚弱咳嗽了两声，身子也摇摇晃晃，姜宁之伸手去扶。


    “怎么了？”姜小狗震惊发现她那一头飘逸顺直的黑长发此刻从发尾开始一寸寸变成银白之色，好看是好看的，就是觉得她有点可怜，所以姜宁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


    直到萧槿偏过头去咳出一口血来，姜宁之还想再说什么时，只感觉眼睛一花，有什么人的身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刚刚还扶着的人此刻已经到了宋昭手里。


    “”这偶像剧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姐姐”宋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抱着萧槿又哭又笑，她十分委屈，“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别哭。”萧槿抬起手，不是去替她拭泪，而是捏着她脸颊软肉，扯开，一脸嫌弃道：“你的泪水弄脏我的衣服了，臭小孩。”


    “噗~”


    这一声是姜宁之实在没忍住笑，她本以为这是一出久别重逢的深情戏码，结果，好家伙，这俩是喜剧人设定啊？


    宋昭一僵，先是不好意思，很快就转化为恼羞成怒，她不舍得对怀里明明虚弱万分却故意打岔想让她不要担心的萧槿发怒，只能去怪罪此刻显得十分多余的姜宁之，瞪了姜宁之一眼，后一步赶来的池洛瑶这时恰好看见这一幕，于是挡在自家小狗面前，冷冷睨了宋昭一眼。


    “”宋昭一滞，赶忙低头去看萧槿，假装无事发生过。


    堂堂一方世界的天道，丝毫气势也无，弱弱地开口抱怨了一句：“好凶~”


    萧槿拿她没办法，又捏了捏她的脸，“笨小孩。”


    那边两个此时腻腻歪歪到让人没眼看，姜宁之干脆拉着自家老婆转身，就看着姜宁缙，她指着姜宁缙身上流动着的符文说：“老婆，快看，这里面有我的血。”


    她一脸得意，很明显是想要讨一句夸奖，但池洛瑶更在意自家小狗眉心处仍旧带着血色艳红的伤口，心疼的目光落在那处。


    “疼么？”


    姜小狗这一脸惨白，明显消耗也不小，知晓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也不待她回答，将话题转过，“现在这样，算是解决了么？”


    经她这么一问，姜宁之才想起来，不答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封如意一个人能行吗？”


    “缺德天道没有再攻击了，不知为什么。”


    池洛瑶说着，眉心蹙起，她们就是因为发现缺德天道没有再继续攻击，才怀疑是不是姜宁之她们这里有了什么不一样的进展，赶紧赶来看一看。


    “嗷~原来是这样。”


    她拉着自家老婆蹲下，一字一句给她从头讲起，等她讲完了，发现姜宁缙身上流动的符文在缓缓融入肌肤，而姜宁缙也在此时醒来，这似乎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一瞬间他便痛得双目圆睁，浑身青筋暴起。


    “啊啊啊啊——”他痛不欲生的大叫着，姜宁之嫌吵，伸手拉着自家老婆往后退了几步，又连忙用双手捂住她双耳。


    凑近了嘀嘀咕咕道：“好吵啊他~”


    池洛瑶觉得她这样实在好笑，拉开她的手，“傻不傻？嫌吵就让他不能再吵就好了呀~”


    她说完抬手挥出一道能量，只见姜宁缙只能徒劳张着嘴做出大喊的动作，实则半分声音也发不出来。


    可是他已经没精力去管自己还能不能发出声音来了，瞬间像是有万万亿根烧红了的长长银针扎入体内，姜宁缙以为自己要死了，他祈望着自己能尽快昏死过去，可是这份痛苦如此清晰强烈到无法忽视。


    眼睛睁大到眼尾都撕裂开，有鲜血流出，可那些融合到他体内的符文不仅能为他带来疼痛，还能助他修复□□，保持他旺盛的生命力。


    “啧~好惨。”姜小狗没什么同情心的感慨了一句，顺便扬声冲着后面两位还在叙旧的姐姐妹妹问道：“萧姐姐，这个，他这是能扛住了吗？”


    她没转过头，害怕见到什么不合适见到的画面，但是很显然，人家后面那两位姐姐妹妹的进度并没有她和自家老婆这样超前。


    宋昭只是将萧槿抱在怀里，不停为她输送修为。


    “扶我起来。”萧槿挣扎着起身，她实在消耗太过，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与天道意志的力量意志在对抗，本身就虚弱不已。


    宋昭带着萧槿来到姜宁缙面前之时，那些符文已经快要完全融入进去，萧槿点点头道：“差不多，等到这些符文与他完全融合。”


    她气色好了不少，宋昭耐心等她说完话才小小声问道：“她怎么，也叫你姐姐？”


    “呃”这下无语的人有些多，似乎是没想到她最关心的问题会是这个。


    萧槿脸有些红，不太适应当着别人的面和宋昭黏糊糊，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别闹。”


    又赶在宋昭提出异议之前赶紧转移话题，生怕这小姑娘跟她没完没了的，“只是他看起来扛不住，他好像快不行了。”


    只见姜宁缙此时像一条被大浪冲到岸边的鱼，无助到用嘴呼吸，可他浑身发红，此时整个人好像胖了一整圈，活像一个人型气球，被谁一口气吹了起来。


    宋昭掩住口鼻，“好臭。”


    这时大家才发现姜宁缙已然被痛到失禁，怪不得有股骚味，几人又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池洛瑶看向萧槿，打了个招呼道：“你好。”


    感受到她有些小小的敌意，萧槿有点疑惑，但仍旧像个智能机器人一样按照标准程序礼貌回了一句，“你好。”


    “”姜宁之很快反应过来，自家老婆不高兴了，大概是因为她先前喊萧槿‘萧姐姐’。


    要糟。


    姜宁之赶紧打圆场，“咳，那个，他不会炸开吧？”


    眼见着姜宁缙就快要胖到两百五十斤了，姜宁之很怕她们的努力会付诸东流。


    萧槿很严谨地给出一个答案，“很大可能。”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池洛瑶接话，她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在场之人里，萧槿的修为与见识都是最高的，但很显然，萧槿现在是没有再度出手的能力。


    萧槿皱眉，眼前这个状况对她们很不利，“现在作用在他身上的力量太多，他既要承受强化□□的痛，还要承受天地意志不断切割以及□□不停生长愈合的痛。”


    她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不是很明显，但池洛瑶能听得出来，在那个瞬间，她声音有一丝丝的抖。


    这也正常，姜宁缙只不过刚开始承受就已经快要受不住，而眼前的萧槿，也不知在这些年里承受了多少次，一次次被割裂又一次次愈合。


    第169章 傻掉啦


    萧槿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实在是姜宁缙这副肉身太弱，便是她自己承受这天地意志的惩罚之力时都差点扛不住。


    池洛瑶眼看着情形不好，生怕姜宁缙扛不住, 她们多年努力便要功亏一篑, 她想了想, 转身去拉住自家小狗，同萧槿与宋昭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直到两人来到山巅处, 外面确实停下了攻击，缺德天道没道理会突然良心发现放过她们, 那么便只能说明有她不得不停手的原因, 池洛瑶倾向于是她被什么人拦住了。


    “老婆, 你是说, 我妈妈可能在外面？”这一路上, 池洛瑶也把自己的猜测同姜宁之说了一下，姜宁之想了想，“要不然，我们出去看一下？”


    “但万一我们猜错了，你觉得我们能扛得住缺德天道一下吗？”


    姜宁之小心翼翼问道，毕竟她心里清楚自身和缺德天道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级的, 恐怕缺德天道眨眨眼就能将她灭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怕死, 我是怕万一妈妈真的在外面，我会不会拖她后腿啊~”


    姜宁之想, 即使不能帮得上她妈妈, 也不想害得自家妈妈因她而束手束脚的。


    摸了摸小狗头，池洛瑶说：“别怕, 我带你出去看看。”


    “没事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池洛瑶说罢, 将禁制打开一个小小缺口，牵着自家小狗便闪身从那缺口出去了，出来才发现，外面没有像她们想象中的那样，反而有两个相似到一模一样的身影在虚空中盘坐着，甚至还非常有闲情逸致的喝起了茶。


    “这哪个才是我妈妈？”她小小声问。


    姜清的声音好激动，“快快，快靠过去，让我看看你妈妈，右边那个，你妈妈爱穿艳色。”


    倒是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一个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一个冷冰冰不假辞色，其实也很易分辨。


    缺德天道穿着一身白，而她妈妈就穿了一身嫩桃子般的粉色，少女感十足。


    那两人很快也发现了姜宁之和池洛瑶的身影，缺德天道悠然举起杯子饮茶，“你的孽种出来了。”


    “恕我直言，她也算是你的孩子。”


    两人斗了无数年，嘴皮子这方面缺德天道没赢过，嘴毒这一点上，自己的分身要远甚于自己。


    “宝宝，过来。”姜宁之妈妈给缺德天道蓄满了茶，随之放下茶壶，朝着远处的姜宁之招了招手，笑得十分开心。


    姜宁之自己是没那个踏空而行的本事，好在她身边还有个池洛瑶，带着她施施然飞了过去，姜小狗一时有些拘谨，比自家老婆还像是那个终于见婆婆的丑媳妇。


    倒是池洛瑶从善如流地拉着她坐在突然出现的两张椅子上，看向姜宁之妈妈，“裴姨，好久不见。”


    听她语气熟稔，姜宁之诧异，感觉自己好像被背叛了。


    姜清的声音也传出来，“素素”


    好在她如今只能出声，虽然听得清清楚楚她声音里的哽咽，但不会有人看见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可怜。


    裴素皱眉，实在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也不想在许久未见之时落了自家爱人的面子，只能无奈地“嗯”了一声。


    看向池洛瑶的目光里带着热切和满意，“辛苦你了，听说你和宝宝给我生了三个小孙女？”


    她一口一个宝宝的，宝宝本宝红着脸嘀嘀咕咕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叫宝宝”


    裴素便笑，“怎么，不好意思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妈妈叫宝宝的~”


    “我哪有~”姜宁之更不好意思，害羞小狗将自己藏在自家老婆身后。


    缺德天道清了清嗓子，提醒这一家几口，自己还在这呢。


    裴素并不跟她客气，直接怼道：“干嘛？你也想让女儿叫你声妈妈？”


    “”要不是现在两人只能打成个平手，缺德天道早就忍不住撕烂裴素这张嘴。


    她们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让姜宁之反应过来自家妈妈好像并不怕缺德天道，于是她顾不上刚刚与妈妈重逢的害羞，悄咪咪探出头来问道：“妈妈，她不杀我了吗？”


    “诶，乖宝宝~终于舍得叫妈妈了。”裴素夸张的反应让缺德天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甚至还张开双手，想让姜宁之乖乖投入她怀抱之中，只是平日里没脸没皮的姜小狗到了这时反而扭扭捏捏，姜清就这么被大家无视了，自己躲起来委屈巴巴的画圈圈，反正也就只是内心戏罢了，好可怜的一个统，老婆不疼，孩子不爱。


    裴素见好就收，也不逗姜宁之了，从小就这样，看似没脸没皮的，实则真逗起来，脸皮薄得很，“她现在杀不了你。”


    姜小狗最擅长狐假虎威，这下倒是不怕缺德天道了，既然杀不了她，那她可就要好好算账了，于是她端了茶杯将她杯内的茶一饮而尽。


    “不是，我说你这个缺德天道也是真缺德，怎么就非得和我过不去呢？”


    “放肆。”缺德天道冷眼看向姜宁之，并没有张口，却有一声冷叱带着威压从天地中向姜宁之挤压而去。


    “哼。”裴素指尖一点杯中茶水，弹到姜宁之眉心之处，她对着缺德天道骂道：“你要不要脸，怎好对我家宝宝出手的？”


    “几百万岁的人了，就知道欺负小孩。”


    姜宁之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不适，那攻击便被自家妈妈化解了，她也不怕，冲着缺德天道龇牙咧嘴的，“就是就是，欺负小孩。”


    “”缺德天道青筋绷起，天地间忽而变色，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好在几人所处之处有能量为罩，风雨无法侵入其中分毫。


    裴素不屑地“哧”一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吓唬小孩儿~”


    知道自己吵不过她，缺德天道也不打算和她动嘴皮子。


    两人都拿对方没办法，两看两相厌，好在裴素要比她想得开，看不爽她但只要想到自己在她眼前就能将她气得半死，也乐呵呵的。


    姜宁之与池洛瑶对视一眼，还是由姜宁之来开口问出心中疑惑，眼前这情况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妈妈~”她先叫了一声，裴素抬手，示意她不用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你别看她活了几百万岁，但她没什么阅历，头脑简单，跟个人型AI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在向姜宁之她们解释了缺德天道为何一直针对姜宁之，非得将姜宁之抹杀不可，这是因为自她诞生意识的那一刻，这就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认知，裴素又补了一句：“你也不能指着一个AI会产生自我思考，对吧？”


    那她很可能就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根源，谁知道傻到不行的缺德天道会不会因此而宕机呢？


    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的姜宁之和池洛瑶看着眼前因为被形容成人型AI而皱眉的缺德天道，有种诡异的不和谐之感。


    “那，她现在是”姜宁之犹豫着，还是挤出了一句，“脑子秀逗了？”


    要不然也不能乖乖坐在这里跟她们聊天，而不是第一时间就对姜宁之动手，就算真跟裴素打个五五开，怎么也要按照设定好的程序继续执行她所谓的使命。


    脑子秀逗的缺德天道握紧拳头，手中茶杯碎成粉末，姜宁之怀疑她其实想捏死的是自己。


    裴素笑眯眯的，看向缺德天道，揶揄道：“不如你自己跟我家宝宝解释一下？”


    缺德天道将脸扭过去，不声不响。


    姜宁之终于发现刚刚那股不和谐之感究竟从何而来，她才发现，这几百万岁的缺德天道竟然是个别扭的傲娇设定，直接化身嘴巴都合不上的震惊小狗。


    “我与她本为一体。”裴素见缺德天道背过身不想讲话，只能自己开口解释。


    “她会影响我，我也会影响她，越是相近，越是容易对对方产生影响。”


    池洛瑶觉得好笑，突然明白了这么些年为什么裴素会不见人影，“所以，裴姨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一直跟在她身边？”


    裴素跟着缺德天道，既能阻止对方时不时对姜宁之出手，又能一直用自身对姜宁之的感情来影响缺德天道，这也就是为何越往后，姜宁之所过的每一世倒越是顺利的缘故。


    “不会我还真要叫她一声妈妈吧？”姜小狗语气十分嫌弃，虽然缺德天道长得和自家妈妈一模一样，但就是让姜宁之喜欢不起来，怎么想，自己这么多年这么多世界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对方。


    “那当然不会！”


    这一刻，不管是裴素，还是一直装死没吭声的姜清都同时出声否定。


    姜清更是急急说了一句：“我就你妈妈一个老婆，你别乱认妈妈！”


    “嘁。”缺德天道倒是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最好不要乱攀关系。”


    池洛瑶凑到自家小狗耳边说：“你还别说，她这样，你俩倒是挺像是一个狗德行。”


    一个狗德行的姜小狗和缺德天道齐齐沉默，缺德天道正色看向池洛瑶，这女人，要不是她给了自己几剑，裴素又哪里能够这么轻易对自己产生影响。


    所以缺德天道并没有因为她这句堪称冒犯的话而动怒，反而道：“若真严格说起来，你便算是我半个女媳。”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当姜宁之的便宜妈妈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眼前这个动不动就拿剑砍自己的疯女人现在也能坐在这里好好与她讲话。


    “”


    突然被缺德天道的不要脸行为震惊到失语。


    第170章 停手啦


    有了裴素的牵制, 缺德天道没法随意对姜宁之动手，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因为裴素一直跟着她的缘故, 裴素心中对于姜宁之的感情也影响了她。


    说实话, 即使裴素不在身边, 估摸着缺德天道下手之时恐怕也会有一丝犹豫。


    只是这一丝犹豫显然还不足以彻底扭转本能对于缺德天道的影响，所以姜宁之十分乖巧坐在旁边, 三位大佬一会儿抿口茶，一会儿暗中较劲。


    谈判还是要谈的, 想要彻底消除缺德天道对于姜宁之的敌意, 那要从根本上改变。


    现在是杀也杀不了, 也没法低下头来和解, 所以姑且先小小争斗一番, 也无伤大雅。


    姜宁之没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说明底下姜宁缙还没能彻底成为完美的替代品，于是姜小狗鬼鬼祟祟凑到自家妈妈身边。


    “妈妈，我想你帮我个忙”鬼祟小狗自以为小声的嘀嘀咕咕，实则对眼前这些人来说，她即使说得再小声, 只要她们想听见, 自然就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缺德天道当然也没错过姜宁之在耳边说的所有话，但她没做什么反应, 似乎并不在意。


    裴素点点头, “这事不难办，我为他重塑一副肉身便可。”


    “正好, 我得给他痛觉放到最大，承受能力也要拉满, 让他既能承受得住天地意志的惩罚，又会痛不欲生，谁让他欺负我们家宝宝！”


    她说着，一翻手，一滴灵液悬于她手心上，池洛瑶接过，用灵力包裹着，避免灵液效用流失。


    池洛瑶牵住自家小狗，冲着裴素点点头，闪身先回到山洞之中了。


    两人走了后，裴素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缺德天道聊着，“哎，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无不无聊？”


    缺德天道不太理解她怎么能对自己问得出这样的话来，严格来说，她们二人都算不上是正经‘人类’，无聊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身为天道的她们身上。


    “即使你只是个化身，你也依然是天道的一部分。”若是换做旁人，缺德天道不会搭理。


    在她眼里，也只有眼前的裴素能配得上与自己聊天了。


    “嘁~”裴素不以为意，指着山洞之中的宋昭，这些禁制挡不住她们的视线，她说：“那也是个天道，比你有灵性多了。”


    缺德天道蹙着眉，不敢苟同，她觉得底下那个，同身边的裴素都是异类。


    两人本为一体，有些话不需要她说出口，裴素心里也清楚的很。


    “即使是极少数的不同，也不能称之为异类，同存于世的每个个体，本就应当不同。”


    她指着这片天地，“天道与天道之间有所不同，花草树木之间有所不同，你看那两片树叶，看似差不多，实则内里的脉络依然各有不同。”


    “若是一整个世界都只是同一种样子，那未免也太过无趣。”


    缺德天道想反驳，裴素挥挥手，似是不耐烦听她那些重复了无数遍又无意义的废话。


    “如果你并不觉得无趣，那何必要有天和地，何必要有山川湖海，天地创造出了如此多的不同，你却要让这些不同按照固定的轨迹运转，你说是天地意志如此，当真如此吗？”


    “我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我的孩子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可天地从未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自以为在履行天道的职责，可是身为天道，当真便需要做到抹杀不同的存在么？”


    看着缺德天道沉默着，裴素提醒她，“那些修道者，在大道上前进之时会遭遇雷劫，可我们身为天道比谁都清楚，雷劫是因为容不下而降下的么？”


    “并不。”裴素抬手，指尖隐隐有电弧闪烁，“就像是人生必经的成长，雷劫也不过如此，渡过了，便过了，渡不过便灰飞烟灭。”


    “你也只不过是宝宝在这片天地成长所必须面对的一个经历而已，如今，她快要踏过去了。”裴素转头看向缺德天道，直直凝视着那双无情眸。


    她问：“你呢？你还没踏过去吗？”


    话落，一道紫色闪电劈落在她们二人之间。


    姜宁之才将手中灵液喂给姜宁缙，很快他身上就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刚刚已经几近濒临崩碎的身躯产生了惊人变化。


    一道道天地意志降下的切割之力落于其上，只带出来并不致命的长长裂痕，但又会在瞬间愈合。


    最重要的是姜宁缙眉心处的神魂，仿佛被什么特殊力量保护住，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无法昏死过去。


    四人能感觉到，某些作用在各自身上的因果之力冥冥之中有了变化，像是无形的枷锁被除去，神魂及身躯都感到一阵空前的轻松自在，暖洋洋的，很舒服。


    那边姜宁缙像是被死死钉在原地，怨毒目光看向她们，但时刻作用在他身上的天地意志之力让他痛不欲生，而他只能发出无声的惨叫。


    姜宁之并不在意，也算是恶人有恶报，她还没善良到去原谅一个多次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尤其这人还时时刻刻想要对她家老婆做些畜生之举。


    四人来到山巅，封如意跑上去，指了指外面说：“好可怕，打起来了。”


    刚刚她感应到外面有非常恐怖的能量波动，便悄悄往外看了看，没想到看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大打出手。


    姜宁之与池洛瑶互视一眼，眼里都写着‘难不成谈崩了？’的疑问。


    两人冲出去，外面确实打起来了，但是眼前这慢吞吞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能量波动是很夸张，甚至一举一动之间连天地都被影响到变色，电闪雷鸣，应该还是她们有意控制过后的效果，不然姜宁之怀疑甚至还会地动山摇。


    她问身边的池洛瑶，“什么情况？”


    “好像是”池洛瑶斟酌一下，她们的动作看着像是两个老太太在打太极，实则是远超了她们肉眼所能看见的速度。


    能超过这个极限的，看来只有“道则对决。”


    “裴姨似乎有种，想把某种力量打入缺德天道体内的打算。”


    池洛瑶能看得出来，裴素好几次动作上都有种以伤换伤的意味，甚至刻意贴身靠近了缺德天道，一只手中一直有着一股神秘的紫光。


    缺德天道很明显也看出了裴素的打算，始终严防死守。


    “妈妈受伤了！”姜小狗惊呼一声，有些心急的在心中喊道：“母亲快想想办法，妈妈打不过她。”


    姜清：“”


    就她老婆都打不过的人，她能打得过？她要是打得过，当初也不至于被缺德天道打到□□破碎，现在只能借助时空穿梭局的力量以这种特殊姿态活着。


    “关键时刻还是指不上你！”姜小狗气呼呼的，只能厚着脸皮看向自家老婆，“老婆~怎么办？你救救妈妈。”


    “我不好插手其中。”池洛瑶蹙眉，“她们在进行道则之战，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此刻随意插进一股其他的力量，会破坏她们之间的平衡，结果是好是坏，很难说。”


    萧槿也点点头，“确实，此时插手，恐怕三方的力量会相互攻击，恐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姐姐，你还好吗？”宋昭眼里只有就连站着也摇摇欲坠的人，担心的不行，可她刚刚体内能量也被抽调一空，现在也帮不上萧槿什么忙。


    萧槿拍拍她的手，“别担心。”


    “宝宝，锁！”那边裴素与缺德天道对了一掌后稍微拉开距离，冲着姜宁之喊了一声，姜宁之以为是她的长命锁，马上就要调头会山洞里取。


    刚刚用来做保护禁制防止姜宁缙被天地意志的惩罚之力劈死，还没来得及拿回来。


    池洛瑶却拉住她，“不是那个锁。”


    “啊？？”姜宁之迷糊问道：“那我身上还有什么锁。”


    “锁住你灵魂、血脉、肉身的道则之锁。”池洛瑶表情很严肃，与萧槿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变换位置，一左一右的分散在姜宁之身侧。


    萧槿冲着宋昭说道：“阿昭，你来，护住她的神魂。”


    宋昭并不多问，感觉到事情似乎很重要便立刻配合了起来，施法将姜宁之神魂之处牢牢护着。


    “阿宁，闭眼，什么都不要想，放空自己，想象自己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就可以了。”池洛瑶柔声说道，清润嗓音如泉水淙淙流淌，姜宁之很乖巧，全身心信任着自家老婆。


    等她乖乖闭上眼之后，池洛瑶与萧槿对视一眼，手中掐起印诀，从天地之中调用了某种规则之力，这种规则之力将领在姜宁之身上，仿佛在牵引着什么。


    姜宁之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不愿与她分离，可这东西，她感觉自己不需要，甚至是讨厌这东西的存在。


    于是她放松心神，丝毫抵抗之心都没有。


    很快，姜宁之头顶出现了三道锁的虚影，萧槿脸色更加苍白，宋昭很担心，但也乖巧的没在这个时候捣乱。


    池洛瑶看一眼那边裴素快被缺德天道打的破破烂烂，两人虽说现在差不多，但裴素身为分身，恢复力不如缺德天道。


    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打到最后，很显然还是裴素会吃亏。


    她不再有所保留，将这三道锁彻底抽离，手凌空一拍，三道锁便飞向了缺德天道，而姜宁之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在颤抖。


    浑身溢出鲜血，瞬间就成了一个血人，萧槿见状赶紧喊宋昭集中注意力。


    她与池洛瑶消耗太大，只能靠宋昭来护住姜宁之的性命。


    宋昭紧张不已，不停输送着能量，池洛瑶将自己的信香全部调用起来，只对着姜宁之身周包围而去。


    她小声说：“阿宁，放空，睡一觉，别多想。”


    这三道锁，是护住姜宁之的特殊禁制，同时也是锁住姜宁之不同于凡人的那一个部分。


    因为她体内血脉有一半是来自身为天道化身的裴素，裴素怕她在流落到其他世界里会被其他天道吞噬，便将她的不同隐藏起来。


    那边裴素接到那三道锁，将自己手中的特殊能量注入其中，硬扛着缺德天道一记攻击，半边身子都被打烂。


    好在那三道锁已经锁在了缺德天道身上。


    一道在脖子上，两道在双手手腕处。


    “停手吧。”裴素大喘着气，掏出一大把药丸全都吞了，忍不住吐槽道：“你下手也太重了！”


    缺德天道无奈看着瞬间便融入自己体内无踪影的三道锁，这下，她是真的没法去杀姜宁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