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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终章】

    第45章 温柔乡 做她一辈子的信徒……


    待銮驾抵达洛都, 祝姯透过明黄帷幔,发觉外面迎驾的百官队列中,似是少了些熟悉面孔。


    行至中门街时,便见原本煊赫无比的裴府门庭冷落, 往日高悬的金匾额早已不知去向。


    两扇朱漆大门紧紧闭合, 上头贴着刑部新批下的封条。门楣之上, 几条未及取下的残破白幡随风卷动, 凄凄惨惨, 满是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祝姯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唏嘘,却也不是同情, 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


    裴家今日之祸虽令人感叹, 可那些因裴氏私心而丧命的百姓,又有谁来同情?


    待回到宫中, 四下无人之时, 祝姯方才轻声问道:


    “郎君打算如何处置裴神庆?”


    沈渊没急着回答, 而是先说起当日情形:“杨瓒按照镖局众人所言, 捉到托镖的王员外后, 便继续顺藤摸瓜,自是将裴神庆那点见不得光的勾当查了个底掉。消息传回宫中, 朕当即下旨查抄裴府。”


    “裴神庆许是知晓大势已去, 未等禁军破门, 便已悬梁自行了断。”


    “身后只留下一封绝笔书信,求朕念在往日功劳上,莫要迁怒裴家其余族人。”


    祝姯闻言默然,并未再追问沈渊究竟打算如何发落裴氏一族。


    破败萧条的相府,便已是最好的答案。


    自古变革皆伴随着血腥, 倘若腐朽的世家门阀不倒,天下千千万万的寒门学子,便永无出头之日。


    唯有破除旧弊,除去这些附在社稷之上的沉疴毒瘤,大楚江山方能焕发新生,欣欣向荣。


    沈渊见她面色凝重,不欲再提这些扫兴的朝堂旧事,便将狸奴从窝里抱出来,塞到祝姯怀里。


    祝姯一见毛茸茸、胖墩墩的小狸奴,眼睛顿时发亮,忙伸手接过,将脸颊贴在狸奴柔软肚腹上蹭了蹭。


    她捏着嗓子,温言软语地逗弄道:“你是谁家的小狸奴呀,怎的生得如此标致?”


    沈渊在一旁瞧着,见她笑靥如花,唇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心道这才是神仙该过的日子,无忧无虑,温馨和乐。


    看了一会儿,沈渊便独自转身去外间书案,草草批复这几日积压的急折。


    待处理完政务,他又特意净了手,这才重新折返寝殿之中。


    一进门,见那狸奴还赖在祝姯怀里撒娇,沈渊眉头微挑,大步上前,拎起那狸奴的后颈皮,毫不客气地将其丢给候在门外的宫娥。


    “把它带下去,喂些水喝。”


    那模样简直霸道得紧,方才需要逗娘子开心时,只管将小狸猫推出来。这会子他这正主回来了,便再没有它的位置。


    祝姯正逗得起劲,怀里骤然一空,抬头瞪过去,便见沈渊一副明显不安好心的神情。


    她如今对这人的嘴脸已是再熟悉不过,心头一跳,警惕问道:


    “郎君又要作甚?”


    沈渊也不答话,只缓步走到榻前坐下,神神秘秘地摊开掌心。


    只见他掌中托着一只精巧的羊脂玉盒,形似胭脂盒子。拧开盒盖后,里头盛着的,却是些晶莹剔透的香膏。


    “娘子在外奔波,实在辛苦,我想替娘子擦些香膏,润润身子。”


    祝姯心里门儿清,沈渊是想借机占她便宜。这哪里是润肤?分明是想借着由头动手动脚。


    但转念一想,如今大事已定,外头再无烦心事搅扰,两人正是情浓之时,她便也红着脸没躲,默许这男人胡闹。


    沈渊见状大喜,忙用指腹剜出一块香膏,合在掌心里细细焐热了。


    待那香膏化作油脂,他才一点一点,极尽温柔地涂抹在祝姯玉臂香肩之上。


    指尖滑腻,触手生温,沈渊只觉手感好得惊人,越摸越是爱不释手,高兴得只差没笑出声来。


    浓郁的桂花香气源源不断地钻进鼻腔,甜腻得仿佛能将人醉倒。


    祝姯起初还觉得尚可,可渐渐的,只觉那香膏涂抹之处,竟似火烧一般热了起来。


    帐子里的温度仿佛陡然升高,她只觉浑身燥热难耐,腰后更是渗出一层细密香汗。


    “郎君,你给我搽的是什么?”


    祝姯喘息微微急促,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手:


    “我怎么觉着……身上热热的?”


    沈渊此时也被那香气熏得有些心猿意马,喉结不住上下滚动,含糊应道:


    “就是从娘子妆奁上随手挑的香膏啊。”


    “娘子那儿摆了许多瓶瓶罐罐,我每一个都打开闻了闻,特地挑了这盒桂花味儿最浓的。”


    祝姯闻言一怔,脑中昏昏沉沉地想着,自己出京之前,制过这么多香膏?


    她趴在软枕上,迷迷糊糊地回忆着妆台上的物件。


    忽然间,祝姯杏眸圆睁,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惊得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莫非……是之前艳典托人捎给她的新婚贺礼?


    “快,快把盒子给我瞧瞧。”


    祝姯顾不得羞涩,急忙翻过身来,脸蛋红润潮湿,像是熟透的蜜桃,热得连气都快喘不匀乎。


    不知是不是祝姯方才喊热的缘故,沈渊此刻竟也觉着有些晕晕乎乎,脑门上冒出微汗,竟比吃醉了酒还要舒坦。


    他依言将玉盒递过去。


    祝姯鼻尖凑近香盒,仔细辨了辨那气味,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臊得一脑门子汗。


    这哪里是什么正经的润肤香膏?


    这分明是闺阁之中用来助兴增趣的秘药!


    “哎呀!这……这不是擦身子的!”


    祝姯羞愤欲死,赶忙指使沈渊将重重帷帐拉开,好散散此间甜腻腻的香味。


    两人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地就着床边银盆里的凉水,又是擦又是洗,折腾好一番才算消停。


    待收拾停当,祝姯浑身无力地倒在榻上,看着同样一脸尴尬的沈渊,简直是又气又好笑。


    沈渊自知理亏,搓着手半跪在榻边,讪讪解释道:


    “娘子,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祝姯恼羞成怒,伸手便去推搡他,娇嗔道:“还不都怪你乱翻东西!”


    推搡不开,祝姯索性赌气似的,抱住他的肩膀,便是一口咬下去。


    “嘶——”


    沈渊倒吸一口凉气,其实祝姯并未用力,他肩头倒是不疼。


    可遭她张口来咬,沈渊只觉腹下猛地一紧,硬邦邦地胀痛起来。


    “娘子……娘子……”


    沈渊嗓音暗哑,只一个劲儿地低声唤她,一双凤眸中火光跳动,却又不说话,只死死盯着她看。


    祝姯自也察觉到他身上变化,滚热的体温隔着衣衫都烫得人发慌。


    她顿时受惊,“哧溜”一下滚到床榻内侧。随后,她又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强忍着羞意,控制着自己慢慢挪回来,支吾问道:


    “郎君那册子……学得怎么样了?”


    沈渊闻言,眸色愈发深沉,宛如一潭化不开的浓墨。他不住地吞咽,再开口时,声音已哑得不成调子:


    “早已烂熟于心,娘子要验一验吗?”


    祝姯手指不自觉地抠着锦被边角,半晌,她像是忽然豁出去一般,闭上眼重重点头,声如蚊蚋:


    “郎君,我们也该行周公之礼了。”


    话音未落,沈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扑上前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但他并未急躁,而是强行按捺着火烧似的心窝子,按照书上所云,极尽耐心,仔细亲吻,循序渐进。


    从眉心到鼻尖,从唇瓣到颈窝,处处点火,温柔得一塌糊涂。


    直至箭在弦上,临门一脚之时,祝姯却忽然觉得他动作磨蹭起来,停在半路迟迟不肯寸进。


    她在意乱情迷中费力地睁开眼,茫然问道:


    “郎君又在做什么?”


    沈渊额上青筋暴起,汗珠自鬓间滚落,声音颤抖得厉害:


    “娘子,我……我紧张……”


    他迟迟不敢动作,双手捧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珍宝,生怕稍一用力便会碰坏了去。


    祝姯见他这般情状,心头羞怯反倒被一股又恼又怜的柔情冲散了。她气咻咻地横过眼波,索性抛却矜持,声音又低又促,像在嗔怪,又像在给他鼓劲:


    “不许紧张!你是皇帝……哪有皇帝这般磨蹭的?快些!”


    沈渊闭了闭眼,喉结重重一滚,终是深吸一口气,将紧张无措压入心底,重振起郎君的威风。


    祝姯抬臂遮起双眼,可预想中的痛楚并未袭来,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温吞吞的淹没感。


    像春潮漫过冻土,无声无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暖意,将她囫囵个儿地裹挟进去。酸酸的,涨涨的,说不清是充盈还是失重,仿佛魂魄被轻轻托起,悬在一片暖融雾里。


    脚下是红尘,身畔是他灼烫的呼吸。


    原来这是一场柔软的交付,像两株根脉相连的树,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悄悄将枝桠交叠到一起。


    陌生而奇妙的潮涌里,她忽然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一声声,沉重而滚烫,敲打在她耳膜上。


    祝姯缓缓放下遮眼的手臂,在朦胧烛光里,望向他汗湿的眉睫。他也正望着她,眼底那些紧张与惶然早已化开,只剩一片温柔的黑沉,像夜幕下的大海,将她安安稳稳地承托其中。


    祝姯忽然便笑了,眼角有湿意悄悄渗开,不知是汗是泪。她抬手,指尖轻轻拂去他额角的汗珠,声音软得不像话:


    “郎君……我在这儿呢。”


    一直在这儿。


    从塞外风沙到洛都繁花,从祭坛烈焰到帷帐红烛,此生此世,终究是与他走到这里了。


    真好,一切都真好-


    洛都飘落大雪那夜,沈渊忽起游兴,不顾祝姯撒娇耍赖,执意要带她出去走走。


    祝姯拥着手炉,整个人陷在厚实狐裘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睡眼惺忪,呵欠连连。


    本来见沈渊今夜规规矩矩的,祝姯还以为这食髓知味的郎君打算放过她。谁料是另想个法子折腾她,大半夜拉她去爬锦屏山。


    寒风一吹,祝姯缩了缩脖子,娇声埋怨道:


    “这大冷的天,郎君不躲在寝殿里猫冬,偏要来爬这劳什子山。”


    “说是赏景,可锦屏山上的红叶早落尽了,如今光秃秃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沈渊揽着祝姯,替她挡去大半风雪,侧首神秘一笑:


    “红叶虽尽,却有神仙宫阙,娘子且抬眼瞧瞧前面。”


    祝姯闻言,意兴阑珊地抬起眼皮,看清楚面前景象后,顿时惊讶地瞪圆双眼。


    只见风雪掩映间,锦屏山中竟凭空多出一座高楼,随山势绵延而上,仿若仙人玉宇。


    两人行至近前,祝姯仰起头,去分辨匾额上的烫金大字:


    “蓬莱宫。”


    祝姯心中震动,不可置信地回首望向沈渊:


    “郎君当真为我建了座蓬莱宫?”


    昔日行馆戏言,她只当他是情浓时随口一诺,并未当真。


    大兴土木并非易事,这座天上宫阙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建成,原来他早就偷偷准备了惊喜。


    沈渊替祝姯拢紧被风吹开的观音兜,眉眼间尽是宠溺笑意:


    “在皇后殿下面前,朕从不食言。”


    祝姯鼻尖蓦然一酸,赶忙忍住,露出个灿烂笑容。


    沈渊牵起她,拾级而上,边走边赏景,慢慢登上蓬莱宫的最高处。


    此时风雪愈急,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纷纷扬扬洒向人间。


    立于高台之上俯瞰,整个洛都城尽收眼底。


    年关将至,京中百姓们的屋檐下,都已悬起红灯笼。


    万千点红光,在风雪中跳跃起伏,明明灭灭,仿佛无数明珠在脚下浮动。


    祝姯望着盛世光景,心神激荡,忍不住将手伸出檐下。


    一片六角玲珑的雪花,轻飘飘落在她掌心。


    “郎君,我们会一直这样好下去吗?”


    “会。”


    “真的?”


    沈渊忽然弯唇,双手轻扶住祝姯肩膀,让她转身面对着自己。


    “吾心昭昭,愿邀天地日月共证——”


    说到此处,他忽然垂首,吻在她额心:


    “神明垂鉴。”


    他生就金玉骨,位居帝王宫,从不信世间有神明。


    直至这年阳春,孔雀河畔,遇见了怀捧桃枝的小仙娥。


    既然天命不可违逆,他便只好俯首,做她一辈子的信徒。


    /——


    作者有话说:祝姯的意思是,祝所有女孩成为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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