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明月高悬
周老夫子与夫人的房间静谧温馨,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茶香。
周夫人浅抿一口清茶,面上笑意嫣然,轻声细语:“老爷,今日玄染送来的月饼,着实精美绝伦,那滋味也是极佳,我从未见过有月饼被制作得如此用心。”
周老夫子捻着胡须颔首,眼中满是欣慰:“这孩子,向来做事用心。”
周夫人放下茶盏,轻叹一声,语气感慨:“前阵日子听闻了有关玄染家温姑娘的传言,我曾心存疑虑。”
她瞥了眼案角那盒精致月饼,声调放得更轻:“如今看来,传言不可轻信,这月饼是温姑娘亲手所制,可见她心灵手巧,心意更难能可贵。”
周老夫子眉头微蹙,显然对传言颇为不齿,语气也沉了几分:“夫人说得极是,玄染是我最为喜爱的学生,他的眼光自是不差,定是聪慧纯善之人。”
他语带威严:“那些毫无根据的传言,不过是些好事者的胡言乱语罢了!”
周夫人见他动了气,忙点头附和:“是这个理,倒是我先前多心了。”
次日,周府,启明星还悬在天边
别院内,清幽宁静,青石板地面泛着微潮,墙角几株翠竹摇曳生姿,叶尖的露珠滚来滚去,滴滴欲坠。
苏玄染一袭素洁白衣,屹立于这一方天地间,翩若惊鸿舞动,举手投足尽是行云流水之态。
乌发高束成利落马尾,一条雅致的发带束于头顶,随着动作,发丝与发带意飞扬,幽蓝丝绦于风中翻卷,英挺飒爽间尽显疏朗。
沉肩坠肘,转身拧腰刹那,一拳迅猛挥出衣角猎猎作响,一招一式,刚劲迅猛处尽显阳刚之力,其间又隐有阴柔之韵。
一套健体功法演练已毕,他气息微喘,额角沁出细密汗珠,面庞上洇染薄霞。
稍作停顿,再次拉开架势,这一回,较往常多练了一遍。
中秋佳节过后
温曲儿已靠着每三天一次免费摆摊的机会,在做糕点的营生中攒下些许银钱。
镇上有可日日摆摊的租位,她心下思忖着租下一个。
可她又犯了难,若是天天摆摊,便需日日早早起身制作糕点,那这单薄的身子,如何能经得起这般消磨。
思索后,她想到林大婶一家,打算请林大婶帮忙看摊,林小弟照旧背糕点去镇上售卖。
温曲儿去找林大婶,说明想法并谈好报酬。
之后,温曲儿每日在厨房忙碌,林大婶和林小弟每天清晨准时到苏家院子,背着糕点去镇上摆摊。
林大婶待人热忱,又擅招揽生意,糕点生意愈发红火。
温曲儿偶尔也会去镇上帮忙,日子满是平淡温馨。
日升月落,又过了些时日
周老夫子府邸大堂,夜色如水,几盏烛火摇曳,洒下柔和光晕。
周老夫子与苏玄染相对而坐,气氛静谧庄重。
周老夫子捋着胡须,神色肃穆:“玄染,你才学出众,如今时机已到,我已为你安排好去考生员之事,此次考试,你定要全力以赴,莫负所学。”
苏玄染起身,作揖行礼:“承蒙老师厚爱,学生必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老师之期望。”
天刚破晓,周府朱红大门在这静谧时分缓缓打开。
苏玄染一袭素净青衫,自府门款步迈出,墨竹背着行囊,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车夫早已架着马车等候在一旁。
车夫轻甩马鞭,“啪”的一声脆响,打破这宁静的晨幕,马车滚滚前行,车轮辘辘有声。
时光流转
温曲儿整日沉浸在糕点摆摊的事务中,忙得不可开交。
另一边,苏玄染顺利考中生员,回到周府。
大堂内,周老夫子面带欣慰与满意之色。
苏玄染年方十六便中得生员,消息传开,各方人士竞相送来贺礼,由于他寄居于周老夫子府上,这些贺礼便都被送至周府处。
此刻,周老夫子差人将礼物送来,令苏玄染自行安排处置。
墨竹有条不紊指挥着一众小厮,将一箱箱贺礼陆续搬运别院,待小厮们完成后,墨竹礼貌向他们一一答谢。
箱子里的物件令人目不暇接,有品质上乘的笔墨纸砚,还有许多华美的男子衣物,以及精巧的日常用品。
在众多礼物中,一支羊脂白玉发簪尤为夺目。
簪身莹白无瑕,簪头精雕幽兰,花瓣层叠,姿态婀娜,花蕊处一点墨玉,暗光与玉色相映,精致素雅。
墨竹一丝不苟,将每一件礼物仔细登记在簿册上。
除了数量众多的贺礼外,此后也偶有登门求取墨宝之人。
经此之后,苏玄染便密令,墨竹暗中筹备营商事宜。
苏玄染天赋卓绝,在经商务实之道也极具慧根。
毕竟祖上数代皆投身商业,积累了深厚的家学渊源,只是到了他祖父兄弟那一代,家族商业才开始走向没落。
苏父对经商更是毫无兴趣,唯独钟情于文学。
是夜
苏玄染静坐书案畔,一袭面料上乘的衣袍加身,其上银线纹路闪烁着幽微光泽,衣料呈枫叶色,深秋盛景尽凝于衣间。
手执狼毫,手腕灵动轻转,毛笔于纸面上龙飞凤舞。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穿过后院竹林,墨竹领着两位穿青布比甲的丫鬟,踏着细碎的脚步声缓缓行来。
一位丫鬟捧着一叠华贵衣物,另一位丫鬟怀抱漆盒,里头盛着玉佩、发冠等物,墨竹双手也抱着一叠衣袍。
这些衣物与配饰,皆是周夫人悉心为苏玄染筹备的崭新精美衣饰。
三人行至房门前,墨竹墨竹率先停下脚步,对两位丫鬟优雅欠了欠身,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屋内:“两位姐姐,烦请留步于此。”
他轻缓叩响房门,低声禀报:“公子,墨竹前来。”
屋内传来应允之声,墨竹方才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迈入房中。
他将自己捧着的衣物放在一旁椅子上,转身而出,从另一位抱着衣物的丫鬟手中接过衣物,放置妥当。
墨竹再次欠身,眉眼含笑接过首饰匣:“烦请姐姐们多担待,余下便由我来。”
待他捧着匣子踏入内室、掩上房门后,廊下的两位丫鬟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她们望着紧闭的木门,眼中掠过难掩的怅惘,这般近侍公子的机会,终究轮不到她们。
二人垂首敛了神色,屈身行过万福礼,轻悄转身离去。
苏家院子里,人声鼎沸。
苏玄染十六岁考中秀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林家村,村民们纷纷提着礼物赶来祝贺。
有自家田地里新摘的蔬果、自家的土鸡蛋,有熏得油亮的腊肉,还有手工编织的精巧竹篮,满满当当。
一时间,苏家院子里人来人往,极为热闹,欢声笑语不断。
温曲儿与林大婶、林小弟一早便歇了摆摊的营生,提前备好了糕点、糖果与果脯干果当回礼。
她身着簇新的襦裙,端着食盘穿梭在宾客间,脸上漾着热忱的笑意,时而应和着村民的打趣,时而忙着添茶递水,忙得脚不沾地。
“这孩子打小就透着机灵,果然有出息!”
“十六岁就中了秀才,将来定是要当大官的!”
“玄染这孩子命苦,爹娘走得早,好在自己争气,曲儿也贤惠,真是好福气!”
村民们三五成群围坐,话题总绕不开苏玄染,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赞叹与艳羡。
若不是他早已订下婚约,此刻苏家的门槛恐怕早被媒婆们踏平。
院内笑语喧阗,糕点的甜香混着村民的道贺声漫出墙外,飘到老树下的浓荫里。
林桃红缩在枝叶低垂的阴影中,指尖攥着的帕子拧得扭曲,心口闷得发慌。
她踮着脚,透过大开的院门往里望,目光死死黏在温曲儿身上:那人穿着新衣裳,笑得那般明媚,自然地接受着“好福气”的夸赞,甜得能腻进人骨头里。
可她偏记得,就是这人,从前总拉着她的手,撇着嘴嗤笑“那个病秧子,除了读个破书,什么都不会,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语气里的嫌弃冷得刺骨。
那时温曲儿说什么她便信什么,跟着凑趣附和,那些“活不长”“没出息”“窝囊废”的刻薄话,不过是跟着一起嚼舌根的戏言。
她自己其实压根没见过苏秀才几次,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碰面,也只是远远瞥见个模糊身影。
如今倒好,他一举得中秀才,成了全村仰望的存在,温曲儿倒顺理成章顶着“苏家媳妇”的名头,替他招待宾客、沾他的光,受旁人艳羡。
那些刻薄的话,好似从来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般。
林桃红的目光在院内逡巡,终究没瞧见那道心心念念的素色身影。
那日巷口的惊鸿一瞥,早成了刻在心底的执念。
素衫清隽,墨香隐约,明明只见过一面,却让她辗转难眠,夜里闭上眼,便是他目不斜视走过时,那份凛然又温润的风骨。
她后来总绕着那条巷口打转,晨曦时藏在老树后,暮色时倚着墙角张望,目光在往来人影中反复逡巡,盼着再撞见那抹素色长衫。
可日复一日,巷口人来人往,始终没有他的踪迹。
偶有几次鼓起勇气往苏家附近蹓跶,刚走近点,脚步便硬生生顿住。
怕真遇见了,自己粗布衣裳愈发鄙陋,被他周身清润衬得更显局促;怕他随意一扫,自己便因背地里嚼过的舌根心虚低头;更怕他依旧疏离淡漠,连半分余光都不肯施舍。
从前嗤笑他的那些话,如今回想起来,竟像耳光般狠狠扇在脸上。
嫉妒缠满胸腔,勒得她喘不过气。
凭什么?
凭什么温曲儿能一边踩着从前的嫌弃,一边堂而皇之地享受他的荣光?
凭什么自己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躲在院外偷偷望着这一切?连再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风卷着甜香掠过,林桃红狠狠咬着下唇,压下眼底的湿意,攥紧帕子转身钻进暮色里,背影孤绝。
不甘心,绝不甘心!
温曲儿占着的,明明该是她的!
若是当初她没被温曲儿的话带偏,若是当初没眼拙瞧上林佑,若是当初肯多瞧那“病秧子”一眼,如今站在他身边,分享这份荣光的,本该是她。
31、少年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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