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我们回秘密基地吧～”


    五条悟不想回本家，万一撞上老头子又要被问东问西，秘密基地是他和黑泽原在郊区一起买的一幢别墅，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会去那里玩。


    “好。”黑泽原过来拉他的手。


    五条悟想起来，在侦探社时黑泽原是用传送门瞬移的太宰治他们，不由好奇地问：“你的异能不肢体接触也可以传送吗？”


    被发现了。


    黑泽原的异能根本没有必须要肢体接触的限制，但这么多年来为了找借口和悟牵手，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直隐瞒事实，让悟以为必须要这样。


    “是的。”黑泽原偏移了视线，不敢看五条悟的眼睛，说话也卡了壳，“但不接触传送有坐标偏移的风险，我怕......我怕在空间洪流中和你走散。”


    黑泽原越说越心虚，慢慢收回了手。


    他不应该骗悟，哪怕心意是真的。


    五条悟问这件事只是出于好奇，没想到黑泽原情绪会突然低落。


    是难过被怀疑吗？


    五条悟主动拉住他退缩的手，十指相扣。


    “那就一直牵着手吧，我也不想和你走散。”


    回到熟悉的家，洗完热水澡往松软的大床上一趟，五条悟马上感到困倦。


    他打开手机刷了会论坛，本想等黑泽原洗完澡出来聊会天再睡，但眼前的文字越看越迷糊，手一歪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太阳落下又升起，然后日暮西沉。


    黑泽原睡醒后完全没有困意，天亮本来想叫五条悟起床，但看他睡得很香，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叫醒他。


    他去公司取来几摞文件，坐在书房里安静得批改。


    期间太宰治打来两次电话，第一次是询问五条悟的身体情况，并告诉黑泽原实际的人员伤亡并不太多，爱子的妈妈也已经醒来，并无大碍；第二次是报告他和织田作通过考核，正式加入侦探社的好消息。


    “什么密室杀人，凶手就是死者的儿子，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案子也值得你们担心......”电话那边传来乱步不满的抱怨声。


    黑泽原听着电话里的吵吵闹闹，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短短几天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他能感觉到他们是真的把悟当成朋友在关心——这是他带悟去侦探社的初衷。


    放下电话后，黑泽原犹豫再三，第一次打破规矩，主动去联系异能特务科的最高长官安达。


    接到他电话的安达也很震惊，慌张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结果只是修改两个异能者的档案，安达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这些事都做完，五条悟还没醒，黑泽原便又洗了个澡，穿好西装去客厅准备开两个跨洋电话会议。


    日暮西沉，五条悟醒来。


    空荡的房间没有一丝亮光，安静的让人窒息。窗户开着缝隙，微风吹动窗帘，偶尔有几簇夕阳从缝隙处挤进来，转一圈也离开。


    起身坐在浓重的黑暗里，五条悟被突如其来的寂寥和空虚包裹，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睁大双眼凝视着虚空，脑子里被无数没有逻辑的记忆碎片塞满，混乱无序。


    “悟，你醒了？”


    黑泽原端着水杯轻声推门进来，发现五条悟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空无一物。


    他赶紧拉开窗帘，把暖色的夕阳放进房间。


    “是不是头有点晕？你睡了一整天，别着急坐起来，先喝点水缓一下。”


    夕阳将黑暗驱散的无影无踪，小心把杯子递到他嘴边的黑泽原轻声细语，满眼都是温柔。


    这个人总是这样，从来不问他要什么，只是把自己想到能给的一股脑都给他。


    太笨了，但笨得很可爱。


    周身的寂寥被黑泽原驱赶的荡然无存，五条悟就着他的手喝完一杯水，干涸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滋润。


    “原，你只比我大4个月。”五条悟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


    黑泽原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题弄的摸不着头脑，开始担心的思考悟是不是做噩梦了。


    “今年是2005年，也就是说我们还年轻！”五条悟循循善诱，“少年少女应该做什么事呢？”


    “......继承家业？”


    “不对，再猜一次！”


    “嗯......扩大商业版图？”


    “什么嘛，是上学啊上学！”五条悟不满的叫嚷起来，“原，你怎么越来越像古板的老头子啦。”


    古板的老头子！


    黑泽原被这几个字击中，内心暴风哭泣。


    本来想问问黑泽原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但现在看来，为了不让他继续快速衰老下去，五条悟直接拍板敲定了上学的事，“我想去海常高中玩，你跟我一起去！”


    “......好，我来办入学手续。”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吗？黑泽原借着手机屏幕的反光照了照自己的脸。


    也没那么老......吧？


    普通高中的入学手续就是发一个短信的事，没什么值得费心的，黑泽原更关心五条悟的身体。


    “悟，你一天没吃饭，现在想吃点什么呢？”


    眼看着夜幕降临，晚上的霓虹能有什么好玩的？想到之前酝酿好的改造黑泽原计划，五条悟有了新主意。


    “我们去巴黎玩吧，还能买些新衣服～”


    “对了，原，你也要买新衣服穿哦。”


    他之前的推测果然没错，悟开始嫌弃他了。黑泽原把泪水咽回肚子里，坚定的点头。


    买，今年新款全部都买。


    到达巴黎仍是中午。


    二人找了家常去的餐厅吃完饭，黑泽原一反常态，频繁翻看手机查看消息。


    五条悟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便说：“原，你有事可以先去处理，我自己逛逛。”


    黑泽原一听这话马上收起了手机，“没什么事。”


    但手机的震动更猛烈了，隔着口袋都能听到，黑泽原尴尬地把手机又拿出来，说出实情，“是空，她现在也在巴黎。”


    “那我们一起去找她吧，我好久没见到她啦。”


    五条悟从小就和空玩得很好，把她当成亲妹妹宠。


    黑泽原刚成为家主的那几年心情并不好，每天冷着脸话都很少说几句，是五条悟经常陪空玩，给她讲故事，空每天喊着“哥哥哥哥”追在五条悟屁股后面求抱。


    上一世黑泽原离开后，他被咒术界的种种琐事拖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抽空去看望空，他只能隔段时间发条消息问问她过的好不好，空扛起整个黑泽家的事业，也很忙，经常隔很久才会回复。


    即使这样，他们也坚持每年一来一回的联系，只为确认对方仍旧平安。


    空虽然年纪小，但很争气，每年世界富豪榜依然有黑泽家一席之地，甚至有赶超前面几家集团的劲头，五条悟每每看到新闻都十分安心。


    这么一想，五条悟更想快点见到空，摇晃几下黑泽原的手催促他。


    黑泽原一捏手机，迅速做好直面暴风雨的心理建设。


    “走吧。”


    空就在黑泽集团的巴黎分公司，黑泽原没有直接瞬移到办公室，而是停在大门外，秘书看到他连忙起身迎接，被黑泽原阻止。


    “你忙你的工作，我谈完事就走。”


    黑泽原先一步推门进去，进去时，空坐在办公桌上正和卡尔聊天。


    卡尔是国际知名的独立服装设计师，和黑泽集团联系颇深，他们日常穿的衣服都是卡尔手下优秀设计师亲手制作的孤品。


    这次请来卡尔不仅是要做衣服这么简单，黑泽原打算进军时尚界和娱乐圈，要知道这在未来十几年可是利润巨大的产业。


    “bonjo......”


    他的bonjour刚崩到一半，空就看到了他。


    “黑泽原！”身高一米六的空跳起来拧他的耳朵。


    黑泽原心虚在先，根本不敢躲，但又不想被五条悟看到这狼狈的样子，只能用眼神暗示空看他身后，“悟，悟他来......”


    空一听更生气了，“悟，悟，一天天除了知道喊悟哥哥你还会什么？我这些日子开会开到要吐了！”


    “不是，我......”


    “你还敢狡辩？呔，吃我一击！”


    “哟，小空，又长高啦～”


    五条悟躲在后面看够热闹，笑眯眯地站出来拯救原的耳朵。


    “哎呀！悟哥哥～～～～”


    空的声音拐了好几个弯，甜甜叫着，放弃了对黑泽原耳朵的钳制，扑到了五条悟怀里，“好久不见悟哥哥，我好想你～”


    天啊，这超绝变脸速度！黑泽原叹为观止。


    “天啊！”另一个和他同频发出惊叹的是卡尔，“这是美神吗？我的muse......”


    嗯？黑泽原疑惑看向卡尔，发现这位年轻的顶级设计师满眼惊艳地盯着五条悟看，像被勾了魂一样走过去，不由分说拉起五条悟的手，亲吻他的手背。


    “美丽的angel，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吗？”


    “卡尔哥哥，这就是悟哥哥！”五条悟还没说什么，空先兴奋拉着卡尔聊了起来，“刚刚你说缺一个心仪的模特，我给你推荐的悟哥哥就是他呀，是不是很合适！”


    “悟（satoru）。”卡尔艰涩地读了几遍，让这个名字在唇间滚动，彷佛已经看到了一只艳丽的海妖绝望得在冰蓝的海面上歌唱。


    忍不住仔细端详五条悟的面容，对视间被流光溢彩的蓝色眼睛美到失语，“太美了，我要把珍珠改成宝石，再多加一些流苏......”


    他掏出一个本子和笔自顾自画起来，一边画一边小声用法语嘀咕着什么，他们三人都会法语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艺术家总是有些疯狂，相处这么多年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个样子的卡尔。


    黑泽原问另一个当事人，“空，你刚刚说卡尔没找到模特？”


    “是啊，年底时装周主题是‘海妖’，卡尔哥哥已经设计好一件礼服，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模特，他一直为这件事烦恼来着。然后我说悟哥哥又高又好看绝对会合适，你看果然是这样。”


    “嘻嘻，还得是大帅哥五条悟呀。”五条悟得意地撩了下刘海。


    卡尔在原来草稿上快速修改着，一件飘飘欲仙的礼服很快成型。


    然后他越想越气，“原，你有这么漂亮的朋友为什么不早介绍给我？”


    这么多年他经常把握不住的灵感，在见到五条悟的那一刻像洪水决堤一般喷涌而出，现在他有把握能画出好几场大秀的设计稿，只为了他的muse。


    而有这样朋友的黑泽原居然和他见外，遮遮掩掩从未告诉他。


    你也没问过我啊，不是一直喜欢找空聊天吗，这小丫头嘴里能说出几句正经话。黑泽原在心里吐槽。


    “哦亲爱的悟，你愿意成为我的模特吗？”卡尔抱怨完黑泽原，转身换了一副神情，又亲吻一次五条悟的手，满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卡尔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封面，每年给顶级奢牌lpy和honorable制作系列服装，他本人也因年轻有为而备受追捧，全世界范围内的时尚爱好者无人不知卡尔的大名。


    五条悟虽然算不上时尚爱好者，但也看过一些大秀，很欣赏卡尔的设计。


    况且这可是模特耶，他还没尝试过当模特，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试一下！


    “可以啊，我这么帅不做模特多浪费。”五条悟给了卡尔一个wink，“你说是吧，卡尔。”


    我的上帝，伟大的造物主啊！卡尔浮夸地捂住胸口。


    黑泽原在背后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