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答复，卡尔灵感更盛，只想马上把礼服改出来，快点看到效果。


    “晚上可以去我工作室拍摄吗？”他并不缺各式名贵珠宝，团队十几位成员一起努力赶工的话，礼服差不多晚上就能改好。


    五条悟刚想答应，却突然想到巴黎和霓虹有时差，黑泽原并没像他一样一口气睡足一整天，晚上若是再要陪他那就等于通宵一整夜。


    “明天上午吧，我和原去工作室找你。”


    “也好。”敲好时间，卡尔快速把东西收拾好。


    虽然不能马上看到效果，但问题也不大，这样他就能更细致的修改礼服，还可以约来他的御用摄影师ken。


    临走前，卡尔特意说道：“原、空，你们之前的提议我同意了，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他说的便是黑泽集团成立娱乐公司的事。


    黑泽原计划打造一个娱乐帝国，包含演员、歌手、模特、偶像全方位商业运作的公司，想邀请卡尔来做模特这一块的总负责人及时尚杂志的主编，借他的名头新公司不愁签不到资质好的模特，想必很快就能跻身时尚界前列。


    当然，作为回报，黑泽家用雄厚的财力为他的一切提案买单，不会作出任何限制。


    这份交易看上去很划算，实际对卡尔并不绝对公平，他虽是独立设计师，但已经和顶奢大牌合作多年，在时尚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设计一件透明衣服都会被争相模仿。


    顶奢大牌之所以诱人，关键就是要稀少，要远离人群，最好不食人间烟火，卡尔若是下凡从零开始推新人，哪怕有顶级财团背书，身上的光环仍会大打折扣。


    所以卡尔之前也一直在犹豫，并没有给他们明确的答复，只是一次次推脱说会好好考虑。


    “咦？不是，他刚刚是答应了吗？”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我的努力打动了他？”


    黑泽原很委婉，“我想是因为悟。”


    “啊？那我之前妙语连珠的努力算什么？”


    “算你会说话。”


    “真讨厌！”


    空泄气摊在沙发上，嘴撅老高，“早知道悟哥哥这么好用，我第一次开会放几张悟哥哥的照片就好了，真是枉费我这三寸不烂之舌。”


    五条悟不好意思挠挠脸。


    “好了，快起来吧，签约完公司就要正式运营了，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留到后面大有用处。”


    “什么？”这下空坐不住了，“公司还是我来管吗？那你呢，你去干什么？”


    “我要努力读书，高中了，学业要紧。”


    “好啊好啊，小学生管理公司，高中生努力学习是吧？”空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早就知道她哥这张面瘫皮下没有脸，因为他本人不想要，没想到的是这层皮都这么厚。


    “悟哥哥，你看他，你得给我做主啊，我这一学期下来走在路上老师都不认识我，他还不知悔改！”


    空擦擦眼角拉着五条悟控诉，殊不知她身边这位才是始作俑者。


    “在学校得穿校服。”五条悟和空咬耳朵，“黑泽原穿着校服低头被老师训斥，你不想看这样的场景吗？到时候我拍照发给你，实时直播～”


    她脑补了一下黑泽原乖乖低头被骂也不敢还嘴的场景，嘴角扬起了大仇得报的诡异微笑。


    这两人密谋什么呢？黑泽原招招手示意空过来，也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加码。


    “模特和演员就是汇集世界各地的帅哥和美女，选拔你都可以亲自去挑选，挑你喜欢的。”


    忘记这茬了，还以为和其他产业一样枯燥无味。早说啊，早说这个她就不困了。


    空语重心长的拍着黑泽原的胸口，“高中生要以学业为重啊，你回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管理公司的苦我就先替你吃了，哎我可真是个好妹妹。”


    兄妹俩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工作的事告一段落，空大手一挥，“走，下午我做东带你们玩。我知道一家店的红茶点心特别好吃，悟哥哥肯定喜欢。”


    来巴黎无数次都是为了工作来去匆匆，黑泽原和五条悟还真没细细逛过巴黎的景点和街道。


    空像专业导游一样带着两个哥哥从埃菲尔铁塔开始打卡，一路逛到了香榭丽舍大道。白天的景色没有晚上好看，但沿途的游客依然很多。


    五条悟让黑泽原拿单反在每个景点都帮自己拍几张照片，除了表情有变化外，动作千篇一律，正着比耶、斜45度角比耶、在眼睛上比耶、反手比耶。


    古朴典雅的建筑旁边，五条悟又伸那两根手指。


    空忍无可忍，上前调整他的姿势。


    “悟哥哥你明天可就是专业模特，只会比耶怎么能行？来我教你，不能正视镜头，要看远方，表情忧郁一些，右腿稍微弯曲一点，对就是这样。”


    看上去确实比刚才好很多，黑泽原点点头，但空还是不满意，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了问题。


    “你穿衣太保守，衬衫扣子怎么能系这么高？想时尚就得敢露！”在空的指挥下，五条悟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


    “来感觉了，就是这样！悟哥哥，现在你慢慢转过来看镜头。”空激动的拍打黑泽原，“快，点连拍！”


    成片很完美，就是意境还差点意思。空眼珠子一转，一把将碍事的黑泽原推了过去，“哥，你过去，我来给你们拍合照。”


    一听合照，黑泽原抗拒的步伐一转，顺从走到了五条悟身边。


    上一世分隔十几年，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和悟居然没有一张正式的合照，少有的几张都是悟用手机的自拍，画质实在模糊。


    他不爱拍照，但经历过分离，他懂得了照片对于缓解思念的意义。


    真站在悟旁边，黑泽原感觉四肢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僵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笨，自己这个老哥真是榆木脑袋。空恨铁不成钢的指导，“你是假人吗？互动啊，靠的近一点去搂悟哥哥的腰。对了，手再往前面放一点，眼睛看过去。悟哥哥～你往左手边的地面看，手轻轻搭在他手上。”


    空抑制住激动，稳稳按快门。


    这家建筑正好是bq的门店，在奢侈品店门口，西装霸总强取豪夺，用骨节分明的手卡住美人的细腰，美人眼神欲拒还迎。


    张力，太有张力了！


    空已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但在最爱看小说的年纪，她还是没能逃过对霸道总裁的幻想，熬夜刷了不少大热小说。


    现在黑泽原看似不怎么管她，前提是从小已经对她进行了十分严格且超前的教育，这些“不正经”的小说她哥坚决不会让她看。


    她小时候一看到黑泽原冷脸就紧张，随着她慢慢长大，两人之间关系已经柔和了不少，但悟哥哥不在的场合她还是不敢太皮——她早就发现了，在五条悟面前她哥脾气会变得尤其温和。


    这段时间明显不一样，黑泽原突然无比信任她，把部分工作交给她不说，也很少再干涉她的业余生活，这让空彻底放下了包袱。


    于是她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让不明所以的两个哥哥摆了好多小说里写到的暧昧姿势，过足了眼瘾。


    不知不觉周围有一些游客路过时驻足，拿着手机也在拍他们，黑泽原逐渐感到有些不自在，好在空很快叫了停。


    “ok，收工。”


    太过瘾了，这一刻，空终于彻底和卡尔共情——卡尔，现在我就是全世界最懂你的人！你放心，我一定把公司做大做强，我们一起带着越来越多的俊男美女走向辉煌！


    五条悟在摆姿势时找到了些诀窍，也对成片非常满意，想发图的心蠢蠢欲动。


    “哇拍的真好看，好想发给大家看，可惜现在还没有蓝鸟。”


    对了，蓝鸟明年才成立。


    黑泽原动了念头，或许可以给创始人投资，让它早些面世。


    发达的社交媒体，和娱乐产业相得益彰，最重要的是悟想玩。


    五条悟弯着腰和空靠在一起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热闹讨论着还有哪里可以调整，黑泽原也想看，但磨蹭了一下没有位置留给他，只能焦急站在旁边排队。


    “快去，别影响威廉先生心情。”


    bq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女生被穿着制服的男人推搡了出来。


    女生看上去有点窘迫，走到他们面前怯生生地说道：“对不起，先生们，可以请你们离开吗？店里有顾客觉得门口过于吵闹。”


    大街上哪有不让人自由行动的道理，况且奢侈品牌的试衣区也不会离大门这么近，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找事。


    但他们在别人店门前制造了长时间的噪音也是事实。


    “抱歉了，我们这就离开。”黑泽原绅士地道歉。


    看他们意外好说话，女生松了口气。


    三人转身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大声训斥的声音：“以后注意多观察，再看到刚刚那样的穷酸鬼马上给我撵走，听到没？”


    “听到了，经理。”


    “不知道哪里来的穷光蛋，衣服连个牌子都没有还在那里拍拍拍，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


    女生张了好几次嘴想反驳，但寄人篱下，她还是没勇气说出口。男人声音越来越大，话也越说越过分。


    “遇到穷光蛋晦气，遇到卖屁股的小白脸更晦气，长得还不错，被那蓝眼睛一看我都站起来了。不知道玩一次多少钱，应该要个联系方式，下班后我也找他玩玩。”


    这句话着实触到黑泽原的逆鳞。


    前面说他的话无论多么难听黑泽原都可以当男人是在放屁，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说到悟身上。


    黑泽原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去，脸色阴沉得可怕，一把拉住了说完就打算溜回店里的男经理。


    “请为你的不当言论道歉。”


    看黑泽原态度这么刚烈，男经理有点怕了，他想松口，说几句软和话。但奇怪的是，总有一股无名情绪在体内乱窜，迫使他毫无遮拦地将真实想法说出口。


    “我又没指名道姓，谁做的事谁对号入座。”


    黑泽原握紧双拳，语气严厉至极，“我最后说一遍，道歉。”


    这是怎么了？很少看到原生这么大气，五条悟有点搞不懂缘由——只是一个路人言论，分明没有非上前辩驳不可的必要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


    一阵怪笑传来，五条悟低头，发现空异常兴奋，眼里射出诡异的光茫。


    “敢动我的女人？天凉了，bq该破产了。”


    空压低声音，比划了一个吐烟圈的动作，深沉说道。


    “什么小说这么好看呀？”


    “《霸道总裁放肆爱——和小娇妻的七百个日夜》。”


    完蛋，脑子太快，说顺嘴了。


    空说完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回找补：“什么小说，我不知道啊，悟哥哥你说笑了哈哈哈哈。”


    拍照时五条悟就隐隐觉察到有点不对劲，这些动作怎么想都不该是一个十岁女孩能熟练掌握的。


    看她一脸懊悔地嘟嘴，五条悟安慰道，“以后少看点吧，原知道了又得说你几句。”


    “悟哥哥你不生气吗，那人都那样骂你了。”


    “嗯？所以他是在骂我呀？”五条悟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为什么原突然发作，原来是在替他生气。


    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男经理，因为他脸上正抱着一只咒灵，咒灵把他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然后如饥似渴吸收进食，现在咒灵的个头越长越大，已经快要超过男人脸的大小。


    沾上咒灵不要怕，方法其实很简单。


    五条悟高高扬起巴掌，冲着那只抱着男经理脸不撒手的咒灵，胳膊内旋发力，蓄力一击。


    啪！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低级咒灵一下子就灰飞烟灭。


    清脆的耳光声让所有人一愣，男经理脸上很快浮上一个完整的血红手印，他被彻底打懵，嘴唇疯狂抖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巴掌打散了黑泽原的气，空在背后给他鼓掌。


    妙啊妙啊，什么叫爽文，这才是真正的爽文！


    随意拍下手，五条悟也看到了自己留下的手印。


    “有虫子落在你脸上，我替你打掉了，不用太感谢我哦，毕竟我也没出几分力～”


    “你……你……”


    “哎呀，别着急，慢慢说，我听着呢。”


    男经理第一反应是质问五条悟，但他理亏在先，摸着疼痛的左脸语塞了一下。也是因为这么一下，身体里四处冲撞的情绪消失了，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有多么离谱。


    “道歉。”黑泽原拉下脸又重复一遍。


    “对不起，先生。”


    他身后，女生也带着歉意对五条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