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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黑莲花她只想救人 14、浮生若梦

14、浮生若梦

    指尖无意识的陷进掌心,车帘随着江寒烟的心绪摆动。终于,江寒烟看见了府门前那两个修长的身影。


    “郡主,看江将军这架势,我肯定也少不了责罚。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哎!”谢棠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带着些许无奈。


    看着不远处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江寒烟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抿了抿。“你放心谢棠姐。是我自己要出去的,绝不会让你受牵连。”


    音落,江寒烟眸光未动,素手却已抚上鬓边。而这一番举动落到沈听肆的眼中,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寒烟她,这是在紧张?是因为裴闻洲了吗?沈听肆想着,方欲开口,却忽地想起入暮时,江寒烟回握住自己时的场景。顿时有了几分勇气,覆上了她的手背。


    ......


    马车渐缓,最终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前。


    江寒烟深吸一口气,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瞬间换上了一副疲惫柔弱的神情。


    夜风吹起车帘,月光打在江寒烟的身上,将她本就瘦弱的身形照的更加纤细。风一吹,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谢棠姐,扶我一下。”


    府门前,裴闻洲与江无妄并肩而立。


    靠左一人身着靛蓝色锦袍,面容俊郎,腰间的玉带在月光下映出淡淡的忧伤。见江寒烟露面,他微微上前半步,却又停住。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出声。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江寒烟。


    右侧那人却不似他这般庄重,一身银灰色常服,目光如炬的盯着马车。却在看到江寒烟的样子后,一身的怒气顷刻间消失不见。


    “兄长..裴哥哥...”江寒烟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行礼时,一缕青丝垂落,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裴闻洲趁着江无妄还没开口,抢先一步将江无妄挡在了自己身后。有些颤抖着伸出手,扶起江寒烟。


    “小烟,你去哪了?”


    不等江寒烟回答,江无妄被裴闻洲挡在身后,语气无奈的开口道,“闻洲你,哎!”


    说着,江无妄斜跨一步走到裴闻洲身侧。从昏暮到戌时的千言万语,此刻皆化为一声喟叹,“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预想中的责备并没有到来,江寒烟目光一滞。


    那日他带着虞晚凝来房里找自己的时候,本以为江无妄心里对她这个妹妹没有多少感情。毕竟按照时间线看,江寒烟从七星司回来后,才是他们兄妹真正意义上见的第二面。


    想到这,江寒烟的心头霎时间涌上一股暖意。不过,仔细想来,终归也只是愧疚罢了。


    “对不起,哥哥。是我想去玉峰寺上香,谢棠姐拗不过我,就带我去了。不小心耽搁了时辰,就回来晚了。对不起呀!让你们担心了。”江寒烟垂着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裴闻洲适时上前,温声道,“无妄,小烟平安回来就好。夜深了,不如先进府再说?”


    江无妄却是充耳不闻,弯下腰,眉头紧蹙,面色微凝。“不可以避重就轻小烟,你前几日答应过哥哥什么?”


    江寒烟蓦地僵住,乌黑色的瞳仁碎光乱颤。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别一直垂着头,哥又不是要审你。抬起来,好好说。我可告诉你,爹和大夫人眼下在主厅里等你,你在这先哥哥交代完,我进去以后也好帮你说说话。”


    “对,对不起哥哥。我,错了......”话未说完先红了眼眶。江寒烟心里开心极了,正愁着没有突破口,没想到江无妄倒是给自己送上门了一个。


    顺着他的话,江寒烟缓缓抬起头,一把握住江无妄的袖口。成串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越哭越凶,字不成句。


    “哥,哥哥。你不要,不要告诉大夫人好不好!我害怕,求你了。我错了,下次出门前一定先告诉你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要去主厅,不要。”江寒烟浑身颤抖,哽咽着咬住下唇。


    几人都没料想到。提及沈令仪,江寒烟竟会是这般反应。


    三人顿时乱作一团,江无妄更是慌的说不出话来。“小烟,你别哭呀。不是不是,哥哥逗你的,大夫人不在,大夫人不在。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沈听肆从谢棠提到裴闻洲的名字开始,神色便一言难尽。更不用说方才的那一番场景了。亏得谢棠早早便看出他不对劲,下马车后,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沈听肆本无意做什么,看出谢棠不放心他。也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可见江寒烟哭成这样,顿时失了方寸。向前半步却又生生被谢棠止住,配剑落地也无心去捡,悬在半空的手臂垂落在腰间隐隐颤抖。


    ......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江寒烟开始逐渐止住颤声,袖口随着她擦泪时的动作向下滑落半寸,一道道暗红色的疤痕盘踞在她宛如细枝的腕边。


    “真,真的是骗我的吗?”江寒烟将手腕刻意停在眼角处,月光照在上面,显得更加触目惊心。空气随着江寒烟的话音落尽而凝滞,连树下飞蛾的影子似乎都慢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十分真切。那是鞭子留下的印记。


    江无妄看向江寒烟的手腕,颤抖着伸出手。刹那间,唇上的血色都褪的干干净净。明明只有一毫之隔,却又好似有千里之远。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怎么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对不起啊小烟。是哥哥没用,哥哥当时没有能力,保护不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


    江无妄无力的垂下头,“哥哥发誓,绝对是真的,没有骗你!”言罢,江无妄别过头,越过谢棠看向沈听肆。


    “我父亲在正厅等你。”


    ......


    “谢棠,带小烟回房吧。”


    ——


    回房的路上,谢棠挽着江寒烟的手臂。掌心在脊背间轻抚以作慰解,风声叮当,归途无言,只余鞋履踏过青石的轻响。


    “谢棠姐,你不想问问我什么吗?”


    谢棠未语先笑,只是挽着江寒烟的力道收紧了几分。两人又走了一会,谢棠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想是在哄一只受惊的猫。“寒烟,再怎么样我都是下人,没有下人先问主子话的道理。”


    那声音太过柔软,江寒烟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听清。她率先停住脚步,怔愣在原地。唇角依旧挂着笑,神情却冷了几分。


    南疆两望间,江寒烟为自己罗织的美梦在这一刻被谢棠一语点醒。什么名字,什么朋友,都不过是她们陪自己玩闹的戏话。


    她们都只会把她的这些话,当做是给她们下的命令罢了。辗转六年间,直到这一刻江寒烟才如梦初醒。或许她也早就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耳畔的流苏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轻摆动,晃碎了一地月光,也晃碎了她哽在喉间的万语千言。


    伴着一声自嘲嗤笑,江寒烟抬起头,指尖再次拂过鬓间的落发。余光睨过谢棠,眼底是谢棠从未见过的神色。


    “谢棠姐,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言罢,江寒烟抽身离去。


    ......


    身后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江寒烟站在房门前,脚步一停滞,侧头看向主厅内的灯火通明。


    心下一动,江寒烟再次翻出床下的匣子里的面皮,随后换上一身侍女服,朝主厅走去。


    路上,江寒烟在心里想着。江鹤眠和沈听肆之间绝对是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至于江无妄是否知晓,还有待商榷。


    不过眼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今日的行踪,江鹤眠必然知晓。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动,发出吱呀的响声。江寒烟站在光影的交界处,半明半暗。


    指尖划过门上的暗纹,门缝乍开的瞬间。她耳尖微动,三声破风声直冲命门而来。江寒烟突然旋身,广袖翻飞,金线绣鞋的鞋尖刚好踢中那最后一根梅花针。


    针尖钉入梁柱的瞬间,江寒烟翻身落地。丝毫没有犹豫,她抬步上前,将其拔出。


    果然,主厅无人,那这主厅必定就会有密室。江寒烟笑的灿烂,将那三根梅花针插入发间。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直到在书柜前,江寒烟扭动眼前的青花瓷瓶,书柜从中间被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檀香气。


    江寒烟向里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唯一的光源变成了头顶四四方方的小窗,月光斜斜的切进来。将黑暗格割裂开来的同时也照亮了江寒烟的视线。


    一个又一个的人面木俑出现在她的眼前。它们笑容诡异,神情谄媚,视线集中在江寒烟身上,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判。


    江寒烟呼吸一滞,心脏猛地跳动。蹙眉看去,这些个木俑,个个面容精细。弹幕的纹理在腮边扭曲,像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一般。


    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带着一顶的乌纱帽。可有的帽翅扭曲形似鬼魅,有的帽檐歪斜,仿佛稍有不慎那木制的人头便会随着纱帽一齐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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