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疼吗 他明明可以,再无忧无虑一阵子。……
宋碧冼来时做过心里准备, 她知道李景夜喜欢的,向来不是她这种杀人如麻的凶残之人。
她的明月,漂亮高洁, 最适合被讲究体面的贵人捧在手心上, 养在金屋里。
李景夜所求什么, 她可太清楚了:他不过是想找个能同他一起谈论阳春白雪的知心人,与他抚琴练字,看花赏雪。
她心里有数,自己跟李景夜喜欢的类型八竿子打不着, 也就只有这副好看的样貌,还能勉强留住李景夜的视线。
只可惜她这张还能看的脸,现在被毁成了这个样子。
宋碧冼不会觉得自卑, 她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最能打动李景夜的手段。
若李景夜看到她这副鬼样子,对她失去了兴致, 就会反应过来“宋碧冼根本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这一事实。
她好不容易让李景夜爱上自己了, 现在突然变成这幅模样,她不是很能确定李景夜不会介意。
她从未想过放弃李景夜,她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李景夜交代。
他会害怕吗?
自己这幅样子,已经算不上好看, 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狰狞和丑陋。
之前王城被破,李景夜不过是在宫中见了些战场上的小场面,就被吓成那样……
那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貌, 应该也是很难让他接受吧。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法埋怨,她宋碧冼行事,从不后悔!
她就是有些忐忑, 担心见到李景夜看到自己毁容后,脸上会出现厌恶的表情。
容貌有损不是她的错。
她只是遗憾,自己还是没能保护好李景夜最喜欢自己的那部分。
她得承认,换药时她任由李景夜在外偷听,是她存了想要试探李景夜的意思。
她其实,是有些逃避心理在的。
如果李景夜介意她现在的样子,时间长了,芥蒂就会酝酿成一种顺理成章的厌弃。
她倒是不怕被李景夜厌弃,甚至不担心李景夜会再次离开。
她不过是觉得,如果李景夜不喜欢自己,自己又不会放他离开,她只会让李景夜余生过的不太快乐。
宋碧冼希望自己的言行能足够“尊重”李景夜,在李景夜跟前扮演成善解人意的妻主,而不是撕破脸后,不择手段将李景夜捆在身边的恶狼。
他想要的自由,不管是什么样的,她都能给他。
除了其他女人。
真相太过窒息和强横,不是李景夜应该明了的。
她的娇娇,就应该活在她为他铺好的坦途上,诸事顺遂、心想事成。
如果李景夜真的害怕了,宋碧冼只会觉得接下来要演的戏,有点难办。
可以的话,宋碧冼希望李景夜能发现得更晚些,这也好能让他的快乐,延长得更久一些。
是宋碧冼不想让李景夜这么快就面对这些。
他明明可以,再无忧无虑一阵子。
可李景夜总是不好糊弄的。
他是只笼子里关不住的金丝雀,聪慧过了头。
难道李景夜真的只会哭哭啼啼,作践自己的身体么?
他为什么早不晕晚不晕,非得挑在狼群附近晕?又为什么非要跟年笙走近,去窥探年笙的秘密?
他千里跋涉、风餐露宿时尚且能照顾好自己,没道理在别人特地提醒他天气不好时,还毫无准备地在荒外淋雨。
那是他在赌,赌宋碧冼只要活着,就会想尽办法得知他的消息。
他不过是用自己,去赌宋碧冼舍不得。
李景夜只是一个会几招防身技巧的皇子,毫无仰仗,他只能通过白狼的机警,察觉到了暗地里有跟着他的眼睛。
沦落为庶民的李景夜无人无权,他想找突破口,只能靠近唯一接近他的年笙。
确定年笙是友非敌,李景夜终以伤害自己为代价,逼宋碧冼现身。
果然,他成功了。
只要宋碧冼爱他,李景夜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无非就是他多花些心思和眼泪罢了,对付这只只对他暴露尾巴的恶狼,他就得要舎得了这身矜贵皮肉,以身入局。
*
所幸,李景夜并不是只看皮囊的肤浅之人,他是真的在意宋碧冼。
宋碧冼见李景夜的眼中满是心碎,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升起阵阵满足的甜意。
她费尽心思养了这么久的金枝玉叶,终于自愿低头,甘于被她肆意摘折。
宋碧冼得意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她兴奋得狼尾还没能甩几下,就看到李景夜的眼泪却像断了线一样,静静地流淌。
遭了!
玩过了!
完了完了!
宋碧冼仅剩的一只浅眸震颤,难得地流露出惊慌不安。
李景夜认真起来只会一言不发地死犟,才不是他表面那种一哄就好的乖乖样。
“还疼吗?”李景夜伸手,指尖不自觉地抖动着。
他想碰,又不敢碰。
他怕弄痛她。
宋碧冼一把抓住李景夜的手掌贴在伤口边,主动伸头,去摩挲他的指尖。
她脑中警铃大作,瞬间压下那些晦暗的心思,摇身变成一只认主的大狗,老老实实转身抬手,任由主人检阅全身,“只是看着吓人,真没事,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李景夜只是哭,他无视宋碧冼伏低做小的谄媚,执拗地推开了宋碧冼想要糊弄过去的拥抱。
他沿着烧伤的痕迹,一寸一寸扒开宋碧冼的衣服,强硬地翻捡着她身上所有的伤口。
这时的宋碧冼,哪里还有半分冷淡疏离?
她热情得像她最看不上眼的蠢狗,摊着肚皮让李景夜随便查看,“没有,真的,不疼了!”
宋碧冼从来没有被李景夜这么强横地扒光过,她看着李景夜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心里浮不起来一点被李景夜强脱的开心,满脑子都是“坏了坏了,人真的生气了!”
宋碧冼刚刚才确认了李景夜不会嫌弃自己,放下了一颗惴惴不安得心。
现在她试探完李景夜,心里柔软地像汪热泉。
她真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掏给他,实在见不得李景夜与她生气伤身!
“是么?”李景夜冷若冰霜地掉泪,唇瓣被咬得死紧。
宋碧冼头皮发麻,不断求饶道:“错了,娇娇。我错了我错了!其实伤口偶尔会有些痒,但是真的没事了!不信你伸进去试试!”
她好慌!
她怕李景夜之后会不理她,怕得团团转!
也不知道宋碧冼是不是真的被吴人伤到了脑子,她为了取信于李景夜,居然捧着李景夜的手指,让他直接去摸自己空洞的眼眶!
李景夜深深地抽气,用另一只手,用力打掉了宋碧冼的手!
他猛地抽回手指,又急急凑上前去看宋碧冼的眼眶,生怕戳痛宋碧冼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你干什么!疼吗?碰着了吗?……唔!”
宋碧冼管他碰没碰到的!
李景夜都凑这么近了!
先亲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有人忍不住了,想整点荤的。(咂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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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可恶 什么彬彬有礼的君子,她就是头得……
很久没有如此亲密, 宋碧冼身上的热度惊人,一口一口,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李景夜仰头承受着宋碧冼的吞吻, 唇瓣被她吸裹, 贝齿被她扫荡, 连腔中的空气都在被她争抢。
宋碧冼扣着李景夜的后脑不许他回退,急切地想要拥有他的一切。
她甚至要操控着李景夜的呼吸,何时张嘴,何时吞咽, 何时……才允许他得以喘息,轻声呜咽。
她是草原的王,是天生的掠夺者, 占有一切,争抢一切!
连吻, 都带着你死我活的凶狠!
“你……哈……”李景夜被她围追堵截到说不出话来, 她的意图过于明显,明显到他只看她侵略性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李景夜回想起两人分开前那几日的荒唐,不禁招架不住地软了腰肢。
精细的锁链勒得他肿痛,他同样摸到了宋碧冼脖子里挂着的那把小巧钥匙。
在意之处愈发难受。
他被细细密密的吻堵得说不出话, 也等不来某人坏心的刻意忽略,只能牵着宋碧冼的手,求她抚上最需要解救之处。
细碎的宝石勒着白腻的皮肤,一圈一圈, 可怜之极,美丽之极。
李景夜生得尊贵,他自小爱洁, 不清楚别人几乎不会打理自己的毛发,在长身子的时候,也犹豫过是否剔除。
后来,他经过那些公公的“得当”教导后,更加以为按时清理是理所应当。
夜夜是真的漂亮。
拥有最本真的粉白色泽,最无辜的干净外表,带着与生俱来的媚惑力。
夜夜同时被教导得很好,拼命坚持伫立,即使悲鸣颤栗,也听从着宋碧冼十足过分的指令。
即使,是蜻蜓点水得玩弄。
“哭得好厉害,好乖……”
葱白的手指用力抓着宋碧冼手臂,李景夜咬着宋碧冼肩头的布料,半伏在宋碧冼身上,倔强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他还在生气,不能就这样被宋碧冼得逞!转移话题!
宋碧冼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的君子,她就是头得寸进尺的狼崽子!
她的猎物,只要被逮住半分可能,都只会被她整个吞下!
宋碧冼一手托着李景夜,一手继续犯上作乱。
她听着耳边愈发颤抖得呼吸,恶劣又温情地侧头蹭李景夜,低低地对他道:“放松……好乖……别怕,周围没有人,只有我在看你。”
就是你才最可恶!
“嗯……”
片刻失神,李景夜整个人都摊在了宋碧冼身上。
他再大的气性,也被宋碧冼步步紧逼得不要脸给打败了。
明明几个月之前,宋碧冼手指上有个点大的伤口都要举到自己跟前,让他心疼,现在她伤得狠了,却开始装疯卖傻,闭口不谈。
算了,李景夜想,他再拗有什么用呢?
宋碧冼向来无赖,她不想谈的事,半个字都不会从她嘴里撬出来。
这样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可狼养大的孩子,无父无母,再痛的伤口,也习惯了独自舔舐。
好在,宋碧冼还愿意向他展示伤处。
这说明宋碧冼现在依然愿意接纳和信任他,拿他当亲密的人。
想通这些,李景夜也不追究了。
宋碧冼既然不会喊疼,那他就陪在宋碧冼身边照顾她,养好她,伴她早日恢复,适应现在的样子。
宋碧冼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想象中李景夜害羞得嗔骂和推搡。
她感觉到李景夜埋首在她肩膀好一会儿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现在正羞怯地偷瞄她。
嗯?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李景夜的手……是在往她衣领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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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甜的 “……妻主,是甜的。”……
李景夜的手腕还没好全, 宋碧冼见他动作,只得小心地拖着他的手腕,让他不要用力乱动。
她没想到刚一握低头上李景夜的手臂, 脸侧便感觉到了温热的贴近。
是李景夜在沿着灼烧的痕迹, 轻吻她藏起来的伤疤边缘。
宋碧冼感觉李景夜在抱着自己的脑袋, 细细亲吻。
她长这么大,好像还真没被谁捧在怀里,这么小心地呵护。
嗯?
他,在舔她?
“不用……会苦。”宋碧冼轻轻用力将李景夜往外推。
她刚敷了药, 即使是舔舐那些已经长好肉芽的边缘,也会多少吃进些药粉。
况且,她不太想让李景夜看清自己丑陋的伤痕。
如果不是今天卸掉伪装后被李景夜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她会藏好这些凹凸不平的皮肤,根本不会让略有洁癖的李景夜触碰。
因为不好看, 不怎么配他。
所以, 宋碧冼根本没想到李景夜会贴上来,亲吻她的疤痕。
李景夜察觉宋碧冼推自己后非但没有后退,还更进一步地双手围抱上她的肩膀,不允许她推拒。
“不许躲,你就把我当做另一头小狼好了。”
一直以来, 都是他在等待和索取,似乎从未大胆地主动。
今晚,他想用她的熟悉的方式,邀请她。
当做狼?
宋碧冼突然想起, 她之前陪李景夜训狼时讲过:“公狼对母狼频繁地舔脸,是想交……咳,做亲密的事。”
那他现在, 也是在求交……
宋碧冼没想到坦白之后还能有这种好事,对李景夜的热情难以招架,只能迷迷糊糊地被李景夜拉入床帏。
她觉得自己不甚清醒地半坐在床上,整个上半身都被李景夜拥紧、贴近,鼻腔里满是扑面而来的密香。
她熟悉这个味道,李景夜动情了。
宋碧冼专注地望着李景夜主动除去衣物,靠近自己亲吻,然后又羞又大胆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她脸前送。
她顺从又温柔地回应给李景夜湿热的吻,可李景夜似乎不满意只有这些,任性地剥开她衣服,往下探去。
……疯了,他真是豁出去了。
宋碧冼的双手拥着李景夜的脑袋,震颤间抓痛了他的黑长的头发。
她捧着李景夜,心疼地哄他停下,“别……别急,会弄脏脸……”
李景夜不管不顾地吞咽,完全不听宋碧冼的。
他就是要全部卷进去,往更深处,去讨她欢心。
勾走唇边的水渍,李景夜琼鼻轻蹭,将自己依恋地嵌进去,探寻更多宋碧冼的味道。
他在侍候妻主的课业,一向都完成得很好。
他会让宋碧冼知道。
湿润温暖间,欲念此消彼长。
他愿意沉入她的海里,缠绵交融,沉溺至窒息。
她是温暖的潮水,是翻腾的热流,是冷潭无尽深处最隐秘的温柔。
李景夜轻喘着气,张嘴让宋碧冼看清楚。
他抿了抿嘴里的味道,红着脸小声道:“……妻主,是甜的。”
“……”宋碧冼见李景夜就像一朵洁白的云,跪拢在了她跟前。
他高挺的鼻梁和娇艳的唇边,还留着光亮的水渍。
她之前以为,李景夜并不适合示弱邀宠。
他高洁尊贵,雅静脆弱,就是那浑身宁折不弯得劲头和倔强坚强的执拗,才让人更加有保护欲和征服欲!
可现在,宋碧冼承认她错的离谱!
她真的爱死李景夜这副骄纵妖魅的样子了!
这朵小白花,曾经过她勤劳地开垦浇灌,开出了最娇艳欲滴的模样。
他被她催熟得彻底。
已经要仗着她喜欢,开始无法无天,肆意施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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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奉上 只要她开心,只要他拥有,他会全……
深夜, 狼群送来了外面的消息。
宋碧冼失踪的消息已经拖了太久,吴国的国君楚厦,已经有所怀疑。
可只要宋碧冼永远消失不冒头, 两国之间的关系, 就还有的谈。
两位国君都知道, 即使梁国有了新的武备,卉炽也会忌惮于吴地的毒蛊,不敢贸然进军。
如果梁人不能完全克制吴蛊,就算吴国全灭, 卉炽夺来的江山没法坐得安稳。
最新一轮的谈判中,楚厦竟然提出:只要卉炽答应求和,共享越族冶炼之法, 那吴国的皇子会带着大祭祀之子陪嫁,一同进梁。
两国之间, 没了必报灭族之仇的宋碧冼, 那余下的,没什么不好商量的。
宋碧冼看着信上的消息冷笑。
吴国实在是安稳了太久,错估了卉炽的野心。
就算没有她复仇,她效忠的这位帝王想要的,也从来都不是与谁共享江山!
卉炽虽为了拖住吴人又答应娶几个男人和亲, 但那也只是谈着玩的面子功夫。
她们之所以这么有耐心地在跟楚厦谈判,是因为她们都在等。
在等年笙孵化出足够数量、克制吴蛊的蛊虫。
只要年笙养育的幼蛊大批量长成,梁军便再也不会因为忌惮吴蛊无时不刻的暗算,而束手束脚。
到时, 她宋碧冼会率着铁蹄,踏破吴国高耸的城墙,将楚厦和大祭祀的头颅, 插在她家乡的草原上!
用楚氏的血肉,滋养她故乡的土地!
*
李景夜失踪了这么多天,霍岚他们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也差不多推测出来宋碧冼还活着。
他们都是聪明人,跟了宋碧冼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会继续帮宋碧冼掩饰阵亡的消息。
宋碧冼烧了信纸,回床上拨了拨昏睡中李景夜汗湿的额头,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他是真的倔呀,明明自己敏感得快要受不住,哭着也要先让她先满足。
今夜的李景夜不像以往那般被动,他嘴里一边求着宋碧冼多疼爱他一点,一边还不要命地往里去。
以往,都是李景夜先受不住地叫停。
现在,他自己就算抖得盈盈掉泪,也要拼命喘息,竭力地忍耐。
只因为李景夜知道——宋碧冼就是喜欢看他失去冷静自持时,无助地快要发疯的样子。
他真的快受不住了!
她的身体灼热地想让他痛哭!
他像着了魔一样地用力,苦求着宋碧冼给他一点暗示,他想要宋碧冼的身体对他吐露爱意,痉挛地告诉他,她还需要他。
他想要她一直这样,不断地这样,紧紧地将他禁锢起来。
给他疼痛,让他窒息,让他脑中全是空白……
李景夜好像入魔了,他想要将她凿碎,将她剖开!
他想一直进去,埋到最深,住进宋碧冼身体里!
宋碧冼凶悍下的内里,是绵密而柔软的。
像她的人一样。
她能承接住他一切的疯魔。
柔而韧地,接住他。
她温黏地包裹着他所有的不安与害怕,令他只能战栗着低鸣,在最深处宣泄心底最不堪的愿望……
真好,宋碧冼的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他会给她更多,他会把她喂饱。
李景夜什么都不管了,也什么都不要了。
他只想活在宋碧冼身上。
他知道宋碧冼喜欢看什么。
宋碧冼喜欢欺负他。
她就喜欢看着他,被她逼得掉眼泪着哭叫,身体却怎么也离不开她的失态样子。
那他就逼疯自己,哭给她看好了。
她喜欢在自己身上留印记,那他便让她死死掐着自己的腰,将白嫩的胸腹送到她唇边,求她张嘴,张嘴怜悯他卑微的爱意。
“妻主,妻主……求您疼疼我……”
李景夜放下了一切的矜持和羞耻,拥着宋碧冼的头往自己身上按,哭闹着要她赐予痛楚和欢愉。
他被吸裹在一个黏腻的梦里,四周都是他想要得到的湿滑爱意。
他拼命忍着,忍得身躯都微微抽搐,也不敢放任自己沉溺失智。
他要取悦她。
只有宋碧冼先到达愉悦,他才能顾上自己的战栗。
李景夜像小兽一样蹭着宋碧冼,即使耳根通红到滴血,也要时不时不安地抬眼,直到接收到她赞许的目光,才肯害羞闭目。
即使宋碧冼过于贪婪的目光又将他脆弱的羞耻心凌迟一遍,他也要为着她那个“乖”字,再更努力一些。
只要她开心,只要他拥有。
他会全都给她。
李景夜将自己累昏过去,宋碧冼捋着他的墨发,帮他揉着动情时掐红的皮肤。
许久没亲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手指不断摩挲着她最喜欢的地方。
当她正回味到李景夜在她身上哭得眼尾飞红,眼眸一动,看到了床边偷偷爬上来的一只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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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寄生 他应该不会把宋碧冼采坏吧…………
宋碧冼扫了它一眼, 还在腾挪的蛊虫,霎时被凛冽的杀意钉在了原地。
蛊虫身体微僵,不敢动弹。
脱离寄宿身体的它很脆弱, 普通人随便一指头就能将它摁死。
繁育后代的天性使它顾不得自身危险, 即使它随时可能被碾死, 也要义无反顾扑向最适合它繁育的身体。
可它现在,收到了必死的警告。
它能感觉到,只要它再往前挪动一下,就会被立马碾死。
宋碧冼很讨厌这些虫子。
她轻轻抱着昏睡的李景夜, 忍不住将李景夜地往自己身边又捞了捞。
她被吴人挟制时被扔进过吴蛊蛊坑,身体里至今还残留着被百虫啃食的感觉。
不止身体上要承受钻心的痛,更多的是精神层面承受的, 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和被蚕食一空的恐惧。
宋碧冼一点都不想李景夜也跟这种东西沾上关系。
即使它们不是相同习性的东西。
睡梦中的李景夜依旧不是很安稳。
宋碧冼的手臂刚伸过来,他便顺着宋碧冼的方向抱去, 紧紧搂着宋碧冼的腰, 不安地贴着她的颈窝轻蹭,无意识地将宋碧冼抱得更严实了些。
宋碧冼被勒得脖子都有点喘不过气,依然纵着李景夜紧靠自己,宠溺地伸手轻拍安抚:“在呢,在呢, 别怕。”
直到李景夜的眉间的褶皱松开展平,她才将目光又落回床沿上那只僵伏了很久的蛊虫身上。
宋碧冼认得这只年笙宝贝得很的蛊王。
自己身上的蛊虫能悉数拔除,也是因为它跳到了她身上,将其他的蛊虫全都驱走。
这只蛊王没什么杀伤力, 既没有毒性,也没有控制人的能力。
唯一的本能,就是繁育出更出色的后代。
年笙给她讲过这虫子的特殊的作用, 似乎是能在特定的情况下,生出某种意义上的灵蛊。
“你别看它弱啊!它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孵化下一代的温床。如果能让它找着了,它就是当世最厉害的蛊王……的爹。”
“为了繁育出最好后代,它会滋养寄生的父体,使其康健充沛,百毒不侵,任何蛊虫都无法再靠近!”
所以现在,它是看中了李景夜的身体,想在李景夜身体里坐巢?
宋碧冼淡淡看着床沿上的蛊虫,思绪已经飘了很远。
现在边境愈发不稳,吴蛊还在军中将领周围不断试图渗透,控制军中的主要人员。
她在这待不了几天,很快就会回营,李景夜在后方有狼群保护,没有人能靠近,但是……防不了那些烦人又致命的虫子。
宋碧冼的视线又落在蛊虫身上。
为了下一代蛊王出生,它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李景夜的身体健康,保护李景夜的安全。
蛊虫感觉到身上承受的杀意淡了下去,直到宋碧冼收回目光,它才试探地往前,一点点蹭到了李景夜手指上,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
它等了等,见宋碧冼没有制止,它才大着胆子快速动身,钻进了李景夜的骨血里。
宋碧冼捧着李景夜的胳膊,见它一路从李景夜的血脉中钻动,隐身在他的皮肉里。
“呵……”
宋碧冼皱着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这东西……吃的似乎是情欲爱欲。
它这么有礼貌,应该不是怕死,是怕她和李景夜之后不供给它足够的营养,吃得不好,繁育不出好后代来。
*
李景夜醒过来时,宋碧冼已经不在了,他心里一慌,想下床找宋碧冼,刚动作,脸上便一红。
他的腰……好酸痛。
昨晚,他真是有些不顾身体地努力过头了。
后面他累得动不了,还是被抓着一直承受,胯都有些散架。
李景夜揉着侧腰和后背检查自己。
身上很清爽,寝衣也是换过的,应该是被宋碧冼仔细清理过了。
李景夜抬手,忽然发现自己手指上,多了个红点一般的印记。
印记不疼,反而有些麻。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痒痒的,想拆开纱布看看伤口,当他扫开伤口上的旧药粉,竟发现自己腕伤愈合的情况,居然比前两天都好。
“这……”
难道是采阴补阳了吗?
李景夜回忆着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换其他的药粉,脑中没来由地浮现了这四个字。
“咳……”怎么会呢,应该都是说着玩的。
可她还没好全。
李景夜忧心忡忡:他体质特殊……应该不会把宋碧冼采坏吧……
*
宋碧冼行踪飘忽,开始出现得没头没尾,李景夜感觉得到。她很忙。
可即便是忙,宋碧冼晚上也总是将他哄睡了再出去。
李景夜的手腕伤好得很快,为了不让宋碧冼分心,他也重新做好了克制密药的药丸,按时服用。
但他的身体还是时常躁动,状况愈发强烈,让他有些受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更浓了,手指的红点开成了一朵红艳的花,仿若丹青一般,绘在他的手指上。
李景夜开始控制不住地在夜晚醒来,心里不断叫嚣着,要找宋碧冼,找宋碧冼,要她,找到她。
他忍不住翻出宋碧冼贴身的衣裳,一遍遍消解,失去理智时,甚至忍不住将自己的全都涂上去。
李景夜短暂地清醒,骇地将衣裳扔出去,之后却又鬼使神差地捡回来,洗干净,偷偷塞到宋碧冼下次要穿的衣服里。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正常,可是又控制不住,去一遍遍这样做。
他好想她。
她最近在忙什么呢?
有那个哄他入睡的时间,为什么不能、不能碰碰他呢?
他好想她。
她怎么这么讨厌,她肯定知道自己在想她,可她一点都不想他,也不主动。
她真是很坏很坏的狼狗,每次都恶趣味地看别人走投无路,对她求饶投降。
他好想她,讨厌她,好恨她。
想她的手,她的腰,她的双腿……
好恨她不像原来那样强迫他,明明是她最想,现在反而对他不理不睬!
讨厌她!
终于,李景夜忍不住了。
他在宋碧冼一进门时便拦下了她,魔怔般地推她上榻欺上她的身体,命令般地祈求她道:“留下来,陪、陪陪我……”
李景夜按着宋碧冼不让她走,恨恨地去撕扯她,舔她,咬她。
他这才明白过来宋碧冼原来为什么老是喜欢啃他——原来想要又克制时,是忍不住想要吃了对方的。
想要,又怕伤了。
忍到最后,只能用咬的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撕咬是欲壑难填的自我制止,啃噬是隐忍已久的委屈和惦念。
只有咬着,含着,尝到这个人的味道,才能饮鸩止渴……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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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荒唐 他就是要逼得她跟他一起疯魔!……
有些人生来尊贵, 吃穿皆是极品。
就像那非练实不食的凤凰,栖着祥瑞高树,饮着醴泉玉露, 光华贵重, 不可攀折。
李景夜便是这其中之一。
他身为皇家长子, 即使在宫中最落魄时,住得也是金顶琉璃瓦,凭得也是朱门白玉栏。
为了活,他成了楚国最美的皇子, 变成了这世上身价最昂贵气派的联姻工具。
为了成就李景夜,楚帝曾将无数心血和金银铺在他脚下。
她让李景夜接受最好的教养,守最森严的规矩, 成最隐晦的秘瘾……她一笔一划,亲手将自己最漂亮的长子, 雕琢成女人最欲罢不能的样子。
楚帝对李景夜寄予厚望, 她想让他变成楚国的钉子,深深地钉进那些邻国至尊的心里。
即使楚国败亡,李景夜以后该生活的地方,也应是另外一所金碧辉煌的宫殿。
他毕生所学,都是怎样成为一只完美的金丝鸟, 笼中雀。
那才是他要走的路,是他被母皇诅咒的归宿。
后宫才是李景夜最熟悉、也最让自己体现价值的地方,而不是这深山里,这草屋里, 这个毁容的、外貌残缺不全的野女人身上。
李景夜天生就有依仗。
只要他愿意,单凭一身贵胄血统与美丽皮囊,他就能重新栖回高处, 再次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一。
该这样的。
命运早就给他安排成这样了。
可他被个半路杀出来的野人拐走,突然就变得不听话了,不认命了。
那个山野里跑出来的混不吝,勾住了他所有的心神。
被带坏,被驯服,被唤醒。
宋碧冼不拿李景夜当个观赏的玩意儿,也不拿他作个稀少的藏品。
她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捧着李景夜,宠溺之,呵护之,却又完全不像别的女人一样,限制他,观赏他。
她竟拿他当个平等可托付的人看待,鼓励李景夜追求自由和成长,完全允许他失去一切操控,演变成一幅百无禁忌的样子。
于是另外一个新的李景夜,从被规训得很好的壳子里溜了出来。
他像个刚出生的幼兽,纯然天真,纯粹地追逐自己的欲念。
谁能满足他,他就靠近谁。
他喜欢谁,就追逐谁。
只、只要你……
你是我的,只想要你。
嵌入你,侵占你。
如果身体能成为我的依仗,我的安全感,我会抛开一切,什么都奉给你。
李景夜目光涣散,凭着本能伏在宋碧冼身上。
视线摇晃,他委屈又迷恋地深进,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如何不想要些颜面呢?
宫里的公公也教过的,对贵女有所求,更要拿捏分寸,欲迎还拒。
“您记住:东西易得了,她便不会珍惜,哪怕是动心了,也要三缄其口,不能声张半分。”
如若让宋碧冼发现自己已如痴如狂,她也会像别人那般先得意,再厌弃……吗?
可是晚了。
他早就没了秘密。
他为了她,已经寻死觅活得不成样子。
李景夜狠狠地用力发泄,因为他不甘又绝望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卑贱:他知道自己现在甚至愿意将尊严打碎了,让宋碧冼肆意仰躺在上面,只要……她身上能浸满他的骨血。
他开始嫉妒起宋碧冼空有虚名的后宅,嫉妒起她养的狼群,嫉妒可以分得宋碧冼目光的一切!
似乎谁对她来说,都比自己更有用一些。
他有什么呢?
他只有这幅似乎已经有瘾的身体,只有自己舍弃尊严学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伎俩。
今晚的李景夜异常凶狠,他像头只头回尝腥的兽,带着汹涌得不满和放弃挣扎得认命,肆意释放自己的天性!
动情的碎语,逾矩地从他向来只念高雅诗文的唇齿间飘了出来,越说越不堪,越语越浪艳。
他绽放得彻底,不顾死活地散发着致命吸引力!
他就是要拉着宋碧冼一起沦落深陷,逼得她跟他一起疯魔!
宋碧冼向来将李景夜宠得无法无天。
她随他荒唐,随他汲取,任由他将自己的一切送到她嘴边品尝,她才不管甜的腥的、有毒没毒,只要是他给的,她都张嘴接着。
只要能让李景夜尽兴,这有什么?
李景夜浑身上下都被她吃过都不止一回了,她有什么好害臊的?
只是这人今天真是什么都不管了,竟疯到主动用指尖挑着,泪眼望着,就那么直勾勾地盯她下咽。
宋碧冼被他偏执得眼神看得没辙,只好乖乖吞完张嘴,允许他的视线窥进口腔,来回检查。
李景夜发了狠忘了情,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魇住了般,动手挑着自己的,往宋碧冼伤疤上抹。
“留在小衣服上不够,还要敷面么?”
宋碧冼猛地拉过李景夜将他重新压在身下,声音低沉地,意味深长地笑他。
她向来嗅觉灵敏,又不是闻不出来。
再说了,他似乎,只是用清水洗的。
那味道独特,随便洗洗,可没法完全洗干净。
“怎么还不够?”
李景夜迷醉间,听到宋碧冼低声问他,“还想圈地圈到哪?我的娇小狼?”
本该是秘密的事情就这样被戳破,李景夜大梦初醒,他恐慌地捂着脸,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他在做什么!
宋碧冼会不会觉得他恶心下贱,离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了?
李景夜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他死死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出声!
他解释不出来自己堂堂一个前朝皇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来?
他不想面对自己的龌龊,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如此下作又变态!
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维持自己最后的、那比纸还薄的矜持?
李景夜颤抖着身体,急得大颗大颗掉着眼泪,“我……我不是……”
他难以自处地哭着,无从解释,好似自己是被剥光了扔在大街上,于日光下无所遁形!
他的欲念荏苒成了晦暗的污物,这样被宋碧冼道破,仿佛阴沟里突然被掏出来的丑陋老鼠,被白日烧灼成灰!
可他没有办法!
跟宋碧冼在一起时的感觉总是这样!
她像野蛮的猛兽,瓢泼的大雨,她总是赤裸的,直白地让他无法招架,连带影响着他也变得原始且野蛮。
宋碧冼就像暴雨,他再怎么挣扎,也只是那朵被水滴虐砸的兰花——除了被大雨肆虐摧残,没有一丝丝逃脱的可能。
李景夜哭得好惨,不一会儿便将自己弄成了个泪人儿。
他既哭自己贪图放纵,也哭自己不克制不争气,还哭自己就这样栽在了宋碧冼手里,变得越来越寡廉鲜耻。
第107章 坏吗 “狗哪里不好?它和狼一样,忠诚……
李景夜哭得比之前都要凶, 他顾不得一点仪态,伸手去擦没完没了得泪珠子,把薄白的皮肤擦得通红。
而宋碧冼这个混蛋, 只管着自己狼吞虎咽, 耳鬓厮磨。
她双臂紧箍着李景夜的身子, 似是要隔着皮肤用他胸前的骨头磨牙般,一点点攀咬品尝。
李景夜被宋碧冼堵截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丝毫没有顾及现在姿态:他没有控制表情, 没有调整神态,涕泪俱下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李景夜后知后觉自己的丑态百出, 难以置信地愣了一瞬!
他苦苦修习了这么久的规矩和风姿!
全都让眼前这个女人,冲撞得一塌糊涂!
颜面尽失, 尊严扫地。
李景夜抽噎地浑身都在发抖, 他何止是丢脸失仪,简直……简直是堕落得不成样子!
自己过去读的那些个诗书,守的那些个规矩,此时此刻!统统都进了狗的肚子!
“你这个……无耻的狗……呜……”
他骂宋碧冼是狗,那他是什么?
被狗啃的?被狗养的?
他一身傲骨不肯低头, 即便是顺从母皇用药,都没想过自己会对哪个女人摧眉折腰,更没想过自己会控制不住爬到谁身上。
李景夜难过得不能自已。
这像话吗?
他成了那种自己最唾弃的,被下半身控制上半身, 耽于情爱沉迷欢愉的瘾君子。
李景夜不想承认,可身体却在这个时候诚实地提醒着他,自己在贪婪地迎合着宋碧冼, 死心塌地随她奔赴热潮!
思及此,李景夜更委屈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坑跳进去,将自己深深埋了!
宋碧冼这个人!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很讨厌!
若不是遇上了这种混账东西,他才不会变成这副乱七八糟、不知廉耻的样子!
*
宋碧冼上头起来,根本不知道“适度”二字怎么写。
她专挑李景夜受不住的地方触碰,裹挟他,煽动他。
惹得李景夜连嗔带骂,气地后槽牙紧咬,五指都用力地抓上她后背,恨恨地在那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她有心空了李景夜这些天,就是为了这一刻李景夜能自动找上来缠她。
对,她故意的。
她就是想让李景夜多爱她一些,多渴望她一点。
她可以让他跑,可以给他时间想明白,但是相反的,她要好好让李景夜弄清楚,他到底喜欢谁,又渴望着谁?
她忍着没去逮李景夜回来,也没干涉他的意志,她退让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也得让李景夜小小地“补偿”她一下才行。
情蛊要坐巢,李景夜的身体还被密药浸过,这两相作用下,他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她就是想引着李景夜故意对自己索取,空得他欲求不满,每天都主动往她身上钻,要一直埋在她身上。
她喜欢李景夜渴望她的样子:明明承受不住了还要再忍上一忍,背德和逾矩不停地鞭笞着他的内心,让他不得不屈服。
这种折竹碎玉的美,真的很诱人。
让她再多看一些,多感受一些。
坏吗?
也许是挺坏。
她整天跟在卉炽这些耍心机的人身边耳濡目染,哪还能没学到一星半点?
至于作用嘛……
她只知道夜夜现在精神得很,简直想一直住在她身体里。
宋碧冼不是不懂礼义廉耻,她只是一直都觉得,这些繁文缛节都是卉炽那些人玩弄权术的附属手段,没有一点实用。
战场上可没人跟你讲规矩道理,也就是那些真的有道德的人,才会被这些东西所困,被羞耻感所累,就好比……李景夜这样的。
所以这种小手段用在清风霁月的李景夜身上,真的很好用。
她还是第一次见李景夜哭得这么不顾形象,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儿。
即使她都紧紧包裹住夜夜了,他也还哭得一颤一颤地,似是已经挣扎无望,只能发脾气宣泄一般,在她身上又掐又抓。
没有伪装,没有压抑。
这样的李景夜鲜活又生动,七情六欲都与凡人别无二致。
她享受李景夜每次精心安排好的落泪,这种被宫里人吹毛求疵后设计出的一颦一笑,美得动魄惊心。
可这种美隔开了人和神的距离,没有丝毫烟火气,只勾得看客欲望大动,妄想着玷污神明。
她更喜欢李景夜真情流露下的狼狈。
只有这不带任何事先预设的无措,才让她觉得李景夜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她幼年时,心里那尊遥不可及的菩萨。
宋碧冼是发自内心得畅快!
在她眼里,李景夜总是很端庄,他每天都挺直了脊背行走坐卧,仿佛时时压着千斤重担,没有一刻能得闲喘息。
那样的李景夜,虽美得芝兰玉树,却像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和周围的一切都隔着层红尘烟火。
宋碧冼就不喜欢看李景夜这样独善其身。
她都费了那么多心思,守了他那么多年,他不能对她如其他人一般,冷静又有分寸。
她要他面对她时,自愿抛弃所有的面具和铠甲。
她要他只要见了她,便心慌意乱不能自持。
为达目的,她自然会不遗余力去扰乱李景夜的心湖。
即使,是用最卑鄙的手段,将李景夜拉下神坛,困在床榻之间!
李景夜骂她的话,她统统接受。
她得承认,自己就是喜欢逼李景夜到走投无路。
因为只有那时,她才能看到他仪态尽失的样子。
那时的李景夜,只会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孩,任性地对她哭闹逃避,不再思考家国天下,不再钻研阴谋棋局。
只有那一刻,她宋碧冼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会一边笑着听李景夜骂她“最卑鄙、最讨厌”,一边在心里补上他羞于说出口的“最依恋、最喜欢”。
她会是那个跟他纠缠最深的人,比夜夜能触及最深的地方,还要深。
她会将李景夜存放在心底最柔软、最安全的地方,将他永远吸纳妥帖,紧紧地……锁在那里……
她附在李景夜耳边低笑道:“狗有哪里不好?嗯?它和狼一样,忠诚地只舔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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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夙愿 她知道此生追逐的猎物是什么模样……
只有狗才会认主, 狼只会拥有生死与共的家人或战友。
但如果李景夜骂她是狗,那她继续装只好狗儿……又不是不行。
宋碧冼也自己也觉得狼太凶残,这种会龇牙咧嘴吃自己满脸血污的动物, 不适合靠近李景夜这种娇养长大的贵人。
若不是小白是她养的那群小狼里长得最有仙气儿、脑袋也最灵活的, 她也不会选小白送给李景夜。
若能达到目的, 哪只狼会在乎别人当自己是什么?
李景夜怕是不知道,她养的这群狼崽子精得很,只要能吃到肉,吃到饱, 它们甚至能模仿出狗的吠叫声,骗得分不清品种的人投喂它们。
狗么?
狗可是很会舔人的。
宋碧冼学着小狗的样子,一点点从李景夜的侧颈梳理到他的耳廓, 甚至连耳道都要试试能不能挤进去,舐两下再出来。
她逡巡地仔细, 非照顾到他身上所有的边边角角凹凹凸凸, 激灵地李景夜止不住往回躲,“别,好麻……”
“跑什么?我的主人。”
宋碧冼一次次地拉过李景夜欲逃的腿弯,强硬地让他更加贴近自己。
狼会在伴侣身上留下味道,宣示主权。
只要李景夜是她的, 被她好好地拆吃入腹,那他自然想当什么都行。
别说是主人,就算他想在这榻上称皇称帝,把她踩在脚底, 她也能配合地高呼李景夜千岁万岁,然后顺着他的脚边往上爬……直到犯上作乱。
李景夜如果真的想当王,那他已经是她的王了。
宋碧冼狠狠按着李景夜的腰, 不让他抽身,她抬起他被蛊虫咬后开出蛊花纹路的手指,浅啄一下,盯着那朵盛放的蛊花,眼神一瞬变得晦暗。
一直以来,她都在默默地给李景夜培养适应她的习惯,现在她成功了,李景夜变得需要她,离不开她,那她是不是可以……更过分一些了?
“梳洗的奖励呢?我现在就想要。”宋碧冼轻柔地唤李景夜。
仅是温柔了一瞬,宋碧冼便不再怜香惜玉,更加凶悍地将夜夜拆吃入腹。
她要挤占他的呼吸,缠绕他的生命,让他犹如被蛇绞住的兔子,挣扎不得半分,只能为她无助赴死。
原本,就是李景夜主动招惹她的,她怎会轻易放过他?
她从冬日里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知道自己此生都要追逐的猎物,到底是什么模样。
多年夙愿,今朝实现。
得偿所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她得好好感受才行。
她往李景夜锁骨间探寻深嗅,啃吮噬咬,那力道,仿佛舌苔都生了倒刺,只一下,便刮得皮肤湿润通红。
宋碧冼双臂相拥,如饿鬼吸食魂魄般,将李景夜紧紧紧紧地,锁在自己身上。
*
李景夜甚至没听清楚宋碧冼后面对他说了什么。
他只看见宋碧冼的脸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整个人都被她扑倒,裹挟着送往高处。
脑海是里一片潮汐溯流起伏的声音,嘈杂,混乱。
他是被浪潮不断拍打的礁石,惊涛铺天盖地地冲他汹涌而来!
李景夜脑中一片沸腾,他紧咬着一缕发丝不肯张嘴漏声,不想听到自己到底发出了怎样的声响。
他想捂住耳朵,可宋碧冼不肯,于是他只能摇着头求饶,装作听不清宋碧冼在说什么脏词脏句。
恍惚中他似乎真的耳鸣阵阵,直到听清声音,才察觉宋碧冼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碧冼笑地浑身都在颤动,他能感受到她深处的兴奋和快意。
可她在笑什么?又为什么在笑?
李景夜联想到自己不堪的事情被宋碧冼发现,以为宋碧冼是在嘲笑他的厚颜无耻。
李景夜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受不得这种侮辱,更害怕会从宋碧冼眼中见到看脏东西的眼神。
他开始往外推宋碧冼,挣扎着起身,倔强道:“走开,走,不要你……”
占尽优势,何谈撤兵?
宋碧冼哪肯放他离开。
李景夜推不开这个一身蛮劲的大尾巴狼,身心都被逼到了绝路。
他不知道情蛊正在自己体内催动,才令他失去了推开宋碧冼的力气。
李景夜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受控制,它背叛了他的意志,食髓知味地去亲近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李景夜开始悔恨,是他自作自受。
若不是往日为了换取母皇的宠爱持续服药,这身体如今也不会面目全非,成了这幅糟践的模样。
李景夜幻想过自己争取来的举案齐眉式平淡日子,也推测过自己会过上尔虞我诈的后宫之路。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宋碧冼这样恶劣又耀眼的人,再也纠缠不清。
李景夜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会被当做奖赏送给武将,只是能足以接住让他“下嫁”这种赏赐的,三国之中没有几个。
是以,李景夜从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这样的女人身上。
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摇摇欲坠地被宋碧冼推向顶峰,求她对他怜惜一点。
轮尊贵,排在宋碧冼前面的权贵氏族大有人在。
不管国君卉炽怎么数,也不会先数到一个出身异族的平民将军身上。
不是宋碧冼配不上,而是利益交换的重量不相等。
李景夜完全可以代表楚国求和派的旧贵族,被用来笼络根系庞大的梁国新贵,融合两国新旧之好,只拿来嫁给这种孤狼般的纯臣武将,小材大用了。
李景夜感觉自己似乎是晕过去了一会儿。
可当他看到宋碧冼一脸沉溺于自己的样子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只要她开心,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李景夜深觉自己已经被命运安排地无所招架,遇到宋碧冼后,他更清楚地明白,自己这辈子是真的完了。
他会就这样折在宋碧冼手里,任她捏圆搓扁。
体力流失太多,李景夜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摸到手边的被褥濡湿一片,他才意识到,刚才模模糊糊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景夜自小和宋碧冼接受的教育就不同。
即使厌恶被权力摆布,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以自己留有皇室血脉为荣。
在皇室贵族,尊严和体面高于李景夜的性命,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挑衅和作践。
从云端跌入深渊的时间,只有一瞬。
李景夜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挣扎间起身,从宋碧冼身边离开。
他受过教养的君子,不是山野里随地撒野的野人!
他不该,也不能,是这种丑态!
宋碧冼是李景夜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
谁都能笑话他是亡国奴,丧家犬,笑他软弱无能,被药性摆布。
可唯独宋碧冼,她不可以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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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还会改几回……
现在是缝缝补补第7版,我感觉我写的有点念念叨叨的了,但是我没有办法。
第109章 嘲笑 “你不能……这样看不起我。”……
她怎么能笑他?!
怎么可以笑他?
他是为了谁, 才变成这样的?!
李景夜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如果不是她宋碧冼,他怎会允许自己堕落至此?!
他是前楚的皇子!
即使灭国,他身上尚留着前皇室的血, 依然还有十足的利用价值!
这是与生俱来的权力, 他的荣耀, 他生存的根基。
即便戳破这些繁华与虚伪后,他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殿级魁首,那也他必须在这残酷环境中,维持着符合自己身份的体面!
李景夜的一切都跟维护皇室尊严深深绑定, 像诅咒一般刻入骨血。
他宁愿宋碧冼撕开他的喉管放血,也不能是这样让他失控。
罪人尚能选择自戕,他怎能接受这样的耍弄?
他不过……
他不过, 只是爱惨了她!
李景夜太在意宋碧冼,爱上一个人, 尊严会变得更易碎。
即使千夫所指, 也抵不过一声心爱之人的讥笑。
他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追宋碧冼过来是多么地不自重。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却在此时此刻,发现自己真的经不起宋碧冼任何的嘲笑和看轻。
*
宋碧冼见李景夜快要碎了:他一脸惨白地起身,大颗泪珠滑落砸在被单上,仿佛他的天已经塌了, 怎么也无法挽回。
宋碧冼知道李景夜准是又在多想。
她的心肝心思重,她有意引导是一回事,但要李景夜真的误会了什么,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发生什么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好不好?”
宋碧冼赤足下地, 跟脚狗一样地拦住李景夜,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宋碧冼用的力气极大,看到李景夜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她生怕李景夜铁了心离开,半点不肯回头。
她低声下气地连亲带哄,差不多把自己这辈子知道的好词好句都用尽了,才勉强安抚住李景夜,将他拉住。
她不在的时候被李景夜跑掉也就算了,总不能人都在她眼前了,她还让他给跑了,那她之前做的一切不都得白费了?
“……”
李景夜不肯开口,也不肯看她。
他披着外袍,身躯都在微微发抖,脸上甚至带着宁折不屈的决绝。
宋碧冼知道这次是真的误会大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李景夜身后抱着他僵硬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给他搓手取暖。
是太用力了?还是弄痛他了?
是讨厌晕过去的感觉,还是不愿意解放在自己身上?
还好她收敛了一点点,没有反过来解在他身上,不然他得闹成什么样?
咳……她今晚的罪行太多,桩桩件件算过去,问了李景夜好一会儿都没得出个答案。
宋碧冼一点点顺着李景夜的毛捋,小声咬着耳朵从这问到那,她问了一圈后非但没把人哄好,反而将李景夜搞得越来越暴躁。
宋碧冼很疑惑,不应该啊……
这样的他都接受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想想她也挺厉害的,李景夜死到临头都能镇静入戏,这么一个持重端庄的人,现在被宋碧冼气成这副不堪受辱要去自尽的模样。
又挨了好几个说重不重的拳头,宋碧冼笑着道歉,“嗯嗯,嗯嗯,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你打疼了没有,我给你吹吹?”
李景夜见宋碧冼嬉皮笑脸,泪意止不住地上涌。
这人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不说,还一点都没把刚刚嘲笑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他感到一阵绝望,心想着自己大抵是真的完了。
想到宋碧冼看不起自己,他心如刀割,可只要宋碧冼肯挽留他,他又能把自己的底线放低,再放低一些,甚至……低进泥土里。
宋碧冼的给他的爱过于残忍,总是在挑战着他的下限,更可怕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愿意纵容她荒唐到什么地步……
“不……”李景夜声如蚊呐。
“嗯?”宋碧冼没有听清,她低头贴李景夜更近,将李景夜半包围住。
“……就这么好笑?”
李景夜密长的羽睫颤动,终于鼓足勇气,质问宋碧冼道:“为什么笑?我……不下贱。”
李景夜咬唇,在心里补全了所有的话:“为什么笑我呢?我只是想你,在随着你的喜好行动。我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从来都不,你不能……不能这样看不起我。”
他应该是病了,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做出那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可他真的不是那种任谁都能这般作践自己的人。
哈?
宋碧冼看李景夜的眼神都懵了——
作者有话说:李景夜:我怀疑宋碧冼试图在那方面pua我
宋碧冼: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不要脸,贪图享受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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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失控 他害怕自己会变得不认识自己……
笑?
她嘲笑谁了?李景夜?
她的心肝?她敢吗?
冤枉……
给她八百个胆子, 她也不敢笑李景夜啊……
看他终于肯纡尊降贵爬自己的床,她开心还来不及。
"噗……"宋碧冼被李景夜的想法可爱到了,按着李景夜连亲了好几口。
原来李景夜在意的只是她的想法, 不是生气自己今晚被欺负透了的遭遇。
看来她以后还能再试更多,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她真想一直把他揣在自己身上。
“你……放开我……放开……”李景夜难以置信, 宋碧冼这人,居然又笑了起来!
他忍无可忍,张嘴狠狠咬上宋碧冼凑上来的唇,一副要将宋碧冼咬出血来的架势。
“嘶……痛痛痛……”
宋碧冼一边黏糊讨饶, 一边把李景夜抱得更紧了。
她丝毫不后撤自己被咬住的唇瓣,一下下啾着伸头去追吻李景夜,直到将李景夜从气势汹汹亲到无力招架, 逃也似地将她的唇肉松开。
虽然气势有所软化,但李景夜还是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 可怜得像朵被揉搓完抛弃的小白花, 执拗地不肯看宋碧冼一眼。
宋碧冼眼见着李景夜颤巍巍地维护着他已经破碎的自尊,清楚自己这次是没法再糊弄过去了。
……得慎重地跟李景夜好好说清楚才行。
可李景夜怎么会觉得她看不起他呢?
平心而论,她从来都没在李景夜跟前摆过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什么给他的这种错觉?
可真要论起来,她又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这么些年, 她一直都把他放在心尖上啊……
如果从头开始说,李景夜会不会觉得害怕,或者是恶心?
被一个觊觎自己的女人,无知无觉地关注了这么久, 光是想想,就后背发凉吧?
宋碧冼知道漱十将她与白鹭的那些往来书信,藏进了李景夜的行囊里。
她没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李景夜的, 所以也没插手漱十的多此一举,被李景夜看到也就看到了,她没什么所谓。
可若是她亲口承认,坦白自己这些年对李景夜的妄念,李景夜会觉得沉重么?会觉得她是在要挟他同情自己么?
她的小菩萨,从来都是个心软的人。
现在的她,已经靠着伤疤得到了李景夜的纵容和偏爱,还需要再吐露过去的这些,让他更加愧疚或是心疼么?
她不介意用一下这种小手段来促进感情,只是……
宋碧冼转睛看向怀里的李景夜,心道:“她要今天晚上再把人弄哭一次,是不是就不好收场了……”
宋碧冼抱着李景夜思索,帮他捋顺又黑又长的发。
她想了一圈,觉得还是直接道歉来得快,张口诚实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发誓。我若骗你,我会狼群分食,不得好死。”
“别乱说。”李景夜没想到宋碧冼会说这么晦气的话,抬手去捂她的嘴。
宋碧冼唇角微勾,趁机又啾了一口李景夜的手指,惹得李景夜又捶了她两下。
宋碧冼知道李景夜余气未消,接着正经道:“我只是开心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太开心了,所以才笑。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又惹你误会,让你伤心了。不然你打我一顿?直接打你手会疼,要不请家法打?”
是她笑得太大声了,但她真的忍不住。
如果这样被李景夜误会,那这顿打她该挨的。
那如果……挨了顿打后,能让她吃上更好的,那她还能摇着尾巴求求李景夜多打两下吗?
李景夜看着宋碧冼澄明雪亮的眼睛,耀眼如星的眸子里满是诚恳和坦荡。
宋碧冼从不骗他,只要她说,他就会信。
李景夜心中并非没有答案。
只是他太在意宋碧冼,哪怕被宋碧冼嘲弄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他也深怕那种可能会发生。
从宋碧冼那得到肯定的答复,李景夜安心了,待自己冷静下来,他突然察觉:自己的情绪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迁怒。
他真正生气的,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对宋碧冼食髓知味,只要有机会,他还想做更不可言说的事……
李景夜一时无法接受,他害怕自己会变得不认识自己,掌控不了自己逐渐陌生的身体。
他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甚至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天生……?
李景夜不由得回头看床上那大片的痕迹,一想到宋碧冼没脸没皮地把他小解……浑身立刻“腾”地烧得火辣辣地。他迅速低头,将脸全都埋在披散的头发里,央求宋碧冼道:“别胡言乱语了,抓紧去把床铺换了。”
等新床终于铺好,李景夜也重新清洗好,同宋碧冼一起躺下。
可当宋碧冼靠上来抱他,李景夜一闻到宋碧冼身上的味道,身上又开始躁动不安。
黑暗中,李景夜揪着宋碧冼的衣领,声音慌得发颤:“我……我好像……”——
作者有话说:感谢天使:沉槐x1 茜桃x6 吟吟x1 倔强的小雪花x1 75905070x5 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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