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303文学
首页掰弯凶神体育生的方法 23-30

23-30

    第23章 Chapter 23 “刚才很激烈啊……


    由于过分疲惫, 再加上出乎意料,没想到方谒会干这种抽象的事,曲辞大脑卡壳, 原地愣住了。


    符纸贴在额头正中间,差不多把他眼睛全挡上, 他把纸条吹开,才看见对面这位凶神正笑得开心灿烂。


    笑起来倒是挺帅,但十分欠揍。


    还没想出拆解的招数, 就听身后的门开了, 石恒发出了惊讶的“卧槽”。


    305的三位篮球生正要去开例会,一字长蛇阵站在门口, 看见了曲辞后脑勺的符纸和棺材脸方谒的笑容,不知道该先震惊哪件事。


    再看曲辞回头瞅他们,脑门上还有一张符纸, 这画面要多好笑有多好笑,仨人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尹旭忍俊不禁地问:“你们干嘛呢?大明也有僵尸了吗?”


    旁边两间宿舍的门也都陆续打开,出门的都是去开例会的体育生,饶有兴趣地围观过来:


    “哟,方馗捉鬼呢?”


    “要不要请林正清来帮忙啊!”


    “你俩这梁子还没掰扯清楚呢?”


    应寒也从308出来, 正要找提前出门的方谒, 谁知道看到这样一幅世界名画。


    “卧槽,到底谁被鬼上身了?!”他一时间竟难以分辨。


    方谒颇有些得意地看着面前的曲辞,看这个奶牛猫怎么应对。


    还有什么花招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来吗?


    敢叫“哥哥”吗?


    敢扑上来吗?


    敢说要追人的话吗?


    就在他准备事了拂衣去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动了。


    曲辞顶着脑门上的符纸,上前一步猛地抱住方谒的胳膊,拉着他向后退进了自己的寝室,挤得后边三个人顺着空隙溜了出去。


    在别人眼里, 仿佛方谒突然被妖精的老巢吞没!


    一走廊的人都愣住了。


    被“挤”出门的石恒、毛彦明和尹旭跟应寒面面相觑。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接着里边传出来了奇怪的动静。


    “乒!”


    “乓!”


    “啊!”


    “不要!”


    在听见模模糊糊的一声“哥哥”之后,应寒毫无预兆地唱起了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雄浑的歌声在走廊里回荡,正气凛然地压制住了房间里可能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围观的所有人:“……”


    门里发生的事跟应寒脑海中的黄色废料并不一样。


    疲惫不堪的曲辞当然不会忍气吞声,但正像方谒预判的那样,他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开出柜”,只能把方谒拉进寝室里,维持“不服就干”人设。


    又不是第一次豁出去,干就完了,以前一挑五,现在一对一,并非毫无胜算!


    反正方谒比他高比他壮,大家一定会认为是他在单方面被欺负。


    搞臭这只老抽狗的名声!


    于是,把人拉进屋里之后,曲辞推着方谒背靠门板,将门怼得“砰”一声关上。


    考虑到此人不会乖乖就范、任他制造声响,无所顾忌的直男小辞把手里拿着的大帽和木剑随手一扔,往对方身上一跳。


    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拉着门把手,双腿夹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方谒身上,脚尖哐哐踢了两下门,尖叫着“啊”和“不要”。


    然后也没忘了恶心方谒,低声喊了句“哥哥”。


    方谒:“……”


    他知道奶牛猫抽象,但没想到这么抽象,被人缠到身上一时间难以挣脱,他只能先拉开曲辞拽着门把手的爪子,离门口远一点,免得被人听得太清楚。


    外边应寒适时响起的嘹亮歌声实在暖心,他在心里默默感谢兄弟。


    曲辞的力气不如方谒,一下子就被拽开了,但没关系,他收回手,双臂抱着方谒的脖子,哈哈大笑:“想跟我斗,太天真了!”


    方谒身上挂了个人,尽管没觉得费力,但还是想尽快把人从身上扯下去。


    他不在意名声,也没想过现在俩人这个体位多尴尬,只惦记一件事儿——例会迟到了要被老牛骂!


    于是他一手捏住曲辞的后颈往后拽,逼着对方仰起头来,一手狠狠掐住对方的腰,凶神恶煞地威胁:“下不下去?!”


    被掐着的后颈一点不疼,倒是很酸爽,缓解了伏案画图做娃衣带来的颈椎酸痛,曲辞嚣张地大笑:“啊哈!用点力,舒服!”


    至于腰,他“噗”地吹开在眼睛前边晃荡的符纸,坏笑起来:“你掐啊,掐啊,我没有痒痒肉!我不怕!”


    他们远离了门口,已经挪到了阳台附近,走廊里围观群众一时间听不到里边的动静,纷纷凑了过来。


    “打得厉害吗?”


    “要拉架吗?”


    “要不我去找宿管?”


    “去去去去!都起什么哄?不开例会了?不怕挨骂?”应寒大手一挥,“你们快走!我来解决!走吧走吧!”


    每一个专业的教练都不是好对付的,眼看时间将至,大家四散离去。


    305的石恒、尹旭还有毛彦明也都犹犹豫豫地走了。


    清场之后,应寒敲了敲门,喊道:“你俩完事儿了吗?!方谒,到点儿了快走吧!”


    完事儿是不可能完事的,把老抽狗气死,是曲辞最大的目标。


    腰上那只手掐得他有点疼,但他死死忍着,仰着头不停冲方谒吹自己脸上的符纸。


    呼啦一下,呼啦又一下,看着那张脸逐渐因为恼火而涨红,别提多有成就感。


    方谒不是没别的招治他,现在这种局面,只要找个尖角,把他后背往上一撞,保准人就废了。


    但这招太狠,奶牛猫现在不过是耍赖兼疑似耍流氓,罪不至此。


    他脑子里迅速转着主意,想怎么才能把人从身上摘除,觉得时不时被吹到脸上的符纸非常讨厌,而自己两只手都忙着,想都没想,当即微微偏过头,咬住扬起的符纸末端,把它从曲辞额头上拽了下来。


    面前再没有符纸阻挡的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面看着对方。


    曲辞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当场愣住。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叼着黄色符纸、长得很凶的男人,看起来居然有点苏?


    折腾了好一会儿,曲辞出了一身汗,小脸红扑扑的,更显得眉清目秀,寝室的日光灯下,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显得比平时更深邃了些,目不转睛地瞪着方谒。


    这副呆萌的样子配上发髻上那朵莲花,实在是……


    真好看。


    方谒突然一时词穷。


    一张符纸没有封住妖怪,也没有驱走“魔鬼”,像是撕掉了两人之间的封条,亦或者按下了某种开关,让方才脑子里纯净无暇只知道要赢的两个人,突然意识到了某种不对。


    但又没完全意识到。


    直男小辞仗着姿势优势,低头在方谒的肩膀上隔着T恤咬了一口,听到他发出“嘶”的一声,果断地松腿松手,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贼不走空!


    必须要给对方使出全力的一击!


    虽然感觉快要被那瞬间绷紧的斜方肌崩掉牙,但,只要造成伤害就值了!


    曲辞落地之后,迅速捡起地上的木头剑,指着方谒:“你别过来啊!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左肩还隐约有些疼的方谒非常相信他这句话。


    抽象,太抽象了。


    自从被拽进这间寝室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迷惑。


    甚至觉得自己参与进来,也是件非常令人迷惑的事。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瞥见曲辞桌子上能显示时间的温湿度计,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于是沉着脸说:“行,走着瞧!”


    说罢一把抓住木剑的剑尖,撇向一边,从曲辞身边走过去。


    一打开门,就见应寒双眼放射出八卦的目光,向他身后觑了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快走!”方谒大步离开。


    没什么?呵,应寒才不信。


    那小基佬把方谒拽进屋里单独相处,又叮叮咣咣半天,居然全须全尾,头发没乱、脸上没青,只有面色发红微微气喘,本身就很可疑!


    眼尖地看到方谒T恤肩膀上湿了一点,拽开一看发现居然是圈牙印的时候,应寒冷笑了一声:“刚才很激烈啊!”


    方谒:“……”


    他伸手摸了摸,有一点疼。


    应寒非常体贴地拿过他的手机,滑开摄像头拍了照片给他看:“小基佬的牙长得很不错,又细又齐,圆圆的一圈,怪可爱的。”


    方谒端详着那张照片,回想起被咬的那一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曲辞一口咬上来的时候温热潮湿的触感,突然觉得牙印处麻酥酥的。


    是一只属狗的奶牛猫。


    “你没弄伤他吧?不然他肯定还会找你茬。”应寒虚伪地关心,真心地八卦。


    方谒把手机口袋里一塞,面无表情:“那娃娃的事儿没完,他肯定还会找茬,只能见招拆招了。”


    晚上洗过澡,曲辞披着刚吹干的头发出来,走到自己书桌前边,拿镜子照了照右边侧腰。


    洗澡的时候碰着就觉得疼,现在一看,果然红了一大片,还有点青。


    死老抽狗,幸亏咬了他一口,要不这把就亏了。


    他拿过手机,刚点开就看见了阮林发过来的连环夺命信息。


    【软软的林】:你跟方谒干嘛了?


    【软软的林】:你把他拖进寝室里侮辱了吗?!


    【软软的林】:他有没有反抗?!


    【软软的林】:你俩该不是发了狠动了情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吧?!


    【软软的林】:「图片.jpg」


    【软软的林】:这张照片现在传播率很广,不过我觉得还行,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但你俩到底干!嘛!了!快告诉我啊啊啊啊!


    照片拍的是曲辞头上顶着符咒把方谒拉进寝室的刹那,其实并看不清他的脸,毕竟有那么一张长条黄纸挡着。


    他当即给阮林拨了个视频回去,屏幕上浮现了对方满面八卦的表情。


    基友第一句还是关心他的,松了口气说:“看到你完好无损,我就放心了。”


    “并非完好无损。”曲辞简单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然后撩起T恤,给他看自己腰上被掐过的那一块,“我感觉明天就得青了。”


    阮林看着那块印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辞哥,我说要画你俩的同人图,你也不用这么给我送素材吧!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嫩呢?!一掐就留印子?!”


    “谁嫩了!”曲辞放下衣摆,不爽地说,“你不知道他多使劲儿!”


    “是得使劲儿啊,情绪上来了谁还注意那个!你想想,大手掐着腰,把人使劲儿往下一拽,手背上青筋暴起,小麦肤色跟你腰间的白皙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阮林眉飞色舞地说,接着就拿过平板,用触控笔在上边画了起来。


    曲辞无语:“怎么黑的白的都给你想成黄的。”


    “我是个大黄小子没错,但你们直男动手实在是没轻没重,这谁听了不多想!”阮林边画边说,“不过他怎么掐你腰了?”


    曲辞说:“我跳他身上了。”


    阮林惊诧地抬头:“是我想的那个姿势吗?”


    “我必须贴他身,原理和那天一样!”曲辞据理力争,“我俩就是纯掰头,他是掐了我,但我还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呢!我没吃亏!”


    好吧,说到这里他闭上了嘴。


    看阮林惊掉下巴的模样,他感觉对方的脑子现在被黄色废料给炸开了。


    啧啧,你们男同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曲辞:当时我心里只有赢,还有气死你!


    方谒:当时我心里……


    第24章 Chapter 24 你想亲他、抱他……


    阮林不愧是网上的大手太太, 随便涂抹了几笔就画出了草图,并且在曲辞上床抱着抱枕准备睡觉的时候发了过来。


    草图很草,只有两个人形的轮廓, 脸还没有画,基本姿态就是曲辞抱着方谒脖子, 双腿盘在他腰上的画面。


    但与事实不同,画面上的两人额头相抵,姿态亲昵;方谒的另一只手没有掐着他的后颈, 而是托住了他的屁股;另一手不是隔着衣服掐他的腰, 而是撩起了他的衣摆,手伸进去直接掐。


    画还没有上色, 看不分明,但是那张大手掐住纤细腰肢的感觉确实出来了。


    曲辞看着直皱眉。


    姿势并不完全一样,也没画脸, 理论上可以当做是别人,可有些动作又是两人间真实发生的,所以他觉得非常怪异,赶紧退出了对话框。


    想起上次梦见全果方谒和方喔喔的梦境,他只期盼今晚不要再梦到什么有的没的。


    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他还是做梦了。


    好在梦得没有那么黄暴, 而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跟方谒在一片满是荷花的湖里泛舟。


    他依旧穿着白天汉服社活动的那身行头,发髻上插着那朵莲花,面前的方谒是日常的运动装打扮,一边划船一边冲他笑。


    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笑起来居然还挺生动。


    还有几分温柔。


    经过一片盛放的荷花,曲辞伸手想去摘一朵,上半身探出船外太多,小船剧烈摇晃, 他一个不小心跌进了水里。


    梦里他没有很怕,觉得在水里漂着挺好玩,很快感觉到手臂被人拽住,自己落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被带着浮上了水面。


    “哗啦”一下,方谒和曲辞同时从水中钻出来。


    两人满脸都是水珠,看着对方大笑。


    沾着水珠的曲辞,就像他头上同样被水打湿的莲花一样,让方谒想起了徐志摩的一句诗——“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美得摄人心魂。


    方谒不知不觉地向前靠近,微微偏过头,吻在了曲辞挂着一滴水珠的鼻尖上。


    “嘶——”


    他心脏猛烈一哆嗦,接着就醒了过来。


    睁眼看见应寒若有所思地站在自己床前,面色严肃,眼睛盯着一个不该盯的地方。


    那里鼓得有点高。


    方谒“艹”了一句,抬脚就想踹他的脸:“你他妈往哪儿看呢?”


    “你以为我想看吗?”应寒悲愤地说,“我刚从床上下来,就发现你隔着帐篷拿机关枪对着我,咱就是说能不能晚上别蹬被子?炫耀什么呢?”


    方谒这会儿身体还在燥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


    他十分不解,要说有问题吧,那个梦确实不正常;可说到底什么都没做,那么纯情,怎么能热成这样?


    好在这也算是正常生理反应,只有参天大树,没有飞流直下,而且跟梦境不见得有什么关系。


    他从床上跳下去,进洗手间洗漱。


    应寒跟屁虫似地跟过去:“你多久没奖励自己了?”


    “你有点边界感行吗?”方谒无语地挤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库哧库哧使劲儿刷。


    “都哥们儿,这种话题不是很正常嘛?我关心你的生理健康。”应寒也刷牙,含混不清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别太绷着,该发泄就发泄,憋太久了不好,这事儿洗个澡的工夫也能来一发。”


    方谒没有搭理他,刷完牙低头呼哧呼哧地洗脸,用凉水激一下懵懵的脑子,抽了张洗脸巾擦干。


    望着镜子里发际线潮湿的自己,低头看看已经落下去的枪,他轻轻松了口气。


    但应寒的问题并没有结束,早训完,俩人拿了跑腿送来的早餐回到宿舍享用,他又问:“你跟那个小基佬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今天早餐是蟹柳低脂芝士蛋卷加一小杯水果隔夜燕麦,备注说用的是自己发酵的酸奶还有健康的奇亚籽,除此之外还有一杯热美式。


    方谒尝出了熟悉的味道,有一些开心,贯穿了整个早训的苦大仇深脸有了些微的轻松。


    手里的纸条上用飞扬的字体写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日之快乐在于早餐、午餐、晚餐害有夜宵。”


    下边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坏笑小脸。


    心情更好了。


    于是方谒也很愉快地回答问题:“我和他没情况。”


    “他是男同,又要追你,还对你又搂又抱又上嘴咬的,你不打算出手惩治他,难道要留着过年?”应寒不可置信地问。


    方谒喝了口咖啡:“怎么惩治?”


    “这还用我教你?上次发生被强搂事件,你直接给那人来了个过肩摔,怎么失忆了吗?”应寒瞪着眼,出离震惊,“后来你拎着棍子在老校区绕着宿舍楼追了他两圈半,差点把他腿打断,这事儿也忘了?”


    “曲辞又没偷我衣服在网上卖,也没造我黄谣,也没发信息骚扰我家人,论严重程度俩人没有可比性。”方谒淡淡地说。


    应寒观察他平静的表情:“可是他明显对你动机不纯。”


    “不能唯动机论,在他做出过分的事情之前,我不能先动手,万一被禁赛怎么办?”方谒好整以暇道,“你不觉得他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吗?用的都是幼稚的招数,算不上恶劣。”


    应寒把手里正在挖着吃的隔夜燕麦放下,坐着电脑椅滑到方谒面前,郑重其事地问:“好兄弟,我问你,你对他这么纵容,是不是因为他这么做你还挺享受的?你是不是有要弯的趋势?原因我懂,曲辞是比那个混球好看,性向跟着五官走这种事也很正常,别的不说,昨天看到阮林那小子女装,我都想泡一泡——”


    “滚蛋!”方谒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把他踹回了原来的位置,“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我是变态我承认,可我现在是关心你!”应寒声情并茂地说。


    方谒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小事化大,你少编排我一点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昨晚那个梦境实在挥之不去。


    不仅挥之不去,还跟一些现实发生过的事情产生了微妙的融合。


    导致他在回忆那个梦的时候,会时不时闪回跟曲辞近距离接触的一切细节。


    会想到那只奶牛猫身上淡淡的香气,想到他确实没得黑的颜值、小鹿一样的眼睛和长睫毛,


    还有,他好像发现,曲辞右眼的双眼皮褶皱部分,长了一颗很小的红痣,只有在光线恰好、且对方微微垂眸的时候才能看到。


    像是个隐藏款奖励。


    除了视觉之外,触觉记忆更多,比如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时微凉的体感和柔软的触感。


    再比如昨天自己第一次主动出击,掐住那杆腰的手感。


    很细,真的可以一把握住,但并不硌手,掌心软弹的感觉记忆犹新。


    这位看起来瘦,可能是沾了骨架小的优势,身上不缺肉。


    更重要的是,方谒清楚地知道曲辞是男生,绝没有像应寒那个无耻混蛋那样产生什么性别倒错的混乱。


    但这也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得找个人问问。


    【一串号码】:你好,有时间聊两句吗?我有事情想咨询你。


    曲辞早上在咖啡馆打工,三四节有课,直到上课之后才有工夫看手机。


    发现许久之前联系的那个慷慨大方但神神叨叨的网友在企鹅上发来了信息。


    闲着也是闲着,这节又是工业设计史,都是后期可以背书的内容,他就开了小差。


    【一颗果子】:刚看见,现在有空,你呢?


    【一串号码】:我也有空,在上课。


    【一颗果子】:和我一样是大学僧吗?O.o?


    【一串号码】:嗯。


    【一颗果子】:你买娃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一串号码】:还没有,这次不是娃的事。


    【一颗果子】:那是什么事?


    【一串号码】:上次我说我身边有男同,想让他离我远点,你还记得吗?


    曲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一颗果子】:后续发生了什么吗?


    【一串号码】:虽然有一些事,但我发现我并不讨厌他,还梦到了他一次。


    曲辞:!!!


    【一颗果子】:你说,我在听。


    【一串号码】:不是什么春梦,就是普通的梦,可能是因为白天刚打过交道。


    话没说透,但聪明小辞立刻明白了潜台词。


    【一颗果子】:但你还是有点担心自己会弯是吗?


    【一串号码】:上次你没说自己是不是男同,但听起来对男同这个群体很了解,所以想问问你。


    【一颗果子】:懂!这种事又不方便问身边的人,问问陌生人参考一下没毛病。


    【一颗果子】:我是直男,不过身边朋友是男同,确实比较了解。


    【一颗果子】:你这个症状多久了?


    【一串号码】:就只有这一次。


    【一颗果子】:那你平时会被他吸引吗?比如总会注意到他,想看见他之类的,还有留意他的身体部位。


    【一串号码】:没有,除非他来找我麻烦。


    奶牛猫是一个让人很难忽略的人,注意到他很正常,方谒想。


    想看见他更不存在,顶多猜一猜下一次他会出什么招。


    留意身体部位谈不上,方谒更在意自己的反应。


    【一颗果子】:那冒昧的问题来了哦!做好准备回答我了吗?!


    【一串号码】:你说。


    【一颗果子】:你对他有没有性.冲动?你想亲他、抱他还有做些羞羞的事情吗?


    方谒:……


    【一串号码】:没有。


    梦里那个亲不算数,醒来的反应也很难跟亲吻扯上关系,方谒始终坚持这么认为。


    【一颗果子】:那你对别的男生有这种想法吗?


    【一串号码】:当然没有!


    【一颗果子】:根据我的诊断,你是个铁直男,供你参考哦!


    【一串号码】:诊断依据是?


    【一颗果子】:我gay友跟我说过啊,区别性向的本质是性.冲动,你对哪个性别有性.冲动,才能判断你是直的还是弯的还是双,你对那个人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也没对任何男生有过这种想法,首先排除男同了。


    【一颗果子】:那你对女生呢?


    【一串号码】:越界了。


    曲辞忍不住笑出声来,遭到了讲台上老师的一记白眼。


    这个怪人,还挺霸总。


    【一颗果子】:好吧好吧,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反正从你描述的情况看来,你,我的朋友,目前是个直男,一时的梦不能说明任何事,只不过最近那个人频繁出现在你面前,存在感强了一点。


    就像昨晚自己也梦见那个老抽狗一样,不过掉下船以后就忘了怎么回事了。


    自己都梦见他两回了,光用梦判断,那岂不是弯成蚊香了?


    不存在的。


    曲辞坐在靠窗的座位,被十一点钟的阳光照得浑身暖洋洋,眯起眼睛,手指飞快地打字。


    【一颗果子】:不要随便怀疑自己哦,性向没有那么容易变的!让直男的光照在我们宽敞的康庄大道上!——


    作者有话说:曲辞: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有没有!


    方谒:你敢说,我敢信,真·天生一对——


    宝宝们,是俺没有用,各种方法试了还是涨不了收,最近连榜都上不了……我也很想日更嘤嘤嘤[爆哭]


    等我思考一下,看看是再挣扎挣扎,还是干脆躺平。初稿快写完了,所以不必担心会断更或者不更,但也希望不要养肥我,没人看的话就更撑不下去了。


    谢谢大家一直陪伴[红心]


    第25章 Chapter 25 “不是说要亲?……


    曲辞当然坚信自己不会弯, 毕竟做美术生这么久,认识不下十个男同,还有一个男同做基友, 如果要弯,怎么会等到现在。


    或许是因为学美术的关系, 他向来很坦然地欣赏人体的美感,不觉得羞耻,色.情及情.色作品他都接触过, 感不感兴趣只在于美感本身, 生理冲动倒在其次。


    从没把任何人当过性.幻想对象,就算身体有属于年轻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也就随便打发一下,处理好就行。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轻欲.望重精神的柏拉图选手,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灵魂的契合。


    这才是感情最重要的纽带, 不是吗?


    “做好啦!”


    曲辞举起刚刚完工的全新帝政裙,左右端详。


    不管做什么,他都精益求精,因此这一条跟上一条一样,都是精品, 不会有这一条更好的概念。


    不想让娃娘疑心他没有重新做, 他还跟对方商量在设计上做了一点小改动,现在这仍是一条独一无二的裙子。


    娃衣做完,他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剩下的娃妆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打算今晚下班回来再画,明天抽时间喷消光,再晾几天, 很快就能交工了。


    搞定之后,他背上平板电脑,立刻出发去咖啡馆上班。


    戴老板是个非常有人情味的好老板,对员工要求没有那么死板,会允许他看手机,也允许他不忙的时候随便画点什么,说是要保护艺术家的创作激情。


    曲辞最近没什么太多激情,艺术上的创意都放在埃洛伊丝身上,娃娘对自己的娃都是非一般的在意,所以他也要尽善尽美。


    不过,他给剩下的娃体配了一个娃头,打算做成一个新的娃。


    他自己更偏爱国风,想要把这个娃做成一名女帝。


    虽然它已经没有了完整的出身,娃头跟娃体甚至不是原装,但在自己的偏爱下,宝贝女鹅仍旧会傲视群雄!


    名字他都想好了,叫妘天璇。


    妘是上古八大姓之一,天璇是北斗七星中的一颗,据说象征决策和行动力,听起来就很霸气了。


    天璇崽崽,爸爸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霸气侧漏!


    一路琢磨着娃的妆容和背景故事,曲辞越想越激动,高兴地唱起了歌,从一栋教学楼后边小路绕行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嘿,赶上小爷心情好,可以顺便调戏一下老抽狗!


    方谒下午是两节经济法,听老师念叨得直犯困,第一节下了之后打算找个地方清醒清醒,做套六级卷子,恰好戴岳又在盛情邀请他,喊他去咖啡馆喝咖啡,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应约。


    应寒这厮没有学习的心思,听说方谒要去商业街浪,当即就要跟上。


    这厮先去上厕所,方谒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影,耐心告罄,先出教学楼透气。


    刚走上教学楼后边的僻静小路,他就听见身后有自行车铃声响起,接着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猛一回头就看见曲辞的脸。


    曲辞撑着自行车,一脚踩地,个头比站着还矮点儿,仰头看着他,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笑嘻嘻地说:“帅哥好巧,这么近这么美,不如咱们亲个嘴?”


    这话确实狂妄了些,但这会儿他正在high,周围又没人,于是狂上加狂。


    曲辞也曾经反思过,自己这么做好像幼稚了一点点,但是爽啊!


    为什么要做成熟的大人?趁还青春年少,就要做想一出是一出的癫公!


    老抽狗你奈我何!


    本来打算撂下狠话就走,反正对方双腿难敌自己两轮,谁知还没来得及蹬脚蹬子,他搭在方谒肩膀上的那只手就被扣住了。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比上次还抽象。


    方谒突然发力,一手箍着他的腰,直接把他从车座上抱了起来——


    曲辞感觉身体一下子腾空,在半空中被转了个圈,回过神来的时候方谒已经坐在了对面的车座上,一脚踩地,一脚踩着脚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而他自己,正被迫坐在了平直的车把正中,被人一左一右攥住两侧把手,给“锁”在了中间。


    老抽狗也这么癫吗?


    曲辞大跌眼镜!


    他怕坐不稳摔下去,也不想在敌人面前显得狼狈,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无奈方谒两只手臂硬邦邦的根本扯不开,长腿又挡得他没地方落脚,他只能踩在此人鞋上,怒视对方。


    “你干什么?!”曲辞坐在车把上,跟车座上的人降低了高度差,难得能平视方谒,低声怒吼,“放我下去!”


    方谒依旧很凶的脸上朦胧地浮现一层笑意,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先撩者贱,不是说要亲?我看你亲不亲。”


    曲辞:“……”


    这人不是恐同吗?!到底恐不恐啊?!


    方谒看着他垂下眼眸,右眼双眼皮的小红痣露了出来,在日光下呈现浅琉璃色的黑眼珠转来转去,像是在着急忙慌地想对策,体会到了一丝特别的趣味。


    奶牛猫也有技穷的时候?


    果然我越躲他越猖狂,我迎男而上,他就不敢嚣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不信他真的敢耍流氓!


    但曲辞不这么想的。


    他认认真真在想,真亲一口能怎么样。


    豁出去了!必须要升级新技术,迭代新打法,这样才能为招数赋能,夺回优势地位。


    总是换汤不换药,老抽狗也不是傻的,肯定不再受我威胁。


    他不恐慌,那我岂不就没了爽感?


    亲一口怎么了,就当亲阮林了,反正不用非得亲嘴,亲脸也能吓死他!


    上次咬肩膀还不满足是吧?那我咬你脸怎么样?


    曲辞撩起眼皮,盯着面前的方谒,勾了勾唇角,换上甜腻的少年音:“哥哥,你真的允许我亲你?”


    “我看你追我也挺有诚意的,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方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亲一口找找感觉,要是行,我就答应你。”


    曲辞:“!!!”


    卧槽!他真的假的?!


    不是,他怎么把脸凑过来了,难道真的不怕?


    他如果不怕,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方谒捏着车闸,身体缓缓前倾,紧紧盯着曲辞的眼睛,就是想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破绽。


    然而看着看着,就见那双漂亮的小鹿眼闪过一抹鲨疯了的疯狂——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方谒躲开了。


    曲辞探头去亲,却一击未中,不甘心地再次出击,两人你追我躲地左右拧头拧了好几个会合,谁也没碰着谁,已经浑然忘我。


    “你们俩,现在都不避着人了么?”应寒调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方谒和曲辞同时应声望去,就见他举着手机正对他们直拍。


    曲辞趁机扒拉开方谒挡着的手臂,跳下车把。


    终于站在地上,感受到大地之母传递来的力量,他又行了,使劲儿一拍方谒的后背:“还我车子!我要去上班!”


    方谒也打算见好就收,面不改色地从自行车上下来,顺便撑开了脚撑让它站住。


    “男同是吧?”他揶揄曲辞,“是病,得治。”


    他对男同没有意见,只不过嘲笑眼前这位色厉内荏的奶牛猫。


    曲辞恨恨地跨上自行车,指向已经结束拍摄的应寒:“你要是敢把视频发出去,我跟你没完!”


    说罢飞快蹬车跑了。


    居然留下了证据,失策!


    目送曲辞的背影,方谒淡淡看了眼应寒:“从什么时候开始拍的?”


    “从最开始。”应寒宛若一个拍到好料的狗仔,激动异常,“你俩真的太刺激了。”


    方谒觑他:“敢发出去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可是你铁子,怎么可能把对你不利的视频发出去,拍它就是为了给你留个纪念。”应寒点点手机,“发给你了,存好。啧啧,真是好一部青春爱情校园偶像剧!”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应该是视频发了过来,但方谒没拿出来看,转身离开。


    应寒快步跟上:“你刚才是怎么想的?怎么敢往前伸头的?小基佬要是真敢亲你打算怎么办?把他杀了灭口吗?”


    “我又不是死的,会让他亲着?”赢下一城,方谒心情不错,“这次让他尝尝吃瘪的滋味,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应寒点头:“可以可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让人知道咱们谒哥不是好惹的。”走了半路他意识到不对,“哎,这不是出学校的路啊,不是去咖啡馆吗?”


    方谒走得大步流星:“不去了,回寝室做题。”


    刚才这么一闹,清醒了不少,正适合刷题。


    “卷死你得了!你回去吧,我不去!”应寒向远方望去,发现教学楼里出来了一个人,突然心生一计,“我找别人玩去,走了!”


    方谒知道他无心向学,根本连头都没回一下。


    秋日下午,阮林找了间教室上了会儿自习,结果就是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决定回寝室好好睡一觉。


    刚走出教学楼,突然感觉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罩住,接着听到旁边有人说:“嘿,女装大佬!”


    他整个人一激灵,转头看过去,看见了应寒正抱着胳膊冲他坏笑,脑子里立刻报出了对方的数据。


    应寒,方谒基友,校男篮的种子选手,位置是得分后卫,身高193,身形健美挺拔不输方谒,人长得痞帅,看上去有点浪荡,偶尔会戴金丝眼镜装逼,没有女朋友,理想是成为职业选手。


    俩人可从来没有交集,但联想到曲辞最近对方谒的各种招数,他不会是要替基友讨公道吧?


    基友债基友还?!


    阮林身高176,快要比应寒矮出一个头,胆子没有曲辞那么大,现在被人罩在身高阴影里,还没到下课时间,周围没什么人,他看上去孤立无援。


    “你、你要干嘛?”他抓紧了身上的斜挎包背带,紧张地仰头看着眼应寒,又左右张望,寻找目击者。


    应寒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怕什么,我又不会揍你。”


    “那你、找我什么事?”阮林也觉得应该不至于挨揍。


    光天化日呢!


    应寒掏出手机,冲他一扬下巴:“加个好友。”


    阮林:“蛤?”


    “有好东西发你。”应寒冲他眨眨眼,“方谒和小基、不,和曲辞最新视频。”


    阮林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俩怎么了?”


    “发你你不就知道了,快点。”应寒催促。


    阮林赶紧扫码加了他,很快视频就传了过来,看缩略图的确是方谒和曲辞,体位令他震惊。


    “他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应寒抱起双臂,欣赏着他出离惊讶的表情,微微弯腰,好奇地问:“哎,我问一下,曲辞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曲辞:小辞心,海底针,不是你们凡人可以揣摩的!


    方谒:老婆到底想干什么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兴之所至,随意发挥。


    曲辞:哦,你又懂了。


    方谒:毕竟和你灵魂契合。


    第26章 Chapter 26 “你们比真男同……


    面对帅哥极具压迫感的问题, 阮林有点呼吸不畅。


    “我也不知道。”思考几秒,他小声回答。


    应寒挑眉:“你是他基友你不知道?”


    “辞哥的心思你别猜。”阮林回避着对方如炬的目光,左右闪躲想找个空跑路, 但不管往哪边走都能被堵住。


    “跑什么跑,能让你突破, 我这几年篮球白打了?”应寒笑得很坏。


    阮林立刻向后转,却被人揪住了挎包带子。


    应寒拎着他,上半身扭到他面前, 以一种威压十足的姿态问道:“拿了我的好东西就跑?不得用好东西来换?”


    “我又没、没什么、好东西……”阮林其实没那么怕他, 但是对方优越的外貌侵略性太强,又是自己喜欢的那款, 心里小鹿到处撞墙。


    怎么办,帅哥荷尔蒙杀我!


    “别谦虚。”应寒冲他眨了眨一只眼,促狭地问, “还有女装照吗?拿来给我看看。”


    阮林一下子脸红透了:“没有了,没有别的!”


    应寒被他这种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的反应逗乐了,故意绷起脸:“骗我?”


    “没骗你!没有了!别问了!”阮林出了一身大汗,使劲儿挣脱了他的钳制,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小怂包回到自己的舒适区, 很快就又行了, 甚至来不及回寝室,找了个僻静角落,戴上耳机就开始播放曲辞的视频。


    全程金鱼脸,眼睛和嘴巴比脸还要圆。


    “辞哥,你真是猛啊!”


    “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腐剧都要直男来演了,这张力我们男同比不上。”


    “你们比真男同还男同!”


    晚上曲辞收拾完准备下班的时候,发现了阮林发来的一连串语音, 戴着耳机听完,回复语音说:“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画黄图画high了?”


    “没,今天没画黄图,get了新素材,画了一组纯爱,给你看。”


    【软软的林】:图片*4。


    曲辞跟戴岳打了声招呼,背上包离开了咖啡馆,坐在自行车上点开了图片。


    好家伙,咱就说是好家伙,阮林把他跟方谒在自行车上的对峙画面画成了组图。


    画面上两个反差感极强的帅哥青春无敌,笑容灿烂,看着彼此的眼睛里流淌出抑制不住的爱意。


    确实很般配。


    跟真实情况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反义词。


    他拨通了阮林的语音,骑着自行车返回学校。


    “可以啊少年,画得很漂亮。”


    阮林美滋滋地问:“我能不能把这组发微博啊?粉丝们都嗷嗷待哺要粮了。”


    “发呗。”曲辞浑不在意地说,反正脸跟本人不太像,“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应寒那个亖人散播出去了?方谒可是他哥们儿,友情都不顾了吗?”


    “没有没有,他只发给了我,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就说我不知道。”阮林那边的语气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心虚。


    曲辞警惕:“你俩什么时候加上好友的?他欺负你了?”


    “没有啦!今天下午偶遇的,他明显是为方谒打听情况。”阮林岔开了话题,“那个,我上次那张黄图也画完了,能一起发吗?发你微信上了,你看一眼。”


    “那张?不用过目,你发吧。”虽然调侃是黄图,但不过就是两人额头相抵、掐着腰,性张力比较强,但黄不了一点,发上大眼都不会被夹。


    阮林高兴地说:“么么么么!谢谢我辞!等会儿我发了你去看看反响。”


    “欧了!等我喂完迷彩就去打卡。”


    尽管新校区今年才开放,但这边此前住过不少建筑工人,有人的地方就有厨余垃圾,就会有野猫闻着味儿过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小批壮观的族群。


    这一个多月来由于大家的踊跃投喂,猫咪们纷纷胖了一圈,繁育得也多了起来。


    为了生态健康发展,学生们自发联系猫咪救助组织对它们进行绝育,热心小辞也其中一员,是光荣的“断子绝孙使者”。


    “迷彩”是他关注的一只野生奶牛猫,刚刚生了崽,还不适宜拉去绝育,最近他会三天两头地跑到它的刷新地点投喂,跟它处好关系,方便将来诱捕。


    刷新点在校园一处林荫路一侧,这会儿晚上人不多,很适合投喂带崽猫咪。


    曲辞停好自行车,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一次性纸盘和小袋试吃猫粮猫条,沿着路边开始寻找猫咪的踪迹。


    “迷彩?迷彩?放饭了!快来开餐吧!”他东张西望地小声呼唤,顺手扯开一袋肉包,倒进餐盘里,让美食施展它的魅力。


    猫咪闻到肉香,很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冲他喵喵咪咪地叫,像是在质问“怎么才来”。


    曲辞“嘿嘿”两声,弯腰把餐盘放下:“饿了吗?来吃来吃,这次给你混合大餐,保你营养丰富、奶水充足——哇哦!宝宝们也来了?!”


    在大猫身后,跟着几个歪歪扭扭学步的小猫,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按时间倒推,迷彩这帮孩子是他们刚开学的时候生的,现在才一个月多点,还没到能彻底断奶的时候,但已经非常活泼了,跟在妈妈身边,一闻到肉香就迫不及待地簇拥过来。


    “全家出动,真是最高礼遇了嗷!”曲辞高兴坏了,立刻拿出另一个纸盘,他没准备幼猫粮也没有羊奶,只能先挤出几管猫条让三个小家伙围着吃,免得它们跟妈妈抢饭。


    在三只小猫嗷呜嗷呜地舔食的时候,他再给大猫的盘子里添了不少猫粮,额外挤上一包肉包。


    看到它们暴风吸入,曲辞非常开心,悄咪咪用手机给这个小家庭拍照录像,作为将来找领养的素材。


    这一家子喵咪的模样真是相当不错,都冲着网红猫赛道长的——估计爹至少有两个,三只崽形态各异。


    一只跟妈妈一样是奶牛,但齐刘海加媒婆痣;一只通体漆黑但四蹄雪白,据说应该叫“踏雪寻梅”;第三只最可爱,是长毛小三花,简直就是猫中仙女。


    曲辞爱不释手地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脑子里快把领养文案都快写好了。


    他站起来又蹲下,时而撅着腚时而扭成麻花,借着路灯的光给猫咪们拍照,完全没有留意到不远处走来了他的死对头。


    方谒晚训完,回寝室洗完澡,但嫌屋里太吵,就跑出来背会儿单词。


    这边林荫路上人少,他戴着耳机缓缓踱了过来。


    最先看见的是熟悉的自行车,再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撅起来的一个圆咕隆咚的屁股。


    曲辞今天穿得很好看,高腰的浅蓝色牛仔外套搭配了一条米色直筒裤,内搭是修身的T恤,显得人盘靓条顺,腰细腿长。


    下午“偶遇”的时候,方谒最先注意的就是他的细腰,才单手把他抱起来“乾坤大挪移”。


    这会儿路灯光照着,米色又凸显了那个圆屁股,简直比前不久刚过去的中秋月亮还圆。


    好奇他在干什么,方谒放轻脚步走过去。


    曲辞正聚精会神拍猫,没发现身后的异动,但是猫咪很警惕地注意到了不速之客。


    猫妈妈率先抬起头,谨慎观察,已经做出要走的姿势。


    “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没人能伤害你们!”曲辞连忙道,回头就看到方谒站在自己身后。


    他蹲着,仰头看对方已经觉得很费劲了,站在猫咪的视角,这种大个子更是可怕的庞然大物。


    “死道普!”他立刻抬手制止方谒走近,压低声音喊,“别把猫吓跑了!”


    方谒发现了他在喂猫,便缓缓蹲下,一点一点往前挪,身体力行向猫咪证明自己没有危害。


    怕吓着猫,曲辞也不便动作剧烈地赶他走,只好忍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哈,一天偶遇两次,讨厌!


    大猫吧唧着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吃一口就抬头观察一眼方谒,还时不时冲他哈气,如此重复了几遍,但并没耽误大口干饭。


    旁边三只小猫有妈在就没那么敏感,现在已经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曲辞看它们在舔盘子,又挤了几条猫条上去,猫崽子们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抢。


    身边的男人存在感很鲜明,他觉得对方的体温都在侵占自己的领地,于是不爽地用眼角戳了过去。


    方谒这会儿已经盘腿坐在地上,把运动耳机摘掉挂在了脖子上,很有兴趣地拍了一张奶牛猫全家福。


    心里想,奶牛猫喂奶牛猫,有意思。


    看到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曲辞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对它们打什么鬼主意吧?你要是敢虐猫,我一定把你举报到退学!”


    “你都习惯这么恶意揣测你的追求对象吗?这什么?tough love?”方谒并不生气,攥着手机好整以暇地问。


    曲辞:“……”


    他看对方坐着舒服自在,干脆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砖上。


    气势不能输!


    “哥哥,大家都说你恐同诶。但我接近你之后,发现你人还挺好的,现在这样我看到了一点希望。”曲辞很做作地说。


    听到这声夹起来的“哥哥”,方谒颇有些忍俊不禁。


    奶牛猫又进入演戏模式了,有意思。


    他用食指轻轻在埋头干饭的大猫脑袋顶上摸了摸,大猫现在放下戒备,头都没抬。


    “恐同也是要看程度的。”方谒淡淡地说,“你这样的还好。”


    曲辞眼睛转了转——诶?是说还得再加强一点的意思吗?


    再夸张一点、狗血一点,他就不爽了?


    他假惺惺地说:“是吗?我以为我对哥哥又搂又抱,还上嘴咬,哥哥会很不喜欢。”


    “我们直男对于肢体接触这一块没那么敏感。”方谒捏着手机转了转,偏头看他,“不过你都是这么想一出是一出吗?”


    曲辞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眼睛:“见到哥哥太激动,有时候寄几控制不了寄几。”


    所以就在爱和恨之间无缝切换?方谒心里嗤笑。


    曲辞这会儿想不出新点子,又不想动作太大吓着吃饭的猫咪,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看到了阮林不久前给自己发来的“黄图”。


    这个完成体,看着比那天的草图要刺激。


    衣服彻底改了,自己穿的不再是汉服,而是短裤T恤,对面的“方谒”身上也是布料不多的样子,穿的是跨栏背心,露出优越的手臂肌肉。


    姿势跟草图一样,俩人额头相抵,自己双手搂着方谒的脖子,双腿盘在那窄腰上,方谒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伸进T恤里用力掐着他的腰,看得出掐出了一点指痕。


    细微的小改动也有,比如草图里他穿得好好的短裤,这会儿被拉下来一小部分,露出了三分之一圆润的屁股蛋子!


    整张图的光影、配色、姿势、线条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张力,让他对阮林的画技更加肃然起敬。


    “这是什么?”耳边响起方谒的声音,“画的是我俩?!”


    曲辞心里猛一哆嗦——


    作者有话说:曲辞:钛合金狗眼就是尖哈!


    方谒:不是故意的,但想看看老婆在研究什么。


    第27章 Chapter 27 所以是奶牛刺猬……


    方谒没有乱瞅别人手机的习惯, 他本来看的是那边的小奶猫,但架不住自己视力好,而曲辞又两根手指捏着图片变大变小变漂亮的, 一不小心,这熟悉的姿势被他尽收眼底。


    要说一样吧, 其实挺不一样,要说不一样,但又挺一样。


    于是他开口询问。


    没有感情色彩, 就是纯粹的疑问句。


    可曲辞明显一激灵, 那么肯定是有问题了。


    方谒心里拧起了眉。


    被人现场抓包,曲辞瞬间开动脑筋, 迅速思考对策。


    方谒抓到了痛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伸手道:“给我看看。”


    曲辞看着他蒲扇大的手掌:“……”


    刚想否认, 就听对方说:“画的就是我俩,这姿势一模一样。”


    “不是!”曲辞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这画的是情侣,你看,细节完全不一样。”


    方谒垂着眼, 细细扫了一遍整张图, 对他一个直男来说,这画面传达出来的细腻情感和性张力冲击力实在过分夸张。


    还能这么画?!!


    这对吗?!!!


    他抬手想放大一些局部,但手指一戳屏幕,图片就缩了回去,露出了曲辞和阮林的聊天记录。


    “软软的林?是阮林?他画的?”方谒疑惑地问,余光瞥到了那一串自行车画面,“今天的事也画了?”


    曲辞看到他凶神恶煞的表情, 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未经允许拿对方当素材,估计现在还发上了社交平台,这事儿他多少有点理亏。


    于是继续用起了夹子音:“哥哥……听我解释好不好?”


    方谒五指并拢,掌心向上,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我不是暗恋你嘛,一些小心事会跟林子分享,那天的事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发散思维画了这么一幅图。”曲辞夹了一半没夹住,不自知地用了自己正常的声音,态度诚恳地说,“他本来就经常在网上画一些同人和OC,哦,OC就是Original Character,原创角色,相对于同人来说的。”


    他说的是那种标准的教科书英文,声音很好听,方谒突然走了神,心想这人倒是可以去念四六级听力。


    曲辞对此浑然不觉,继续解释:“今天的自行车图也是这样,但视频是应寒发给他的,详情你问你基友好了。总之,他是以我们俩之间的事为灵感素材,画了一些OC图,应该不会被人对号入座。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立刻通知他删除。”


    方谒沉吟片刻,向他一扬下巴:“这些图都发给我,原图,我要看看到底像不像。”


    “啊?”曲辞有些犹豫,但还是发了过去。


    方谒反复看着那些图片,觉得别人未必认不出,至少自己的五官差不多一比一复刻,尽管二次元肯定比三次元要好看,如果拿给爸妈看,是他们会觉得眼熟的程度。


    曲辞的脸被画得更柔美了一些,更有少年感,但少了些本人的英气。


    他没觉得被冒犯,也不太能代入那就是自己。


    “不用删。”方谒简单地说。


    曲辞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凶神会这么好说话。


    但随即又听对方补充了一句:“以后再画了什么,先发给我过目。”


    也是合理的要求,没有理由拒绝,曲辞答应了下来。


    大猫和小猫们都吃饱了饭,现在一大三小站成一排,复制粘贴似地舔爪子洗脸,看上去特别萌。


    曲辞不失时机地拍了几张照片。


    看猫妈妈带小崽子们离开,他也收拾了餐盘站起来:“那我走了。”


    方谒也站起身,冲他一点头:“嗯。”


    今晚相处居然还算和谐,但曲辞有一种淡淡的奇怪的感觉,但他没多想,把一次性碟子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骑上自行车飞快消失。


    方谒戴上耳机,想继续背会儿单词,往前走了没多远,又见大猫从路边草丛里走出来,冲着他喵喵叫了两声,还在他腿上蹭了蹭,尾巴勾了他一下。


    这是猫咪示好的动作,看来奶牛猫并不难讨好。


    方谒半蹲下去,轻轻摸了摸它的脑门,声音温柔:“下次给你带吃的。”


    他在外边又背了半个小时单词,才回寝室准备休息,当然,还有一件事要问。


    应寒正躺在床上打游戏,支棱出围栏的腿突然被人揪走了一根腿毛。


    “嘶!”他看着始作俑者,怪腔怪调地说,“哥哥,人家好疼!”


    方谒冷着脸:“你什么时候加的阮林微信?为什么把今天下午的视频发给他?你打什么鬼主意?”


    “这么快就知道啦?啧,消息传得真快。”应寒嘿嘿笑了两声,“我想看看那个小软软还有没有别的女装照,就拿好东西跟他换呗。”


    “你是男同?”方谒觑他。


    应寒一拍胸口:“爷们直男,就是纯好奇。”


    方谒没再多问,直接爬上自己的床。


    “是不是小基佬跟你告状啦?”应寒撅着屁股跪在床上,往他那边探着身,“你俩是又见面了还是微信传情?这次我错过了什么好登西?”


    方谒把自行车上那四张图发给了他。


    黄图就算了,这厮肯定要胡言乱语。


    “你知道吗?阮林是个画手,拿我俩做素材,画完了发到网上去了。”他说。


    应寒冲浪经验比他丰富,顿时长长地“哦”了一声,“咣当”躺回了枕头上:“他肯定有社交平台账号!我去找!啊哈哈哈哈!可以暗中窥屏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女装照发上去。”


    寝室大灯已经关了,只有隔壁俩人自己的床头小灯还亮着,就在方谒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应寒正咣咣拍他围栏。


    “oi!兄弟,这张图是不是画的你俩?!你的脸可太像了!”一个手机屏幕直接怼到了他眼前,应寒低声感叹,“看不出来女装大佬这么狂野!”


    嗯,是那张黄图。


    方谒拿过他手机,退出照片,看了眼这微博的账户名,把手机给他丢回去:“大惊小怪什么,一副没上过网的样子。”


    应寒麻溜捡起手机,迅速往下扒拉,手机光线照出他一张没见过世面的吃惊脸:“这个小阮林真不简单,看起来纯情又老实的,内心世界居然是个大黄小子,画的都是男男黄图!老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方谒拧开了自己的床头灯,登上那个社交平台,注册了一个新账户,关注了阮林。


    阮林的画手账号叫“双木爱画画”,粉丝居然有三十多万,自行车图和黄图是一起发的,现在评论已经有几百条。


    热度还挺高?


    文案只有一句话:【久等啦!新OC,是体育生和美术生,最喜欢的cp组合。】


    下边粉丝一水儿在发:【啊啊啊啊老师终于放饭啦!】


    有一条问OC有没有名字、会不会画连载漫画,阮林回答:【我是取名废,名字还没想好,不会画连载,但有想法的时候会画小剧场。】


    还有一些评论,尺度就一言难尽了:


    【求黄黄的小剧场!】


    【掐腰这个我爱了!!超爱这种体型差!攻简直能把受整个包裹住!】


    【嘿嘿双开门攻,这结实的大膀子,肯定能抱那个艹(一种植物)。】


    【肤色差也超好嗑,妈妈我馋死了,嘶哈嘶哈!】


    【这对CP太全面了,既能纯爱又能涩涩,自行车上对视的眼神太甜了!能想到这么坐在车上也是绝!】


    【求亲嘴子、办.证!以攻的体力受的身材,俩人不得把床do塌?!】


    方谒:“……”


    需要他惊讶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什么。


    虽然有一些词他看不太懂,但隐约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好像很陌生。


    他没过多研究这些尺度超大的发言,点进了阮林的关注列表。


    这人和曲辞是好朋友,他俩一定会互相关注。


    方谒很快就找到了,因为在一串画手当中,有一个身份特点非常鲜明的ID,叫“刺猬小壮士”。


    壮士就是妆师的谐音,是他已经了解的二次元知识。


    点进去看,内容全是分享娃妆和娃衣的制作心得,还有一些成品展示,另有一些日常碎碎念,有几条能跟上次的娃头事件对上号。


    【啊啊啊啊啊啊!埃洛伊丝完工啦!她真是太完美了!太完美了!等娃娘同意我要把她发出来!为什么现在是半夜?!我要出去狂奔三百圈!】


    配图是个狂欢得手舞足蹈的小刺猬动图。


    方谒突然懂了。


    因为不能离开宿舍楼,所以在走廊上狂奔然后躺地上擦地板是吗?还跟我装梦游。


    【嘿嘿嘿,马上把娃打包好,送她去找麻麻了!期待看到娃娘的反应!】


    【抱歉了宝宝们,埃洛伊丝出了些小问题,需要重做,只能改天再跟大家分享了。】


    看得出来情绪相当低落,说话也很官方,原本他向来会回复几条评论,但当天没留下任何回评。


    方谒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想起那天娃头破损时曲辞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那双小鹿眼充满愤怒和心疼,红得快要滴血,眼泪将落未落。


    确实很难过了。


    方谒翻了曲辞很多微博,看得出他对妆师这行的热爱,看得出他所有的心灵手巧和奇思妙想。


    也发现了他好像是自比成小刺猬,不光头像和ID里有“刺猬”,表情包也大多都是。


    仔细想想,确实挺像,时不时会把浑身刺竖起来自我保护。


    但脑回路也确实清奇了些。


    所以是奶牛刺猬?


    睡前情绪复杂不利于睡眠,睡眠不好影响训练,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方谒果断锁屏手机丢在一边,努力睡觉。


    但接收了太多信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杂乱无章地像ppt一样连环滚动各种画面。


    有真实的场景,也有画上的深加工。


    再往后,二三次元融合成一体,从视觉往别的知觉方向发展。


    想起了掐住曲辞细腰的手感,抱着他的温度,还有今天箍着他的腰把他拎起来放在车把上的瞬间。


    好像那时两人挨得很近,有那么一刹那,有柔软、温暖、湿润的触感从自己的脸颊上蹭过。


    是嘴唇吗?


    就算知道曲辞是个男同,方谒却莫名不觉得反感。


    只觉得这是个有点可爱、性格过分鲜明的人,与他以前生活里的人完全不同,挺有意思。


    在他将睡未睡着的时候,所有的思绪集中到了一个问题上:


    那个娃娃可能确实值很多钱,也耗费了他不少心血,还钱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还了钱,是不是以后就看不着这么好玩的奶牛刺猬了?——


    作者有话说:曲辞:不必留恋哥,哥是个传说。


    方谒:我,方谒,把传说牢牢抓在手里的男人。


    第28章 Chapter 28 “哥哥喜不喜欢……


    “阿嚏!阿嚏!”


    曲辞戴着口罩, 无精打采地靠在吧台后边发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现在蕴满了水汽,看上去十分迷离。


    这两天用晚上的时间把娃头画好, 昨晚半夜时分,顶着深秋寒风在阳台上喷消光, 衣服穿少了,又不想进进出出影响室友休息,就咬牙硬顶着。


    结果成功感冒。


    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头重脚轻, 脑袋变成了一个装满了鹅卵石的大筐, 随便一动那些石头就在里头扛狼扛狼地打架,脑浆几乎被搅和成了豆腐脑, 之后更是每况愈下。


    摸着他额头有点烫人的时候,戴老板亲自用额温枪在他脑门开了一枪。


    “很好,38度6, 小辞师傅可以下钟了,回去歇着吧。”他无奈地说,“接下来就由本老板顶上,反正今天顾客不多。”


    曲辞鼻塞严重,脑袋也疼得神魂俱灭, 确实不适合再在岗位上坚守, 从善如流了地听取了老板的建议,背上书包推着自行车返回学校,迷迷糊糊往校医院的方向走。


    他想给自己来一针爽的,方便快点退烧。


    耽误打工就是耽误生命,财迷小辞不可以生病!


    在停车区放好自行车,曲辞打了一个超级响亮的喷嚏,不仅成功在口罩里甩出了一条大鼻涕, 还险些把自己打得魂飞魄散。


    他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迷茫——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两秒钟之后,迟钝的大脑艰难转动,他摘下口罩,用湿纸巾反复擦拭鼻尖,擦得鼻子都疼了才停手。


    转过头晕晕乎乎地寻找这新校医院的正门,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凶巴巴的微笑,不,嘲笑!


    校篮球赛马上开赛,方谒作为经管学院的篮球特长生,也要为院队效力,上午和队员们一起做战术磨合训练。


    磨合会产生冲撞,冲撞就会导致受伤,分成两队练对抗的时候,抢断当中有一位队员用力过猛,把方谒的手腕别了一下。


    有点扭到,问题不算太大,最好是赶紧处理,以免恶化。


    他刚走到校医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着一排自行车在发呆,然后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喷得那纤瘦高挑的身体踉跄了两下。


    像那种刚出生学走路的小鹿,步履蹒跚。


    “这么巧?”方谒大步走到曲辞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略显红润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睛,“感冒了?”


    你还好意思问?!


    曲辞身体不舒服,情绪更恶劣,被这一句话开启了佟湘玉模式——


    当初要不是这个老抽狗毁了娃头,他就不用重新做一次,不用重新做就不用挤时间半夜三更在室外喷消光,不半夜三更在室外喷消光就不会被冻着。


    所以全怪他!全怪他!


    我要传染给他!


    “哥哥!”曲辞带着比方才明显浓重许多的鼻音夹了起来,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人家感冒了,呜呜呜,好难受呀!”


    他一靠近,方谒明显感觉到此人的体温比平时要高,抬手一模他的额头:“烧得不轻。”


    “嗯~嗯~”曲辞故作害羞状,把自己扭成了蚯蚓,小小声说,“人家不要面子的吗?哥哥喜不喜欢人家烧烧的?”


    方谒:“……”


    你的“烧”和我说的烧好像不一样?


    “去挂号。”方谒带着手臂上的挂件直奔挂号处。


    曲辞没想到他没有挣脱自己,只好跟着走,一边走一边贴着他,继续夹子成精地说:“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你的追求者们不会生气吧?”


    “都这样了还演?”方谒垂眸看他,心想演都演得没逻辑,想一出是一出。


    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红红的,看着有点可怜,虽然故意矫揉造作,但并不惹人讨厌。


    曲辞装作无辜的样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人家没有演啊,这里人多,人家怕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人多不敢挨着我是吗?怕让人知道你在追我?”方谒嗤笑。


    曲辞是不想让人知道,毕竟性向传闻可大可小,但现在被人贴脸开大,小辞一生要强,必不能怂。


    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装晕!


    嘤咛一声,直往方谒怀里倒去。


    恐同超雄老抽狗,无敌小辞贴死你,看你怕不怕!


    方谒感觉手臂挂件陡然失重,立刻伸手揽住他,看他双眼紧闭像是晕倒,连忙把人打横抱起来,直接往急诊跑。


    曲辞:“……”


    本以为方谒会嫌弃地摇醒他,他到时就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在这一局对阵当中取得胜利。


    谁知道会有这样的走向。


    老抽狗这么善良的吗?!


    他可是人生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一下子离地至少一米五,多少有些害怕,好在篮球特长生这双被网友们赞誉有加的双开门大膀子确实很稳很有安全感,安全得让他产生了一点内疚之心。


    “哎!”曲辞靠在方谒的肩膀上,抓紧了他运动服的前襟,微微睁开眼,小声说,“我没事,我装的。”


    起初方谒是真的上当了,毕竟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又在发烧,说不定真的会晕倒,此刻看到他浓密的睫毛眨啊眨,一副狡黠又活力满满的样子,简直被气笑了。


    他放慢脚步继续往前走,低头瞅着这奶牛刺猬。


    校医院人虽然不多,但到底不是无人区,曲辞实在是不好意思,感觉脸更热了一点,眼珠飞快往别处看看,又拽了拽方谒的衣服,低声道:“放我下来。”


    “现在想下来了?”方谒冷哼一声,“自己选的路,忍着吧。”


    他还把人往上又掂了掂,抱得更稳了。


    虽然受伤的手腕被压得有些疼,但奶牛刺猬不算重,他抱得很轻松,权当做力量训练。


    没来由就想起网上的暴言,“抱起来那啥啥的”,喉结上下晃了晃。


    完了,字面意义地栽在老抽狗的手里了,曲辞欲哭无泪,看到旁边有人投过来八卦的眼神,干脆转头往方谒肩膀上一埋,把最要紧的脸先挡上。


    毕竟一个195的大汉打横抱着一个180的中汉,这个目标还是挺大的,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


    急诊的大夫一看人是被抱过来的,立刻紧张地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发烧晕倒了。”方谒简洁地说。


    大夫追问:“有没有别的症状?”


    曲辞怕被胡乱编排,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虚弱地亲自回答:“没别的了老师,就是发烧……”


    本来只打算打屁股针的,但阵仗一闹大,他喜提抽血化验。


    化验结果一切正常,是有一些炎症,于是给安排到输液室打点滴。


    正在扎针呢,肚子咕噜噜打雷一般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曲辞:“……”


    我现在说一句“宝宝肚肚打雷了”能不能把老抽狗恶心走?


    不行,我会先吐。


    护士给他扎好针:“没吃早饭是吗?”转头对方谒说,“同学去帮忙买点吃的吧。”


    方谒点了点头:“好。”


    等护士端着盘离开,曲辞一把抓住方谒的手腕,试图阻拦他:


    “哎——”


    “嘶——”


    看到凶神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曲辞连忙松手:“你怎么了?”


    方谒撸起右手袖子,看了看受伤的手腕,肿得比之前更明显。


    曲辞才反应过来两人为什么会在此地相遇,“啊”了一声:“看起来好严重!你快去看看吧!”


    “没事,输你的液。”方谒转身大步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高大背影,曲辞一时间心情复杂。


    老抽狗倒也不是纯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一事归一事,这件事是自己的错,想办法表示一下歉意吧。


    校园里最近的一家小超市也得二十分钟来回,但个高腿长的方谒十多分钟就回来了,给曲辞买了一盒蛋黄派,还有一瓶温热的牛奶,并且贴心地撕开包装递给他。


    曲辞胃里空得难受,连忙单手接过来:“谢谢你哦。”


    “客气。”方谒又把牛奶拧开,放到他方便拿的地方。


    曲辞催促道:“你快去看看手腕吧,不是校篮球赛要开始了吗,免得影响你上场。”


    “小伤,几天就能好。”方谒又变魔术似地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热水袋,轻轻抬起他打着点滴的手,把灌好了热水的热水袋垫在下边。


    没想到这个凶神居然这么细心,会如此友善对待一直针对他的自己。


    曲辞出离惊讶了。


    看着奶牛刺猬一脸被自己震撼到表情,方谒嗤笑一声:“我家教好,不用太感动。”


    “感动倒是不会了,只是有点出乎意料。”曲辞嘴硬地说。


    方谒勾了勾唇角:“知道校篮球赛小组赛分组情况么?”


    “不知道啊,我又不关心这个。”感受到手底下热水袋的温度,曲辞的心确实暖暖的。


    看着他这会儿乖乖巧巧却又嘴硬的样子,方谒莫名想弹他额头,但把手给控制住了,面无表情地说:“经管院和你们艺术学院在同一个小组。”


    啊?他们艺术学院全是美术特长生,0个体育生,很显然没什么篮球选手。


    但勉强是有一支篮球队的,去年校赛,为了支持学院,曲辞还曾经去给他们加过油。


    最终艺术学院凭实力小组三连败,未能出线。


    老抽狗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嘲笑他们!


    但他必不能在方谒面前认输,立刻道:“不要小瞧我们!本院雕塑系的同学个个都是能手抡铁锤的大汉!听说大一也进来不少篮球飞人,今日必不同于往昔!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吧!”


    “是吗?那我可不敢轻敌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方谒抬手在他扎着丸子头的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摩挲了一把,转身离开,“我去看手。”


    等他消失,曲辞立刻掏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准备搜索一个合用的护腕。


    这东西人家应该不缺,但自己确实没什么能买的,表示一下感谢好了,毕竟人家给买了吃的喝的还有热水袋呢。


    啧,还没要来娃钱,自己倒是先往里贴钱了!


    蒜鸟蒜鸟,一码归一码。


    说是不严重,但方谒过了好久才回来,曲辞点滴都要打完了,正好能一块走。


    “怎么这么久?很严重吗?”等护士给拔了针,曲辞担心地问。


    方谒摇摇头:“不严重,给冷敷了一会儿,又推了几下,现在好多了。”


    打针的过程中曲辞也开始退烧,打完温度低了一些,感觉精神状态好多了。


    出了校医院大楼,方谒提出骑他的自行车带他回去,曲辞没拒绝。


    这么宽的背就是用来挡风的!


    曲辞坐在后座,额头抵着对方的后背,晕晕乎乎地几乎要睡过去,突然耳中传来一声声怪异的叫声。


    “你听见奇怪的动静了吗?”他搭住方谒的肩膀,东张西望。


    方谒确实听见了,停下自行车,仔细判断,搞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之后,立刻骑车循声过去。


    惨叫声越来越响,还在高处,曲辞仰着脑袋往上看,瞬间瞳孔骤缩!


    “是迷彩!迷彩被困在上边了!我们得去救它!”——


    作者有话说:曲辞:没想到凶神还挺会照顾人。


    方谒:有一种铁汉柔情只给老婆看见——


    迷彩,前文提到的那只带娃的流浪猫。


    第29章 Chapter 29 “我还你钱,别……


    方谒不知道“迷彩”是谁, 但也看见了这栋学院楼四楼窗户的外平台上有一只奶牛猫在蛄蛹。


    猜测是那天曲辞喂过的那只。


    新校区里每个学院都有宽敞的大楼,由于老校区还有部分学生和工作人员没搬过来,这边显得人丁稀少, 学院楼里至少都空着一半。


    再加上教授不坐班,学生上课去教学楼, 这边简直形同于无人区。


    不知道猫咪怎么会出现在那上边,看起来实在太危险,搞不好就会从四楼上掉下来, 就算真有九条命, 肯定也一笔勾销了!


    “怎么办?!”曲辞有点急了,掏出手机想找救猫机构, 可是没有他们的联系电话,发私信还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回应,回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平台上奶牛猫还在打滚和惨叫,真怕它坚持不住。


    方谒把自行车骑到了那块窗口垂直对着的楼下:“你在这里看着点,如果不幸掉下来,看看能不能接一把,我上去试着把它从窗户掏过来——你带猫粮或者猫条了吗?”


    “有有有!”曲辞着急忙慌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根猫条, 平时喂猫多, 随时都带着的。


    方谒接过来往裤兜里一塞,立刻跑向不远处的楼门口。


    曲辞仰头看着猫咪的方向,对它大声喊:“迷彩!你坚持住,不要乱动!有人去救你了!”


    或许是认出了曲辞的声音,外平台上打滚的猫咪看向他,继续发出撕心裂肺的“喵呜”声。


    这不光是害怕的样子,好像它还在遭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曲辞听着, 心跟着抽抽地疼了一下。


    “怎么回事?刚才有个学生说这有猫?”旁边穿着制服的楼管大爷踱了过来。


    曲辞连忙给他指了指迷彩趴着的地方:“在那儿呢!”


    “哟,这么高,怎么上去的。”大爷看起来也挺担心。


    说话的工夫,就见方谒已经上了四楼,推开窗户,向奶牛猫轻声呼唤。


    外平台离窗口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就算是篮球特长生的臂展再长,也够不着猫咪,得靠它自己过去。


    曲辞在楼下紧张地喊:“迷彩,往前爬一段,往前爬!哥哥那里有好吃的!”


    但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方谒没有拿猫条去逗它?


    那是因为猫条也没用。


    方谒看了一眼,就知道奶牛猫为什么发出那么凄惨的叫声。


    不能等了,必须立刻出手。


    于是楼下的曲辞看见上边方谒抬起了纱窗,那么大的个子爬上窗台,身手灵活地从窗口钻了出去。


    “方谒!你小心啊!”他担心地喊。


    那外窗台很窄,不知道能不能容下篮球生船一样的大脚,这要是不小心滑一下,那可真是惨案了!


    方谒当然知道危险,但他看了下情况,觉得并非不能做,这才大着胆子一试。


    受伤的右手紧紧扒着窗框,人像个“大”字一样贴在了外墙上,先站稳一只脚,再将左脚尽可能向前滑,一点一点地挪动。


    楼下的曲辞看着直揪心,一句话也不敢喊,生怕让他分神。


    到底是受训多年的篮球生,手长脚长,身手矫健,只见他一个紧急出击,突然探身,左手揪住了猫咪的后颈,瞬间把它提起来,接着人和猫迅速从窗口返回了楼道里。


    楼管大爷长舒一口气:“我的天,真是要我老命!”


    曲辞立刻跑向旁边的楼门口,怕跟方谒走岔了,他没往楼上去,焦急地等在一楼。


    片刻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望去,看见方谒用运动服的外套包着猫咪跑下来。


    “迷彩!”他紧张地迎过去。


    方谒表情非常严肃,拦了他一下:“它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别看。”


    “受伤?”曲辞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方谒转头跟楼管大爷说:“大爷,外面那辆自行车麻烦帮我们看好,我俩先带小猫去医院。”


    “哎,好好好,你俩注意安全!”大爷连忙说。


    “放心。”方谒把怀里的猫咪小心翼翼地交给曲辞,“你先抱一下,别看它的伤,先逗它玩,别让它晕过去。”


    曲辞立刻点头,接过迷彩,下意识地跟着他往校外走。


    流浪猫到底还是营养不够好,又刚生过崽,一只大猫抱起来好像只有几斤重,轻飘飘的,获救后十分安静,眼神忧伤地看着他,不知道在忍耐多么严重的疼痛。


    方谒一手搭着曲辞的肩膀带他往前走,一手迅速搜到了附近的宠物医院,定位、打车一气呵成,接着把猫接过来自己抱着。


    赶往宠物医院的路上,曲辞一直努力跟迷彩说话:


    “好宝宝,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你还有三个崽崽呢,不要丢下它们不管啊!”


    “我们迷彩最棒了,再忍一忍,别睡,别睡啊!”


    看着猫咪逐渐黯淡的眼神,曲辞从包里又掏出一根猫条,手忙脚乱地撕开递到它鼻子旁边:“乖乖,吃一点就会有力气,吃一点好不好?”


    奶牛猫轻轻翕动鼻子,闻到了猫条的味道,缓缓睁开了眼睛,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下,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着猫条。


    曲辞忍不住眼眶发酸,小声问方谒:“它到底伤得多重?”


    方谒垂眸,无声叹息。


    “它肚子被划开了,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抱歉。”


    不安地在候诊室等了半个钟头,宠物医生推门进来,向他们宣布了这个噩耗。


    方谒听到这话并不意外,而是担心地看向旁边的人。


    曲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才声音颤抖地问:“是……人为的吗?”


    “从猫咪的状态能看得出来,它遭受过人为虐待。”宠物医生笃定地说,“身上有多处外伤,四爪都有被绑过的痕迹,有一条腿明显被打断,还有,腹部伤口是被用刀片划出来的,不止一刀,反复划了很多次才有这样的口子。虐待它的人下手非常残忍。”


    曲辞:“!!”


    所以它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四层楼那么高的地方!


    什么狼心狗肺的混蛋,虐待小猫不说,还把它扔在那里等死!


    “大夫,麻烦帮我们保留所有记录,还有,能不能帮忙联系相关机构对猫咪做无害化处理?”方谒冷静地问。


    宠物医生点头:“没问题。”


    曲辞大脑一团乱,整个人呆呆的,只听见方谒在有条不紊地交了钱,安排好一切,最后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事都办好了,我们先回学校。”


    包着小猫的外套已经沾满了血,干脆直接扔掉了,十月底的天气,方谒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带着曲辞上了打到的网约车。


    曲辞目光发直地望着车窗外迅速划过的街景,脑子里一直强迫症一般地在想——到底是谁在虐待迷彩?这个人还会不会虐待别的流浪猫?迷彩的三个崽崽现在怎么样了?它们会不会被坏人抓到?学院楼上有没有监控,能不能拍到真凶?


    妈的真凶,抓到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在他额头上轻轻一贴:“还烧吗?”


    曲辞这才觉得自己脑袋比之前更疼了,呼吸也更加不畅,嗓子吞咽起来也痛得要命,病痛加上怒火又引发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和委屈,眼眶酸得厉害,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方谒看见他眼睛逐渐发红,豆大的眼泪迅速凝结在眼眶中,一颗又一颗穿透睫毛的阻隔,扑簌簌地往下掉。


    莫名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接住那些眼泪,但当灼热的眼泪落在掌心的时候,他又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样做好像很傻。


    方谒打小没主动跟谁交过朋友,都是别人来跟他玩,他从不知道该怎么哄哭闹的女孩子,更不懂怎么哄坐在这里默默掉眼泪的男生。


    于是只能沉默地陪伴。


    汽车很快把他们送到了学校门口,曲辞哭得头晕眼花,但也强忍着没出声,从车上下来那一刻再没忍住哽咽,借着环境音的掩映小声啜泣。


    周围有进进出出的同学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方谒没什么可做的,就只好走在他前边,用自己极具优越性的身高替他遮挡。


    晕晕乎乎地回到了寝室,曲辞不想说话,蹬掉鞋子就往床上爬。


    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


    至于方谒,他完全忽略了,潜意识里把对方当成了随便哪个室友。


    反正都是这么高,站在屋里遮天蔽日的。


    方谒本来也打算劝他休息,刚输完液,烧又起来了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好好休养,见他很会照顾自己,也就没多说什么。


    只是见他在床上解腰带脱裤子的时候,下意识地背过身去。


    怪事,在自己寝室里大家脱光裸奔的都有,却从没想过要回避,方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等到身后没了动静,他转过身,就见曲辞已经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


    确实私密性很好。


    但是并不隔音,还能听见里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抽泣声。


    方谒看了眼他的桌子,拿起抽纸从床帘下边塞了进去,接着就听见“嗖嗖”抽纸的声音,还有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呜呜”声。


    有些不太放心。


    他没离开305寝室,而是先在曲辞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给应寒发消息。


    【。】:跟阮林说一声,曲辞发烧了,在寝室睡觉,中午没吃饭,让他带点好消化的东西过来。


    【吾乃硬汉】:???


    【吾乃硬汉】:!!!


    【吾乃硬汉】:你谁?


    【。】:你爹。


    【吾乃硬汉】:你怎么跟曲辞搞到一起去了?你在305?


    【。】:回去跟你说,你赶紧的。


    【吾乃硬汉】:已经给他发过去了。「截图.jpg」


    【吾乃硬汉】:咱们的定制饭也送到了,你回来吃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一会儿就回去。


    锁上手机,方谒向后靠在电脑椅背上。


    这椅子符合曲辞的坐姿,对他来说有点矮,他不便擅动别人调好的高度,就只是调了下椅背,可以向后压倒一定的角度。


    靠在上边转了转,把身体转向外侧,方便长腿伸开,恰好仰靠着头枕的脑袋就转到了床下,上边的床帘末端并没有塞紧,透过窄窄的缝隙,隐约能看到曲辞快要支棱出床边的脸。


    被半透光的帘子遮着,他的脸被掩在了暗光中,双眼紧闭,睫毛湿成一缕一缕的,嘴唇微张,一下一下抽着气,露出了几颗莹白的牙齿。


    方谒突然想到了那个曾经印在自己肩膀上的细窄牙印。


    通过狭窄的缝隙看别人的脸,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像个偷窥的变态,立刻把椅子转了回来,站起身隔着帘子看向曲辞脸的位置。


    想了想,掏出手机在上边点了点。


    凶神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温柔:“我还你钱,别哭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曲辞:惊!眼泪居然有这样的效果!


    方谒:那得看谁的眼泪——


    用尽全力收藏都不涨,所以又是没榜的一周,入V更是遥遥无期,绝望了[爆哭]这个程度的话估计下一本也V不上,永远恶性循环。


    正文番外都写完了,马上副CP线也写完,整本存稿完成,我打算日更了宝宝们,希望大家都能来留言,更新这本都靠等你们的留言撑着,每天刷新评论页面的我就像那个在地铁站门口苦苦守候的忠犬八公……


    要是没人的话,连发出来的动力都没有了[笑哭]


    往后的故事就开始甜起来了,希望大家都能有个好心情。


    第30章 Chapter 30 这凶神的嘴唇,……


    曲辞哭得头脑迷糊, 再加上越发严重的头疼,耳朵里像塞了棉花,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和他说话, 让他别哭,但他没有力气回应。


    再过一会儿, 周围好像安静了下来,而他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退烧药终于起了作用,他这一觉睡得很沉, 也没做什么梦, 睁开眼的时候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在枕头旁边摸到手机,迷迷糊糊地看着上边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钟, 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放肆了曲辞,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钱不挣了?课不上了?!


    他动作太大,床吱哟响了一声, 在他床下坐着画画的阮林立刻站了起来:“辞哥,你醒了?”


    曲辞撩开窗帘探出头:“你怎么在这儿?”


    “方谒让应寒通知我来照顾你。”阮林关心地问,“你还烧不烧?饿吗?我给你买了砂锅粥还有黏玉米,不过都凉了,你要是饿, 我去找宿管阿姨热一热给你吃。”


    饿, 很饿,生病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他除了两个蛋黄派之外好像就没吃什么了,现在曲辞饿得前胸贴后背。


    烧也退了,睡觉的时候出了一身大汗,汗涔涔的额头现在摸上去凉凉的。


    他立刻从床上爬下来:“不烧了,粥等会儿再说, 我要先啃个玉米。”


    阮林把椅子让给他,抽了折叠凳自己坐:“我就觉得不对呢,你居然一上午毫无动静,给你发微信也不回,铁人辞哥难得生病,肯定是积攒到一定程度了,你最近可好好歇歇吧。”


    凉了的黏玉米有点硬,但曲辞啃得很香。


    “歇不了一点,生命在于战斗。”他嚼嚼嚼。


    阮林凑近他,压低声音:“我听说,迷彩是被人虐杀的?”


    想起这茬,曲辞顿时觉得手里的玉米不香了:“你怎么知道的?哦,应寒跟你说的?”


    “嗯啊,他听方谒说的。”阮林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咱们学校也有这种败类!”


    曲辞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账揪出来,这就是社会的安全隐患,他虐猫,肯定是心理变态,先杀小动物,下一步还不得升级成为杀人?为了咱们学校的所有生命安全着想,也得把这人赶出去!”


    “可是这怎么查啊?那人肯定很小心,现在你连个嫌疑人都没有。”阮林无奈地说,“就算有嫌疑人,也得证据确凿才能让学校处理,不然只能看凶手逍遥法外。”


    曲辞放下手里的玉米站起来:“趁热乎咱俩去那个学院楼转转,或许能有作案痕迹,也看下有没有监控。”


    “我的哥,你先养好病再说吧。”阮林赶紧把他按着坐下,“多吃点,吃完饭还得吃药。”


    这话有道理,曲辞只能继续啃玉米:“不光查这个混球,我还想找找迷彩的三个崽崽,它们还不到两个月大,救回来能活,在外边流浪可就不好说了,要是落到虐猫的人手里更惨。”


    “小猫肯定都吓坏了,上哪儿找啊!”


    “去之前喂它们的地方试试看吧。”


    阮林怕他身体缺营养,端着砂锅粥去找宿管阿姨热过,盯着他吃下去,再吃了药,才允许他出门。


    曲辞穿了一件胸口有两个大口袋的条绒厚外套,里边装了不少猫条,又戴了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找猫属实是件大海里捞针的事儿,俩人在林荫路旁边的草丛里转悠了半天,数次被路过女生当成变态,几乎把那片儿都找遍了也没看见小猫的踪影。


    好在那些女生也都很热心,留了他们的微信名片,答应如果看到这些猫咪就和他俩联系。


    夜晚找猫不明智,曲辞决定先暂停,和阮林去了学院楼。


    “哦对,方谒把你自行车要回来了,车钥匙我给你放桌子上了。”阮林想起这茬。


    曲辞“哦”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经过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对这个凶神有了一点改观。


    人看着凶,但胆大心细,做事也稳妥,要不是今天这人在,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稳稳心神或许也能行,只不过未必有方谒做得那么妥帖。


    可是嘴上又说不出夸他的话。


    这人右手有伤,还扒着窗框去救迷彩,不知道伤势有没有加重。


    希望别影响到他的比赛。


    涉事学院楼是体院的,是众多学院当中最少人来的行政楼,这会儿已经几乎全部熄灯,但楼门并没有锁,允许学生自由出入。


    晚上八点多,曲辞和阮林闪进了楼里。


    俩人没搭电梯,而是走向那个偏僻角落的楼梯,狗狗崇崇地用手机手电筒照着亮,悄么声地往上走。


    这半拉楼体外边不远就是新校区的围墙,围墙外边则是一片荒芜,说来真是个违法犯罪的好地方,别说虐猫,杀人弃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在黑暗和安静的环境中拾级而上,曲辞心里有点毛毛的,时不时跟身边的阮林对视一眼才能安心。


    这半边保洁阿姨都懒得打扫,手电筒光下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灰尘,上边有一些杂乱的脚印,看着脚码很大,可能是方谒白天踩出来的。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可疑痕迹,更没有血液和猫毛。


    两个人一直沿着楼梯爬到了顶楼六楼,站在灰暗一片、还没投入使用的办公走廊里,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道还能往哪儿找。


    “回去吗?”阮林小声问道。


    曲辞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看到有摄像头,但没看见上边闪灯,不知道有没有在拍摄。


    他摇摇头:“再看看,说不定案发现场就在这边没人用的办公室里。”


    于是他们又沿着看起来深不见底的走廊向前走去,挨个儿推了推经过的办公室门,没有一扇能被打开。


    就快到转弯处的时候,突然看见前边有身影一闪而过,两个人顿时惊悚。


    正面面相觑之时,曲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高大阴影出现,接着黑暗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把阮林给拖走了。


    酷似动画片里某些恐怖场景!


    可怜阮林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


    “林子!”曲辞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背一下子撞到了个人身上,当即感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站了起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居然是老抽狗!


    这会儿方谒点亮了手机,往前边阮林消失的方向照过去:“说了让你别闹。”


    阮林显然是被应寒捂着嘴拖过去的,刚刚应寒还在他耳边坏笑说什么“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现在被拆穿了把戏,他郁闷地啧了一声:“开个小玩笑嘛!他俩敢摸黑到这儿来,胆子能多小。”


    “是啊,我们才不怕!”曲辞声音嘶哑、带点颤音地嘴硬。


    微光中,方谒看见他戴着毛茸茸的毛线帽,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明明已经很害怕了却还要死撑,忍不住摸了摸他被帽子包裹的脑袋:“跑这儿来查案了?”


    “你们不也是吗?”曲辞立刻道,“不然是什么让我们在此相遇?!”


    “是缘分,是善良,是心有灵犀啊!”应寒中二地说。


    阮林这会儿挣脱了他,跑回了曲辞身边,仰头问方谒:“你们有发现吗?”


    “没有,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灯的开关没有电,可能这部分没启用的楼被拉了电闸。”方谒是垂眸看着身前的曲辞说的,观察他有没有从方才被吓着的状态缓过来。


    曲辞心脏还在咚咚跳,但这会儿看见这张凶且帅的脸,多了几分亲切感。


    “那改天白天过来吧。”他说。


    方谒“嗯”了一声,往楼梯方向一甩头:“走吧。”


    多了两个篮球生保驾护航,下楼的过程就显得轻松多了,再加上有话痨应寒在,实在是安静不了一点。


    “下午来推小基——”收到方谒的眼神,应寒顿了顿,赶紧改口,“来推曲辞自行车的时候,我们已经找保安看了这边楼的监控。”


    阮林好奇地问:“他们会给你们看吗?”


    “方谒拿着那只猫的医生诊断记录过来的,跟他们说有虐猫事件需要先看一下。当然,还得是我从旁打辅助,我跟他们说,方谒的母上大人是著名律所合伙人,如果不把这件事查清楚,事情闹大传到网上,学校不光要遭受网暴,肯定还会影响招生,保安们一个月才几千块钱,没必要担这个责任,就给我们看了。”应寒得意地说。


    曲辞看着走在前边、下楼时脚步一弹一弹的两个人,唤醒了一些对于体育生并不美好的记忆。


    但具体到方谒本人,心态上又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没什么发现?”他问。


    方谒偏过头,对他轻轻一点,又转过头去继续下楼:“这边的摄像头没开,过了一遍距离最近的监控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那混球应该知道如果被发现就完了,是学生肯定要被开除,是老师估计也免不了被辞职,一定会非常谨慎。”曲辞叹了口气。


    应寒接上话茬:“肯定的,而且越谨慎越偷摸越刺激。能虐猫的人心理必然变态,对这种刺激肯定上瘾。不过我觉得早晚能抓到,虐猫和干别的坏事儿一样,只有0次和无数次。”


    “可那样又会有别的猫猫被害啊!”阮林说,“真希望早点抓到这个人。”


    “哎哟,猫猫猫猫的,你是个小夹子吗?”应寒回头取笑他。


    阮林平时说话是有点嗲,这会儿被他嘲笑,不敢怒也不敢言。


    曲辞当然会出手:“夹子怎么了?夹你肉了,在这儿鬼叫什么。”


    “啧啧啧,这么凶,看来是病好了。”应寒反击。


    四个人转过拐弯,继续下楼,方谒偏头看了曲辞一眼:“彻底退烧了?”


    “那必须的!我平时可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百年不会生一次病,谁知道这次这么巧被你撞见。”曲辞不甘示弱地说。


    阮林插嘴:“肯定是昨晚半夜顶风在阳台上喷消光受凉了。”


    “来来来,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喷消光。”应寒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向下跳了两级台阶,看着像是把人挟持在怀里。


    曲辞想维护基友,毕竟直男下手没轻没重,而阮林性别男取向男,这么搂搂抱抱的怕他不自在。


    但转念一想,太护着也不好,一来人家没有在应寒面前出柜,自己没理由越俎代庖;二来,基友看起来也不像不情愿。


    他最喜欢篮球生了,这是不是叫老鼠掉进了米缸里?


    就听阮林科普道:“消光就是给娃头上妆的时候喷的一层保护膜,要喷三回,妆前、妆中和妆后,好让娃妆保持得更好。”


    “哦,这么深奥。”应寒的话听着有点敷衍。


    方谒回头问曲辞:“什么时候能弄完?”


    “已经弄完了,昨晚喷的就是最后一层。”曲辞恐吓地说,“最近你可不要再靠近我,免得我再碰瓷你。”


    方谒嗤笑一声,没接话。


    比起前边聊得一问一答的两个人,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略显尴尬。


    曲辞掏出手机来瞎看,装作很忙。


    手机里有很多未读信息他是知道的,只是一觉醒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看到了方谒的转账记录,被数字吓了一跳。


    “啊!”


    昏暗的楼梯里,曲辞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扑去。


    前边的方谒立刻转身,迎面把他抱在了怀里。


    鼻尖对鼻尖实在别扭,曲辞下意识地侧过脸去,感觉到对方的嘴唇一下子从自己的侧脸划过。


    心里“嘎嘣”一下。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凶神的嘴唇,居然也是软的?!——


    作者有话说:方谒:不是软的是什么,难道我长的是喙?


    曲辞:钛合金嘴唇啊!


同类推荐: 被疯批们觊觎的病弱皇帝死对头居然暗恋我穿成秀才弃夫郎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兽世之驭鸟有方君妻是面瘫怎么破茅草屋里捡来的小夫郎gank前任后我上热搜了[电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