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乖的话,我就最喜欢你……
夏瑛瞳孔骤缩, 怔怔看着他们接吻,指甲无知觉地深深嵌入了掌心里,黑眸沉沉, 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书卷气荡然无存, 浑身萦绕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他很喜欢这样。”
江涧轻轻嗤了一声,他没有像夏瑛一样偏过头清晰仔细地看,而是透过草丛里重重叠叠的叶子,模糊地看着两人接吻的画面,“没有人关着他,是他自己愿意。”
脱离了被催眠的状态后, 他眼睛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低着头,整张脸都隐没在了阴影中, 唇角微微勾起, 视线垂落看着地面,像是念咒语一样,自言自语着:“他就是这样, 喜欢到处勾搭人,根本不懂得专一,明明已经有了我,却还是要找别的男朋友……”
衣领被拽住了,一拳猛地砸在了脸上,砸得嘴里还没吐出来的话都被打断了。
江涧阴郁地抬眸,薄而色浅的唇被血浸润,变得深了些,他像是带着嘲讽地勾了下唇:“你难道没有这么想吗?”
夏瑛又朝他打过来了一拳,这次江涧有了预料, 抬手挡住了他的拳头,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说:“想,应栖就是个欲求不满的烧货。”
夏瑛握拳的手咯吱作响,气得眼睛都红了,一言不发,当即又砸过去了一拳。
江涧也绝不是一个任打的性格,毫不犹豫地还了手,两人打得拳拳到肉,挥拳时掀起一道道凛冽的风。
两人仿佛全然忘了这是在应家庭院外面,脸色差得出奇,打得淋漓尽致你来我往。
应栖分了心,偏头看向栅栏外的动静,还没完全看清就被掰着下巴扭正了头。
他仰着头,茫然地眨眨眼睛,嘴唇软弹得像吸吸冻,此时晶莹得仿佛裹了一层蜜,眼睫翘起,沾了点水汽。
应正初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欲色,他低眸静静看着应栖的眼睛,仿佛可以从那双澄澈黑亮的眼睛里看见别的色彩,一字一句道:“你敢跑的话,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几秒前还在唇齿相撞、交换津液的人,几秒后却说出了这样一句带着浓重怀疑色彩的话。
他说的平静,而应栖知道,他说过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
应栖舔了下唇,眼皮轻颤了下,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想法。胸腔被跳动的心脏撞击着,让他很难继续装出一副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模样,毕竟连脸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地僵住了。
于是他抓着应正初的衣服,拽得他离自己近了些,然后凑近,伸出舌头舔了舔应正初的嘴唇。
他舌头湿红热烫,深深浅浅地舔着应正初的唇,明明只是接吻,却被他带出了些莫名涩情的意味,说话的嗓音就跟撒娇似的:“哥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在这样的情况下,应正初很难冷静地判断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按在应栖后颈的那只手不由加重了力度,直到听见应栖喉咙发出一声吃痛的哼声,他才骤然回神,松了力。
雪白的后颈被他捏红了,应栖眼尾也泛着点红,仰脸看他,应正初喉咙一紧,迅速移开了视线,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嗓音更加沙哑了:“回去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藏着在场人都能听懂的意思。应正初垂着眸,眉骨挡住了阳光,导致眼睛处于阴影当中,眸里流露出深重的、让人看了心颤的占有欲。
“好,我想回去。”应栖张了张嘴,说话时唇角一直扬着,眼睛也弯弯的,浸着点甜意。
……
洗手间里,应栖被他抱着放在了洗手台上,背后就是镜子,他后背紧紧贴着玻璃,被冰得瑟缩一下,不由得耸起了肩,锁骨突出。
他嘴里咬着那件白T,牙齿却在轻微打颤,连T恤的一角都含不住了,涎水打湿了被含着的T恤,深色不断蔓延着。大腿被攥得使劲,指缝边缘勒出一点细腻雪白的腿肉。
“再分开点七七,还有一截在外面,你也想多吃点的,对吗……”应正初真的是个很体贴的哥哥,喂他吃着东西,悉心地温声劝他多吃一点,补充能量。
应栖小幅度摇摇头,泪盈于睫,黑发沾湿黏在脸侧,可怜得不行。
应正初看着他意乱神迷、神志不清的模样,呼吸不由得粗重了起来,他凑上前去和应栖接吻,试图用这种亲昵的缠绵压抑住自己异常兴奋的情绪。
但应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伸出瑟瑟发抖的舌头,这种意识不清、条件反射的迎合,不仅没让他压下兴奋的情绪,还愈发挑起了他内心深处变态的欲/望。
应正初沉迷地吮着他的唇瓣,吸着他的舌头,亲得啧啧作响,脖子暴出青筋,亲得十分用力。应栖眼睫上蓄满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后面就是镜子,他往后躲也躲不开,只能喉腔发出破碎的泣声。
他哭起来特别漂亮,眼尾嫣红,连眼泪都像是滚落的圆润小珍珠,但就是因为太漂亮了,反而容易激起人心底强烈的恶劣的破坏欲。——想看看他还能被欺负到什么程度。
应正初抓着他的手,带着他到达指定的位置,应栖的手感受了热烫的温度,激灵了一下,想要缩回手,却被应正初强硬攥着,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自己掰着。”
半晌,身后的门突然开了,砰的一声巨响,应正初捕捉到身后的动静,第一反应是把应栖搂在了怀里挡住他,然后才扭头回看。
在和身后那人对视上后,他猛然察觉到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现在只是一个木头,不能动,三十分钟后你会恢复清醒,同时失去从我进来后的这段记忆。”夏瑛说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应正初努力挣扎,眼睛却无法控制地失神涣散,失去清醒的意识。
他的抗拒太过强烈,夏瑛偏过头咳出了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明显是失血的表现。
然而下一秒,给他带路开门的人从门后走了进来,一脚踹到了他的膝盖窝处,动作又快又狠,夏瑛刚动用了能力,此时正是失力的时候,被踹得跪在了地上。
江涧随手抄起浴室里的花洒,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夏瑛的后脑勺,见他还没倒下去,轻嗤了声,又对着他的太阳穴狠狠砸下一拳。
夏瑛眼前一片昏黑,倒在了地上。
江涧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应栖面前,他瞥了眼挡在自己和应栖中间的应正初,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这个碍事的人,应栖眼睛睁大涣散了一瞬,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眼皮眨了下,挂在眼角的眼泪掉了下来。
江涧伸手揽住了应栖,手抓到了应栖的下巴,让他的下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亲昵地抱紧了他,偏头笑道:“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嗓音里的愉悦藏都藏不住,眯着眼睛流露出十足的恶意。
什么合作什么同盟?
江涧丝毫没有背弃合作的羞愧感,无论是和应正初的,还是和夏瑛的,他都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这种口头上的合作。他能猜到那两人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他翻脸得更快而已。
他怎么可能和别人共享?应栖本来就是他的男朋友。那两个人算什么东西?
此时浴室里竟然容纳了四个人,江涧把应栖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抱在了怀里,离开了这间浴室。
应栖趴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单手托着,完全清醒过来了。但他没有出声,像是很好地适应了环境的变化,只是在江涧准备直接抱着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无奈地说了句:“好歹给我套条裤子吧。”
总不能就让他这样出去吧。好不体面。
*
再一次被金屋藏娇的应栖坐在陌生的床上,东张西望打量着这个房子:“这是哪儿啊?”
房间的摆设很整洁,但书柜、相框等到处都被白布遮住了,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应栖抿了下唇,收回了视线,觉得莫名有些瘆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我们的家。”江涧半蹲着,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不住地来回摩梭着,极近亲昵,又透露出说不清楚的诡异。
应栖下意识就想躲,但和江涧对上视线后,冰冷的、跳跃着兴奋光芒的眼神刺得他瞳孔猛然一缩,攥紧了手下抓的床单,才堪堪克制住了自己逃离的本能。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个地方连应栖都不知道是哪儿,其他人想找到更难了。所以这个房子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大概也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玉白的耳垂被含住,应栖身体紧绷,却依旧没躲,强忍住瑟缩的欲/望,主动伸出双手环住了江涧的腰。
江涧却没有产生激动兴奋的情绪,他眸光沉沉,含着应栖的耳垂研磨了半晌,才开口:“很想要吗?”
应栖:?
他没理解江涧的话,澄澈水盈盈的眼睛眨巴眨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了江涧的意思,然后大惊失色。
他只是怕江涧发疯而已,江涧在脑补些什么啊?!
但江涧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饥/渴难耐的**,细密地亲吻着他,耐心安抚着:“那也先洗澡好不好?”
“我不想就着应正初的进去。我也会吃醋难过的。”
江涧嗓音又哑又闷:“老公,宝宝,你更喜欢我对不对?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还在纠结男朋友的名号。
应栖僵硬地哈哈了两声,皮笑肉不笑,真是后悔没有在江涧第一次爬他床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应正初。他自己自以为是地解决了,其实才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他喜欢个球,都是大傻叉!
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别牵扯上他都行!
然而现在已经被牵扯进来、深陷漩涡中央的应栖别无办法,天高皇帝远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马上把他带走……
应栖没说话,只是双手收紧,把江涧抱得更紧了一些,脸颊轻轻蹭了一下江涧的颈侧,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思。
*
江涧在对他的掌控欲方面,不像应正初那样变态得无孔不入。
——至少应栖终于能拿到电子产品了。
可以联网的那种。
但他使用的时候,江涧就会像鬼魂一样抱住他,在旁边看着他输入了什么信息。
应栖深深叹了口气,至于这么防着他吗?
与外界断联的这段时间里,有许多人找他。一打开社交软件,红点就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闪烁的红点像是在表述着事件的紧迫性。
应栖回了其他人,至于池熠发来的消息他却没回,看着99+的红点,迟迟没有点开对话框,他偏头看了一眼江涧,江涧一直盯着他,和他对视之后轻勾了下嘴角:“老公,你不看吗?他好像很着急。”
江涧抱着他,疑惑地开口,似乎是一副亲昵温馨的画面。
手机的屏幕亮着,照亮了两人的脸,床头没有小台灯,应栖往他怀里缩了缩,弯了下眼睛,睁眼说瞎话:“不看了,他哪有你重要。”
不然江涧下一句就是“看起来你那个男朋友也想你了,你更爱谁”这种话。
“我可以开灯睡吗?”窗帘被拉上了,把外面的光挡得严严实实,如果手机锁屏,房间里就陷入一片黑暗了,应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江涧没说话,只是沉沉看着他,应栖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这段时间被锻炼得底线不断下降,只沉默了几秒,就无比顺利流畅地说道:“老公,我想开灯。”
嗓音清亮,很有元气很干净的声音,被刻意拖长之后,像是在撒娇,让闻者心脏都酥酥麻麻的,江涧舔了下唇,没有隐藏眼神里流露出的极强的侵略性。
但这显然是应栖第一次叫人“老公”,喊完之后,即便刻意绷住神情,耳根连带脸颊也还是红了大半。
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
应栖眉间微蹙了下,不是吧,还不同意?他都牺牲这么大了还要怎样?
江涧凑近,突然像野兽一样使劲啃咬着他的唇,应栖吃痛想要躲开,又被按住后脑勺,舌头被勾着交缠。应栖被亲得迷迷蒙蒙,银丝勾连,眼角潮红。
手机的光不知不觉灭掉了,房间里漆黑得透不进一点光。应栖回过神,骤然身处黑暗的环境让他升起了慌张的情绪,变得心绪不宁起来,抓紧了江涧的衣服。
江涧很受用他的依赖,打了个响指,灯光亮起,他把应栖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手指捋了捋应栖黏在脸侧的头发:“没事,有我在。”
应栖额头上覆着一层极细密的薄汗,眼睫不安地颤动着。他把头往江涧怀里埋了埋,闷声道:“好。”
……
应栖颇有种随遇而安的摆烂味,晚上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天亮,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突然感受到了手腕上的拉扯感。
他茫然地拧起了眉,艰难睁开了眼睛,神情困恹,然后在注意到箍在手腕上的铁拷时整个人激灵一下,彻底清醒了。
他动了动手臂,锁链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手铐的另一头扣在了床头柜上。
应栖盯了好一会儿,眼神都有点呆滞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他缓慢地歪了下头,轻声吐出了一个字:“靠!”
所以他这回是真被锁起来了?
而且江涧也消失了,房间里什么都没给他留下,锁链的长度只够他围着床转一圈。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一个最要紧的问题,这个锁链的长度甚至无法让他走进厕所。
应栖暗暗骂了一声,冷下脸来。他估计江涧是去上课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也不会刻意去记别人的课表。
【宿主,你必须在十天内逃出这个房间。】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机械音。
应栖直接笑了一声,晾了它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系统再次重复了一遍,他才阴阳怪气道:【哟现在不装死了?】
他脸色很差,任谁一觉醒来发现房间空无一人,自己还被长度不够的锁链锁着,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被应正初关在应家的那段时间里,系统无缘无故消失了,任他怎么喊也没能得到回答,现在系统又突然回来了,一张口就是给他派发任务的冷硬语气。
【抱歉,宿主,世界崩坏后,我需要向主系统汇报详情,这才消失了,】
系统顿了顿,它刚回来就发现目前情况不妙,机械音又添上几分焦急,语速都快了不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宿主你必须要在十天内离开这里。】
【我也想离开啊,但是你又不能把我传送走,】应栖脸色也烦躁,他无意识地抓起了摆在床头柜的杯子,抿了一口后,才想起他现在被锁链锁着,应该尽量别喝水,于是又把杯子放回了原位。
嘴唇有点干,他只能抿嘴润唇。
系统:【……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尽快离开。】
【你知道的,江涧是个变态。】系统提醒他。
*
应栖以为江涧最晚也是六点回来,但没想到窗外天都黑了,房间门还不见打开。
应栖坐直了身子,极力让自己忽视小腹的鼓胀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会开锁吗?】
【或者你给我变出一碗蛋炒饭呢,】应栖委屈巴拉地嘀咕,【我好饿。】
他饿得肚子咕咕叫,只能喝水勉强产生饱腹感,但喝多了水又不能去厕所……应栖一个头要两个大了,还不如让他继续被应正初关着呢,只是人文关怀做的不错。
应栖颇有一种苦中作乐、破罐子破摔的平静了,静静躺在床上,不消耗能量也不动。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开门的声响。
应栖一动不动,安详躺在床上。
“宝宝,今天好乖。”江涧走了进来,合上门,第一时间就是抱住了他。温暖的怀抱让江涧的眉眼舒展开,满足又愉悦埋在他的锁骨处舔了舔。
应栖习以为常,木着一张脸:“我要上厕所。”
江涧在他的锁骨上留下一个不太明晰的浅浅牙印,心满意足地说:“好。”
应栖强行忽视江涧的存在,僵硬地解决完后,就要出门,却被江涧抓住搂进了怀里。
身后是坚硬宽阔的怀抱,应栖没有回头,迎接着狂风骤雨一样的冰凉的吻,顺势仰起脖子,被搂得更紧了些。
“江涧我要饿死了。”应栖任着他亲,嘴上有气无力地抱怨,“一天没吃饭了,你去哪儿了?”
江涧像是这才想起来把他一个人在家里留了一整天,收回了自己的手,体贴细致地整理了下应栖的衣服:“我去做饭。”
……
应栖这才看清这个房子的全貌。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很适合独居的房子,应栖琢磨着,等他以后也要买一个这样的房子。
厨房里灯光通明,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馋得不饿的人都要饿了,更别提应栖这样饿了一整天的人。
应栖趴在沙发上,看着江涧在厨房里做饭,深吸一口气,嗅了嗅香气分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你今天去上课了吗?”
江涧“嗯”了一声,眼神幽暗。本来可以很快回来见他,但却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绊住了脚,以至于他这个点才回来。
应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满地说:“我也要去。”
江涧不说话了。
他每次都这样,遇到不想回答的事就直接当没听见。应栖鼓起腮,快被气成个包子了。
等到饭菜端上来了,应栖猛猛扒拉两口,被入口的饭菜香迷糊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好一会儿,吃得太着急了,还被哽住了,眉头蹙起。
江涧适时给他推了一杯水在面前,应栖连忙咕嘟咕嘟吞咽,喝下好几口才缓过来。
不知道是饿久了,还是江涧的做饭水平的确一流,他又埋头吃了两口,这才擦了擦嘴巴,端正了下神色,换上生气的表情:“你凭什么不让我去上课?”
“为什么一定要去?”江涧勾了勾他的手指,向来写满淡漠高冷的脸上此时神情专注,带着点不理解,“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应栖一脸“你在说什么啊”的表情,竭尽全力才压下了想要脱口而出的骂声,停顿之后想了下,竟然被气笑了:“行呗,我不去上课了,下次段考我要么缺考,要么挂科,等着伦纳亚把我开除。”
应栖越说越想笑,话语极其尖锐锋利,“这样你是不是会高兴了,你大可以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了。”
江涧没有反驳,反而视线偏了下,避开了应栖盯着他的视线,说明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应栖看出了他的意思,他伸手抓住江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双漂亮的眼睛认真又藏着点怒气,显得愈发艳丽具有攻击力了起来。
“那你出门的时候锁链就不该缠我手上啊,干嘛不栓我脖子上?”
应栖眼睫随着他说话颤动着,浓密卷翘,但是因为在生气,而且格外生气,导致江涧不敢表现出自己方才看呆沉迷进去了,猛地移开视线,不再专心致志盯着他那张脸。
但手还能感受到,细腻的肌肤,震动的喉结,以及蓬勃跳动的颈动脉。
他指尖轻颤了下,身体感到亢奋的战栗,血液上涌。
应栖最后说:“你想让我给你当狗是吧。”
江涧神色一动,漆黑的瞳孔都浸进了一点光,仿佛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根本算不上提议的提议。
然后他就被泼了一头的水,清水顺着脸颊和头发流下,江涧抬眸看向应栖,薄唇紧抿。
应栖攥着手里的空杯子,不可置信地说:“你还真在想啊。”
应栖感觉自己没什么话可和江涧说了,他按了按额角,愤愤留下一句:“我吃饱了。”
他刚起身,就被抓住手臂狠狠往后拉了一下。他眼睛骤然睁大,腰撞上桌角,却没有迎接想象中的疼痛,一只手给他垫了一下。
“不是不是,”江涧呢喃着否定,他从后面抱住了应栖,唇贴在应栖的耳边,舌尖似有若无地擦过玉白的耳垂,带着某种x意味极强的暗示,“我给你当狗。宝宝。”
“不要!”应栖才不要和他玩这种奇怪的play,他拧着眉,想要挣开江涧的怀抱。江涧却顶了下膝,应栖始料未及,失力坐在了他的膝盖上,全靠江涧抱着他才支撑住。
江涧自顾自亲着他,全然不在意他的拒绝。
沙发上,应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到腰间裤带一松,江涧单膝跪在了他面前,他才意识到江涧要干嘛。“等下!不用!我、我……”
应栖眼睫泛上一层水汽,嘴里说着拒绝的话,手里却还是本能地抓住了江涧的头发。
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让江涧别这样关着自己,没想到怎么又进行到了这一步。
应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尾泛着潮湿,他看着江涧喉结滚动,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把他的全部咽了下去,即便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从中获得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快/感。
但他又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江涧刚咽完,就被他无情推开了。
应栖绷着一张脸,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就已经换上了不耐烦的语气:“行了,我要睡觉了。”
江涧也没生气,只是凑近亲了亲他的嘴。刚蜻蜓点水地触碰了一下,就被应栖反应极快地躲开了,应栖擦着自己嘴巴:“你先漱个口!”
江涧失笑:“你连自己都嫌弃?”
应栖皱了皱鼻子,不想理他。径直起了身,去倒了杯水。
江涧坐在沙发上,膝盖磕在地上这么久酸麻僵硬,他用手按着膝盖缓解疼痛,从他的视线,只能看见应栖的背影。
过了一分钟,应栖回来了,手里拿着杯水。
“喝吧,”应栖别过头,耳根红了,嗫嚅道,“喝了就可以亲。”
换做平常,江涧绝对会有所防备,但偏偏是刚给应栖咬完的时候,他脑子有点转不太过来,也不会想到刚从情/欲里脱离出来的人会做些什么,于是毫无心防地喝了。
应栖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眉眼显出点高兴,看向江涧时就恢复了平常的神情。
江涧扬唇看着他,眸色淡淡,喉咙像是被沙砾磨过一样疼,温水润过嗓子,他忽略了喉咙的不适感,反而升起了一种幸福感。——就好像他和应栖真的在过日子一样。
应栖抿了抿唇,唇色湿红,裹着一层光泽:【你确定这药的药效很强吧。】
系统震惊于应栖的行动力,前脚刚被咬到一副意识不清的模样,下一秒就能面不改色地往杯子里下迷药。
无色无味,遇水即化。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系统有它的职业涵养,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是。】
应栖这下放心了,他耸了耸肩,抬眼看了眼江涧,旋即又垂下眸:“那我先回房间了。”
……
这天晚上,应栖主动亲了下江涧,看着江涧怔忪的神情,他弯弯眼睛:“晚安吻。”
江涧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应栖拽到了床上,手动捂住他的眼睛。
“好困好困。”应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一只手还搭在江涧身上。
他的睡意仿佛传染给了江涧,江涧也感到了浓浓的困意,他看着应栖的睡颜,轻声唤了声“宝宝”。
这句应栖听清了,但下一句呢喃得声音太小了,他没听清。但也不在意江涧说了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要紧的话。
江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应栖呼吸平稳,明显是进入了睡眠状态。他也只是在自言自语,带着渴求依恋的意味,含着复杂又深重的情绪说出了这句话。——“求你了,不要去找别人。”
夜深人静,两人都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两人相拥而睡,十分亲密无间,仿佛最亲昵的爱人。
应栖突然眼皮颤动了下,睁开了眼睛,眸色清醒毫无睡意。
他眼珠转动了下,神色灵动,仔细观察了下近在咫尺的江涧的脸,嗯,应该是睡着了没错。
他把江涧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抬起,从床上坐起了身。
穿衣服的动作很是干净利落,他还记得,找了件厚一点的外套套在外面,怕自己着凉感冒了。
他没有自己的衣服,穿的外套也是江涧的。
穿上之后那股独属于江涧的冰凉的气息仿佛将他包裹了起来,让他产生一种有些怪异的情绪,但这点情绪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说起来,虽然江涧手冷脸冷,好像一块可移动的坚冰,但江涧的那里竟然是温热的,跟正常人一样。
应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想,他只感受过应正初的和江涧的,对比起来……
【宿主,你在想什么?】系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应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走神想这个,突然而来的羞耻心作祟,他耳根红了红,抬手揉了揉自己耳垂。
临走前,他又看了眼被药倒、目前还在沉睡中的江涧,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在书桌上找到一张纸和一根笔,唰唰唰写了一行字。笔帽被合上,压在了纸条的上方。
拜啦。
*
应栖带着手机离开了这里,走到了大街上。
这里应该不算偏,人流量还可以。应栖进了一家便利店,发了一条动态,屏蔽了该屏蔽的人:有人还没睡吗?
现在是晚上十点过,应栖估摸着大部分人都不会睡的。
果不其然,他这条消息刚一发出去,消息框就收到了不少条信息,应接不暇的。
他还没想好先回谁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备注是池熠。
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他累了,不想说话。
刚挂完这个,楚林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应栖也准备一视同仁挂断,进来的人突然撞了下他,让他手一抖,不小心点到了接通。
他拧着眉,看向带着帽子和口罩、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心里感到了点奇怪,听见那人压低嗓音说了声不好意思,应栖下意识回了句没事,不着痕迹地离那人远了点。
那人听见他的声音,整个人却僵住了,抬起头。
应栖没有注意到,他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穿来声猫叫,想要点下挂断的手指顿了顿。
“七七,是你吗?”楚林的声音,背景音还是有着小猫叫声,软软糯糯的。
应栖对有绒毛的动物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他被电话那头的喵喵声勾引住了,抿了抿唇,当即做出了决定:“是我,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你能来接我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楚林发送了自己的定位。
“好,我马上过来!”楚林答应得极快,应栖还能听见他穿衣服时衣服布料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应栖突然听见一声响指声。
应栖对这声音也快要应激了,肌肉一瞬间紧绷,神情变得警惕,然而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少年摘下了口罩,一只眼睛还被绷带蒙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长相单纯无辜:“好巧啊。怎么在这里遇见了?”
他双手捧着应栖的脸,轻轻亲了下面前嫣红的唇,没忍住用力研磨了下,神情餍足。
……
时停时间结束,应栖恢复意识,他感觉嘴唇有点麻就好像被人吸过了一样,理智告诉他这是错觉,但又觉得这个世界发生的怪异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刚刚就是发生了什么呢。
同时他的手机也砸在了地上,似乎是他脱手松开了。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捡了起来,还能开,就是屏幕碎了点不动。
“应栖?”从外面走进来的少年穿了件浅褐色衬衫,领口处还别着一个迷你版的小熊玩偶,左眼缠着绷带,格外明媚的模样,笑起来酒窝深深,惊讶中似乎还透着点羞赧,“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注意到了应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他摔坏的手机,讶异道:“你手机是摔坏了吗?屏都碎了……”
“我知道前面十几米就有家修手机的店铺,要不要去修一下?”
应栖抬眼看他,有些纠结。
池穆安笑起来,他的打扮和长相都很容易让人亲近:“很近的,走几步路就到了。”
*
天亮后,江涧猛地惊醒,意识到怀里空荡荡的,他的神情一瞬间冷得吓人。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仿佛在这一晚上就消散完全了,他眼底装满了惊慌,喊了一声:“应栖!”
没有人回应。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书桌上倒是放着一张纸条。江涧紧抿着唇,翻开那张纸条。
——我们分手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我想清楚之前,不许来骚/扰我,你乖的话,我就最喜欢你了。
最后还画了个简单的笑脸——
作者有话说:哎呀今天我真是太勤奋啦!(我先自夸一下嘿嘿)[哈哈大笑]
第52章 “要不,你先回去吧?”……
“还是算了吧。
应栖坐在便利店的高凳子上, 他腿很长,被牛仔裤完美包裹,显出漂亮的腿型。
他抿着唇, 口腔里牙齿隐秘地咬着下唇, 唇瓣似乎还能感受到被啃咬的酥麻感。那双黑亮澄澈的眸子装满了谨慎的光。
竟然拒绝了?
池穆安眼睛很轻地眯了一下, 旋即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酒窝明显:“你在担心什么吗?”
他弯起眼睛,眼里一片柔和无害,俯身凑近了些,应栖下意识往后躲了点,但转眼就怔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在躲……
他以前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接触而下意识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但现在, 池穆安凑近他,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往后躲。
应栖思绪繁杂,有些理不清自己这一刻产生的情绪。
见他怔住,池穆安便也定住不动, 弯起的眸专注地看着应栖的眼睛,清晰倒映着应栖的脸。
应栖一直都知道他和池熠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的,但在这一刻,他才发现池穆安的眼睛是最像池熠的,桃花眼,好像随时含着一汪深情的水。
他不由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池穆安突然出声。
应栖使劲眨了两下眼睛,回过神来,卷翘的睫毛颤动一下,静了两秒后,弯唇道:“我在想……我的手机还没有到需要修理的程度。”
“我在这里等人, ”他伸手按在池穆安的肩上,不着痕迹地把人推远了点,“你也等人吗?”
他这句话明晃晃地表示着,没事就别烦他了。
池穆安眨了下眼睛,笑起来:“你好像在赶我走。”他的视线从应栖饱满的唇瓣上停留一瞬,旋即自然地离开。
应栖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是挑了下眉,眉眼嚣张肆意,默认了。
池穆安也不自讨无趣,他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酒窝深深,朝应栖挥了挥手:“那……后会有期了。”
领口上别着的小熊玩偶也在笑,像是在彰显自己的温和。
他刚转过身,一个人影就从便利店外冲了进来,风风火火扬起的风掠过了他。池穆安唇角的笑瞬间压平,眼睛没什么温度。
他侧过头,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人是谁,眼神变得阴鸷又狠辣。但他的步伐没多停留,很快离开了这家便利店。
应栖同样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七七……”狂奔冲进来的人到他的面前时却像是骤然失力,停下脚步站定。他一向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专注地望着应栖,像是难过又伤心,却还是强打着精神问他:“为什么?”
应栖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个“为什么”,是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还是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但不管问的是哪个,应栖还是一瞬间拧起了眉,比起池熠周身具象化的难过,他看起来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池熠被他凶了之后,神情一怔,立马道歉:“对不起……”
应栖秀气的眉紧皱起,嗓音都冷下来:“所以……你在监控我吗?”
他心情很是烦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的
池熠和他对视着,带着浓烈不信任的眼神刺得他心脏发疼,酸涩难受,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应栖推开他准备离开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拽住了应栖的手腕,着急地解释道:“我没有!”
激动之时说出来的话极其大声,吆喝的这一声把便利店里其他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值班的便利店员工也头来了视线。应栖顿觉丢脸,一把捂住池熠的嘴,拉着他迅速出了便利店。
“丢不丢脸啊你!”走出几米远后,应栖咬牙切齿地问,耳根都有些红了。
“我只是想解释,”池熠耷拉着眼皮,使劲攥着应栖的手,怕自己一个松手这人就跑了,对上应栖皱着的眉头时,他放低了声音,诚恳承认错误,“我最近一直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你不回我消息……”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了应栖一眼,应栖立马理不直气也壮地移开视线,他那是怕江涧看到之后又发神经好吧。
池熠眸里闪过一丝失落,旋即认真看着他继续解释:“我今天就去找了楚林,我想着你有可能在他那里,去的时候他刚好下楼……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看见了你给他发的定位,然后我……我把他打晕了来的,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但是我真的……
“我真的太想你了……”
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应栖回了所有人的消息,唯独没有回他的。他找了应正初,找了江涧,但他一无所获,这才又去找了楚林。
应栖听他说完,明白是自己误会了,摸了摸鼻子,但旋即意识到另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困惑地说:“你把楚林打晕了?”
池熠观察他的表情,立马滑跪:“对不起,我知道他是你朋友,当时情况紧急,我就只能……”
应栖打断了他:“你没把他一个人放路边吧。”
池熠移开视线:……
应栖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叹了口气,扯着他:“那我们现在回去,把楚林带回家里。”
池熠被拽了好几下都站定不动,等到应栖不耐烦了,转过头来,他就看着应栖的眼睛:“那你呢?”
“你会待在他家里吗?”
应栖安静了几秒,然后别过头,嘟囔一句:“看情况。”
他耳根有点热,这点绯红被池熠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他立马兴高采烈起来,兴奋地揽住了应栖的腰,一把把他横抱了起来。应栖眼睛骤然睁大,毫无预料的腾空让他心脏漏了一拍,连忙抓紧了池熠的衣服。
应栖被他放在了副驾,系上安全带后,车很快启动了,开得又快又稳,窗外的景物迅速往后掠去。
很快到了楚林家门口。
楚林倒在草丛边上,应栖见状,抿着唇瞥了池熠一眼,池熠朝他眨了眨眼睛。
应栖瞧他这样好像还有点洋洋自得的模样就来气,抬脚踩在他脚上,旋即朝楚林走去。
他伸手碰了碰楚林的脸,喊着他的名字:“楚林?楚林?”
“……七七?”楚林艰难地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到令人失语的脸,他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他头还有些疼,神情茫然。
应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同时又觉得解释也不是自己该负责的,本来就该是池熠解释。
他看到楚林额头上的青紫印记,眨了下眼,心里骂了句池熠下手怎么这么狠,然后摸了摸楚林的脸:“我们先回房子里吧。”
楚林看着应栖的脸,虽然头还是晕晕乎乎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七七!”池熠站在车前,整个人就跟开屏的花孔雀一样凹着造型,见应栖看过来,他招了招手,笑道,“我在这里等你。”
楚林同样看见了他,晕倒之前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去打人,但应栖在后面拉着他的手腕,手腕上的触感柔软细腻,让楚林心头的怒气消了大半。
应栖扯了扯他:“先回去吧。”
楚林和他对视一眼,气焰瞬间熄灭了个干净,反手抓住了应栖的手,迎着应栖惊讶的眼神,他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好。”
进了房子,应栖就准备和楚林说拜拜了,楚林看出他要走,忙道:“等等!”
“怎么了?”应栖迈开的步伐一顿,歪了歪头。
楚林也还没找好借口,一斜眼瞥见了小猫,灵机一动:“不看看它吗?”
小白猫窝在沙发上,喵呜叫了一声,然后灵活地跳了过来,再猛地一跳,应栖下意识伸手把它接住了。
应栖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小猫脊背上柔软舒服的毛,感叹道:“重了好多。”
“可贪吃了,”楚林笑起来,不着痕迹地把大门关上了,接着凑近和他一起撸猫,突然叹了口气,“我还没给它取名字,上次想等你来的,但你没来……”
应栖眨眨眼睛:“当时应该是在忙……”被应正初拉着看什么性/教育片去了。
“但我想,小猫是你带回来的,如果你取名字的话,它也会更高兴。”楚林笑了笑。
应栖一抬头就看见他头上青紫的印痕,神情有些认真严肃,又低头看看怀里蹭着自己的小猫,沉吟几秒道:“那就叫小白吧。”
小白喵呜叫了一声,睁着大大的清澈的蓝色眼睛,什么也不懂的模样。
楚林摸了摸小猫的毛:“就叫小白吗?听起来像小狗的名字。”
应栖眼睛眨巴眨巴,他也不会取名字,他看着楚林,顿了顿,突然笑起来:“那叫小林吧。”
他抓着小猫的爪子晃了晃,拖长语调道:“怎么样?小林。”
明明这句话是对小猫说的,楚林却耳朵有点热,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低头撸猫的应栖,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哎我当然是乱说的!”应栖一抬头就看见他一脸难言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要不叫牛奶吧,你看它这么白,又长得圆圆滚滚的。”
应栖和牛奶玩得不亦乐乎,都忘记了时间,门外突然有人砰砰砰敲响了门,他茫然地抬起头,才忽然想起被自己忘在外面的池熠。
他突然有点心虚。
楚林给他递了杯温水,询问他的意见:“要开门吗?”
应栖把牛奶放在了沙发上,接过温水抿了一口,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他打开门,看着站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池熠,眼皮眨了眨,但他还没和牛奶玩够呢。
应栖抓了抓头发,试探性地问:“要不,你先回去吧?”
池熠眯了下眼睛,不可置信:“啊?”——
作者有话说:来啦[亲亲]下雪啦,冬天雪景好漂亮
第53章 给我的人身安全加一点保……
“什么意思?”池熠脸上还是笑着的, 但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添上了几分慌张。
应栖又眨眨眼睛,手里抓着杯子, 说着说着声音都小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先回去吧。”
小白猫忽然跳进了他怀里, 应栖连忙伸手把它抱住, 楚林恰到时机地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让他有空腾出手来,应栖抬头看向他,弯了弯眼睛。
楚林坐在他身边,凑近了些,低头顺着牛奶的脊背摸了摸, 触感柔软,牛奶舒服地呼噜了下, 往应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
门开着, 池熠站在门口,冷风呼啦啦地刮着,他唇角的弧度僵硬地停住, 看着他们两人一狗像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人一样依偎在一起,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
应栖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循声抬头,和池熠对视上了。池熠像是被辜负了真心的怨夫,眼睛通红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对视几秒后,应栖没忍住笑出了声,微抬下巴,有些讶异:“你不会要哭了吧?”
他心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恶劣心思,偶尔会觉得捉弄池熠还蛮好玩的。特别是池熠被他捉弄了之后的反应, 明明很生气却又不敢对他发作——
真有趣。
应栖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他扯了扯池熠的脸颊,然后转身看向楚林,问道:“楚林,我要走了。我可以带牛奶一起走吗?”
应栖双手合十,比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楚林根本对他说不出拒绝的的话,无奈地勾了下唇:“当然可以。”
他抱起小白猫,小白猫窝在他怀里,小猫舌头舔了舔他,天蓝色的眼睛澄澈干净。楚林发茬又短又硬,明明是透着一股凶气和不好惹气质的长相,却在抱着小猫时显出几分柔和来,连抬眸时,应栖都罕见地感受到了几分来自楚林身上的温柔的气息。
楚林看着应栖:“那猫粮、笼子这些东西也一起带去吧,换粮的话它可能会不适应……”
他嗓音忽地一顿,是应栖伸手碰了碰他左耳上的那颗耳骨钉,侧眸时,映入眼帘的一截手臂肌肉匀称、皮肤雪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很快随着收手的动作,衣袖垂下挡住,宽松的衣袖下是青涩而具有蓬勃力量感的小臂。
“还是黑色的好看。”应栖歪了歪头,似乎是欣赏又像是羡慕。
楚林此时戴了颗黑曜石的,闻言,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骨钉,他看着应栖笑,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实际上他并不是热衷于买耳饰打扮自己的人,也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会打这个耳洞则完全是因为应栖。
刚上高中那时候,应栖确实短暂地进入了叛逆期一段时间,包括但不限于翻墙、逃课、喝酒。
他想做什么楚林都会毫不犹豫和他一起去。
但应正初一直管应栖很严,应栖既烦他那个哥哥,但是又怂怂地不敢正面抵抗,于是尝试的叛逆事情都是尽可能不会留下痕迹的。
在应栖觉得打耳骨钉很帅的时候,兴高采烈、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期待,眼睛亮亮地回去问了应正初可不可以打,意料之中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眼皮迅速耷拉下来,立马就闷闷不乐了起来,连带着上课都趴在桌上恹恹的。
楚林看不得他无精打采的,立起书本挡住嘴,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应栖眼睛委屈地眨巴眨巴,撕了张便利贴一笔一划写下:我哥不让我打耳洞![哭脸]
楚林看得唇角弯了下,一下课就拉着他翻墙跑了出去。
应栖还是没敢违背他哥的命令,自己没打,只是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他打,心情立马高兴起来。他向来很好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耳洞打在楚林耳骨上,他却像是自己也打了一个一样,笑得可开心满足了。
——楚林戴的每一颗耳骨钉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走了走了。”池熠看不得他们深情对视的模样,嫉妒心很强地挡住了楚林的视线,催促道。
楚林却绕开他,偏过头去,轻轻环住了应栖的腕骨,“你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吗?”
应栖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用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耳朵边上晃了晃:“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明亮的白炽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睛弯弯,鼻梁高挺,投下一点阴影,是很青春少年气的长相。
他消失这段时间,楚林非常担心他,不止一次地找过应正初,但每一次都毫无所获。现在看见应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像是受到了苛待的模样,他不由得松下一口气。
只要好好的就行。楚林不是一定要他待在自己身边。
……
池熠心甘情愿地照顾着家里两只小猫,无微不至,一边精进着自己做饭的技术,努力从应栖这里拿到不错的好评。
应栖也不吝夸奖,每回都点头说好吃好吃,把池熠乐得嘴角都压不下去了。但应栖在心里悄悄对比了下,发自内心地觉得江涧做的更好吃,他想如果江涧不发疯的话,正常一点,他还是挺乐意吃江涧的饭的。
从搬到了池熠家里后,应栖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他每天照常上课,听着晦涩难懂的课程做好笔记,池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明明两人重合的课程并不多,他却依旧跟着应栖。
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骑士一样。
应栖和池熠在校园里成双入对。
论坛上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帖子痛斥池熠,私下里都猜测他俩肯定长久不了,应栖肯定会把这个花花公子甩了,还有一大波帖子是震惊应栖竟然是gay?!
于是原先就蠢蠢欲动的许多人心思又都活络了起来,也不管他们俩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了,上去就是表白,没有的话介不介意谈一个,有的话介不介意多一个。
一旦有人上来搭讪应栖,无一例外都会被池熠挡住,池熠听着那些对应栖的表白的话,火冒三丈,立马回绝,毫不收敛地表现着他和应栖亲密的关系,甚至还有炫耀的成分。
一遍遍强调:“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教学楼的拐角处,投下一片阴影。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身影,像阴魂不散的恶鬼,听着那种炫耀又得意的口吻,眼里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手指使劲抠着墙面,遏制着自己冲上去的欲望。
他要给应栖一点时间想清楚……应栖还是会最喜欢他了……不能,强迫。
指甲嵌入肉里,强烈的刺痛感却仿佛完全没有影响到江涧,他仍然在隐秘的角落里窥伺着应栖的一举一动。
*
应栖竟然有了一点谈恋爱的实感。
池熠会每天晚上亲一亲他,视线缠绵又深情,但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不会更加深入下去。除了晚上不听话地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之外,简直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应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一个男的谈恋爱,但他稍微有些适应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直到他向池熠说:“我要搬出去了。”
说这话时,应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一个行李箱便足以装满他的所有物品,深秋的寒气被阻隔在了窗子外面,房间里开着应栖穿着毛绒拖鞋,露出一截漂亮白皙的脚腕,透着点健康的薄粉。
池熠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物盒,里面装着他定做的会跳舞的Q版牛奶,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应栖眉飞色舞的高兴模样,一进门就乍然间听见这么一句话,怔愣停住。
他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少年,眉眼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脑子一片空白:“怎么……这么突然……?”
他呆呆地看着应栖简单地把行李收拾好,合上后扣上卡扣,没有一丝留念的意思。
池熠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冻得他恍然间才想到,怪不得应栖从来不多买东西,即便是他买了什么,应栖也几乎不用,原来是因为做好了随时离开的打算啊。
池熠不由得有些想笑,笑话只有自己沉浸在了这段关系里,牙咬的很紧。
“我走了啊,”应栖倒是一派轻松,他拍了拍池熠的肩,不像是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情侣,倒像是哥俩好的兄弟,“我会想你的。”
“你去哪儿?”池熠的理智终于回笼,他拽住应栖,五指收紧使劲攥着他的手腕,听到应栖轻轻“嘶”了一声呼痛,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用大了力道,立马松了手。
“不是这里!”应栖的腰被粗壮的藤蔓圈住,从衣服的后摆里露出了一截是深绿色的藤蔓,像是少年长出来的小尾巴。
他拧起眉,耳根很烫,敏/感的腰部被这种怪异的东西缠着,还被藤蔓尖试探性地一戳一戳的,他呼吸微微变得急促,胸口也顺着频率起伏,胸口到脖颈的位置漫上点浅淡的红。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池熠情绪失控,很难在这种情况下让藤蔓继续听他的话,他忙里忙慌地撩开应栖的T恤,伸手去扯裹缠在应栖腰上的藤蔓。
手比起被衣服保护很好的皮肤来说,还是太凉了,指节不经意间轻轻擦过应栖的皮肤,漾起一阵瑟缩,莫名显出几分色/气,池熠喉咙一紧,应栖抬脚便踩他的鞋,还气愤地使劲碾了碾,扭头道:“你手好冰。”
“你快把这玩意儿收回去!”应栖拧眉,看着藤蔓尖竟然胆大妄为地挑开了他的裤子,试图往里面钻,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藤蔓尖使劲顶着他的掌心。
他语气有点急,半晌没听见池熠的动静,抬起头,池熠发呆似的盯着他看。
应栖:“……?你要做什么啊?”
他撇了下嘴,一脸无语地看着池熠。
池熠把手覆在了应栖手上,包裹着他的手,很快,躁郁顶着掌心的藤蔓逐渐萎靡下来,缠着应栖腰上的一圈藤蔓也松了力,乖顺得被池熠收了回去。
应栖看着自己腰上被缠绕出的一圈红痕,轻叹了口气,没有计较,转而抬头看向池熠,逗小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哎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他歪了歪头,眼里盛着闪闪烁烁的亮光,好整以暇地笑着,漂亮得好似在发光。池熠突然用力抱住了他,嗓音沉沉贴在应栖耳边响起:“为什么突然要走?”
……因为系统说的。
应栖三天前听见系统说,只要他远离这些主要剧情人物,独自在外面居住,坚持两个月,这个世界就能恢复正常,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了。
正值学期末考完试了,应栖干脆就准备提前搬出去。
“我会回来的。”应栖弯弯眼睛,伸出手,手握成拳只伸出小拇指,这根小拇指动了动,他嗓音带着清亮笑意,“不拉钩吗?”
池熠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和他拉钩,应栖却缩回了小拇指,翻拳成掌,掌心赫然是一枚小型的胸针,中间是一颗红色宝石,呈现漂亮的色泽:“拿着啊。”
池熠眉眼怔忪,珍惜地接过,像对待极其珍贵的宝物一样看着这个胸针:“是……送我的吗?”
应栖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按钮,他转动一圈后按下按钮,池熠手里的胸针就亮起了红光,不断闪烁明灭,提醒着事态的紧急性,让人不自觉地提心吊胆起来。
红宝石中央逐渐浮现出了定位。
【宿主这个是什么?】系统疑惑。
应栖很正经:【没什么,就是给我的人身安全加一点保障。】
万一哪天他又被哪个神经病掳走了,至少还有人能找到他。还有一枚胸针是给楚林的。
“我走啦,给我打电话发消息都可以,我看到了就会回你的。但是最好别来找我。”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冷漠无情了,完全不像谈恋爱中的人会对对象说出来的话,池熠听得心里有些难受。
应栖拖上自己的行李箱,见池熠还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桃花眼憋得通红,想挽留又不敢的样子,扬唇忍不住笑了。
应栖按着池熠的肩膀,凑近吻了下他的唇。
唇碰上来的那一刻,池熠骤然睁大了眼睛,柔软软弹的触感压在自己唇上,少年探出一点舌尖轻轻抵了抵他的唇缝,池熠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试探性的舌尖却没有伸进来,他抬眸对上应栖眼里细碎的笑意,好像戏耍成功了一般显出点小得意。
“好了,我真的走了。”应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弯眸扬唇,朝他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现在恢复日更了[亲亲]
第54章 “宝宝,是不是该和我复……
应栖搬进永平小区, 把牛奶也带了过来。
他抱着小白猫,嘟囔道:“对不起啊牛奶,又要让你适应新环境了。”
小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喵呜”了一声, 天蓝色的眼睛十分漂亮。应栖弯了下唇, 把它举了起来:“那我们一起适应吧!”
新房子并不算大,只有一间卧室,但对于独居来说就刚刚好了。
客厅的灯泡大概是积了灰尘,并不算亮堂,却显出几分柔和来。
应栖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遍这个租的房子,擦干净柜子, 把小猫咪安置好了之后,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系统不太能看得出他身上养尊处优的痕迹, 即便是住这种和之前环境相差很大的地方, 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的情绪,很快就适应了。
独自一个人住的生活很爽,唯独就是吃饭的问题。
应栖不会做饭, 天天就是吃外卖。
钱倒是不用发愁了,池熠给他打了很多,完全够用。
应栖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本就是放寒假,小区里的小孩很多,应栖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时不时就约着一起在小区的运动场里打球。
但他没有注意到隐匿在黑暗里、始终注视着他的一双眼睛。
时间一长,即便应栖是个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一样,黏腻阴湿的视线舔舐着他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
应栖感受到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循着直觉扭头看了过去,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是江涧吧。】过于熟悉的感觉让应栖立马对应上了人。
系统:【是。】
应栖看着躲起来的人影,挑了下眉,并未放在心上,转了身。
……
应栖的手机收到了许多人的消息。
对于一些让他很不舒服的人,他并没有兴趣回,任由红点跳着,只回了池熠和楚林的消息。
他的视线落在江涧的头像上,手指顿了顿,还是点了进去。
跳出来一连串的消息。应栖没耐心从头开始看,随便划拉了一下就停下来看了。
[宝宝,好想你]
[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不要分手,求你]
……
[你喜欢池熠?]
[他死了你会和我继续在一起吗?]
应栖眼皮一跳,连忙看了眼这条消息发送的时间,是今天早上。他拧了眉,退出去,他和池熠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晚上。
这不对劲……现在已经晚上了,平时池熠给他发消息的频率很高,鲜少出现这么久没和他联系的情况。
应栖担心江涧这个疯子真的对池熠做了什么,打字给池熠发了条消息:[在吗在吗?速回,急!]
他有些急躁地等了十分钟,池熠始终没回他,他不禁想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他问系统,可惜系统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应栖扯开窗帘,外面天很黑,下着暴雨,狂风呼呼吹着,窗外的树叶被刮得凋零飘落,树枝都挥舞起来。
他一看这情况觉得不太方便出门,他现在没车,打车的话这个天气很难打到。
应栖轻轻啧了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扫了眼,本来想不管,见来电的名称是池熠,这才接了起来。
“怎么了七七?”池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应栖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应栖坐回沙发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应栖有些紧张地坐直了,才听见池熠带着笑的一句没事。
应栖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不想别人被自己连累,尤其是在池熠并没有做任何违反他意愿的事、相反还很尊重他的情况下。
池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故作无事发生一样和应栖闲聊着,宽慰着他的情绪。
等应栖挂断电话之后,他脸上始终挂着的笑消失了,看着旁边无事献殷勤的池穆安:“没什么事就滚。”
池穆安不慌不忙:“我听见了,是应栖打来的电话。”
“他不是敢开车撞你吗,你不想报复回去?”
池穆安瞥了眼他缠着纱布吊起来的腿,笑了一声,唇角浮现出深深的酒窝,目光像是有点遗憾,“差点就成残废了。真是幸运。”
池穆安毫不胆怯地看着池熠的脸,笑眯眯的:“你说应栖会和一个残废在一起吗?”
池熠面无表情,冷冷盯着他:“池穆安你想死吗?”
池穆安完全忽视了他的警告,但也收了笑容,平静地说:“最近江涧行踪不定,一直在跟踪他。”
他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池熠皱起眉,等着他继续说。
“应栖在哪儿?”池穆安图穷匕见,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池熠盯着他顿了两秒,旋即耸了耸肩。
“怎么可能?”池穆安明显不信。
池穆安是知道池熠和应栖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而且现在应栖还在和池熠联系,很明显就是信任他。要说池熠不知道应栖现在住的位置,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爱信不信。”池熠无所谓,但觉得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十分恶心,不耐烦地说,“赶紧滚。”
“我也只是想保护应栖,毕竟有人跟踪他实在很难让人放心,”池穆安站起了身,唇角带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你不和我合作,那我就只能找别人了。”
池熠神色一凝,也想到江涧的威胁,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
等池穆安出去了,他看着胸针上暗淡的红宝石,心稍微定了一点。
应栖没有找他,应该没事的。
*
暴雨天气,很适合睡觉。
应栖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皮快要打架了,小猫就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喵呜喵呜两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电视上放着新闻,应栖把这声音当作某种助眠的白噪音,困恹恹地闭上了眼睛,耳朵听着电视里的声音。
突然听见新闻播报,由于雨势太大,在永平小区发生一起车祸。应栖听见自己所在小区的名字,骤然睁开眼睛。
他只稍微动了一下,小白猫也跟着惊醒了,应栖注意到,温柔地摸了摸小猫脊背,把它抱在怀里,自己则是坐直了身子,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他忽然想起江涧最近好像一直在永平小区徘徊,控制不住地把两件事联系起来。
出车祸的……不会是江涧吧?
应栖眼皮跳了一下,他立马默念了一遍,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默念完后,他眨了眨眼睛,跳的是左眼皮欸,他要发财啦?
应栖扭头就把江涧抛之脑后了,重新躺回在了柔软舒服的沙发上,江涧有没有出车祸的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想到出车祸的可能是江涧,应栖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心里竟然涌出了一点轻松的情绪,但他立马就甩了甩头,暗暗谴责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太不友爱太不健康了。
就算是少了一个大麻烦,也不能这样。
应栖舒舒服服地侧躺着,把牛奶抱得紧了点,重新酝酿睡意,怀里的猫却一瞬间毛炸开,应激似的叫了起来,瞳孔放大,好像看见了什么很惊恐的事。
应栖茫然地坐直身子,看到小猫的反常反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慌乱地安抚着它,然而刚坐直身子的那一刻,脖颈就被一阵凉意所覆,被触碰到的肌肤对温度极其敏感,瑟缩着发抖。
应栖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僵直得像个冰镇雪人,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手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着,冰凉的,似乎还带着点粘稠的液体。
应栖身体紧绷,视线却不自觉地往下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他猛地闭了闭眼,神情惊疑未定。
滴答,滴答。浓稠液体自上而下地落在了应栖头发上,将柔软的、毛茸茸的黑发浸得粘腻血红。
应栖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来,牙齿不自控地来回碰撞,发出很细微的动静。
身后人的手已经钻进了暖和加绒的睡衣里,捻住了那一点小红珠,极其熟稔地挑/弄起来,应栖被吓得苍白的脸重新又恢复了血色。
就在这时候,窝在应栖腿上的小白猫朝着应栖身后的人发出尖利的叫声,毛炸开后显得整只猫壮了一圈,攻击力极强。
应栖察觉到身后的人松开了他,伸手去抓小猫,他神情一紧,原本僵直的肢体一瞬间恢复了力量,一把把小猫抱在了怀里,喊道:“江涧!”
应栖一边摸着牛奶脊背的猫毛,努力安抚着它,一边扭过头,道:“别欺负它……”
他看到此时的江涧,即便内心已经有所预期,也还是被吓了一跳,瞳孔骤缩一下。
然后江涧还沾着血的手触上了他的脸,温柔又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颊,语气似乎带着点笑意:“养猫了。”
应栖澄澈的瞳孔里倒映着这个浑身是血、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凶案的男人,表情僵硬,没有回话,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出车祸了?但为什么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错,就是完好无损。面前的男人虽然脸上还在滴血,眉眼阴鸷湿冷,但却不像是被害者,更像是沾着别人血液的凶手!
“刚刚出了车祸,”江涧喟叹一声,从正面环抱住他,“忍不住想见到你。”
熟悉的、带着浓烈到让应栖无法喘息的依恋与爱意的嗓音,应栖立马被提醒着回忆起了那段被江涧锁在房子里的日子,呼吸都变得紧促了起来。
江涧继续用那种瘆人的语气,贴在应栖耳边呢喃着:“愈合的时候好疼,就好像骨头被一寸寸打断,又逐渐重组的感觉。很疼,但是这样就可以活着来见你……”
应栖只觉得仿佛被恶鬼紧紧贴着,一呼吸鼻腔里便充盈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屏住呼吸,眼皮颤个不停。
江涧的唇贴上了他的下颌,呢喃:“你会心疼我吗?宝宝?”
逐渐往下,冰凉得仿若死人的温度紧紧贴着他,动作却很凶,把娇嫩的皮肤舔得发红,应栖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往后躲的本能,江涧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冰凉的大掌像铁拷一样扣住了应栖的后颈。
新闻里还播报着这场惨烈的车祸。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冷风呼啸着从外面灌进来。
应栖白皙的皮肤逐渐沾上了被猩红的血液,就好像被弄脏的漂亮的画,江涧瞳孔里的色彩却愈发狂热兴奋,贴着他敏/感的皮肤轻轻吹气,看着那里瑟缩发抖战栗了起来,他低笑了一声,道:
“宝宝,是不是该和我复合了……”——
作者有话说:回收文案[摸头]
第55章 【我只是想解决我的问题……
房间里只有新闻播报的声音, 官方的播音腔一般只会在正式的场合出现,然而此刻房间里的景象处处透露着诡异。
应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薄而白皙的眼皮颤着, 连带着眼睫也颤动, 即便怕到身体都在抖了, 他抱着猫的动作还是温柔的。
江涧盯着漂亮的小红珠,合齿咬了上去,他没使劲,比起撕咬更像是在调/情,舌头抵弄,应栖咬着唇, 把喉咙溢出的声音全部逼了回去,莽足了劲一声不吭。
江涧眯了眯眼, 合齿咬住往外扯, 他就是要故意惹得应栖受不了,引他说话,但应栖咬紧了牙完全不吱声。
“怎么不说话?”江涧忽然笑了, 粘稠的血迹留在脸上,把那张清俊帅气的脸生生烘托出森森鬼气来。
小猫感受到空气中不正常的波动,仍然保持着炸毛的状态,猫叫声凄厉又尖锐,从应栖怀里挣扎了出来,似乎是想把他保护在自己身后,还没站稳就被应栖伸手捞回了怀里。
江涧视线下落,看着这只皮毛雪白、眼睛天蓝色的小猫,应栖注意到他的眼神,立马把猫挡得严实了点。
江涧一怔, 意识到了应栖对他的警惕与防备,他抬眸看着应栖的眼睛:“你怕我看它?你觉得我会对它做什么?”
他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几分令应栖难以看懂的情感。
应栖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吓到它了。”
江涧循着应栖的眼神看向他怀里的小猫,原本已经被应栖安抚下来的小猫一看见他,又应激地炸了毛,摆出攻击姿态呲牙咧嘴,被应栖揽了一下重新又倒进他的怀里。
小猫咪窝在温暖又温柔的臂弯中,应栖弯着眼睛,眼里盛满了柔和的颜色。
“好了好了,乖。”应栖嘴上哄着小猫,背过身去,把他们隔开,只留给了江涧一个背影。
江涧听着他的声音,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对自己说话,声音放得很轻十分温柔。他盯着应栖的后脑勺,仿佛应栖的话不止是对小猫说的,连他这个旁观者也跟着沾了光。
他轻声道:“宝宝……”
“我们已经分手了。”应栖背对着他,低垂着眸,语气一瞬间变得冷漠无情,“你别再来纠缠我了。”
江涧摇头:“不可以!我没有说同意……”
应栖打断他:“交往的时候你不也是威胁我才让我被迫答应下来的吗?”
本来两个月一到,他就可以结束这种受制于人的状况了,结果江涧突然进入了他的家,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搬出来的行动完全没用了,前功尽弃。
应栖嗓音也夹杂了点怒气:“你现在也可以继续威胁我啊,你知道我怕黑,那你就把光全部熄灭好了,继续恐吓我,这样我就能说出那些并不是出于真心、但你想听得的话。”
应栖只低头摸着小猫,喉结滚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着平静冷静的神色。
好像只要这样,他就看不见江涧脸上那些粘稠滴落的血迹,也闻不见浓重得仿若凶杀案现场的血腥味。
“你都是迫不得已?”江涧念了念他说的话,那些词在嘴里打转,无端烫得心脏都在酸胀发疼,忽地笑了,“那你和池熠呢?你对他是认真的?”
江涧的嗓音像是沁了冻成冰块的毒,好像只要应栖敢说一个是字,他现在就会立马去找池熠。
“那也和你没关系,”应栖忍不住转过身,牛奶被他放在了沙发上。他眉眼冷下来之后,反而充斥着一种很难言的吸引力,“我们之间的事,你没必要去找别人的麻烦。”
应栖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锁骨上还残留着江涧给他抹上的血迹,身上只剩下红、白、黑三种极致的颜色,眉眼冷冽,让人忍不住喉咙发紧。
“江涧,”应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柜子旁边,他的手背至身后,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眼睛却是盯着江涧,发自内心地说,“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
江涧瞳孔一震。
“你说我帮了你,但是你其实并不是这样觉得的吧,”应栖瞪着他,“你只是觉得我是个傻瓜,这种自以为是的正义感让你感觉有一点有趣,同时,我又是一个小偷,让你觉得我偷了你的人生……”
他眼睛都红了,眼球布着血丝。血液干涸在他白皙的脸上,刻意精巧的彩绘都比不过这几下随意的、带着浓重欲/色的涂抹。
江涧抬脚走向他,应栖却从身后突然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江涧脚步没顿,继续朝他走去,唇角轻扬:“你觉得这样就能吓到我?”
然而那把刀刃锋利的刀却不是对准他的,应栖用水果刀比着自己的脖颈,眼睫颤动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去的蝴蝶。
刀刃反射出一道银白的光,压在脆弱的喉咙上,仿佛随时都能割出一条吓人的可怕的伤疤,温热的血液会喷涌出来。
江涧迈开的腿滞在空中,头僵硬地扭动了下,像是无法相信应栖为了让他离开竟然拿自己的命做威胁。
“那这样呢?”应栖眼睛直直盯着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江涧嗓音艰涩:“你就这么讨厌我?”
应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冷静地说:“你离我远一点,我会很开心。”
江涧和他对视着,看着应栖那双像黑曜石一样漂亮明亮的眼睛,眼球泛着血丝,仿佛是真的被他逼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不得不用极端的方式摆脱他。
但他滞在空中的步子还是迈了出去。
他不相信。
在他离应栖近了一步的瞬间,水果刀就压下去见了血,他瞳孔骤缩,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漆黑的眼睛里映入了那点刺目的血色,瞳孔小幅颤动。
应栖竟然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做了!
江涧死死盯着他握着水果刀的手,明明应栖也紧张害怕,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往里送了点,割破了咽喉,但还好只是伤了最表层的皮肉,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你别……”江涧嗓音很哑。
“那你离开我的家。”应栖说话间喉咙震动,嗓音比之更哑,疼得生理性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却没有露出更多的神色。
江涧最后看了他一眼,还是离开了这里。
房子里只剩下应栖一个人后,他立马就绷不住表情了,疼得呲牙咧嘴起来,去找医疗箱的同时,抬手随意抹了下脸上的眼泪。
对着镜子,他仰起脖子,熟练地给自己包扎起脖子上的伤口。从小他的性格就不算乖巧听话,经常和其他人打架,久而久之就练就了熟练处理伤口的技能。
疼死了疼死了!
应栖仔细地给自己缠上绷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又脆弱,手却是和眼泪全然不符的稳,骨节分明,纤长漂亮,即便只是在做缠绷带这样的机械性动作,也颇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虽然下手时注意着分寸,只刮破了一点皮肤,出血量少得可怜,但应栖的忍痛能力实际上很弱,他身体很敏/感,痛感也就放大了。
【宿主,这两个月要重新计算了。】没有起伏的系统音提醒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
应栖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把脸上的、身上的和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清洗干净,又用毛巾擦拭干净水珠。
牛奶就跟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等他停了,就趴了下来,两只爪子搭在他的毛绒拖鞋上,小声地“喵呜喵呜”叫,叫得十分可怜。
应栖又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清纯又漂亮,听见小猫叫声弯起眸子,把它抱了起来:“我……”
他想说自己没事,一开口就是哑得不行的嗓音,喉咙被震得发疼,干脆就止了声闭上嘴巴。
换为抬手顺着小白猫的毛摸了摸,抱在怀里,走到客厅坐回了沙发上。
电视里还在播放新闻,应栖抿了抿唇,心情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换了频道,听着电视里传出的卡通动画的声音,播放着幼稚却又温馨的画面。
应栖的注意力不在电视上之后,外面的雨声就变得明晰突出了。暴风雨的天气,十分恶劣,窗外那棵树被刮得都弯了些,叶子只剩零星的几片顽强地挂在树枝上。
应栖心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江涧。
他刚出了车祸,还一身血,出去吓到人了怎么办?
……谁撞的江涧?
是意外吗?
应栖脑子里一片混乱,额角的青筋也在跳动,他伸手按住了额角,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却突然想起江涧离开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方才有了点头绪的思绪又乱成一团了,搅得他心情又烦躁起来。
他拿起手机,黑色的屏幕里倒映着他的脸,以及缠绕着脖子上的白色绷带。
页面跳转到相机的页面,又跳转到发送动态的页面。
编辑。
【好疼,感觉要死了。[图片]】附带了一个定位。
筛选可见人员。发送。
转眼间,应栖又把这个定位私发给了江涧。
系统看不懂他的行为,冰冷的机械音询问他的意图。
应栖沉默了好几秒后,抿出一个笑,眼睛微弯:【我只是想解决我的问题而已。】
少年眼眸澄澈干净,还是一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神情,手还在逗猫玩,带着倒刺的小猫舌头舔舐着他的手指,留下湿热的触感。
明明是一派和谐的氛围,系统却觉察出了一点不妙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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