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像是在可怜地、寻求一……
夏瑛置办的房子很空旷, 没什么人气,物品摆放得也很整洁,不像池熠的家给人一种乱糟糟但温馨的活人气。
与其说这是夏瑛的家, 倒不如说这里更像一个旅馆, 入住的旅客随时都有着离开的打算。
应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夏瑛很体贴地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带他走进了一个房间里。
装修很养眼也很精致,竟然和应栖喜欢的风格相差无几,或者说,似乎就是按着应栖家里的那个房间来装修布置的。
房间很干净,摆着香氛, 散发着一股浅淡自然的甜香。
应栖闻了那个香,感觉本就昏沉的脑子更晕了。
“肯定是今天太累了。”
应栖听见夏瑛说, “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 应栖点点头,一气呵成地洗漱完,换上睡衣, 躺上床,拉着被子盖过胸口,眼睛也乖巧合上。
行李箱大打开着,夏瑛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挂在了衣柜里,整理好之后,他环视了一周,觉得房间里还是太空了。
但没关系,会一点点充盈起来的。桌子、柜子,都会放上应栖的个人物品。
这里本来就是他专门为应栖打造的房间。
……
步入秋季,晚上凉飕飕的, 应栖睡熟了,睡梦中无意识地把枕着的枕头抱在了怀里,侧躺睡着。
脚步声蓦然在房间内响起,却十分轻巧,是不会引起注意的程度。——当然,床上的人进入了深度睡眠,自然也发现不了。
应栖不是个认床的人,但在陌生的空间里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快入睡,今天却很奇怪,一沾床就睡着了,像是被什么沉沉地拽进了梦里,眉间微蹙着,仿佛有解不开的愁绪。
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眉眼间,抚平了皱起的眉,夏瑛俯身,热烫的吐息打在应栖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七七……”声音兴奋得发抖,终于喊出了无数次在梦中的呓语。
夏瑛的手指落在唇上,应栖就很乖地张开一点,含住了指尖,濡湿温热。夏瑛手指一僵,眸里的颜色更加狂热了,但想到应栖为什么在睡梦中会有这种条件反射,他眼里的颜色又沉了下去。
他眯了眯眸,两根手指使劲撬开并未紧闭的牙关,搅弄着湿红的舌,涎液裹缠着他的手指,应栖喉结不住吞咽着,舌头抵住他的手指往外推,却被手指夹住了。
应栖还是闭着眼,仿佛那些反应只是因为睡梦受到侵扰而自然流露出来的。
夏瑛垂眸,掩住眼中愈发浓重的欲色。
被迫张开的唇,被手指抓住了的舌头,无处可躲。可怜的,只能任他摆布。
夏瑛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压抑住翻涌的欲念,半跪在床边,抽出手,急切地稳住应栖的唇,用力啃咬着柔软的唇瓣,吸着他的舌头,呼吸交缠,仿佛最为亲密无间的情人。
应栖呼吸的频率被他彻底搅碎,就连拒绝都成了某种回应,不得不承受起他凶猛急迫的攻势,喉腔禁不住溢出一声难受的哭腔。
夏瑛被这一声猛然拉回了理智,呼吸粗重。他垂眸看着,应栖的唇微肿起来,似乎快要被咬得破皮,看起来糜烂又诱人,他忍住想要继续的念头,状似温柔地、蜻蜓点水吻了下应栖的唇。分离时,还是没忍住,舔了一下。
“晚安,七七。”夏瑛清朗温雅的脸上露出狂热的情绪,看起来实在和相貌不搭,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感。他依依不舍地和应栖说了声晚安,离开了房间。
……
房间里只剩下应栖一人,眼皮合着,唇色艳红靡丽,水光晶莹。
然而,应栖本该是合上眼皮陷在睡眠中,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黑亮的眼珠转了一圈,左右看看,身体却没有立刻动,谨慎问道:【他安监控了吗?】
【探查中……】
【探查完毕,未安装监控。】
还好没他哥……没应正初那么变态。
应栖苦中作乐,手撑着床单,坐起了身子。头还是有些发昏,但眼神明显是清醒了,揉着自己的唇,低声呢喃着:“好疼啊,属狗的吧。”
吻技差得离谱,是亲他的这些人里亲得最烂的!
应栖在心里骂骂咧咧。
屋里还是氤氲着一股浅淡的甜香,应栖定睛看见了摆在桌上的香氛,凑近,用手指轻轻扇动了下,浓重的甜香气味飘到了鼻子里。
感受到意识有些恍惚的那一瞬,他立即使劲咬了咬舌尖,意识骤然清醒,但着急之下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将舌尖咬破了,疼得他眼睛泛起一层水光。
他屏息凝气,拿起香氛就想从窗户上扔下去。反正是别墅区,大半夜的没人会出现在这里。皱着眉,像扔垃圾一样要扔掉时,终于脑子上线,考虑到了扔掉以后后续的情况。
好烦。应栖拧眉,把香氛又放回了原位,视线瞟到桌子夏瑛留给他的温水,他拿起杯子往香氛里面倒。
稀释一下。
【宿主……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理智的?】系统不能干涉这种情况,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应栖被蛊惑和夏瑛回了家。
应栖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靠!谁被那么亲还能睡着啊??】
就算这香氛里面是迷药,剂量应该也并不大,应栖估计夏瑛是怕剂量大了把他药成个傻子了……
想到这里,应栖的眉眼都冷下来,凝着一股烦躁,心里骂道,真是疯子,这么饥渴吗?非得找他?
夏瑛用力抓他舌头的时候他就清醒了,但怕自己睁开眼睛刺激到这人,做出更加变态的举动,于是闭着眼睛,努力装出自己还在熟睡中的模样。
应栖搞完香氛之后,往嘴里塞了颗糖,甜味在口腔里蔓延,舌尖隐隐作痛,让他的思维越发清晰起来。
他这才是正版甜香,夏瑛搞个迷香放房间里,甜得人头晕,难闻!
糖果判官应栖这样判道。
首先夏瑛这里他肯定是不能住下去的,这种阴招都使得出来,防不胜防。应家肯定也是不能回的,应正初也可吓人。回宿舍吗?
应栖抿着唇仔细想了想,那就要面对江涧……也让人很难受啊。
应栖想着想着,翻了个身,越发烦躁了,怎么进退都是死路啊?!
而且他现在需要知道夏瑛口中脱离这个世界的办法,这人藏着掖着不告诉他,看来是铁定要当个谜语人了,太招人嫌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完全脱身之计,就被沉沉的睡意打败了,应栖抱住了面前的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皮重重合上。
……
段考需要考试的科目并不多,集中在一天考完。应栖好心态地想,至少考试期间没人来烦他了。
然而好心态持续到最后一门科目考完的那瞬间。
题目对他来说并不难,他特意提前交卷,准备留点时间仔细想想对策,结果一出门就撞见守在教室门口的江涧。
……交的居然比他还早!
应栖一个阳光开朗男大学生硬是被这群人逼得脾气都差了,看到江涧就要绕路走,默默在心里诅咒江涧挂科。
“宝宝。”江涧抓住了他的手,强硬地将五指钻进他的指缝间,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十指相扣,“今天该回来了。”
应栖懒得甩开他,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大脑飞速运转:“今天……还不行。”
江涧好像极为体贴宽容:“怎么了吗宝宝?”
应栖停下脚步,江涧的视线便自然而然落在他脸上,盯着他微肿的唇,眸光晦涩。明明心知肚明一定有人狠狠地亲吻过这张嘴,他紧盯着,嫉恨得心脏都在发疼,却没有出言戳破。
那张高岭之花的清冷皮囊之下,流淌的都是晦暗阴湿见不得人的念头,散发着一种腐烂恶心的味道。
应栖抬眼看着他,语气平稳下来:“因为夏瑛。”
“对不起,我移情别恋了,”应栖一开始还有些卡顿,在边说边想,慢慢地,语速就越来越快,逐渐变得流畅,“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女生,我喜欢夏瑛,我昨天也是在她家里过夜的。她今天也会接我回去。江涧,我们的身份也换回来了,我想我也没有亏欠你太多,前十八年我也没有很好过……”
昧着良心朝夏瑛那个神经病示爱之后,应栖冷静地盯着江涧的脸,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说:“我们分……”
他的嘴巴被骤然捂住,将未说完的话都堵回了喉咙里。
江涧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盯着应栖的眼睛,显得十分瘆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从喉咙里呛出来的字:“你不是要补偿我吗?”
应栖亮齿咬住他的手,但江涧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死活不松手,他只能“唔唔”了两声。
他憋得脸涨红,江涧才终于松了点力,留给他呼吸的空间和说话的余地。
应栖后撤一步:“之前我确实这么说过……”他心里补充一句:谁知道你们都有病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但是没办法,我遇见真爱了。”
应栖认真起来,那双黑亮的眼睛凝着点极漂亮的光,让江涧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他的脸上,然而此时这种光却不是因为江涧带来的,仅仅是因为谈论到了一个所谓的“真爱”。
听着他眉飞色舞地叙述,江涧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眼里流淌的湿黏冷意愈发浓重。
江涧突然嗤笑了一声:“真爱吗?”
应栖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强压着心颤的感觉,扬起一个笑:“是啊,就在你身后。她来接我了。”
江涧扭过头去,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夏瑛慢悠悠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乍一眼看上去,和应栖还挺登对。
江涧只扫了一眼就转回了头,伸手一把抓住了正要掠过他走掉的应栖,把人搂进了怀里,衬衫下手臂青筋凸起。
“别刺激我宝宝……”江涧低下眸,呼吸清浅,若触若离地吻着应栖微肿的唇,“我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没有使劲,实在太过轻了,甚至连舌头都没有伸,却好像比深深的热吻还要缠绵得多,构建出了一个只将他们二人笼罩在里面的暧昧氛围,惹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青筋暴起的大掌扣在后腰,隐藏在学院制服之下的劲瘦细腰显露了出来,无端带出涩.情的意味
应栖被迫地承受着他的攻势,眼皮轻轻眨动,视线越过江涧看向夏瑛,眼睛被水意浸得湿润明亮。
好像是在可怜地、寻求一个帮助——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宝宝,昨天状态太差了,情绪有点down,今天调整好啦!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还会有[求你了]
第42章 我会找到你的,我会保护……
江涧的语气危险, 凑近,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耳朵里,直让人产生想逃的心思, 但他的手又像铁拷一样将应栖紧紧锢在怀里, 一动不能动。
应栖的唇紧闭着, 江涧忽视他的不配合,专注地舔着他的唇缝,似乎不放过任何一点肉,清冷的视线没有从应栖的脸上移开半秒,久而久之带出烈火一样炽热的烫意。
他眼神愈发痴迷,揽在应栖的腰不自觉地往下挪, 手下触感软弹,像是抓了一手的棉花糖, 他几乎陷在这种和爱人缠绵的暧昧中, 突然有人按住他肩膀拉开了他,旋即就是猛地冲到脸上的一拳。
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脸上,声音令人牙酸。
江涧不得不松开了抱着应栖的手, 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眼珠转动,阴湿粘稠的目光转向了夏瑛。
刚刚在眼里还是一副少女模样的夏瑛,现在恢复成了短发男的外貌,身高和江涧不相上下,清俊的容貌,不像是擅长打架的类型,但方才毫不犹豫动手的就是他。
夏瑛明显也是忍着怒气,看江涧的眼神像是在看横刀夺爱的恶心臭虫。他又挥出一拳,江涧这次有了防备, 挡住的同时抬脚踹向了他。
拳拳到肉,肉搏是纯粹的出于男性求偶的战斗,火药味冲得刺鼻。没有一个人手下留情。
应栖用手背使劲擦了擦自己嘴巴,往后退了几步,眼皮掀起,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转身快速溜了。
*
应栖离开那小片区域后,就迈大步子跑了起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有没有人跟上来。还好没有。
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永远啊。应栖撇了撇嘴,转回头看路,惊觉面前有道黑影挡住了视线。
他慌忙地停下,却还是不小心撞进了面前的人怀里。仿佛受到惊吓般,他立马就要弹出来,却被按住了。
“要去哪儿啊?”池熠挑眉:“需要我送你吗?”
应栖:……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
“欸,好巧在这儿遇上了。”应栖尴尬地笑了两声,避开池熠的视线。那天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画面好像又浮现在眼前,令他有些反胃想吐。
“不巧,”池熠也笑,“我专门来堵你的。你在躲着我?”
“是吗?我没有吧。”应栖一根根掰开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池熠幽怨地看他一眼,像是被渣男辜负了真心:“你昨天还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会辅导我学习,在我身边你很开心。”
他往前走一步,应栖就往后退一步,最后抵到了第一级台阶,应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挡住他继续往前的步伐。
“我就随口一说,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池熠垂眸看着他,桃花眼露出伤心的神色:“你是不是害怕我了。就因为我伤害了池穆安?”
应栖没说话。
“应七七,我只是忍不下去了,”池熠后退了一步,不再是步步紧逼的模样。他屈膝坐在了应栖旁边的台阶上,再出声时嗓子有点哑,“他就比我小几个月,但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应栖一怔,也跟着坐在了台阶上,睁大眼睛,认真听着他说。
池熠缓缓舒出一口气,手捂住脸,声音有点闷:“我妈她身体向来不太好,一直在住院,她刚断气,池穆安他们一家人就住进来了……那个老不死的为了不让我影响他们相亲相爱一家人,就把我送去了国外。毕竟我妈她去世之后,就没人在乎我了。”
他抬起眼,桃花眼里闪着泪光,足够引人怜惜:“我只是……太恨他了。”
应栖瞳孔一颤,默默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塞到了池熠手里,池熠反手抓住了他想要缩回去的手。
“你知道的对吗?我喜欢你,”池熠专注地看着应栖,语气正式认真,“应栖,我喜欢你。”
应栖呼吸变轻了一点,太正式了,也太真切了。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池熠抓得实在太过用力,或许是由于紧张,汗水浸湿了两人交握的手。
“出国之前以为你是女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现在也喜欢你。我发誓,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而且我一直有在洁身自好,从前不管有再多的传闻都是假的,池穆安总是偷偷放出谣言,我以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我想,我应该和你解释清楚。”
池熠没有说什么花里胡哨的话,也没有什么技巧,他唇角扬起来,凑近应栖,应栖可以清晰看见他眼里闪烁着的碎光,声音清晰:“既然你喜欢男生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应栖唇抿起,眉眼怔忪地看着池熠,池熠就那样捧着自己的一颗真心,等着他给出一个回答。
池熠有些急切地说:“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随便利用我,把我当成什么都可以。”就算只是垫脚石也没关系。
应栖有些被他的眼神烫到了,唇抿得更紧,突然无所适从了起来。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可以用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个事实来拒绝。
*
应家是缺少人气的,偌大的房子,陈设却不多,不仅居住在里面的人冷淡,连风格都是冷淡的。
那幢别墅装修的时候不知道是考虑了什么,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应栖小时候被关禁闭,就是被关在里面。
地下室很黑,黑得透不进一点光,那个时候应栖小小的,被推进漆黑一片的空间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合上,把唯一的一点光亮都阻隔在外面。
应栖就蹲下身,抱住自己腿,把头也埋在膝盖里。地下室很大、很空,他被放在中间,于是连墙壁都碰不到,伸手只能触碰到空气。
在这种密闭的安静的空间里,是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的,应栖只能小声地发出声音,数着数字,提醒着自己已经在地下室里待了多久。
一开始是应父应母会在他调皮的时候把他关进地下室,让他长长教训,后来是应正初。
但应正初还是比应父应母要心软一点。至少在应栖被他关进地下室之后,他会通过监控时刻关注应栖的反应。
应栖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在下一次被关进去了之后,下了狠劲使劲咬自己的手臂,咬得牙齿嵌进两个血洞,咬得血肉模糊。
应正初边做作业边关注着监控,在看见这一幕后慌了神,把应栖从地下室里抱了出来。
应栖发着抖,疼得脸上身上都是冷汗,紧紧抱着他,贴在他身上,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哥哥”,带着浓浓的依赖。
家庭医生上门给他医治伤口的时候,应正初在旁边目露心疼。
但应栖是不会长记性的,他会安静一段时间,但很快又会闹腾起来,应正初的心也狠,再心疼他把自己咬成这样,也仍然会把他关进去。
然而应正初没想到的是,池熠居然会找上门来。
应栖知道池熠,刚搬过来一年,对他弟弟简直是百依百顺,体贴入微,于是迅速和他弟弟打好了关系。
一个小学生,按响他家门铃后,口口声声说是要找应栖,应正初说应栖不在,然而池熠就已经闯进了家门。
应正初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孩,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加上他一向领域感很强,不喜欢陌生人出现在自己空间里,因此房子里除了他和应栖没有别人。
池熠闯进来后很有目的性地往里跑,动作飞快,等应正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找到了密道的暗门。
应正初一瞬间反应过来,这绝对是应栖告诉他的。他看着池熠迅速跑进了密道里,没有上前阻拦。
地下室里泄进了一道光,应栖蜷缩在地上,抬起头,面前像是冲过来了一个炮仗,撞过来的瞬间就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我来了,没事了。”池熠轻轻拍着应栖的背,安抚着他,“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我会保护你。”
应正初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小孩像是抱团取暖般抱在一起,而他就是故事里的大反派,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
池熠真的不是很聪明。应栖一直这样认为,但是这一刻,他觉得池熠还是有点聪明的。
池熠眸色认真地看着他,奇异地和小时候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应栖不是一个特别坚定的人,他心里有点改不掉的骑士精神,同时他还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
曾经在地下室里找到他、无数次带他离开那个房子的人,此时捧着一颗很有价值的真心,摆出示弱的面孔,真诚又纯粹地看着他。
应栖突然就没有再把手往外抽了,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动容的神情,池熠即刻就意识到自己成功了。
果不其然,应栖抬眼看着他,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翩迁的蝴蝶:“可以。”
池熠眼里染上灿烂的笑,握紧了他的手:“是我想的那样吗?你答应我了?”
“我是说,可以试试。”应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抿着嘴巴一本正经地把《男友准则》的pdf文档转发给了池熠,同时也是之前发给江涧的那一份。
他看着池熠兴奋的眉眼,郑重强调:“只是试一试,我随时可以中止的。”——
作者有话说:[可怜]
第43章 “我好像、好像真的中药……
一份随手写的《男友准则》传了两代了。
池熠却像是如获珍宝一样, 捧着手机仔仔细细查看,脸上荡漾地笑着。
应栖看了眼他的神情,把他轻轻推开了点, 自己则是和他拉开了点距离。少年音清亮悦耳, 像是带着笑意:“你好好看着, 每一条都要认真遵守。”
池熠点点头,像是还陷在莫大的欢喜中,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好。”
应栖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试探性地往后撤了一步,见池熠还没反应,他摸了摸鼻尖, 转身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迅速找到一个最近的建筑物,他躲进去, 把自己藏在阴影处, 这才拿出手机和池熠说,自己先走了。
他蹲下身,和高大的建筑物比起来显得有些娇小, 仿佛被浓重的阴影彻底吞没,看着池熠从视线里掠过,没有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又开始清点自己身上的钱,因为换了身衣服,身上的现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更甚至,他发现他的卡被他哥冻结了。
——至于吗?他卡里就几千块钱!
应栖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社交账户里那点可怜巴巴的存款,还好他没有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每个地方都留了一点点钱。
现在手机各个平台的钱加起来有……居然有一千三百二十一块!
应栖很好满足地弯起眼睛。
*
[你在哪儿?今天要不要出来玩?]
楚林编辑了好几遍,点击发送。
消息发送过去,宛如石沉大海,对面始终没有回应。
楚林盯着自己和应栖的对话框。
这段时间应栖不知道在忙什么,回消息很慢不说,回复的内容也是寡言少语,只有当他发小猫照片的时候,应栖才会多回几个字。明明都在伦纳亚学院,他却随时找不到应栖的人。
眼见过了半小时了,应栖还没回消息,楚林脸上染上了几分躁意,按捺着焦躁的情绪,盯着屏幕不动。
突然跳出了一个红点。楚林捏着鼻梁,点出去查看了新消息。
[楚哥,你看这个是不是栖哥?]
然后是一张模糊不清、灯光昏暗的图片。
楚林点开那张图片,放大再放大,再看清那个侧身的影子的时候,瞳孔紧缩,眼里温度越来越冷。
图片上的少年半低着头,微长的黑发盖住了耳朵,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慵懒地拨弄着手里的吉他。灯光是昏暗的红色,打在他的身上,显出一种迷幻的色彩,格外勾人。
只一眼,楚林就确定是他。
应栖去酒吧驻唱了?
楚林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好几分钟,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觉得应栖是闲得无聊所以找点事做,但心里又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
……肯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所以——
应栖为什么连他也不告诉?
拉风的跑车飞速地冲了出去,四周的景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急速往后退。
驾驶座上的人留着一头短硬的发茬,耳骨上缀着一颗闪亮的耳钉,衬的那张脸愈发帅气了,隐藏在单薄衣服下的是大块的蜜色肌肉,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他单手开着车,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搭在方向盘上,按了按耳朵里的耳机:“帮我看着他点。”
楚林冷下脸时很有威慑力,本就痞气俊朗的五官更显得锐利起来,这话是对给他发照片的那人说的。
……
等他赶到酒吧时,应栖正接了一人的酒喝。
黑亮的眼睛弯起来,唇形漂亮,像是裹了层蜜一样亮晶晶的泛着粉色。
应栖坐在椅子上,正聊得开心,刚把酒杯抿上唇就突然被人从手里抢夺走了去,酒液洒出一点在了白色的T恤上,浸湿了一块。
应栖一愣,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揽着肩膀强行站了起来。为了搭配这件衣服而带上项链晃了晃,冰凉的触感打在锁骨上,皮肤微微瑟缩了下。
他愣愣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酒渍,又愣愣地侧头看向不请自来的某人,眨了眨眼睛。
卡座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应栖,侵略性极强,那是一种楚林极其熟悉的视线,他就经常这样看着应栖,以己度人,对方抱着什么样恶心的心思,已经相当明朗了。
楚林把应栖往自己身后挡了挡,冷冷地直视了回去。
他把酒杯哐的一声放回了桌上,冷声说了声抱歉,就拉着应栖走了,压低声音道:“先和我回去。”
应栖快要被他拉出酒吧了,才回过神:“等一下!我还没和老板说,我还没下班……”
楚林拉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身上一拽,在他没站稳时伸手虚揽住他的腰,低头,压下怒气,似笑非笑地问:“你在这儿上班?”
楚林第一次在应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应栖隐隐觉出他在生气,但又发自内心觉得楚林没有理由对自己生气。他推开了楚林,不让他禁锢住自己,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理所当然道:“没办法啊,我没钱了。”
白色的内搭T恤被酒泼脏了,应栖轻啧了声,又得重新买一件。
他抬头对楚林说:“你找我有事吗?那先等我下班再说好吗?”
楚林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攥着不松手:“跟我回去。”
应栖一扭头就看见不少人已经被他们这边的争执吸引,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他不想被人当猴子看,于是点点头:“行,我们出去说。”
酒吧里暖和,外面却不一样,天黑了,夜里风大,应栖穿得并不厚,外套纯是为了好看装饰用的,白色T恤还被打湿了,一出门被冷风一吹,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楚林把他塞进了车里,应栖的身体在暖风作用下逐渐暖和了起来。
“你找我要说什么?”应栖坐在副驾,擦着自己身上的酒水。
“是我该问你在做什么吧?”楚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时刻飘到鼻腔的混着酒气的甜香,挑弄着他的神经,让他冷静不下来,没忍住道:“他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你看不出来吗?”
应栖擦衣服的动作一顿,回想了下,还是没看出来,犹豫道:“不至于吧……”
“都那么明显了!”楚林脸上难掩怒气,“而且陌生人递来的酒你也敢直接喝,你不怕里面下药吗?”
应栖一愣,想起自己先前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莫名有些心虚,犹豫地问:“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不至于看我一眼就下药吧,而且,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男同。”
不得不说,就算是被很多人明里暗里地表白过,他在这方面还是天真得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可以说是斩男又斩女的那种。
楚林盯着他,火气没处发,又舍不得冲应栖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和了点。
理智占了上风,他倾身过去给应栖系好了安全带,发动车后问道:“身上怎么会没钱?你最近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吗?”
应栖还没有告诉他关于身世的事,他有些难以启齿,当初想着他哥自然会昭告天下的,但这都好几天了,竟然也没点动静。应栖没找家里要钱,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情况,酒吧工资日结,他这些天都住在酒店里。
楚林实在觉得生气,应栖和家里人吵架了,不来找他,居然一个人到酒吧来兼职赚钱。他气道:“你还专门找个这么远的酒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赶不过来怎么办?”
这家酒吧不是他们常去的,几乎遇不到熟人,这次被认识的人看见也是巧合。要是在平时常去的酒吧,楚林从第一天就会把他抓回来。
他一边开了车,一边强压着怒气说了好一会儿,发现应栖一直没回应,这下扭头看了眼,瞳孔一缩。
应栖双手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暴露在外的皮肤泛上一层薄粉,像是娇艳欲滴的花瓣那样的颜色,漂亮得令人喉咙发紧。
“楚林……我好像、好像真的中药了……”
他抬起眼,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楚林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喉咙干渴无比,叫嚣着让他立即停车,然后把身边的人拥入怀中。
他额角跳了跳,却是把油门踩的更实了:“我送你回家,然后找家庭医生。”
应栖头脑昏沉,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凭着本能去抓他的手,翻过驾驶座之间的阻碍,往楚林身上爬,泪盈于睫,眼皮一颤,就掉下一颗眼泪。
楚林浑身血液往上灌,耳根热烫,猛地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下意识地就将应栖抱紧了,任由他坐在了自己身上,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火撩过一样,带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战栗感。
应栖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侧,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手里撕扯着他的衣服,想要更加亲密的触碰,烧得意识不清了。
楚林皮肤偏黑,晒多了太阳呈现出一种健康的蜜色,与面前人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浓重的酒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弥散,仿佛勾人堕落,让原本清醒着的人也不由自主地陷进此时暧昧的氛围里。
少年浑身被热汗浸湿,腿型优美,被牛仔长裤包裹完全。
楚林僵直不敢动,使劲闭了下眼,在这种情况下,还抽出一只手打通了应正初的电话。
他不能趁人之危,应栖中药了但他没有,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应栖清醒之后,绝对不会再和他来往了。
三言两语和应正初说明情况后,他就听见了那边响起的风声。这么快就开车过来了吗?
楚林没做多想,他知道应正初对应栖掌控欲很强,但也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不会发生什么的。
电话挂断,楚林全神贯注地应对起应栖来,他不是柳下惠,根本把持不住,应栖趴在他身上,小狗似的轻轻舔着他的嘴巴,眼皮撩开,眸里水雾弥漫。
“七七,别再……”
楚林根本舍不得推开,连话都像是半推半就,神色痴迷地享受着应栖的靠近,他一说话,嘴巴就分开了,应栖把舌头都伸了进去,缠人又磨人得紧。
他吻技突飞猛进,简直炉火纯青,让楚林隐隐觉得不对,但应栖的眉眼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流露出几分自然脱俗的清纯气息。
楚林手抓在了应栖的腰上,往下挪了挪,几乎将他抓在了手心里。新奇软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用力捏了捏,像个声控娃娃,应栖禁不住小声哼了两声。
楚林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烤,一面希望应正初赶快来,一面又希望他干脆别赶过来了。
他可以用身体给应栖解药性——
作者有话说:楚林:拼尽全力无法抵抗,遂call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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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明天晚上九点发[狗头叼玫瑰]
第44章 ——主动的只有应栖。……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 暖风无声地吹着,车窗紧闭,将噪音与冷气隔绝在外。车内只剩下令人迷醉的酒味, 越发滚烫炽热的空气, 以及来自应栖的细密的、轻飘飘的吻。
单薄的白T垂下, 挡住了楚林骨节分明的手,应栖还在轻轻舔咬着他的嘴巴,眼里氤氲着水汽,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滴答一下砸在楚林眼角,又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我好难受……”
这个药效太猛, 烧得应栖脑子都是昏的,他蹭着楚林, 百般不得疏解, 于是更加着急。
楚林不自觉地和他舌头交缠,扣住应栖腰的手越发用力,甚至有深.入的意思, 直到车窗被重重敲响,砰砰砰的敲击声将楚林一瞬从意乱情迷中拉了出来。
楚林使劲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应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回应自己了,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哭腔,可怜地又去舔他的嘴巴。
车窗还在砰砰地响,光听声音大小和敲响的频率,就能窥出外面的人内心的急躁。
楚林猜到应该是应正初来了,但来的比他想的要快上不少。他看着哼哼唧唧的应栖,又看看被洇湿一块的牛仔裤, 一片狼藉,最后叹出一口气,打开了车窗。
外面敲窗的果然是应正初。
应正初的脸色极其难看,至少楚林没见过他脸色这么差过。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埋在他颈窝的应栖,看起来亲密无间,解释道:“应栖他中了药,浑身很烫,需要找个医生……”
“麻烦开个门。”应正初的声音冷肃,打断他。
楚林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太对,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是应正初,自己的弟弟独自一人跑到酒吧里来,不知会自己一声,还中了药,大概会比他还愤怒。
应正初看上去还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表现得还算冷静。脸色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下布着点青黑,眼睛犀利冷锐。
打开门的一瞬间,应正初没有任何犹豫,从楚林怀里抱走了应栖。
应栖昏昏沉沉的,也不认人,被应正初抱走之后,立马像是树袋熊似的双手双脚都缠在了新的人身上。
楚林视线黏在应栖身上,有点舍不得松手,旋即被另一只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拍开了。
应正初一手托着应栖的辟股,颠着往上抬了点,稳稳地把人抱在了怀里,手臂有力。楚林想跟上去,车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应正初微微俯身,通过开着的车窗,朝他颔首:“多谢你把七七带回来了,今天如果没有你,他一个人在外面会很危险。今后在和楚家的合作中,我会多让几分利。”
楚林听着他这话不对,三言两语的利益割分让他和应栖的情分都变得冰冷起来,他忍不住皱了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找应栖只是因为我和他是朋友。”
听见“朋友”两个字,应正初唇角上扬了一点,似笑非笑:“利益和情谊是分不开的,你现在可能还不懂这些,但你父母会懂的。总之,今天还是多谢你了。”
这些话毫无疑问地彰显了应正初在阅历上对面前这个学生的傲慢,楚林被安在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位置上,心知肚明自己这是被瞧不起了。
他把应正初当成大舅哥一样看待,自然引申理解为这是大舅哥觉得他年龄太小不够成熟沉稳。
他愣了一下,打开车门,追下车去,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下,但应正初已经抱着应栖上了车,车门合上的一瞬间,应正初就踩下油门,车猛地冲了出去。
尾气骤然模糊了眼前的景物,楚林不得不捂住口鼻,转过头去,等再转回头看,这里只剩下他和他的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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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正初淡声说:“老实点。”
应栖被固定在副驾驶,安全带系好了,皮带把他的双手绑在了一起,双腿也被固定住了。
他只有一张嘴巴可以哼哼唧唧地叫,嚷嚷着自己难受死了,一会儿又眼泪汪汪地求求应正初把他解开,他自己动手也可以。
“我是谁?”应正初没有去触碰他,油门踩到了最低,开得跟赛车一样,专注地看着路。还好这条路本身比较偏,没有限速,再加上现在是晚上,路上的人和车并不多,给了他飙车的空间。
应栖难受地一直在动,但手被绑着,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自顾自地用皮带碰两下。但强烈的药性下,皮带太过冷硬,不仅没起到解决的效用,反而起了反作用,弄得他有些疼了,他又开始惨兮兮地哭了。
“想让我帮你?那我是谁?”应正初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应栖抬起眼,侧头看着他,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个透。他想凑近点看,但被固定在了副驾驶座位,根本动不了。
他使劲眨着眼睛,嗓音颤抖中带着浓重的哑:“你是谁?你可以帮帮我吗?”
显然是不管面前的是谁,只要能帮到他就是好人。
“哈。”应正初被气笑了一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透气,被这简单一句话气出了一身汗。
应栖即便是在意识不清中,也迅速察觉出骤然变得凝重的空气。他对面前这个人有种仿佛刻进骨髓的熟悉感,情绪的细微变化都能够很好地捕捉到,以至于他听见这一声冷笑,就猛然意识到这个人要生气了。
但糊涂了的脑子还陷在混沌中,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他张了张嘴:“楚林?是你吗?……江涧……还是池熠?是夏瑛吗?”
他努力想着这些天来和自己有交集的人,身影一个一个从脑海里掠去,他每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车内的空气就冷上一分。
应正初眼神冷如冰沁的刀,按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强压着火气才没有失态,听到应栖说完最后一个名字后沉默了,似乎是想不出别的人的名字了,他血液近乎倒流,心脏更是在胸口乱撞了起来,连肋骨都被撞得隐隐作痛。
看样子下一秒就要猛踩刹车停在路边了——
“是哥哥吗?”应栖小心翼翼地说。
应正初冲天的火气都被这一句浇灭了,乱撞的发疼的心脏奇异地、仿佛受到了某种安抚,慢慢地回到左胸口的位置,归于平静。
但与此同时,有一种更加汹涌的、热烈的、同时让他感到几分陌生又无端熟悉的情感像烟花炮筒一样冲了上了心头。
熟悉,是因为这么多年来都一直隐秘深埋在心底;陌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份情感。
“哥,是你吗?”应栖又出声问了一句。
精致漂亮的脸在此刻具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眼尾的嫣红像是花汁揉碎了涂抹上去,无端显出几分暧昧来,唇并不薄,反而丰盈饱满得好像被压一压磨一磨就能溢出点什么一样。
这是他弟弟……他亲手养大的、看了十八年的弟弟。
“我不是你哥。”应正初却这样冷硬地说道,带着点冷酷无情的意味。
应栖的脑子根本想不了太复杂的问题,他身上很烫,热汗大颗大颗滚落,他意识到了是身边的是应正初,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应正初怎么不认他这个弟弟了。
“哥……”应栖感到了点委屈,“你怎么都不心疼我了……?”
“你不是想跑吗?想离我越远越好,你最讨厌的就是我这个人。好啊,那我尊重你的想法。”应正初看着前方的路,没有转头去看应栖,快到家了。
应栖却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泪水汗水在他脸上交织融合,把漂亮的脸弄得有些狼狈,却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你有别的弟弟了,对不对?不能这样……”
他好像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见不到哥哥就会恐慌害怕的小孩,那么喜欢哥哥,那么脆弱、需要被好好呵护起来才可以健康快乐地长大。
应栖小时候追着他跑,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哥哥了……说谎话的人要吞一千根针的。
应正初想,没关系,他也说谎了。他根本放不开手,也根本做不到像说的那样尊重应栖的想法。
应正初真的反思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努力克制着去找他的念头,克制着无时无刻地窥伺他的生活的欲望,他把工作全部塞进生活,却还是做不到……
“不能这样?”应正初低声呢喃了下这句话,旋即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停了下来,应正初拉开副驾的车门,动作干脆利落,解开了帮助应栖的皮带、绳子,把人抱在了怀里。
应栖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丝被汗浸湿黏在脸侧,吐气都带着热浪。被应正初一碰,热烫的皮肤总算触碰到了凉意,吸引着他汲取更多,他立马抱紧了面前的人,脸贴在冰冰凉的脖颈,嘴唇微张,吐出一声舒服的叹声。
应正初根本就没想过叫医生。
应栖好歹也是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却被应正初稳稳抱在了怀里,好像那点重量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应栖被他轻轻放在了他的那张床上,当他要起身时,应栖抓着他的领口不放,伸着脑袋要凑近亲他。
应正初眼皮轻轻撩起,不仅没有躲开,倾身幅度还更大了点,方便应栖的动作继续下去。
应栖环着他的脖子,舔咬他的嘴巴,湿红的舌头小心翼翼抵住他的唇缝,想要往里进。然而应正初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眸色愈发幽深,仿若汹涌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
——主动的只有应栖。
应正初呼吸粗重,覆在唇上的触感柔软,漾起酥麻,他见应栖支撑不住身体快要躺倒在床上了,便伸手捞了一把,顺势换了个姿势,一把将应栖揽到了自己腿上坐着,让应栖凑近的动作更加轻松。
他一边享受着应栖的主动,一边又因他过于娴熟的吻技情绪翻涌,怒气凝成了一团气体,裹着他的心脏不断收缩,心口漫上一种酸胀的难受。
……他果然,不该任由应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作者有话说:呀,还没写到开始,0点还有一章~[可怜]
第45章 这人心机可深。
应栖的经验只停留在接吻阶段, 再往下就没有了,他不得疏解,于是抓着应正初的手想得到帮助。
应正初便帮着他, 但看着应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的手上了, 他又不满意了, 动作一停。应栖着急地蹭了蹭他,见他仍没反应,只得茫然地抬头,睫毛濡湿,看着他这样,应正初唇角扬起了点。
“怎么不亲了?”应正初低眸看着他, 拇指恶意地刮蹭,应栖紧紧地环住他, 呜咽一声。停滞几秒后, 应栖凑上前亲着他的嘴巴。
发泄一次后,药效还没解除多少,应栖眼睫颤了两下, 又起来了,他看起来有点呆,突然眼睛睁大了瞬,瞳孔迅速被水雾布满,视线模糊一片。
应正初的手生得很好看。但不是和应栖同类型的好看,应栖的手纤长漂亮得像是艺术品,很容易能让人想到玉瓷类的珍贵藏品,而应正初的手就不一样,骨节分明,手背上布着青筋, 用力时就更为明显,具有一种无需多言的力量感。
他中指还戴着那枚戒指,指节一点点被吞下,直到再进不去,戒圈被卡在最外面。
“不可以……”应栖眼神涣散,由于应正初的坏心思,他的体重几乎都压在那一点,无力地缩了缩,咬得更紧。
“你总说我对你不好,还监听你……会不会是你太任性了,哥哥才需要这样管着你呢?”应正初看着应栖,眯了下眼睛,明知道应栖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却还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没关系,哥哥会原谅你的。”
戒指上的玛瑙“眼睛”会跟随着动作晃动,此时那只偏暗色的“眼睛”转得飞快,被淋上一层水,甜腻的,粘稠的。应栖的嘴巴很小,却被撑开了,戒指被撞到了手指最底部,波光粼粼的。
应正初实在是很过分,完全没有怜惜应栖的意思,直把人弄得弹了起来,又被他按着肩膀坐下去。
“哥……哥!!”应栖声音崩溃。
应正初贴了贴他的额头,热烫的触感传递着,他温声夸道:“七七很棒,能吃这么多,我们快点把药性解了好不好?你看你都这么难受了。”
一抹重色被显露出来,应栖被他的衬的愈发漂亮,两种颜色的强烈对比,让呆愣愣的应栖眼睛瞪大了一瞬,旋即下意识地想逃。手指抓着床的边缘扑腾了两下,就被抓着皮鼓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应正初声音冷冷的,略微上挑的眼尾,没有那副黑色半框眼镜做遮掩,不加掩饰的攻击性显露无疑,“又要去找别的男人吗?”
应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只能倒映出应正初的脸,他本能地感到威胁,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又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哥”,渴望唤起面前这人的良知。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落下的一瞬间,嘴巴被赫然撑开,边缘泛白,他疼得眼泪更是啪嗒啪嗒掉了,咬紧了嘴唇才没有哭出声来。他不轻易喊疼的男子气概却没有得到夸奖,应正初亲着他的眼泪,淡声说:“不要我,难道去找你的男朋友们吗?”
应栖混沌的脑子根本无法思索他怎么知道的“们”,眼睛蓄满了泪水,使劲咬着嘴扼制自己的声音,应正初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松了口,下唇被咬得渗出了血。
“别咬自己。”
应正初拧着眉,伸手卡住他的牙,不让他再咬下去。嘴巴久合不上,涎水顺着手指流出来,应栖只觉得自己狼狈得不像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喘不上来气地哭了起来,哭声还一颤一颤的,像是卡滞了一样。
应正初嘴上温声哄着他,但却没有留情的意思。
……
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洒在房间里,把房间照的十分敞亮明朗。
应正初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这一天他把应栖抱在怀里,睡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好觉。
应栖竟然比他先醒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睛哭得有点肿,脑子一时还没转过圈,看着稍显陌生的房间,他神情懵懵的。
记忆有些断片,停留在他被楚林带上车的那一刻。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想从床上爬起来,才挪了一瞬,就猛地一僵,察觉到异常,他僵硬地掀开被子,低头察看。
……
应栖立时感到一种难言的羞耻感,气的想把身后的人掐死!
身后的人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右臂搭在他的腰身,用力将他搂了回来,严丝合缝地重新回到原位。
应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随着这个动作,昨晚的记忆也逐渐回笼,应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扭过头看了眼应正初,男人明显还在熟睡中,刚才的动作应该是潜意识的反应。
他忍不住无声地骂了一句,一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旁边爬,努力不惊醒睡在旁边的人。
不知道应正初灌了多少进去,应栖咬牙切齿,看了眼狼藉的床,他并拢了双腿,不让里面的出来,他满脑子都只想着在不引起应正初的注意的情况下马上离开这里。
应栖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他拎着自己脏兮兮的小裤子,扫了眼还在睡觉的应正初,他很有骨气地想着,他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塞他嘴里,叫他欺负自己!……不过现在只能先扔垃圾桶里了。
应栖愤愤,却也注意着不能发出很大的动静,他迅速套好衣服,双腿酸软得厉害,扶着床头柜站稳身子。
牛仔裤的面料有些粗糙,他略微有点不适应,耳根泛着薄红,但想到回酒店之后一切都好了,他就有小裤子能穿了,便充满了斗志。……酒店他连续订了一个月,还没到期呢。
应栖开门前,还记得回头看一眼应正初,还没醒,真是太好了!
门把手被拧开,他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应栖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抖,他敲了敲自己的腿,颤颤巍巍地走得像个老爷爷似的,扶着扶手下楼,走路步伐还不敢太大了,他一旦松力,应正初昨晚灌进去的东西就会出来……!
要不是担心弄脏自己目前仅有的唯一的一条裤子,他才不会……!
应栖恶狠狠地想,等他回去了,一定要痛骂应正初。他才不是他弟弟多久啊,就趁他神志不清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哐!”
听见楼下传来的清脆的敲击声,应栖在心里痛骂的话语一滞,步子也随之一停,他眼睛瞪圆,循着声音望去。
厨房里怎么会有声音?应正初不是一向不喜欢房子里有外人吗?
应栖扒着墙,探头探脑地往厨房那边看。一个身影在厨房里穿梭着,清脆的声音也是锅碗瓢盆发出来的,这是在做饭?
应栖肚子有点饿了,手指还扒着墙,盯着厨房,用力吸了吸鼻子,看能不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勉强饱腹一下。
突然厨房里的人似是察觉到了这一道视线,转过身来,仅仅晃了一眼,应栖就极快连忙缩回身子,背贴在墙上,惊疑未定。
江涧……?江涧怎么会在这儿?!
应栖咬着自己舌尖让自己冷静一点,眼睫颤得厉害。对了,江涧才是应正初的亲弟弟,他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但问题是,江涧这段时间完全没和他提起过这件事!江涧为什么要瞒着他?
应栖贴着墙慢慢蹲下,心脏还跳得飞快,他也不管流出来的东西浸湿了自己的牛仔裤了,他每天有在和江涧聊天说话,他以为江涧对他知无不言……看来是他想当然了,这人心机可深。
他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这种事态完全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躲起来,千万不能被江涧这个疯子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
应栖站直身,想扶着扶手重新上楼躲进随便哪一间房间里,就听见一阵悠哉的脚步声响起。
缓慢的踱步声逐渐从厨房逼近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应栖不敢扒着墙看,也不敢跑,怕发出声响提早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又蹲了下去,背紧紧抵着墙,额前都冒冷汗了。
脚步声像是处刑倒计时一样在耳边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应栖闭上眼睛,但他还没有破罐子破摔,还在用心地、虔诚地祈祷着自己不被发现。
“江涧,我听说应栖最近都没回宿舍。”
一道脚步声从应栖面前掠过,他应声抬头,和应正初对视了一眼,明显从那人眼里看见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然后应正初走出了楼梯口,站定在了江涧面前,挡住了他要继续往前走的步子。
应栖蹲在楼梯上,本来就酸软无力的腿很快就麻了,他用手撑着转了个方向,让自己坐在了楼梯上。
江涧的声音很冷:“你在关心他?他和你已经没关系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他的正牌男友——”应正初倒没做出生气的模样,他向来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拉长了最后那个字,眯了眯眸子,“之一嘛。”
江涧舌尖抵了抵牙,眼里一片冰冷,被直直戳到在意的点让他差点压不住杀意,一字一顿:“我至少有名分。”
应栖听得眼皮直眨,怎么他们俩什么都知道!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不对……一定是因为这两个人是变态,无时无刻没在窥探他的生活!
“你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他最近没回宿舍吗?”应正初的情绪比他稳定许多,“听楚林说的,哦,就是他那个关系很近的朋友,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接应栖回来——”
前面的所有话加起来都没有这句话来的刺激,听到应正初突然抛了个炸弹出来,应栖猛地一惊,心脏砰砰砰地撞了起来,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但应正初就像是在故意耍他似的,下一句道:“但我没去。”
应正初看着眼神冰冷的江涧,淡然地说:“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对吧。”——
作者有话说:[合十]
第46章 “宝宝,你怎么在这儿?……
应栖听着应正初和江涧说话, 他终于从自己的思索里抽离了出来,回了神,扶着扶手站直身子, 艰难但快速地往楼上挪。
他之前住的那间房间门被修好了, 但是上锁了他进不去, 另一间房他打开看了一眼,估摸着应该是江涧现在住的房间。
应栖不信邪,把其他房间的门把手一一扭过,竟然全部上锁了。他气得眉头都皱起来,眼见着楼下似乎吵起来了,声音还在往楼梯口靠近, 他最后不得不在楼下的说话声靠近前,猫着身子躲进了应正初的房间。
床还没收拾, 一片狼藉。
应栖一呼吸就能闻到那股浓郁的气味, 他蹙起眉,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鼻子嗅嗅, 果然也是这人的味道!像是圈地盘一样,把他身上咬得到处都是牙印,
应栖嘴里念念叨叨地骂应正初是狗,反手就从里面把门锁上了,打开了窗户透气。看样子应正初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上来,他进了浴室,把残留在里面的东西都导出来。
花洒被打开,哗啦啦的,掩盖了细微的动静,水雾弥漫, 应栖咬着唇,眼睫沾上了水汽,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自然凝结成的水珠,耳根通红。
“吱呀。”门被打开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应栖背对着门,没有注意到。
牙齿又被强硬地往上掰开了,卡在他的牙齿和唇之间抵住。
“我不是说过,不要咬自己吗?”
应正初从后面抱住他,轻轻舔着他后颈那一块柔软的皮肤,夜里咬出来的牙印还没消,应正初后知后觉自己昨天有点失控了,此刻仿若弥补一般,动作轻柔。
应栖腿还是使不上劲,但手还是有力气的,手肘猛地往后捣去,旋即转过身。
他看着应正初拧眉捂着腹部,感到扬眉吐气,颔首,掷地有声道:“应正初你就是有病!”
“现在不喊哥哥了?”应正初低笑了声,冷锐的眸子如今被一种说不清楚的笑意充斥着,“昨晚上不是一直求求哥哥出去吗?”
应栖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应正初你真不要脸啊!”
才进门没一分钟,应正初就被他打了两次,他也没有躲的意思,俊朗成熟的脸上布着一个掌印,却还是扬唇笑着的,看起来心情很好:“怎么?现在成了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应正初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手机里就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他面色依旧淡然,陈述着一个事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缠着我要的。”
“那是因为我中药了!”
应栖耳根更红了,绷着一张漂亮的脸伸手去抢手机,然而应正初反应太快,他不仅没抢到,脚下还一滑,往下摔去,应栖即刻睁大了眼睛。
摔倒时,手不小心抓到了花洒,应栖眼睁睁看着淋浴头砸了下来。
应正初伸手抓住应栖的衣服,把人抓进了怀里稳住,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应栖碰掉的淋浴头就“砰”的砸到了他后脑勺。
重量砸得他脑袋懵了一下,但还是本能地抓稳了应栖,没让他摔下去。
应正初看了眼应栖:“……”
应栖:“……”
“这个不是我故意的。”应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旋即他清了清嗓子,“昨晚的事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你也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手机在方才的混乱中掉在了地上,竟然没有因为进水坏掉,还在播放着音频,音频里还有着很平稳的背景音,像是水被搅动的声响。
应栖听着里面的声音,别过头,耳朵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不由纳闷,他真的能发出这么怪异的声音吗?
声音唤起了他关于昨天的记忆,他咬了咬牙,小声骂了一句:“变态!”
应正初刚把手机捡起来,按了暂停,顺手关掉了花洒,浴室里便安静下来,应栖自以为小声的那句话,其实在安静的浴室里并不算小声,反而十分清晰。
应正初低眸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应栖毫不心虚地瞪他,看起来无比生动。
应正初慢悠悠地取下了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动作堪称温柔地给应栖戴在了手上:“还是你戴上尺寸刚好。”
“昨天你非要吃很多,戒指就被迫卡在了我手指上,取下来还真是花了我一点时间。”
应正初盯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说着,眸光幽深,欲色翻涌,唇角却勾着点笑,应栖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不给应栖留任何喘息的空间,压迫感十足。
他抓着应栖的手,带着那只玉白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手指,仿若将要十指相扣的模样,应栖准备抽回自己手指时,那枚戒指就被推上了他的无名指,刚好合适。
“现在就好了,”应正初语气带着点微哑,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掀起眼皮,“七七下次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
应栖突然反应过来了,为什么音频里的水声会那么大……原来是这个玩意儿!
应栖再一次刷新了对他变态指数的认知,简直想指着应正初的鼻子骂,他现在不靠应正初给钱花了,不需要再怕他!
刚给自己鼓气完,应正初就抓住了他的后颈,他被拎小猫一样拎得不得不抬起了脸,浓密的眼睫颤颤的,眼睛黑亮,一时哑了声,忘记了自己准备开骂。
“七七你说,哥哥一个人能把你喂饱吗?”应正初似笑非笑,轻轻按了按他的小腹,极具暗示性,但嘴上却像是在说正经话,“我记得七七饭量很大,还在长身体对吧。”
应栖没穿裤子,腿型生得十分漂亮,他被掐着后颈低不下头,但却能清楚感知到应正初的手还在往下,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被一整夜的折腾留下了潜意识的反应,小口滴着水,被应正初注意到后按住压了一下。
应栖明显听见了他轻笑一声,不由得更怒了,坚定地说:“我是直男,昨天的事只是意外,我也不会去找别人做这种事。”
“直男?”应正初挑了下眉,“你是说,你交了两个男朋友,昨晚主动抱着我亲,哭得喊得嗓子都哑了,但你是个直男?”
应正初修长有力的手指用了点力划过应栖的喉结,激得喉结猛地颤了下,又被拇指按住,黑色的瞳孔里控制不住地翻涌着兴奋。
应栖喉咙震颤,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疼。”
应正初终于松了手。他低头亲了亲应栖的唇,蜻蜓点水:“乖一点啊七七。”
*
应栖觉得自己被软禁了。
应正初美其名曰说着这段时间他要居家办公,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他,根本不给应栖逃跑的机会。
当然也会有短暂的时间应正初无法盯着他,比如睡觉的时候,又比如洗澡上厕所的时候。
应栖当然无法忍受自己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连外面的新鲜空气都呼吸不到,手机也被藏了起来。
于是他挑了个好日子,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控制呼吸,装作自己睡着了的样子,骗过应正初。等到夜深人静了,他听见应正初平稳的呼吸声,便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应栖原本的那间房间一直被锁着,因此他拿不到原来的睡衣,身上穿的是应正初新买给他的衣服。
酒红色的缎面衬衫很适合他,领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露出了白皙性感的锁骨——那天被咬出来的牙印和红痕已经消了,这些天没有再添新的。
明明应该是可以穿在高级晚宴上的衣服,应栖却看起来狗狗祟祟的,低着头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轻轻放在了床头柜。
为了不发出声音,他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出了门。房间门被轻轻合上。
躺在床上的应正初倏地睁开了眼睛,此刻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房门,轻声呢喃:“又跑。”
*
应栖觉得自己的出逃计划天衣无缝,没有发出一点不该有的声响。他本想着还需要克服一下自己怕黑的情绪,没想到房间外竟然并不算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楼下竟然留了盏灯。
应栖实在是太想离开这里了,没作多想,左右张望了下,没看见有人,干脆利落地下了楼。
手抓着扶手,快速下台阶,踩到最后一阶时,忽然一楼的灯全部灭掉了,骤然变黑的那瞬间,视线很难迅速调整过来,应栖眼前一片漆黑,在这样的环境下无法视物。
按在楼梯扶手上的手用力地蜷了起来,应栖身体产生了应激的反应,轻轻发着抖。
他努力缓和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放轻松,只要循着记忆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大门口了,打开门,他就能看见月光了。
应栖竭力压抑着自己蹲下来蜷成一团的欲望,往前伸出左脚,攥着扶手挪动了一小步,走得比蜗牛还慢,但他确实在移动。
这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哒、哒、哒,处于恐惧状态的应栖根本难以分辨脚步声的方位,他神色紧张,牙齿咬得很紧,一动不动。
“呀。”
江涧嗓音带着愉悦的笑。
识别到这是属于江涧的声音,应栖竟然下意识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有一瞬的放松。
但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江涧就从后面抱住了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很显独占欲的姿势,手极其自然地探进了那件酒红色缎面衬衫里,用力揪住了□□:“宝宝,你怎么在这儿?”
第47章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那道声音在应栖耳边炸响, 应栖头皮发麻,浑身又紧绷起来,不知道是被吓的, 还是被揪的, 眼泪都溢出来了。
江涧的声音听起来其实和平常无异, 但手上加重的动作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搓揉得愈发用力。
“怎么不说话呢宝宝。”
江涧的声音轻缓,像是飘进应栖耳朵里的一样,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哦,对了, 你说过喜欢我叫你老公的。唉,我怎么又给忘了。”
应栖光是忍住自己的声音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根本没办法分出精力来回应他, 只能在心里愤愤道,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江涧像一条冷血的蛇,侵略性极强地缠住了应栖, 好像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人一样,紧紧地贴着他,把他逼得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没有。
在应栖差点要忍不住推开他的时候,他偏过头,唇贴着应栖的脖颈,痴迷地嗅闻着他身上的甜香,让应栖动作一僵,脖子泛上一阵酥麻痒意。
江涧改口很快,轻声问他:“老公是从谁的房间里出来的啊?”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应栖答话, 江涧眉眼冷得可以结冰,嗓音冰冷中带着点怨毒的气息:“不说我也知道。”
湿冷的舌顺着应栖脖颈的血管舔舐,让人心底发寒,总疑心他会冷不丁一口咬下去,吸到里面温热的血液——说不定鲜血里还带着糖果的香甜气味。
应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强烈的、逃跑的欲.望被他强压下来,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野,勉强可以看见屋内的陈设。
就在这时一只手就覆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好似没有一丝温度,慢慢地攀到了他的眼睛,宽大的手掌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这下是真的一点光也看不见了。
“老公你抖什么?”
偏偏说这话的还是罪魁祸首,好像十分体贴一样,悉心关切着自己的男友。
应栖也气到了,声线一直在抖:“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我没有啊老公。”
江涧从后面抱着他,强势地抓着他离开了扶手,应栖手里除了他再抓不到任何东西,不得不转过身抱住他,毕竟他是他在这片黑暗里能触碰到的唯一实物了。
江涧享受着他的靠近、他的拥抱,声线不像自己的动作那样强势,轻柔得好似真的在努力做一个三好丈夫:“我关心你,是因为我爱你。”
“这根本就不是爱!”应栖声线颤抖,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你明知道我怕黑还总是这样吓人,你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我是你的男友,还一直在出轨,你是什么意思呢?”江涧的吐息也像蛇一样冷,舌尖轻轻扫过应栖的耳垂,留下湿润的触感,呢喃着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应正初的房间里呢?为什么啊老公?可以解释一下吗?我真的不懂……”
“那你不应该问他吗?”应栖的嗓音都带上了哭腔,骤然提高音量打断他。
江涧没料到他的反应,怔了一下,就被使劲推开了。
应栖摇摇晃晃地往后面退了几步,一种眩晕感笼罩着他,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种极为难受的让他头脑发晕的呕吐感。
黑暗像是能够吞没人的巨兽,应栖眼前发黑,连连往后退,脚下突然踩了空,在这时及时伸出了一只手把他拽了回来。
他先是用鼻子小心地嗅了嗅,嗅到熟悉的气味后,才把头埋进了面前人的颈窝里,男人成熟又可靠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让应栖不自觉地放松了不少。
“慢点,刚刚差点摔下去了。”
应正初拧着眉,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他往后面看了眼,虽然只剩几级台阶了,但要是真的摔下去,应栖肯定也会疼的。
“我好害怕……我害怕……哥!……”应栖的精神濒临崩溃,眼睛睁大,黑亮的瞳孔周围布着红血丝,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
应正初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着他:“我在。”
江涧在旁边看着他们相亲相爱,不免产生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多余感,他眯了眯眼,感到几分讽刺,心脏好像被高压不断挤压空间一样,酸胀得发疼。
极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应栖双手紧紧地扒着应正初。明明在他面前神情紧绷、害怕得发抖,在应正初面前,他却又一副依赖的模样了……
江涧眼神冷得吓人,气质可怖。
应正初又比他好到哪里去?!江涧指甲狠狠嵌入肉里,眼里满是嫉恨的情绪,盯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应正初抬眼和他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说话,但却好像在无声中进行了激烈的交流。
江涧嘴一张一合,像是僵硬的、卡滞的旧磁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但应正初看懂了他的口型。
——你在装什么好人?
“开灯吧。”应正初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出声道,“他很害怕。”
江涧没动,眼皮垂下,视线平静地盯着埋在应正初怀里的应栖,浑身笼罩着一股极冷的死寂意味。
应正初看了他几秒,见他是真的没有动作的意思,便不再等他,伸手把应栖横抱了起来,动作平稳。
应栖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换了姿势之后依旧把脑袋埋在应正初的颈窝。
应正初把应栖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前,他最后和江涧对视了一眼。
门被无情合上,光亮被那扇门彻底截断,门外又陷入一片黑暗,江涧整个人被黑暗吞没了。
“没事了没事了。”应正初抱着应栖,把他放到床上,应栖却不松手,紧紧环着他。
少年的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着,没有完全缓和过来。
应正初这时候显得十分温柔,一直抱着他,轻声安抚。
“哥……”应栖的脸贴着他的颈侧,声线不稳,带着点崩溃的哭腔,“哥,你想逼疯我吗?”
应栖眼里一颗颗滚落热泪,淌在应正初的身上,烫得应正初神情一怔。应栖气急了,张嘴咬住面前的皮肉,洁白的牙齿有点尖,没有用劲,反而像是在用牙齿轻轻地磨。
应正初抓着他的后颈,迫使着他抬头看向自己,应栖不得不吐出嘴里叼着的皮肉,嘴唇微张,露出里面白牙红舌,眼睛水蒙蒙的,像是可怜无辜的小兽。
应正初和他对视着:“你觉得我和他是一伙的吗?”
应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外面?
他别过头,后颈的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箍着他,完全无法自由活动,他只能抬眼瞪着应正初,应正初却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低声道:“别误会我。”
“他的错,你也要迁怒到我的身上吗?”
这个姿势,应栖看不见应正初的表情,他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是压抑着难过,应栖闭上眼睛,湿红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面无表情,任由应正初拥着自己,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说着话,心脏的跳动慢慢地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
漆黑的环境里滋生着他不受控制的极端疯狂的情绪,现在离开了黑暗的空间,应栖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但冷静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个房间的另一个人——
“可是这里才是你的家,你想跑到哪里去?”
应正初说着话,突然停顿了下,然后轻轻地、温和地吻了下应栖的唇,吻得很轻,仿佛极其温柔,唇齿交缠,发出暧昧不清的水声,热意升腾。
应栖本该被拉入湿热的亲吻当中,然而钳在他后颈的那只手时刻彰显着存在感,强硬地按着他,迫使他抬起头,和应正初那双幽深而令人心颤的眼眸四目相对。
他嘴唇微微动了下,这点动静似乎被男人当成了某种回应,哪怕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眼睛里也跳跃起了愈发兴奋的色泽。
应栖招架不住,想往后躲,却被有力的大手强势按着,吞咽不及时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他的手慌乱地按在床单上,手臂打着颤,攥紧了皱巴巴的床单。
他想,他要逃出去。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作者有话说:七七逃跑倒计时[撒花]
第48章 “你是来听我提分手的对……
房间里, 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在应栖住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拉上过窗帘。
应栖好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没有再尝试逃跑。学校那边应正初给他请了假, 他闻言就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反常态,没有和应正初大吵一架。
自从那天应栖半夜逃跑的事之后,他就知道应正初根本就没有对他放下过戒心,晚上逃跑就是中了这人的奸计。
他整日想着逃的事应正初心知肚明,但以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风格,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沉默地把情绪压在心底。
应正初没有出门上班,每天都在房间里陪着应栖, 戴着那副黑色半框眼镜居家办公, 应栖就坐在床上用平板看电视。两人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倒是十分和谐。
平板里响着动画人物对话的声音,应栖咔擦咔擦吃着薯片, 津津有味地看着,薯片渣时不时地撒到小桌子上,他低头看一眼,毫不犹豫地把碎渣吹到应正初睡的位置。
幼稚且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行为并没有激起应正初的情绪,他每天处理完工作,就把应栖抱到小沙发上躺着,毫无怨言地把床单被套换下来,再套上干净的。
应栖趴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继续看电视,听见他哥接了个电话,他粗略地听了一嘴, 好像是公司的事,他挑了下眉,便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头的对话。
应正初瞥了他一眼,对视一秒,应栖毫不心虚地收回视线,嘴里哼哼两声,装作专心在看电视的模样,其实竖起来的耳朵明显就是还在偷听。
应正初又和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旋即挂断了,走向装模作样的应栖:“我要出去一会儿,你一个人可以吗?”
应栖抬起脸,听他说完,点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他扬起一个笑,身上穿着绸缎的睡衣,反射着光泽,衣服很衬他,那张脸长得精致又漂亮,显出几分乖巧来。
领口解开了一颗,白皙的锁骨上布满了红痕,暧昧横生,偏应栖笑起来青春感又拉满了,显出一种别样的涩情意味,勾得人心里发痒。
应正初眉头微拧,蹲下身,认真地把领口的扣子全部系好,抬眼和应栖对视上了,应栖眼睛明亮,弯起来像月牙,应正初静了几秒,倾身吻上了眼前湿红丰润的唇。
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事,应栖下意识地张开了唇,舌头颤抖着探出来,立刻被应正初捕捉到,凶猛的攻势吮得他舌头发麻。
应栖撑起了身子方便了应正初继续,他脖子漫上一股热气,明艳的绯红攀上了脸颊,瑰丽漂亮,他抬起脸,浓密的眼睫不住颤动。
“嘟嘟嘟——”电话声又响起来了。
应正初动作一顿,应栖眨了眨眼,乖巧地看着他,好像极其懂事一般推了推他:“哥,你先去忙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他眼尾洇着水汽,留下一抹红痕,抿了抿嘴巴,喉结滚动一下。
应正初有点舍不得离开,最后再亲了亲他的唇,动作极尽温柔亲昵,却贴在应栖耳边,留下冰冷带着戾气的一句:“你再敢跑,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在他起身之前,应栖拽住他的手臂,趁他怔愣之时,撑起身子迅速舔了下他的嘴巴,挪开之后弯起眼笑,眼睛灵动:“我不会的,哥。”
应正初总是会对他这副模样心软,冷硬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舔过他唇的触感十分柔软,浅尝辄止,公司的事有些急,他出了门。
应正初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剩下应栖一个人,方才火热的气氛散了大半,应栖把衣服扣子一颗颗扣好,除了攀上绯红的绮丽眉眼和脖颈锁骨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外,再看不出一点旖旎。
他窝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安安静静地把平板上播放的动画电影看完了。
他突然有些口渴,发现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愣了下,抬眼看向上锁的门。
“咔哒。”锁被打开的声音,门被里面拉开,光线从房间内泄露出来,形成光束。
应栖刚往外迈出一步,脚踝就被一只手攥住了,冰凉的触感从脚踝蔓延开来,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应栖低头,蹲在门口的江涧恰好抬头,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应栖率先开口打破这种凝滞怪异的沉默,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又要干嘛?”
江涧的瞳孔很黑,一言不发,形容憔悴,于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更显阴寒,他一眨不眨地执拗盯着应栖,应栖蹬了蹬腿,想让他松开自己,但江涧的手像铁拷一样箍住他的脚踝,他不仅没摆脱这人的手,还把毛绒拖鞋蹬掉了。
“……”
江涧注意到了,捡起被他蹬掉的鞋给他穿好,动作悉心温柔,像是个极体贴的男友,但应栖被他摸得浑身恶寒,眯着眸子低头看他。
“我要喝冰水。”应栖把杯子往前递了递,有点颐指气使的语气,像是在试探江涧的底线。
江涧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沉默地按照他说的做。
应栖倚在门框边:“冰箱里有冰块,你给我加三块。”
江涧回来,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把杯子递回给了他。
“你是在这里等我吗?”应栖喝了口,冰水从喉管流下去,神清气爽,他心情都好了些。
江涧盯着他,嗓音嘶哑:“你还没和我分手。”
“哦——我知道了,”应栖歪了下头,“你是来听我提分手的对吧。”
他故意歪曲江涧的意思,却笑吟吟的,漂亮又生动,令人没有办法生他的气。
江涧站直身子后比他高上一截,垂下眸,眼皮遮盖住漆黑的眼珠,陈述事实的语气:“你不喜欢他。你明明可以让我带你出去,为什么不试着,依赖一下我?”
他的眼睛里装了太多情绪,渴求、痛苦、嫉妒……极其复杂难懂,应栖仰着脖子看他也挺累的,干脆双手环臂靠在门框上,视线垂落在别处,像是在发呆,又像是真的在思考,等他自顾自说完后,才开口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被他带回来了吗?”
江涧神色晦暗不明,一半隐没在黑暗里,另一半被房间内的光照亮:“你觉得我和他联手了?”
“不是吗?”应栖咕嘟咕嘟把冰水喝完了,留下没融化完的冰块在杯底,摇晃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顿了一下,突然凑近到江涧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也想操/我啊?”
江涧瞳孔张大一瞬,下意识侧头,视线自然下垂,注意到了应栖脖子上暧昧的红痕,雪白细腻的皮肤上红痕极其惹眼。
他喉咙一时间干渴无比,眼睛直勾勾盯着雪白皮肤下跳动的血管,舔了舔唇,喉结滚动。
视线侵略性极强,让被看见的人如有实感,仿佛可以透过外面那层衣服看见里面旖旎的颜色。
应栖忽略掉他的视线,耸了耸肩:“可以啊,你只要胆子大的话,我们直接进去搞都行。”
他突然想到了掉在床上的薯片碎渣,应正初还没处理呢。于是他歪了下头,沉吟两秒,改了口:“不过不能在床上,你要是很想的话,我们可以在沙发上。”
江涧口干舌燥,抓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来,幽深的眸盯着少年那双黑亮明朗的眼睛:“好啊。”
他知道应正初绝对会在房间里安监控,也知道应栖就是为了让他们吵起来甚至打起来。
但他不可能拒绝。
……
沙发并不小,但是容纳下两个成年男人也有些困难了。
江涧含了块冰,低下头和应栖接吻,散发着寒气的冰块被舌头推进他的口腔里。应栖瞳孔一震,被冰得嘴唇红通通的,涎水迅速分泌,努力想把冰块推出去,但江涧动作强势凶狠,没给他反抗的空间。
“老公,含好。”江涧嗓音中夹杂了情.欲,眉眼黑如浓墨,他耐性不如应正初,嫌睡衣扣子太多,一把扯开了,手背绷着蜿蜒的青筋,扣子崩得到处飞。
应栖才不听他的,冰块冰得他嘴都麻了,他偏过头要吐,刚到嘴唇,就被捂住了嘴巴。
“你只听他的话,我的话就是可有可无。”江涧的声音里满是妒恨的醋意。
这又是哪一回事啊?应栖气得想骂他,但嘴巴被捂住了,他嘴里裹着冰块,寒气冰得他眼里闪烁起泪光,他屈膝就要踹江涧,却被抓住了小腿。睡裤坠在膝盖上,微微曲起。
江涧越生气,声音反而越轻柔,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小腿,往上,手指探进小嘴巴里,指节曲起,感受着应栖瞬间紧绷的身体,他嘴里轻轻呢喃着:“我不想逼你,我知道你害怕黑,所以我们开着灯做好不好。”
他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应栖挣扎了下,身体紧绷着,薄薄一层肌肉覆在身上,同时具有观赏性和青涩的力量感,但却没有更多动作了。
漂亮得玻璃珠一样的黑色眸子倒映着光点,凝聚在眼尾,顺着嫣红的眼尾掉落下去,像是润白的成串珍珠。
江涧指节曲起,不经意地刮蹭了下,应栖眼泪掉得更凶了,小嘴巴被撑开了,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适应了这个程度的进入,甚至主动分泌着水渍让手指进得更加容易。
口腔温度偏高,逐渐融化着那块冰块,应栖脑袋有些空白,回过神来时,江涧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前。
他下意识嗅了嗅,旋即皱了皱鼻子,偏过头去不想闻了。
“老公,这是什么?”江涧趁着应正初不在家,进了他的房间里,把应栖按在应正初房间的沙发上,但他却丝毫没有偷情的自知之明,反而像是捉奸的丈夫,大掌扣住应栖劲瘦的腰身,冰冷怨毒地问,“你们刚做完吗?还是你舍不得导出来啊?”——
作者有话说:啊呀,宝宝们这段时间我应该是要随榜更了,等我考完试再日更[可怜]
第49章 “我不想当你们的宠物。……
听到这句, 应栖只觉得他有病。
他嘴里还含着小冰块,冻得他嘴唇微颤,逐渐被口腔的温度融化了, 江涧还是用那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应栖用力咬下他的手, 留下深刻牙印。
趁着江涧松手的时候,他别过了头,不让他继续捂住自己的嘴。
应栖皱皱眉,轻轻啧了一声:“肯定不是故意的啊,留在里面我会发烧的。”
他才干不出为了让江涧不痛快而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江涧眼睛晦暗,眉眼冷冽阴鸷。
应栖顿了顿, 才有余力用手扯了扯江涧的衣服,眼睛水盈盈的十分漂亮, 像是看不出江涧压抑的怒气, 表情如常地继续解释:“哥搞得太里了……”
说着,他还抬起了自己的手,漂亮玉白, 比上好的艺术品还要漂亮,但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显而易见,应栖是在表示自己的手指不够长。
这句话像是一个导火索,迅速点燃了江涧压抑在心里的怒火,他眸子深得好似一潭死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神情生动无比的应栖,两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这个时候了,江涧还是穿戴整齐的,完全不像是在做这种事。他身上有一种好学生的气质,或者说冷下脸来时很像是学校里会有很多人爱慕的高岭之花。
但此时浑身笼罩着阴郁沉闷的气质, 和他相处久了之后,应栖觉得他像是刚从下水道里爬上来的老鼠,只会阴暗窥伺,嫉妒这个妒恨那个,即便是爬上来了,也偷偷摸摸的,轻飘飘的嗓音总激起应栖一身鸡皮疙瘩,有种被阴冷气息缠裹的胆颤感。
江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此时此刻,在这样亲密暧昧的氛围中,听见另一个名字让他呼吸都重了几分,气得牙都磨出了声音,他冰凉宛如死人的手轻柔摸着应栖的脸,留下毛骨悚然的冷气,旋即落在口鼻上,突然用了力气,捂住了应栖的口鼻。
空气在手心里迅速消耗殆尽,再没有新鲜空气涌入。
应栖瞪大眼睛,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包裹了他,脸色涨红,求生的本能让他剧烈挣扎了起来,像一条突然被拖到案板上的鱼,可怜又绝望。
他双手都用上了力,努力把捂住自己口鼻的那只手往外拽,行不通又使劲抓挠起来,但江涧宛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那只冰凉的手像是钢铁箍在了他的脸上一样,纹丝不动。
应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氧气被尽数消耗完毕,没有注意到一抹重色逐渐被吞没、包裹。江涧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痛苦挣扎的神情,身心一致同时感到了莫大的愉悦感,这种愉悦感让他唇角都上扬了起来。
应栖的情绪被他一点点挑起来,热气蒸腾,瞳孔蓦然涣散,达到了顶点,脑子里仿佛炸开了烟花,一片空白茫然,在这时,捂住口鼻的那只手骤然撤开,他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急迫地呼吸起来,平时习以为常的空气在此时却让他如获珍宝。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濒死的恐惧感中抽离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颤抖着,他咬牙瞪着江涧,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在开怀地笑。
江涧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低头奖励似的吻了吻应栖的脖颈,少年身上滚烫的热意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到他的身上,给他也沾染上了几分正常人的温度。
……疯子。
应栖深呼吸了两口,他从来没有被气到这种程度过,生气的同时又感到心底升上一股寒意,心脏跳得飞快,撞得他五脏六腑都有点疼。
江涧和他接触着,以一种情侣之间最为亲昵的方式,他自然能感受到身上发生的任何反应,他似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每次在我面前都要发抖,就这么怕我?可你不是很爽吗?”
冰凉的手指落在了小腹上,似有若无地涂抹着上面刚刚溅上去的液体,应栖被提醒起刚才近乎灭顶的快/感,心里发寒,骤然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恐惧感,身体紧绷起来,江涧轻轻“嘶”了一声,咬字夹杂着轻笑:“哈。”
应栖攥紧了手下的沙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毫无预兆地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江涧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应栖没有一点收着力,他那张清俊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鲜红得几乎渗血的指痕,肿了起来,形容可怖。
但下一秒,两人同时怔住。应栖咬住下唇,呼吸翻涌,眼尾洇着绯红颜色,缓过神后,他震惊地抬眸看向江涧,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嘲弄,水亮的眸子明晃晃写着,你也不过如此嘛。
带着来自直男的好胜心,完全忽视了自己比他还要早上几分钟。
应栖莫名感到点扳回一城的舒心,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知道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他本来就快被气疯了,故意挑衅道:“哥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比你……”
他张了张嘴,比了个嘴型,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江涧顶了顶腮,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年轻力壮的身/体迅速又活跃了起来,应栖再次感到了震惊。
江涧毫不在意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自顾自地低下头,沉迷于舔舐着他的唇瓣,果冻一样的触感令人回味,亲着亲着就情不自禁地啃咬了起来,轻声道:“老公,我还是处男。他可不一定,年龄那么大了。”
话里话外都在给应正初上着眼药。
应栖压根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他使劲咬了下江涧的舌头,还好江涧反应快,不然真会被他咬断。应栖推他:“滚开。我不和你做了。”
江涧非但没被他推开,反而更凑近了点,嗓音沙哑,带着点舒服的意味,埋头咬着他的脖子,一点点覆盖掉应正初留下的:“你好了就不继续了?”
应栖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却不得已地被他一同拉进了深海里,好像一叶浮浮沉沉不受自己控制的扁舟,嗓音逐渐都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迷迷糊糊中,他突然听见江涧伏在他耳边说:“你猜他多久会赶回来?”
脑子一片浆糊,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说的内容,他就听见了砰的一声,炸得他神智瞬间清醒了不少。
钥匙怼进门锁,门从外面推开,应正初进来时身上还裹挟着外面的寒气,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水。
江涧却对第三个人的进来毫无反应,不仅没有停下来,还更加凶狠,埋在应栖的耳朵边上,咬字怨毒:“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他回来啊老公?”
应栖被他搞得异常可怜,一身狼藉,听到这句话又想扇他了,但还没等他动手,下一秒江涧就被拽起来,脸上生生挨打了一拳。
应正初脸色很差,外面的寒气不经意间传递到了应栖的身上,应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应正初注意到了,自觉地离他远了一点。
江涧眯了眯眼,唇角溢出血迹,他抬手擦过血迹,没多犹豫也是一拳重重挥了过去。
两人一句交流都没有,进门就打了起来,没有留手的意思,光是看着都会觉得疼。
应栖好累,被江涧折腾了这么久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了太多次也让他脑袋昏昏的,完全不想拖着这么累的身体自己去清理。
他看了眼还在打架的两个人,打了个哈欠。扯了床被子盖在身上,驱散了泄进来的冷气,浑身都暖和起来。
他无所谓地想,反正不是他收拾。于是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
迷迷糊糊醒来时,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应正初抱着他,仔仔细细地给他洗澡。
应正初的下颌有些青紫,应该是被江涧打的。
应栖又打了个哈欠,困得迷迷瞪瞪,手扒着应正初的衣服,凑近眯着眼睛看他脸上的伤:“哥,疼吗?”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道伤。
应正初现在已经摸清他的称呼了,他要使坏的时候就叫哥,平时就会直呼他的大名,仗着自己对他心软就全然无所顾忌。
应正初平静道:“不疼……呃。”
应栖手上加重了力气,对着他的伤口使劲按了下去。应正初的额角浸出冷汗,却依然没有制止他。
“哥还想关我多久啊?”应栖觉得他这副模样没意思,便放下了手。
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他不知道应正初对外口径是怎样的,但不影响他的心情极其糟糕。
“这是关吗?”应正初淡声纠正他的说法,“这里也是你家。”
应栖嗤笑了声:“我家?被你和江涧那个疯子关起来,每天的任务就是陪你们做、给你们解闷吗?”
他把话说的很难听,却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地揭开了现实披着的那层遮羞布。
应正初的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会……”
“难道不是这样吗?”应栖打断他,他的声音还是冷静的,不像是情绪激动下吐露的话,“把我圈养在这里,像你们的宠物一样。”
“应正初,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从小到大,你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
说到最后一句,应栖的嗓音有点哑了,他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唇,死死咬紧了牙,抬脸看着他。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也不用这样说,”应正初冷冷看着应栖的一身痕迹,气得额角青筋都暴起了,清洗的动作却极力克制、温柔,“放他进来的是你,不是我。”
“你明知道他是条疯狗,还故意放他进来,是想试探还是在挑衅我?”
应正初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着:“七七,你最好乖一点,哥哥可比他好说话得多。”
“别想着跑,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要是非要认为我这样是在圈养你的话,就这样想吧。”
“反正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的。懂了吗七七?”
应正初冷静又温和,眼睛却充斥着浓重得如有实质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说:来啦,宝宝们那我以后就晚上九点左右更新啦~十点之前没更新的话,当天应该就没有啦[亲亲]
第50章 “想出去?”
学院环境优美, 建筑庄重肃穆,走廊来来回回走着人,穿着统一制服, 系着暗红色领带, 左胸口金色链条发出轻而清脆的碰撞声。
夏瑛蹲守到江涧出了教室, 猛地冲过去拽住他,五指收紧,压低声音气愤道:“应栖呢?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江涧垂眸看了眼那只攥着自己衣袖的手,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夏瑛的神情更急躁了,他看出江涧的表情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 才会这么淡定,夏瑛更加沉不住气了, 瞪着他:“是不是你?他现在被你关起来了是吗?!”
“你打听我男朋友做什么?”江涧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他的手, 抬眼冷淡道,“你想当小三?”
这里的争执很快引起了往来学生的注意,尤其是耳朵听到那一句“小三”后, 八卦的心立马被吊了起来,脚步都慢了下来,试图听到更多秘闻。
尤其是在注意到发生争执的是一男一女,仔细一看,还是高岭之花特招生和夏家大小姐夏瑛,都是实打实的风云人物,那思维更是发散得越来越远了,不由得脑补了一大番戏。
谁啊?男女通吃到这个地步。
夏瑛没有让人当猴看的兴趣,他扶了下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脸被挡住了大半, 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漆黑得透不进一点光。
同样是虹膜漆黑,江涧眼珠转动时,特别是在向上看时,会出现下三白的情况,看起来极其阴鸷冷漠。但夏瑛不是这样,他瞳孔比正常人要大些,大眼珠充斥着眼眶,认真盯着人看时莫名流露出一种瘆人。
他两眼沉沉地盯着江涧,看着江涧那双眼睛失去神采,开口道:“我们去旁边聊吧。”
“聊一聊,你把我的七七带到哪里去了,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咬字刻意加重了“我的”,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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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江涧怎么和夏瑛凑一块了?】
楼主:【他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着还有小三的事?】
1L:【什么小三什么什么?放个耳朵】
2L:【上回我就见着他们打起来了,看来积怨深已】
3L:【是啊,我一直以为夏瑛文文静静的,平时戴着那副厚重的眼镜,人特别低调,没想到打起架来那么狠,吓死我了】
4L:【??你们在说什么,江涧和夏瑛打起来了?wc我是不是没睡醒??】
5L:【所以是为什么打起来?】
6L:【到底是谁啊真给我整好奇了,勾得大美女和大帅哥为了他大打出手】
7L:【江涧谈恋爱了?谈恋爱怎么还在段考考了第一啊我靠!恋爱狗滚啊!】
8L:【说到这个第一,我们就想到我们专业的第一了,嘿嘿,嘿嘿,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9L:【ls是不是和我同专业的?我大胆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完美的】
10L:【应栖吗?好久没见他来学校了】
11L:【7真的好漂亮,睫毛长长的翘翘的,离近了就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甜香味,眼皮又薄,感觉稍微使点劲就会哭出来,哭得眼尾红红的,以为这样你就会心软,其实只会激发你的破坏欲,然后被搞得坏掉,只能吐着舌头呃呃啊啊】
12L:【?】
……
31L:【等等——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32L:【……我也】
33L:【江涧不会是在和应栖谈恋爱吧】
这条帖子的回复顿了一下,半晌刷不出新的来,过了一分钟,帖子下面的回复呈爆发性地喷涌了出来。
34L:【天杀的江涧抢我老婆!!!】
35L:【我冰清玉洁的老婆呜呜】
36L:【江涧性格那么差,冷冰冰的,肯定不是什么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的人。肯定会故意折磨7,不给7一个痛快,可怜的7被放置得受不了了之后,只能自己爬上去做深蹲了,小腿肚肯定还发颤,晶莹的jy就顺着肌肉线条流下来】
37L:【!】
38L:【36楼就是那个11L吧!不许再yy直男了我靠!】
39L:【直男被.艹.成魅魔也别有一番风味嘛(目移)】
40L:【还用变成?不是一直都是魅魔吗?目前还没见到过和他接触过后还没有喜欢上他的人】
41L:【人格魅力这一块/.】
42L:【提前交卷还专业第一这一块/.】
43L:【人美心善这一块/.】
44L:【江涧不也是专业第一吗,怎么没见他们专业出来夸他的】
45L:【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
应栖现在确实在做深蹲。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太堕落了,他扒着窗户看了会儿外面的蓝天白云绿草,渴望呼吸新鲜空气的愿望都快溢出来了,感觉自己都快被捂得发霉了。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跳绳一会儿做深蹲,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又开始围着卧室跑圈。
应正初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眉头蹙起,蓦然听到一声响,他思路断掉,抬起眸,锐利的眸光隐藏于镜片之下。
应栖跑累了,猛地往床上一摔,一边喘着气休息一边喊道,“好累啊。”
他趴在床上,扯过枕头抱住,趴了会儿才抬起头,汗水晶莹,凝在白皙无暇的皮肤上,运动完后皮肤泛着淡淡的健康的粉色。
应正初唇角不自禁地上扬了一点,带出点温柔的弧度。他单手摘下了眼镜,揉着眉心。
应栖抬眸时正巧看见他摘眼镜的动作,条件反射抖了下,几乎要被唤醒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他眼皮眨了眨,垂下眼不看他了,耳根却红了点,为自己的联想感到了点羞耻。
然后他就在心里骂了应正初,要不是他天天和自己做,也不会把他的脑子搞成这样!
“想出去?”应正初看着他趴在床上,像个失去活力、累瘫了的小狗一样,忍不住弯着唇开口道。
应栖却没有兴高采烈地迅速应下,他把头从埋着的枕头里抬了出来,抿着唇问:“真的吗?”
他眼睛黑亮,神色认真,脸颊被重叠的手臂挤出了一点肉。
应正初颔首,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换套衣服,我们去院子里转转。”
应栖轻轻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还去院子里?真把他当小狗溜了?小狗都能出门逛的吧!
心里这样想着,他却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早上被叠好的床铺被他躺了一会儿后变得乱七八糟,应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甩了甩脑袋。
换上一套简简单单的白T牛仔长裤,应栖套上了一件夹克外套,气质清爽干净。
汗湿的衣服他随意扔在床上。——任何能给应正初找不痛快的事他随手就干了。
应正初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生气的迹象,淡定地看着他把衣服到处乱扔,竟然还扬了下唇。
原先总是一板一眼、一尘不染的房间,在应栖住进来之后,变得有活人气了起来,添上了一种温馨的,热闹的温度。
*
应栖太久没有在阳光底下走路了。他甚至有点感动。
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太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他耸了耸肩,深深呼吸了一口。
房子外面清新的空气坚定了他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应正初单手揣兜从后面走过来,看着他的模样,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把头发揉乱了。
应栖往后仰头,倒着看他,顿了几秒后,他往旁边挪开一步,搭在他头上的那只手顺理成章地被他甩开了。
……
夏瑛躲在草丛后面,通过栅栏看着在庭院里散步的应栖,眼睛一眨不眨。
应栖看起来状态很好,
从世界崩坏开始,夏瑛脑子里的那个系统就消失了,系统的能量全部被他所吸收。也就是说,他现在催眠的能力比之前强了不是一点。
对于那个寄生在他脑子的东西的消失,夏瑛只感觉到了轻松,再也没有东西催促他走剧情了。
他眼睛幽深,盯着应栖的身影,想着,他应该现在就进去把应栖带出来。如果应栖不愿意,他就可以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总归应栖是要和他离开的。——不对,还是要徐徐图之,不能太过冲动、激进。
“不是累了吗?要回去吗?”应正初记得他在房间里运动了许久,都瘫倒在床上了。他递给应栖一瓶水,应栖接过仰头咕嘟咕嘟喝下。
“不回,你好不容易才同意我出来一次。”应栖撇了下嘴,他转身继续拈花弄草,抬眼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稍微眯了下眼睛,太阳光凝在眼球,凝聚成一个亮亮的小光点。
夏瑛收敛视线,连忙又往草丛里躲了躲,藏住自己的身影。他被看见了?但他应该藏得很好才对。
他眉间蹙起,停了好几分钟,才再透过栅栏,把视线投向了庭院里,在看清里面的画面时,瞳孔猛地一缩,定在了原地。
应栖抬着头,腰被一只手环住,自然下垂的夹克被手按住了,显出了少年劲瘦的腰身。
应正初低着头,在和他接吻——
作者有话说:[哈哈大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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