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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东宫摆烂日常 5、第 5 章

5、第 5 章

    面具男子走后,胥璜替沈清绾整理好遗容,静静的守着她。


    直到黄昏落在荒野山坡,恰好照在沈清绾的身上。


    洗去血污,女子面容温婉秀丽,若没有发生这一切,她此时应当过的很幸福。


    不知道她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胥璜看了良久后,轻轻道:“想来此时,你应与你夫君团聚了。”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胥璜侧首望去,见是离开了大半日的面具男子。


    “你回来了。”


    面具男子微微点头:“嗯。”


    “可查到了?”


    面具男子又点头。


    他话不多,径直上前抱起沈清绾,朝胥璜道:“我带你去。”


    面具男子将胥璜带到了一片更为荒凉的野坡,穿过一堆人高的杂草找到了一个小土包。


    胥璜瞥了眼土包旁的铲子,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路家满门被屠,无人敢为他们收尸,是路少主生前救过的一个乞丐溜进来,把他埋在了这里。”面具男子将沈清绾放在土包前,开始处理杂草。


    胥璜见他没打算让自己动手,便寻了个石头坐下:“和我讲讲你查到的东西吧。”


    面具男子一边忙活,一边给胥璜讲述了这场惨剧。


    沈清绾的夫君是路家庄少主。


    沈清绾是孤女,父母死于仇杀,几岁的沈清绾被卓家家主所救,送到了路家庄,路家与沈家本就是故交,不必卓家家主托付,夫妇二人便主动留下了故人之女,对其百般疼爱,当做自己的女儿抚养。


    路少主对这个妹妹很是喜欢,自小便疼着护着,二人日日相伴长大,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路家自是乐见其成,给二人定了婚事。


    那场大婚是被很多人期盼了很久的。


    只可惜,那场大婚被血染红了。


    卓家以机关术闻名,无意中得了一件至宝,将其封锁在特制的玉盒中,消息不知怎地传开,引来无数人觊觎,其中包括武林盟主徐炀。


    徐炀明里暗里试探了几此,见卓家主不愿献宝,便生了杀意。


    一个夜里,凶匪闯进卓家,见人就杀。


    卓家主重伤之后带着孩子在心腹的保护下逃出生天,在临终前暗中玉盒托付给路家,但卓家遗孤至今不知所踪。


    明明一切做的极为隐晦,可还是在很多年后被徐炀知道了。


    于是那日,徐征方誉带着盟主令,以路少主藏匿禁术为名,搜查路家,路庄主知道他们是来要玉盒的,宁死不交,路庄主夫妇被杀,路少主被活活打死。


    沈清绾则在路家的安排下带着玉盒活了下来。


    徐炀随后便向整个武林下追查令,称沈清绾携禁术潜逃,悬赏缉拿,沈清绾在整个武林的追杀下逃了两个月,期间曾数次中了郑惑的毒药,但沈清绾凭借深厚的内力与家学渊源,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几日前黄磷放出消息,有了卓家遗孤的踪迹,沈清绾虽明知可能是陷阱,但还是决定前往,因此中了他们设下的埋伏。


    这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就这么被一群披着正义的恶狼一步一步逼死了。


    胥璜听完只觉有股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急需要发泄。


    胥璜强忍下去,问道:“家学渊源?”


    “嗯。”


    面具男子一边挖坟,一边用沙哑的嗓音回答:“沈清绾的父母一个擅医,一个擅毒,从沈清绾出生便给她泡药浴,他们出事那年沈清绾七岁,已是百毒不侵。”


    胥璜眼眸微动。


    “百毒不侵...”


    “那,如果喝了她的血,会如何?”


    面具男子动作未停:“若运气好,可百毒不侵。”


    胥璜追问:“倘若运气不好呢?”


    “也大有益处。”


    面具男子:“便是不能百毒不侵,中了致命之毒也尚有抵抗之力,至于效用到底如何,尚不可知。”


    “那喝了她血的人的血对其他人还有效用吗?”


    面具男子摇头:“没有。”


    胥璜略微放下心来。


    如此就好,不然她就得被当成血袋子了。


    胥璜垂目看了眼腰间的匕首,所以并非什么以血代茶,而是她在尽可能的将她的东西留给她这个便宜徒弟。


    也是对她收下玉盒的回报。


    胥璜眼眶微微一热。


    不是女魔头么,怎会这么容易相信人,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万一她将这至宝占为己有怎么办?


    可是想想,沈清绾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或许她也是在赌。


    也算她运气好,遇见的是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胥璜看着笨拙挖坟的人,唇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该怎么称呼你?”


    面具男子不理她,专心挖坟。


    “那我叫你大侠吧。”


    面具男子身影顿了顿,但还是没作声。


    胥璜知道从他口里套不出什么话,便转移了话题:“有多少人知道她百毒不侵?”


    “原本没什么人知道。”


    面具男子总算开了口:“但路家灭门后,这个消息就传遍了。”


    胥璜眼底一片冰冷。


    所以那些人恐怕也不是为了什么赏金,而是为了沈清绾的血来的。


    如此,倒不用她挨家挨户上门寻仇了。


    人刚死血肉还是能用的,她不会高估人性,畜生哪来的人性。


    “我让那个乞丐把消息散出去了。”


    胥璜毫不意外他的做法:“嗯。”


    “那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来一个,杀一个。


    就当是送给师父的祭品了。


    天边最后一丝亮光消散,夜风已至。


    荒野空寂寒凉,偶有几声雀叫,显得阴森可怖。


    新坟之前,来了不速之客。


    黄磷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知了沈清绾的埋骨地,他盯着新坟,眼底燃烧着某种欲望的烈焰。


    要是早知道沈清绾的血能解百毒,他早就得手了,何至于要来掘坟。


    “给我挖!”


    底下人刚要动手,便不知被哪儿射出的暗器一击毙命。


    随着几声闷声,倒下了三人,剩下的两人一连警惕的护在黄磷身前。


    黄磷扫了眼四周人高的草丛:“谁,出来!”


    胥璜缓缓从草丛中出来,似笑非笑的盯着黄磷:“想掘我师父的坟,可有问过我?”


    她记得这个人,正是那日围剿沈清绾的五人之一。


    黄磷自也认得她:“是你!”


    随后察觉到不对,皱眉道:“你叫她师父?”


    沈清绾何时收徒弟了?


    黄磷见胥璜没有否认,立刻便一副了然的神态:“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那日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胥璜懒得同他掰扯:“你说是就是吧。”


    “大侠,劳烦了。”


    黄磷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袭来,他下意识抬手阻挡,却还是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设了埋伏!”


    胥璜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允许你们来挖坟,不许我埋伏?你们这些人可真是霸道。”


    “好了你别说话了,今夜不止你一个祭品,别耽搁时间,速战速决吧。”


    接下来,黄磷也确实没有机会再开口。


    面具男子内力浑厚,黄磷远不是对手。


    不过半刻中,周遭便恢复了寂静。


    不用胥璜提,面具男子就将尸体拖走藏好,等待下一个来掘坟的人。


    另外几人也确实没让胥璜失望,除了徐炀,方誉,徐征,郑惑都出现了,这一夜,面具男子忙的脚不沾地。


    快天亮时,已有数十具尸体被扔在了草丛里,鲜血洒满了坟前。


    太阳升起,晨辉洒在鲜血上,金灿灿的。


    胥璜回头看了眼坐下石头上歇息的面具男子,弯唇道:“谢了。”


    面具男子垂首不语。


    “还有最后一个人,徐炀。”


    胥璜望向坟包后头:“劳烦大侠将他们带走,另找一处风水宝地安葬。”


    早知这里不会太平,她自然不会将沈清绾葬在此处,昨夜挖坟也是为了取出路少主的尸骸。


    -


    忙活了小半日,胥璜总算是寻了处风景不错的僻静之地将沈清绾夫妇安葬好了。


    她采了把野菊花放在坟前,道:“为防宵小,暂时还不能为你们立墓碑,不过此处隐秘,不会被人打扰,二位可安息了。”


    “接下来,就差徐炀了。”


    面具男子这时开了口:“杀去盟主府?”


    “能全身而退吗?”


    “不确定。”


    面具男子道。


    这些人武功都不差,昨夜能得手胜在逐个击破,可若是闯入盟主府杀人,很难脱身。


    “那就以玉盒为引。”


    胥璜眯起眼道:“引蛇出洞。”


    “停!”


    凤岐出声打断道:“徐炀好歹是武林盟主,这么明显的诱敌之策他会信?”


    胥璜顶着一颗水草说了这么多后,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他自然不信啊,所以他将见面地点定在了盟主府,那我当然也不同意,几番拉扯后,我们约定在山下的客栈见面,他怕死得很,足足带了百来人。”


    胥璜挑了挑眉,隐有几分自得:“可那又如何呢?”


    “他千防万防,没有料到那间客栈的老板与他有仇,我们提供毒,他提供场所,等徐炀发现时人已经倒了大半,剩下的人又哪里拦得住武功高强的大侠呢,这叫什么来着,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凤岐也觉得有些头晕。


    “听起来此事是那位大侠出力更多,那为何他们只追杀你?”


    胥璜晃了晃脑袋。


    “人家大侠武功那么高,又戴着面具没人见过他的真容,怎么追?”


    追不到那一个,可不就逮着她一个人杀。


    “好吧,确实不算滥杀无辜。”


    凤岐:“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


    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鱼会咬人吗?”


    “鱼咬了人头会晕吗?”


    话音落下,二人都静止了片刻。


    大约两息后,同时骂出口:“操!”


    “不是鱼...”


    “是蛇..”


    而后双双倒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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