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战过后，大家先是在医院里躺了几天，然后一起庆祝、一起去看山本武的棒球比赛。


    等阿纲恢复好了，里包恩说到做到，开启了一带二模式。


    地点在泽田纲吉家，奈奈妈妈知道后每次上课都送来水果拼盘。


    泽田纲吉吃醋地抱怨之前怎么没有，里包恩则冷酷表示水果拼盘只有好好学习的人才能享受。


    曜川灵虽然摸鱼摆烂样样精通，但学习还是好好学的。她在课上举一反三成功卷死了泽田纲吉。


    真正的学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同伴的成功令人伤心。


    和炸｜弹一起绑在椅子上，泽田纲吉犹犹豫豫地回答里包恩的问题。


    小小的家庭教师笑容灿烂，右手按着按钮，慢悠悠地说：“恭喜蠢纲，回答……”


    他的手轻轻下按。


    泽田纲吉闭上眼，欲哭无泪地大喊不要啊。


    嘤，他已经做好了被炸的准备。


    “嘭——”


    咦？没事？


    他睁开眼，低头看怀里的炸｜弹，显示屏上不是倒计时，而是蹦出了朵朵烟花。


    曜川灵会意解开束缚着他的藤蔓，像个前辈一样拍了拍他的肩。


    “答对了哟，阿纲。”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灵友情提供藤蔓。她变出来的藤蔓，一个念头就松开了。


    唔……原本是想帮助阿纲减轻爆炸冲击的。


    泽田纲吉如释负重地呼出一口气，刚想嘟囔几句，却听到了敲门声和狱寺隼人兴高采烈的话语。


    这时候山本武结束棒球社的训练，狱寺隼人也完成了超市兼职。巧合的是，这两人每天几乎同时到达泽田家。


    这样的默契其实是双方心照不宣共同维持的结果。


    勤劳忙碌的小蜜蜂又跑过去给他们开门。


    阿武发短信说今天会带寿司来！


    好嘛，晚茶时间到。


    狱寺隼人盘腿坐着，扔了一个金枪鱼寿司在嘴里，对山本武这种讨得欢心的方式表示不屑。


    不过寿司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蓝波大人的寿司！”


    已经把自己那份吃完的精灵很不客气地偷拿蓝波的那份。


    她和蓝波关系好，在曜川灵面前，泽田纲吉时常忘记到底谁才是五岁的那个。


    蓝波喜欢爬到她头上，晃都晃不下来，所以一般是她吃一个、再喂蓝波一个。


    今天干坏事被发现了。


    毫不心虚的精灵飞快地塞到了自己嘴里，又塞了一个给蓝波。


    “唔……唔。”


    自觉被欺负想要给小弟一点颜色看看的小奶牛眼泪汪汪，从头发里掏出十年火箭筒对准自己。


    曜川灵不知道这茬，正伸手把他抱下来，阴差阳错之间，十年火箭筒击中了她。


    紫烟弥漫，大家不约而同望向那里。


    时间似乎静止了几秒。


    脆弱的、悲伤的、半透明的。


    这些从未在少女精灵身上出现过的形容词，在十年后的成年精灵上必现无疑。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里包恩冷了眼神，静静审视沉睡着的曜川灵。


    十年后的曜川灵褪去了十四岁的稚嫩，更偏向于世人眼中的神女。


    他们都很清楚，她不会醒。


    是她自己选择了沉睡。


    泽田纲吉给她盖上被子，神色沉静，这时候他已然有了彭格列继承人处事不惊的风范。


    他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各位，语气毋庸置疑：“等她回来吧。我们一起努力。”


    这一切还没有发生，既然提前预知了未来，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


    未来十代目瞥见丢在一旁的炸｜弹，上面的烟花依旧朵朵炸着。


    在泽田纲吉的记忆里，夏日祭的烟花是最盛大绚烂的，夏日祭也是他一直期待的节日。


    “夏日祭一起去看烟花吧。”


    见到被传送回来的曜川灵，他脱口而出。


    *


    见过蓝波用十年火箭筒，曜川灵没那么害怕，反而雀跃欲试。


    她降落在了一个树洞里，正好奇地打量四周，猝不及防和身后坐在凳子上喝水的女子对上了眼。


    对方自她出现起就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


    “哦呀，是十年后的我吗？”


    曜川灵略一思考就明白了。


    气息像，长相也像。何况世界上只有一个精灵，不是她更不可能是其他人。


    “知道你来，留了一抹神识在这。”


    长相昳丽的成年版曜川灵亲昵道。


    十年火箭筒的时效只有五分钟，大曜川灵揉了揉小曜川灵的头，省去了叙话环节，直截了当步入正题。


    这个世界是她的原生世界，因世界之源遗失在外，正处于崩塌时期。


    先是高天原的神明，他们用力量弥补空缺。母神伊邪那美也不例外，她甚至作为主要力量源，已消失在天地间。


    人间海啸、地震、火山等各种自然灾害频发，有的神明趁乱作恶，夜斗负责维护秩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她也愈发虚弱，整晚整晚地梦见不同物种跟她告别。她的母亲、老师、朋友都已离世，精灵选择了封闭自己。


    十四岁曜川灵没学到的离别，长大后的曜川灵刻骨铭心。


    “这是生之泉心，以后你会用到的。”


    将这东西给十四岁的她才是留下神识的目的。


    经历过太多离别的成年体眼底藏着偏执。


    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曜川灵都不喜欢孤独，可她偏偏是长生种里的长生种。


    只要自然存在，她就一直在。


    这个世界的精灵先后送走了桔梗、老师、杀生丸，然后是妈妈。


    岁月漫长而孤独，像雪一片一片落在香杉树上。她数着落雪、望着孤月，回忆一个又一个光阴。


    所以她费尽心思找到了生之泉心，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了少年体。


    这个世界已不值得期待，但十四岁的曜川灵还有无限可能。


    “再见了，十四岁。”


    紫色烟雾重新升起，曜川灵握着礼物，朦朦胧胧之间，她看见那张相似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释怀般的笑。


    她将这个珍贵的礼物变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无需多言，精灵知道生之泉心是个稀世难得的宝物。


    这是不受法则限制的东西，即使用它复活一个人也不会被制裁。


    她不懂那句以后会用到的意思，精灵只是想长大后的她果然很厉害。


    跟现在的她都不是一个level的人。


    “夏日祭一起去看烟花吧。”


    年轻稚嫩的十代目眼底微红，看上去与往常大相径庭。


    不只是他，大家的神情都不太对。


    蓝波抱着曜川灵不撒手，大声宣布道：“以后蓝波大人的零食你随便吃，除了葡萄味的水果糖和奈奈妈妈的饭。”


    还有这种好事？


    不明所以的精灵rua了rua小奶牛蓬松的卷毛，一口答应下来。


    “笨……曜川，你没事吧？”


    明明大家都改口了，狱寺隼人却别别扭扭坚持喊她曜川。


    只有他会这么叫，但多数情况都是喊笨蛋幼稚鬼才对。


    她能有什么事？那边那个大曜川灵对她好得不能再好。


    精灵小心翼翼地问：“我没事，你们没事吧？”


    怎么感觉一个个吃错药了？


    阿武也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都不挂在脸上了。


    难不成是她干的坏事又被发现了？！


    趁着他们没来得及问责，捣蛋鬼先自爆：“好吧我承认，上次你们睡着后，脸上的画是我画的。”


    这件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见他们没什么反应，曜川灵心底忐忑，倒豆子一样把她最近的恶作剧都讲了出来。


    向里包恩举报阿纲偷藏漫画书、趁隼人睡觉时扎小揪揪、在蓝波的牛奶里面放跳跳糖……甚至还让列恩变成了甜品工厂给她制作小蛋糕。


    里包恩额角突突地跳着，觉得这孩子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


    一下子房间内的气氛又回到了原来。


    狱寺隼人手指间夹满弹｜炮，追着曜川灵叫嚣着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在场的人没有不被她恶作剧过的，除了……泽田纲吉看向了打着圆场的山本武。


    曜川灵躲在山本武后面，运动系的少年人高马大，她躲在后面完美挡住了来自狱寺隼人的视线。


    她好心情地为泽田纲吉解惑。


    “因为阿武从来都不对我生气，还是逗你们比较有趣。”


    尤其是阿纲和隼人，受气小兔子和炸毛小猫咪超赞！


    阿武每次都笑眯眯的，还给她带寿司，捣蛋鬼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哎？原来那些小游戏后来没出现过是因为这个原因啊。”他本人深感遗憾并努力争取，“下次找我吧，我会好好表现的。”


    山本武这个家伙天然得可怕，他根本没意识到那是恶作剧，只觉得是曜川灵表示亲近的一种方式。


    少了这点恶作剧，他反而认为她在疏远他。


    “好耶，下次一定给阿武一个大大的surprise。”


    见有人欣赏她的恶作剧，精灵高兴地抱住山本武的胳膊贴贴，向狱寺隼人做了一个鬼脸。


    就像无数次对京子、小花她们撒娇的那样。


    这种亲昵的行为，更多时候只发生在她们小姐妹之间。


    山本武敛眸遮住了眼中的思量。


    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吧？


    呼……


    终于正常了。


    精灵放下心，满房间躲避银发猫猫和花椰菜小牛的攻击。


    “真好啊。”


    真好啊。


    大家都在一起。


    “谁说不是呢？”


    喧闹中，这对师徒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