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那些事花不了太长时间。
将挤压的政务处理完,你还打算提前将之后的事,多少也安排下去一点。
晚点好留出精力和死掉的前夫掰扯。
岩胜跟缘一可不一样。
前夫难搞得很,如今猝然得知未来的死期,心性必然也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见自己追逐的道路即将走到尽头,再也没机会实现愿望……连你都会替他感到悲伤。
他处在这样脆弱的阶段,正好让你趁机而入,找办法重新将他的心性掰回来。
怀抱着对未来的畅想,你挥退家臣,于夜深人静之时久久不能入睡。
那本该是个安静的夜晚。
但是挂在屋檐下的风铃突然摇响。
被正常夏风带着,发出的声音可不这样。
异响落入耳中,你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侧头躲过撕裂的风声,就看到一只手五指并拢轻易切割开垫子。
宛如利器一般,插到地板里面的长度大约有一指厚。
外面巡逻的守卫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没用了,在刺客进入主君的阁楼之后,居然依旧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虽然你一直都没打算靠他们,但是眼下这局面,完全算是护卫的失职呀。
来者似乎惊讶于你的敏锐。
黑夜帮他隐藏了样貌。
却拦不住他身上的自信。
居然敢在你面前毫不设防,想要慢吞吞把那只手重新收回去。
握住枕边常备的短刀,在利器出鞘的同时,你撰住近在眼前的手腕,拽着将刺客甩在地上。
下一秒,刀锋贯穿男人的小臂,将差点要命的手给钉在地板上。
溅落在指尖的血是温热的。
在系统的尖锐爆鸣声里,你按着脑袋放松手下的动作。
“那可是关底boss!你别把他弄死了!我们会被上面□□的!”
没有理会脑海里的声音。
你起身点上室内的灯,掀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才抽出空来观察今日的不速之客。
入木三分的匕首已经被拔起,连带着刚才留在小臂上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不可置信和忌惮两种表情,在他脸上不停转换。
在男人气急败坏的表情中,你沉默两秒才道:“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是个夜闯异性房间的变态。”
越过被血迹染脏的地板,你走近些,才看到他红色的竖瞳。
一边系好外衣的带子,你略微思索,继续问:“……你是鬼吧?有理智,外形也和人类没有差别,是更高级的存在吗?”
结合脑海里面系统的态度,很容易进一步做出判断:“鬼王?”
刺客答非所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别这么看着我。”擅自开出别人的种族类别真的很不礼貌。
你盯着他,不确定道:“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形态?”
随着话音落下,还算好看的男人身后突然伸出乱舞的触手。
比起刚见面时迎面而来的杀意,现在面前这只鬼忍着怒气,控制着堪称人外的状态,对你相当戒备。
目睹他将触手重新收回去,你感慨道:“你们鬼这种生物还挺神奇。”
“阁下难道就比我好多少?”和你保持着安全距离的男人收敛神色,取而代之的是讥讽,“用着身为人类女人的身份,却被丈夫抛弃在家里。”
“人生失败至此……”他压低了声音,话音一转,“不如成为我的同类,饮下我的血,成为不死的鬼。”
你寻思着手下的领地还算安稳,征战也未尝一败,这样的人生究竟哪里失败了?
分明很顺利呀。
对面的鬼显然不能和你共情。
他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继续沿用那副傲慢的姿态,接着道:“继国岩胜,那个鬼杀队的剑士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的丈夫,他已经听从劝告变成了鬼……”
停停停。
这不是完全破坏了你的计划吗?
那个以灭鬼为己任的家族居然没用至此。
岩胜身在鬼杀队,却被面前的鬼同化,这意味着敌人完全可以随便出入他们的大本营。
更是衬托出所谓鬼王的无能。
在能够解决敌人的前提下,放着和自己作对的势力安稳发展几百年,脑回路堪称清奇。
你瞬间就原谅了他无法与你共情的事实,但是另一件事却不会因此轻易揭过。
“我的前夫虽然固执,还有点听不进去劝,但这到底是我和他、还有缘一三个人的事情。”打断他试图将你踩到一文不值的言论,再说话时不免带上攻击性,“是谁给尊驾的自信,让你生出错觉。像这样连日光都无法触碰的拙劣长生,与不堪入目的失败品无异。”
“我见过真正长寿的天人,也听闻过已经成熟的返老还童技术。”星海广阔,无奇不有,“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长生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只能在黑夜中活动。”
鬼通过不知名手段获得长生,相应的,也有无法克服的桎梏与弱点。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均衡。
鬼王的反应很大。
比你预想中还要大。
飞舞的触手自远方奔袭过来,带着惊雷之势一起,撞在半尺远的透明屏账上。
眼看混杂着碎肉的浓稠液体朝下坠落,你退后一步,用袖子稍微遮住鼻尖。
面色阴沉的鬼情绪激烈,嘴里贬低你的话愈发难听。
难道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跟他刚才刻薄的说法比起来,你说出来的内容还不够正常吗?
他居然破防的这么彻底。
这鬼心态真差。
一招没有得手,就再也不敢亲自动手,只隔着距离站在那边无能狂怒。
世界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什么人都能当反派boss了。
像你这么优秀敬业的路人甲,在他嘴里都能变成一无是处。
摆出自认为还算得体的笑,你在他激烈的言论中轻声道:“再乱吠的话,我就杀了你哦。”
面刺寡人之过者,通常是要诛九族的。
一句话让鬼王沉默,也让脑海里面刚刚消停了一点的系统重新炸锅。
虽然摆出一副“没人能杀掉我”的表情,但是举止行为都表现出对你的忌惮。
气急的男人挽尊一样,说着岩胜也会和他一起死的话,却没有再继续刚才让人生气的cpu大法了。
你叹气:“即使岩胜做了让我伤心的事情,但他到底是我亲爱的丈夫,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对他狠下心。”
话里有多少水分只有自己知道。
在鬼王重新翘起小尾巴之前,你继续补充道:“所以,哪怕他已经变成了鬼,也必须要留在我身边。”
对面的男人似乎没能接收到暗示。
他在你这里吃瘪,眼见没办法轻易做掉你,居然卷着风从还没合拢的障子门那边跑了。
留下你站在一地狼藉中,脸色变了又变。
没用的鬼王,没用的产屋敷,活该他们当了几百年的对家。
自远处来的脚步声踏碎了黑夜的安宁。
是率先察觉到动静的侍女,带着无甚大用的侍卫们前来。
看到室内狼藉的场景,一群人喊着失职扑通跪下。
大半夜的,你没兴趣听他们在那里忏悔。
总之,脚下这房间以后肯定不会再住。
暂且将不远处的客房收拾出来,休息一晚之后,重新规划安排府邸布局的事情再度被提起。
毫不犹豫侵占了天守的发明权,将自己未来的新房间安排在视野广阔的阁楼上。
你开始大兴土木。
已经变成鬼的前夫,还有不知为何晚归的缘一,暂时从你的日程里消失。
你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毫不讲理的甲方,只负责说我要这样那样,然后当个任性的甩手掌柜。
揭召前来的工匠整日都在掉头发。
不影响每一天都会有更多的匠人汇聚于此。
身为一个大方的主顾,流水般的赏赐散出去,不同设计的图纸很快堆满案头。
挑挑拣拣好半天,还是陷入选择困难症。
左织就是这个时候进来,带着缘一回家的消息。
因为形容狼狈,左织做主先将人带去洗漱,要晚些才能将人带来新居室这边。
自从弟弟说是要去鬼杀队请辞,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
原来他还记得自家大门朝哪边开呀。
将比较喜欢的图纸挑出来放到旁边,你起身站在廊下的阴影里面。
换过衣服的缘一沐浴在日光下,未束的长发披散在他背后,随着缓步行来的动作,不听话的碎发偷偷溜到肩前。
你注意到他格外珍惜的花札耳饰不见了。
那是母亲送给他的、带着对幼子的美好祝愿,是缘一的珍贵之物。
才过了两个月时间吧,也没有地覆天翻。
发生什么事情,才能让只是出去一趟的弟弟,连母亲的遗物都留在外面?
缘一在说话时不带任何技巧,开口全是重点:“主公死了。我没能杀死鬼舞辻无惨。兄长被变成鬼。”
他低下头:“我被逐出杀鬼人的队伍。”
抬脚来到廊下的男人,当即就要弯腰:“缘一没能完成姐姐的托付,带兄长回家。”
你伸手扯住他的胳膊,都没能拦住后续的动作。
缘一在你面前跪下:“我把兄长弄丢了。”
21、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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