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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当反派成为女主护身挂件[穿书] 180-190

180-190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秘境内殷月蛰站在树枝上,扶着树干眺望远方,目光在那一望无际的山林中反复徘徊。


    “凌盛清真的没告诉你那个魔修和正修坐化的地方在哪?”烦躁的皱起眉殷月蛰低头朝着树下的安霖喊道。


    “没有!这个秘境虽然掌控在凌家手中,但从来都没有人进来过又怎么可能知道坐化的地方在哪。”安霖给绫戈熬着药没好气的回复殷月蛰。


    问问问,都问了多少遍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


    殷月蛰呲牙,抓着树干身形矫健的又往上蹿了不少直接站在了树梢远望。


    现在距离她们进入秘境已经过去了四天,在血脉的优势以及无数丹药的加持下,她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除了妖骨时而还会有隐隐的疼痛以外,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但绫戈的伤势就要严重许多鳞蛇刺不仅有倒刺会撕扯开血肉,更是有耳啼淬炼进去的毒药,安霖这几天就一直在想办法化解她体内的毒。


    “你们人类的身体好脆弱哦。”从树上跳下来看着安霖正在绫戈的手上划出一道五公分左右的浅口,缓缓放出浓稠的黑色毒血殷月蛰十分欠揍的笑道。


    “是是是就你小殿下妖修最厉害伤势恢复的快还百毒不侵我等区区人类修士怎么能和小殿下你比呢?”


    目不斜视的面对殷月蛰的嘲讽安霖小心翼翼的将绫戈手臂上的毒血擦干净然后在伤口上又浅浅的加深了一点让更多的毒血能够流出来。


    没必要和一只幼稚的灵兽崽子吵架,这是安霖这四天以来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


    道侣不在身边的灵兽崽子嘴再欠都没事,反正那酸味都已经散的三里地以外都能闻到了,作为一个成熟的人类修士,安霖所要做的,就是时刻陪着自家道侣,不管是抱着还是背着,都绝对不能让道侣累着。


    “呵。”喉间挤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殷月蛰一伸手指向斜侧方,“我觉得他们坐化的地方应该是在那边,等会儿绫戈的毒血放完,就往那边走。”


    “随便,不过这个秘境全是密林,你确定往那边走真的有东西?”安霖对此表示有些怀疑。


    殷月蛰冷下脸,冷哼:“你在怀疑本殿下作为灵兽的本能?他们坐化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天材地宝,只要有本殿下就一定能找到!”


    这可是灵兽的种族技能,对天材地宝以及各种法器异宝的波动极为敏锐,要不怎么说修为高的灵兽和妖修的手上总会有许多好东西,这可都是他们自己一点点找来的。


    之前殷月蛰对这些波动还算不上敏感,但随着血脉恢复的越来越多,她也渐渐能能够感知到天材地宝的波动以及大致的方向。


    只要靠近了,她就一定能找到。


    安霖其实想带着绫戈找地方静养等待十五天过去以后再打开秘境入口出去,但她的储物戒指里带着的丹药和灵材都是疗伤的,化解毒药的却少之又少,


    而绫戈体内的毒又来的异常凶猛,她身上剩下能用的灵材已经剩不下多少了,要想撑到离开秘境,就只能想办法在秘境里弄到灵材,跟着殷月蛰就是最好的选择。


    在绫戈的血终于多了几分鲜红后,安霖迅速止住了她的血,将伤口包扎好同时喂了许多丹药进她的嘴里,这才把依旧昏迷的绫戈背到了背上:“走吧,就算是找不到坐化的地方,能找到些有用的灵材也是好的。”


    一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殷月蛰心中的小九九其实比安霖想的还多了一道。


    谁要等十五天再出去啊,这个秘境就是那两个死掉的修士搞出来的,只要找到他们坐化的地方,就肯定有办法可以找到立刻出去的办法!


    另一边南岷城内,江衍站在一处暗室内,看着角落中的那个人一双眸子黑沉的深邃,犹如漩涡一般看不到任何情感。


    “月蛰去哪了?”蹲在那人面前,江衍的嗓音嘶哑低沉,带着说不出的死寂之感。


    “死了,几个自不量力的小鬼,以为用了秘法提升了修为就能逃得掉?还不是喂了我的鳞蛇刺。”那人轻嗤一声,阴笑道。


    窗外透进一丝光亮照在那人的身上,一张脸上满是血污与伤口,靠坐在房间的角落中,手脚都被人拧成了麻花呈诡异的弯折状。


    手腕和脚腕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把耳啼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了。


    鳞蛇刺被江衍握在手中,已经被鲜血浸透。


    那双白皙好看,被殷月蛰护着鲜少沾染血液的手,鲜血一层一层覆盖其上,已经出现了厚厚的血壳。


    毫无光亮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江衍抬起手,鳞蛇刺狠狠的刺入了耳啼的腹部,唯有蛇头还留在外面。


    缓缓移动鳞蛇刺在耳啼腹中搅动,江衍听着耳边传来忍痛的声音,竟然隐隐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心里的戾气越来越重,江衍移动鳞蛇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将那伤口扩大了数倍,数不清的内脏碎块从里面被搅弄出来淌了一滴。


    她不怕会把耳啼折磨死,化身后期的魔修,只要不是头颅被砍神魂被毁,肉.体损伤的再严重都能很快的恢复过来。


    “阿衍。”温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江衍搅动着鳞蛇刺的手一顿,看着那血肉模糊几乎变成一团烂肉的躯体,毫不留情的将鳞蛇刺抽了出来。


    接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瓷瓶,站起身打开塞口,将瓷瓶中的液体全都倒在了上面。


    “嗤嗤”的腐蚀声以及那恶臭的腐肉气味随着耳啼的嘶吼的喊叫声传开,江衍将那瓷瓶丢到一边,低声道:“这是月蛰炼制的,说是专门用来毁尸灭迹留了一些给我玩,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回应她的只有耳啼的嘶吼声。


    “好好享受吧,毕竟这可是月蛰亲手炼制的。”丢下一句话,江衍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温蕴站在门口,担心的看着江衍。


    此时的江衍浑身血污,一双眸子看不到任何光亮,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自从两天前她们在南岷不远处抓到了正在疗伤的耳啼后,江衍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在这个房间中不断逼问耳啼殷月蛰的下落。


    “师祖何事?”将鳞蛇刺收起,江衍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


    温蕴叹了口气:“之前有弟子在将军府底下的一间密室中发现了一个人,受了重伤一直昏迷,在刚刚醒了过来,就一直说要见你。”


    “城主府下面的密室?找我?”江衍略显迟钝抬起头,仿佛是在思考那个人究竟是谁,忽然她的眼睛一亮,连忙按住了温蕴的肩膀显得异常激动,“师祖,他现在在哪?”


    “就,就在将军府。”温蕴没想到江衍的反应会如此的激动,一时愣住结巴了一下,然后就看江衍犹如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城主府和将军府的位置并不远,江衍一路狂奔到将军府,随便抓住一个弟子就问清了那人在哪个房间,立刻就冲了过去。


    大力的推开门,江衍既忐忑又有些想退缩。


    她希望这个人是凌盛清,又不希望是他。


    现在还没有找到殷月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人尸都没找到,她就还能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小道侣只是受了重伤在哪里不闭关疗伤忘了时间呢?又或者只是纯粹玩心又上来了,故意躲着她玩呢?


    无论怎么样,只要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那就是还有希望。


    可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凌盛清,作为安霖的父亲,他不可能不知道安霖的情况,是生是死,可能就只有他最清楚了。


    温蕴随后赶来时,就看到在江衍在门口疑迟着不敢踏进去,一手撑住门框,痛苦喘着气的模样。


    “师祖,你帮我进去问问,他知道月蛰现在在哪吗?”嘶哑的嗓音带着一触即碎的脆弱,江衍的语气恳求颤抖。


    “好。”不忍看着江衍为了一个答案如此痛苦下去,温蕴走入房间之中,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凌盛清。


    “前辈可是清涯剑宗的温长老?”凌盛清看清来人的面容有些吃惊。


    “是,我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我清涯剑宗的殷月蛰现在何处?”温蕴对凌盛清能认出自己的身份丝毫不意外,沉声问出江衍的问题,等待着凌盛清的回答。


    凌盛清吐出一口气,声音大了几分:“是少宗主问的吧,我刚刚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温蕴没有回答,算做是默认了凌盛清的话。


    “呼,少宗主就在门口吧。”凌盛清接着道,身外化身被毁,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也让他的神魂受损严重,现在半分都放不出来。


    温蕴依旧没有说话。


    费力的清了清嗓子,凌盛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更大,能够传入到门口江衍的耳中:“少宗主不必担心,殷小友和晗儿绫儿现在都在秘境之中,再过些时日便可出来。”


    一句话犹如灵丹妙药一般点燃了江衍死寂的心,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站到凌盛清的床边,嘶哑着声音重复:“月蛰现在在秘境里面?那个有魔修和正修坐化的秘境里面?”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瞳孔正中微微的泛着些许洪芒,凌盛清看着她这副模样郑重的点点头:“是,当时情况危机,我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让她们到秘境里面去,才能躲过那个魔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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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殷月蛰还活着在秘境里面,过些日子就能出来了。


    江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脱力的跪在地上蜷缩的小声呜咽。


    “安霖你来看看这个阵法,有五个阵眼。”殷月蛰蹲在一颗大树下看着那树干上的图案叫着身后缓慢走来的人。


    “那就一次性全都毁掉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背上背着绫戈,安霖仔细分辨着手中一路过来采到的灵材。


    “不一样。”皱眉看着那图案殷月蛰过去直接把人拽来了,“我试过了无论是灵力还是魔气甚至是灵力和魔气混合起来,都没办法破坏这个阵眼。”


    要是能破坏的话,她早就直接把这几个阵眼全给毁了,但灵力和魔气只有进入这个阵法之中,就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她才会叫安霖过来看看,能不能认出这是什么阵法。


    仔细看了好一阵,安霖不确定的道:“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阵眼但这个阵法已经失传了,我就只扫了一眼没太在意别说是破开阵法就连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我都记不起了。”


    “我觉得只要破开了这个阵法就能找到他们坐化的地方了。”沉思看着那阵眼殷月蛰问安霖“你说这个阵法失传了是为什么失传的?”


    “不知道,我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阵法很棘手。”不再管阵法的事情,安霖拣出可用的灵材稍作处理,便拿出了一个小型的丹炉,开始忙活起给绫戈炼制解毒的丹药。


    殷月蛰则是在附近找到了另外四个阵眼,稍加标记后便三两下爬上附近最高的那棵树,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五个阵法之间的关联。


    手指虚划,将五个点首尾相接连成一条线,殷月蛰比划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五个点连线交汇出来的一个点,也正好是在一棵树上。


    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破阵的办法了,殷月蛰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从树上跳下来来到那棵树下。


    很普通不过的一棵树,殷月蛰绕着树走了几圈,也没看到有什么类似阵眼的图案,不免就有些烦躁了。


    她和江衍之间有命契的联系,虽然江衍并不知道,但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一点江衍的情绪的。


    很不好,江衍现在是最需要自己在身边的时候,她怎么可以继续在这个破秘境里面待着。


    “该死的,早知道就算是拼命我也绝对不进这个破秘境。”


    一脚踢在树上,殷月蛰半分力道都没有收敛,直接将一颗三人合抱才能勉强抱住的树给拦腰踢断。


    “安霖,你再想想这个阵法……”双手抱胸往回走去,殷月蛰喊着安霖,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气。


    “安霖,带着绫戈快点跑!”下意识的纵身往旁边一滚,殷月蛰同时对着前面不远处的安霖大声喊道。


    而就在殷月蛰的身体刚滚两圈稳定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条足有成年男子小腿粗细的锁链狠狠的砸在了她刚刚的站着的地方,在地上砸出了一条可怖的裂痕。


    不难想象,如果这一锁链砸在刚刚毫无防备的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安霖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一条巨大的黑色手臂竟然从一截断掉的树干中伸出来,手中挥舞着锁链不断的砸向殷月蛰的方向。


    每一下,都在地上砸出一条深深的裂沟。


    连忙收起炼制了一半的丹药背起绫戈就往反方向跑,不时还回头往一下,就见殷月蛰正躲着那不断袭来的锁链,虽然算不上狼狈勉强,但也绝对不轻松,连半点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


    那是个什么东西啊,是人吗?


    安霖越跑越快,直到听不见那锁链砸在地上的声音后,才停下了脚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绫戈放下,咬咬牙又反身跑了回去。


    绫戈现在昏迷不醒,不能留在那里,但她也不可能只留殷月蛰一个人在那里对付那个东西。


    等到安霖跑回去的时候,就见那一片区域的树木全都被锁链砸了个稀碎,就连那地面也是四处都是深不可测的裂痕,远远的就看到殷月蛰在扬起的尘灰中狼狈的躲来滚去,一身黑衣都已经沾满了灰尘。


    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安霖挽起袖子,露出左手手腕上帮着的袖箭,漆黑的箭头泛着阴冷的光芒。


    这是她到现在为止炼制出来最毒的毒药,如果连这个都奈何不了那只手臂的话,那她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将袖箭对准那手臂内侧,安霖轻轻扣下机关,一只小小的箭便破空而出,顷刻间便插入了那手臂之中。


    一息,两息……那手臂的攻击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是越来越迅速,有几次甚至是擦着殷月蛰的身体砸下,情况险而又险。


    没有用吗?


    安霖再次举起手中的袖箭,打算再补几箭上去,就突然看到那手臂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手中的锁链被松开掉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


    “咳,怎么回事?”殷月蛰缓了口气,嫌弃的脱下满是尘土的外袍丢在一边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那条手臂。


    “中毒了。”安霖从远处走来,扣下机关连续几支毒箭全都射在了那条手臂上。


    殷月蛰见她这个动作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终于松下一口气。


    “你这是干了什么?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


    擦了擦脸上的灰土,殷月蛰烦躁的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研究了一下那五个阵眼,正好看到那棵树就在阵眼连接的相交点上,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看了一下,谁知道那棵树里面还藏着这个东西。”


    烦的个人死。


    走到那手臂旁,殷月蛰踢了两脚,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霖你说,这下面不会是个人吧?”眯眼看着那手臂伸出的半截树干,殷月蛰的脸色古怪。


    “不知道,这里交给你处理了,我要回去找阿绫。”安霖对这个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家阿绫还一个人昏迷在哪呢!


    安霖走后,殷月蛰蹲下身戳了戳那手臂,除了皮肤按上去有些硬意外,好像和正常人的手臂也没有什么区别。


    魂摄链此时也从她的手腕钻了出来,急切在在她面前不断转圈,还不时缠到那锁链上面。


    殷月蛰正在研究手臂懒得管魂摄链,把魂摄链放出随便打发两句后就不再理会。


    走到树干边上,殷月蛰手掌按在上面注入了一丝魔气,半人多高的树干化为了粉末,露出了里面更加粗壮的手臂。


    “这是什么东西?”又往下挖了几分,殷月蛰看到那手臂上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圆环,箍在肩膀上深深的凹进了血肉之中。


    所以说,这条手臂原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


    蹲下身摸了摸那圆环,发现那圆环有些像玉石的手感,但又要坚硬许多,而且摸上去还会有些暖融融的,甚至身上都舒服了许多。


    这怎么有点像是妖境的东西?


    殷月蛰瞳孔地震,一个她绝对接受不了的猜测渐渐浮现在脑中。


    不可能的!这个秘境可是凌氏一直守着的,从来都没有开启过,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妖修之中能无视秘境屏障的也不少啊。


    忐忑的继续往下挖去,花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殷月蛰终于是将那具身体全都挖了出来,看着那陌生的男人面容,殷月蛰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不是妖修就好,只要不是妖修,那这个人是谁也就没有多重要了。


    从地里挖出来的那个男人尸体身形比寻常人的身形大了数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涨大的身躯撑破,和泥土混在了一起粘在男人的身上,两边的肩膀和脚腕上都有那白色的圆环,深深嵌在了身体里面。


    苦恼的看着这个人,殷月蛰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魔气,可同样感受不到灵力,就好像这就是个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一样。


    “难道是那个坐化的正修或者是魔修?”殷月蛰喃喃,想从他的身上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可即便她又在那深坑里细细的刨了一番,也还是一无所获。


    去问问安霖吗?毕竟这个秘境一直是凌氏控制着的,就算从来都没有进来过,也应该会知道秘境里面坐化的究竟是什么人吧?


    想到这里,殷月蛰一跃从深坑里跳出来,正打算去找安霖呢,就看到自家的魂摄链正缠在那尸体之前所用的锁链之上,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吞噬着锁链。


    殷月蛰见此的第一个反应,是反思自己这段时间让魂摄链饿着了吗?怎么还啃起铁链子来了?


    紧接着又马上反应过来,魂摄链的嘴向来刁钻,不是好东西绝对不吃,又怎么可能因为饿在这里啃铁链?


    “是好东西。”微弱的话语传入脑中,不再是往日那含糊不清的一个念头。


    “魂摄链?”殷月蛰有些惊讶,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法器还能说话的!


    微弱的话语再次传来:“是,这条锁链里面有好东西,吃了就可以变更厉害。”


    这次的话语比刚刚要清晰许多,声音就像个孩子一样,软软奶奶的,和它的威名很是不符。


    魂摄链是殷月蛰的本命法器,无论相距多远都能有所感应,让它守在这里看住那具男人的尸体无异是最稳妥的。


    立刻抛弃拖着尸体去找安霖的想法,殷月蛰直接命令魂摄链留在这里看住尸体后,就循着安霖的气息找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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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殷月蛰带着安霖和绫戈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变得粗壮了许多的魂摄链,懒散散的落在地上。


    “变回去。”走过去提起魂摄链,殷月蛰冷着脸很是不善。


    变大的魂摄链足有手腕那么粗想也知道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缠在手腕上。


    “现在还变不回去刚刚吃饱,还要点时间消化。”清脆的少女声音从魂摄链上传来殷月蛰略有些诧异的挑挑眉没想到刚刚那还像个奶娃娃一样的声音竟然这么短时间就变成了少女。


    一边的安霖则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震惊的往后跳了两步盯着魂摄链震惊之中还带着几分恐惧。


    “这,这是魂摄链?”指着那金色的锁链安霖满是不可置信。


    她跟着殷月蛰这么久,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魂摄链的模样,可魂摄链这个样子依旧是在她的知识范围外,而且就算是高阶法器,也从来没也听说过有能说话的啊!


    高阶法器会出现器灵是正常的器灵能依照主人的意念自主运转也是正常的,但器灵说话这就不是正常的了!


    魂摄链也看到了安霖,见她那惊讶的模样声音高扬了几分:“当然是了除了本链还有谁有资格做殿下的本命法器!”


    发自内心的骄傲,魂摄链的尖头高高的扬起姿态极其高傲就好像做殷月蛰的本命法器是多么令法器自豪的事情。


    可殷月蛰对此丝毫不为所动松开手把魂摄链往地上一扔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半个时辰内变回之前的样子否则本殿下亲自帮你变回去。”


    满满的都是威胁殷月蛰直接无视了想要缠住她手腕的魂摄链从它身上大步跨过,径直朝着那男人的尸体走去。


    安霖则是背着绫戈在一边安顿好,她的丹药已经炼制到了一半,但是因为被打断所以就算是完全炼好了,药效也会大幅减弱。


    所以与其浪费一半的灵材,还不如先把炼好药液给绫戈服下,等晚些再去采些灵材重新炼制一遍。


    就在安霖要把药液给绫戈服下的时候,魂摄链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我可以帮你把她身上的毒弄掉,你去帮我和殿下说说,半个时辰我真的变不回去,改成一个时辰好不好?”


    郁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不难想象它如果是人的样子的话,会和卖乖的殷月蛰有多像。


    安霖从来不知道魂摄链竟然还能化解毒药,犹豫的片刻点点头:“如果你真的可以把阿绫体内的毒化解,别说是一个时辰了,一天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链身不轻不重的甩在安霖身上,魂摄链在安霖紧张的目光中,轻轻的扎进了绫戈的手臂中。


    并没有完全进去,可安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可见过魂摄链杀人,那锐利的尖头轻而易举便可破开防御刺穿修士的头颅,现在这个尖头竟然刺进了绫戈的手臂,虽然只是浅浅的一部分,但也足够令人感到心惊。


    就在安霖紧张的目光中,魂摄链金色的尖头渐渐浮现出一层黑色,而且越来越深,范围也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尖头都变成了黑色。


    时间其实很短,一刻钟都不到,魂摄链就已经将绫戈体内的毒素全部都吸了出来。


    等到它从绫戈的手臂中退出的时候,那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变得殷红无比,再无半分黑色。


    “完成,你快去和殿下说,一个时辰!”在空中甩了甩尖头,魂摄链的声音很是喜悦。


    安霖给绫戈包扎伤口,能明显感觉到绫戈体内已经没有了那毒药的踪迹,一直在她体内肆虐的力量也消失不见,显然都是被魂摄链给吸走了。


    “多谢。”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安霖很是克制的冲魂摄链低了低头。


    魂摄链不管这些繁文缛节,连声催促安霖:“不用你道谢,现在去和殿下说,半个时辰改成一个时辰!”


    被魂摄链半推半催促的推殷月蛰身边,安霖只能把刚刚魂摄链给安霖吸出体内毒素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她,同时为魂摄链求情,让殷月蛰把半个时辰改成一个时辰,


    “能吸出毒素?这倒是有些用处,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吧。”满不在乎的宽容了魂摄链的时间,殷月蛰指了指男人尸体手上的一处地方:“安霖你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那里有一处伤口,形状很是怪异,就像是被人咬下了一块肉一样。


    安霖上前查看了那伤口,微蹙着眉有些不解的模样,


    “怎么了?你也认不出来?”殷月蛰问。


    安霖摇摇头,不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不是,这是人咬出来的,而且看起来应该是成年男性?”


    “哈?”殷月蛰也不理解,怎么可能是个成年男性?


    安霖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男人尸体,最终对着殷月蛰道:“宗主,你身上还有稳定神魂的法器吗?最好是能增强神魂的。”


    不明白安霖要做什么,但殷月蛰还是在储物戒指里面一顿翻找,最终在储物戒指的一个角落里面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莲花座。


    这是不知道多久以前一个魔修势力为了活命上供给她的,说是能悄无声息的增强修士的神魂,还能稳定神魂保持清明,但对她没有什么用,所以干脆就丢在储物戒指里面压下箱底了。


    把莲花座递给安霖,殷月蛰稍微解释了一下用法和效用,就见安霖双手翻飞,迅速打出一个复杂的手诀,一条魔气形成的锁链在她手间形成,飞速冲进了男人尸体之中。


    殷月蛰在旁边看着挑眉,不正经的挑挑眉:“豁,我还以为你对禁术没有兴趣呢,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拘魂咒,可比我狠多了啊。”


    “总不可能你们人手掌握一个禁术,就我一人什么都不会吧。”安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声音也带了几分许多。


    魔修的禁术多,但拘魂咒只论阴狠程度足以排到前十。


    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就是因为拘魂咒拘出神魂完全无事修为,只要是神魂足够强大,或者处于无法行动或者是受了重伤的情况下,都能百分百拘出神魂。


    而且代价也只是虚弱个三五天,比起其它禁术动辄几十年的寿命或者是要多少人献祭,可谓是根本算不上代价。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被拘魂咒拘出来的神魂,就会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


    眼看着安霖从男人尸体里面拘出一缕白影放到莲座上,殷月蛰指着那白影瞪大了眼:“这是那个人的神魂?”


    她刚刚没有在尸体上感觉到神魂气息啊。


    “残魂。”安霖从储物戒指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滴在莲座上,“我也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神魂残留。”


    殷月蛰咂舌:“干得好,不过残魂的话,能恢复意识吗?”


    安霖不确定:“应该可以,不过还需要点时间。”


    她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两个时辰后,安霖推醒了坐在属下,靠着树干睡着的殷月蛰。


    “他的意识恢复了,你要不要去问问?”


    刚醒的殷月蛰头脑还有些模糊,嘟囔着说了句走,便起身往莲花座走去,边走还边伸了个懒腰。


    此时莲花座上的那个人影已经凝实清楚了许多,能看的出来是一个样貌端正的修士,身上穿着的服饰是殷月蛰从未见过的。


    “你们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那男人疑惑的看着面前两个人,迷茫的看了看自己,许久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是神魂状态了。


    “对,你死了,这就是你的尸体。”殷月蛰指着不远处的黑色尸体说的话毫不留情,


    男人顺着殷月蛰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庞大丑陋的尸体,顿时脸色大变。


    那分明不是正常修士死亡后的模样,更不可能是他死去以后的模样,除非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懂了什么手脚。


    “你们的身上有魔修的气息。”男人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满目都是仇恨与愤怒。


    殷月蛰也毫不避讳,哼声点点头:“是啊,不仅是魔修,本尊还是魔宗宗主呢,不过你放心,我不杀你,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士可杀不可辱,区区魔修绝不可能从本座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男人一屁股坐在莲花座上,高扬着头,一副你要杀就杀,我绝对不可能求饶的架势。


    看的殷月蛰和江衍两个人无语至极。


    深吸一口气,殷月蛰嗤笑一声:“如果我不仅是魔宗宗主,还是妖修呢?”


    正如她所想,一听到妖修连个字,那男人瞬间支棱站了起来,上下仔细打量着自己。


    瞳孔化为赤色的竖瞳,眼尾的细鳞渐渐浮现,殷月蛰并没有显出龙角和尾巴,但也完全足够彰显她的身份。


    是个不折不扣的妖修。


    男人看到她的变化,眼珠子都要从眼角里面瞪出来了,颤抖着唇不敢想象眼前看到的一切。


    “告诉我,这个秘境要怎么出去?”垂眸看着那男人,殷月蛰的声音压的极低,充满了威慑力。


    男人也不知道是迫于她的威慑力还是因为她妖修的身份,之前还一副你不可能在我嘴里知道任何事的样子,现在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


    这个秘境不到时间是出不去的,但出不去并不代表进不来。


    他就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将外界人,不管在什么地方,距离秘境有多远,都直接带进秘境之中,但想要进来的条件也极为苛刻。


    作者有话要说:


    月蛰蛰:心心念念全是师姐


    师姐:那你倒是出来啊!感谢在2022-03-01 23:53:07~2022-03-02 23:5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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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听着男人的指挥在空地中摆出法阵殷月蛰从未有过这样的认真,就怕中间有一步画错了,就会功亏一篑。


    男人说这个阵法的条件极为苛刻除了材料难以聚齐以外更为苛刻的是人。


    启动阵法的人和被召来人必须是血亲或者道侣,并且相互之间必须要十分的信任否则只要被召来的人有一丝的迟疑与抵抗阵法就会当场失效爆炸。


    就算是在他那个时代,能够顺利启动阵法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更多的反而是死在了阵法爆炸的威力下,所以他还是想劝阻殷月蛰不过也就是十天不到的时间了。


    就连安霖也在一旁搭腔,说着也不过几天时间了,想要出去也不急着这一小会儿,还是稳妥些好。


    “你有道侣吗?”画好阵法,殷月蛰把木棍往旁边一丢看向絮絮叨叨的男人,接着又看向一旁被绫戈抱着,努力把嘴从绫戈手里挣出来的安霖翻了个白眼“绫戈管好你自己道侣,要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我不介意把她腰打断好好学学说话。”


    绫戈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抱住了安霖让她闭嘴。


    听这个语气绫戈就知道殷月蛰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实际上没人比她更了解殷月蛰的性子到底有多么的乖戾但凡是有一点不顺心的都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将其毁掉,还会笑盈盈的将一切展现给所有人看。


    唯一能让殷月蛰压住性子的只有江衍,但离开江衍这么久,殷月蛰也快要展露本性了。


    而面对这个问题,男人显得极为自豪:“当然没有,我一心修道只为飞升,又怎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难怪,打了一辈子光棍,当然不知道道侣的好。”不咸不淡听不出嘲讽的话,殷月蛰在拿灵材的时候无比的庆幸当初楼雪兮给她塞东西的时候自己没有拒绝,也难怪男人说材料难以集齐,都是妖境独有的东西,能让人随便搞到?


    男人虽然对殷月蛰的话颇有微词,但还是没有去反驳她。


    将灵材放置到阵法之中,殷月蛰在最中心放上了一块江衍亲手买的丹药的瓷瓶,这上面同时沾染了江衍和她的气息,用来作为阵引最是合适。


    闭上眼心中快速默背出一串复杂拗口的咒诀,殷月蛰反复了三遍,忽的睁开了眼,在左手中指上划出了一个小口,随着那小口中鲜血滴落在瓷瓶上,唇瓣飞速张合,一串复杂拗口的咒诀从她口中传出。


    随着血液的滴落和咒诀的念出,阵法之中泛起了渐渐刺目起来的白光,将周围既然的目光全都挡在了阵法之外。


    “阿绫,你觉得宗主会成功吗?”逐渐的连殷月蛰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安霖有些担心的问道。


    绫戈没有犹豫,斩钉截铁:“会。”


    简单一个字,安定了安霖心中的担心,低笑一下:“也是,就冲着江衍宠宗主那样,又怎么可能会迟疑拒绝呢?”


    只怕是听到宗主的声音,就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了吧。


    安霖话音刚落,就见阵法的白光渐渐散去,在殷月蛰原先站定的位置依旧只站着一个人。


    嗯,忽略到那个人身上挂着的某只灵兽的话,确实是只站着一个人。


    “月蛰?”下意识抱住扑进怀里挂在身上的小道侣,江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场美梦消失。


    殷月蛰明白江衍的感觉,吧唧在江衍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压低的声音里无尽的眷恋与依赖:“师姐我好想你,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一起吃饭睡觉,一起修炼看书,想和你做一起做所有的事情。”


    脸上传来的触感无比的真实,江衍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周围萦绕着的是熟悉的浅香,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难以抑制的流出,只能用力再用力的抱着怀里的人。


    终于,终于这个人又回到了身边,好好地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撕裂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愈合,江衍张口咬在了殷月蛰的肩膀上,即便是尝到了血腥味也绝不松口。


    哪怕在两天前,她就已经从凌盛清那里知道了殷月蛰就在秘境里面,再过几天就能出来了,她也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第一次,第一次和殷月蛰分开了这么久,每一秒都仿佛心如刀割一般,让人难以忍受,只能依靠着带有殷月蛰气息的物件,她才能坚持下来,等着殷月蛰从秘境回来。


    可就在刚才,就在她再次从关着耳啼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殷月蛰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笑,在自己耳边轻声唤着师姐。


    然后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这里,分别已久的小道侣就在面前,然后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殷月蛰的肩膀被咬的痛,可心里更痛。


    之前隔着一个秘境她都能稍微感知到江衍的情绪,就更别说是如今亲密的拥抱着,江衍之前所经历的绝望,一股脑的冲进了她的心里。


    “我不会有事的。”低低在江衍耳边许诺,殷月蛰放软了神情,“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也没有受伤,倒是师姐瘦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等我回去了也会难受的?”


    摸着江衍削瘦的背脊,殷月蛰话语中满是心疼。


    这才几天啊,就瘦了这么多,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休息!


    江衍终于松开了口,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殷月蛰,声音嘶哑无比:“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承受不起,再失去殷月蛰一次的痛苦了。


    “我保证!”殷月蛰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神情肃穆,“我殷月蛰对发誓,以后再不会丢下江衍独自冒险,也不会再让江衍担心。”


    “你发誓了,就不能违誓。”江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就在她的身体倒下的那一瞬间,殷月蛰就已经张开了手臂,将她打横抱入了怀里。


    此时,殷月蛰才注意到,江衍的手中竟然拿着鳞蛇刺,上面还沾满了血迹。


    安霖从旁边走过来,稍微看了江衍一眼就知道她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心力交瘁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又突然放松下来,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才会昏睡过去,等她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了。


    但另一个问题,可要比这个棘手多了。


    安霖看了眼江衍握着鳞蛇刺满是血污的手提醒殷月蛰:“你要注意点,她已经有了入魔的倾向了。”


    “这还用你说?”殷月蛰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耳啼已经被抓住了,就是不知道死没死,再看看江衍手上的血污,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江衍这么干净一个人,怎么可以沾染上这些东西,杀人这种事情交给她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脏了自己的手。


    当江衍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而殷月蛰就坐在一旁正在盯着她看。


    “师姐醒了?饿不饿?”一旁一直温着热粥,看到江衍醒来,殷月蛰立刻就扶着她坐起来,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子就送到江衍的嘴边。


    一整套动作行如流水,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遍。


    江衍喝下满满一碗粥,才真切的感受到殷月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师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快要入魔了?”


    喂完粥,殷月蛰与江衍对视,眸光锐利,逼的江衍不得不躲闪开了目光,心虚的点头:“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或许只有成为了魔修,才能知道魔修的行事究竟有多肆意随心,不必顾着任何人的看法,不必在乎任何所谓的责任,只做想做的事情,这种感觉江衍第一次体会到,便就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殷月蛰本就是魔修,更能明白其中的滋味是多么的令人沉迷,但江衍不能入魔,更不能变成魔修。


    “咱家有我一个魔修就够了,杀人的事情有我呢,师姐可是未来要成为清涯剑宗宗主的人,怎么可以变成魔修?”


    钻到江衍的怀里,殷月蛰在她颈间一阵乱拱,时不时的舔一舔咬一咬,嘟囔道:“我还等着当宗主夫人呢,师姐难道不想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放心吧,我明白的,不会变成魔修。”按住殷月蛰在颈间作妖的脑袋,江衍在她的头顶亲了亲,“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一回来整个南岷都被毁了个大半,我想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我找遍了南岷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在哪。”


    压低的声音格外的颤抖,带着压抑的痛苦。


    “我就在这,在师姐身边,师姐别忘了妖修陨落天道同悲,我要是死了,那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抬头在江衍的唇角亲了亲,殷月蛰笑道,“倒是师姐,月蛰这么久好不容易给你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不见就全都消失了。”


    听出殷月蛰有意转移话题,江衍也就顺着她的话道:“吃惯了你做的饭菜,其他的吃食倒是吃不下什么。”


    “我就知道知道师姐离不开我!”殷月蛰骄傲的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嗯,离不开了。”


    “嘶,两位不至于一睁眼就这么肉麻吧,别忘了这个秘境里面不止你们两个人。”


    安霖的声音突然传来,将气氛完全破坏。


    殷月蛰回过头语气不善:“安霖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有。”丝毫不理睬殷月蛰的怒火,安霖道,“那个男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也记起来这个秘境下一层要怎么才能进去,既然主母已经进来了,宗主你也就不必急着出去,不如先去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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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秘境下一层?”殷月蛰稍一思索立刻反应过来,“是他坐化的地方?”


    安霖点头:“对。”


    男人的神魂仅是一缕残魂,要不是有莲花座稳固了他的残魂就在安霖把他拘出来的时候就要彻底死透的。


    也正是如此他的记忆消失很大一部分,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和自己是个正修这两件事。


    不过随着神魂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男人也想起来一些事,例如他姓穆名伊是凌霄门的门主,虽然这个宗门已经在百年前就已经没落消失了但也丝毫不妨碍在几百年前这个宗门是一个堪比清涯剑宗的大宗门。


    尤其最重要的是,他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以及死的地方是在哪里。


    按照他所说,他当年在追杀一个同境界的魔修是,和那魔修意外进入了这个秘境并且在里面打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他仗着身上的丹药和法器多,硬生生将那魔修给磨死了。


    只是飞升期的魔修哪有那么好对付就算是肉.体被毁了,神魂也依旧可以逃窜所以为了能够彻底消灭那个魔修他就利用了这个秘境的本源之力以及自己为阵眼把那魔修的神魂给牢牢锁死在了他在秘境内所开辟出来的小空间内。


    那个安霖都不认识的失传阵法正是用作于此即便他无法动弹也会自动攻击擅闯秘境的人以免来者是那魔修的同党想要把能魔修救走。


    至于他为什么会死,也完全是因为那魔修竟然在法器上淬了毒,不仅会慢慢侵蚀他的灵力还根本无法察觉。


    “死的挺冤的。”听完穆伊说的,殷月蛰有些咂舌。


    这种毒在魔域并不少见,一般来说只要及时发现就能轻易化解,否则就只能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灵力一点点被侵蚀干净,直到死亡。


    显然,穆伊就属于这种人。


    镇压着魔修神魂的小空间就在树桩底下,得益于殷月蛰在挖穆伊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挖了一个足够深的坑,节省了她们不少时间。


    在穆伊的指挥下将阵法破开了一个小口子,几人便顺着那小口子往里走去。


    这个小空间是被穆伊隔出来的一片小空间,和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走进来,几人同时感到了一阵不适。


    “这里没有灵力和魔气?”体内运转的功法瞬间停滞,安霖抓紧了绫戈的手,掩下心中的慌乱。


    江衍也差不多,紧握着殷月蛰的手神色格外的凝重。


    对于修士而言,无论是正修还是魔修,灵力和魔气就是她们的力量之源,若是没了灵力和魔气,那再高的修为也只是徒劳。


    就在这个时候,殷月蛰给出了答复:“是妖息,这里有一件妖修的物件,凭上面的妖息可以消磨神魂。”


    妖息将这里的灵力和魔气全都吞噬了,所以她们才会感觉不到。


    不等穆伊开口,殷月蛰牵着江衍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盯着树上某处看了看道:“魂摄链上去把东西取下来。”


    “我是杀戮法器,能不能不要天天叫我干这些事。”魂摄链大声抱怨,身体却很诚实,乖乖的就蹿了上去,不出几秒便卷着一柄白色的长剑丢到了殷月蛰手里。


    那柄长剑比江衍见过的任何灵剑都要华丽许多,纯玉制的剑鞘上镶满了各色大小的宝石,密密麻麻的几乎一丝空隙都不留。


    就连剑柄上也是如此,除了宝石之外,还缠有许多金线,甚至剑穗都是用白玉所制,让人第一个反应是这把剑握在手里不会硌手吗以及这该不是是个装饰品吧?


    “这是麒师父最喜欢的法器,是她刚渡过雷劫化成了人,初入修仙界后打造的第一把法器,据说那时候麒师父睡觉都要抱着它。”


    “哪怕后来有了师母也要把这把剑放在床头,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了一个修士,然后这把剑就被骗走再也找不回来了,也就是那之后,麒师父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妖境。”


    抓着那把剑,殷月蛰的心情极为复杂。


    谁能告诉她,她家麒师父心心念念做梦都想着的法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目光转向一边站在莲花座上已经悄悄背过身的穆伊,殷月蛰道:“别告诉我,骗了我麒师父的那个狡猾修士就是你。”


    穆伊无比的尴尬,怎么这辈子一共就遇到两个妖修,活着的时候遇到了师父,死了还能遇到徒弟。


    “你听我解释。”穆伊转过身,支支吾吾的,“只是借,借来用用,本来想着用完了就送还回去,结果没想到在送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这个魔修,然后就这样了……”


    声音越来越小,穆伊说完的时候只感觉老脸已经丢尽了。


    一边看戏的安霖和绫戈也没想到,只是想来这里看看,竟然还能有意外之喜。


    只是看着那把华丽到了极点的灵剑,她们试图想象殷月蛰口中的那位麒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修,但怎么想那最后的形象也不像是能教出殷月蛰这样人的样子。


    小小的插曲过后,殷月蛰收好了那把灵剑,打算等出去以后找时间给楼雪兮送去,至于以后师母会不会交给师父,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这片小空间不大,又充斥满了妖息,所以殷月蛰很快就找到那魔修的神魂。


    就在看清那神魂模样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


    “魂摄链去,绑住他!”一指手,腕间的魂摄链就已经飞了出去,在捆住那神魂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杀戮法器,不是绑人用的绳子!天天指使我绑着绑那的,这是浪费!”


    “真是的,还是在魔域那会儿好,隔三差五的就能杀一堆人,哪像现在这样,杀个人还要遮遮掩掩的。”


    骂骂咧咧的声音毫不掩饰的传了过来,殷月蛰淡定的给江衍解释:“它前几天才学会的说话,这几年憋坏了,现在找到机会嘴就不停的,不用管就当没听到就好。”


    魂摄链听到她的话叫的更狠了:“我是你的本命法器诶,在乎一点我的感受好吗?还当没听到?”


    “就是听不到。”殷月蛰恶劣的一笑,走到那好似已经死了完全没有动静的神魂边上,右手握拳悄然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的光芒,然后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神魂的头上。


    神魂要是真的死了,那就是魂飞魄散,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像这个神魂这样只不过是用秘法休眠了而已。


    一拳头将那神魂的身体轰碎了大半,当散开的身体重新凝聚起来的时候,秘法也随之解除了。


    “啧啧啧,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眯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殷月蛰笑的狰狞。


    魔修神魂睁开了眼,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少女先是一愣,随即便染上了几分阴戾之色,嗓音嘶哑难听:“本座乃是魔宗长老,你区区一个小魔修竟敢捆束本座?”


    “魔宗长老啊。”拖长了调子,殷月蛰笑颜如花,“很不巧,本尊是魔宗宗主呢,可不是什么区区小魔修。”


    “而且,本尊不仅要捆束你,还打算搜搜你的魂,长老觉得如何?”


    软糯的腔调说出话却令人心惊,殷月蛰接连又是两拳砸在了那魔修神魂的脸上。


    没错,这个神魂的模样和她在胡门主记忆中看到的那几个老东西的长相是一模一样,若是说长相还有可能是凑巧,那么魔宗长老这个身份可从来没有魔修胆敢冒充的。


    毫不掩饰自己妖修的气息,殷月蛰赤红的双目化为了竖瞳。


    就在她的气息释放出来的那一瞬间,长老神魂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个气息,即便只在感受过一次,那强大的威压也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龙族。”长老神魂咬着牙,望着咬着牙的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殷月蛰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哟,能认出来啊。”


    能认出来就好,这基本说明就算在两百多年以前就死了,他的记忆也还是完整的,只要搜个魂,他的身份目的就全都不再是问题了。


    只不过就算是在满是妖息消磨神魂的环境里休眠了两百多年,飞升期的神魂也才堪堪降到了分神期的境界。


    在同境界的情况下施展搜魂术本就困难,即便是已经用上了血脉力量全力施展,殷月蛰也才只是看到了部分零散的记忆。


    从那零散的记忆中,她大概明白了这老东西的来历和为什么会潜逃到人间界来。


    “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人间界的人!”殷月蛰狠狠一脚踩在长老神魂的脸上,对着其余人道,“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人间界不过是仙界以下诸多位面之一,只是各位面互不相同,只有破界飞升到了仙界才能见到其他位面的人。”


    “他就是另一个位面飞升到仙界的修士,因为没有什么本事,本身心思也不正,所以在仙界颇受排挤,鲜少有人愿意与他交好,久而久之心思就更加阴暗,直到见到了仙界的妖修后,就萌生了要夺取妖修血脉气运替代天道掌控仙界的妄想。”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的,只要是仙界以下的位面有毁灭的倾向,天道就会送一只小仙兽下来与那位面的气运之人一同破局以免位面毁灭,于是他就偷偷到了人间界开始谋划毁了人间界的事情。”


    “换句话说,人间界就是运气不好被他挑上了,而且就算这次被送下来的不是我,也会是什么小凤凰啊小白虎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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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仙界除却飞升的妖修外是有四大仙兽血脉乃仙界独有的,分别为龙族,凤族白虎一族以及玄武一族其中就以龙族为四族之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麒麟一族虽为仙兽但需在人间界转生一次才能觉醒血脉。


    她家麒师父就是因此才会被天道委托留在人间界照看她。


    那老东西就是看中了四族天生的仙兽血脉与气运,才会设计做了这些事情企图在下界强夺血脉气运,炼成兽体成为妖修。


    “这样也可以?”


    听完殷月蛰所说安霖很是不可思议。


    人变成妖修?这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以!”殷月蛰白了安霖一眼,“但是,也仅限于仙兽一族。”


    说起来,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这老东西创造功法的能力,且不说那将自己力量缓慢分为数份各自化人成功躲避法则的巡查而留在人间界数百年的功法还有这能够夺取寻常灵兽血脉,强行将人类化为妖修的的功法,都非是庸才能够创造出来的。


    只是再是天才走歪了路,最终也只能是自取灭亡。


    魂摄链按照殷月蛰的吩咐将他的神魂收入其中殷月蛰之前心心念念提前离开秘境的方法还是一无所获也好在江衍已经进来了殷月蛰离开的念头也瞬间灰飞烟灭。


    在离开之前殷月蛰问穆伊要不要一起离开若是离开了莲花座不出五日穆伊的残魂就会彻底消散。


    但若是一起离开的话在莲花座中耐心养着,穆伊的残魂总有一天能够恢复,到时候以他飞升期的修为,再修炼出一具肉.体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结果和殷月蛰想的一样,穆伊果断选择了要和她们一起离开。


    毕竟有复活的机会,又有谁会放弃呢?


    得到穆伊的答复,殷月蛰笑的开怀,还十分大方的逼着魂摄链将这么多年来吞噬的神魂分出了三分之一给穆伊。


    对此,魂摄链一边骂骂咧咧殷月蛰不怀好心,一边也只能无奈的分出三分之一甩给了穆伊。


    “我只是不想看一个飞升期的修士就这么死了而已,而且能逼死那老东西的一个分.身,不就说明他的战力绝对不差吗?”


    当然,殷月蛰可以对天道发誓,她想带穆伊离开,绝对不是因为贪图穆伊所说的,只有凌霄门门主才知道的凌霄门宝库。


    想想数百年前堪比清涯剑宗的一个顶尖宗门,一宗宝库之中能有多少宝物,殷月蛰的眼睛就止不住的发光。


    终于,十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安霖再次打开秘境的入口,入口另一边的景色已经和她们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站在一片山岩废墟之上,殷月蛰叉着腰:“看出来了,在我们进到秘境以后耳啼有多无能狂怒了。”


    故作深沉的语气下是掩饰不住的放肆笑意,好似是在嘲笑耳啼所做的一切。


    “别得意了,他无能狂怒的结果就是把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南岷百姓的身上,我凌氏子弟本就不多,此下还能剩下的只怕已经是寥寥无几,南岷凌氏算是要彻底没落了。”


    和殷月蛰的得意不同,安霖满脸的沉重。


    她自幼丧母,凌盛清又从未再娶,若不是后来凌盛泽搞事,逼的她离开了南岷甚至离开了正修界,凌氏家主以及南岷城主的位置总有一天会落到她的身上。


    也正是如此,她看待南岷比除了绫戈和凌盛清以外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如今南岷变成这几个样子,她的难受绝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的。


    殷月蛰一歪头,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毕竟如果把南岷换成妖境,她的反应只会比安霖更激烈。


    四人一路回到城主府,安霖和绫戈的眼眶已经透红,在见到凌盛清的那一瞬,安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声音哽咽自责:“女儿有罪,只为了自己逃命,明知道魔修暴戾,还弃南岷于不顾,任由魔修屠戮南岷百姓,未尽到凌氏一族守卫南岷之责。”


    绫戈就跪在安霖的身边,即便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都足以让人看出她的自责。


    凌盛清的身体较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能够自己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无奈的看着整整齐齐跪在床边的两人。


    “咳,照晗儿这么说,让你们进入秘境是我提议的,那父亲岂不也是南岷的罪人?”略沙哑的嗓音还透着几分虚弱,凌盛清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是,父亲你听我……”猛地抬起头要反驳凌盛清的话,安霖对上他严厉的目光话语被打断了,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根本就说不出来。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叫耳啼的魔修,杀害百姓摧毁南岷的人是他,不是你们,你们也没有任何的错。”


    “说句自私的话,自从你母亲被魔修杀害后,我想做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杀了所有的魔修为你母亲报仇,第二便是将你养育成人,让你能够开开心心的长大,至于所谓的守卫南岷,也不过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承担的责任罢了。”


    “若是有一天要我在你和南岷之间选择,我宁可牺牲整个南岷,也只希望我的晗儿能好好地活着。”


    这是凌盛清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话,他这一生的所求只有为妻子复仇,养育女儿能够自由长大,什么南岷什么凌氏,他早就不在乎了。


    没想到凌盛清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安霖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反应。


    倒是绫戈,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沉静的眸子对上凌盛清的视线:“家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和霖儿当年就答应了宗主,要助她完成大业,所以这段期间只能劳烦家主继续坐镇南岷,待到宗主大业完成,我和霖儿再来接过守卫南岷之责。”


    凌盛清早就不在乎南岷和凌氏了,所谓的南岷城主、凌氏家主这些看似光鲜耀眼的身份,对他来说就像是枷锁一般,把他牢牢的锁死在了南岷,而难以去完成为妻子报仇,这种在别人眼里简单无比,可对他来说却堪称奢望的事情。


    他和安霖说的话,除了想要开解安霖之外,隐藏更深的意思是希望安霖能够接过他身上的担子,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只要能让他暂时挣脱这个枷锁 。


    另一边,殷月蛰和江衍被温蕴逮住了。


    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两个人,一直提心吊胆的温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


    “老祖,老祖注意着点,这不是在你洞府,来来往往还有那么多弟子看着呢。”憋笑提醒温蕴,堂堂飞升期修士总不能因为形象问题社死对吧。


    “注意?”温蕴音调扭曲从椅子上坐起来,瞪大眼诧异的看着殷月蛰,“你们吓我的时候怎么不注意着点?一个被魔修追杀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半点气息了,一个在我面前叫了声月蛰,然后突然凭空消失,你们怎么不想着我也有几百岁了,怎么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


    满满的都是对两人的控诉,温蕴一手捂在心口的位置,气喘吁吁好似马上就会心脏病发作当场死亡一样。


    不自然的偏过头低咳一声,殷月蛰的话很是心虚:“我也不知道那个秘境进去了还要等十五天才能出来嘛,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会留下讯息告诉师姐的,至于把师姐带进秘境里面,我也不知道会那么快啊,我还以为会留点时间让师姐告诉你们的呢。”


    越说到后面,殷月蛰的声音就越小,直到连江衍都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办法,心虚嘛。


    温蕴气极反笑:“留下讯息告诉阿衍,合着要是没有阿衍,我们连你的讯息都收不到?”


    殷月蛰听言脸都皱成了一团:“老祖你听我解释,师姐和你们一块过来的,我留下了讯息给师姐,不就是留给了你们吗?”


    多么牵强的解释,温蕴被气得头疼,立刻摆手叫她们离开,省的再被气几下她堂堂飞升期修士就真的要被气死了。


    被温蕴赶出来以后,殷月蛰吐了吐舌头,小声对江衍说:“师姐我们以后得离老祖远点了,我总感觉她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好了,老祖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别瞎想。”无奈的在殷月蛰脸上掐了一下,江衍带着她来到了关着耳啼的房间。


    在距离房间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殷月蛰就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凝聚在空气中无法消散。


    不动神色的看了眼身边面色如常的江衍,殷月蛰一如往常,散出了灵气将那些气味隔绝在外,坚决不让这些血腥气沾染半分到江衍的身上,哪怕如此厚重浓稠的血腥味就是出自江衍之手。


    推开门,殷月蛰一踏入房间里,就听到了轻微的水声,低下头一看是低于门框的地面上已经积了浅浅的一层血水,自己这一脚就正好踩在其中。


    “啧。”厌恶的皱眉,殷月蛰提醒身后还站在门外的江衍,“师姐进来当心点,地上到处都是血,恶心死了。”


    “好。”灵力裹在双脚隔绝了与血水接触,江衍跟在殷月蛰的身后,走到耳啼的面前。


    时隔多日,耳啼身上的外伤几乎痊愈,殷月蛰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将昏迷中的耳啼硬生生的踩醒。


    “殷月蛰。”阴沉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耳啼咬着牙从喉咙中挤出三个字。


    “本尊在这呢。”殷月蛰收回脚,笑容纯良友善,“耳啼大人不远千里从魔域赶到南岷,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想见吧?”


    听着那低软浅笑的嗓音,耳啼瞳孔一缩,便挣扎着要拖开锁链的束缚。


    “这么急啊!”殷月蛰弯眉笑的灿烂,“既然如此,本尊就成全你,来魂摄链把人放出来亮个相给耳啼大人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温蕴:……可以换个殿下吗?感谢在2022-03-04 23:45:31~2022-03-05 23: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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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魂摄链也不愧是殷月蛰的法器简直是把她恶劣的性格复刻了个淋漓尽致。


    磨磨唧唧半天不把魂放出来就算了,临了殷月蛰已经不耐烦的时候,还快速折磨了他一遍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但也让他是狼狈至极。


    一人一魂对视许久,耳啼见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半透明的神魂就知道自己来南岷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杀了我吧反正我来南岷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等到殷月蛰叫魂摄链收回了神魂,耳啼解脱一般的瘫软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杀了你?耳啼大人说笑了,本尊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让你死掉呢?”


    殷月蛰轻笑手中动作迅猛无比,鳞蛇刺猛地插入耳啼的手腕之中,搅动的斩断了他的手上的所有经脉。


    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重了几分,殷月蛰把鳞蛇刺□□丢到房间的另一边,甩了甩手上尚且温热的鲜血对着耳啼笑盈盈的:“本尊可从来不会越俎代庖,该处理你的人是安霖,我可没那么多功夫消耗在你身上。”


    说完就用干净的手拉着江衍就离开了。


    房间外殷月蛰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清涯剑宗外门弟子,正准备叫住她让她打盆水来洗手就看到江衍已经拿出了巾帕抓着她的手仔细的擦拭。


    “你没有搜他的魂。”将殷月蛰的手擦拭干净江衍轻声道。


    她本以为殷月蛰来见耳啼是为了搜他的魂可却不想向来喜欢搜魂了事的殷月蛰这次半点想要搜魂的迹象都没有。


    殷月蛰不满的在江衍的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不满道:“瞧师姐说的好像我就只会搜魂一样,刚刚我就探查清楚了,耳啼并没有修炼那个功法,说白了他就是个棋子工具人罢了,来南岷也就只是为了进入秘境放出那老东西的神魂,并且提供一具身体而已。”


    就在刚刚用磷蛇刺插入耳啼手腕搅动的时候,她发现了耳啼的体内有一个禁制,只要在特定的人面前就会毫无反抗之力,任由他人宰割。


    这是魔域经常对奴隶使用的禁制,在魔域可以说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能精通。


    只是在耳啼的体内,禁制被一股力量隐藏了起来,所以他才发现不了。


    也正是因为殷月蛰的灵力在他体内一通搅合,将那股力量撕裂了,感受到禁制存在的耳啼才终于明白他来此的真正任务。


    什么回去以后受到长老器重,成为六门门主,也不过是虚妄的一句话罢了。


    对于这样的工具人,殷月蛰向来认为是没有任何搜魂的必要的。


    把耳啼交给绫戈,殷月蛰自觉在南岷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准备离开。


    “我们在南岷还要留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家主身体恢复一些。”绫戈对殷月蛰道。


    现在南岷百废待兴,安霖作为凌氏现在修为最高的子弟,自然不可能这样就离开,殷月蛰对此早有预料,摆摆手让她们安心处理这里的事情。


    至于温蕴,早就在见过她们之后就离开了南岷,只剩下两位长老带着弟子们在南岷帮忙。


    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了,殷月蛰无所事事的趴在江衍的背上,慢悠悠的整理储物戒指。


    “嗯?这是?”捏着刚从储物戒指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纸条,殷月蛰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江衍听到动静侧过头,就看到殷月蛰手上的那张纸条上写着一行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什么?”猜想应该是暗号一类的东西,江衍也就不费那个脑子去猜了,直接问殷月蛰。


    沉默片刻,殷月蛰悻悻收回纸条,颇为不自然的回答:“是上次在南岷的时候夜枭给我的,上面是南境入口的位置,那时候本来想着解决完南岷的事情就去南境走一趟,可没想到后来事情太多,我就给忘了。“


    其实后来还想起过的,但是也只是临时想起来了一下,还不等她付诸行动,就又把这件事忘了,要不是今天无聊到收拾储物戒指,她可能就要等到要去找南境的时候才能再想起来了。


    江衍看着她,不是很明白,南境这么一个关乎到她们能不能找到修境,给她重塑妖躯的地方,她竟然能忘掉?


    看不懂那纸条上的符号,江衍直接问:“南境的入口在哪?”


    “南岷一直往南走,化海的边缘。”殷月蛰回答的心虚。


    那个地方距离南岷算得上远,赶路的话少说都要三天时间。


    江衍也知道那地方远,但就算是再远,既然南境在那里,她们就一定是要去的。


    也正好准备离开但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南境一趟也不会耽误事情。


    江衍如此想着,也就如此做了。


    一个时辰后,江衍拉着殷月蛰登上了飞行法器,一路往南境而去。


    在去往南境入口这三天的路途中,江衍问了殷月蛰许多关于南境的事情,才知道原来南境和西境完全不一样。


    和西境的温和不同,南境的灵兽就要凶残暴戾许多,时常会出现高修为的灵兽打成一团,或者两个甚至多个种族厮杀在一起。


    也就是因为这样,南境的灵兽数量要比西境少的多,天材地宝这种东西更是稀少许多,几乎每一株旁边都会守着许多灵兽,至于像蓝冰鱼那种本身没有什么攻击力,还异常温补的灵兽更是不可能在南境活得下去。


    殷月蛰强调道:“白岳爷爷就是南境出来的妖修,当年硬抗雷劫不说,还吞下了数道雷劫炼体,妖躯的强度甚至可以和麒师父相抗衡。”


    “但是师姐不要怕,南境的灵兽都不敢欺负我的!”


    环着江衍的脖子,殷月蛰笑的得意且骄傲。


    就算是南境的妖修们再凶残暴戾,到了她面前也得乖乖的,就像是顺了毛的小狗一样,乖顺无比。


    夜枭给的地址很是详细,在到达化海边境不远处的时候,殷月蛰对着那纸条上的地址,只找了半个时辰就在化海之中找到了那南境入口的位置。


    说是化海之中也不准确,毕竟那入口也就在距离正修界不到百米的化海中,以她们现在的修为轻而易举便可到达。


    潜入化海十数米之下,两人看到了一块巨石之上镶嵌着十颗大小不一的圆珠,正在昏暗的水底散发着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芒。


    见着那圆珠,殷月蛰眼睛一亮,有些惊喜。


    这是有妖修在秘境里的象征啊!


    就是看不出来究竟是谁。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殷月蛰在指尖咬出一个小口,点在那圆珠之上,手臂一转十颗圆珠上便都染上了她的血液。


    顿时纯白的圆珠化为了血色,其中隐隐能看到一条长条的灵兽虚影在其中盘旋游走。


    半刻钟后,南境的入口大开,殷月蛰嗅着那从南境中传出的熟悉气息,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南境的面积比西境要小一些,在两人刚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有灵兽察觉到了突然出现的异族,从暗处吼叫着就冲了出来,血口大张企图将闯入南境的异族击杀。


    “滚!”殷月蛰不慌不忙,一双瞳子化为了赤色的竖瞳,凝神朝着那灵兽一瞪,带着几分奇怪腔调的滚字从喉间溢出,硬生生将飞扑而来的灵兽击飞,狠狠砸在树上。


    “嘁,滚,别逼本殿下动手!”看着灵兽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殷月蛰直接将气息散开,逼的那灵兽扭头转身就跑。


    殷月蛰还记得南境的深处有一处行宫,就在通往修境的入口附近。


    一路往记忆中的行宫走去,


    殷月蛰的气息半分没有收敛,不用眼睛看,江衍都能知道在暗处中究竟有多少灵兽在看着她们。


    毕竟,那么繁多的气息和声音,想要忽视比飞升都难。


    就在快要到达行宫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止住了殷月蛰的脚步。


    “小殿下!我好想你啊!”娇弱的女声略微有些细细尖尖的却不刺耳,语气间满是亢奋。


    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鸟张开翅膀朝着殷月蛰扑来,一边冲还不住的仰天叫唤。


    “六鸾,你敢扑到本殿下身上,本殿下立刻让你重温被埋到土里火烧的滋味!”指着那巨鸟厉声喝道,殷月蛰手中魂摄链已经准备好了,时刻可以把她捆的动弹不得。


    那只叫六鸾的巨鸟最后停步在距离殷月蛰三米远的地方,合上翅膀低头凑到殷月蛰面前,如琉璃一般的瞳孔异常的好看,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小殿下原来你化成人也是这么小小的一只啊?我还以为你会和大人们不一样,变得很大很大呢!”六鸾眼中满是新奇,脖子一伸,围着殷月蛰反复仔细打量。


    一把推开那偌大的鸟脑袋,殷月蛰一把抱住刚刚被六鸾蹭到的江衍,直接就骂骂咧咧起来:“没脑子就回你的鸟窝里待着!没看到本殿下道侣在这吗?要是敢伤到她半分,我今晚就吃叫花鸾鸟!”


    六鸾晃晃被推的砸到了地上的脑袋,瞪大眼看向殷月蛰的身边,这才发现原来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呢!


    不记打的又凑近江衍仔细看了又看,六鸾新奇又迷茫的看向殷月蛰:“小殿下,道侣又是什么东西啊?是你在外界找到的厨子吗?我也想和人类修士一起玩!”


    毫不掩饰的是满满的羡慕,殷月蛰已经可以想到这只傻鸟接下来想说什么了,立刻打断了它:“不是!道侣就是伴侣,是麒师父和师母那样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进南境前:


    月蛰蛰:师姐放心,我在南境就是王!


    进南境后:


    月蛰蛰:我今晚要吃叫花傻鸾鸟!


    师姐:……又是一只不正常的灵兽出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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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麒麟大人和楼尊那种关系?”六鸾眨巴眨眼眸子陡然就亮了起来,“我知道了!是你们以后都不能分开了吗?就像麒麟大人和楼尊那样睡觉都要抱在一起!”


    听到那样的描述,殷月蛰翻了个白眼但也懒得纠正了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哼声道:“知道就好,知道了还不离我道侣远点!”


    六鸾歪头有些疑惑:“但是麒麟大人和楼尊一起睡觉是因为床很小啊不过我家床可大了,小殿下你和道侣一起睡上来都不是问题我们一起当道侣好不好?”


    六鸾的眼中闪耀着激动的光芒,已经想象到了她也加入道侣以后的生活终于可以离开无聊的南境,和小殿下一起去人间界玩了!


    还可以和小殿下睡在一起,她现在这么小小的一个,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一个尾巴把自己甩的砸到地里!


    眼瞧着六鸾越说越离谱,殷月蛰紧握的拳头被按的咔咔作响稍微把江衍往后送了送,魂摄链就已经冲出去把六鸾的腿脚和翅膀捆的结结实实。


    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疯狂拱火起哄:“小殿下快上!这只傻鸟竟然敢觊觎师姐,还想让你和师姐跟它睡一床这怎么可以不教训!”


    听到魂摄链说话,疯狂挣扎中的六鸾被惊讶的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伸直了脖子往殷月蛰面前凑眼睛瞪的溜圆:“小殿下这条链子会说话诶是你的吗?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傻到让人绝望。


    自小被这只傻鸟追再屁股后面折磨了百年殷月蛰本以外经历了妖境遇袭的事情再见到这只傻鸟的话它应该会改变很多不说和成年鸾鸟那般稳重可靠,最少也应该沉稳一些。


    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只傻鸟非但没有变得聪明一点,反而还越来越蠢了?


    不用任何灵力和魔气,仅凭身体力量狠狠的锤了六鸾一顿,殷月蛰最后还把它身上最好看的六色羽毛给拔了下来,手法之利落堪称一绝。


    举着足有一个半自己高的羽毛,殷月蛰从六鸾身上跳下来走过去递给了江衍。


    “师姐你拿着,六鸾那傻鸟虽然蠢,但好歹也是最纯正的鸾鸟血脉,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六羽赤鸾,已经是人间界最接近凤凰血脉的灵兽了,等回去以后找人把这个祭炼一下,就是六枚保命符,可以抵挡六次致命伤害。”


    把羽毛塞进江衍手中,殷月蛰低声解释。


    凤凰是浴火之鸟,只要不是神魂都被湮灭死透了,就有机会可以浴火重生,六鸾的血脉虽然比纯正的凤凰要弱上不少,但也含有几分浴火之力,做不到让人复生但也足以为人抵挡住一次致命的伤害。


    其实殷月蛰还想再拔几根的,毕竟保命符这种东西谁都不会嫌多不是。


    但想要羽毛祭炼以后有保命符的效果,那就需要含六鸾的精血。


    虽然每次都会被这只傻鸟气得不轻,可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天生脑子还不好使,殷月蛰最终还是心软的只拔了六根。


    江衍收下羽毛后,殷月蛰一摆手,捆着六鸾的魂摄链飞回了她的手腕上。


    顿时六鸾身体一松,整只鸟摊在了地上哼哼唧唧。


    “小殿下你身体力量好弱啊,是不是还没找回护心逆鳞呢?那不行的吖,你的精血大部分都在护心逆鳞里面呢。”


    从地上站起抖搂抖搂身体,六鸾仿佛之前挨揍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样,又凑着头到了殷月蛰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你别说话,你现在一说话我就想揍你。”


    不耐烦的把六鸾的头推远了,殷月蛰一手揽着江衍,小心的把她和六鸾分的远远的,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这只傻鸟脑子不正常,天知道它还会再干什么抽风事情。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离远点好。


    行宫就在不远处,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殷月蛰就带着江衍走到了一座颇为壮观的宫殿前。


    “六鸾,行宫里是昭姐姐吗?”越靠近行宫,那妖修的气息就越是熟悉,殷月蛰的手按在紧闭的行宫大门上,问身后的六鸾。


    “是哦,当年妖境分裂,昭尊受了重伤,回行宫以后就一直在闭关了。这两年虽然时常能听到昭尊的动静,但却从未见过昭尊出现。”


    六鸾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当年昭尊回来的时候,它就在不远处,亲眼看到了昭尊浑身是伤,前腿都险些被砍断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勉强连接的样子。


    但奈何昭尊当时闭关之前在行宫下了禁制,要是没有她的允许,除了妖修外,任何人和灵兽都不得进入行。


    六鸾也曾经想过硬闯试试,但结果就是被禁制之力给打伤了,足足养了三个月才恢复。


    殷月蛰思索片刻,看向六鸾:“师姐和我气息相连,应该是可以一起进去的,至于你的话现在外面守着就不要进去了,等我见到昭姐姐以后再让她放你进来。”


    “好!那小殿下你快进去吧!”六鸾大喜过望,扇动着翅膀就把两人往行宫里推。


    行宫的大门很高,以至于殷月蛰都是用了灵力才能推开,在越过那道禁制的时候江衍遇到的阻力徒增,殷月蛰抓紧了江衍的手,冲着行宫里面大声喊道:“昭姐姐,这是我道侣!”


    话音刚落,阻隔着江衍的力量就消失了,两人顺利进入行宫。


    一走进行宫,一只银白色足有半人高的狼悄无声息的出现,走到殷月蛰的脚边蹭了蹭她的膝盖。


    小小的呜咽一声后,银狼咬着殷月蛰的衣角扯了扯,随后便朝着行宫一侧跑去。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殷月蛰和江衍紧跟在银狼身后,很快便来到一个侧殿门口。


    看着银狼化为一道银白色的流光从门缝中钻了进去,殷月蛰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侧殿里很黑,随着殷月蛰推开了门,一道光打入其中,隐隐照出侧殿深处内一道庞大的身躯。


    “昭姐姐?”殷月蛰探头进去,轻声呼唤,鼻尖微耸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侧殿内那身影动了动,传来一道略沉的女声:“都进来吧。”


    “唉,好嘞!”扬声应答,殷月蛰推开了大门,和江衍一起走了进去。


    就在她们进去的时候,殿内忽然吹起一阵风,将侧殿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阳光透入其中,将昏暗的侧殿照的透亮。


    也让江衍看清了其中的那道身影,银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耀眼,尖耳半耷拉着有些没有精神的样子,趴在一层暖玉之上,一双幽绿的眸子正看着她们。


    “啊。”昭晚舒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抬起一只爪子在暖玉上拍了拍,“来这说话,暖和。”


    暖玉的品质极好,只是站在上面殷月蛰和江衍就已经热的有些冒汗了。


    可昭晚舒就像感受不到热度一样,趴在暖玉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摆放着数个大坛子,从里面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殷月蛰摸了一下那些坛子,滚烫的灼手,白皙的手掌被烫的通红,接连吹气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昭晚舒见她这样,不由得笑了出来,抬起爪子轻轻在殷月蛰的头顶拍了拍:“怎么长这么大了,手欠的毛病还改不掉,小时候吃了多少亏不记得了?”


    “我以为最多就是温热,不会很烫的嘛。”殷月蛰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那就烫一下长点教训,她们把你当长不大的幼崽是她们的问题,但你要是真把自己当幼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轻不重的在殷月蛰头上拍了两下,昭晚舒虽然笑着,但话语中的威胁却是丝毫不减。


    熟悉的宠爱中夹杂着严厉,殷月蛰眨眨眼,乖巧的低下头:“知道啦,昭姐姐放心吧,我早就不是那个成天就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小殿下了。”


    要说对她的宠溺程度,昭晚舒只排在麒师父和师母后面。


    但昭晚舒的宠溺和其他妖修们毫无底线的宠溺不一样,昭晚舒是会罚她关禁闭还不能吃饭的!


    欣慰的点点头,昭晚舒看向江衍,眼中笑意更甚:“真是没想到乖乖还能带个道侣回来,怎么样?照顾她很辛苦吧?”


    江衍微愣一下,随即摇头:“昭姐姐说笑了,月蛰平时还是很乖的,而且也是她保护我,说起来还是她辛苦了。”


    和殷月蛰在一起久了,她现在改称呼都不需要适应的时间了。


    昭晚舒听言笑了一下,银白色的身躯散发出刺目的白光,随即那团白光渐渐缩小。


    待到白光散去,那庞大的身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银色简装的女人。


    身后长发被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半盘膝的坐在暖玉上,精致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眉眼间满是野气。


    昭晚舒起身,赤脚站在暖玉上,走到殷月蛰的面前抬手搭在殷月蛰的肩膀上。


    熟悉的妖息在体内游走,殷月蛰看着昭晚舒的脸色一点点变差,最后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你的妖躯是怎么回事?妖骨怎么损失了这么多?”难以置信在殷月蛰体内探查到的一切,昭晚舒的手都在发抖。


    她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殷月蛰的身体情况,是因为感觉到了殷月蛰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分神期。


    若是按照人类修士的天赋来算,这已经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天才,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殷月蛰的身体健康,没有什么问题。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清楚昭晚舒那易怒的性子殷月蛰无奈只能把她当年离开妖境后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边,


    “所以说,只要剐了那个修士你和阿衍就能飞升回仙界了?”昭晚舒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可以这么说吧倒是昭姐姐你,六鸾说你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现在伤势怎么样了?”殷月蛰担心的看着昭晚舒。


    重重呼出口气昭晚舒抓了抓马尾,稍微压了压怒火:“就这样吧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差体内还有一些寒毒没有驱散不过最多半年就可以完全恢复。”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现在勉强靠灵兽髓撑着妖骨妖躯,虽然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但也不是长久的办法,除非是回到修境可当初麒麟大人封印修境的时候,就已经掩盖了修境入口的位置,现在想要找到修境实在太难了。”


    “寒毒?”殷月蛰看向地上的暖玉和一旁的那装满了酒的坛子明白了一向喜凉的昭晚舒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接着又听昭晚舒说起修境便道“昭姐姐不必担心师母说了只需要找到四境的位置就能找到修境。”


    “我现在已经西境和南境我都已经来过了东境入口的位置也差不多已经探明就剩下北境也已经有修士在帮我找了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就会有准信了。”


    有些意外的答案,昭晚舒露出一抹笑在殷月蛰头上揉了揉:“那就好,看来咱们的小殿下真的长大了,既然楼尊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瞎操那个心了,不过那些伤了你,还企图夺取你血脉和气运的老东西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啧,可惜我的东西基本都在妖境,现在身上除了酒就再没别的了,阿衍你在南境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拿走,就当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了。”


    昭晚舒在身上一通翻找,最后只找到了一个装满了酒的储物戒指,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抓着头顶半耷拉的狼耳看向江衍。


    不过其实南境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看来还是要好好养伤,等修境的封印解开回修境拿了东西再补一份见面礼了。


    昭晚舒如此思索着,江衍本想说不用见面礼的话也被殷月蛰的压了回来,无奈接受了这份见面礼。


    马上就要到正午了,是一天之中最适合驱散寒毒的时候,为了防止殷月蛰和江衍沾染到寒毒,昭晚舒就让她们二人先离开了行宫。


    行宫门口六鸾依旧守在那里,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盘旋,见到俩人出来立刻落地,哒哒哒的迅速跑到了殷月蛰面前急切问:“小殿下小殿下,昭尊的伤势可好了?”


    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求知的欲望,殷月蛰偏头把六鸾靠的过分近的头推开,嗓音有点淡:“还剩下些寒毒未驱散,昭姐姐说至多半年便可完全恢复。”


    六鸾眼中透出惊喜:“太好了!当初昭尊不让我们进去,自己还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禁制的威力一直没有减弱,我还以为昭尊出了什么意外呢。”


    语气中的关切和担忧太过明显,完全是超脱了它脑子的水平,让殷月蛰不禁有些猜测,六鸾是不是对昭晚舒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所以才会让脑子暂时正常了。


    “怎么会!”面对殷月蛰的疑问,六鸾惊恐的瞪大眼嗓音陡然提高,“我以赤鸾的血脉发誓,我对昭尊绝对没有坏心眼,对昭尊只有仰慕之情!”


    殷月蛰嘴角抽动两下:“谁说你对昭姐姐有坏心眼了?不过既然你说你对昭姐姐没有什么心思只有仰慕之情,那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想知道昭姐姐的伤势如何?”


    要知道,六鸾这只傻鸟是可以傻到自己翅膀受伤都飞不起来了,还能蹦蹦跳跳靠两条腿翻过两座山从凤鸾谷走到湖心岛,一路上快乐的可以忘掉自己翅膀受伤的。


    这样连自己伤势都能完全忽略的傻鸟,会这么紧张追问昭晚舒的伤势,要是说一点小心思都没有,殷月蛰是根本不会相信的。


    果然,在她一再的逼问之下,六鸾也只能乖乖交代。


    “因为昭尊是妖境唯一一个在小殿下你欺负兽以后,会关你禁闭,让你不要再欺负兽的妖修,虽然你每次都还会欺负兽就是。”


    委委屈屈的声音,加上那低下的脑袋,就好像它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哈?滚,有多远滚多远!”丝毫没想到六鸾关心昭晚舒的理由会如此清新脱俗,殷月蛰直接一脚踢在了它的腿上,做实了自己爱欺负兽的名声。


    十分小恶霸的指使六鸾去给自己找吃的,殷月蛰仰头骄傲的站在行宫门口,大声朝着周围傲然道:“本殿下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把你们所有的天材地宝全都拿到这里,要是有本殿下道侣喜欢的,本殿下重重有赏!”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灵力的扩散之下几乎传到了南境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安静的南境突然就像是炸开的油锅一样,在暗中看着她们的灵兽飞也似的反身冲回自己的老窝,把压箱底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天材地宝给翻了出来。


    更有甚者,把一大块石山给搬了过来,只是为了上面一株还未成熟的灵材。


    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就聚集到了她们面前,一眼望去全都是在外界鲜少能够找到的。


    “师姐挑吧,西境有蓝冰鱼当见面礼,南境虽然没有蓝冰鱼那样吃食,但灵材还是有一些的。”


    得意的小表情掩饰不住兴奋,殷月蛰指着那如山一般多的灵材,小指上勾着魂摄链,已经做好了江衍要什么就去拿什么的准备。


    江衍沉默了几分,这些灵材里面随便拿出去个十来件,都能抵得上自家外祖准备的结契礼的全部。


    突然就明白了外祖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开始准备结契礼。


    光是这所谓的见面礼,就已经是超乎寻常的贵重了。


    偏偏身边还有个小道侣,嘴上说的好听是让她挑几样喜欢的,可一路走过来拿起所有东西都一个劲的往储物戒指里面装。


    每一个都能编出一个合理的用途,让她拒绝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如山一般的天材地宝,除了那些殷月蛰实在是看不上的,其余都进了她的储物戒指,最后戴在江衍的手上。


    光这一个储物戒指,就比她家外祖准备许久的结契礼要贵重不知道多少倍。


    “这也太多了。”神念在那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储物戒指里一扫而过,江衍有些说不话来。


    “很多吗?”殷月蛰正在琢磨那些被连根带土搬来的未成熟的灵材要怎么处理。


    是要它们搬回去呢,还是在储物戒指里面再腾出点位置都装起来。


    江衍很肯定的点头:“很多,太多了。”


    “一点都不多!”殷月蛰最终还是嫌麻烦,让灵兽们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对着江衍认真道,“就这些东西还没我小宝库十分之一多呢!师姐你要是连这些都接受不了,那回了修境以后我的小宝库要谁帮我保管?”


    叉着腰一仰头,殷月蛰说的理直气壮,让江衍根本无法反驳。


    “哦,对了还有我在魔域的小金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打劫了大半个魔域才攒下来的家底!”


    殷月蛰说的骄傲且自豪,好像打劫了一遍魔域是什么十分光荣的事情一样。


    江衍还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开口,六鸾的声音就由远及近迅速放大,转眼的功夫就从天边飞到了她们的面前,爪子一松丢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小殿下看看,黑山甲!”落在那黑乎乎的东西身上,六鸾还特意扒拉了两下给殷月蛰看。


    黑山甲,是南境难得拥有的肉质上佳的灵兽,攻击力并不强,但因为常年生活在山体之中,所以极难抓到。


    尤其是它们身上的鳞甲,又坚硬又滑溜,还有一股怪味,若是有一点清理不好,整只黑山甲的味道就会变得又涩又柴又苦。


    殷月蛰叫六鸾去找吃的,本只是想让她顺便抓几只灵兽来,完全没想到它竟然抓了只黑山甲。


    难怪去了半个时辰。


    “小殿下,上次嗣儿姐姐从外面回来以后,烤了一只黑山甲,好吃的!”


    见殷月蛰只顾着给江衍科普黑山甲是什么,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要起火烤肉的样子,六鸾不由得就有点急了,连忙提醒顺带着还把火都给点起来了。


    殷月蛰懒懒扫它一眼,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随后在六鸾渴望的目光下慢悠悠的开始烤起了黑山甲。


    剥开坚硬的鳞甲,殷月蛰在六鸾惊叹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的把黑山甲给分成了几块,用树枝削成的木签串好架在火上烤。


    一只黑山甲烤好,大半的肉都让六鸾一只鸟给吃了,最后被撑的靠着树坐在地上难以动弹。


    接下来的几天,江衍和殷月蛰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每天都去看看昭晚舒。


    昭晚舒也乐的她们留下来,每天盯着殷月蛰修炼之余,还教了江衍两套剑法,都是她当年在修仙界游历的时候得到的,但由于时间已经太久,所以在修仙界都已经失传了。


    几天下来,殷月蛰的修为虽然还只是在分神初期,但已经无限接近分神中期,且已经在昭晚舒的尝试下,算是初步能够凝聚出一点点龙元。


    虽然依旧无法使用,但却能将殷月蛰的灵力和魔气混合在一起,威力比单一的灵力和魔气要强大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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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两人离开南境已经是一周后六鸾想跟着她们一起出来,可是被殷月蛰以修仙界危险太多,现在六鸾的修为太差自保都做不到为理由硬是给拒绝了。


    为此,六鸾消沉了两个时辰然后在殷月蛰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昭尊修炼下次我一定会自己出去的!”


    “好,那我和师姐就先走了。”在六鸾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殷月蛰单手掐诀打开了南境的入口,和江衍一起走了进去。


    从南境出来望着那黑沉沉犹如一潭死水般的化海,殷月蛰虚站在水面上,面对着魔域方向,微蹙着眉在沉思着什么。


    “想回魔域了?”江衍看出她的意图,问道。


    殷月蛰点点头:“有点从魔域离开已经一年多了,虽然说有影在,魔域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很快可以知晓但毕竟身为魔宗宗主一年多没有在魔域露面了,也难免会有人生出几分叛心。”


    她这个魔宗宗主的位置虽说是一路踏着尸山血海断臂残肢走过来的但毕竟年纪太小修为也和那些老魔修们差距甚大所以并不能完全服众。


    光她自己知道的就有三四个魔修势力的人在准备着找机会要将她置之死地。


    还有更多的是墙头草当初见她成了魔宗宗主一个个上赶着在自己面前表露忠心可现在又隐约有偏向他们的迹象,虽然这些势力算不上什么大势力,可胜在人多好用,倒也不好全都杀了。


    犹豫的敲着下巴,殷月蛰抬眸看向化海之中犹豫不决。


    想回去一趟威慑一下那些墙头草,可又怕中途会遇到什么意外,自己受伤倒没什么,但江衍不行。


    就在她游移不定的时候,江衍替她做好了决定:“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那是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可不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殷月蛰偏头,敛眸思索了几分钟,终于点了头:“不过魔域的人见到正修就势必会群起追杀,师姐要去魔域的话,还要伪装一番,免得惊动了那些老东西。”


    江衍自然是明白这点的,点点头应下,心中却在想着小道侣回到了魔域又会是一番什么模样。


    化海作为分隔正修界和魔域的天然屏障,不仅宽阔而且极其危险,无论是藏在化海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偷袭修士的怪异兽类,还是不时打起的一旦被卷入其中,就会命丧当场的海浪,亦或者难以辨清的方向,都是化海难以跨越的阻碍。


    不过这些对于殷月蛰来说,就连小石子都算不上。


    掏出从魔域带出来的渡船,殷月蛰把手腕上的魂摄链褪下来往船头一丢:“你看着点周围,要是有影兽出现就宰了,有海浪就叫我,稍微稍一点路,往山都城去。”


    魂摄链:“……???”


    微愣几秒,魂摄链骤然腾起缠着殷月蛰的手腕不放:“小殿下你做个人可否?我就是个法器,就是条链子而已,要杀影兽还要警戒海浪就算了,还稍微绕路去山都城是个什么意思?你这是为难法器!”


    “哦,我本来就不是人为什么还要做人?”魂摄链叫的凄厉,殷月蛰却丝毫不为所动,强行把魂摄链从手腕上取下,殷月蛰嗓音冷然,“你去过山都城的,就是你差点被人砍断那次,一路往那去就行了。”


    说完殷月蛰头也不回的就往船舱里走,徒留魂摄链一条链子在床头大声的骂骂咧咧。


    “啧,真是聒噪。”回到房间依旧能听到魂摄链的声音,殷月蛰烦躁的一皱眉,正打算给它点教训的时候,被江衍拦住了。


    “算了,是你为难了它还要嫌它吵?”全程听到殷月蛰和魂摄链的对话,江衍都不免有点为魂摄链难过。


    如果是在别人手中指定是要被供起来当做传家宝的法器,到了殷月蛰的手里就被到处乱丢不说,还被开发了各种用途,包括但不限于串鱼工具,当绑人的绳子这些,还要成天受气,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有了江衍的话,暂时压下了殷月蛰的烦躁,九杆阵旗一出房间内瞬间就恢复了宁静。


    “师姐来看看,你想穿什么?”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大堆衣服,殷月蛰就像是沉迷换装游戏一样,兴致勃勃的拿着那些衣服在江衍身上一阵比划。


    这些衣服都是她在魔域的时候常穿的,多是以黑色为主,偶尔能看到几件红衣都是如血染出的颜色一般。


    江衍下意识的排斥红衣,从殷月蛰手中接过一件黑袍,便在屏风后换上了身。


    殷月蛰向来喜爱宽松的衣裳,许多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宽大了几分,但在江衍的身上却是极为的合适。


    冷清的少女身着黑底银纹的窄袖简装,墨发高束在脑后,赤色的双目眉眼微凝透出几分肃杀之意,不像是魔修,倒像是正修之中的厉害角色,专门去杀魔修的。


    殷月蛰坐在桌边,撑着脸仔细打量了许多,起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袭面纱,戴在了江衍的脸上,将那姣好的容貌遮去大半,只露出那双眸子。


    再退远点看看,殷月蛰一拍手,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来:“这样才对嘛,我就说刚刚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就说她家师姐不适合魔修吧,即便是浑身杀气的模样也正气十足,丝毫没有魔修该有的癫狂嗜杀之感。


    又一股脑的把最常穿的几件衣服全都塞给了江衍,殷月蛰这才拣起一件赤色的袍服,原地就换了起来。


    她现在的身高比一年多前长高了不少,宽大的袍服穿在身上已经没有了松垮之感,腰带不紧不松的随意绑了两圈环了个简单的绳结。


    殷月蛰的领口被随意的拉扯了两下,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脖颈上一道不易察觉的疤痕,斜倚在座椅上挑眉露出一个邪肆乖张的笑容却不及眼底,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


    “师姐觉得月蛰这副模样如何?”微哑的嗓音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乖戾。


    和江衍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差无几。


    她们这次在化海上一待,就是近半个月的时间,才从南境到达了山都城,途中几次险些迷路遇险。


    在好不容易到达山都城,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江衍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累极了的殷月蛰被化海里那些影兽弄得憋了一肚子的火,狠狠在脸上揉了揉恢复了点精神,很恨道:“下次回正修界我打死不走这条路了。”


    还是直接去川江好,路途近还安全,舒舒服服睡个三天就能到。


    魂摄链也在一旁搭腔:“不走,打死不能走这条路了,太累了,不管是不是人都不能走了。”


    尤其是小殿下,太不是兽了,成天压榨它一条可怜的小法器就算了。


    还要把她丢出去吸引影兽的注意力,原因竟然是因为江衍的手上不小心被影兽伤到,划出了个几公分长的小口子。


    美其名曰要它吸引影兽撑一会儿,好给她争取时间给江衍包扎伤口。


    那紧张的模样,就好像她再晚一秒钟,江衍就会重伤身亡样的。


    哦,也确实要紧张,不然要是再晚一点伤口愈合了,哪还有给她表现的时间?


    可怜它魂摄链,敢怒不敢言,只能给自己抹了一把心酸泪。


    她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山都城外,约摸走了两刻钟的时间,一座宏伟的城池出现在了江衍的眼前。


    这是江衍两辈子第一次看到如此的魔域。


    她上辈子来的时候,魔域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山都城也是一样,四处都是断壁残垣,满目望去皆是血色,一副地狱景象。


    可现在眼前的这座城池,在阳光之下竟然显得如此繁华热闹,穿着各异的魔修来往不绝,一派和平的景象。


    进了山都城,殷月蛰很熟练的带着她走进了一间不大的客栈,从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黑牌子连带着灵玉一起丢在桌上道:“来一间天品上房,要最东边的,半个时辰后送饭菜上来,记得带两坛酒。”


    柜台那老板模样的青年人捡起小黑牌,目光微不可见的凝了一下,再抬头看向殷月蛰热情的招呼:“好嘞,客官拿好钥匙楼上请,半个时辰后酒菜就送到您房中。”


    说着,就递了把钥匙送到殷月蛰面前,连带着一起的还有那块小黑牌。


    低应一声,殷月蛰接过钥匙和小黑牌,拉着江衍轻车熟路的就上了三楼,在最东边打开了那间天品上房。


    房间很大,内饰也十分的豪华,殷月蛰外袍都没脱,直接就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双脚合力脱掉了鞋子,殷月蛰一个翻身钻进被子里,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师姐我先眯会儿,半个时辰后有人来了你再叫我。”


    说完没多久,殷月蛰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虽然殷月蛰并没有什么解释,但从她那一系列熟练的动作以及客栈老板对殷月蛰的态度,江衍已经能大概猜出这间客栈应该就是殷月蛰的。


    而那半个时辰后要过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影了。


    果不其然的,半个时辰后房门被敲响。


    江衍放下手中的书打开了房门,就见一男一女两个人身着黑衣站在门口,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半跪下来,低沉声音道:“属下见过主母。”


    他们虽然没见过江衍,但这位主母的容貌早就在影之中传开了,每个人都铭记于心。


    甚至有擅长丹青且见过江衍的影绘制了大量江衍的画像,数量之多已经达到了人手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


    月蛰蛰(探头):人手一份,谁给你们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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