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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8

    第81章 声明


    壹顾集团公关部在全网各大门户网站发表紧急声明:严厉斥责顾庄两家解除婚约的谣言, 并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


    声明开头字字温情,从竹马成长,到期盼未来携手一生, 再到声明章尾对造谣者的兴师问罪。除去最后一段儿的声讨,整篇声明更像一篇记录两人相识相知的序章,和对美好未来的希冀。


    清明的网络环境被爆料搅弄得乌烟瘴气, 又随即被这则石破天惊的声明击溃, 那些躲在暗处看笑话的人凝了神色。


    原以为像圈内其他家族一样, 只是依靠利益堆砌的婚约, 真实情况却大相径庭,原来也有爱意的纠缠。但“爱”这种缥缈奇幻,用‘永远’也抓不住的玩意儿, 转瞬即逝。


    当下即是真切, 而后的真真假假,令人难以分辨。故而,不少人依旧等着看笑话,等着看这对年轻爱侣劳燕分飞的下场。


    壹顾集团官方微博选择了声明下的一条评论回复。


    网友:什么时候结婚?


    壹顾集团:期待.JPG


    这条评论被置顶, 不到几分钟,便已经点赞超过十万, 其中有一万由李逢经手买的。他被小顾总授意:允许采用任何方式展现他与庄汜稳固、甜蜜的未婚夫夫关系——俗称秀恩爱。


    不过, 显然网友们真实的反应比买来的水军更加热烈。另一边, 正流集团公关部却毫无“作为”, 作为顾越辙的左膀右臂, 李逢特地致电庄如云, 希望对方给予一些正面“反馈”。


    庄如云在话筒那头儿呲笑一声, 调侃顾越辙怎么也玩起这套腻歪歪的少年把戏。


    但几分钟后, 正流集团官博在那条微博下评论了一个粉色爱心, 壹顾集团迅速回复评论:一个散开好多颗爱心的亲吻小人。


    网友表示:磕到了。


    网络的舆论正在朝有益于双方的方向发酵,而病房内隔着两人的万古不变的冰川也在冰消雪化。


    庄汜的提问转折生硬,关于庄家破产的质问让顾越辙立刻屏蔽了前头的讨论话题,他的注意力转移回来。


    高高坐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庄汜,对方仰着头,也望向他,他黑色的瞳孔紧缩,眼眶边缘也紧张地皱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庄汜正面提及前世两人完全决裂的误会。


    顾越辙眉头凝重,眼珠子也慌张地到处乱跑,想起从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无用解释,多是以不欢而散作为最终结局。


    今天,也会那样吗?


    “我正在问你话,你听得到吗?阿辙。”质问的话,但语气很柔,庄汜能感受到他的不淡定,惊慌失措的眼神,不自觉攥紧的双拳……顾越辙在慌。而他也很乱。


    “我听见了。”顾越辙低声回。


    已经无法逃避了,只得面对。


    做作地咳了一声,很认真地盯着他,继续,“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但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无虚假。当初庄叔叔被海外资本欺骗,公司被掏空,只剩下个空架子,我拿出所有能拿出的资金替他还了账,可……”


    他顿了一下。


    庄汜接了他的话,“依旧没能支撑下去,还是破产了。”


    过去他不曾参与过企业运营管理,以他浅显的认知自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特别是两人关系恶劣后,连顾越辙的声音也变成世界上最惹人心烦的东西。


    现在却理解了,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误会,从前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他的话直中要害,两人也没有争论,甚至还特别平静……平静地接受,平静地探讨,平静地理解对方。


    替庄家还清所有的负债,这已经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目。


    当初,顾越辙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得以坐稳壹顾集团总裁宝座,现在他所有的经验都是摔过无数次跟头后得到的教训。


    董事会表决通过,拿出一大笔资金拯救一家注定破产的夕阳企业,顾越辙必然面对了难以预料的压力,可他撑住了,还替庄家还清了一切债务。


    一切债务……庄汜回想起那个令人咋舌的巨额数字,依靠正常渠道,恐怕连壹顾集团都很难拿出。


    顾越辙一定隐瞒了什么……庄汜想起那段时间顾家在国外市场取得了优异成绩,海外项目建设得热火如荼,也是那段时间他怀着孕,顾越辙很少在国内,满世界出差。


    去看心理医生的当天,也是他死亡的那天,秘书李逢还兢兢业业告知他顾总翌日出差国外的消息。他当时没做多想,早已对他失望透顶,对他的消息完全不感任何兴趣,还是李逢每次都要尽职尽责起到告知作用。


    庄汜沉默了良久,脑海里绘制了一张复杂的逻辑图,庄家破产那段时间,庄汜夜以继日地关注财经频道和各大财经门户平台,灵光一闪,想起当初对壹顾集团的报道……把那些一点点地串成线,似乎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了。


    顾越辙紧张地凝视着他,他后背挺得笔直,像即将出征的战士,随时准备接受将军的训导。


    庄汜的眼神凝了一瞬,倏地望向他,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忽然问:“我去世后的第二天,你去国外出了趟差?”


    顾越辙一怔,心脏剧烈且急促地跳起来,脸也瞬间烧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蜷起的手指,清空脑子里所有无用的信息,像正对一场艰难的商业谈判,烧脑地琢磨庄汜这句问话的含义。


    最终只能有唯一的结论:怨恨他,omega去世后第二天,还能心安理得去国外工作出差。


    除此之外,顾越辙再也精密“计算”不出任何其他答案了。


    于是,他只能难堪地点头确认。


    庄汜也跟着他,意味不明地点了个头,而顾越辙却在等待对方的审判,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正高高悬挂于他头顶,心惊胆颤、惶恐不知几时落下。


    “所以……就像这次和易熠的合同,那次的海外项目你也采用了资金入股方式,拿到了一部分现金流。”庄汜的语气笃定,也的确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顾越辙怔了一下,依旧点头,他竟然……


    病房内变得异常沉默,只有仪器小声嘀嗒工作的声音。


    少顷,庄汜很诚挚地道歉,“抱歉,我以前对你的误解。我……”


    顾越辙立刻站起来,忙地插话,“你不需要同我道歉,没有人能站在上帝视角预示到所有事件的走向。我并不认为我俩都没错,正是因为都有错,才会走到互相…”吸了口气,继续,“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要像以前那样,有话直接说出来,不要再彼此自我封闭了。”


    “嗯。”庄汜盯着他,很重地点了一下头,是郑重的承诺。


    病床旁仪器的监控上显示他的心率数值很高,两人目前的情绪都格外激动、兴奋,冰雪消融后捧出了完整、鲜活的心到对方的面前。


    顾越辙拿指腹温柔地蹭他温热的脸颊,彼此眼神交汇又躲闪,躲闪又交汇,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纵使前方波涛骇浪,也要迎浪前行。


    似乎因为情绪消耗过量,困意又席卷而来,庄汜努力撑着,最终被睡意打倒,低声喃喃:“我困了。”


    “睡吧。”顾越辙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自己那颗疯了般跳动的心脏,也恢复了平静,但他的身体很舒畅,像严冬泡在升起白雾的温泉池子,那样的惬意与舒缓。


    转身,很轻地关闭病房门,顾越辙再次来到主治医生办公室,询问庄汜的具体病症。


    医生见到来人,在狭小的办公桌内微起身,想要迎接,被顾越辙挥手按下。


    白色的办公桌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资料,医生被围在里头,不显得压抑,在厚重如山的资料里,很顺手地拿了一叠出来,放在面前。


    医生开门见山,“庄先生病情反复,近期最好不要离开医院。一般来说omega的腺体并不像alpha那样脆弱,因为它需要被alpha退化的犬齿反复标记,可上次抽取信息素应该伤到了本源,这次需要慢慢调养。还有…庄先生二次分化的原因,目前还是采取保守治疗,比较好。”


    “可是他今天已经昏迷一次了。”顾越辙责问医生,明明已经采取保守治疗方式近一周,但分明没有显著疗效,甚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昏迷状况。


    医生推诿般地解释,“昏迷可能是因为庄先生昨天用脑过度,导致身体激素紊乱。”


    “……”


    那瞬间,顾越辙简直想要跳起来,拍桌而起,开除这个满嘴胡说八道,医术拙劣的庸医,但脑中灵光一动,想起那摞乱糟糟的文件……他的确费神了。


    顾越辙想到他受伤腺体的恢复方式,和庄汜二次分化时腺体不稳定,他的信息素给予的抚慰,激动地提出,“我的alpha信息素没有用吗?我可以抽取信息素给他,就像他那样。”


    医生迟疑了两三秒,说……


    第82章 骗子


    “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的腺体的确具有抚慰作用, 而alpha信息素却会对omega的腺体起到发.情作用,容易导致omega被动进入易感期。”


    然而事实上,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腺体恢复的确有效, 即使容易导致对方进入易感期,但比起进入易感期,更重要的是很利于腺体的修复。


    但是……


    顾越辙拧着眉, 不算充分理解医生的话,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二次分化时庄汜明明使用了他的信息素维持腺体稳定, 为何这一次就不行了!AO的相互作用理应一致。


    睿智的alpha对医生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法产生了强烈地疑问,“可他二次分化时,为了稳定腺体, 曾经抽取过我的信息素, 现在难道不是相同的情况?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


    医生后背一凉,思考片刻,继续解释,“二次分化和现在的情况并不一样。”


    顾越辙继续问:“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黑蓝色按压笔在手里转了转, 医生脑子快速转了转,说:“因为omega在二次分化时, alpha的信息素能起到让腺体快速成熟的作用, 而这一次的腺体受伤是因为过量抽取信息素导致, 治疗方式不能操之过急。百分百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会过度催化omega虚弱的腺体。”


    顾越辙皱着眉点头, 听得云里雾里, 好似有那么些正确, 这里是最好的医院, 他说服自己相信松正医院医生的专业性, 礼貌道谢后, 离开了办公室。


    医生望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很轻地叹了口气,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打了一通简单但是信息度含量丰富的电话。


    依然没有间断的保守治疗,依然收效甚微的亚健康腺体,顾越辙不得不再次对松正医院医生专业能力产生怀疑。


    想起马利医院帮助庄汜顺利度过二次分化的文医生,顾越辙把他从医院约出来,在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包房里,单独见了一面。


    文医生手中拿着庄汜目前全部的病历和各种检查资料单,一页一页……认真仔细地翻阅,全部的资料看完,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文医生放下资料,双手压着那一摞厚厚的病历,对顾越辙说:“目前松正医院采用的治疗方式并没有问题。但……”


    觑了他一眼,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越辙自然立即领悟到他的意思,急迫地追问:“但什么!文医生你别卖关子。”


    文医生看出对方的着急,和上一次他对庄汜的在乎,但他的工作经验表明,松正医院医生必然接受了上面某种“指导意见”,才会采取无功无过保守的治疗方式。


    都是医疗圈子的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背后那人……也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面对顾越辙焦躁不安的视线,文医生守住了他的职业操守、底线。


    “有能让他腺体快些恢复正常的方式……”


    翌日,庄汜醒来时,觉得腺体的位置舒服很多,房间里充满了焦糖信息素的味道,是顾越辙的信息素。


    顾越辙还沉沉睡在旁边的陪床房,闭上了眼睛,纯白色的被子遮盖了锋利的唇角,原本棱角分明的小顾总,被窗外洒进来的浅黄色阳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圣光。


    庄汜笑着下床,仔细地观赏这座圣洁的男人雕像,雕像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顾越辙扬了扬眉,笑着问:“你干嘛?偷窥狂。”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起床气,略微沙哑,手肘撑着床面顺势坐了起来。


    “我不是,也没干嘛,我也刚醒。你的信息素,味道好浓。”庄汜夸张地在鼻尖挥了挥手,验证他说话的可靠性。


    顾越辙搂住他的腰,将人一把带到床上,禁锢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医生说这样有助于你腺体恢复,还有我给你临时标记也可以,然后要是我们完全标记的话,那就更好了。”


    潮热的气息萦绕在四周,庄汜的耳朵不可避免骤然红得滴血,不确定他嘴里看似一本正经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反正这人手上的动作已经胡乱作为起来。


    “别动。”庄汜抓住他乱摸的手。


    乖巧地停下,顾越辙嗡声道:“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腺体舒服了一些。”


    他的腺体仍被药包覆盖,顾越辙的位置能嗅到浓浓的草药味。


    庄汜点头,“确实感觉舒服一些。但你怎么确定是你信息素的功能,说不定是医生医术好。”


    顾越辙低沉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总不能说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的腺体安全,要求医生采用保守治疗方式,原本alpha的信息素和标记,是解决omega腺体的最好治疗手段。


    “你笑什么?”庄汜扭过头,仰头看他。


    “没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身体健康。”他声音很温柔,语气很真挚。


    庄汜愣了一下,回:“我也是。”抓住他的手臂,侧过身,面对坐着,直起身子,很轻地碰了一下顾越辙的唇。


    正想往回撤时,另一只唇却不依不饶,大手按住他的后脑,攻城掠地,舌尖扫刮口腔,吻得难舍难分。


    终于分开,庄汜喘着大气,评价道:“吻技不错。”于是勃.发的部位,在言语刺激之下,更盛了。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一把推开alpha,两人脚抵着脚,眼睛都带着钩子,对峙。


    庄汜红了脸,转移话题,“你刚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是真的,我的信息素可以帮助你的腺体生长,临时标记更好,但是最好的还是完全标记。”顾越辙盯着他表情认真,带着薄茧的手却及其不安分,在他后背游走。


    庄汜皱起眉,不得不怀疑这人话的真实性,毕竟他话里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情.色暗示,正如现在到处煽风点火的湿热指尖。


    情.欲汹涌袭来,庄汜被掼倒在身下,顾越辙俯下身,舌头长驱直入钻进他的口腔,后颈的腺体隔着药贴被轻轻揉捏,他的脑子晕乎乎的,身体感到无比舒畅、快意。


    双手抱住顾越辙的后颈,那里,alpha的腺体正在急促地脉动,一鼓一鼓的频率,从带着潮气的指腹传递到他剧烈弹跳的心脏。


    顾越辙撕开那张白色的药剂贴,高挺的鼻子朝他的后颈深深嗅了一口,青草的药味。


    “可以吗?我想要咬你。”他声音嘶哑,像陷入某种欲.望的无休止折磨。【审核大大这里只是咬腺体,无限制级描写】


    说话间口腔呼出的热气瞬间涨红了庄汜的外耳廓,信息素在房内疯狂地弥漫,像顾越辙说的那样,这感觉太舒服了,无数只温柔的触手轻抚着他的身体,胸腔里的欲.望快要满得溢出来了。


    撑起最后一分理智,庄汜抚摸着他滚烫的腺体,问:”你的易感期到了吗?”


    顾越辙的动作停了半秒,含含糊糊地说回:“嗯,到了。”


    “来吧。”庄汜的语气像献祭自我那般义不容辞。


    顾越辙的易感期还没到,他故意的,只为了不让他怀疑,他说得很不正经,充斥了爱.欲的模糊感。


    治疗他的腺体才是重点,可他担心庄汜一旦知晓真相,不会愿意。


    他总是把两人分得太开,不愿意欠他的情,承他的意,他永远不明白爱侣之间并没有人情这种庸俗的社交礼仪,他爱他,便愿意付出自己所有。


    曾经暗自发誓永不欺骗庄汜,但顾越辙此刻认为,善意的谎言,并不是欺骗,他只是在爱他,用自己的方式。


    omega腺体的皮肤上被药剂贴染上薄薄一层青草的绿色,同身体其他部位白皙的肤色对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瞧得人心神荡漾,心底的渴望不断汹涌地驰骋。


    他的鼻尖抵在那块皮肤上,用力吸了好久。庄汜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栗,同他仅仅肌肤严丝合缝地触碰,都能挑起最原始的欲念。


    鼻息停留了太久,久到庄汜急不可耐地问了句,“还咬不咬?”


    迷幻的眼神又瞬间的清醒,顾越辙笃定道:“当然要!”


    被高大健壮的alpha压在身下的滋味并不好受,伸出一只手顺着他优越的下颚线摸到自己的后脖颈,指尖黏糊糊的,是草药的残留。


    拍了拍身上的人,庄汜指着床头柜子上的湿纸巾,“拿纸巾擦一下。”


    那只逃脱顾越辙掌控的手被他五指狠狠地插.入,拖回来,放回他的脊背上。


    庄汜无语地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百爪挠心地催促道:“快点!你到底行不行呀,顾越辙。”


    alpha是听不得这些的。


    下一秒,伴随浓厚的焦糖味信息素的注入,犬齿缓慢嵌入了娇嫩的肌肤层,庄汜餍足地哼了一声,标记还在慢慢地继续,心痒难耐的魔爪又来了,哑着嗓子低吼,“快点,别磨叽。”


    顾越辙轻轻笑了一声,用力往下按压,尖细的犬齿几近整根嵌入了后颈,随即庄汜的身体呈现出剧烈战栗的状态,闭着双眼,大吼喘着粗气,十指发了狠地锁住alpha结实的腰腹。


    第83章 热爱


    屋内皆是焦糖信息素的味道, 厚重、甜腻,完全盖住了omega清淡的柚子薄荷香,这是s级alpha信息素的完全碾压。


    临时标记完成后, 伸出舌头将omega腺体处的血渍慢慢舔舐干净,舌苔的小圆形凸起的猛烈刺激,和餍足后身体残留的余韵, 让庄汜发出羞人的哼唧声。


    原来伴随着爱意的标记, 是这种舒服的感觉。那种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享受, 他像飘在云上, 柔软的云朵完整地包裹他,置身于最美丽、舒适的幻境,并永远不想离去。


    alpha的身体很重, 压在他身上, 让人喘不过气,他却牢牢抓住他,不想分开,omega在臣服, 在奢求他的留恋。


    顾越辙撑起身子,脸上带着欢愉的神情, 碰了碰他湿润, 吻得殷红的嘴唇, “手放开, 让我躺下去, 压着你的身体, 很重。”


    庄汜这才如梦初醒般放开攥紧的双手, 顾越辙从他身上下来, 两人脸对脸贴着, 躺下来。


    不是家里的大床,医院的病床很窄,容纳两人已是捉襟见肘,为了给他腾出位置,顾越辙三分之一的身子空在床外,他的侧脸贴在对方的颈窝。


    激情的余韵过去,alpha的欲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侧过头,唇抵在他的颈部皮肤,温情地蹭、舔……像一只疯狂讨主人喜欢的小狗。


    舌尖带起粘.腻的水声,庄汜的脖子被蹭得很痒,半推着他的额头,“不要舔了。”


    发出的声音把自己都惊了二、三秒,这根本不是他平常的声音。他怎么会发出像这般甜得蜜一样,甚至有些令人恶寒的娇嗔!


    小狗很听话,侧脸贴着他的颈窝,乖巧地一动不动了。但庄汜可以准确无误听见他很重的鼻息声,热气摩挲他的皮肤。


    在床上躺了十五分钟,顾越辙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减少的趋势,厚重地包裹着他,那种飘在云端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到希望时间可以停滞。


    庄汜很忽然的抬手,伸向了顾越辙后颈处的腺体,他朝后快速躲了一下,但已经来不及了,被他触碰到了,腺体很烫,不正常的高热。


    “不要再散发信息素,味道已经很浓了。”庄汜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好。”顾越辙温情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临时标记的方式的确很有作用,庄汜在松正医院观察一周后,顺利出了院。


    出院后的第三天,到了合同上与易熠汇报融资进度的日子,庄汜带着两个员工飞往J国。


    顾越辙知晓这件事时,很凑巧,正在J国很近的另一个国家谈合作。出院后,因为住院期间积压、耽误了不少需要加急处理的工作,两人很忙,忙到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庄汜忙工作,顾越辙则是到处出差,连休息日也马不停蹄。结果两人连拼凑零散时间,见个面的机会都难以调和。


    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在J国。


    结束完邻国的工作,顾越辙驱车前往J国国际机场,很赶巧地赶上庄汜的航班落地,像命运安排一样,一切都是那么会逢其适。


    开了两辆车,李逢和庄汜的同事,还有司机坐在前面的商务车里,顾越辙亲自当司机,驾驶了一辆舒适的豪华品牌轿车,送庄汜去下榻的酒店。


    经历十几小时飞行,庄汜身体已经很疲乏了,但见到顾越辙,维持最低活动的心脏心顿时猛力跳了一下,黯淡的眼睛里也带上了明亮的光彩。


    长时间处于干燥密闭的机舱内,手也变得干燥,顾越辙一手把着黑色皮质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放在中控台上另一侧人的手背。


    开车需要专心致志,但两人都已经控制不住对彼此的渴望,庄汜也放纵他的行径,手心翻转朝上,直接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顾越辙只是侧过头望了他一眼,被庄汜教训,“小心开车,安全驾驶。”


    “遵命。”嘴角翘起的弧度很大,他的笑声里溢满了宠溺的味道。


    航班落地时间是当地下午四点的样子,正值晚高峰,但两人从机场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酒店,连老大爷都过分怜惜这对“久”别相逢的小情侣。


    那只没有分开的手在下车时分开了几秒钟后,又黏在了一起,像连体婴儿一样的两人乘坐电梯径直到了酒店房间。


    开房门的动作迅速,omega刚踏进室内,alpha捧着他的后脑勺,被抵在房门上,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粘腻的水声在安静的客房内流淌,直到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两颗脑袋才不舍地分开。


    顾越辙眉头一拧,明显不悦外人的打扰,被庄汜推了两下,才往后退了半步,让出空间。


    庄汜小声对他说,“去开门。”而后撇下他,朝房间里面走去。


    听见背后门被打开,和行李交接的声音,“顾总,这是庄先生的行李。”


    某人非常生硬地回答,“好。”


    他拿着庄汜的手提行李进入房间,放到了自己的黑色行李箱旁边,几乎大小和款式一模一样的两只黑色行李箱。


    卫生间里,庄汜抹了一下嘴角黏腻的透明液体,弯腰捧起凉水洗了一把脸,起身时,面前的镜子里已经已经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顾越辙下巴靠在他的肩头,拿起洗漱台上的毛巾替他去擦从下巴滴落的水珠,又朝上将脸擦干净。


    庄汜没有动,眯着眼睛让他擦脸,长绒毛巾很软,他的动作也十分轻柔,眯着眼睛竟然升起几分朦胧的睡意。


    毛巾被扔在旁边的脏衣篮里,顾越辙温柔地扳过他的下巴,很轻地碰了一下柔软的唇,“洗个澡,就睡觉吧。你看起来很困。”


    庄汜直接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温热的额头相抵,声音很绵、很软,“嗯。”


    “你先进去洗澡,我替你拿换洗衣物。”顾越辙一边说,一边将他推进淋浴间。


    庄汜被迫进了透明的淋浴间,离开的瞬间,他的指尖被拉住,庄汜仰着头邀请,“要一起吗?”


    顾越辙想要拒绝,刚刚经历十几小时的飞行,他需要休养一下,但身体却惯性地停在原地,没动。


    庄汜眼里有情,将他往前拽了一步,另一只手打开了淋浴器开关,哗哗的水声响起来,顾越辙喉结滑了滑……


    “我需要你的信息素。”他感到手心被轻轻抠了一下,伴随着白色潮热水汽的弥漫,顾越辙顿时理智全无,跟着那只手,一起钻了进去。


    热水打湿薄薄一层衣料,白色的衬衫很快变得透明,胸口的突.起异常明晰,alpha咬住他的喉结,继续往下亲……湿透了的衣服粘在身体的感觉很难受,某人毛绒的脑袋又在胸口蹭来蹭去,加剧了不舒服的感觉。


    拉住他的手去解自己衬衣的扣子,信息素的缘故,omega的身体变得完全绵软,alpha极具侵略性的行为和信息素让他丧失思考能力,只是单纯、被动地沉溺于最原始的欲.念当中。


    顾越辙单手抱着他,唇手并用,熟能生巧,快速解开了衣服全部的扣子,又反手脱掉自己的衬衣,两件尺寸不一样的白色衬衫被扔在黑色大理石淋浴板上。


    腰下的位置使劲儿地抵着,顾越辙略带薄茧的手揉.捻着胸口,他的舌移到后颈,完全干净的腺体,上一次临时标记的疤痕,半点痕迹都没有了。


    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像没吃到糖果的小孩子,抱怨,“没有了。”


    庄汜不明所以,但贴心地侧过脸问:“什么没有了?”


    顾越辙摸到他的后背有些凉,两人换了个位置,淋浴头朝着庄汜,他被压在下面。


    “标记没有了。”他的声音有些闷,甚至还带着些说不清的委屈。


    “哦,这个呀。本来就是会很快消失的。”庄汜轻声安慰着alpha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他的唾液是腺体最好的修复剂,犬牙进入腺体后,通过舔舐的动作,疤痕便能很快消失不见。


    “那我不想它消失。”他发觉庄汜的纵容,alpha的劣根性开始泛滥,想要得到更多,即使被压在下面,那双手也很不老实,并非屈居下位的被动。


    手插进他黑色的发间,动作很轻地揉扯,湿漉漉的发丝很滑,一用力,很容易从指间滑走。


    庄汜盯着他被热水蒸得发红的眼睛,后背滴落的小水珠不断地蹦进他的眼里,却一眼不眨,狩猎一般死死盯着他。


    见庄汜只是摸着他的头发,一直没松口,顾越辙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过火了,终身标记是无比珍重的承诺,不该这般敷衍了事,至少不是发生于某个工作间隙,它应当被慎重对待。


    “算了。”


    “可以。”


    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顾越辙怔了一下,胸口起伏的频率瞬间变快,亲了一下他的嘴,笑着解释:“不是这次,今天没做准备,它不应该发生在这里。这是我们的完全标记,很珍贵,不能敷衍了事。”


    暖流滑过他的心头,庄汜黑色的瞳孔用力地缩了一下,点头,“好。”


    顾越辙闭着眼,迎着冲刷的热水,抵达他的腺体,淋浴间的玻璃上透着两个人紧紧贴着的朦胧身影,他们正在热烈地相爱……


    第84章 温情


    临时标记后, 像是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庄汜很沉地睡了过去,连湿发也是抵在顾越辙怀里吹干的。


    他的腺体后面留有犬齿嵌入的明显痕迹, 顾越辙这次很坏心地没有替他舔舐,而是很敷衍,表面伤口愈合后, 便不管了。


    alpha的坏心思, 展现得淋漓尽致。


    密不透光的窗帘拉得很紧, 经历了上午几轮焦灼的谈判, 本该筋疲力尽,头脑却越来越清明,透过室内晦暗不明的光线, 望见庄汜安静的睡颜——看样子很乖巧听话的omega.


    但他清楚, 他不是,绝对不是听话的木偶。


    庄汜虽然比他大一个月,却从小唤他哥哥,他小时候身体不好, 被欺负时,总被人高马大的顾越辙护在身后, 他会在背后扮鬼脸、叫嚣、往前冲, 但绝不会懦弱地遮着脸。仗势欺人反倒更符合庄汜人设。


    故而, 上辈子两人处于不平等的关系时的针锋相对, 也绝少在他脸上出现示弱这个词, 除了庄家破产那时, 他的确没办法了, 只能求助于他。


    求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或许把庄汜当弟弟看的他, 以往从没有需要有他“求”的时刻,那好像是第一次。


    忽然,旁边人的上下嘴唇动了动,很小声的呓语,连带着紧闭的眼皮也用力绷着。


    顾越辙倾身去听,他似乎陷入梦魇,低声呼唤着顾越辙的名字,顾越辙像从前一样,在他耳边低声应着,“我在……”


    少顷,噩梦消退,庄汜又恢复了安静的睡颜。顾越辙侧脸盯着他,也渐渐坠入了梦乡之中。


    窗外的天空渐渐灰白,甚至能望见空中几颗特别明亮的星星。马路边、人行道上的路灯倏地亮起,城市开始进入夜间时刻。


    室内开着空调和新风,空气不算湿润,庄汜揉了揉酸痛、干燥的眼皮,脸上还迎着某人鼻息的热气。他整个人被顾越辙牢牢锁在怀里,坚实的手臂从后背环绕到omega脆弱的腺体。


    庄汜撩起眼皮,盯了他好久,反手移到自己的腺体处,把他的手轻轻放回去,悄悄去了卫生间。


    镜前灯很明亮,他解开睡衣的扣子,领子朝后拉,露出腺体。镜子里腺体处留下了很深的犬齿印记,还有些红肿,难怪他一直感觉麻麻的,还有点儿疼。


    指腹摸上去,凸起的部分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疤,有些湿,似乎只要用力按下去,底下便是涌上的新鲜血液。


    庄汜皱了眉,那块标记向所有人宣告他是alpha的所有物,但他明天还要工作,需要在上头贴一块惹人注目的抑制贴,掩耳盗铃的做法。


    “你醒了。”顾越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靠在卫生间的木质门框上,神情餍足地盯着他,他胸口大敞,裸露出的白皙肌肤上全是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红色痕迹,看得人口干舌燥,喷薄的某种欲.望又要倾泻而出了。


    庄汜指着腺体,没好气朝他抱怨,“你看,你咬的。好深,我还要贴抑制贴。”


    顾越辙慵懒地走过去,双手从背后温柔地抱住他,一只手又从巨大的领口摸进去,捏了捏,被庄汜抓住乱动的手指后,低头温情地亲了亲腺体的位置,笑道:“先前还让我咬,现在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小汜,你真没良心。”


    他的耳朵顿时变得血红,几个小时前,还无所谓让他完全标记,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现在……肯定是他当时被色.诱,一时昏了头,才说出如此不理智的浑话来。


    庄汜只好放缓语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过身,仰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说:“可是我忘记带抑制贴了,明天还要开会。”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莫名的委屈,看得顾越辙瞬间没有了半点儿火气,还要任劳任怨地为他服务。


    “我行李箱里有抑制贴。”顾越辙亲了一下他的头顶,放开他,“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拿抑制贴,待会儿我们出去吃晚饭。”


    “好。”庄汜点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打开了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从手心传递,让他的燥热清醒一些。


    镜子里的人脸色红润,呈现出一种气血很足的感觉。但他明明才经历过十几小时的飞行,和一场分外愉悦的热爱。


    顾越辙老练的技巧,熟练地避开了需要裸露的皮肤,脖子上的皮肤雪白无暇,但能被衬衣遮住的地方却布满了情爱后红色的斑斑点点,看得人面红耳赤。


    庄汜低下头,害羞地把领口收紧,扣子系好在最上面一颗,而后突然意识到多此一举,马上就要换衣服出门,于是又解开扣子,恰好顾越辙拿着一片抑制贴和外出的衣服进来了。


    他很快地觑了一眼庄汜敞开的衣领,将肉色的抑制贴撕开,动作轻柔地贴在他后颈的腺体上。


    “不疼吧。”顾越辙问。


    “不疼。”庄汜摇头,去拿他手里的衬衫和裤子。


    顾越辙的手收紧了一下,最终还是递给他,转身,恋恋不舍地出了卫生间。


    两人简单收拾好,便步行去附近一家有名的百年老店,这家餐馆深受当地人和游客喜爱,位处于市中心,店内面积不大,所以通常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顾越辙显然做了功课,提前订了桌,并且点菜时轻车熟路的模样,仿若并非第一次来这里。


    穿着黑白礼服的服务生离开,庄汜笑着调侃,“挺熟呀,上次带谁来这里了?”


    顾越辙眼睛微微张大,很配合他,表现出惊诧的样子,一本正经道:“的确来过几次,都是和一位叫庄汜先生一起来的。”


    “哦?庄汜是谁?”他问。


    “坐在我对面的人。”顾越辙继续一本正经。


    “那我怎么不记得和你来过?到底有几个庄汜?”庄汜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只有一个庄汜,我在梦里和你预演过很多次,来这里的场景。”顾越辙眼神深邃地凝视他,那双眼里带着黑色的旋涡,让人情不自禁地陷进去。


    庄汜愣了两三秒,好庸俗的土味情话,不过他怎么有点儿受用呢,于是嘴角带着笑意回视。


    两人深色的瞳孔聚焦在一起,一动不动,却有一根无形的火线,噼里啪啦地猛烈燃烧。


    庄汜率先侧过脸,端起餐桌上那只漂亮的香槟杯,浅浅啜了一口,他视线闪躲,分明有些不知所措,像咬了一口酸涩的青苹果,但回甘非常甜美。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1】。


    甜蜜的氛围终究被打破,服务生举着两盘惠灵顿牛排分别放置在二人面前。庄汜的视线转至牛排外包裹的焦黄酥壳上,长时间飞行,除了水,没有其他任何进食,现在饥肠辘辘的感觉才悄然而至。


    拿起刀叉,望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alpha,说:“吃吧,我饿了。”


    顾越辙笑着点头,那是个带着复杂玩味的微笑。


    比起C国菜系口味丰富,J国菜的味道属实一般,只有最后的甜品他觉得还算不错,不过因为太甜了,瞬间血糖提升。


    餐后选了一瓶好年份的干红,摇晃着杯子,刺目的灯光在眼前出现黄色圆形的眩晕,他有些晕了。


    一定是最后上的甜品,太甜的缘故。


    “我们走吧。”庄汜揉了揉发昏的脑袋。


    “怎么了?不舒服?”顾越辙微微起身,担心地问。


    他摇头,否认,“没有。”招手唤来服务生。


    比他们穿得还正式的服务生拿着账单过来,被顾越辙伸长的手拦截,庄汜取笑,“又没有要跟你抢着付的意思,我又不是……”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顾越辙的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想起在滇芸市沙西古镇,他和林隋抢在前台付款,却被庄汜抢单的场景。


    alpha的对omega赤裸裸的占有欲瞬间开始兴风作浪,冷着脸刷了卡,还付了丰厚的小费给服务生。


    站起来,硬邦邦地牵起他的手,走出餐厅。来时微热的晴天,此时下起了小雨,J国L市夏季天气多变,常常晴雨转换迅速。


    没带雨伞,漫步于贯穿L市著名的台晤士河旁边的步行道,顾越辙抿着唇,一副严肃的样子,庄汜也平视前方,默契地不发声。


    两人朝着酒店的方向在雨中漫步,细密的雨珠将两人的黑发织造了一层细密的小珍珠,顾越辙放开他的手,改为揽住肩膀,另一只手也不甘示弱地反手揽住刚刚放开的左手。


    手心和肩头都带着微微潮气,忽然,庄汜轻笑一声,揶揄道:“小气鬼,怎么从前没发觉你这么小气呢?”


    顾越辙捏紧了他的肩头,摇头,“其实一直都这样小气的。”


    暗黄的石板路高高低低、坑洼不平,踩上去摇摇晃晃,有些底下空了,积满了雨水,一脚下去,犹如踩下一颗深水炸弹。


    庄汜“啊”了一声,踏了一脚脏水,与此同时,雨竟越下越大,顾越辙蹲在他身前,像上马前踏背的威武骑士,邀请他,“上来。”


    见身后的人没有动作,顾越辙弓着身体往后退,将他很轻松地背起来,双手抵在腘窝,脚下的步伐迅速。


    庄汜的下巴靠在他宽大的肩膀,双手紧紧搂住脖颈,贴在耳边道:“顾越辙,我很喜欢你。”


    急速前行的步子慢了一瞬,顾越辙回头,眼睛被路灯照得无比闪耀,像嵌了一颗夜明珠在里头。他声音带着些哽咽,兴奋地喊:“回国我们就结婚。”


    “好。”庄汜郑重地点头同意。


    雨越来越大,连珠的雨水倾注而下,雨夜里两人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1】源于网络。


    第85章 短暂


    翌日, 同易熠刚谈完公事,庄汜正把大理石茶几上的文件收拾整理,办公室那扇棕色的隐形门忽地被打开。


    夏一缩着脖子从里头笑着走出来, 还未到会客区,朝坐着的庄汜兴奋地招呼,“小汜, 你终于来了。”


    快步过去, 直接给了还坐着有些懵的庄汜一个大大的热情拥抱, 而旁边皮质沙发上被直接无视的人嘴角却微微朝下。


    庄汜带着惊讶地回抱了一下, 没想到夏一竟在威尔仕财团,来J国的事儿,他自然清楚, 还邀请他多留几天, 一起玩。可他并没提前知会庄汜今天会来呀。


    “你今天也过来了,怎么没提前跟我讲呀。”庄汜的语气不是埋怨,反倒带着明显的兴奋。


    夏一还未回答,一旁先前还是金融精英模样的alpha搭了话, 语气酸溜溜的,“他非要来, 还说什么不打扰我们工作, 一个人躲在休息室, 等我们谈完了再出来。”


    某人话里的酸味儿太明显了, 空气中都能嗅到醋瓶打翻的浓烈的酸臭味。


    “……”庄汜愣了愣, 难怪刚才他发了条“谈完了”的语音信息, 他还以为对方待会儿有其他工作。


    “还不是你罗里吧嗦问这么久, 让我一个人在里头待了好久, 好无聊。”夏一说这话时, 眼睛调.情似的瞪了他一眼。


    对方显然很受用,笑着翘起二郎腿往沙发背上靠,不说话了。


    庄汜坐的是单人沙发,夏一不去易熠那边的多人位,非要同他挤在一块儿,两人挨得很紧,探讨着晚上去哪里,还有过后几天的行程。


    等待他激动地滔滔不绝了几分钟,庄汜终于还是不忍地打断,“夏夏,我明天就要回国了,这次估计没时间同你玩了,我们下次再约吧。”


    夏一振奋的神情瞬间萎靡,双肩也夸张地垮了下去。


    可恶的alpha发出了一声呲笑,嘲笑道:“人家要陪自己的alpha回国,没时间陪你,只有我对你是随叫随到。”


    一句十足的风凉话,却句句在理,弄得脸皮薄的庄汜倏地涨红了耳朵,易熠一句话讽刺了他和夏一两人。看似坚不可摧的友情,还是败给了人家的爱情。


    刚说完,夏一反手把身后压着的的皮质抱枕猛地扯出来,用力扔向易熠。


    易熠身手矫健,身体微微侧开,双手接住了柔软的枕头,他也不生气,还有空继续调笑,“哟,恼羞成怒了。”


    夏一愤而起身,走过去,小腿分开跪在沙发面上,把他大腿两侧夹紧,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掐住他的脖颈,摇晃。


    易熠没有抵抗,反倒抱住他纤细的腰身,防止人往下坠。


    omega显然也是开玩笑,双手虚虚扶着柔弱的脖颈,并未用力。易熠脸色正常,呼吸也没有变得急促,甚至喉管里还有空发出低沉的笑声。


    作弄了一会,夏一也觉得没劲儿极了,况且庄汜还在场,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易熠身上下来,坐在他旁边,但也离庄汜挺近的位置。


    庄汜方才只瞧了一眼,便非礼勿视地低下头,全程盯着面前茶几上熟读于心的文件,还假装翻了几页,又端起面前白色瓷杯,喝了几口温热的奶咖。


    余光睨着夏一从易熠身上下来,又放下咖啡杯,把面前翻得稍微凌乱的文件很刻意地理了理。


    正巧夏一邀请的话传来,“小汜,明天你要走了,今晚的时间总能给我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庄汜手上的动作停下,想起留在酒店客房“独守空闺”的顾越辙,试探着问:“顾越辙也在,那…要不然我们一起?”


    夏一这才恍然大悟,方才只顾着去作弄调侃他们的易熠,忘记了他话里的alpha指代便是顾越辙。


    “原来你着急着回去是因为他,昨天拒绝我的晚饭邀请也是因为他吧。你们一起来的J国?”


    庄汜摇头,解释,“我俩好几天都没见面,正巧我来这边出差,他也在附近工作,好不容易在这里见上一面,他本该今天回国,为了和我一起回去,推迟了一天的行程,明天必须走了,我也想……”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毕竟这里不是夏一一个人,他同易熠工作上的关系多一些,私人感情方便的事儿,倒是同夏一聊得多。


    “这样呀,我知道了。”夏一点头,瞧他那模样,他就知道那人低头说的什么,无非是他也想和他一起回国,两人至少还有十几小时的相处时间。


    热恋中小情侣的那些事儿,他也是懂的,所以,棒打鸳鸯这事儿,自然做不出。他和易熠已经是多年老夫老夫了,自然没有什么分离焦虑症,至少他没有。


    于是,话题又转换成晚上吃什么?


    庄汜不习惯J国菜,另外两人虽然在J国待了多年,但仍旧还是C国胃。所以,他们决定去附近的C国菜餐厅吃晚饭。


    不是春节,但红彤彤的灯笼挂在门脸两侧的石狮子上方,具有外国人认知中的很典型的C国风情菜馆模样。


    三人一起进去时,顾越辙已经提前来到包厢等待了。


    人不多,四个人又都算熟悉,于是选择了一个极具东方韵味的小包间,青花瓷盆的兰花草搁在窗台上,一张实木四方桌,顾越辙选择了靠门近的位置,把对门的主位留了下来。


    背后开门声响起,顾越辙扭过头,是穿着灰色褂子的服务生把门撑开,后头跟着的是肩靠肩的庄汜和夏一,两人有说有笑,而再后头则是默默不出声、一脸严肃的易熠,不像来吃饭,更像来讨债的。


    易熠撩起眼皮,同屋内另一位alpha对视一眼,顾越辙眼里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顺带着很轻地抖了抖肩膀。


    不过下一秒,他起身站起来,揽住庄汜的肩头,让他坐在自己的左侧,又邀请夏一去了对门的主位,让他和庄汜面对面坐着。


    坐位之间,两个alpha又很默契地对视了一下,达成某种协议。


    纵使隔着一张桌子,夏一和庄汜还在滔滔不绝,完全忽视各自alpha,聊得热火朝天。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抱着一叠装帧精致的菜单,问:“请问要吃点什么?”


    这是问谁点菜的意思。


    两个omega仍旧没反应地热聊着,很理所当然地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闲着”的“其他二人”。


    于是,顾越辙扬了扬手,示意服务生把菜单交给易熠,“易总,这里你熟悉,你来点吧。”


    易熠朝他点头,接过那本略重的繁复菜单,他同夏一还算常来这里,有时家里的菜吃腻了,就来这儿换换口味。因此,对菜品挺熟悉。


    他一边翻阅着菜单一边快速地指着上头五彩斑斓的的图片点菜,点了几道夏一爱吃的菜后,才想起来没问客人们的忌口。


    “庄先生和顾总有什么忌口的没?”易熠仰头问庄汜。


    庄汜没回答,一旁的夏一嘴巴很快地替他回了,“小汜和我喜欢的一样,我们都喜欢辣的,越辣越好!”


    易熠听得额角的神经都抖了一下,“越辣越好”这四个字已经令他口舌开始发麻。


    于是,转向顾越辙,问:“顾总呢?”


    “再点几个清淡点的就行,我不太能吃辣。”顾越辙扭了扭同样发麻的身体。


    易熠“哦”了一声,颇有种寻到同好之人的欣喜。其实他也不太能吃辣,甚至以前是沾不得半分辣味的,只是因为陪着夏一吃了这么多年,习惯了而已。只他一人时,还是吃些清淡的。


    两人隔了张桌子仍旧叽叽喳喳个没完,也不知道哪里有这样多可聊的,易熠皱起了眉,瞧见顾越辙的眉头也微蹙着。


    两人又对视一眼,还默契地端起面前的清茶啜了一口。


    这家店上菜快,不一会儿,服务生端起菜板,接连不断地往桌上端,很快红彤彤的辣菜和白绿相间的菜品泾渭分明地铺满了桌子,也堵住了两只喋喋不休麻雀的嘴巴。


    庄汜夹起一口辣子鸡,对面的夏一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怎么样,怎么样?这里的辣子鸡很好吃,鸡肉炸得非常酥脆。”


    “菜刚到嘴边,人家还没吃呢,你这么激动干嘛。”易熠夹了一块清蒸东星斑,放进嘴里。


    夏一侧过脸,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问庄汜,“怎么样,怎么样?”


    这会儿酥嫩的鸡肉在口腔里滑动,各种香料的辛香味混合着油炸后鸡肉的酥香,相得益彰。


    庄汜点头,“好吃。”


    夏一很受用,终于有人真心和他喜欢一样的事物,不像易熠,他俩口味相反,总是敷衍他。


    于是,这场晚饭在你吹我捧中宾主尽欢地结束了。


    临别前,夏一还依依不舍,追问庄汜下次什么时候来J国?又偷偷在他耳边嘀咕下一次逃出J国计划,听得庄汜冷汗直冒,时不时瞧易熠一眼。


    千年的老狐狸如易熠,怎么可能看不懂他的眼色,况且他太了解夏一了,那只漂亮小狐狸的尾巴一翘,便知晓他在谋划什么。


    易熠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腺体,夏一很迅速地转头瞪着他。


    易熠说:“走啦,回家了。你的逃出生天计划不会再有第二次。”


    夏一脸色一变,他都贴在庄汜耳边讲话了,这人竟……难道还真有千里眼,顺风耳。


    “我听不见,猜的。”易熠看他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睛,便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夏一:“……”


    与此同时,顾越辙的手机上传来一则来自林岳的信息:庄汜怀孕了?


    第86章 入院


    十几小时的飞行航程结束, 纵使待在乘坐空间较大,能完全放平躺下的头等舱内,人体自然生理机能也无力对抗高空压力, 身体的浮肿不可避免。


    飞机下降时,伴随强烈的耳鸣声,和长时间侧躺压住一侧腿部, 而明显肿大的另一只小腿, 庄汜不舒服轻叹了一声。


    机内噪音很大, 直到飞机稳稳地停泊在京州市国际机场跑道上, 准备下机的广播响起时,看见庄汜脱下一次性拖鞋,并揉了揉右腿, 顾越辙才有些晚地意识到他不舒服。


    “累了吧, 待会儿回去了我给你按按。”顾越辙说。


    庄汜曲着上半身,换上自己的鞋子,朝他摇了摇头。不过对方并未看见,已经起身去取头顶行李柜里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登机箱。


    庄汜眉头微蹙, 仰着头看他,伸长的手臂因用力凸显了漂亮的肌肉, 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 柔顺地垂下来, 遮盖了有些凌厉的棱角, 这个背光角度的顾越辙, 看起来像青葱的高中学长。


    机舱内空气干燥, 头顶有几根不听招呼的发丝突兀地翘起来, 在他放置行李时被庄汜发现, 那头发丝十分调皮, 在空中一荡一荡,庄汜忍不住站起来,抬手去摸他的脑袋。


    顾越辙手里还拿着行李,见到突如其来伸长的手臂,愣了一下。


    “头发翘起来了。”庄汜温和地笑着,拿手抚平。


    “哦。”顾越辙很傻地笑了一下,乖顺地低着头,手里的行李刚刚放下。


    接驳头等舱乘客的小车已经开到了客机旁边,客舱门被乘务员打开,两人跟随人流下车,换乘小车到航站楼的出口处。


    已是傍晚,郊外机场外的高速路上,两人彼此依靠地坐在轿车后座,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中已经闪起了几颗亮晶晶的星星。


    短时间的来回的长途飞行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庄汜半眯着眼睛,连话也不想说,方才下机时便感觉肚子不太舒服,现在更是绞着疼。或许是因为吃了飞机餐,便一直躺着,不消化的缘故,他也没多想。


    几乎把整个上半身依在顾越辙身上,因而顾越辙很敏锐地感受到他不舒服的喘息声。以为还是腿部酸胀的缘故,他曲着身体,伸长手臂去够他的小腿,慢慢地按摩。


    骤然被碰到身体,庄汜猛然睁开了眼睛,拍了一下他正在按压的手背,“不用了,我没事。”


    顾越辙并没有停下动作,清楚对方自小身体孱弱,后续调养得当才逐渐转好,而现在,身为omega的庄汜还挑起了公司的重担,他本可以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成长,干一番自己挚爱的事业。


    一切的起源终究是庄家的破产,迫使他揠苗助长似的成长,而其间他也有责任,明明答应对方,却还没能保住庄家。所以这一辈子,竭尽所能弥补。


    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庄汜强制叫停了他的动作,“我真的没事,只想睡一下,你按得有些疼,打扰到我了。”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无理取闹,甚至不知好歹,但顾越辙清楚这是对方的托词,只是心疼他而已。两人全程一起飞行,都很累。


    不过,身为alpha,体现在骨子里某种强势的基因不容小觑,反手一握,十指紧扣。


    顾越辙有些执着地抓着他的手轻轻敲击,放松腿部肌肉。


    庄汜被他幼稚的行径搞得有些无语,甚至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你真是……”


    后头的动静有些大,驾驶位上的司机朝后视镜里飞速瞟了一眼,但很快收回眼神。


    片刻之间,还是被s级alpha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他按了一个键,后车厢挡板升起来。


    庄汜听到机械工作的声响,微微撩起眼皮,瞧见升到一半的黑色挡板,这次终于真正强势起来,把他的手攥紧,放在肩头,拿侧脸贴着。


    他打个哈欠,没精打采地说:“有完没完呀,顾越辙。真的不需要,我现在只想睡一觉,在飞机上没睡好。”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彼此手心潮热,顾越辙应道:“好,听你的,睡吧,到了叫你。”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一处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塔楼,这个小区离两家公司都挺近,是顾越辙前段时间购入的新住所。两人突飞猛进的关系,需要一个“新家”。


    而紫金园的公寓和父母的家离公司都算不上近,故而通勤距离缩短,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成为搬家的一个重要理由,但是不是主要原因,还有待商榷。


    买房后,李逢替他处理一切,今天是顾越辙第一次来这里,而怀里沉睡的庄汜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被难耐的尿意憋醒,庄汜睁开眼发觉自己整个身子缩在顾越辙怀中,而头顶上的人拿着手机,似乎正在工作?


    睡久了的嗓子闷闷的,揉着眼睛,从温暖的怀里起来,沙哑地埋怨,“怎么到了也不叫醒我。"


    顾越辙立马按灭了手机屏幕,笑着哄他,“才刚到而已,我刚好有事处理。”


    庄汜“哦”了一声,没有不高兴,对方看来又有紧急公务。毕竟壹顾集团全球十几万员工,底下人处理了大部分后,依然还有大量等待他做最后决定的事务,他很能理解对方。


    “走吧。”庄汜看到他已经把手机收回裤兜,想来工作已经处理完毕。


    拉开车门,才意识到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下车库,隐约想起之前顾越辙给他发过几套房子的图片,让他选择,粗略看了看,每一套挺不错,于是点了第一套。


    见庄汜愣着不动,顾越辙贴在他的后背,解释:“这是上次你选的房子,离我们俩的公司都很近,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


    他说完,庄汜仍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呆愣愣地望着闪着星空的天花板。顾越辙往前走了一步,转回身,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语气耐心又温柔,“怎么了?”


    车库的光线非常明亮,明暗更迭中,庄汜似乎回过神来,木着脸问了一句,“那清水溪苑呢?”


    顾越辙怔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会……


    清水溪苑是两人上辈子的婚房,但有名无实,几乎没怎么住过,他以为庄汜喜欢那个小区,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说:“原来你喜欢那栋别墅吗?那就把那里也买下来。”


    庄汜盯着他两三秒,失落地摇了摇头,那栋别墅见证过两人的分崩离析,和他怨夫似的独守空屋,所有的丑陋都在那里发生,既然过去了便没必要回首。


    方才只是睡久了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终于回神后,庄汜主动牵起他的手,带着兴奋的语气,“走,我们快上去,看看我们的新房子,还有我现在特别想上厕所!”


    他的脸憋得有些涨红,又是第一次来面积很大的新房,浪费了几分钟才找卫生间,火急火燎地翻起马桶盖,坐下,舒畅地释放着,顾越辙也跟了进来。


    男人某些时候非常脆弱,被顾越辙盯着看的庄汜,此时更加脆弱,哗啦啦的水声在卫生间里响起,庄汜被盯得完全面红耳赤了。


    瞪了他一眼,平视前方说:“你无不无聊,上厕所都看,死变态。”


    “我就不能‘也’进来上厕所吗?”顾越辙从容不迫,甚至朝前走了几步,原本停在卫生间的门框处,如今径直走了进来。


    恰好结束,庄汜飞快拉好裤子,反手按下身后墙面的冲水键,又转身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打在燥热的手心,内心的火热,也被慢慢浇灭下去。


    没擦手,抬起手一甩,故意洒了他满脸水珠,庄汜又走近,将双手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胸前白色的布料顿时变成半透明色,露出下层肌肤的肉色。


    撩完就想走,顾越辙一把揽住他的肩膀,逼得庄汜停下。


    嘴角啜着淡淡的笑意,庄汜一脸无辜表情,问他:“怎么了?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我已经结束了,现在把‘它’让给你。”


    顾越辙怔了半秒,一时竟百口莫辩,倏地抓住他半干半湿的双手,“上厕所归上厕所,你的爪子刚才干了什么?”


    说完,索性将双手朝下按,贴在自己半湿透的胸口,高热的体温和鼓起的弧度嵌在手心最柔嫩的肌肤里,不是柳下惠,庄汜忍不住缩了缩手。


    “还捏?”顾越辙语气有些严厉,眼里却盈着炽热的焰火。


    “你做这样的动作不就是让我捏的吗?”庄汜倾身贴在他耳边说,小拇指顺势又抠了一下,没有被严肃的顾越辙吓到,笑得反倒有些得意。


    口腔的热气吹红了外耳廓浅浅的一层皮,那双略带几分凉意的手更是挠得胸腔外的皮肤瘙.痒.难忍,却在隔靴搔痒。此时,坐怀不乱让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进退两难,但……


    顾越辙拿起一只手放在唇边,神情虔诚地亲吻着每一根手指,微凉的手指被一根根从头到尾吸入火热的口腔里,带着温热的唾液,变得滑溜溜的,被室温吹过又旋即转凉,风干……


    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和动作弄得庄汜情不自禁涨红了脸,但此时腹中的绞痛突如其来地卷土重来。


    身体猛地朝下滑,那只放在胸口的手停在紧实的腰腹处,顾越辙也在情迷意乱中骤然反应过来,紧张地牢牢揽住他,语调是前所未有的焦急,“怎么了?你怎么了?”


    第87章 尴尬


    再次醒来, 还是松正医院熟悉的VIP套房,陪床房旁边睡着的依旧是顾越辙。


    腹部的绞痛已经消失,身体其他部位也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只有脑袋不够清醒,晕沉沉的,还有因缺水干涸的喉咙。


    庄汜咽了口口水, 喉管发出沙哑的声响, 很小, 但依然吵醒了陪床上的alpha.惺忪的睡眼仅仅维持一秒钟, 下一刻顿时变得无比清明。


    顾越辙身姿矫健地从单人床上翻身到他床边,他单膝跪在地上,表情欣喜, “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庄汜的嘴唇惨白,泛着一圈圈白色的皮屑,拿手指了指他的喉咙。


    顾越辙心领神会,“我马上去倒水。”


    转身来到旁边会客区的自动饮水机, 接了一整杯温热的纯净水,心里过于焦急, 以至于水接得太满, 纵使小心翼翼, 行走之间也一步一颠地往外溢出去。


    双手已经被温水打湿, 液体从指缝中流出, 滴在了干洁的地面, 只庆幸不是开水。


    庄汜已经从床上坐起来, 依靠在床头, 眼前马克杯里的水很满, 他骨节分明的十指被沾得湿漉漉的。


    “来,喝水。”顾越辙很细心地把水杯贴在他的唇边,缓慢地倾斜。


    心底对水的渴望非常急迫,庄汜抬起一只手虚虚扶着杯底,喝得很快,从嘴角流下的水珠滚落,在V领病服里消失不见。


    “喝慢点。”感受到指缝之间温热水流的流淌,顾越辙抬高杯子的高度,限制他的速度。


    庄汜抬眼瞥了他一眼,饥渴地眨了眨眼睛,虚扶的手往上抬,水杯倾斜角度持续降低,眨眼间喝尽了几乎满杯温水。


    “还要喝吗?”顾越辙托着留下一层水雾的杯子,无奈地问。


    庄汜摇摇头,伸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水渍,“不用了,刚才渴死我了。”


    洇红了的唇,好似活过来一般的神情,顾越辙看他笑着说:“喝那么快,我都怕你呛到。”


    庄汜这才有了活气,反驳道:“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小孩儿。”


    顾越辙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种焦渴的感觉消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重新赋予了能量,庄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上,问:“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昏倒前肚子疼死我了。”


    顾越辙把杯子搁到床头柜上,曲身坐到床沿,想起几个小时前急匆匆将他送至医院后,急诊医生一番检查,面无表情得出的诊断结果,“胃胀气,应该肠胃不好,暴饮暴食,吃坏了肚子。”


    顾越辙一脸严肃地低头沉默,让干看着的庄汜有些急了,伸出手拉着他强壮的胳膊摇晃,“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会……”


    他开始胡思乱想了。


    顾越辙抿了一下唇,并非想要吓唬他,只在思索用怎样的语气说出这番让一个成年男性有些尴尬的话,或者怎样才能让他听见后,不那么尴尬。


    心脏陡然坠了一下,庄汜抓他臂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alpha墨色的眼珠在眼眶里四处游走,冷着脸,十分认真思考的样子。


    终于,顾越辙轻拍了拍他微凉的手背,很做作地咳了一声后,公事公办的语气,“医生说你肠胃不好,引起的绞痛。”


    “肠胃不好?”庄汜拧着眉默念了一遍,显然对这个答案半信半疑。


    他肠胃的确不佳,胃有些虚,还改不掉嗜辣的坏习惯。可近些年来,调理得当,这种情况已经鲜少发生了。


    疑心病犯了,他严重怀疑对方隐瞒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他患上了某种病症,即将死亡的那种。


    撩起眼皮,眼神犀利、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着顾越辙,对方只瞅了他一眼,便撂下了眼皮,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背,像抚慰严重创伤人群那样。


    方才已经灌了满杯水的嗓子此时又变得干痒难耐,庄汜吸了口气,嗓音像被沙子磨过,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顾越辙怔了一下,飞快地否认,“啊?没有!”见他不信,又嘴快地继续解释,“真的没有,你只是吃多了,肚子胀气。”


    “啊……”庄汜原本带着胆怯的眼眸,倏地垂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耳朵也瞬间红了一圈,有些别扭地质疑:“真的假的,不会吧……”


    这是小孩子才会犯的毛病,他一个成年人……他不相信。


    但想起在飞机上,他为了睡觉期间不饿醒,第一次航食时向空乘要了两人份餐食,吃完便放平座位,躺着睡了十多个小时。


    短时间暴饮暴食后,又长时间没有任何消耗能量的动作,极有可能引起身体某些不适。


    “真的,没骗你。待会儿出院报告上就能看见。”顾越辙嘴角忍不住地朝上翘,但又努力维持一本正经地抿着唇。


    “哦。”庄汜的手收了回去,低头揪着床单,纯白色的床单被揪成一个个小山丘。


    果然还是没能缓解尴尬的气氛,顾越辙再次做作地咳嗽一声,“没关系,只要身体健康就好,怪我当时没能及时阻止你。”


    庄汜摇头,低头善解人意道,”哪能什么都怪你呀,”顿了顿,又继续,“走吧,我想回家了。”


    “回家”多么温馨的一个词,他和庄汜终于有了一处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是……第一次回家的遭遇,不够完美。


    “好。”顾越辙笑着点头,顺势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


    “不准笑!”庄汜有些恼火地仰头看他,圆润的眼角都缩成一个小小的尖头形状。


    “没有笑呀。”顾越辙努力憋笑,双手夹着他的腋下,把人抱到床沿边坐着,又弯下腰把拖鞋放在他脚下,“穿上,我们走。”


    庄汜双脚一伸,准确无误地嵌入了偏硬的塑料凉拖鞋里。


    “我的衣服呢?回家要换衣服。”庄汜站起来又叫嚷着。


    “别换了,我们直接回家。”顾越辙指着侧前方的白色柜子,“衣服在柜子里。”


    他走过去,打开柜子,蓝色的袋子里是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一手拎着衣袋,另一手牵着庄汜,离开了病房。


    他俩近期在松正医院VIP就诊楼的“光顾”频率已经达到“脸熟能详”程度,以至于经过护士站时,顾越辙朝值班护士只是点了点头,对方便站起来,将已经准备好的出院病例递到他面前。


    却是庄汜接过装着白色袋子的病例,护士正巧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病服和脚上的拖鞋,但并未提出任何异议。


    庄汜松开顾越辙的手,alpha片刻不离,改为揽住他肩膀的模式,两人朝着电梯间方向走,他顺手打开了病例,仔细阅读起来。


    医生诊断结果那栏,果然同顾越辙说的一模一样,‘暴饮暴食’那几个字实在过于耀眼夺目,瞧见时,他的头皮依旧忍不住发起一阵麻……只有小孩子才会暴饮暴食,作为一名心理年纪接近三十岁的成熟男性,此时只剩下满脸的尴尬。


    银色的金属电梯门关闭,庄汜把病历本倏地扔进了白色的袋子里,呼吸略显急促,嘴巴撅着,气鼓鼓的模样。


    顾越辙手绕过他的脖子,拿食指玩弄似的一下一下碰着他撅起的唇,很红,很烫,很软,很好亲……


    庄汜张开口,用侧边的尖牙,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捣乱的手指,可他不知,张开嘴,便让坏人有机可乘。


    指腹摩挲着胭红的下唇边,勾起了口腔里透明的黏.液,一进一出,十分润滑。但仅仅在外面作弄似的蹭蹭,并未往里长驱直入。


    见他半推半就的拒绝,那只丝毫不惧犬齿伤害的手,作恶更甚。终于还是被恶狠狠咬了一口,齿尖嵌入带着薄茧的指肚,将它禁锢在上下嘴唇之间。


    玩够了,又用滚烫的舌尖将它抵出去,那根手指很顺从,只是从他嘴角划过,流下了一条赤裸裸的水渍。


    “烦死了,顾越辙。”庄汜侧过脑袋,看似暴力地撞击他的下巴。


    被撞到也纹丝不动,甚至发出一声宠溺的笑,抬起手背替他擦掉嘴边黏糊糊的津液,恰好嘀嘀一声,金属电梯门朝两侧缓缓打开。


    驱车抵达新家已是第二天凌晨两三点,十几小时的飞行,再加上一趟急匆匆的医院之行,两人皆身心俱疲。


    匆匆洗了个澡,连新房还未来得及参观,便躺上了主卧king size的柔软大床。


    顾越辙的身体很温暖,将庄汜很紧地搂在臂膀之间,洗完澡后潮热的水汽和馥郁的桂花香味沐浴露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两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们也将融为一体。


    第88章 命运


    建筑面积约五百平方米的大平层, 只保留了主卧室,其余几个小卧室被打通,改造成了两个超大的独立书房。


    书房相邻, 只隔了一堵白色水泥墙,室内布局配置几乎一模一样,庄汜随意踏进其中一间, 正对门的位置是一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印出城市最繁华的CBD区街景。


    清晨, 天边翻起浅浅的鱼肚白, 来往两侧各三车道的大马路上也只有寥寥几辆汽车疾驰,比起早晚高峰时,车水马龙的路面, 此刻的闹市区畅通无阻。


    玻璃窗前斜放着一张椭圆形黑色大理石办公桌, 上头整齐摆放了两只可移动的巨大显示屏,庄汜走过去,坐在符合人工体学的办公椅上,被椅子完全地包裹着, 可以减轻长期久坐带给腰部的负担。


    侧边望过去,拔地而起整整一面的书柜, 厚重的实木质地, 柜门中间镶嵌高透白玻璃, 从外头看过去, 里面放置的东西, 一览无余。


    现在里头是空的, 一旦放置了东西, 恐怕需要定期整理。否则按庄汜随意归置的作风, 没几天就成了糟乱的杂物间。


    正望着书柜, 门口传来顾越辙沙哑的声音,”起这么早。”


    他揉着额角走过来,身上的V领真丝睡衣最上方的扣子敞着,露出胸口大片嫩白的皮肤。


    “嗯,昨天睡太久了,很早就醒了,看你还睡着,不想吵到你就出来随便看看。”庄汜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倾下身子,接了一个缠绵的早安吻。


    猩红的舌尖滑入彼此口腔,带着色.气的水声响彻在带着禁.欲气质的书房,身下的椅子被往下压的体重推着,底下滑轮的滑动朝着落地窗方向移动。


    顾越辙抓住网面的椅背,截停,把他从椅子里轻松地抱出来。


    身体朝后倾,为了不下坠,庄汜双手不得不抱住他的后脖颈,指腹贴着alpha的腺体,高热、急促地抖动…屁股底下一片冰凉,身体又非常热,冷热交替,情不自禁发了颤。


    他被放置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办公桌面,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桌面,对比强烈。


    双腿被alpha肌肉虬结的大腿强制打开,大腿根部因被大力分开而颤栗了一下,有点疼地“哼”了一声。


    顾越辙的手立马托起他饱满的臀部,往自己的方向移了一下,又替他利落干脆地揉了揉发酸的腿部肌肉。


    接吻间隙,唇边相抵,顾越辙喘着粗气问:“屁股很凉吗?”


    方才手背触碰到桌面时,大理石被中央空调的冷气吹得冰冷,庄汜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肯定不太舒服。


    “还好,现在已经不凉了。”庄汜抬手,替他擦去下巴上洇出的水渍,再转手擦回在他肩头的布料。


    顾越辙笑了一下,碰了碰他的唇,说:“你好坏。”


    庄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哪里坏了?我还帮你擦嘴。”


    顾越辙低头望着他反问:“然后反手就擦在我的衣服上?”


    庄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仰头像他那样讨好地碰alpha殷红的嘴唇,一触即离时刻,被恶狼扑食般一口啃住下嘴唇。


    后脑勺被猛力往前推,两人的唇齿又开始激烈的交战,折磨彼此艳红、高热的口腔。


    早晨,不可避免某处起了反应,拿手去磨、蹭,也无法短时间缓解。但不幸,今天是工作日。


    顾越辙主动分开彼此距离,以一个弱者的姿态躺在他单薄的肩头,双臂牢牢锁着弯成一把满弓的腰。胸口对着胸口,能感受到对方心脏剧烈跳动的频率,同他的心跳一模一样。


    缓了许久,听见他呼吸声恢复正常,顾越辙将他小心翼翼地抱下来。


    正前方一整面墙的书柜看上去的确很震撼。


    顾越辙突然说:“这是我的书房,你走错了。”


    庄汜诧异地“啊”了一声,问:“两间房不是长得一样吗?你怎么分出来的。”


    他方才打开了另一边的书房,快速瞧了几眼,布置格局几乎一样,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顾越辙指着那面书架,觑着他的脸色,解释,“你书房的书柜门是实木的,我这边做的玻璃门。”


    庄汜疑惑地皱起眉头,刚想问他为什么,脑子里灵光闪动,倏地意识到对方正在嘲笑他生活不能自理。但比起从前,他分明已经修正很多了。


    一把推开恶劣的alpha,大步流星朝外走,被顾越辙反应迅速地拉住他的手,顺势还滑向了肩头,圈在怀里,姿势黏黏糊糊亲密地朝外走。


    庄汜不挣扎,但目不斜视,半点儿余光都不分给他。


    无视于他而言,比争吵更难受。


    “你喜欢这间书房,我给你就是。”顾越辙故意扭曲、转移话题,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哄人。


    庄汜“呵呵”一声,分明不吃他这套奇葩的哄人方式。


    黑白灰调的半开放式意式餐厅透着低调的奢华感,纵使厨房的使用几率会很低,但全新厨房电器一应俱全。


    庄汜被揽着,半步领先他,自顾自在厨房瓦利卡拉卡塔白大理石石岛台边坐下,手肘置于有些凉的天然石材台面上,朝厨房里扬了扬下巴。


    顾越辙站在他身边,没动,思考了一路方才错误的说话方式,躬下身,半面身子倚在岛台上,盯着他的眼睛,“弄乱了,我帮你收拾就行了,我把另一套书房的柜子也换成一样的玻璃柜门。”


    他脸上的表情很慎重,天花板上的射灯打下来,眼睛里盛着一轮白亮的满月,吸得人陷进去。


    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顾越辙带给他的。


    不过,作为一位二次分化的omega,某些时候他也有作为alpha的逞强,拒绝干脆,理由充分,“没必要,我也不是不会做,现在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抿着唇,坚韧的神情让顾越辙意识到,他的omega改变了许多,不再任性,不再无理取闹……甚至某些时候或许不再‘需要他’,后者令他极度的惶恐。


    沉默了良久,顾越辙抓住他支在台面的手腕子。”我可以帮你的,你可以要求我,你是我的omega,为你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顿了顿,他锋利的眉眼往下压,“我可以做你永远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小汜,我认为我俩之前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那样……太见外了。”


    语调温柔,连眉眼柔和得像朦胧烟雨的江南水乡,让人无法不心动。


    庄汜盯着他的眼睛,入了迷,数秒后,反应过来了才解释,“我没有,只是……”


    只是……原来的他太弱小了,弱到不仅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他的家人。反倒自己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保护起来,甚至圈.禁在密不透风的牢笼里,痛不欲生……


    顾越辙看见他的眼神倏地眯起来,眼里的迷惘越来越盛,似乎陷入某种不好的回忆当中。


    一把抱住他,紧紧按在怀中,顾越辙安慰,“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两人对彼此的感情很复杂,从幼年的竹马之谊,到成年了,商业联姻爱而不自知,再后来,两人重生,幡然醒悟后他狂追不舍。还好这一辈子,没再弄丢庄汜。


    只要庄汜还喜欢他,顾越辙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可以包容,可以忍让,可以改变。


    鼓动如雷点的心跳声不绝于耳,alpha的胸膛坚硬、滚烫的,差点灼烧他颤抖的心尖。


    侧脸蹭了蹭胸口柔润的真丝布料,庄汜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仰起头答应,“好,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本不该出现在熟稔如彼此的两人之间,他们的情感是炽热,是轰轰烈烈的,但热流消弭后,也席卷了周遭的温度,总会剩下凛冽的严寒。


    唯有“慢慢来”这个中性词,意味着彼此的珍重,它缓而不急,脚踏实地,成为一段能走得长久感情最坚实的地基。


    “小汜,之前两家约定好的婚礼时间,你愿意照旧吗?”顾越辙问。


    顾庄两家父母曾约定两个孩子毕业后替他们举行正式的婚礼,虽说这是温霜和庄肃一意孤行的决定,从前的庄汜反抗无效,顾越辙乐见其成。


    而现在……已经毕业了,真正的结婚自然该提上日程。


    顾越辙只想尊重庄汜的意见,他们既然要慢慢来,那么婚礼是否也需要慢慢来。反正已经是未婚夫夫,一场名利场的婚礼,对顾越辙而言,只是表象。


    他们不是圈内那些有名无实的商业联姻,他们深爱彼此。确定了这个人,外在的一切条件,反倒变成了对感情的束缚。


    他的爱人永远自由,如果一场婚礼会禁锢他的自由,他完全可以维持现状。


    几个月前还对毕业后即将成为人夫感到忐忑的话,如今的庄汜只剩下期待。这辈子原只想远离顾越辙,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却将两人越攥越紧。


    如果说信息素百分百匹配是宿命的安排,那前世的暗恋,和今生的相爱便是他们携手相伴不可逃避的波折。人生不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湖面,也会被风拂起一层层荡漾的水纹。


    既然结局不会改弦易张,那提前使用,也不算操之过急。


    庄汜很认真地凝视他,点头同意,“那我们先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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