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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一个傻子的自白书 17、吃醋

17、吃醋

    陈默在前,郑初凝在后,下楼时,陈默一直听到身后的郑初凝在抽噎。


    陈默心里烦躁,回头看了眼郑初凝,她身上穿着体面的小礼裙,脸上的妆哭得有点花,一看就是刚从某场聚会下来。


    陈默不懂像她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有什么好哭的,从小无忧无虑,每天最大的苦恼可能是新买的鞋子配哪条裙子更好看。


    如果这样的人生也值得哭,那陈默每天要抱着陈夕哭八百遍。


    郑初凝注意到陈默回头看自己,哑着嗓子可怜地问:“是不是我脸上的妆花了,变丑了?”


    陈默笑得柔和,“怎么会呢。”顺势递出一张面巾纸,“要么?”


    “谢谢。”郑初凝咬着嘴唇,接过纸,捏在手里,舍不得擦脸。


    陈默将郑初凝带到远离寝室楼的僻静处,不是回寝室的必经之处,鲜有人来,适合说话。


    “就在这说吧。”陈默笑笑,“郑初凝,我先祝你生日快乐。”


    此话一出,郑初凝的眼泪顷刻决堤,汹涌得止不住,泣不成声的话语里满是控诉,“阿默,你明知我今天过生日,为什么不来,你知道这个生日对我有多重要么?”


    陈默心中蔑笑,低头推了下眼镜,再抬头,面上淡淡忧伤,嘴角是向上的,眉尾却向下,笑得发苦,“郑初凝……”


    “叫我初初吧。”郑初凝打断陈默,带着泪近了她一步,言辞恳切,“这是我小名,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这么叫。”


    陈默深深看她一眼,笑得更落寞,“抱歉,我不能。”


    “为什么?”郑初凝瞪大眼睛,“阿默,你觉得我们的关系不亲近?”


    “我有什么资格和郑家大小姐亲近。”陈默背过身去,高挑纤瘦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寂,“初凝,你本来就不该和我亲近。”


    “这世上的事从来只有想不想,哪有什么该不该!”郑初凝顶着一双哭红的眼,走上前去拉住陈默,强拽她转身,眼中泪花殷殷,单边酒窝若隐若现,“阿默,可能你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短,但我早就注意你了!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你的,可那又怎么了?喜欢一个人就去追难道有错么!阿默,你又不是铁石心肠,我不信我的喜欢你看不出来!”


    陈默心中冷笑,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铁石心肠?但她面上的哀伤更浓,轻轻掰开郑初凝搭在她胳膊上的手,顺势替她擦了眼角的泪,“初凝,你这样从成人礼上跑出来,父母会伤心的。”


    郑初凝咬着嘴唇:“你连他们伤不伤心都关心上了,为什么不问问我伤不伤心?”


    陈默谁都不关心,她只想让郑初凝赶紧滚,还得心甘情愿地滚。


    陈默抬头,看看月亮,感慨道:“今晚的月亮真圆。”


    郑初凝不明所以。


    “月圆人团圆,我连我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我是被他们丢掉的。”陈默看向郑初凝的眼中是极力隐藏的羡慕,“初凝,我真羡慕你,你出生在一个注定团圆的日子里,你的父母那么爱你,为了你,他们可以做任何事。”


    郑初凝一下子被点醒了,“是不是我父母找你说过什么?”


    “当然没有!”陈默矢口否认,“你怎么能这么想。”


    怎么可能没有,郑初凝是那位资本集团掌门人家里的千金,眼珠子一样的宝贝,身边往来对象,自然调查得一清二楚。


    和郑初凝相识的第二天,陈默就被一位傲慢的中年女性严厉警告过,让她不要痴心妄想,想来那人是郑家狗腿子一类的角色。


    “初凝。”陈默垂眸,自嘲地一笑,走上前去,亲自拿出一张面巾纸,端起郑初凝的下巴,替她擦眼泪,“生日快乐,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阿默!”郑初凝一把攥住陈默的手,“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下学期就要转到国际学校去了,我爸说凭我的成绩,留在临高肯定读不了大学,我知道他说的都对,可我不想离开临高,不想离开你,我……我……”


    她脸颊开始泛红,羞涩的心事要明晃晃讲给心上人听,纵然她向来敢做敢言,此刻也变得扭捏起来,睫毛快速翕动,犹豫半天,才开了口:“我喜欢你。”


    说完后提心吊胆,忐忑地向上打量陈默,想从她的表情中窥伺点什么东西。


    什么喜欢,陈默不屑地想,说得再冠冕堂皇,不过是见色起意。


    今天站在这里的如果是一个口歪眼斜的怪物,她还能说出喜欢么?


    要不整个临高几千号人,郑初凝为什么偏偏只喜欢她。


    陈默苦恼地低下头,“初凝……”


    “我知道我那天亲你有些冒昧,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没有时间了。”郑初凝着急地上前,抓住陈默的胳膊,央求她:“阿默,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下来,我可以不去念国际学校,也可以不念大学,我……我……”满腹的少女心事,犹豫徘徊,最终出口不过几个字,“我只想要你。”


    陈默闻言,神情严肃地抚下她的手,“初凝,不要为了我做傻事,更不要随便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陈默心想,谁管这种大小姐的前途,只要她不来烦自己,哪怕爱上头猪都好,至少自己有点乐子看。


    郑初凝脸上决绝:“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跟家里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


    傻了吧唧的,陈默嘲讽地想,口里说的却是:“听你父母的安排,他们是真心为你好。”


    “可是你怎么办?”


    “忘了我吧。”


    郑初凝的泪涌出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初凝,你听我说……”陈默耐心地替她擦泪,“如果你真的因为我而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也许一天两天,你会觉得很快乐,可是十年、二十年呢?我给不了你什么,你脚上的一双鞋顶我一年的奖学金,你随便吃顿饭就是我几个月的生活费,我们之间云泥之别……”


    “我不在乎!”郑初凝再一次打断陈默,“我们以后一起努力就好,我们会幸福的!”


    “真的不在乎?”陈默哼笑,“只能穿别人捐赠的旧衣服和旧鞋也不在乎?每天吃白米饭配青菜也不在乎?出门只能挤公交也不在乎?”


    “哪有那么夸张。”郑初凝吐舌头。


    “夸张么?”陈默自嘲地笑,“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郑初凝胆怯了。


    陈默乘胜追击,“以后在路上偶遇你的朋友,她们看着你身上的旧衣服旧鞋,你该怎么跟她们解释呢?”


    郑初凝一句话也不敢接。


    陈默又说:“初凝,你不该为了我毁掉自己的未来。”


    看,这就是陈默,厌恶一个人到极点,仍能分析利弊,句句妥帖,将厌恶包装成为你好,仿佛全心全意为郑初凝着想。


    郑初凝不甘心地靠在陈默怀里哭,陈默手搭在她腰间,这条礼裙有个暗袋,陈默摸到了里面装着的窃听器。


    郑家把郑初凝保护得密不透风,怎么可能真的放她一个人跑出来。


    分别时,郑初凝已经接受了自己和陈默没可能的现实,说了再见后,郑初凝最后一次叫住陈默,问她:“阿默,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陈夕?”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不上陈夕?”


    陈默心里一紧,看向郑初凝,树脂镜片后面的眼睛与黑暗融为一体。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陈默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


    “怎么会呢。”陈默笑了,“她怎么能跟你比。”


    陈默说:“我只是不喜欢女人。”


    陈默自认为是在保护陈夕。


    郑初凝自负,郑家势力又大,如果被她知道,陈默宁愿喜欢一个平凡木讷的孤儿也不喜欢她,她的自尊心受挫,不知会对陈夕做出什么。


    但在陈默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内心深处,有个潜意识的声音:喜欢陈夕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


    其实郑初凝很有利用价值,可惜郑家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陈默一时不知怎么利用,再说陈夕会多心。


    想起陈夕,陈默不禁莞尔。


    平时傻乎乎一人,内心敏感得要命,爱想不爱说。


    这小傻子估计又在寝室里多心了。


    回到寝室,灯果然已经熄了,陈夕背对着她侧卧在单人床上,听呼吸没有睡。


    陈默快速洗漱完毕,蹲在陈夕床边,亲着她的耳朵尖,就见那耳尖快速抖动了一下,迅速变红。


    “晚安。”陈默说。


    听到这一句,在床上闷了许久的陈夕终于开口:“没洗掉。”


    “嗯?”陈默不解。


    “你身上的香味,没洗掉。”


    陈默眉梢带笑,“那我再去洗一遍?”


    陈夕不说话。


    陈默好脾气地又进了浴室。


    打了两三遍沐浴露,头发也多洗了几遍。


    出来后,被陈夕一把抱住。


    “你是不是抱她了。”陈夕的脸埋在陈默胸口。


    薄薄一层单衣,呼出的气是湿的。


    “被她抱了一下。”陈默避重就轻。


    “为什么不推开。”


    陈默没有接,反而勾起了唇,“夕夕,你吃醋了?”


    陈夕不语,手臂收紧。


    陈默觉得自己的前襟被快速洇湿。


    简直是泪做的人。


    陈默心里泛酸,搂着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和她说清楚了。”


    “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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