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绑来成亲!
贺庭雪决定修暖池。
想着丞相那一大家的低调性子。
虽然贺庭雪很想将这处好好的打造一番, 不说像古人那般“以玉石为堤岸,琥珀为勺”,也要打造的华贵奢华。
但他只能放弃奢华的装配。
他回去后便唤了沉沙。
今夜沉沙当差, 可平素小主子突发奇想要去那儿, 他可管不着。
当下听小主子说, 要在宅子的暖泉处建造观景台阁, 栽培竹松, 引入花卉, 前前后后不知道增添了多少的小细节,沉沙一时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主子, 你什么时候爱泡汤了?”
贺庭雪脑海印出沈落鸢一步一步走入池水中的样子,杂乱与荒芜和小骗子一点都不配:“让你去建造就建造,要快些。”
沉沙只得连连点头,但离开前他突然停下脚步:“对了,小主子, 手下人打探到下个月就是沈大夫的十五岁行笄礼。”
“哪一天?”
“五月二十一。”
小主子不说话, 沉沙舔着脑袋靠过去:“小主子,属下觉得咱们现在已经搬到陈相府的旁边, 以后就是近邻, 要不要准备礼物……远亲不如近邻, 小主子去拜访拜访?”
贺庭雪觉得沉沙说的对。
但他突然皱眉:“你怎知晓下月二十一日是她的行笄礼?”
“小主子还不知道呢,医馆的大夫最近心情好极,我帮折戟取药的时候,他们的药童还在盘算着医仁堂要给他家小姐的生辰礼。小主子送礼得投其所好啊!”
所以沉沙觉得送礼万分重要。
况且总觉得自家小主子对沈大夫是有心思的, 有心思好,他们也很喜欢这样的沈大夫。
送礼物……
原本那个小骗子也是给他准备礼物的,不过已经给他了, 那就是热虫病的药方。
这是真可惜。
当日若能亲手接下该多好。
沉沙还在絮絮叨叨,不知道自己已经戳了自家主子一个又一个的雷。
最后还是贺庭雪听烦了,挥手让他下去。
“下去吧,暖池的你事多用些心。”
沉沙怨念地嘟着嘴,却不敢多说。
只在心里感慨小主子的不争气,他都说了沈大夫要过生辰了,小主子怎么还这般淡然!还一个劲的暖池暖池,那破池子就让它荒着算了,反正小主子也不爱泡。
要知道他早就打探好了!
这都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男儿将是视线投注在沈大夫的身上,连带着最近珍宝阁里的孤品都被高价拍出。
“上好的头面,从绣花发带、步摇、禁步都是精雕细琢,和田玉镯,珍珠璎珞;还有送古琴和长笛的,桐木焦尾琴、竹制洞箫,小主自,沈大夫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这个时候小主子就该去备礼。
或者嘱托他去备礼也可,他早就挑看好了,珍宝阁的青铜螭吻还有和田玉鹿寓意都不错。若还不行,还有他们南属国独有的定制香丸,配鎏金香炉,也是另外一种风雅。
可是小主子什么都没说。
只让他去管那个破池子。
沉沙不敢在主子面前多言,但未免还是觉得主子对沈大夫是有些懈怠了。
毕竟主子今日午前还嘱托他们去查看沈大夫赠于他们那个药方,沈大夫人这么好,主子就算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该上点心。
沉沙暗自觉得是小主子不争气。
最后只自己一边啃宫里送来的点心,除去桃花酥,其他所有点心主子都挥手分给他们了,一边寻找工匠家小主子的要求一一言明。
工匠要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
“这么好的池子,不修的华贵些?”
要知道这片地可寸土寸金,松树修竹,怎么会修的那般古朴文雅。
沉沙现在看到这个池子就烦。
但他不曾想的是,等他打点完修暖池的工匠,次日小主子在书房里起了雅兴,红绸缠玉佩做镇纸,四季花筏上不知描摹着什么,太过文气,倒是不像他家小主子了。
看他来,贺庭雪敛趣收笔。
“庄子上的那四只小虎,你明日把它们都带来。”
“四只都带来啊?”
“怎么?”贺庭雪挑眉。
“……就是有点太多了,还,特别地闹腾。”沉沙委婉提醒-
不知道是否是沈落鸢最近的错觉,她觉得丞相府的猫儿似乎少了很多;不,不是少了很多,是所有的猫儿都销声匿迹。
沈落鸢看着院落:“胖墩墩的金丝虎最近不来偷食。”
莫嬷嬷:“可能找了别家。”
沈落鸢叹息:“黑白黄的滚地锦不盯着池塘里的鱼儿出神。”
莫嬷嬷:“或许去外头野了。”
沈落鸢手痒痒:“就连纯白长毛鸢鸢眼的大猫儿也不再出现,毛可长着呢。”
莫嬷嬷:“……”
几只差不多的狸奴小姐都记得这么清,怎得嫁人前的女则女训转头就忘?
沈落鸢还在可惜,可最为罕见的是,那黑背白脚的踏雪寻梅,玄白的猫儿平日最爱在府上巡逻观望,最近也不见去处。
沈落鸢晒着药材,百无聊赖。
是从哪一天开始的?
大抵是从她见到贺庭雪出现在隔壁的宅子那一-夜起的,她记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晚她见到了这么个人,旁的很是模糊。
难道贺庭雪才是什么猛虎野兽,才把府上的所有猫儿都吓得不知去向?
不过多了这一个邻居对沈家而言并无不同。
两家人隔着一堵破裂了的墙,落水的次日她才知晓,这墙是他们沈家主动先拆的,城角荒芜,还有几个狗洞,管家索性禀报了沈泊渊,把这面墙拆掉重建,省得到时邻家搬来还发现堂堂丞相府竟这般破落。
不过她很快也无时间去管这些。
因为到了五月,她的生辰礼近在眼前,以往她每个生辰礼,除却最初的百日宴和周岁月,都举办得无比低调。
但十五岁的生辰礼截然不同。
就连在军营的沈羡青也回来了好几趟,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好全,沈羡青就鬼鬼祟祟的带着许多礼物回来,也不让沈落鸢看。
沈落鸢故作不知。
只高兴沈羡青晚间能一起吃饭。
只是她生辰礼在即,也不知道父亲送去邻家的帖子,可被贺庭雪收下。
夜半三更,沈落鸢终究还是扛不住困倦,沉沉闭上了眼。
只是这一夜,属实难眠。
她梦见贺庭雪撕了她的请帖,还立马娶了诸多姬妾,纵使了然上一世贺庭雪孤寡登位,梦醒的沈落鸢还是不免郁气难舒,决定暂时不去贺庭雪面前招眼儿,省得手痒难耐,忍不住将人绑过来同她成亲——
作者有话说:鸳鸳:就气!
第18章 第 18 章 “贺庭雪,你为何喜欢我……
沈羡青同样手痒。
因为沈羡青好不容易有了旬假, 晚间吃饭就看到了沈羡书。
这对劲吗???
“???沈老二??”沈羡青骤然间站起身,“你今日不应该在书院里读书吗?”
怎么回事,宝贝妹妹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父亲除外, 父亲是不会同他分鸢鸢对兄长的爱, 但沈老二不一样, 这丫的就是个纯白的黑心汤圆, 蔫坏着呢!
果然, 沈羡书面色淡淡, 说出来的话就是能气得沈老大捏紧拳头:“哦,忘了同大哥说, 我早就搬回家里住了。对了,鸢鸢对此很高兴。”
这一点的确让沈落鸢很高兴。
但却让沈羡青酸不拉叽的。
她的妹妹,她的宝贝妹妹,他在军营里时常见不到妹妹,本来还能拿沈老二在书院里也见不到妹妹安慰自己, 现在沈老二回家住了, 他还在军营里!
这么一对比。
沈羡青的心里淌满了酸水。
沈老二住在宽敞舒服的丞相府,还有可爱的妹妹天天陪她吃饭。而他呢, 住在土胚, 夯土墙搭建的固定营房, 陪着他吃饭的是又臭又糙的小兵。
他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只是他没想到,他带着孤单的自己回到军营操练了一旬,修整的第一日,就遇到了更让他不爽的男人。
沈羡青私下操练了一天, 满身重汗。
正准备回到营房冲洗完,等明日带上他给妹妹定做的礼物,他就可以美美回府陪妹妹用饭, 不想被人远远地唤了一声。
“大哥!”
飞□□荫下,提酒畅笑的黑衣少年挺拔似黑剑,看他回望,还张扬地冲着他摆臂,那一口龇起的白牙溜着叶缝儿的光斑,耀武扬威,异样灿眼。
沈羡青脸色铁青。
莫名,有些手痒了。
其实起初沈羡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军营中大家都喊他沈小将军,哪里有人会喊他沈大哥?
等他狐疑地抬起头,居然发现是贺庭雪在喊他!
见鬼了。
一定是假的。
沈羡青果断转身就走。
贺庭雪已经拎着酒,三步两步上前,高兴地同他勾肩搭背:“大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沈羡青被他一口一个大哥叫烦了,耸耸肩,却没抖下他的手臂:“谁是你大哥?你姓贺,我姓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的排斥贺庭雪故作不知,少年已经提着酒过去:“我今天带了我们南属国的美酒来,一定让大哥你喝个畅快。”
沈羡青闻着酒香,有些馋。
但他的脸却黑得邦硬:“京郊大营怎能随便饮酒?!”
贺庭雪扯开嘴角,大大的笑了一声:“大哥我已经知晓了,今日就是大哥你日常训练的轮休,旬休的话,大哥自然能喝酒。大哥今日没回去,可是在等工匠交付沈妹妹的生辰礼?”
沈羡青莫名有种在贺庭雪面前什么底裤都没穿的错觉。
凉飕飕的阴风顺着他的热汗吹拂。
沈羡青立刻警惕起来:“不是上回还同我动手吗?这次这么好心,还带着美酒来,我看你是想毒死我!”
他的黑眼可是被同僚笑话了好几日。
贺庭雪索性拉着沈羡青直接去吃酒,酒香萦绕下,再看贺庭雪主动倒酒的模样,沈羡青轻轻哼了一声:“说吧,突然找我吃酒有什么事?”
“大哥,我就是想来问问,沈妹妹喜欢什么礼物。”
沈羡青:“?”
这厮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
空气凝固了,沈羡青当即弹起三尺高:“你对我妹妹还不死心?”
贺庭雪但笑不语。
这模样看的沈老大更生气了,尤其沈羡青还记得很清楚,上旬回家,家里的氛围陡然一变,原本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的父亲和沈老二突然就接受了贺庭雪!
怎么全都叛变了!
甚至他们告诉他,鸢鸢是真心想嫁给贺庭雪!
即便气恼,沈羡青也知晓妹妹如果下了决断,任何人都是不能把她拉回来的,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妹妹上辈子跳了火坑,这辈子又选择嫁给贺庭雪。
当下沈羡青紧紧捏住了酒杯,一言不发,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倾倒烈酒。
酒气浓郁,他攥着酒盏的手隐隐约约有些不稳:“贺庭雪,你说实话,你为何喜欢我妹妹?”
“无所缘由。”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缘由?”
“为什么一定会有缘由。”
这段像绕舌词一样的词条让沈羡青烦躁,贺庭雪却让他喝个畅快,新开了另一坛酒,沈羡青又是几口辛辣酒水落肚,黑皮手背青筋暴起:“算了……”
都算了。
沈羡青耸拉着脑袋,笔挺的肩膀也彻底垮了下来,像个战败的将军,表情都是痛苦和自责。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如父亲和沈老二聪明,父亲和沈老二看的比他明白,都能接受鸢鸢心仪贺庭雪。
他又有何原因阻拦?
他不想自己当妹妹幸福路上的拦路虎。
但他只是,气恼。
并非气恼鸢鸢选择了贺庭雪。
而是气恼他自己。
上辈子的他该有多失败,才能任由妹妹被太子那个狗东西欺负,他不在了,父亲和沈老二又不在了,鸢鸢一个人该有多落寞和难过,这么好的妹妹却被丢下,一个人困在深宫之中,即便成为皇后又有何用……
又想起妹妹抱着他们哭的模样,十岁以后的妹妹就不曾落过泪,她该有多委屈……才会,才会哭到痛彻心扉!
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
炽热的灼烧感把他的愧疚彻底引燃。
原本过来打探沈落鸢喜好的贺庭雪就这么静寞地看着他。
为什么沈羡青的反应会是这样。
喝醉了的壮汉男人很安静,和清醒时的炮仗模样截然不同,只是他表情痛苦,眼睛紧紧地闭着,掌心牢牢攥着的酒杯无论贺庭雪怎么卸力,也取不出。
他和沈落鸢都怎么了?
妹妹的半夜失魂落魄地走到水池子里,一副寻死的模样;做兄长的还在借酒浇愁,却把自己愁了个透顶。
一时间,武将的鼾声如雷响暴,贺庭雪凝着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醉酒喃喃的男人。
神思甚是不明——
作者有话说:大漏勺大哥:[闭嘴][闭嘴]
第19章 第 19 章 “我以后要给你生崽,摸……
沈羡青的酒劲第二日就散了个干净。
但他还头昏脑胀, 脑子里踩着一百匹猎马,似乎要把他的脑浆子都给踩出来,但他还能隐约自己昨日做了什么。
他回想前一日和贺庭雪一同吃了酒, 不, 是他单方面的饮酒, 他瞬间紧张起来, 他不会喝醉后同贺庭雪多说了些什么吧!?
虽然他现在勉强算是满意贺庭雪, 但也不想让这小子这么得脸。
但再见时, 贺庭雪并无任何异常。
高头大马上的贺庭雪今日还是那一身黑衣,比沈羡青今日的脸还黑, 看着沈老大两眼肿-胀,还不算清醒的模样,贺庭雪端来了粥水点心:“大哥醒了,刚巧洗漱一番便可用早食。”
肚子当真轰隆隆如雷作响,昨夜只吃了酒水, 一点米油不曾下肚。
用过早食, 看贺庭雪不离开,沈羡青很想给他翻个白眼:“昨夜酒也吃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贺庭雪淡笑:“大哥还没告诉我, 沈妹妹喜欢什么礼物?”
“为何一定要知道?”
“投其所好。”
“??”
“大哥还不清楚吗?霁泽, 思慕沈妹妹。”
沈羡青却觉得烦躁,他堵住耳朵,一张黑脸拉老长:“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思慕我妹妹!”
贺庭雪乐于解释:“我仅说了这一次。”
“但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展现许多次!”
看沈羡青差点又快被他惹毛了,贺庭雪只耸耸肩, 少年大刀阔马地坐在马上,黑衣猎猎,即便是沈羡青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妹妹或许真的很喜欢这张脸。
毕竟妹妹的癖好他比谁都清楚。
亲手带大的妹妹也曾经因为沈老二那副好皮相巴巴的凑上去。
所以沈羡青最讨厌妹妹身边出现好看的人。
沈老二和贺庭雪, 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白面男狐狸。
沈羡青在自己的心中狠狠地怒骂了一番,那要想自己是不是以后也要注意一些,变得更白些,才能更好妹妹的欢心。
但这显然不切实际。
沈老二和贺庭雪的白,他这辈子都追不上。
沈羡青挫败:“算了,我只同你说一次,你要是记不住,那就活该你追不上我们家鸢鸢。”
妹妹的喜好,沈羡青记得很详细。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妹妹小时候除了贴身照顾的莫嬷嬷,就是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多。
小时候的粘豆包可可爱爱,双颊还带着软肉。
沈羡青永远记得妹妹刚学会走路时,努力摆开莫嬷嬷的手,一口一个糯糯牙音地朝自己颠颠走来的模样。
这是他养大的宝贝。
他的确只说了一遍,可其中夹杂着的兄长关切毫不掩饰。
一路上贺庭雪一直静静地听着。
或许沈羡青的确是沈家头脑最简单的那个。
可他却是表达爱意最明确的那个。
难怪小时候的沈落鸢最喜欢天天贴着这个大哥。
到了珍宝斋,沈羡青拉起缰绳,突然意识了自己说了有多少。
真该死,他就应该给自己留点底。
怎么把鸢鸢喜欢的,不喜欢的,一下子全都吐露出去了?
沈羡青捶了下脑袋,突然逼问贺庭雪。
“鸢鸢最喜欢吃什么?”
“饹馇盒,槐叶冷淘,酥皮樱桃肉。”
“不喜欢吃什么?”
“不喜欢吃重油重腻之物。”
沈羡青尚且有些满意:“鸢鸢家里最钦佩的人是谁?”
贺庭雪看了一眼沈羡青,这便是某人有私心的胡吣了。
但贺庭雪认真道:“是大哥。”
嗯,不错,就很上道。
沈羡青看了他一眼,落在贺庭雪眼中,就是大哥笑了,大哥满意了。
武将的脸面就是这么容易多变。
但等沈羡青带着礼物御马回到沈家丞相府,才发现贺庭雪居然一路与他同行。
沈羡青皱眉,还有些嫌弃:“你想去我家吃饭?”
贺庭雪捻去今早身上沾染上的金丝虎毛,密密层层:“大哥,我也归家。”
沈羡青:“??”
碰巧沈落鸢驱着马车从乡里庄子回来:“大哥?”
但她还看到了贺庭雪:“贺哥哥。”
沈羡青挑了挑耳朵,不可思议:“鸢鸢你喊他什么玩意儿?”
沈落鸢轻声细语,无奈解释:“是贺哥哥,他前几日搬到了沈府隔壁。”
于是沈羡青就亲眼看见,贺庭雪的马停在他们沈府不远处的宅字门前,落下马的贺庭雪眉眼带笑:“今日多谢大哥。”
他指了指新换上的贺府牌匾,尾音愉悦轻荡在不远处黑皮武将的耳边,恭敬却而让人手痒:“近水楼台,日后霁泽该要多叨扰大哥了。”
语毕,他看着的却是沈落鸢。
沈羡青:????
他还在呢!凭什么当着他的面对着妹妹暗送秋波!
沈羡青彻底翻了个白眼。
沈落鸢却悄悄摸摸移开视线。
极力压制想要上翘的嘴角。
她兀自悦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没错,但她没想到的是,现在月亮会“噗通”一声,自己跳下来-
然而,归家的某黑皮武将又生气了。
贺庭雪怎么可以那么嚣张?!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妈了个巴子,他一定要成为贺庭雪追求鸳鸯爱情道路上的拦路大虎!
回到家中,将准备好的礼物再次藏好。
沈落鸢发现了,但是故作不知,她最近忙疯了,看着医仁堂收药,制药,连自己的生辰礼近在眼前也顾不上。
而莫嬷嬷抱着一众《女则》,《女戒》,实在忙不到沈落鸢面前。就连莫菱这段时间跟着沈落鸢,也凭白无故瘦减了许多,守夜也睡得比沈落鸢还早。
这段时间也有谣言四起。
据说尚书家的嫡长女将嫁入东宫,沈落鸢听得一愣一愣的:“华媃云真要嫁过去啊?”
沈泊渊嗤笑一声:“华尚书心思多,自然求之不得。”
沈落鸢也不好多说,总归嫁给箫昃衡的不是她就好,不过这段时间,丞相府上也零零散散来了她几个昔日的手帕交。
再见到这些青春脸庞,沈落鸢有些恍惚。
因为她没想到,里面还有她上一辈子在宫廷里的熟人。
那位哭着喊着,说她陷害了皇子,公主的——
皇贵妃。
卫碧媛现在还只是某位官家小姐的新侍女。
头一回来到沈府这样的地方,低头屏息,一路怯懦地跟在她这小主子的后头。
沈落鸢同她对上视线,她便慌乱垂头。
沈落鸢恍惚了一瞬,很快她便闷闷地想,上辈头她就是栽在了这样的女子手里么?
不过一切如风过境。
这辈子,箫昃衡这个男人她不要了。
但沈落鸢的视线还是莫名在卫碧媛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瞬。
现在的她青涩而畏怯。
“鸢鸢,这段日子我可被我娘亲给拘住了,好久不曾找你说话。”粉衣女子打断了她的视线。
粉衣女子娇俏可人,一来便挽住沈落鸢的手臂,沈落鸢不动声色地抽离开,看到对方错愕的神色,沈落鸢凝着声:“衣裳不干净,沾了田里的药草,难清洗。”
粉衣姑娘剁脚:“鸢鸢你现在还有时间摆弄你那些破药草啊,你可知晓,华媃云她要嫁给太子殿下了!”
“知晓。”
“……那你就不生气?”
沈落鸢莫名:“我为何要生气?”
“?”
沈落鸢挑明开来:“还是莫攀比,省得后头苦的是自己。”
沈落鸢就清楚记得,这个粉衣姑娘上辈子
卫碧媛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垂下头。
这些官家小姐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后头又接二连三的来了几个“闺中密友”,只是沈落鸢现在没得心思招待她们,她们也不是真心过来同她说话的。而其中还有两人,上一世在她死后也入了箫昃衡的后宫。
这让沈落鸢愈发作呕。
亦有些恍惚。
其中好些人,其实并非那么友善。
前尘往事交错开来,让她觉得这些人都带着一张伪善的面纱,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沈落鸢索性闭门不见客,就连医馆也不怎么去的,整日整夜的钻研医书,整理药材。
即便忙碌得脚不沾地,恍惚迷离间,梦魇依旧不曾停止制裁。
还是一个个凄神寒骨的梦。
睡醒不知光阴几何。
等她再睁开眼,她已经盯着面前的满池池水。
亭台水榭,青竹荡漾。
格外的幽远雅致。
沈落鸢迟缓顿步,她记得这里有一个池子,咕噜咕噜冒着白茫茫的热气,实则冰冷刺骨;她还记得上次在这里遇到的一个人……是谁呢?
一身料峭的黑衣,却想不起容貌。
沈落鸢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她又有些记不清了,一定是最近没睡好,她恍恍惚惚。
不想假山后的人已经朝她出声,隐约之间,张扬声线竟然还粘着点酸劲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快活,可还记得给我诊脉?”
“诊脉。”听到重要的词,沈落鸢立刻上前。
贺庭雪连连靠后,却被沈落鸢一把攥住手腕。
贺庭雪挑眉:“做事?想非礼我?”
沈落鸢视线平定,公正摸脉。
沈落鸢认真感知了许久,倏然闪过几缕错愕:“奇怪,没有不举。”
贺庭雪咬牙:“我不举?”
沈落鸢点点头,好似遇到何种疑难,踌躇不决,但很快她彻底沮丧了起来:“如果不是不举,那便是当真好男风了,这可怎么办……”
贺庭雪:“???”
贺庭雪气地甩开手,不想原本不大的力道,竟然让沈落鸢身形晃了晃,看着沈落鸢快跌倒,他只能含着郁气把沈落鸢一把拉住。
“咚”!沈落鸢撞入男人胸膛。
沈落鸢鼻尖泛酸,错愕抽了抽鼻尖:“好硬。”
贺庭雪气笑了:“不要撩拨我。”
沈落鸢已经伸出手,不知道对什么念念不舍,可惜今日手上没有鞭子,否则必定定要再戳一戳。
但沈落鸢退而求其次,没有鞭子,手也可以的。
所以他抬头:“可以给我诊一诊么?”
贺庭雪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庞:“你还想在哪诊断,先是诊断我不举,又是好男风,沈鸢鸢,我看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我不叫沈鸢鸢,我叫沈落鸢,是我娘起的名字,我很喜欢”。沈落鸢摇摇头,面色严肃,“而且我也不要你的命,太贵了。”
沈落鸢的手已经探过去:“不过我会努力让你长命百岁的。”
贺庭雪眯眼,拉住她的手腕:“小流-氓,你往哪儿摸?”
沈落鸢眨眨眼,瞳孔微散,等她迟缓的接收到小流-氓这个词,忽就生气了:“你是不是在骂我,不许骂我!”
贺庭雪吊儿郎当:“没骂你。”
沈落鸢不信:“你好小气。”
不管她说什么,贺庭雪只懒懒散散的听着,但贺庭雪感受掌心的触感,隔着层单薄衣袖薄衫,依旧瘦削单薄。
真要命。
这么细,一拧就断了。
贺庭雪这才松了些力气,到底没有彻底松开手。
沈落鸢还是好奇,盯着贺庭雪的胸口,目光灼灼。
没上手摸。
贺庭雪自然感受到她的视线,嗤笑一声:“你往哪里看?”
沈落鸢薄唇微启,似乎还舔了下-唇瓣:“真不给摸啊?”
贺庭雪扯开嘴角,慢条斯理地出言恐吓:“给摸啊,但是你摸了就要当我媳妇儿的。”
沈落鸢想了想:“……那算了。”
男主顿了顿,好气又好笑,尤其看她还在兀自惋惜:“呜……小气,算了,我没说你小气,虽然你的确挺小气的,不就是摸一下,我很快就摸完了……我手很轻的,当初给家禽接生,都没伤到一个幼崽的性命。”
什么对什么?
怎能就说到了家禽接生。
沈落鸢拿他同家禽做对比?
贺庭雪气笑了,只得自暴自弃地纵容她道:“你左手拳头捏紧,右手食指摸一下虎口之处,触感便差不多了。”
随后便松开了手。
沈落鸢听得很认真,等她的手被松开,她当真当着贺庭雪的面试了试。
很快,少女眼眸弯起,表情惊讶。
“哇!”
“哇什么?”
贺庭雪亭台落座,单手抵着侧脑,侧目看向沈落鸢的方向,嘴角拉平,百无聊赖。
沈落鸢认真戳着自己的户口,真心赞叹:“好硬啊。”
贺庭雪嗤笑一声。
“你有这么硬吗?”
“同你有关?”
“唔?好像是没关系的,但我以后要给你生崽,现在给我摸一下怎么了?”
“????”
贺庭雪好似来到惊蛰夜,漆黑夜幕,雷雨轰鸣。
“你说什么?”生什么?
沈落鸢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她突然捏捏自己的腹部,软趴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少女有些失落:“比不过。”
“那是自然。这么多年过去,我每日都不曾疏忽懈怠。”贺庭雪颔首自然道,压下了少年骄矜自傲,心里却在意她刚刚说的那句生崽。
是这个意思吗?还是她又在说什么胡话,故意撩拨他?
“那你很棒了。”
沈落鸢兀自点头:“箫昃衡也比不过。”
“?箫昃衡?”
沈落鸢尚未觉察贺庭雪阴狠神色,不知想起什么,少女秀眉紧蹙,精致小脸上都是嫌弃之色:“他,不行。”
第20章 第 20 章 太子邪佞:“鸢鸢 你我……
次日, 沈落鸢头昏脑胀。
等她回忆起昨晚的事,轰隆一下天都塌了。
然而她无闲暇去多思,比沈落鸢生辰日来的更早的, 是当今陛下的万寿宴。
就在次日, 由于是整年, 今年还多了几大属国使臣进京献礼, 因而声势浩大, 规格极其大, 当日红绸飘天,礼乐声起, 数不尽数的案几整齐横行在整个大殿之外,分为男宾和女宾处。
而沈落鸢,则处于女宾那一列,由于她父亲的职位不低,她的位置也相较靠前, 至少沈落鸢能清楚看到不远处的箫昃衡……这就有些不舒服了。
索性她吃着宴, 还在摸索自己的事情,万寿日过去, 她还要回去搓药丸。
是给贺庭雪搓的, 起初沈落鸢打算直接给药草, 那就只有药材成本费,而且处理不好就太慢了,她和贺庭雪说好,送过去的都是成品的药丸, 省得到时候药草送过去处理不当,还失了药效。
所以最初的药丸都是她亲手搓的,大小色泽都属上乘。
等回去后, 她还要继续制点。
在一片庆喜声中,太监唱礼。
属国的礼大多是珍奇珠石宝玉,无甚离奇,倒是贺庭雪今日罕见地没有穿他那一身黑。英俊儿郎白衣金边,玉冠束发,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消失不见,送完礼,他回座正襟危坐,神色不明,但当他和沈落鸢对上视线时,忽而眉目扭转,就那般轻轻一笑,流俗惊嫣。
沈落鸢额头重重一跳,又要开始了。
果然,下一刻她周围的女眷就不太平。
“那可是南属国的使臣?容貌当真俊朗!”
“也不知他可有婚配,这般模样……”
“可是估计万寿礼结束便要回去了,好可惜,京中再无这样俊朗的儿郎。”
沈落鸢闷不做声地低头喝酒。
虽然她承认贺庭雪的脸的确出众,但京中怎么就没有俊朗的儿郎了,她的大哥虽然黑了点,但威猛高大,而二哥芝兰玉树,一身白衣,可不具有尽显文人风骨?
一杯又一杯酒水落肚,她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停在箫昃衡脸上。
箫昃衡表情自然,只是面色稍显苍白。联想到他的腿如今,如何一点消息都没放出,沈落鸢到底猜出对方的遐想,估计箫昃衡以为他这腿还有治疗的可能。
因为父亲已经说了,宫中有人在暗中寻她外祖的去处。
不死心的箫昃衡,这一次一定走上歧路。
沈落鸢静静估量对方情形。
沈落鸢恍惚,上一世,她已经同箫昃衡定亲了,这辈子已然不同。
她忽就一笑,索性和左右女客浅浅交谈言语。
突然,帝王的赐婚引起在场众人惊叹。
同她说话的女眷酒水洒了出去:“什么?太子殿下当真要娶华家的女儿?”
而另外一旁的蓝衣姑娘“啧啧”出声:“你还不知晓吗?当日太子遇虎,就是华媃云飞箭救下的太子殿下!”
赐婚之事,京中早就有所流传。
其实最初流传的赐婚对象是她,但经过猎场事变,一切都被推翻重来。
尚书之女华媃云赐婚太子!
尚书之女面色平静,不见欣喜。
但沈落鸢同她对上视线后,华家之女忽就昂首歆然,接受贵门女的恭贺。
沈落鸢只静静饮酒。
直到中途出去小解,却被宫女带到一处宫殿换衣,沈落鸢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她警惕地看向四周,不动声色。
似乎有人在跟随她。
果然!
但沈落鸢不曾想,跟着她的人是华媃云。
沈落鸢静默转身:“为何跟着我?”
宫女已经懂事地关门离去,华媃云一直静静看着她,神色莫名:“……我以为嫁给太子的会是你。”
沈落鸢懒倦擦拭指尖:“为何?”
华媃云:“你打小就掐尖儿,难道不想见嫁天底下最贵重的人吗?”
沈落鸢终于抬眼看了她:“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我若是你,我便多想想所嫁是否良人。”
“沈落鸢!”华媃云骤然打断她,愤怒过后,突然露出一个和缓的微笑,“但现在同皇室定下姻亲的是我,沈落鸢,你是不是羡慕我。”
“不会。”
“沈落鸢,我-日后过得一定比你更好,我要让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华媃云,定不输你半分!”
“我若是你……”沈落鸢又盯了她一会儿,猝不及防的发现对方的脸上都是扭曲的妒忌和得胜后的畅快,原来上一辈子她嫁给太子,京中有多么多女子怀着怨恨,终于,她抽身去别殿换衣服,“罢了。”
她继续往里间的换衣处走,只听到身后的大门砰然关闭的声音,是华媃云离开了。
她却有些心情复杂。
但凡参加宫中宴席,所有宾客都带了至少两套衣服,就怕献礼当周酒水洒了身,这是无礼的表现。
直到她换好衣服,瞧见离屏风那一段稍远的人,倏然间瞪大了眼睛。
轮椅上的男人,除了箫昃衡还能是谁?
看着对方势在必得的眼神,沈落鸢无声提起一口气,她知晓,今日自己恐怕要和箫昃衡来一场硬碰硬。
甚至还被锁上了门。
“太子殿下,男宾的换衣处不在这里,太子殿下可是走错了地方,还是快些出去,不若被别的女宾撞到……”
可惜不等她说完,沈落鸢就被箫昃衡拦住,坐在奢华轮椅上的箫昃衡面色苍白,但他依旧威胁着沈落鸢:“鸢鸢,嫁给我不好吗?”
他的眼眸之中透露着强迫和偏执。
沈落鸢礼貌退后,掩盖住内心狂涌着的不喜和厌恶,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惶恐四望,掌心死死攥紧:“殿下你在说什么?民女听不懂,许、许是殿下酒吃多了,快让宫女拿些醒酒汤来……父、父亲还在等我,我现在要……”
话音未落,就被箫昃衡抵了起来:“鸢鸢,我知道你能听得懂,你嫁我便能成为一国贵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宫能给你无上的尊容,甚至,本宫能为你遣散后宫!”
沈落鸢忽就气笑了,箫昃衡还有什么脸面说这样的话。
一国贵后,遣散后宫?
呵,哪一条上辈子的箫昃衡做到了?
“殿下,还请勿说胡话,你已同华家的小姐定了亲,这般言语恐怕会伤了华家的心。”
箫昃衡的脸色蓦然一变。
沈落鸢已经重重推开了箫昃衡的轮椅:“殿下,民女要归席了。”
“鸢鸢,不许走!”箫昃衡尖利的声线此起彼伏。
沈落鸢涨红了脸:“殿下!”
“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你我本是十年恩爱的夫妻,鸢鸢,难道这辈子你还要嫁于旁人?”
沈落鸢大惊失色:“殿、殿下你在说什么?殿下,你可是失了魂?!”
“鸢鸢,别同本宫置气,猎场之中,本宫已经看到了你,你放下弓箭不救难道还没消气?本宫已经赔上了这双腿,鸢鸢,要是你消了气,就帮本宫把这双腿治好,我们还是恩爱夫妻!”他甜蜜而疯狂地靠近她,苍白的脸上闪着权力与欲-望的褐红,“鸢鸢……我们本就是夫妻啊!”
夫妻……
好一个夫妻。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个词更让她作呕的!
沈落鸢面上惶恐惊惧,暗里沈落鸢同样暗惊恐万分,她不曾想,箫昃衡会丧心病狂地将这一切全挑开。
箫昃衡这是疯了吗!
但此事并无证据,除却她的父亲和兄长,又有谁会相信这番言论?
眼下她就是个害怕畏惧的小姑娘:“殿下,不,你这个臭妖怪!你不要吃我……我……身上有开了光的寺庙香囊,你吃了我功德会大损,连阴曹地府都不收你!”
疯狂的挣扎中,她大力将箫昃衡推得远远的,直到那张狰狞的面孔不再靠近她的身体,沈落鸢恶心到剧烈跳动的心脏才重新恢复平静。
无论箫昃衡怎么靠近,她都灵活的避开。
只是这道门被紧紧地锁了起来,暗处光影模糊,沈落鸢的眉头紧皱,仿佛箫昃衡就是一只猛虎恶兽,即将将她倾头吞噬!
但她势必不能让箫昃衡得逞!
“救命啊!来人啊!太子殿下中邪了!”
“快来人!这里有鬼!有鬼啊!”
“谁来救救我!太子殿下疯了!”
她凄厉的哀嚎瞬间响彻了整个大殿,而箫昃衡的脸色却越来越黑,甚至混乱之中,他的脸被沈落鸢甩了好几个巴掌,“啪啪啪啪!”又疼又响,沈落鸢锋利的指甲还划过他的侧脸,箫昃衡伸手摸去,掌心一片血红。
箫昃衡彻底燃起怒火:“沈落鸢,你以为今日还有人救你吗!”
沈落鸢发狂一般地拍动门扉,她屏息,刻意不去嗅闻荡着一层浅草气息的空气。
心里却在迅速的估念着什么。
箫昃衡尚且不知,偌大的宫殿已经被他的人锁住,今日这大殿只有他和沈落鸢,而沈落鸢不过是一妇人,箫昃衡阴测测地笑着,脸颊带血,他却痴狂地推着轮椅一步一步靠近:“沈落鸢,我不管你记得也好,还是忘记也罢,总之,今天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作者有话说:今天发得早早的[比心]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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