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番外 完美战绩大主播
【你是被抱错的真假少爷中的假少爷,十八年错位人生,一朝各归原处。在高三毕业后的暑假,你被遣送回了乡下。】
【由奢入俭难,已经习惯了灯红酒绿的你,对朴素的乡下生活十分不适应。】
【为解烦闷,你将更多时间投注于全息游戏,同时依靠直播来获取宽裕的零花钱。】
网吧包厢。
郁舟将全息传导头盔扣到头上,闭眼开始精神连接。
[嘟……嘟……连接成功。]
[Eros欢迎您的回归,您的回归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喜悦和期待。]
全息头盔自带直播功能,在他登录游戏的那一刻,所有关注他的粉丝都收到了消息通知。
[叮~您关注的主播“小玉”上线了,快来看看吧!]
——老婆你停播的这段日子我望眼欲穿茶饭不思睁着两眼到天明
——求主播事业心多一点,停播一个多月都掉排名了。主播之前不是说自己是事业批吗?诈骗了,没有建设事业也没有批,不舔了
——老婆刚开播三十秒又重回Eros人气榜顶峰了。有些人说着不舔了其实是第一个冲进来开冲的
——老婆怎么这次白天开播?课上到一半,周围男生全拿出手机亮起Eros界面我才后知后觉老婆上线了
密密麻麻的弹幕,瞬间洪水般涌进直播间。
郁舟抿着唇,手指在滑动游戏里的成就图鉴。
他在看自己还有哪些成就没达成。
上次看明明只剩下一个了,但这次游戏更新,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解锁的隐藏成就。
他先点击上次没攻略完的成就,开始载入游戏。
然后才有空浏览刚刚的弹幕。
“最近搬家了,换了个环境不方便天天播。”
“不要说奇怪的话。我是对收集成就很有事业心,不是对人气排名有事业心,也没有、那个。”
“不要在课上看我的直播。好奇怪。”
太多弹幕了,游戏系统自动开启了弹幕精选功能,只有高赞弹幕才会飘浮到郁舟眼前。
回答完弹幕,郁舟开始认真看着眼前的游戏窗口,调整呼吸,放松身体,做好进入游戏的准备。
[Loading The Game 《Underground City of Desire》……]
[《欲望地底城》游戏加载中……]
Eros平台推出的每一款游戏都有着宏大完善的世界观、缤纷多彩的身份牌和自由开拓的任务线。
根据玩家个人特质,不同玩家进入游戏会被分配不同身份,从来不会有重复的身份牌。
郁舟记得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身份是魅魔,游戏里有一个可获取的S级成就是“圣骑士之剑继承者”。
之前他在论坛上看过这个游戏的相关攻略,很多铩羽而归的玩家总结了一次又一次血泪经验——
1.圣骑士具有识破谎言的眼睛,上一秒在他面前说谎,下一秒就会达成“伏尸圣剑下的幽魂”死亡结局。
2.圣骑士没有正常人类的感情,不要试图打感情牌,否则会被判定成居心叵测的魔物奸细,达成“伏尸圣剑下的幽魂”死亡结局。
3.圣骑士的攻防体系无懈可击,不要尝试攻击圣骑士,一旦表现出攻击意图就会被圣骑士即刻杀死,达成“伏尸圣剑下的幽魂”死亡结局。
总而言之,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圣骑士绞杀。
遇到过圣骑士的玩家全都被杀麻了,一遍遍在论坛上告诫后来者不要试图挑战圣骑士,绕开圣骑士去做安稳的探索线也能获得一个C级成就。
虽然全息游戏里的痛感最低能下调到10%,但死于圣剑的痛苦哪怕经过削减,应该也还是郁舟承受不住的。
郁舟本来犹豫过,自己到底是拿个C级成就将就一下,还是赌一把去争取S级成就……
然而,上次登出游戏前,他就已经在密林里意外被圣骑士发现踪迹,被圣骑士捉获,没有办法绕开圣骑士了,只能选择攻略。
在思绪起伏间,游戏已经载入成功。
[欢迎再次回到欲望地底城。]
[自从您上次离开后,地底城里发生了许多变化,正等待着您来探索呢。]
郁舟首先感受到的是颠簸。
他被麻绳五花大绑,侧倒在一架四轮铁皮马车里。
密林里的土路凹凸不平,就算车厢底部铺着柔软厚实的羊毛毯,也还是会有震感。
郁舟尝试着挣了挣身上的麻绳,挣脱不开。
他被圣骑士捆绑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姿势——雪白的两腿折在胸前,两只手腕束在一起,手臂成环圈着自己的膝盖。
后面尾椎处的细长魅魔尾巴,从胯下穿过,被捋到身前,让他的腿根夹住了,末端的扁状桃心贴在他自己的腹部。
奇怪的姿势维持久了,让郁舟酸软无力。
他眼神空茫地望着车厢顶部。
真的……好奇怪。
一根麻绳勒着他的腿心,麻绳上有一颗带着毛刺的粗糙绳结,压着他敏感的尾巴,尾巴被压得紧紧往腿心抵。
要被压扁了、压肿了。
——被怀疑是魔物的玩家都被杀无赦了,直接暴露了魔物身份会死更惨吧
——笨比老婆又选了最难的通关线
——不准说小玉是笨比,他虽然笨但是没有比(怒)
……
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暂作休息。
车门被打开,金色的阳光倾洒了进来。
英俊的圣骑士逆着光,躬身低头进入车厢,覆盖着铠甲的膝盖半跪在车门边缘,发出铿锵的金属碰撞声。
他垂眼看着郁舟,对他说:“魅魔,我会押送你去神殿,接受圣水的洗礼,净化你体内罪孽的肉腔。”
这样的冷声冷调,郁舟体内的肉腔都好像被吓到,然狠狠蜷缩成一小团。
“……唔。”郁舟咬唇泄出一声闷哼。
刚刚还面孔冷酷的圣骑士,闻声瞬间顿了顿:“……怎么,哪里难受?”
郁舟低垂着眼,微张着嘴,小小呼气,吐出湿香的气息。
“能不能,松开我的尾巴……”郁舟挺起自己的腰胯,呼吸一颤一颤,“好疼,好像肿了。”
他脸色雪白,微闭着眼,湜濡的睫毛贴着下眼睑,似有痛苦之色。
这是装的。
只为骗圣骑士解开他身上的麻绳。
圣骑士皱眉,俯身细看他那里,俊脸凑往郁舟身下,鼻梁距离他腿心很近,好像在审视郁舟尾巴到底是不是真的月中了,有没有说谎。
魅魔身上只罩着一件黑色斗篷,除此之外再没有穿其他衣裤。被捆缚时,斗篷衣摆恰恰被束在他大腿,勉强遮盖住他的腿心。
此时圣骑士的鼻尖距离得这么近,温热的鼻息都扑上来,好像透过那点布料,烫上了郁舟腿心。
圣骑士这个动作,近得,像在闻那儿一样。
郁舟控制不住生理反应,更簌簌发抖了些。
“……好像是有点月中。”用目光描摹拓印那里的形状良久,圣骑士终于得出了结论。
但他没有起身远离,而是直接下压指腹,指尖挤入魅魔尾巴与麻绳之间。
这一下,令郁舟微微收缩瞳孔。
下一刻,圣骑士用手指挑起麻绳,扯着,高高拉在空中。
魅魔尾巴得了释放,立刻钻走逃开了。
然后圣骑士松了手。
麻绳又重重抽打回了郁舟的腿心。
“啪!”
“呃!”
郁舟腰身瞬间高高弹起,极力拱在空中,眼前掠过一道煞白电光。
软肉疯狂痉挛,“噗呲”溅出湿濡的水声。
完全是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
他眼神直愣。
看着空中有一条高赞弹幕飘过。
——居然**了啊。老公用嘴接住了
郁舟一张漂亮小脸让下流话吓得煞白。
接住什么……?
一句形象生动至极的口嗨。
好像真的有人仰着头凑近。
就等着接住那什么。
郁舟差点要被这种联想害得昏死过去。
圣骑士凝视着魅魔斗篷上的一小片深色湜痕,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的罪孽好像比较深重。”
“已经蔓延出来了。”
“来不及等到圣水,现在就要进行镇压。”
圣骑士眉目严肃,解下了腰侧的圣剑。
郁舟犹热着脸,微微颤栗,紧紧闭起眼,以为圣骑士要抽剑劈自己了。
然而,所有直播间观众都看得分明,那圣骑士分明是缓缓将剑柄朝向郁舟,似在比对长度与深度,估量郁舟能不能吃得下。
在剑柄触碰到郁舟的那一刻,游戏系统就判定郁舟成为了圣剑继承者。
[恭喜玩家“小玉”在《欲望地底城》达成S级成就“圣骑士之剑继承者”!]
退出游戏后,郁舟的意识仍然停留在全息空间里,这里是玩家的个人休息室。
郁舟的鼻尖还沁着汗珠,看了一眼自己这场直播的打赏榜,看到自己的榜一居然信息页年龄才刚过十八岁,皱了皱眉。
他去私聊这个榜一。
[小玉]:高中生别给我打赏,家长给的钱拿去多买点书,好好学习。
[匿名男高]:开学就大学了也不行吗。
[小玉]:大学生就留着钱报计算机二级、英语四六级和普通话考试。
[匿名男高]:好吧,听老婆的话。
[匿名男高]:那老婆十八岁了吗?念大学了吗?
郁舟已经叉掉了聊天窗口,没有回复他。
郁舟在全息个人休息室停留了一会儿,扫了一眼弹幕,看见有人问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要下播了。
郁舟只是有成就收集癖,如果不是有成就任务要做,他玩全息游戏不会这么积极。因为比起网游或者手游,全息游戏玩起来更累人,他容易疲惫。
目前开放的成就他已经都点亮了,满满一墙的金灿灿徽章让他很满意。
只除了一个还没开放内容的隐藏成就还是灰的。
他昂了昂下巴:“等隐藏成就上线开放了,我会再上播的。”
然后就点了登出Eros平台。
一条感叹的弹幕飘过。
——你游策划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人收集成就的速度这么快,以为是什么专业团队刻苦钻研通关,其实是小玉露脸就秒了你游所有npc
郁舟退出得太快,以致于没来得及看到后面的一条弹幕。
——听说Eros下周就要推出新款高阶游戏《星舰抚慰队》了,有联机功能,可以跟别的玩家一起进游戏。据说挺有难度的,隐藏成就应该就在这款游戏里
·
郁舟摘下全息头盔,仰靠在椅背上,微微喘息。
他买的包厢时间已经快到时了,不再在网吧包厢内逗留,他收好自己的全息头盔,走了出去。
这是间乡下的小网吧,环境简陋。
前台旁边放着一台公共小电视,播放着一些花边新闻,来吸引客源。
上面正播的一条八卦极夺人眼球,茶余饭后,三三两两的人围聚在电视机前,嗑着瓜子,有一声没一声地侃着。
“咦,这是……咱们旁边的燕城,那儿的大企业家?”
“大豪门养了十八年的独子居然是抱错的,最近才把真儿子找回来啊……那被抱错的那个呢,怎么办?”
“各回各家嘛。还能怎么办?”
郁舟穿着宽荡荡的夏衫,背着自己的包,途经人群,轻飘飘地从电视机前走过。
他太纤细洁白,染了蓬松蓝发,衬得侧脸要更白,像比别人都多打了一层光。
所有人都怔了下,安静住。
等少年走远后,才有人迟疑开口。
“这谁家小谁,没见过呢?乖得像城里来的……”
“听说新闻里被抱错的那个孩子,老家就在这附近。”
郁舟离开之前那个家庭,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
本来他以前直播是用那种能整个人躺进去的高级全息舱的,现在没有那种条件了。
他用自己之前直播赚的钱,自己新买了一个全息头盔,和几件夏天穿的纯棉衣裤,就来到了乡下。
郁舟这个世界的原生家庭就在燕城郊外的山沟沟里。亲生父母已经过世,家里只剩下一个常年生病的养兄周自衡,在等着他回家。
·
小卖店的玻璃柜台后,老板娘手中的蒲扇懒怠地一扇、一扇。
小卖店门前一片斜坡,有个高挑的人从低垂的树梢下走过。
夏树油绿,枝叶闪光,光影流动在对方整洁的短袖衬衫上。
来人有双冷清的黑眼睛。
高高的,头都快碰到门顶。
老板娘定睛一看。
是邻居家的大儿子周自衡。
“城里小孩娇气,不好养嗳。”老板娘蒲扇摇一下叹一下。
周自衡没有抬眼,在看冰柜里的雪糕:“我愿意养。我只希望他能再娇气一点。”
他认真地看着雪糕包装袋上的成分表,挑了一摞成功通过他审查的雪糕,结账买了。
老板娘看着他提了个小木箱装雪糕,只为了不让雪糕被晒化。
邻里邻居的,两家就隔这么点路,雪糕能晒化到哪里去?晒化一点都不行么?
直到周自衡走了,老板娘都还在错愕。
再等到丈夫和儿子从后面仓库抱着一箱箱汽水出来,给货架补货。
老板娘终于回过神,找到人能攀谈。
老板娘说什么,老板就附和什么,终于让老板娘越聊越有兴致了,直抒胸臆,叹惋连连。
“唉,周二牛那孩子多能干,以前他在这的时候都会帮我们推板车呢,哪像那—— ”
那娇气鬼。
从坡下上来了。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发亮。
姣好雪白的脸,小小一张。
他们这十里八乡都没见过这样灵的。
小卖店里的年轻小伙看呆了,耳根涨红,然后在郁舟走近前猛扯了自己爸妈一下:“爸妈,别说了。”
他爸妈比他还先愣住:“这小孩长恁乖啊……”
“娇气、娇气点也好哈。”
小卖店的年轻小伙捋了把脸,从自己家店里拿了瓶汽水,跑出去送给郁舟。
郁舟抿唇笑了一下,对他说谢谢。
干净青涩,很柔软的样子。
小伙立刻连脖子也红得粗涨,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讷讷半天。
最后汽水送了,但连人家名字都没问出来,就晕头晕脑地回了家。
然后邻居家三口都默默无言地神游天外起来。
本来他们还不大相信周自衡愿意养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弟弟的。
但现在通通转变了想法。
周自衡那弟弟从小在养父母家娇生惯养长大的,能愿意跟周自衡生活吗?
·
周自衡等待了郁舟这个弟弟很多天。
终于郁舟来到家门口,敲响了门。
年轻男生嘴巴抿着,好像因为紧张而抿了很多次,淡粉的唇珠湿洇洇的。
声小气细地喊了他声:“哥。”
周自衡怔住。
周自衡对郁舟的第一印象是瘦。
这么瘦的孩子,在乡下是不好养的。
第二印象是白。
全身上下除了白就是关节有点粉,是遭不住乡下毒辣日头的。
在乡下走了一段土路,身上就沁出香汗,把素白的衫子都打湿得淋淋的,水痕粼粼流光,薄衫半透出点细腻的骨肉弧度。
腰胯窄小得……好像成年男人单掌覆上就能盖住。
这样的小鬼,该拿什么滋养才能好好长大?
此时的周自衡还不知道,在他眼中白皙清瘦的弟弟,其实在暗网做着18+全息游戏主播。
他敞开门,欢迎郁舟回家。
青瓦素墙,小屋被漆得白亮亮。
院墙低矮,围着菜地与鸽子房。
屋舍似乎刚大擦大洗过,清清爽爽,格外亮堂。
这里是小边山——郁舟未来半个腰待的地方。
在开学日去京海大学报到之前,郁舟都会跟养兄一起住在这里,住在同一屋檐下。
这块地方是真的有点偏。郁舟先是从城里坐客车到镇上,在镇上休息了一个晌午,再从镇上找顺路的三轮车翻山越岭载他到小边山山脚下,再自己走路上山。
好在小边山只是个小山包,上山不用走太长的路。
坏的坏在一路黄土飞扬,郁舟身上沾了不少灰尘,黏得他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周自衡知道他来这肯定会弄得一身风尘仆仆,已经为他烧好了水,让他可以一到家就洗澡。
洗澡的地方只是窄窄一间木板搭的小隔间,挨在正屋边上。
隔间很朴素,是找会木工的乡亲搭的,木板墙很单薄,还有些因为手工制造而不可避免的细微缝隙,顶上悬着一只电线裸露的灯泡。
花洒是没有的,沐浴露是没有的。
只有皂角、丝瓜瓤,和木桶装着的一大桶热水,还在热腾腾冒白雾。
郁舟一进去都呆掉了,他没在设施这么不完备的地方洗过澡。
他进了隔间,在隔间里干站了十几秒,又慢吞吞地一小步、一小步挪了出来。
他在院子里找到周自衡,不太好意思地、声音小小地问:“哥,你能不能……”
周自衡顿了下,停下给鸽子喂食的手,侧头看向他,唇线抿直,安静凝重地听他后话。
“能不能教我怎么用那个丝瓜瓤?”郁舟问。
这个东西他只听说过,没用过。
周自衡本来有点过于凝重的神情微微放松了,耐心地跟他说,先打湿丝瓜瓤,再把湿皂角往丝瓜瓤上抹,然后拿丝瓜瓤当浴球一样用就可以了。
郁舟回到木板隔间,边脱衣服,边有点郁闷地在心里问系统:【他刚刚的表情好严肃,他不会觉得我是笨蛋吧。】
系统:【那倒没有……】
系统:【只是他刚刚以为,你是要找他帮你洗澡。】
郁舟:【呜?听起来更笨蛋了。】
系统:【是娇气蛋。】
系统适时发布了任务。
【任务:你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娇气鬼,天天对养兄呼来喝去,要养兄为你做这做那,后来意外暴露了暗网主播的身份,终于让养兄认清了你的真面目,并亲口对你说出:“我不是你的哥哥。”限时:15天,完成奖励:100积分,失败惩罚:-1000积分】
其实叫郁舟娇气鬼算不得批评,只是打趣。但郁舟一直都想做个坚毅的人,因而觉得“娇气鬼”不是个好词。
他眨着湿答答的眼睛哼哼,思来想去却又找不到证据为自己辩驳,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
娇气鬼郁舟握着木瓢,弯腰舀了一勺热水浇到身上,锁骨下方薄嫩的皮肤立刻泛粉一片。
他小心翼翼地拿丝瓜瓤往身上搓,天然的粗糙浴球轻易就在身上擦出淡淡的红痕。
绵密丰富的泡沫,都堆在他柔韧洁白的雪腹上。
如果真让哥哥来帮他洗澡……
男人不会料到他皮肤这么薄,骨节分明的手指拢起泡沫往他身上抹,没什么分寸地把他揉着撸着搓洗了,大约会留下淡红的指痕。
·
周自衡静站在鸽子房前,身量颀长,手中往食槽里倾洒着玉米粒。
鸽子争相从鸽子房的木栏板下探出头,互相挤着压着,啄食着食槽里的玉米粒。
他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下,显示收到了一封邮件。
锁屏界面只简略地显示出邮件标题:关于邀请周自衡先生加入京海大学研究所铀矿研究项目的正式邀请。
周自衡空出手来点开邮件,一目十行地略看了看,正文的大致意思就如标题所言,用语诚恳。
[……周先生,我们深知您目前选择隐居乡下过宁静的生活,我所对此表示充分的尊重与理解,但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的科研团队,我所承诺将为您提供灵活的工作安排、先进的科研设施以及舒适的生活环境。
如您有意加入,请随时与我所联系。期盼着您的答复。]
先进的科研设施,舒适的工作环境——这两样条件,不是说说而已。
首都顶尖研究所提供的科研设施水平必然是国际前茅的,生活环境也自然是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直接送房子,条件堪称丰厚。
邀请函很正式。
周自衡也神色认真地打字做了回复。
另一边,京海大学研究所。
“收到回复了?这么快?周先生说什么了?
“呃,他说还要考虑一下……”
“为什么?”
“他说自己还要在乡下养小孩。小孩娇气,不能接连奔波搬家。”
·
等郁舟从隔间出来时,鸽子已经将食槽里的玉米粒啄食殆尽,懒洋洋地餍足了,敛着蓬松肥翅在鸽房里踏步来、踏步去。
周自衡刚刚短暂出去了一趟,此时正推开院门回来,一眼就望见了郁舟。
郁舟洗完澡,比周自衡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样子还洁白。
蓝发湿漉漉,贴在白皙耳边,染发并没有给他带来叛逆感,反而出落得清纯空灵,蒙着一层柔和光晕。
郁舟的视线落过来,看见周自衡左手上端着一个方盘子。
周自衡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晚饭。邻居家做的。”
周自衡在家中经常一陷入文献研究就是一整天,无暇开火起灶,因此跟邻居家商量过,他出钱,邻居家做饭时多做一份让他过来拿。
郁舟认真分辨了下有什么菜。
蒸芋头,烫平菇,豆腐汤,两碗白米饭。
居然不见半点荤腥。
这在小边山当地人的三餐里是常态,很少有人家能顿顿吃肉的。
郁舟的任务是做娇气鬼,他敏觉地找到了机会发挥。
他立刻道:“没有肉。没有胃口。”
周自衡接道:“是太素了,我去捉只鸽子下锅。”
周自衡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没有被他刁难到,甚至从令如流。
郁舟措手不及、慌乱磕巴:“鸽子、鸽子是要卖的吧,怎么能吃掉?就这样吃吧哥哥,其实、其实我挺缺维生素的,吃素也好。”
在郁舟看来,养兄常年生病,在乡下干不了重活,干不了重活就没有稳定收入,也许维持生计已经很勉强,他不能这么把养兄的鸽子吃了。
他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长睫毛慌张地垂下去,大口吃饭,腮帮一鼓一鼓。
“慢些。”周自衡提醒他。
夏天的傍晚是闷热的。
他们在屋门口搭了小桌吃饭。
夕阳是淡粉色的,两人都沐浴在淡色的霞光里,一个吃得快些,一个吃得慢些。
郁舟吃饭吃热了,颈后微长的几缕发丝都有些潮,湿乎乎黏在皮肤上。
他左手抬到后面,手指水灵灵的葱段一样,轻轻一撩,用指尖把发丝微微撩起来,露出湿润腻白的后颈。
周自衡看出他热,告诉他厨房有雪糕,但要饭后过了一个小时才能吃,否则冷热交接会闹肚子。
周自衡几乎是像管小孩一样管着、养着他。
直到天色暗了,屋外的蚊虫多起来,不能再在室外透气吹风了。
回了屋里,郁舟吃了雪糕凉快了一时,之后又热了起来,在竹席上恹恹地趴着。
他的卧室就在周自衡卧室的隔壁,门扉大敞着。
周自衡敲了敲门扇,然后将一台风扇搬了进来。
“呼啦啦——”
扇叶通电转动,气流瞬间四溢开来。
郁舟被吹得刘海都往后飘舞,露出洁白的额头。
他终于舒服了,舒服得想要打盹,把白天的奔波劳累都清空。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周自衡说:“小郁,明天山脚下有早市,我会很早出门。”
郁舟合着眼,模模糊糊地哼出点鼻音:“我跟你一起去,帮你……卖鸽子……”
周自衡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
其实他去早市只是想买些粮食,没想到郁舟会要跟着来,更没想到郁舟要帮他卖鸽子。
“不卖鸽子。我们只去买东西。”
小边山的作息是起早贪黑的。
翌日,天边青曦还未吐露,田埂上就已有劳作的农家人,小路间就已有挑着担子往早市赶的身影。
郁舟听到隔壁兄长起床的动静,也迷迷糊糊地起来了,似醒非醒,走路摇摇晃晃,只一味盲目地跟着兄长走,像小鹅跟着大鹅一样。
早市是嘈杂的,摊贩们嗓门亮,遇见熟人攀谈都是用喊的,吆喝更是高声热情。
过于热闹的吆喝声灌满郁舟的耳朵,听得他脑袋都有点嗡嗡的。
一笼笼的生鸡活鸭也时不时弹动脖子,咯咯嘎嘎,扑扇翅膀,抖落羽毛。
郁舟终于有些清醒,睁清楚了眼睛。
视野里,黄鸡白鸭、青瓜绿菜、红椒紫茄,全都热热闹闹地一齐蹦出来,原本朦胧的光团变成散布的五颜六色乍现。
嗅觉里,炸油糕滋润的腻香、小麻花熟热的酥香、玻璃糖清甜的蜜香,都挤挤攘攘地纠缠弥漫在空气里。
这些都是郁舟没接触过的、乡土气息的、朴拙的热闹。
周自衡买了许多东西,手里大包小包地拎着。
每到一个摊前,相识的叔叔婶婶都要问一遍周自衡牵着的人是谁。
“是弟弟。”
“嗯对,是弟弟。”
“是我弟弟。”
周自衡耐心地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他全心全意把郁舟当弟弟看待、当弟弟照顾。
十里八乡都没有他这样爱护弟弟的,重物不让弟弟提,轻物也不让弟弟提。
好像他还把郁舟当小孩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郁舟在18+全息游戏里是以情色天赋出名的主播,有多少人对着郁舟的视频颜射。每到深夜,他是无数人共有的全息老婆。
·
三天后。
周自衡收到了京海大学研究所空运寄来的快递——全息传导头盔。
虽然周自衡婉拒了京大研究所的邀请,但对面还是希望能跟他进行面对面学术交流,诚挚地提供了全息设备,约定好在全息游戏中会晤。
Eros的全息技术已经很成熟稳定,最新推出的游戏更是开发了联机功能。通过全息游戏进行面对面学术交流——科研狂热者总是能用正常人想不到的方式来创造条件。
这天傍晚,倦鸟归巢,霞光漫天,小边山南面布散着夕光,各家炊烟悠悠飘到一起。
郁舟早早吃了饭就钻回卧室,反锁上门,偷摸着拿出了全息头盔。
今天是Eros推出的新游戏《星舰抚慰队》上线的日子。
郁舟刚刚观察过,周自衡似乎有自己的事要忙,回了房间就再也没出来过,今晚应该不会有事来找他。
他很放心地开始登录全息游戏。
他的目标很明确——完美通关,收集成就。
[Loading The Game 《Starship Comfort Team》……]
[《星舰抚慰队》游戏加载中……]
[欢迎来到星舰抚慰队。]
[新游《星舰抚慰队》期待您的喜欢。]
战争频发的星际时代,战场上的alpha们极易精神力暴动,急需一位素养良好的omega对他们进行抚慰。
银河历467年11月11日,联邦启用“星舰抚慰队”计划来解决这个军事难题。
今天,是星舰抚慰队试验招募第一名omega抚慰兵的日子。
联邦军部,体检中心。
郁舟刚刚已经做了初步体检,现在正在大厅等待体检报告。
他手里正翻着一本关于“星舰抚慰队”计划的宣传手册,手册里介绍到:星舰抚慰队是一支特殊的医疗队伍,定期进行随军,与alpha将士共乘星舰去巡逻星系边际。
里面还提到,抚慰队只招收omega,联邦对贡献突出的抚慰兵会给予超乎想象的丰沃奖励。
而郁舟的身份是一名负债累累的平民beta,急需一笔来源正规的巨款。于是他选择伪装成omega,来参与这场抚慰兵招募。
郁舟是第一个来的。
身姿清瘦笔挺地坐在大厅长椅上,身上只是普通的运动卫衣,整个人却白得发光。
雪玉雕琢的一张脸,垂着长长的睫毛,神态静谧。
他在军部是生脸,又美丽异常,无需言语,看见他的所有人都默认他是omega,并清楚他的来意。
他大概率会通过体检,今后在军队里任职,做一名丰沛多汁的omega抚慰兵。
等待了半个小时,郁舟终于拿到自己的体检报告。
一看清体检报告上的内容,他就嘴唇一抿,眉尾垂垂,有些恹恹的不高兴。
他这副表情,让大厅内无数隐蔽观察着他的alpha都跟着心脏一提。
……不会吧?体检没通过?联邦这么没眼光,这样完美的omega都不给通过?
下一刻,一名引导员走向郁舟,笑着对他说:“恭喜你通过了抚慰兵初选。接下来是由周上将亲自监督的复选,请跟我来。”
郁舟表情恹恹,不高兴的并不是没通过体检,而是体检报告上对他的身体条件评定为E级。
这将会给他的完美通关造成阻力。
观察力极佳的引导员适时开导他:“信息素薄弱也许是因为你的腺体比较晚熟,还有你的生殖腔腔口过于狭窄……应该也是晚熟的原因。”
接着话锋一转,语气轻松地安慰:“不过没关系,军队里有特殊的开发手段,相信你很快就会从E级跃升到S级的。”
郁舟跟着引导员走出体检中心,坐上磁悬浮车,前往星际港口。
在去港口的这段路上,郁舟就已经有了通关思路。
这款游戏的各级成就已经公布内容了,其中有一个S级成就是“星舰上的至高奉献者”——也就是贡献最多的人。
这款游戏的贡献值计算方式很特别,比如当后勤员是5点贡献值,当小兵是10点贡献值,当指挥官是100点贡献值。
如果只做一份工作,就只能拿一份的分数。
但……如果他对多个人进行抚慰,被抚慰好的人各自为星舰工作得更好,他就会因为发挥了协助作用而获得多份贡献值。
他获得的贡献值将是对方的三分之二,所以协助对象自身的贡献值越高越好。
郁舟的想法很直接,他要获得多份贡献值,就要抚慰多个人。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点实行起来将会很困难。
抚慰过后,alpha会对抚慰兵在短时间内产生极强的占有欲。如果郁舟很快就去找下一个对象进行抚慰,这行为在alpha眼中无异于抛夫弃家。
磁悬浮车车速极快,十分钟后就到达了星际港口。
这里停泊着一艘即将出发巡逻的星舰,体积庞然,通体银白,喷涂了鹰与剑结合的军部标志徽章。
一条金属梯子从星舰底部延展出来,郁舟通过梯子进入星舰内部。
引导员带着他进入一间巨大的会议厅,里面只有一位alpha上将在。
alpha黑发黑眼,五官格外周正清俊,穿着联邦统一的白色军装制服,左肩上是象征军衔的肩章,四颗被麦穗缠绕的星星。
郁舟一抬头,看清前方的alpha时就被吓了一跳。
哥哥?!
像做坏事被哥哥抓包一样,郁舟几乎是立刻局促地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角,掌心瞬间出汗。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就是引导员口中说的那名上将npc。
郁舟的眼里微微浮现些许困惑。
可是为什么这个npc……跟哥哥长得好像。
游戏里的建模也会跟现实中存在的人撞脸吗?
引导员向长方形会议桌对面的alpha做汇报:“上将,我带来了第一位通过初选的omega。”
周自衡刚进入游戏不久,被分配的身份是联邦上将。他本来正在星舰的会议厅里,等待京海大学研究所的对接人员登入游戏。
却没想到,就算他不主动去参与游戏剧情,游戏剧情也会自动找上他。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郁舟的脸上。
周自衡不禁皱起眉,看着面前这名跟他弟弟长得过于相似的omega。
不似是相貌相像,连神态、小动作、行走姿势都如出一辙。
但他弟弟单纯乖巧,不是会玩这种游戏的人。
难道是巧合?
周自衡声音微沉:“我认为他不适合进军队。请他离开吧。”
引导员愣住,没想到将军一见面就否决了这位预备役,他不敢反驳。将军的指令,下属必须无条件服从。
他垂首:“是!”
随即就转身想带郁舟离开。
郁舟也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出师不利的一天。
这是第一次有npc妨碍他通关。
游戏主线明显就在星舰上,而这是他唯一的上舰机会,如果错失,他会直接被判定通关失败。
在此之前,他是绝无仅有的、玩遍所有游戏还能保持零败绩的Eros玩家,他无法忍受失败……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完美战绩被打破!
郁舟快步上前,几乎是胆大妄为地近了alpha上将的身,连引导员都来不及反应过来阻拦他。
“上将!”
“虽然我的生殖腔腔口很小,但是、但是……”郁舟着急地去捉周自衡的手,瞳孔都蒙上晶亮的泪,“体检报告说我的腔口肥嘟嘟的、很有弹性,能把你箍得很紧。”
郁舟并不清楚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这段话在体检报告上被注明是正面评价,他急于证明自己,于是说了出来。
“拜托……当抚慰兵是我人生的唯一希望。”他的眼睫湿浓,声调哀哀。
他握住周自衡的手,让对方的手往自己的腹部贴,企图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生殖腔腔口——当然这是不可能仅凭这样就摸出来的。
现实里,他们在民风淳朴的乡下同居,兄友弟恭。
情色全息游戏里,他们却不期而遇,互相以为对方只是巧合撞脸的npc。弟弟说希望做哥哥的抚慰兵,他的生殖腔腔口能将哥哥箍得很紧……
不论是在游戏里还是游戏外,这都是过于僭越的言行。
这名omega竟然敢这么冒犯上将。
旁观了郁舟一系列行为的引导员都恐慌了,冷汗唰然淌下,头皮发紧发麻,连忙道:“我马上就带这位omega先生下舰!”
然而,出乎意料的,周自衡开口了。
“不用了,让他留下吧。”
“我会……”周自衡顿了顿,“把他带去检查室,亲自监督他进去体检。”
·
周自衡把郁舟带到检查室门口后,就驻足了,只是眉眼冷淡地看着他进去。
郁舟有点迟疑,疑心自己这步路究竟有没有走对。
总感觉这个npc跟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以前那些npc就算一开始对他冷淡,但没几分钟就被他哄得什么东西都给了。
唯独眼前这个跟他现实里哥哥很像的npc,居然真的一板一眼把他送到检查室,而且自己还不打算跟着进来看,就好像赶场一样,还时不时打开终端看时间。
正常发展难道不应该是带他去他的套房吗?怎么还真来了检查室啊?
郁舟郁闷地咬了咬唇,只能先走进检查室。
封闭式的检查室里空无一人,唯有无数冰冷的仪器在运作。
数根银白色的金属机械臂伸到郁舟身边,同时室内播报起一阵机械音。
“第一项检查,生殖腔排异程度检测。”
“请在面前的炮机座位上坐稳,并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维持不动,不要脱离。为了使您尽快适应,我们会在您面前投影出您目前最想见到的人的虚拟形象。”
郁舟小小困惑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炮机是什么东西,但看面前有一个金属质的高脚圆凳,就乖乖坐了上去。
接着,他面前缓缓浮现出“周自衡”的影子。
郁舟愣了下。
不对,准确来说,这是那个alpha上将的虚影。因为对方是他的任务目标,所以郁舟刚刚心里一直在想怎么接近对方。
这个投影技术是真的不错,虚影人物活灵活现,若非它是半透明的,郁舟真要以为那个npc也进来了。
两只机械手臂按住郁舟的腰。
虚影人物的手也跟着按住郁舟的腰。
这样就不像是冷冰冰的机械,而是活生生的人来接触他。
其实这样反而让郁舟有点不自在。
“滴”的一声,检测开始了。
郁舟身下原本平坦的座椅,中央忽然缓缓升起了一根橡胶圆柱。
腿心忽然被顶到,郁舟茫茫然地低头。
下一瞬,他猛地咬唇低头闭眼,十指死死紧抠住圆凳边缘。
……
作为beta,郁舟小小的生殖腔很敏感,排异反应很严重。
具体表现为一开始闭合得很紧,很难打开,必须狠凿。
把它凿爽之后才会骤开喷水一瞬。
然而就算打开了也会马上合起,所以必须找准时机迅速拿东西堵住那个小口,阻止它闭合。
湿溜溜、肥嘟嘟的腔口会发出“啵唧”一声。
处男alpha会被箍得一动都动不了,眉头紧皱,极限忍耐之下眉眼变得看起来很凶。
但很快就会缴械投降。
然后alpha会恼羞成怒地开始乱顶乱冲一气。
alpha撤退后,郁舟的腔口就会再度紧闭,以致于生殖腔里稳稳装满了用于体检的液体……
·
郁舟腿软地从检查室出来,裤脚湿哒哒,一步都要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足印。
周自衡站在门外,站姿笔挺得像白杨树,开着终端好像在跟别人发消息,听到检查室开门的动静,他才抬眼看过来。
一见到周自衡的脸,郁舟就不禁怵了下,小腹一阵自发恐惧痉挛。
周自衡这次进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跟京海大学研究所的人进行学术交流,遇到一个长得像他弟弟的npc算是中途出了意外。
现在既然这个npc的体检已经结束,他已经算尽到了责任,周自衡该去找那个对接人员了,他有资料要交给对方。
周自衡看了郁舟一眼,见他好像没什么问题,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的衣角被人扯住。
“你去哪里?”身后的人委屈地问他。
周自衡说了句:“去找别人。”
郁舟演技立刻发挥了出来,善于闪动的长睫毛浸满泪液:“为什么要去找别人,上将?难道你、你在这里已经有喜欢的……”
周自衡顿住,他发现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能回头与其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清楚:
“我不会喜欢这艘星舰上的任何一个人。”
“也不需要抚慰兵。”
“抱歉,可能是我刚刚的举动让你误会了。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去另寻他人。”
“我不会介意。”周自衡沉吟,“也许这是你的仕途,我不会阻碍你的自身意愿和个人发展。”
“……”郁舟人都听傻了。
他的直播间里更是弹幕乱飞。
——我服气了,这个npc特么是不是不行啊??
——兄弟你不行我行啊,放我上行不行!这破游戏不是出了联机功能?老婆看看我,我18岁18cm存款八位数家里八套房!
——操了,这性冷淡哥在装什么?我都恨不得飞进游戏给老婆送经验,他还在我老婆面前装什么???
游戏走向野马脱缰一般,往郁舟无法掌控的方向滑坡。
那个alpha上将终究还是走了。
郁舟只能先暂时退出游戏。
好消息是他已经成功留在了星舰上,也算是推了一点进度条。
但可能因为这是新上线的游戏吧,让郁舟感觉玩得有点困难。
回到现实,郁舟摘下全息头盔,慢慢地从床上爬起身,小心翼翼地下地。
站起来时,他大腿根还酸软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桌边,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大腿,然后就回床上倒头睡觉了。
他没有关灯,因为村里晚上有狗叫,要是在黑暗里听到狗叫他会忍不住怕,如果开着灯的话倒还能勉强忍一下。
他就这么睡着了。
·
周自衡在跟研究所人员完成交流后,也退出了游戏。
他将全息头盔收起来,起身出了卧室,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喝。
回卧室时,经过郁舟的房间门口,发现郁舟的门没关紧,灯光从门缝漫了出来。
他知道郁舟要是关灯了就睡不安稳,所以并没有去替郁舟关灯。
只是,在他为郁舟关门时,他不经意间透过门缝看到郁舟没盖好被子,肚子都露了出来。
虽然周自衡是十里八乡最会念书的读书人,但他还是很迷信老一辈的说法——睡觉不盖肚子肯定会着凉。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进屋去帮郁舟盖好被子。
他握着被角,往上扯的时候,指尖无可避免地碰到了郁舟的小腹。
下一刻,在周自衡愕然的目光下,郁舟小腹突然剧烈痉挛起来。
他错愕、愣神,紧接着就看到郁舟睡裤底下透出一点微微的湿痕。
郁舟穿着短短的白色睡裤,睡裤上印着均匀分布的浅灰色斑点狗,现在有几只斑点狗被打湿成了深色。
很明显。
周自衡不得不注意到。
他犹豫了下,不知道郁舟是不是生病了,轻轻推了推郁舟的肩膀。
“小郁,小郁?”
郁舟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用柔软的脸蛋蹭了蹭周自衡的手腕,声音含含糊糊:“再让我睡会儿……哥哥。”
声音听起来没什么难受,就是困懵懵的。
看来没有生病,周自衡松了一口气。
自打来了乡下,郁舟的生物钟好像也被这里淳朴勤劳的民风影响,一天比一天起得早。
翌日郁舟八点就醒了,穿着睡衣睡裤,拿着牙杯牙刷,到外面的院子里接水。
没有水龙头,是把牙杯放在塑料水管管口接水的。
在周自衡眼里,郁舟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然后躺到全家唯一的风扇底下吹风。
周自衡的观念有点古板保守,他觉得小孩这样不跑不动不好,想了想,跟郁舟说:“小郁,哥哥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帮哥哥把院子里的菜地松松土吗?”
郁舟点了点头,等周自衡走后,他才反应过来周自衡刚刚跟自己说了什么。
他、他连松土的工具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郁舟泪眼汪汪:【我不是娇气鬼吗?娇气鬼也要下田吗?】
系统:【。】
之前还不喜欢被叫娇气鬼,现在已经接受良好了啊。
系统只好给他提示:【你出门,去左邻右舍问一圈,问他们能不能教你怎么松土。】
郁舟去问了。
然后他不好意思地、讷讷地领了十几个同村少年回家。
村里少年听说郁舟要松土,都直接拉来了自己家的牛,来帮郁舟犁地。
小小一块地,被犁来犁去,松得不能再松了,简直夸张。
郁舟只需要坐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吃着邻居家小卖店少年送他的雪糕,一边吃一边给正在犁地的人喊加油。
他拿清甜的声音一喊加油,所有毛头小子都越发铆足了劲闷头犁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周自衡回家。
其实地早就已经犁好了,只是那些少年还想跟郁舟多待一会儿,所以把一块小小的菜地反复折腾。
甚至连草都给弄干净了,一点草叶子草根都看不见。
现在郁舟的家长回来了,少年们才依依不舍地跟郁舟告别。
郁舟也很感谢他们,一直把他们送到家门口,还陪着他们往外走了一小段路。
等送完人回到院子里,只见哥哥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
郁舟这才慢半拍地想到,糟糕,他投机取巧偷懒被哥哥看到了。
周自衡皱着眉,脸色有点严肃,看了他片刻,才开口教育郁舟。
但出乎郁舟意料的是,周自衡并不是批评他偷懒,而是,让他不要跟那群闹哄哄的毛头小子玩。
郁舟不喜欢交际也被管,老大不高兴,抿了抿嘴巴,撇开脸:“我交朋友你也要管我。”
“哥哥不是管你,哥哥只是……”周自衡顿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挤出句,“希望你好好学习。”
说出这一句后,理由正当,周自衡说后面的话就更轻松了:“快开学了,哥哥在家里可以帮你预习一下微积分。”
一提学习的事,误打误撞地拿捏住了郁舟。
郁舟一下就磕巴了,提高声量显得有气势,但又忍不住心虚地移开眼:“微、微积分而已!我还需要预习吗?我有那么不聪明吗!”
周自衡也并不强求,转而问:“九月份你要去京海大学报到,是哪个校区?”
郁舟回想了下,回答了他。
周自衡若有所思。
他是今天早上无意中看到了郁舟的录取通知书,才知道录取郁舟的大学竟然就是京海大学。
既然这样,他倒是可以答应入职研究所,房子也可以要个离郁舟校区近的,然后让郁舟办走读。
很快思考完,他招呼郁舟一起进屋吃西瓜。
郁舟这才注意到周自衡还拎了颗西瓜回来。
今天有果农拉着西瓜到村里来卖,周自衡看见了就买了一颗最大的西瓜,鲜绿滚圆,花纹漂亮。
周自衡把瓜切成两半,左一半是郁舟的,右一半还是郁舟的。
郁舟只吃最蜜的瓜瓤。
坐在风扇底下吹着风,拿着勺子挖着吃。
他每吃几口,就咬咬勺子,拿眼睛悄悄瞄旁边的周自衡,有点好奇哥哥为什么不吃。
没一会儿他的嘴唇就被西瓜汁喂饱了,唇肉湿答答的,跟熟红的瓜瓤是一个颜色。
周自衡看了看他的嘴巴,提醒他注意擦。
剩下的西瓜肉周自衡解决了一些,然后就连着西瓜皮一起拿去喂鸽子了。
这天晚上刮风下雨了,村里有树枝被刮断,连着绊坏了电线。
当时郁舟刚吃完饭,站起身要把自己的碗放去水池,家里突然停电了,他被吓了一跳,不小心跌到周自衡怀里。
周自衡下意识抱住了他。
周自衡将郁舟抱到怀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弟弟好像也不是哪里都瘦。青涩的小小臀部居然长了挺多肉。
郁舟手里的碗在惊吓中摔到了地上,瓷片碎裂声明显,郁舟被吓得浑身僵住。
瓷碗碎裂的声音太刺耳惊心,不论在小孩还是大人眼里总会成为一件大坏事。
郁舟也条件反射地怵得脸色发白。
然而周自衡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声音沉稳地说:“你别下地,地上都是瓷片容易割伤,我先抱你去卧室。”
郁舟点点头,随即就猛地抱紧他的脖子。
柔软的脸蛋,蓬松的鬓发,都依偎在周自衡颈侧。
带着香气的呼吸也温温热热地扑过来。
周自衡身形滞了下。
郁舟的青桃肉臀,随着郁舟的紧张而紧绷起来,隔着层薄薄短裤布料,就让他托在手里。
在周自衡将郁舟抱回卧室后,就在各个房间里点上了豆油灯,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将地上的碎瓷片仔细收拾干净。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雨势加剧,伴有雷鸣。
乡下雷声比城里更大,巨响惊天动地,骇人而持续,屋顶上的瓦片哗啦啦震颤,好像整间小屋都要被摧倒。
郁舟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发着抖敲响了周自衡的门。
周自衡打开了门,煞白的雷电同时映亮了二人的脸。
他看见郁舟的眼睛躲在一层泪水后面,蓬松的睫毛都被濡湿。
如惊弓之鸟,来寻求庇护。
·
直到后半夜,雨收了,雷休了。
周自衡终于松了一口气,微微放松僵硬的身体线条,想叫郁舟回去。
但他一低头,郁舟已经蜷在他怀里睡着了。
……
油灯在床头亮了一整宿,直到早上天亮才熄灭。
豆油燃烧的香气莫名让郁舟很安心,他睡了很熟饱的一觉。
他抻了抻腿,舒张腿筋,然后膝盖弯弯地勾到一个什么东西上,夹住。
郁舟像树懒一样牢牢扒着对方,腰胯还对这棵“树”又扭又蹭,寻找最舒服的姿势位置。
郁舟闭着眼抱了会儿,渐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等等……他床上好像没有这种高大的抱枕。那他现在抱着的到底是什么?
确实不像是抱枕,有点硬梆梆的。
郁舟无意识地蹙眉,又不舒服地扭了下胯,才困困地、慢慢地掀开眼睫。
一睁眼,他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正抵在男人的胸膛,此刻他正像只虾米似的蜷在男人怀里。
郁舟呆住。
他先是慢慢地往下看,看到自己雪白赤裸的小腿勾在周自衡结实的大腿上,像菟丝子缠住巨树一样。
再是看到自己腿根紧夹着周自衡的腰,胯部相贴,刚柔相合,正面依偎在一起。
恐怕世上真正的亲兄弟都不会有他们这样亲密无间。
郁舟僵住。
周自衡此时尚未苏醒,睡容沉静,浓密漆黑的睫毛合着,眉峰天生有一种下压感,微微收敛着的下颌线凌厉,是一种很正统的俊眉俊骨。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一直待在乡下。哪怕某一天周自衡这张脸上了权威科研期刊,郁舟都不会惊讶。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因为这种脸一看起来就很适合当科研者吗。
郁舟心下泛嘀咕,见周自衡还在睡,就打算悄悄离他远一点。
然而,他才刚刚离开了周自衡一点点,周自衡就好像被他扰到了。
周自衡睡梦中蹙起眉,好像有些被打扰到的不悦,反手扣住郁舟的腰,重重扯回来!
“唔呢!”这一扯之下,郁舟软腻的腿心被实打实撞到,顿时惊慌乱颤起来。
这下他没能从对方怀里挣脱,反而被抱得更紧了,荏弱的薄膛无助挺起,严丝合缝贴住对方的坚实肌肉,小珠都鼓起来、再被碾扁。
两人挨得太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郁舟眼皮泛红,睫毛抖得不行。
他、他刚刚几乎幻听到自己“啵唧”一声裹住了什么,对方的体温都仿佛烙了进来。
事实相差无几。周自衡与他咫尺相对,好似也感觉到难受,扣紧他的腰往下带,自己则闭目蹙眉着往上仰头。
郁舟猝不及防,低低呜咽了一声。
窄腰被大掌握着,只能前挺着胯部,献祭出自己一样,让软腻的衣服布料被摩擦,产生丝丝暖意。
郁舟浑身都哆嗦起来,眼尾慢慢洇红。
这是他的养兄。
更是一个骨骼成熟的男人,身形比他宽,肌肉比他紧实,气息比他有侵略性。
周自衡越胀越大,显然隔着布料都被郁舟嘬得爽利,喉间微有喟叹。
室内好像都升温了,氛围旖旎黏腻。
周自衡气息发重起来,眼皮下眼珠略微滚动,好像即将醒来。
郁舟察觉到他快要苏醒,难堪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索性将眼一闭,当作自己从未醒过。
在郁舟闭眼的两秒后,周自衡恰好缓慢懵然睁眼了。
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令人尴尬的反应。
而且小郁怎么刚好坐在他的……
周自衡身形僵直片刻,才轻轻将郁舟搭在自己大腿上的小腿拨下去,然后缓缓退开些许距离,想远离郁舟。
然而起身时,衣料不经意擦过,带起一阵细微触感。
正在装睡的郁舟一哆嗦,本就绷紧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激到,直接吐出一泡水,“咕嘟”浇湿了他自己的衣料,甚至让周自衡都微微感受到水的冲击力与湿意。
郁舟睡裤上的卡通图案,浅灰色的斑点狗又变成深色了。
郁舟刚刚脸上明显表情变了一下,他没办法再装睡了,只好装作刚醒,边揉眼睛边模模糊糊地咕哝:“哥……早安。”
“嗯,早安。”周自衡踌躇了下,字斟句酌,“小郁,你能先从哥哥身上下去吗?”
郁舟求之不得,嗯嗯应声,手忙脚乱地撤开了。
郁舟躲他似的,马上就去外面院子里洗漱了。
周自衡有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那深色的斑点狗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好像终于知道了,他去给郁舟盖被子的那天晚上,为什么郁舟裤子会湿了。
在睡梦里都能湿,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他不知道小孩出现这种情况该不该管,郁舟好像还很习惯性地夹腿,这是坏毛病吧……
周自衡烦恼地叹了口气,往旁边一瞥,突然发现郁舟的枕头落在自己房间了。
他随手拿起那只枕头,走去郁舟卧室,给他放回去。
放下枕头时,周自衡忽然发现郁舟床头有一个头盔。
样式很熟悉,跟周自衡那顶全息头盔是一样的,周自衡那个是黑白色,郁舟这个是粉蓝色。
如果不是颜色不一样,周自衡会以为是不是自己的头盔不小心跑到了郁舟房间。
……小郁也玩那个全息游戏吗?
可他进游戏是为了借用全息功能跟别人进行面对面学术交流,郁舟进游戏是为了什么?
周自衡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个全息游戏的宣传噱头是极致真实的情色体验。
他脸色不由得微妙了瞬。
这天晚上,郁舟早早吃了晚饭,就说自己要回房间休息了。
如果是以前,周自衡还不会多想。但现在,在看到郁舟房间里有那个全息头盔后,周自衡不由得猜测郁舟这么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不是玩那个全息游戏去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郁舟还没打通关,还没收集到成就,他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这个游戏。
他今天特意预留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待在游戏里。
周自衡看着郁舟把房门快速关上,犹豫了下,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墙之隔,二人同时戴上全息头盔。
[Loading The Game 《Starship Comfort Team》……]
[《星舰抚慰队》游戏加载中……]
[欢迎再次回到星舰抚慰队。]
[自从您上次离开后,星舰里发生了许多变化,正等待着您来探索呢。]
周自衡恍惚了瞬,眼前的场景迅速变幻,他又回到了那艘星舰上。
低头看,果然身上又是那身雪白军装。
他先去驾驶舱巡逻了一下,无数士兵见到他纷纷敬礼。
“上将好!”
“上将好!”
这个游戏真的很真实,越跟其他npc接触,周自衡越感受到这一点。
星舰上一切正常,目前已经起航,正在驶往星系边际。
在走回到自己房间时,周自衡看到了一只小巧的beta蜷缩着倚坐在门口。
周自衡面上闪过一丝复杂。
上次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游戏里的一个npc,虽然屡次都觉得对方真的就是郁舟,但因为觉得郁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游戏里,他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抹杀那个可能性。
这次,在发现郁舟真的在玩这个游戏后,他已经可以确定。
周自衡叹了一口气。
他弯下腰,轻轻将郁舟从地上抱起来。
他已经看出郁舟是在装睡,大约是特意扮可怜,在这里蹲守他这个“特殊npc”。
他并不点破郁舟的伪装,也并不打算跟郁舟解释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想……待在郁舟身旁,守护他,照顾他,让他不要在游戏里太难过。
在被周自衡抱进房间后,郁舟才揉揉眼睛装作刚醒,唔了一声:“上将……”
周自衡:“嗯。”
接着他委婉引导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依上次郁舟一直努力接近他的表现看,郁舟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
郁舟高兴起来,还以为自己终于靠智谋攻克下了这个npc,立刻道:“我想跟着你巡逻星舰!”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不够尊敬,他又连忙补救地、可可怜怜地:“可以吗,上将?”
周自衡:“嗯,可以。”
他并没有说他刚刚其实已经巡逻过一遍了。
这回星舰上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的上将身边带着一名清瘦少年,少年的肩上还披着上将的军装外套。
……大约这就是他们未来的上将夫人吧。
所有士兵都默默低下头,不敢多看。
周自衡垂眸,看着郁舟像只小鸟儿一样到处扑腾,这里翻翻那里找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神色平静,眉间却蕴含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种温和纵容。
郁舟其实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真正地成为上将的抚慰兵。
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难道星舰上就没有指导书之类的东西教他怎么做一个抚慰兵吗?
郁舟有些郁闷,右边腮帮微微鼓气一下。
正在此时,游戏弹出提示。
[检测到玩家已满足“抚慰兵”角色前置条件。请问是否开启挂机模式?]
挂机模式,就是无需玩家操作,让角色自动进行任务,做出正确的举动。
郁舟眼睛一亮,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功能,想来是这款新游戏里刚推出的。
他立刻在心里回了一声“是”。
随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样,自发动了起来。
他抱住了周自衡的手臂。
用柔软的小奶上下蹭了两下。
郁舟和周自衡同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周自衡声音初现沙哑,极力克制自持:“你——”
“想做上将的抚慰兵。想跟上将做。”郁舟听到自己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羞耻得要眼底泛出泪水来。
他这才知道抚慰兵是干什么的。
原来是□□的。
呜呜?
郁舟足尖都蜷缩起来,他真想后退躲起来,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后悔开挂了!
见四周已经有npc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周自衡半搂住郁舟,先将他带回房间。
周自衡心下并不平静。
抚慰兵。
他大概能揣测出这种职位是做什么的。
他想象不到,他的弟弟居然在游戏里,做这种……
如果他没有进这个游戏,或是没有成为这里军衔最高的上将,郁舟是不是就会跟别人做了?
一定要做吗?不做不行吗?
周自衡眸色复杂。
他没法眼睁睁地看着郁舟去跟别人做。当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不行。
本就漆黑的眸色越发深沉,瞳孔微微扩张,有点警惕而又迟缓,眼珠滑向眼尾,用视线追随郁舟的一举一动。
郁舟身上穿的似乎还是校裤。
他是个刚毕业的、负债累累的beta,连衣服都没几身新的,至今还把校裤当常服之一穿着。
周自衡坐在床边。
郁舟坐在他身侧依偎着他。
但很快,郁舟就开始动作,他攀附住周自衡的脖子,将腿一张就坐上了周自衡的大腿。
周自衡迟疑着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举动。
然而郁舟比他干脆得多,直接将自己校裤一剥,颤着剥壳荔枝般的莹白臀尖,全身卸力地压在周自衡身上。
但他那点轻飘飘的体重,只让人疑心,这么弱,感觉会被玩晕。
周自衡更不敢碰他了,郁舟这么细胳膊细腿的,他若是控制不住力道,都怕把这只纤细的幼兽弄折骨头。
郁舟在挣扎,在尝试反抗挂机模式的控制力量。
他手撑在周自衡身上,几次抗压般吃力地缓缓起身,又失败地落回去。
显得他好像在上下磨蹭alpha腰胯一样。
alpha的军装裤布料冷硬粗糙,只是这样简单的接触就让郁舟受不了了。
周自衡犹豫了下,垂手轻轻去碰了碰。
湿滑软嫩,嫩得让粗糙指腹一下子就不小心打滑。
郁舟顿时八爪鱼似的扒紧他惊叫了一声。
郁舟原本是白中透粉的。
现在又是被布料磨得,又是被指腹抠得,肤肉娇气地变成了嫣红色。
“上将……上将……”郁舟带着鼻音,一遍又一遍叫他。
周自衡却蹙着眉,神色很凝重。
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多……
只是指腹陷在里面抠一抠而已,也能喷这么多?
是不是……
是不是——在游戏里让npc草多了?
这可冤枉了郁舟,郁舟在游戏里跟他是第一次呢!
周自衡不知道。
周自衡只是实在看不过去,想给自己年轻的弟弟治一治这毛病,修长的五指张开,扣住郁舟整个下偭,包住狠揉两把。
郁舟被他揉得“啊、啊”地叫,身子上窜想要逃走。
但终究逃不脱那只大掌,只能在周自衡身上哭叫着乱拱乱喷了。
周自衡皱着眉,看着二人身上湿漉漉、乱糟糟的痕迹。
他突然一把抱起郁舟。
郁舟只觉得自己酸软的身体突然腾空起来,没多会儿又被放到了一个浴缸里。
周自衡浓眉凛目,打开了二人上方的花洒。
二人顿时一同被淋湿了。
郁舟跟落水鹌鹑一样呆住,一副迟钝样,脸被润湿后越发清纯。
他锁骨下方本来不大明显的一点柔软起伏,让水一浇,凸显清晰了。
在郁舟唇肉被西瓜汁浸得熟红的那天。
周自衡就有个探究的念头一闪而过——那张嘴巴是不是甜的?
现在他知道了。
他轻咬郁舟的下唇肉,吮,舔,吞吃,深吻。
他按着郁舟在浴缸里接吻。
吻很久才松开,然后弄别的。
周自衡不是圣人。
他也会有正常的欲望,只是从前没遇到郁舟,所以从未有发泄的念头。
这次他选择向欲望倾斜。
郁舟小腹不停抽抽、不停往上拱挺,满是泪水的潮红小脸被哥哥捂在宽大的掌心里。
……
郁舟在蓬松柔软的大床里醒来,他睡眼惺忪,雪白的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先是打开自己的人物面板看了看。
果然,自己的角色那栏写着“抚慰兵”,这是郁舟意料之中的。
郁舟刚醒,反应还有些迟钝,做什么都慢半拍,目光继续慢吞吞下移,去看其他栏目。
关系对象那栏,写着……周、周自衡?!
郁舟被吓到了,猛然打了个激灵。
光裸的细腰被一条臂膊搂住,枕边的男人醒来,自然而然地来亲了亲他光滑的脊梁骨,问他:“不再睡会儿吗,小郁。”
郁舟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心里跟乱麻一样,整个人都木木的。
他什么打算都乱套了,只还记得自己最初的计划——多找几个人当他们的抚慰兵,让自己的贡献值尽快达到最高,点亮成就。
他僵僵地掀开被子,糊里糊涂地就要下床。
周自衡在他身后用清哑的声音问:“小郁,你去哪里?”
郁舟下意识说出口:“我去找别人……”
周自衡目色一沉,展臂一把拽住他:“小郁,有了哥哥还不够,还要去找别人?”
郁舟还处于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慢慢地回头看了看周自衡,周自衡肩上胸上都是他的抓痕。
挂机模式已经解除了,可郁舟却还像个人机一样,结结巴巴、一卡一卡地说话:“贡、贡献值……要找不同职位的多个人……”
周自衡没两秒就懂了。
他也点开游戏面板,第一次仔细翻阅了游戏指南,在明白规则后,同时也明白了郁舟是想要拿那个S级成就“星舰上的至高奉献者”。
每个职位的贡献值不能叠加,就算身兼多职也只能取其中一个职位的贡献值。
周自衡想了想:“我现在是舰长,你已经获得了我属于舰长的三分之二贡献值。那么接下来我要是跟副舰长交换职位,你就可以继续获得我属于副舰长的三分之二贡献值。”
郁舟懵懵的,没想到还能这样,但好像确实可行。
只是这样周自衡就要比较辛苦了。
郁舟不能去勾引多个不同职位的人,那就只能让周自衡轮换多职,把星舰里所有大活小活都给干了。
接下来,周自衡陆续跟舰上的大副、二副、三副等等人员交换了职位,一路降职,干的工作越来越辛苦。
郁舟都快看不下去了,他真的感觉周自衡的活很累……
但贡献值进账的声音真的太悦耳了,叮叮咚咚,清脆如铃。
郁舟生怕周自衡中途甩手不干了,泪盈盈:“呜呜,老公,靠你了。”
周自衡:“……好。”
“呜呜,老公没有你我怎么办,我离不开你。”
“继续帮我做贡献好不好。”
周自衡:“……好。”
在这一晚,郁舟点亮了最后一个游戏成就。
他的成就收集癖得到了大满足。
·
第二天早上郁舟没起得来,直到晌午才慢吞吞地醒了。
他看着以往总是严守规矩的哥哥,在他床边支了个小桌子,很体谅地让他不用下床,就在卧室里吃饭。
院子里养的鸽子还是被煲汤了,还放了冬虫夏草一起煲,也不知道周自衡哪儿弄来的这种昂贵补品。
还有藏红花蒸蛋,这个郁舟不喜欢吃。
他咬着勺子,慢慢掀起眼皮看向周自衡,将这碗推向对方:“哥哥……我不喜欢吃这个。”
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郁舟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本性毕露,脾气娇娇的,被养兄宠得不行。
周自衡并没有批评他的挑食,而是反常地沉默了会儿,然后抬眼与他对视。
“我不是你的哥哥。”
“我不做你的哥哥。”
“那你做我什么?”
“你昨晚喊过我的。”
郁舟怔了怔。
老公。
【任务完成,获得积分100。】
·
小边山的水稻一年两熟,九月初,到了第二批水稻成熟的时候,也到了郁舟离开小边山去大学报到的日子。
郁舟在离开小边山前,闻到了焦黄稻穗的熟香。
他回头看,满山稻子金黄。
身侧,周自衡轻轻勾住他的小指。
郁舟眼睫一颤,也勾起小指回扣。
第126章 番外 绯闻缠身小偶像
【你是三人男团SKY的成员之一,一流脸蛋三流唱功,是娱乐圈内众所周知的花瓶偶像。】
【你跟队友盛珉是竹马,你们感情很好,好到需要在镜头前刻意避嫌。】
【你跟队友今慈是对家,你单方面跟他关系很差,私下里做着他的黑粉头子。】
郁舟当偶像出道七个月,就已经当了队友今慈七个月的黑粉。
还是最大、最厉害的那种黑粉头子。
仗着跟今慈同团,总能偷拍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然后编造成假黑料,造谣内容劲爆又配有高清图,屡次将今慈送上热搜。
郁舟披的这个黑粉马甲,让今慈的公关团队头痛不已,经常顶着黑眼圈连夜加班,费钱费力去压负面热搜。
那些假黑料总能拍到今慈的私人照片,经纪人也怀疑过是不是有卧底在身边,但从来没有抓到过那个黑粉的尾巴,更猜不到这个黑粉就是郁舟。
哪怕在即将上舞台的前几分钟,郁舟都在争分夺秒地黑今慈。
[博主是只小兔]:今慈私生活很混乱的!睡粉还把粉丝肚子搞大,带人家去私人医院流产。
[图片][图片]
他配了两张今慈出现在医院的照片,虽然今慈当时戴了鸭舌帽和口罩,但帽子下方压出来的一点微卷金色短发,和颈后的纹身,都昭示着这就是今慈无疑。
这条黑料刚发布没几分钟,评论区就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郁舟心满意足之余,也有点奇怪,因为这条黑料的热度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谣言编得有点牵强,光今慈一个人出现在医院,其实说明不了什么啊……他只是习惯性地每日打卡随便发发,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反响。
但他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来不及去看评论区都在说什么。
于是就不知道,评论区都在说今慈左手上有一条粉色发绳,好像是女生的一样。
那条粉色发绳是郁舟的。
那天其实是郁舟不小心在应酬上吃错东西过敏了,今慈送他去医院,郁舟在车上难受得蹭来蹭去,把脑后的发绳都蹭掉了,又不愿意让今慈给自己绑回去,于是今慈把他的发绳戴在了自己手上先收着。
连过敏进医院都要拍今慈的黑照,做黑粉做到郁舟这么有毅力的地步,不论他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今慈私生活
转眼,这条黑料就冲上了热搜榜一。
·
舞台的聚光灯下,郁舟眉心微微沁汗,像搽了闪粉一样煜煜生辉。
踩着音乐跳得卖力,蓬松的白纱衬衫前后甩动,腰腹每一下拧扭都细得让人心惊。
柔纱质地的衬衫,让汗水打湜,涔涔贴在肤肉上的部分几近透明,透出湜漉的肉色来。
观众席的尖叫声快要掀翻穹顶。
实时直播间里的弹幕更是狂飞。
——这个动作、一劈叉我就把嘴巴凑上去了
——宝宝我就舔舔不干别的(转头手快就扣了)
——宝宝好多坏人盯着你看,我用手帮你遮一下那里(趁机一扣)
——怎么这么多人扣,为了宝宝不被扣坏我先入了锻炼一下宝宝!
郁舟的唱功略逊一筹,但他的脸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他分到的歌词比较少,但舞蹈动作是尺度大且华丽的。
但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多受欢迎,只是像一只固执的小兔,笨笨地讨厌着歌词最多的今慈,做着对方的黑粉。
表演结束,郁舟浑身水珠淋漓,发梢都湿成一缕缕。
他腰酸软腿也酸软,下台的时候不小心踉跄了下,差点从台阶上摔落,是身后的今慈拽了他一把。
郁舟抿着唇,冷着脸拍开了他的手。
走在最后的盛珉本来也想去拉住郁舟,但距离太远晚了一点,看到今慈的手碰到郁舟,不禁眉心微蹙,冷冽的蓝瞳产生了一丝不悦的波动。
今天他们这段舞台视频,连带着下台的这点小插曲,都被传播到网络的各个角落。
在更隐蔽的灰色论坛里,有粉丝说着更过分的话。
——小玉看起来很紧张,舞台压力很大吧,感觉他会需要队友天天用几把帮助他解压
——这么娇气,每天练舞都会把腿根磨红吧
——下台的时候他膝盖猛软了一下,是那个了吧,队友好心去扶他不小心扶到他屁股,手指离开后明显有水光,镜头都拍到了
——楼上那群发癔症的能不能别造谣我老婆?镜头糊得跟鬼一样哪看到的水光——这里都是郁舟专属加密板块了,众所周知的幻想之板
——不多说了,谢谢老婆
·
郁舟被今慈扶了一下的时候,腰窝被对方的指尖不小心滑过。
他的腰经不得碰,一被碰就微微发软了。
郁舟一边懊恼于那种麻烦的湿濡感,一边小小声跟系统赌咒:“这个世界不能再跟中心人物发展出奇怪关系了。”
“也不能再让他们舔我那里了。”
系统沉默很久:【祝你成功。】
郁舟这个世界是沉浸式扮演,草草跟系统说完话,就重新投入状态。
一下台,他就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打开自己发的那条黑料的评论区。
看到评论区都在说粉色发绳,他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去放大照片细看,他的脸色刷地白了。
他的发绳!
缠在今慈的手腕上!
评论区虽然都不信今慈会睡粉,但对于那条发绳,他们开始揣测今慈是不是有了什么地下恋情,开始扒那条发绳的主人是谁。
郁舟开始心慌意乱了。
慌乱之下,他把这条博文删除了。
但删完,他又慢慢反应过来。
就算扒出发绳的主人是他又怎么样,只能证明今慈没有搞地下恋情,他又不会受到什么损失。
可恶,删早了。
郁舟懊恼起来。
他闷闷地咬着嘴唇,手机忽然叮咚一声。
是他的竹马队友给他发了条消息。
[盛珉]:今晚有安排吗?
[小玉]:没有0.0
[盛珉]:那我们吃个饭?情人节还一个人吃饭的话,感觉好惨。
[盛珉]:蓝眼睛小狗掉眼泪表情包.jpg
……哎?今天是情人节?
郁舟噌的一下支棱起来了。
如果有人问郁舟,情人节最想要队友送自己什么?
郁舟会毫不犹豫回答——送我一个意外拍到他恋情的机会。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郁舟下单网购了几样东西后,就进了更衣室,脱了舞台服,褪下吊带袜。
有丰盈流畅肉感的洁白小腿,被吊带袜勒出了浅色红痕,但那点引人遐想的痕迹很快就被朴素的牛仔裤遮盖。
没等多久,网购的东西就同城闪送到手了。
他全副武装地把自己蒙起来,拿上刚买的东西,悄悄先去了地下停车场。
核对车牌号,他找到今慈的车。
上次坐今慈车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今慈的车居然能声控开门,露出一副瞪圆眼的呆样,今慈就让他也试了试把自己的声音录下来成了声控密码之一。
郁舟说了一声“开门”,今慈的车就向他敞开了车门。
郁舟俯身钻进后座,撅着屁股慢慢爬进去,然后将自己刚买的三样东西放在了后座。
那三样东西分别是:花束、巧克力、白蕾丝短裙。
等今慈来到停车场,打开自己车门的那一瞬间,郁舟就会拍下他和这些暧昧物品同框的照片。
·
经纪人一边刷手机关注着热搜实况,一边跟身边的金发青年感慨:“看来这个'博主是只小兔'真的很讨厌你啊,今慈。”
今慈也看到了那条热搜,他神色沉吟,笑了一下:“是挺讨厌我的。”
经纪人问:“你要不要出面澄清一下,说你那天只是送队友去医院?”
今慈:“没必要。浅陋的谎言,往往不攻自破。”
经纪人感慨:“你太沉得住气了。连我都忍不住对这个黑粉生气,你居然不打算回击他。”
此时二人边说边走到了地下停车场。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手套好像落在后台了,你可以帮我回去拿一下吗?”今慈向经纪人说。
经纪人点点头,就转身原路返回。
今慈继续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一走近,他就看到自己的车此时正后门大开,一只浑圆的青涩小臀正高高翘着,他的队友郁舟趴在后座上,正笨手笨脚地往他车里放东西。
那只被牛仔裤紧裹的小臀一直在今慈眼前晃,裤腰都有些往下滑落,露出一小片软腴花白的肤肉。
郁舟本来打算把东西放下就走,但突然想到,白蕾丝短裙还在包装袋里,要把它拆出来摊开,到时候拍照才拍得清楚。
因此耽搁了离开的时间。
莫名的,他心跳变得沉闷剧烈,一拍比一拍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咚、咚咚——
头脑一热就来做这种坏事,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郁舟紧张得鼻尖都沁出细细汗珠,在摊好蕾丝裙后,就膝盖轻挪往后退,他要撤离了。
然而,他纤弱的脊背撞上一片宽阔的胸膛。
“小玉,谢谢你给我的情人节礼物。”今慈嗓音低沉磁性,修长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轻易将他整个人拢在怀里,唇畔贴在他耳后轻轻说,“我很喜欢。”
郁舟瞳孔微缩。
一开始,团内只有竹马盛珉会这么叫他小玉。但后来某一次,他在后台跟盛珉闹脾气,盛珉哄他喊他小玉,被今慈听到了。于是今慈从那开始,也跟着叫小玉。
今慈又开始叫他了:“小玉,我把谁的肚子搞大了,我不明白,你可以告诉我吗?”
“那天我是带你去医院的,是你的肚子被我搞大了吗?”
郁舟瞬间感到浑身被一股凉意浇透。
他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嘴硬:“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今慈语速徐徐地、一字一顿地说:“博主是只小兔。一只叫小玉的小兔。”
郁舟心都要死了,手脚发僵,十指紧抠住座椅边缘,身体紧紧往座椅内侧压,恨不能将自己埋入真皮椅背里。
今慈知道了……今慈知道那个黑粉账号是他了。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计较这件事?”郁舟紧张到声音发抖,喘息发急。
今慈用手指挑起那件蕾丝裙,打量着这极其稀少轻薄的布料,将其放到郁舟眼前让他看:“衣服很漂亮,小玉换上给我看看吧。”
郁舟听懂了。
换个衣服而已,这有什么的。
他一骨碌爬起身,一边自己解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心里嘲讽今慈没智商,今天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这个黑粉头子,以后他肯定要憋个大料整今慈!
外套扣子一颗颗解开,郁舟把自己的毛衣连着秋衣一起掀起来。
顿时,他雪白的身体暴露在了车内。
他正抬手脱到一半,脑袋还蒙在衣服里,微挺的雪膛忽然被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
今慈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粘在他身上。
粉润的软肉小尖戴着亮银色儒环,细窄的肚腹中央戴着蓝宝石脐钉。
谁都想不到,性格胆小的郁舟,竟然在身上戴了这么大胆的饰品,在昏暗光线中折射着靡丽的光芒。
“这是你自己弄的?”今慈碧绿的眼睛晦暗下来。
郁舟面上一片茫然,被今慈用手指勾了勾小环后,痒得簌簌颤抖起来。
然后边闷哼边小小声说:“粉丝说会很漂亮,我就偷偷打了……你不准告诉别人。”
他喜欢漂亮的东西。
但隐约感觉这种东西不能被别人知道。
今慈垂眸,看着那软腻小珠在自己指腹下乖乖地鼓起来:“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郁舟半推半就地换上蕾丝短裙,裙摆短得连腿根都遮不住,不自在地夹了夹嫩生生的腿根。
接着就被今慈抱起,被迫两腿岔开,坐在了今慈的大腿上。
他窄窄的后腰被今慈宽大的手掌按着,柔韧腹部微微前挺。
然后,他跟队友接吻了。
(他们只是亲嘴属于脖子以上内容)
今慈全身上下不论哪里都比他大一圈,连舌头都比他的大一些,一塞进他的小口,马上就把他口腔填满。
今慈舌头都快顶到他喉咙,然后灵活地把他的小舌勾出来,吮吻,吸到郁舟舌根发麻。
第一次接吻,郁舟就被吻得唇缝都合不上了。
郁舟的舞台妆都还没卸,头上梳束精致的发鬏被弄松了,滴溜溜垂下湿溻溻的、打卷儿的发丝。
他唇肉都被人吃得熟肿了,还要小声含糊地嗫嚅:“下一场演出,我要更多的歌词……”
今慈眉心微微一跳,没想到他在接吻的时候都还惦记着这种事,在说完一句“可以”后,就再度重重吻了下去,逼得郁舟不再有余力想其他。
郁舟腰软地扑在他怀里,今慈还要头低下来追着亲他,郁舟被亲得只能小声抽泣着求他不要太用力。
然而他的啜泣请求,只换来对方更加血脉偾张,隔着布料,郁舟毫无防备地岔着腿一下就被击中。
“唔嗯!”郁舟顿时发出惊呼,后续细碎的骂声都被今慈的吻吞吃殆尽,他只能坐在男人的腿上一颠一颠。
(只是在亲嘴和拥抱)
今慈好像上瘾了,拥抱越来越失控,力道一记比一记重。
郁舟被拥抱得身子一直上窜想逃。
今慈像伺机而动的猎人,在高度合适的那一瞬间,一下就精准衔住粉粉平平。郁舟小脸茫然着感受到身上过电似的麻了下。
反正他是男生,被亲一亲、抱一抱也不算吃亏吧……郁舟慢半拍地这么想着。
虽然他很困惑……他就一点点软肉,也不知道今慈吮了干嘛。
湜漉漉的白色布料裹着有点儿冒尖的软肉,完全是被吃透了的样子。
即使如此,郁舟还是不后悔假造黑料。
郁舟只会后悔自己这次粗心大意导致落网。
当黑粉要小心别落到正主手里。
……
黑料照片里今慈手上的粉色发绳,最终还是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来主人是郁舟了。
虽然这条热搜已经被公司压下去,但还是有人在小范围内讨论。
有人在论坛开了个讨论楼,标题是“理讨YZ跟JC是队内恋爱了吗”。
楼内立刻吵架吵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今慈那个体格都跟我们宝宝不是同一个物种了。而且看着就是粗手粗脚的死直男,怎么疼我们宝宝?”
“今慈跟我老婆?疯了吧,他不得把我老婆捅穿啊。”
“我们宝宝真的好乖的一只。上次采访还笨笨地说自己不受欢迎,天哪,他怎么会有这种认知?是不是今慈队内霸凌我们宝了?”
“天杀的我就知道慈狗不做人事。上次采访当着镜头给我宝甩脸色,他特别耍大牌大家不觉得吗?”
“他那个死脾气是圈内皆知的了。没话讲,呵呵。”
“啊?怎么大家说的跟我听的不一样?我从事业内工作的姐姐跟我说,jc在yz跟前是轻声细语说话的,还会帮忙把热水吹凉喂到yz嘴里呢……”
“哪里的癔症狂跑出来了?我服了,抓回去加大药量行不行。”
在郁舟和队友的绯闻甚嚣尘上的同时,队内霸凌的谣言也莫名其妙地传了出来。
对此,公司安排了一场粉丝见面会,让他们在见面会上好好炒团魂,展现队内和睦相处的实况,让谣言不攻自破。
·
粉丝见面会举办的这天,造型师安排郁舟穿了蓝缎流光的长裙,走路时有哗啦哗啦声。
盛珉先见到他从化妆间出来的样子,蓝瞳眸光轻动,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惊艳。
郁舟有点紧张,抿了抿唇:“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不会。”盛珉立刻道。
然后慢慢地、专注地看着他,轻轻出声:“特别漂亮,宝宝。”
郁舟一下子脸红得要滴血了,紧紧埋下头,发丝间露出的耳尖也是红的,小声含糊磕巴:“干嘛突然叫我、那个……”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宝宝。
郁舟脸上有亮粉,扑得细腻,随着他的抬眼低眼,粼粼浮着水钻似的细碎光芒。
今慈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靠着墙壁,目光也描摹了郁舟的背影很久。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郁舟的发型背面。郁舟今天的发型跟那天停车场里被他弄松发鬏后的效果很像,从盘起来的小圆髻里垂下两缕打卷儿的发丝。
在开往粉丝见面会场地的车上,男团三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一起坐在后排。
郁舟坐在中间,左右两个男人骨架大、占据空间多,都跟他大腿贴大腿了,挤压得郁舟只能紧紧闭起自己的腿,两手拘束地搭在膝盖上,抿住嘴唇不说话。
今慈闭目养神。
盛珉看着窗外。
自从情人节那天晚上,盛珉邀约郁舟共进晚餐但没得到回复后,他就以为是自己太冒进了把胆小的竹马吓到了,懊恼后悔好久,不知道那天郁舟是因为应付今慈都应付不过来才没有回消息。
他不想被郁舟认为自己是孟浪之徒,因此这几天格外注意跟郁舟保持距离。
此时尚未到达场地的三人,还都想不到之后的粉丝见面会上将发生多么疯狂的事。
在众多粉丝面前,先是今慈无意中护着郁舟搂了一下郁舟的腰。
接着是盛珉不甘示弱,圈住郁舟的肩膀。
郁舟小小一只,被人高马大的两个队友左右挟持着,被扯得都有点东歪西倒的趋势,还乖乖地向镜头抿唇笑。
没错,郁舟就是他们的团魂。
没郁舟,他们这个团得散。
有粉丝悄悄开了实时直播,直播间内飘过弹幕。
——这个体型差、感觉队友能单手把我老婆拎起来
——老婆跟队友站在一起有一种刚打完炮的性张力
在粉丝提问交流环节,有粉丝问郁舟,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是什么。
弹幕清一色地刷三个字。
——小粉比
——小粉比
——小粉比
——别闹小玉没比
台上,郁舟认真想了想,回答:“我觉得自己钢琴弹得挺好的,我很满意自己的钢琴天赋,只是一直没机会展示,希望有一天能靠钢琴演奏圈粉。”
——当全世界乐器水平下降一百万倍只有小玉不变
——疑似小玉被按在钢琴上炒到翻白眼之前的幻想
——不知道为什么钢琴会在老婆美丽的手下发出鬼叫,大家有什么头绪吗
在粉丝互动合影环节,粉丝们一个个按号码排队,逐一上台跟郁舟互动合影。
郁舟用签字笔在粉丝提供的纸板、衣服、掌心上签名,然后跟粉丝站在一起合影,右手比出半个爱心放在自己脸颊边,向镜头甜甜抿唇笑。
前一刻,弹幕还在口嗨。
——小玉脸颊肉我舔舔舔,反正脸盲小玉也认不出来是谁舔的
后一刻,直播画面忽然剧烈摇晃,花得看不清画面,见面会现场也响起一阵明显的喧哗声。
数分钟后直播画面才渐渐稳定清晰,正在直播间观众都一头雾水的时候,有在现场的粉丝到这个直播间发弹幕,说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草,刚刚有男粉冲上台把我老婆脸亲了!我老婆都被亲懵吓哭了!
——那男粉倒是帅得能跟队友一决高下……但是也不能乱亲我老婆啊!
——现在那个男粉已经被保安架走了,今慈和盛珉的脸色都难看得要死,护着哭得抽抽的小玉下台了,粉丝见面会提前结束了
·
郁舟下台后还在哭。
他被不认识的人亲了。
那个男粉长着一张很冷峻的脸,黑发黑眼,断眉薄唇,亲人亲得有一股凶冷劲。
郁舟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边时而抽搭一下,边双眼无神地望着手机,屏幕被泪水打湿,触屏都变得不灵敏了。
突然,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匿名]:地下停车场,我看到了。
郁舟抹抹眼泪,在看清第一条短信后,就浑身僵住。
接着短信叮叮咚咚来个不停。
[匿名]:穿着我送的衣服,跟队友车震得开心吗。
[匿名]:曾经我还庆幸你接受了我的礼物,现在想想真可笑。
[匿名]:做偶像为什么要跟别人接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匿名]:你说所有粉丝都是你的爱人是假的吗?假的吗假的吗假的吗?
郁舟刹那明白这个匿名就是那个强吻他的男粉。
但他脸盲,真的不记得对方是哪位了。
[匿名]:但我还是爱你。
[匿名]:一直爱你最爱你。
[匿名]:缺钱缺资源就跟我说好吗宝宝?不要再让队友亲你了,你都要被他亲熟了。
“亲熟了”三个字让郁舟怵了一下。
怎么会有人用“熟”来形容他?好像他熟了之后就要被吃掉一样。
他讷讷地关掉手机。
现在他其实已经停止啜泣了,只是睫毛被泪打透看起来水淋淋的。
盛珉看见他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以为他还在哭,于是走到他身边坐下来。
郁舟身边的沙发一下陷下去一大块。
盛珉给他递纸巾和温水,无声地安慰他。
郁舟接过,垂着湿漉漉的眼睫,声音细细的还带些鼻音:“谢谢你,阿珉。”
盛珉看着他哭到淡粉冒水的鼻尖,看了很久。
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我帮你忘记这件事,好不好,小玉?”
郁舟仰起脸,发出一个鼻音茫然上扬的“嗯”声。
盛珉随之低头,在他额心落下一个温存的吻。
然后这个温存的吻如羽毛般渐渐往下轻点,轻轻拂过郁舟的鼻梁、嘴唇、下巴。
盛珉好像在用嘴唇摩挲一件宝物一样。
这种感觉让郁舟觉得很舒服,于是就乖乖地仰着头让盛珉亲。
直到休息室的门把手被转动,发出明显的响声,二人才如梦初醒,如偷尝禁果的小情侣差点被发现一样,噌的弹开分离。
今慈走进屋,目光先是落在郁舟身上,又转到盛珉身上。
“经纪人叫你过去谈话。”今慈冷淡地转告盛珉。
因为今天这场事故,刚刚经纪人已经跟今慈单独谈话过,现在轮到盛珉了。
盛珉嗯了一声,抿唇看郁舟一眼,见郁舟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今慈,他只能不舍地看郁舟发顶几秒,才出去。
盛珉走后,休息室内只剩下今慈与郁舟二人。
今慈突然出声,斩钉截铁:“他跟你亲了。”
郁舟没想到这都能被今慈抓包,眼睛倏然瞪得滚圆。
今天出门前,郁舟是三人中唯一脸上涂了亮粉的。而现在,盛珉的脸颊上也沾染了些许亮粉。
那是郁舟跟盛珉亲吻时,亮粉蹭到了盛珉脸上。
但说完那句话后,看着郁舟的反应,今慈又沉默了。
片刻后,今慈才再度开口,跟郁舟说了经纪人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交代:“经纪人让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为了避免再被私生饭纠缠,建议你先到我的房子住,我的房子在山上私密性会比较好。”
·
郁舟暂时住到了今慈那里。
这座半山别墅很大很空旷,住一个小小的郁舟绰绰有余。
作为一个敬业的黑粉,郁舟一到今慈家,就踌躇满志地把整个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企图找到关于今慈的黑料。
但可惜的是,今慈的房子里干干净净,郁舟一无所获。
今慈大多时间不在家,别墅里只有郁舟一个人。虽然郁舟把这段时间当休假,但闲久了还是会有点无聊。
直到某天,他接到了一个投递到自己邮箱的广告委托,一个请他直播卖小玩具的广告委托。
小玩具?
郁舟正好无聊,还以为是那种小朋友玩的玩具,立刻就兴致勃勃地接了。
商家的包裹没两天就寄到了。
一箱子满满当当的东西,有小球,也有棍子。
郁舟扫了一眼,有点困惑,他没懂这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他既然接了广告就会说到做到,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拍开箱直播。
他还参考了商家的建议,设置了抽奖活动,在他直播间买小玩具就可以参与抽奖,奖品是随机发放的一个跟他视频通话的名额。
郁舟没想到,自己刚把商品链接挂上直播间,转瞬购买金额就冲到了数十万。
他呆掉了。
居然有这么多人为了一个跟他视频见面的机会豪掷千金。
其中花钱最多的那个粉丝拿到了名额。
开了视频通话,对面的人先是表达了一番自己对偶像的喜爱,接着语气诚恳:“你能在镜头面前试用一下那个小玩具吗?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你卖的这个东西到底好不好用。”
郁舟怔了下,对方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可以的,我用给大家看。”说着,他就拆开了一个小玩具。
那是一颗奶油粉的无线跳蛋,有低中高三个振动档位。
郁舟还不明白是怎么用的,低头去抽盒子里的说明书。
忽然镜头前一黑,是有人用衣服盖住了摄像头。
突然出现的今慈脸色黑得像锅底:“他们叫你用你就用?你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
郁舟茫然,不太高兴地咬了咬嘴唇:“卖东西就是要试用给客人看啊……你干嘛遮我镜头,你故意要搞黄我的事业吗?”
今慈掐断他的直播,注视着地板上那一堆未拆封的跳蛋和按摩棒,眼神骤暗,低声轻语:“试用?那要不要我帮帮你?”
有人要当免费劳动力无偿帮忙,郁舟当然不会拒绝,还好像捡了便宜般,唇角弯弯一口答应,不给今慈反悔的时间。
但没一会儿,郁舟自己就后悔了。
他尝试了一颗,直接开了最高档,顿时上下左右疯狂振动。
刚开始振动郁舟就痉挛着失守,泪水混着香水气息弥漫开来。
……
后来郁舟再次上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眼睛有点红红的,努力营业式微笑,向大家介绍玩具,做玩具测评报告。
“嗯……这些都是已经我试用过的……”
“这个、太快了,我不喜欢,但是喜欢快的家人可以入手。”
“这个伸缩很流畅,很好用,但是用了会特别酸酸软软,要缓好半天才能缓过来。”
郁舟的直播爆火了。
直播间购买金额冲到了以数百万记的高度。
·
至于在开播前的那段试用小玩具的准备工作,则十分不堪回忆。
郁舟将其称之为为事业而英勇献身。
在卧室,只有他和今慈两个人,所有窗帘都拉起来,只开了床头小灯。
今慈手把手带他用那些小玩具,让他一个个亲身试用,一边帮忙一边问郁舟觉得体验感怎么样。
其实每一款都能把郁舟玩得翻白眼,但郁舟总是哭着说这个太快讨厌、那个太重不好。
“那这个呢?”今慈问。
郁舟呆住,这次是活生生的温热触感,郁舟不小心颤了一下,包裹进了一点。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博主是只小兔”这个黑粉被正主给透了。
郁舟最近在网上学了很多骂人的词汇。
他一边嘴里胡乱骂着“给爷爬”,一边哭哭啼啼地摇着屁股,自己努力往床沿爬。
想要逃走,却又被一双大手按着腰拖回来。
今慈还一直问他这个体验感怎么样,好还是不好。
郁舟不敢说不好,呜呜咽咽个不停,痉挛了一次又一次。
被透昏前,郁舟脑子懵懵的,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他找到今慈的真黑料了。
他睡粉。
黑粉也是粉!
郁舟这个头号黑粉靠身体力行,一手促成,将当初假造的黑料变成了真。
·
几天后,郁舟小心翼翼地撩起衣摆看了看,见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终于重新气势汹汹起来。
他闯进今慈的书房,拿着一根录音笔,威胁今慈以后要给他写歌编曲,否则他就曝光今慈睡粉。
今慈答应了。
郁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就达成了目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骗我吧?”
今慈垂眸:“不会。我这里有刚编好的新歌,你可以先拿走一支。”
郁舟立刻在今慈书桌上翻找一通,翻乱了一桌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见郁舟真的是音乐白痴,今慈只能轻轻拦住他徒劳的翻找,从桌上拿起一张填了词的曲谱放到郁舟怀里。
郁舟唇角弯弯喜不自胜,把那张曲谱抱在怀里。
“就没有别的想要的吗?”今慈问他。
郁舟后退一步,警惕地问:“还能要什么?”
今慈走上前,他一步步前进,郁舟就一步步后退。
最终将郁舟堵在墙角,修长的手臂抻直撑在他身侧。
“我。”
“我们结婚。”
郁舟板起粉白小脸,教育他:“你不能既要又要。”
今慈看了他一会儿,渐渐俯身下去,手掌握住郁舟纤细的腰,将脸贴在郁舟小腹,缓缓下移。
“你、你要做什么……”郁舟结结巴巴。
今慈用行动回答他,牙齿轻咬住他的拉链,拉开了。
“争取机会。”
“要是喜欢这个,以后每天我都给你……”
“口。”
如果无法让郁舟为自己停驻。
那就竭诚服务,为自己留在郁舟身边的可能性加码。
这是今慈思考了很久以后,确定下来的想法。
郁舟柔韧腰腹紧绷成弦,微微收缩颤动。
他努力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但还是爽到泪水乱七八糟濡湿眼窝。
高高仰着脸,泪珠从眼尾横落进鬓发里。
·
郁舟毫不客气地将今慈的歌据为己有,意外的是,这首歌格外适合郁舟的音域和音色,一经上线,就爆火成了现象级。
新歌录好和正式发布之间曾有一段空闲时间,郁舟选择去海岛度假。
没想到今慈和盛珉也跟着歇业,跟他买了同程的机票,要跟着他一道走。
到海岛当天,郁舟很高兴地玩了一圈,晚上就回到了别墅休息。
深夜,盛珉来找他小酌。
郁舟边喝果酒边跟盛珉打联机游戏,在没有镜头的地方,他终于不用再跟自己的竹马避嫌,一时很是放松。
他手里捏着游戏手柄一通狂按,打赢了就高兴地往盛珉怀里歪倒。
郁舟难得出境度假,戴了自己最喜欢的颈饰。那是一条粉色choker,标有厘米刻度,像精致的软尺绑在脖子上,量出他纤细的颈围。
他歪倒在盛珉怀里时,盛珉刚好看到项圈搭扣上面掐出的颈围数据——28cm。
盛珉正看得出神,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郁舟的腻软大腿肉蹭了蹭。
不知道郁舟是不是因为跟今慈做过了,他的边界感也弱了一些,醉乎乎地蜷在盛珉怀里,腿根一夹就夹住盛珉宽大的手掌,开始哼哼唧唧地磨。
向来温柔的竹马就在身边,郁舟喝了酒、脆弱的情绪被放大,又思及自己前一阵子黑今慈被抓包的委屈,一边用腿根温暖地裹着盛珉的指节,一边开始掉眼泪。
“阿珉……你会永远站在我身后吗?就算我做了坏事,你也会永远永远站在我身后吗?”
盛珉隐忍克制地“嗯”了声,一遍又一遍耐心安慰:“不论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支持你。”
郁舟开始乱扭乱蹭,难耐地磨得更快,小小泄了一次后,又哭得更厉害:“你怎么证明……我感觉你跟我装不熟装久了,现在真的对我好冷淡。前几天我向你靠近你还躲我……”
郁舟说的已经是好一阵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盛珉怕被郁舟觉得自己孟浪,刻意保持距离了几天。
盛珉也有点醉得头昏,被郁舟软磨硬泡的撒娇钓得五迷三道,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不自禁轻轻亲他一下:“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
第二天,郁舟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一转头看见枕边的盛珉,愣了好一会儿。
盛珉率先出声:“对不起。”
郁舟发现自己浑身跟散架了一样,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瞬间泪眼汪汪:“你、你怎么也……”
这么大?
他下意识感觉不能说出来后面的话,闭了嘴,默默垂泪。
“真的都是我的错,小玉你要我补偿什么我都给你……”
最后一个字还话音未落,盛珉就看见郁舟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
成功让盛珉让番位给自己,从此郁舟就是团内1st。
今天正好是他新歌上线的日子,他亲眼见证了自己新歌的热度节节攀升,当天就霸占了各大音乐平台榜首。
现在什么都很好。
就是屁股有点疼,郁舟有点不敢躺,只能软塌塌趴着。
郁舟趴在床上,一边美滋滋地看着大笔钱进账,一边开心地刷着网上的评论。
又看大批粉丝留言说多么喜欢自己,又看别人的分析贴,扒了各种细节,有理有据地分析出郁舟的两个队友都喜欢郁舟,并且他们在搞队内恋爱。
一开始想给队友假造绯闻,现在郁舟自己反倒深陷绯闻中心。
郁舟唔了一声。
这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自己,连他的对家都喜欢他。
不过他这么厉害,被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郁舟现在光是接收爱意就忙得团团转,没有空去弄别的事了。
“博主是只小兔”这个小号再也没有上线过。
虽然绯闻缠身,但郁舟的偶像之路是越走越高了。
未来的一路是鲜花与灯光的围簇。
作者有话说
在这里轻轻放下一个脑洞小剧场~
【小剧场:循环周目的接吻游戏】
在灵异生存游戏里,规则是靠接吻鉴定鬼,每个玩家只有一次接吻机会。
每个轮回的开局,郁舟总是最先被鉴定的那个。
他想方设法证明自己不是鬼、没必要把宝贵的鉴定机会浪费在自己身上,但那些多谋善虑的超神玩家仍然怀疑鬼是他,并且毅然决然地选择吻他。
第127章 番外 ABO世界HE线
郁舟的身上忽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他明明已经打通关了所有小世界,但某天一觉睡醒,突然又回到了第一个小世界。
他感觉到自己头脑昏沉,浑身皮肤发烫,吃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一身西装,正倒在一小段台阶上。
郁舟茫然了片刻。
这个地方他认得,是他曾经就读过的私立高中崇雅,他正倒在崇雅面积最大的讲座会场的侧门外。
他居然重回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是他在读高三,崇雅邀请了一位教授来开ABO性知识主题讲座,他是学生会派出的负责上台献花的工作人员。
他记得,就在今天,自己就会分化成beta,而且会被诊断出生殖障碍症。随着这个消息爆出,利用他赚钱的诈骗犯养父母就会将他抛弃,卷款逃去国外。
如果这不是梦,是真的重来一回了,那他不打算再让那两个诈骗犯逃出生天。他要先想办法瞒住自己分化成了beta这件事,避免打草惊蛇,然后再徐徐图之,一点点收集诈骗犯的罪证。
思考完正事,他的思维又发散了一些。
说起来,时间倒流了这么多年……
他跟那三个alpha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都烟消云散,回到原点了。
郁舟正思维慢吞吞地这么想着。
但下一刻,侧门就被打开,黑发蓝瞳的少年进入他的视野。他仰着头看到了对方,对方低着头显然也看到了他。
郁舟呆了下。
……不对,还是跟其中一个产生了联系。
盛炽俯下身,一张帅脸蓦然放大,蹙着眉向他问:“同学,需要帮忙吗?”
然后瞥了眼郁舟怀里紧抱的花束:“我帮你去献花?”
郁舟摇了摇头,细白手指抓住他的衣角:“……带我,去校外的医院。”
·
检查过后,郁舟坐在单人病房里的床上。
他刚刚尝试了下联系自己的系统,还好联系上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
系统迟疑了下:【第一个小世界的中心人物执念力量过大,搅乱了时空流。】
郁舟:【那还会恢复吗?】
系统:【主系统那边正在抢修,恢复时间未知,不过一定是会修好的,请放心。】
郁舟想了想,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需要走,在这逗留一会儿就当度假了,反正不用做任务。
而且有些曾经的遗憾,给了他机会来弥补。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看到盛炽站在外面,手中拿着一张报告单,神色凝重,踌躇不前。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盛炽竟然会这么乐于助人吗?连第一次见面的同学,都能二话不说抱他去校外医院,还跟他一起等检查结果。
郁舟看了好一会儿,玻璃窗外那张年轻气盛的侧脸。
终于迟疑地想到,不会盛炽这时候就喜欢他了吧?
……不会吧。
终于,病房门被打开,盛炽拿着报告单进来了。
他冷峻的脸看起来很生人勿近,在距离郁舟病床很远的一段距离外就停步了,他隔得远远地跟郁舟说:“检查结果有点问题,你分化了,而且初步检查出生殖障碍症……”
这是郁舟早就知道的结果。
他看盛炽站得离自己那么远,想了想,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盛炽身前。
“谢谢你,盛炽。”郁舟轻盈踮起脚,拿手背贴了贴他的脸,“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纤细洁白的beta,手背微凉,带来一股泛香的气流。
盛炽面上闪过一丝细微愕然,似是意外于郁舟会来摸自己的脸。
但沉默了几秒后,他说:“好。”
郁舟直接说:“标记我。”
盛炽下意识:“好……不对、你刚刚说什么?”
那双蓝瞳倏然诧异睁大了。
郁舟轻抬手指,撩起自己颈后微长的发丝,将私密的腺体露给他看,细声细气:“就是咬我的腺体呀……对了,你是不是不会?不行的话我教你。”
那方面被质疑,盛炽条件反射立刻凛声:“我行。”
标记一个beta。
将大量信息素徒劳地注入一个,宛如漏气球般存不住信息素的腺体里。
盛炽缓缓松开犬牙,怔了怔,才发现自己刚刚昏头之下做了什么事。
beta瘦弱的身躯,正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盛炽瞳孔骤缩:“抱歉、对不起、我……”
郁舟被他压得完全趴在枕头上,泪水打湿枕巾,他微微回头,露出一张潮乱湿红的脸。
“不用道歉……”
他湿漉漉的眼睫垂下去,蜷在床上,努力压抑、夹紧自己抽抽的腿根:“不是难受。”
标记这个行为是会带来性快感的。
盛炽的眉头仍然皱得很深:“我会对你负责的。”
郁舟掀起眼皮,慢慢往上看向他:“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郁舟的目的,是希望能跟盛炽达成借标记的长期关系,这样他就能借盛炽的信息素掩盖自己是beta的真相。
然而。
盛炽说:“结婚。”
郁舟:“?”
崇雅的宿舍有单人间也有多人间,规格高低按区域分级。
郁舟虽然住的是单人间,但是是E区的单人间,房间面积比较小。
盛炽的家世在崇雅是众所周知的顶级豪门,他的宿舍当然是在A区的,所以当他忽然独身来到E区的时候,这看起来难免有些奇怪。
郁舟隔壁宿舍的舍友刚好出门,看见他走到郁舟宿舍的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跟对方说话:“你是来找郁舟的吗?他现在好像人不在,你要不下次再——”
话音未落,“咔哒”一声,盛炽手中拿着门卡刷开了郁舟的宿舍门。
“嗯,我知道他不在。”盛炽说,“我来帮他搬东西。”
盛炽在隔壁同学震撼的眼神中,将郁舟宿舍里的一件件日用品收拾起来,连根笔芯都没遗漏。
郁舟需要频繁补标记,他们肯定得住一块才好弄。
其实盛炽原本提出所有东西都再买一套新的就好了,但郁舟用一种看败家子的、谴责的目光看他,盛炽只能亲自过来搬家。
从医院回来后,郁舟已经先去了盛炽的宿舍休息,他刚分化还有些虚弱,此刻正躺在盛炽的床上。
盛炽说“结婚”,如果是以前的他,大概会有点被盛炽吓到。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觉得alpha有什么可怕的。
在盛炽将他的日常用品和几件衣服拎回来的时候,郁舟从他的床上坐了起来。
“我倒在会场侧门的时候,已经有人看见了。”郁舟跟他说。
盛炽顿了下:“嗯。”
事实上,郁舟昏倒疑似分化这件事,已经在崇雅部分alpha内部流传开来了。
那些alpha有专门建立的排班跟踪郁舟、视奸郁舟的小群,郁舟身上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实时转播。
盛炽在今天之前不认识郁舟,也不知道暗地里有这种事,但自从决定对郁舟负责后,他就开始查这件事,一点点收集参与者的名单,等收集好就一个不漏地把这些人举报。
郁舟无疑是断层级别的漂亮,脸小肤白睫毛长,眼型唇形都堪称完美,露一面就把所有alpha都秒了。
但这不是那些alpha能丧心病狂跟踪监控他的理由。
郁舟继续说:“所以,现在他们都知道我分化了,只是不知道我究竟分化成了什么。谢谢你带我去校外医院,帮我瞒住了这一点,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分化成了 beta。”
如果他是beta的消息传到那对诈骗犯夫妻的耳朵里,他们会立刻拽郁舟去做全身体检,在发现他还有生殖障碍的毛病后就会认为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此收手携款跑路。
郁舟这次不想让他们那么顺利地逃脱法网。
盛炽在听他说话,听得很认真。
郁舟说接下来的话时迟缓了一点:“我想借你的信息素,伪装成一个被alpha标记过头的omega。”
盛炽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伪装成omega,其实这很像是那种交际花装o钓人的手段,但盛炽还是答应了他。
·
最近盛炽火气尤其大。
打球打得很凶,队友都看出来了。
又是一记扣篮,力气大得快将篮筐扣碎,篮板也剧烈震颤出虚影。
队友思考,是天气太热?还是被什么事惹怒了?还是说……
队友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中场休息时,挤眉弄眼,邀请盛炽:“崇雅附近有个做那种运动的俱乐部,泄火的,要不……”
话还没说完,忽然场外有人叫盛炽。
那声音很嫩,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声源。
郁舟站在球场边缘,短袖短裤,露出淡粉的膝盖,笔直纤细的小腿。
传说中的铅笔腿。
球场上有alpha看得飙鼻血了。
盛炽大步流星走向他,微微拧眉,用自己的体格隔绝其他人看向郁舟的视线。“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
刚刚郁舟也在上体育课,但他们不同年级不同班,盛炽在这个馆,郁舟在那个馆。
现在郁舟中途逃课来找他。
郁舟一边将矿泉水塞到他手里,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信息素快散完了,你再给我补一点……”
盛炽看了眼被塞到自己手中的水,只剩下半瓶,显然是郁舟喝过的。
他顿了下,但还是没有介意,拧开喝了一大口。
郁舟小声啊了一声:“我只是、让你帮我拿着……”
盛炽:“。”
盛炽拽过他的手臂,带他往更衣室去。
专属的单人更衣室,很方便干私密的事。
盛炽先是舔郁舟的腺体,舒缓他的紧张。
敏感的腺体要被咬了,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郁舟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抖。
他边忍着细小的哼唧声,边问盛炽:“刚刚你队友跟你说什么了?”
那个人说话时的表情,给郁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盛炽正在认真舔他,都快忘记刚刚队友还跟自己说过话了,他想了想:“邀请我去一个什么运动俱乐部。”
郁舟皱眉:“别去。”
崇雅的特权学生多,总是有一些败类存在。
“嗯,没打算去。”
盛炽不懂,也没打算懂,更不可能去。
标记完,盛炽闻到郁舟身上再次充满自己的信息素味,忍不住抱了郁舟一下。
他力道克制得很轻很轻,只是虚虚环抱,郁舟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根测验细棒,任由他抱了。
郁舟闻不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但他带了信息素浓度测验棒,看着上面的格子重新满格,安心地收起来。
最近他一边稳着那对诈骗犯夫妻,一边收集他们的罪证,进展还算顺利。
这段时间,盛炽也渐渐了解到了一些他的家庭情况。其实在帮郁舟搬宿舍的时候,他看到郁舟除了校服以外的衣物,只有洗得发白、磨损得薄薄的旧衣服,就已经隐隐感觉郁舟的家里可能有什么隐情了。
某天晚上,他忍不住问了郁舟,郁舟想了想觉得盛炽是可以放心的人,就告诉了他。
在听到养父母连饭都不给郁舟吃饱,只能偷偷吃生萝卜充饥的时候,盛炽蓦地用力抱紧了他。
盛炽声音发闷,低低地难过地说:“他们这种人,算什么养父母?”
“他们本来就是罪犯,没有道德底线。”郁舟拍了拍他的背,不知道盛炽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难过,犹疑了下补充了句,“不过其实我还挺喜欢吃萝卜的,而且吃了那么多年也没有营养不良,好神奇。”
盛炽安慰性质地抱着他,稳稳在他额心印了一个吻。
郁舟犹豫了瞬,没有阻止这个亲吻。
这是这个回合里,他跟盛炽之间发生的第一个吻。
然后他听到盛炽的语调缓慢而坚定,在自己头顶上方说:
“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比他们好千千万万倍。”
郁舟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照顾他照顾得比自己的养父母好,脸皮有点发烫:“好怪、干嘛这么说,你又不是我家长……”
“我是你的alpha。”盛炽说。
那之后盛炽就经常给郁舟喂补品,郁舟又见到了曾经盛炽给他买过但是他当时没喝的花胶粥。
那时他因为假孕反应,觉得花胶粥有鱼腥味,就一口没动进了垃圾桶。
现在,郁舟谨慎地尝了尝,发现还挺好喝的。
·
盛炽在收集完那些跟踪监视郁舟的alpha名单后,直接去了一趟校长室。
校长和蔼至极地给他倒茶,一边寒暄关切他的学习生活近况,一边收下他的举报信,放在了一叠重要文件的最上面。
不久后,那些alpha各受处分,继而纷纷主动办理了转学。
在同一时期,郁舟也将那对诈骗犯夫妻的罪证交给警局。
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警务人员找上郁舟养父母的家门,在他们心虚慌乱的眼神中,拿出镣铐,将他们扣走。未来迎接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郁舟安安稳稳地念完高三,平平常常地经历高考,上了当地一所大学。
大学他本来想住宿,但盛炽听了他的想法后立刻在他大学附近买了一座公寓,一定要他走读,把自己的公寓给他住。盛炽在周末的时候会从崇雅来这边,跟他同居几天。
郁舟在大学里本本分分上课,规规矩矩听讲座。
十月份的某天,忽然在一场生物工程主题的科普讲座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秦铭穿着浅灰翼领卫衣,深灰休闲西装裤,骨节分明的手指时而转一下光笔,在台上很从容,但并不随意,讲的内容条理清晰、深入浅出。
光看台风,就足见冰山一角,本事过硬才能做到这样。
郁舟愣了下。
听旁边的同学讨论,据说这是隔壁名牌大学的在读研究生,但已经很有建树,发表了好几篇sci,手握多项价值极高的专利,他们学校专门邀请人家过来开讲座。
郁舟对此有点疑惑,问系统:【他、他这种条件,为什么我之前遇到他的时候他是白手起家的状态啊。】
系统查了一下:【两年后,他会被同门师兄设计陷害,研究成果被窃取,手上所有流动资金都被下套圈走。所以一切只能从头再来,甚至因为被屡次针对而不得不换了一个行业深耕。】
系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因为在低谷摸爬滚打了一遭,所以你曾经遇到的他,性格也没有这个时期的有礼貌。】
郁舟没想到他的人生还挺崎岖的。
甚至可以说是、听着就好命苦啊。
但他此时与秦铭素不相识,没有身份去干扰,也不打算去干扰他的人生轨迹。
除非秦铭自己恢复上一周目的记忆,才有可能避开那些苦头。
讲座尾声有提问环节,郁舟不经意间与秦铭对视上,秦铭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向他这个方向说:“把话筒给那位同学。”
郁舟吓了一跳,仓皇左右顾盼,寻找有没有地方能让他躲起来。
他不要提问!
他是那种在课上都不敢举手去卫生间的学生,哪怕到了现在,他也还是……
然而工作人员越过他,把话筒递给了他身后刚刚举手的那一位同学。
郁舟松了一口气,脊背重新放松往后靠回椅背。
讲座一结束,他就跟着人流退场往外走。
他没注意到,秦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讲座后还有合影环节,专业相关的学生都留了下来希望跟秦铭合影。
但秦铭忽然说了声:“抱歉,有急事,有机会下次再合影。”
随即他就挤进人群,尽快向出口走去。
·
已经走出报告厅好一段距离的郁舟,忽然被人拦住。
“打扰一下,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的话,能考虑一下我吗。”
“以后我每一篇sci二作都写你的名字。”这是秦铭能想到的最真诚的告白。
郁舟表情空白了瞬,下意识说了个谎:“我有男朋友了。”
·
在郁舟转身走远后,秦铭还立在原地。
他皱眉,喃喃自语:“……有男朋友了?”
有路人同学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心跟他说自己听过的传闻:“郁舟同学有一个还在念高中的男友,每个周末都要过来跟他同居,他们感情很好的。”
·
讲座结束后,郁舟他们班下午和晚上都没课,班长组织了一场班级团建,就在当晚。
地点在酒吧。
郁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很注意自己喝的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喝了小半口,就头脑昏沉起来。
他糊里糊涂倒在沙发里,不知不觉中,有个面生的同学坐到他旁边,轻声喊他:“郁舟,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去楼上的房间休息……”
他边说话,手就伸过来,要来摸郁舟的脸。
在即将摸到时,突然斜刺里横出一条手,扼住他的手腕,接着,猛然将他掀翻在地。
那名欲行不轨的男同学顿时痛呼。
刚刚落座在他们后面卡座的沈熠,目睹了这个男同学趁郁舟不注意时往郁舟的酒里下药。
沈熠瞥了眼瘫在沙发里软成面条的beta,俯身凑近,一只手比着数字四伸在他眼前:“认得出这是几吗?”
郁舟又昏又醉,骤然看见沈熠那张脸,忘记这已经是二周目,直接上手抓住他的手,语气很不好:“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数不出这是八?”
沈熠一下被他弄愣了。
郁舟的手指关节泛粉,抓在他身上,让他无意中有点、那个了。
沈熠起身,远离了他一些。
郁舟一下有了泣音:“你什么意思?”
沈熠皱眉:“什么我什么意思。”
郁舟委屈:“你什么态度啊……才说喜欢我,就凶我。”
沈熠隐约感到跟醉鬼讲不清,有点头疼,语气连带着不怎么好:“我哪里凶你了?”
郁舟开始掉眼泪:“现在还在凶我。”
沈熠环视一圈周围他的同学,问:“谁跟他熟?早点送他回学校。”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他不住宿,我们不知道他房子在哪。”
郁舟眼泪还啪嗒啪嗒掉着:“在这里,我只跟你熟了。你送我回去。”
沈熠嘴角紧紧往下抿了一下:“那你住址在哪。”
“你连我们住址在哪都不记得了……”郁舟喃喃。
他这句声音太轻,沈熠没听清。
“你过来,只告诉你。”他向沈熠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跟他说。
沈熠默了会儿,还是再次向他俯首。
郁舟手臂一下勾住他脖子,把他勾近了点,贴在他耳边报了个地址。
然后忽然用手摸摸他的耳尖,有点迷惑:“红的。”
沈熠先是脸色变了一下,继而忍无可忍,直接抱起他往外走。
他叫了车,把郁舟往后座一塞,就关上车门。
郁舟在座椅上像鱼儿似的弹动挣扎两下,爬起来,上半身探出窗外,脸色潮红,泪水涟涟:“你怎么不上来?”
“……”
车门再度一开一关,沈熠脸色黑沉跟着坐上车。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一个陌生beta牵着鼻子走。
还是一个爱掉眼泪的醉鬼beta。
车驶动了,开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沈熠一看,这片是红灯区,脸色古怪了瞬:“你住这?”
郁舟已经睡着,没有回应他。
他只能将郁舟抱出来,走向郁舟说的那间屋子。
敲门。
等待。
沈熠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刚刚这个beta在车上说,他有三个alpha室友。
希望这三个室友不是他姘头,不然姘头来开门,这个场面他真的会忍不了。
然而,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说着沈熠听不懂的方言,把他们骂了一顿,然后砰地甩上门。
沈熠单手捋了一把脸。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他妈根本不是beta的房子。
他只能原路返回,再把beta带回刚刚的酒吧。
不过刚一下车,沈熠抱着beta,就与对面马路风尘仆仆、两眼猩红的一个alpha对上了视线。
准确地说,对方的视线马上就落在了他怀里的beta上。
果然对方快步过来,是来接beta的。
郁舟恰好醒了,昏沉沉睁眼,一转头就看见了盛炽。
“唔,盛炽,你来了呀。”叫得很甜。
他向盛炽张开手臂。
盛炽从沈熠手中接过他,猛地将他紧紧抱住。
看着这堪称温情的一幕,沈熠莫名感到一阵烦躁,转身离开,不想听他们耳鬓厮磨地互诉担忧之情。
·
酒里的药不是单纯的迷药。
郁舟身体发热了,他软成一滩水瘫在公寓的床上。
盛炽轻咬他后颈对他进行标记,但这样对郁舟来说还不足以完全纾解。
郁舟爬起身,伸手碰了碰他的腰带,然而迷迷糊糊想起什么,又闷头倒了回去。
盛炽如雕塑般凝固了下。
郁舟碰了他,又不碰了。什么意思?嫌弃吗?
他想了想自己的长度,应该属于优点。
“20cm,网上说我这个年纪还会再长点。”但盛炽还怕他不满意,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郁舟的生殖道都没有这么长!
而盛炽还会再发育!
郁舟有点崩溃了。
能不能、别再长了啊、呜呜?
可是这话他说不了。
郁舟思绪打结,自顾自抽抽噎噎起来,腰身一扭一扭,糊里糊涂往大床的角落里蜷去。
盛炽却还不知情地跟着过来,神色有点不自然,低声跟他说:“我好像易感期了。”
郁舟咬住嘴唇,瞪圆了眼睛,很受惊地看着他。
在上一回合里,盛炽明明不是这个时候来易感期的……怎么会提早这么多。
盛炽拉过他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郁舟先是摸到他颈侧微绷的青筋,然后是颈后微微发烫的腺体。
郁舟呆了会儿。
他想起来盛炽易感期的时候好像是会很难受的,慢慢搂紧盛炽的脖子扯他过来,先在他颈侧试探性地轻轻亲了下,又在他颈后的腺体上亲了下。
顿时,盛炽被亲得呼吸一滞。
这是郁舟第一次主动亲他。
唇肉比他想象中还软嫩。
郁舟的湿热腻软包裹了他最敏锐的触觉神经。
盛炽克制不住地骤然抱紧他。
郁舟茫然地仰起脸,刚好承接一个个落下来的轻急啄吻。
这一晚谁也没有得到彻底的纾解,盛炽只是隔着被子抱着他睡觉。
但那种燥热却渐渐在令人安心的拥抱中平息餍足。
·
第二天,这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周六。
郁舟说想吃小蛋糕。
于是盛炽出门给他买蛋糕。
在郁舟一个人待在公寓时,沈熠来找他了,把昨晚他落下的公寓门卡还给他。
郁舟想起昨晚自己抓住还是陌生人关系的沈熠发酒疯,尴尬得低头在地上找地缝,脑袋埋得低低的。
沈熠看了他的发顶好一会儿,突兀地喊了他一声:“小玉。”
“我都想起来了。”
郁舟倏然抬起头。
沈熠静定地看着他:“说讨厌我,我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郁舟以前看不懂的很多东西,现在在他眼中都洞若观火。
沈熠的心在他眼前也如被剖开一般,昭然若揭。
那颗心发涩发苦、血肉赤裸,任他决定是拿走还是摔烂到地里。
郁舟迟疑了。
沈熠眼睛闭了一下,劫后余生的心跳在胸腔中巨响,他长出一口气:“说不出来,那我死也不会放手。”
郁舟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说这句话的一天:“……可是我给不了你名分。”
沈熠对奢求不来的东西已经学会自我排解,眼神毫不因此动摇:“不是说过,我给你当备胎,当情人吗。这就是我的名分。”
郁舟咬了咬唇:“你别这样,你这样很……”
郁舟未尽的语意,他能意会。大概要说他这样是自轻自贱。
沈熠轻笑,忽然抬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
上衣敞开,露出线条凝练的体魄。
一具错落打着碧绿蝴蝶钉的身体。
“我这样很什么?”
“很贱?”
“不过,你不就喜欢我贱吗?”
沈熠眼眸垂下一瞥自己腰胯,意有所指:“那里也有打钉。”
“要试试吗?”
“是你喜欢的蝴蝶。”他顿了顿,“能刮得你很爽。”
郁舟有点不敢细看,眼神飘忽,不知该说什么。
沈熠看向他,又加了一句:“能让你爽到射空失禁。”
郁舟下意识颤了下夹紧腿,继而惊愕羞恼,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废物鸟崽很少有展风采的时候,他早就被溺爱得连怎么自尉都不会,大多时候都是被男人抓在手里揉射的。
现在,沈熠说能让他被草射、失禁。
这时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又有人来了。
·
蛋糕店门前,盛炽在恢复记忆后,先是恍惚了一瞬。
随即看了眼时间,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刻打的十万火急赶回家。
他确实已经足够警觉。
但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用力推开家门时,他与小玉的小家已经闯入了另外两个不请自来的 alpha。
他们将郁舟按在窗台上亲,亲得郁舟快喘不过气,满脸潮红,小声呜咽。
听到开门声,那两个各压在郁舟左右的alpha停下动作,他们中间夹着郁舟,郁舟被挤压得很紧,脚尖都落不到地面上。
秦铭,沈熠。
他们也恢复了记忆,在还没有开始与郁舟相熟的这个回合里,直接入室抢劫一般找上门了。
谁都不会妥协退出。
无论跟谁结婚,郁舟都会需要三个人。
这是郁舟永远留给他们的机会,他们会永远角逐。
作者有话说
地底城终章之战结束后,游烈花了一千万积分向无限主神许愿,把郁舟平平安安带出了副本。
他把郁舟安顿在自己现实的房子里,那是首都市中心二环内的大平层,多住一个魅魔绰绰有余。
从此游烈的生活两点一线——去下副本打怪挣积分兑钱,然后回家喂饱魅魔。
但平静幸福的生活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意外。
副本 boss兰斯也从副本里出来了。
这天,当游烈打开家门,就发现自己偷偷养在家里的魅魔被别人浇灌了,郁舟餍足困倦、耳脸红红地躺在兰斯怀里。
当即游烈就疯了一样跟兰斯大打出手。
二人打得正狠的时候,无人在意的浴室里忽然钻出来一条漆黑触手,将郁舟一卷,就卷到了浴缸里,落入厄的怀中。
厄轻轻吻了吻郁舟的额心。
他很高兴,他找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婆。
老婆。会爱你。一辈子。
……
四人同居后,魅魔的饮食问题再也不用担心了^^
第128章 番外 通感世界HE线
郁舟竟然毕业没多久就跟应霁领证了。
卫燃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毫无征兆的某一天,郁舟突然跟他打了一通跨国电话,说:“卫燃,我以后不能跟你结婚了。”
卫燃大脑嗡地空白了下,他预感到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跟应霁领证了。”郁舟告诉他。
卫燃几乎以为是幻听,双耳嗡嗡作响,语气一下变得火急火燎:“小玉你别吓我,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电话那头传来应霁的声音:“要出门了。在跟谁打电话?”
郁舟跟应霁结婚了。
是真的。
卫燃浑身僵住,如坠冰窟。
一通无异于分手通知的电话后,尚在A国的卫燃就到了某酒吧买醉。
“哥们儿听我说,七步之内,必有芳草!大男人,要有一切重来的勇气!不要舍不得,不要拖泥带水,更不要有任何感情上的依赖。最重要的呢,是你的宏图霸业……”
朋友大口喝酒大口劝,一转头,发现卫燃在掉眼泪。
卫燃红着眼睛:“不行,我要回国找他。”
朋友沉默半晌:“你什么星座的?火象?”
卫燃没说话,闷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跟郁舟的聊天界面,将聊天记录逐条看过去,一点点上滑。
明明他们一直以来的聊天情况都很正常,看不出一丝分手的征兆。
他给郁舟设的聊天背景是郁舟的睡颜照,照片上郁舟睡容恬静、脸蛋柔软,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屏幕上郁舟的脸。
在郁舟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一定是应霁搞了什么诡计。
卫燃当晚就买了回国的机票。
·
郁舟为什么会跟应霁结婚,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的某天,原本已经消失许久的通感游戏机重新出现了,出现在郁舟手边。
[恭喜你获得神奇物品“通感游戏机”!本游戏机为回馈特殊老顾客,特此发放彩蛋,赠送您30分钟的使用权,在此期间产生的效果可永久持续~]
郁舟原本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只是随手把游戏机放在一边。
但等时限倒计时到了最后几分钟,他突然脑瓜一转,想起来游戏机其实有个很 有用的功能——催眠。
他如果催眠自己是个聪明人,是不是就能变聪明了?
·
不行。
失败了。
[抱歉亲亲,条件限制,无法完成该指令呢。]
郁舟呜呜,这不就是说他是纯天然笨蛋吗!
他闷闷不乐,烦烦地发泄式用手指头戳弄游戏机几下。
突然,他误触到了什么,游戏机出现了反应。
[敏感度调至200%,即刻生效!]
浮现完这句话,游戏机就到时间凭空消失了。
从这天开始,郁舟的触觉被无限放大,身体任何部位被碰到都会产生强烈反应。
他连稍微贴身的衣服都穿不了,身体被布料摩擦会让他很难耐。
卫燃和柏星都还在国外,他只能向唯一在国内的应霁求助。
应霁带他去看医生做体检,医生建议他建立一段亲密关系来提升耐受度。
简而言之,这种病结婚就好了。
其实老生常谈的“结婚就好了”,只是做亲密行为的委婉说法。
但郁舟真的以为是要领证才行了。
郁舟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么敏感的身体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他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这样……随便碰碰就流好多水。
他犹犹豫豫地看向应霁:“应霁……你愿意跟我假结婚吗?”
应霁顿了顿,那一刻胸腔中骤然轰鸣的心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好像全身血液都直冲头顶。
他不自禁微微阖眼片刻,再睁眼时,眸底仍有难以抑制的某种情愫在暗流涌动:“我应该曾经跟你说过,恋爱关系要认真对待。在这之上的婚姻关系,更要慎重。”
“而且我不是随便的人。”
然后抬腕看了眼表,往医院外走了两步,发现郁舟没跟上来,又停下回头看郁舟:“还不走?”
郁舟以为他拒绝了,有些尴尬地把两只手背到身后绞:“走去哪?”
“回家拿身份证,去民政局。”应霁眉目沉敛,语气稳重,“现在这个点还来得及在今天办理好结婚手续。”
郁舟懵了下,一时没听明白,还下意识反问:“你不是不愿意假结婚吗?”
“确实。”应霁眼睛极其认真地看着郁舟,“我不要假的,我要真的。”
郁舟张了张口。
他一张口,应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立即打断:“不存在约法三章,不存在协议婚姻,不存在过多久就离婚的说法。”
“如果你要我帮你治病,还要离婚……”应霁侧着脸,低头沉默片刻,垂下黑直的眼睫,看着竟然隐有几分落寞,“那我就成了没人要的二婚男。你要这样恩将仇报吗?”
郁舟哑口无言。好像他不认真对待跟应霁的关系,就是把应霁始乱终弃了一样。
于是他们领证了。
跟应霁领证后,他就跟应霁同居了,提早先到婚房试住。
这座别墅的装修风格是应霁选的,以冰冷的纯白为主色调,架构挑高显得空旷,意外跟郁舟的喜好很相似。
随着父亲在政坛步步高升,应霁也多了很多应酬和事务。
今天他要带郁舟去试婚纱,等郁舟试完婚纱,他还要转场去父亲那边。
临出门,郁舟踮起脚给他系西装领带,细白的手指动作温温柔柔。
应霁声音放轻:“不要勉强。”
郁舟抿了抿唇:“谢谢你应霁,你已经很配合我治病了,我自己也要努力克服困难才行。”
领带有暗色刺绣,摸起来很粗糙,光是摸一摸这种粗糙的布料,对郁舟来说已经是种对抗敏感度的锻炼了。
在高定婚纱店,应霁坐在沙发上,看着郁舟试了一件又一件雪白婚纱。
从知道卫燃和柏星都要出国时,他就知道胜利者只会是自己。
郁舟的丈夫只会是他。
郁舟穿婚纱的样子只有他才看得见。
婚纱内侧有光滑柔顺的真丝内衬,穿起来不会让郁舟感到太难受。
郁舟脊背纤薄,胸膛也平,那点儿软肉撑不起来领口,只能用手掌微微捂住。
他有点不自然,眼睑有点泛粉,睫毛跟蝶翼一样不停扑扇:“感觉好奇怪……”
在尚明念书的时候,郁舟还带些没发育完的青涩,像生嫩的柳枝。
现在被灯光和轻纱围簇,雪白光艳的面容泛着淡粉,像馥郁的熟果。
“不会。很漂亮。”应霁眸色幽幽转深,“只是尺寸不合身,需要适应一下尺寸。”
郁舟以为他说的“适应尺寸”是让婚纱适应自己这小身板的尺寸。
结果后来被应霁按在床上含那点儿粉晕软肉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要让他适应婚纱的尺寸,顿时眼泪汪汪。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应霁带他试完婚纱,就让司机先送郁舟回家休息,自己还有繁忙的事务要去处理。
回到家,郁舟换上舒适宽松的短袖家居服,熟练地往沙发里一窝,就拿起手柄开始对着液晶大屏打游戏。
其实一开始,应霁是想引导他培养一些类似户外运动的兴趣爱好,帮他戒掉游戏瘾的。
但是郁舟黏黏糊糊地在应霁耳边喊了几声“老公”,又凑上去亲了亲,应霁就再也没有提要让他戒游戏的事。
后来还专门给他弄了一间电竞房,而且准备了零食饮料,只不过每天都是限量的,应霁很注重他的饮食健康。
郁舟打单机游戏也能打得很开心,直到别墅门铃被摁响,连夜飞回国的卫燃找上了门。
卫燃风尘仆仆,眼底都还有些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闷闷哑哑地叫了他一声:“小玉。”
郁舟怔了怔,让他先进来,然后拿湿巾给他擦擦脸。
一对昔日恋人,如今相顾无言。
郁舟看他难过,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安慰他,带他打游戏。
跟郁舟打了两局联机,卫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小玉,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郁舟:“什么感情?”
卫燃:“你说呢?”
郁舟库库打游戏,边打边贫嘴:“是不是亲情,我应该是你爸之类的。”
他最近游戏打得多,游戏直播也看得多,学会了一些网上的大众梗。
卫燃回国就是为了问个清楚,不肯让郁舟糊弄过去,执着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闻言,郁舟脸色一肃,坐直身体:“卫燃,你知道我已经跟应霁领证了,所以我们只能止步于朋友了。”
卫燃:“那男朋友也是朋友。我做你男朋友。”
卫燃摊开自己的手给郁舟看,他的无名指上还戴着很久之前他们在海岛上打的对戒。
卫燃的上面刻着小狗,郁舟的上面刻着小兔。
这是珍贵的青春纪念品,郁舟也还留着。
郁舟垂下眼睫,簌簌颤动了两三下。
卫燃看出他的动摇,再接再厉:“不论怎么样,看一场电影吧。谈恋爱那么久,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看电影过。”
别墅里就有家庭影院。
两个人规规矩矩地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是部青春文艺片。
郁舟现在敏感度太高,已经习惯在家里不穿外裤,腿根处只有一条很窄的平角裤,微微卷边上去。
他光着腿盘坐在沙发上,腿肉光洁白皙,被电影的反光映出斑斓色彩。
在电影里的主人公上演了一场逃婚戏码的时候,郁舟才明白,为什么卫燃要放这部片。
“为什么会跟应霁领证?这么突然。”卫燃问。
郁舟眉眼恹恹,怀里抱着柔软的靠枕,将下巴搭到靠枕上:“我生病了,结婚才能治病。”
卫燃眼神顿时焦灼紧张起来:“你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是敏感度。”郁舟蔫头耷脑,声音都无精打采,“我被游戏机调高了敏感度,现在应霁在陪我做抗敏训练。”
作为曾经的游戏机拥有者之一,卫燃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一沉:“我也可以陪你做抗敏训练。”
郁舟转头看向他,疑惑地发出一个鼻音上扬的:“嗯?”
卫燃凝视着他,慢慢靠近他。
按住他的肩膀,跟他边吻边在沙发上倒下去。
吻得太投入,几乎亲出了滋滋的水声,差点要从沙发掉到地板上,突如其来的悬空感吓了郁舟一跳,还好卫燃及时捞住他,带他坐起身。
郁舟侧坐在沙发上,微微动了动大腿,表情踟蹰:“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卫燃一下子慎重起来。
“就是……”郁舟不好意思说,犹豫了下,轻轻拉了下自己的衣角,示意卫燃靠近些。
卫燃也犹豫了下,但还是顺着他的牵引,任自己的手指被带着轻轻按了上去。
淡粉色。湿濡濡。会自发地咕叽咕叽绞咬指尖。
卫燃瞬间额角青筋都绷了下。
还好他理智尚存,艰难地勉强克制住。
“需要帮忙吗。”卫燃忽然问。
郁舟没想到除了应霁之外卫燃也懂怎么帮自己,应霁虽然一直在陪他做抗敏训练,但进展确实有些慢了,他想看看卫燃是什么方法,于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卫燃顿了顿,然后又说了个词。
郁舟下意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连听到这个词都很震惊。
卫燃看了下郁舟细白的手,郁舟的手太小,帮不上忙,于是道:“算了。我自己来。”
卫燃下手没轻没重的,草率随意,粗暴狠捋,看起来架势很凶。
郁舟都有点被吓到,一时呆住。
他平时做事细致温吞,根本不知道还能这样。
卫燃很久没有见他了,其实在门口一见面的时候情绪就有些波动。
已经持续积压了很久的情绪,此时不需要再花太多时间,就能释放。
郁舟跟卫燃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发懵地被粘稠厚重的爆发物隔着薄薄的夏衫布料冲击了小腹。
一阵温热透过衣服布料,潮潮腻腻地闷住皮肤。
那滩厚重缓缓地往下坠落,渗透,连带着沾湿郁舟的小裤。
他完全被浓烈的荷尔蒙覆盖。
在那一瞬间,郁舟也悄悄吐了一小泡。
卫燃抬起薄汗的眉眼,问:“有效吗?对你的病。”
“我、我不知道……”郁舟脑袋嗡嗡的,心跳莫名急促,他现在很混乱,又有点惊惶,因为跟卫燃在自己和应霁的婚房里做了这种事,他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不好。
应霁跟他说过他有事要去处理,郁舟努力回想,好像应霁说自己晚上七点才会回来。
郁舟眼睫抖着,眼神虚浮,漂移到墙上的电子钟上。
看清时间数字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现在才六点半。他得让卫燃走了。
他推推身边的卫燃,正斟酌着语气要请他先走,忽然,家庭影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应霁站在门口,身形立在明暗分界处,一半脸落在灯光里,一半脸落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见应霁突然回家,郁舟顿时如被捉奸在床一般,慌里慌张下了沙发站起来,短裤都还是湿漉漉的。
一眼就能让别人明白他刚刚做了什么。
应霁连看都没有看卫燃一眼,只是压抑着冷怒开口:“滚。别逼我叫警卫。”
卫燃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拿指腹在郁舟掌心画了几个数字,附耳告诉他:“房号。在最近的酒店。”
·
别墅里只剩下了郁舟和应霁两个人。
郁舟不敢看应霁的表情,眼神一直往下撇着:“你、你回来了啊……比说的早一点。”
“我怕你不好好吃晚饭,提早回来了。”应霁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是郁舟最喜欢吃的一家私房菜。
“先换衣服,再吃饭。”应霁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没有太大的不同。
一直等到饭都吃完了,澡也洗了,晚上十点了,应霁都没有跟郁舟提起傍晚的那件事。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郁舟一个人在双人主卧里待着,他心静不下来,在房间里四处走,不安地随手拨弄一些东西。
忽然,郁舟发现卧房的角落里有一只柜子,他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它,也没有打开过它。
他想了想,手指勾上柜子的把手,轻轻一拉。
“哗啦啦……”
在柜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柜子里如雪崩般滑落出一大堆避孕套。
郁舟眨了眨睫毛,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一时困惑地蹲下身,用手去翻看那些套。
包装上面写的字五花八门,超薄、无感、薄荷、螺纹……
他犹豫了下,拿出手机查了查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两秒后,他的脸蛋红得乱七八糟。
什、什么东西……!
这是应霁买的吗?这种东西怎么还能有这么多花样?不是、为什么买这么多啊,这要多少年才用得完!
郁舟的指尖都颤颤巍巍起来,他又去把另一边柜门拉开,还发现内壁上挂着一对精致的银白手铐。
那对手铐看起来真的很小巧,比郁舟在电视剧里见过的要小得多,让他一时疑心,真的有人能戴上这么小的手铐吗?
郁舟试探性地把手铐拿出来,比对着将自己的手探进手铐。
“咔哒。”手铐严丝合缝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居然跟他的手腕尺寸一模一样。
手都被扣住了,郁舟懵了会儿,然后去找钥匙。
还好钥匙就在柜子里。
郁舟指腹都出了层薄汗,捏着薄薄的一小片钥匙,不断往锁眼里捅,却因为紧张而无数次捅歪。
在他捣鼓的时候,两只手铐间连接的金属链条不断“哗啦哗啦”作响。
不知什么时候,一片阴影笼罩住了郁舟。
郁舟还没抬头去看,忽然手铐就被人握住。
应霁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很快就给他解开了手铐。
郁舟收回手,心不在焉地揉了揉手腕,然后微微仰起脸,去看比自己高的应霁。
应霁神色淡漠,垂下的睫毛掩着眸色,看不出情绪。
又是这样奇怪的氛围。
其实从之前应霁照顾他的种种,郁舟是能感受到应霁是很认真地想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
然而他却跟卫燃……还被应霁撞见了。
好在郁舟知道应霁其实很好哄,只要他稍微哄两句,应霁肯定就既往不咎了。
郁舟走近应霁,他们已经是夫妻,他很习惯地勾住应霁的手臂,亲昵地黏着人、依偎着人,声音黏黏糊糊:“应霁,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卫燃的事……”
这一句话,宛如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凝固的氛围重新涌动,然而却让郁舟莫名嗅到危险的味道。
“解释什么?”应霁低着头,慢条斯理摘掉表带,“初恋男友回国了,是该见一见。”
郁舟眼神游移向旁边,含含糊糊找补:“啊、我跟他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水都流出来了。小玉,我不是瞎子。”
应霁终于撩起眼皮,用漆黑的眼睛看向郁舟。
“你也发现了吧?做那种事是提高你阈值的最快办法。之前我一直想循序渐进……”应霁一生中难得有后悔的时候,他沉沉呼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伴着叹息,“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
郁舟现在敏感得不得了,白软的大腿肉让应霁轻轻一抓,都哆嗦得不行。
偏偏应霁还要在这种时候问:“他好睡还是我好睡?”
郁舟身板绷得直挺挺的,语句破碎、断断续续地呜咽:“没……还没跟他睡……”
然后好像听到应霁轻轻笑了一声。
“是我打断了你们的好事?现在还没,以后还要找机会继续?”
郁舟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咬着嘴唇悄悄绞紧做出推拒的准备。
果然,应霁话音刚落,高抬着他左腿又是一顿爆透。
郁舟忍不住发出惊吟,后续的气息变得又急又重。
他前扑在枕头里,脑袋一耸一耸往柔软的枕头抵,黑发全被水淋淋的香汗打湿,凌乱地沾在姣好的脸边,鼻尖、脸颊连着耳根都热得泛粉。
应霁是那种不论做什么都一做就会的模范生,很快就发现了正确解题步骤。
郁舟哆嗦着只想紧紧并起脚,却被应霁的手掌格挡住。
应霁的手上戴了他们已经订做好的结婚戒指,戒指冰冷坚硬,硌在腿肉。
于是,郁舟雪白腿根留下了一段细小红印。
这是他们的已婚印记,恩爱证明。
应霁垂首,堪称虔诚地吻上那里。
直到早晨睡醒,郁舟浑身酸软地瘫在床上,他哼唧着微微动了动,后面传来异样感,这才发现应霁还在里面。
应霁比他醒得早,把手臂给他当枕头垫着,垂眼注视他:“还有不舒服吗?”
郁舟红着脸咬住唇,摇了摇头。
实际上,从昨晚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不舒服过。
有的只是舒服,和更舒服、舒服到崩溃。
应霁问还要不要做抗敏训练,郁舟抿着唇不吭声,簌簌垂下眼睫,是默认的意思。
应霁就握着他的腰,手中捏着一根油性记号笔,在郁舟微鼓的小腹上轻点,问:“是到这里了吗?”
“哈啊,不是……”郁舟快要喘不上气,忍泪,眼珠往上翻,“再上面一点、呃……别,已经很上面了……”
“你来画。我没有你知道得清楚。”应霁拇指指尖撬开笔帽,把记号笔塞到郁舟手里。
郁舟哆哆嗦嗦的,将笔尖落在自己肚脐上面还要好几厘米的地方。
应霁垂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是你的上限,不是我的上限。”
说着,又调整了一下位置,但已经无法再往上移动。
郁舟忍不住又泄出了一声喘。
他失焦地睁着眼,脸上潮乱殷红,覆满细小汗珠,湿漉漉地微微闪光。
原本雪白的小腹也有点泛粉,沾带着层薄汗,被怼得微微凸起,纤瘦却又柔韧得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他没有宫腔,依现在这种强度肯定已经被做到怀孕。
在做的时候,郁舟才发现,应霁看似冷淡的表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情绪。
可是,是什么时候起,那个自矜守正的优等生变成了这样?
他甚至连应霁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都不确定。
他忍着闷哼,白生生的手臂挂在应霁的脖子上,眼睫湿哒哒地问应霁。
应霁没有避讳,直接将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他:
“在尚明的时候。”
“从你撞到我怀里的那一天起。”
“那之后的每天晚上,你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郁舟发怵地颤了一下小腹,在应霁的话里好像自己也回到了学生时期,在梦里、在宿舍、在应霁身卞。
他直接哆哆嗦嗦吹了。
第一次后,郁舟一整天都没能下得来庥,他表情哭哭地一直说这里涨、那里酸,应霁就一直搂着他,给他糅腰捏腿。
他足尖都不用沾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卫生间都是应霁抱着他去的。
他的脊背贴着应霁的胸膛,应霁的手搂在他的膝弯下,让他两条腿像被吊起来一般高高曲着。
被应霁盯着、照顾着,郁舟小腹绞着、颤着淅淅沥沥滴水了。
郁舟这时候知羞了,声音怯怯地说:“我自己擦、我自己……”
但应霁没让他动一根手指头。
应霁抽了两张柔软纸巾,给他擦了。
虽然纸巾已经很柔软,但对郁舟来说还是粗糙,他被纸巾来回摩擦了几下,直接“咕啾”吐出一泡水,正正砸在应霁掌心。
郁舟羞耻得猛然闭眼,任由应霁把自己又抱回床上,塞进被窝里,连被角都一一掖好。
房子里全天候开着空调,他裸着,不盖好被子肯定会着凉。
“你不用、不用给我照顾到这种程度……”他合着眼小小出声。
“只是正常程度。”应霁似是问他,又似是问自己,“不正常吗?”
郁舟的任何一切他都会经手照顾,不亲手照顾他不放心。
郁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自己下偭还有应霁指腹隔着纸巾摩擦过去的触感,他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郁舟一直闭着眼,于是没有看到,应霁安静而专注地闻了闻自己的掌心。
·
隔日,应霁就去找了一个有专业心理医生执照的朋友。
心理医生朋友又是给他测人格,又是让他摆沙盘,分析心理映射,间或夹杂着一些专业术语,分析得头头是道。
应霁听得头痛。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婚姻出问题居然来看心理医生排解。
然而就在此时,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心理医生朋友突然安静了,眼睛看着他桌上忽然亮屏的手机,屏保上是郁舟的照片。
心理医生朋友忽然问:“你能把你最开始的问题再说一遍吗?”
应霁:“伴侣跟我婚内生活不和……”
朋友眼睛还粘在应霁的手机屏保上,声音都冷淡了几分:“不离婚统一当夫妻情趣处理。离婚了告诉我你老婆联系方式。”
应霁真的蹙眉了:“?”
·
之后的几天里,应霁因公事忙得不可开交,而他一不在家,卫燃就负责上门陪伴郁舟,而偏偏郁舟又会心软给他开门。
外贼简直防不胜防。
接着,柏星听说了他们三个的事,也连夜飞回国,皱着眉找上郁舟。
“我听说你跟他们睡了。”
郁舟心虚地辩解:“那是个意外……”
柏星:“我也要跟你睡。”
郁舟:“?”
不是,他怎么可能跟继弟睡?
·
睡了。
第二天早晨,郁舟醒来后脸色十分凌乱。
一条赤裸的臂膊伸过来,搂住他亲了一口。
柏星声音清哑:“早安,小玉。”
郁舟跟应霁的婚房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这么多人过。
客厅。
柏星坐在沙发上,拿手机查本市的房源,边皱眉边语气挑剔:“这个房子还是不够大,起码要买个一千平的吧。”
应霁甚感不虞:“别太过分。别的地方没有这里隐私性好,你顶多在隔壁自己买栋楼去。”
卫燃则在旁边揽着郁舟肩膀,哄着让郁舟给自己改备注也改成老公。
郁舟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对一个备注这么有执念,但选择溺爱一下,就把应霁的备注从“老公”改成“老公1”,然后卫燃是“老公2”,柏星是“老公3”。
应霁脸色很冷:“有证吗,就老公?”
卫燃嗤笑,露出混不吝的神色:“郁舟愿意,你管得着?”
郁舟也困惑地眨了眨睫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改备注,只是一个备注而已呀。
卫燃脸上有点冷嘲热讽的神色,奉告应霁:“三人者恒被三之。”
应霁自己就是在卫燃跟郁舟恋爱期间小三上位,现在自己被偷家了婚姻被别人三了,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而郁舟显然对目前的局面很适应,甚至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乐在其中,他的娇脾气就是需要很多人来哄的,不能被冷落一刻。
应霁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妥协的这一天。
他头痛地捏了捏眉心:“郁舟,事先说好,我不会接受你再加人。三个,不能再多。”
郁舟含糊应声,转头就被卫燃喂了一颗剥了皮的蓝莓,柏星见了则顺手拿湿巾给他擦了擦唇角。
郁舟只是觉得多几个人照顾自己也不错,被众星拱月的感觉说实话他还挺享受的。
此时的他还想不到,以后的他会一边摸着自己没有一天不是肿的小*,一边欲哭无泪地后悔自己的一时贪心。
卫燃随手擦了擦剥蓝莓而被染色的指腹,问郁舟:“蜜月去哪过有想法吗?”
郁舟点头,他有很明确的愿景:“要去一个能边泡温泉边看雪的地方。”
郁舟一说,柏星就知道什么地方能满足郁舟的度假需求,开始刷机票,很快就买了四张头等舱。
应霁:“买这么快,不问问我跟郁舟的婚期吗。”
柏星嗤笑:“这是什么很难打听的事吗?你又没想瞒,你巴不得耀武扬威让我们知道吧。”
“站在婚礼台上的是你。”
“洞房不会只有你。”
新婚夜,郁舟会很忙碌,脸蛋时而被掰向左边,时而被掰向右边,被三个新郎亲得不可开交,累得气喘吁吁,足尖蜷起又放松,汗珠密布腰身。
第129章 终章 本源世界
“滴,滴,滴,滴……”
一声声有规律的仪器运转声,在冰冷空旷的实验室内回荡。
实验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胶囊型容器,容器里注满淡蓝的营养液,液体里有细密的气泡不断从下飘浮至上。
透过玻璃壁,可以看见里面蜷着一小团毛茸茸的兽物,像是一只沾带未干涸的羊水的初生小兔,浑身连着无数条细针管、无数块电极片,脆弱的生命被各类仪器严密地监测着。
郁舟的意识缓缓复苏,却虚弱得连眼皮都睁不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营养液气味,让他茫然而又不安。
薄薄的兔耳耷拉着,没有力气支楞起来,听觉倒是还极为灵敏,他隐约听到间歇性的闷响从遥远处传来,隔着重重阻碍,一阵又一阵,似乎在逐渐接近。
直到连郁舟所在的这间实验室都被牵连撼动,郁舟才意识到那种闷响是爆破声。
毁灭性的恐怖爆破,摧枯拉朽般破开了一道又一道合金防爆门。
终于,那种爆破降临到了郁舟所在实验室的门前。
最后一扇门也被破开了。
整间实验室都剧烈摇晃起来,在地震般的颠簸中,无数精密的仪器接连倒下,被拽断的电线闪出火花,危险的幽蓝电流在金属地面流窜游走。
盛有药液的数只玻璃试管被接二连三震裂,碎片噼里啪啦从桌上落到地下,连郁舟身处的坚固容器都因高频振动而发出尖锐颤音。
这骇人的阵仗让郁舟毛骨耸立,他微微咬住发颤的牙根,吃力地挣扎着掀起沉重的眼皮。
在睁眼的那一刻,他看见一抹修长人影站立在自己的容器外。
对方将掌心轻轻搭在玻璃壁上,仰头望向他,青蓝色眼珠澄净如水,其中只倒映出郁舟的影子。
隔着一层玻璃,他们宿命般对视。
郁舟怔住,心脏里始终空茫的某一块忽然被热流盈满。
他好像,等了这一刻很多很多年。
光这一眼对视,他居然就鼻头一酸,身体无法克制地产生生理性落泪的冲动。
下一瞬,按在玻璃外壁上的那只手掌骤然发力!
囚笼般的巨型容器顿时破裂,大量营养液若泄洪般泼涌而出,郁舟也随着水流跌了出去。
他落到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那人手臂稳如铁铸,不偏不倚地接住了他。
就像骑士来营救被困在容器里的公主。
郁舟有些断片散乱的记忆终于回笼,他恍惚想起来,在被传送到这个世界前,系统曾叹息着对他说的话。
【这里是你的本源世界,你的诞生之处,你的宿命源头。】
——郁舟,欢迎回到你的本源世界。
·
郁舟的本源世界是一个处于星际时代的高维世界,最初的他还是一只幼兔时,就诞生于这里,这里是他的来处。
二十年前。
在α星系的一颗偏远行星上,曾有一间严重违反了联邦生物保护法的地下实验室。
有人说,这个实验室的主力项目是科技树上的一粒新芽。
被人为创造出的兽人身负最优异的基因,既有惊人的杀伤力,又有能无限复原、无排异性的完美器官。他们是被异化的人形兵器,是战争资源,被利用来大搞侵略;是可移动的器官备用库,是医疗资源,被一笼笼拉到黑市贩卖。
有人说,这个项目是给全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的祸水源头。
人造兽人被培育、被控制、被剥削、被解剖。血淋淋的罪行被一道一道划在他们的身上,终于触底反弹,他们学会了反抗、逃逸,组建秘密组织,改头换面在联邦的军界、政界横空而出,给全联邦带来未知的恐惧。
后世对此的评判众说纷纭。
但在最开始,这只是关于两只相依为命的幼兽的故事。
[兽人转化专项·实验体绝密资料]
[代号:00-狡兔
品种:兔
喜欢:天问
厌恶:无
危险指数:0-温和无害]
[代号:01-天问
品种:狼
喜欢:狡兔
厌恶:除狡兔之外的所有
危险指数:9-恐怖高危]
步履匆匆的研究员焦躁道:“01号还是抗拒配种!怎么会这样?”
“我们已经给它找来了它的同类,放在同一间实验室里,喷入了催情喷雾……可是!01号居然对同类有攻击意图,把同类吓得只敢缩在墙角发抖!”
“01号之前不是有关系友好的兔科亚兽吗?那只亚兽呢?”
“呃——那只亚兽一直没有进化出人形拟态,我们刚刚给它注射了安乐死药物。”
“蠢货!处置亚兽前怎么没有报告上级?”
“我们为了节省实验室资源……”
“把之前01号和亚兽相处的监控记录调出来,看看是什么原因让01号对那只亚兽态度友好的,试试能不能复刻。”
“报告博士!调查结果出来了!那只亚兽只是为01号舔过伤口。”
“只是这样?”
“是的,只是这样。”
“那亚兽为什么会给01号舔舐伤口?”
“因为01号是为了给它争取食物而受伤的。”
“01号保护那只亚兽的行为开始得毫无征兆……也许是一见钟情?”
“你开玩笑呢,兽类也有情?”
在所有研究员围观的众目睽睽下,监控记录的回放中,视频画面滋滋一闪,一狼一兔出现了。
在空间宽阔的实验室内,一头白狼带着伤,腿部血淋淋,一言不发地跟在兔子身后,血水涔涔的足印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拖了一长串。
兔子似有所感,停下来,回身用脑袋拱拱它——意思是,不要跟着我了,快静止下来休息。
白狼于是驻足了,青蓝色眼瞳安静地目送狡兔走远。
但在狡兔走出十米远的时候,它还是忍不住又爬起身,固执地跟在狡兔身后。
如研究员所说,白狼为狡兔争夺食物而受伤,此时小小一团的狡兔跑遍整间实验室,妄图找到可以治疗伤口的药物——可惜徒劳无功。
于是狡兔不再乱跑,蔫头耷脑地回到白狼身边,陪伴着受伤的白狼。
白狼合眼,与狡兔依偎在一起,虽然受了重伤但也不愤怒不痛苦,只要待在狡兔身边它就很平静。
狡兔将自己被压住的长耳朵从白狼下颌下面扯出来,忽然想到什么,用毛茸茸的小小三瓣嘴凑近白狼伤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舌头飞快地“吧嗒”舔了一 下。
白狼醒来,也回舔了狡兔一下,一条肥大湿热的兽舌往狡兔身上一舔,一下就把狡兔舔得轻轻摔了个屁股墩,从下到上都被舔得湿哒哒。
狡兔懵了会儿,甩了甩脑袋,又乖乖懵懵地凑近给白狼舔舐伤口。
从此一狼一兔留下习惯,总会互相舔毛。
白狼有一个秘密:
虽然狡兔给它舔毛,都是逆着毛发方向舔,会把它的毛舔得乱糟糟。但它还是很喜欢狡兔柔嫩小舌的舔舐。
狡兔有一个秘密:
白狼总是随时随地趴下睡觉,都不顾忌自己会不会被别的兽类攻击,狡兔觉得白狼很没有安全意识,因此总会自动守在白狼身边帮它放风。不过最后狡兔总是会睡着,窝到白狼毛绒绒的腹下打盹。
在狡兔被研究员带走的前一天,狡兔学会了用星际通用语跟白狼交流。
白狼看起来很威风睿智,狡兔向它问了一个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狡兔三窟”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狡兔从研究员口中听到的词汇,在这个词汇里发现了自己的代号,也许它与这个词汇有着什么神秘联系。
其实白狼也不知道“狡兔三窟”的意思,但看着狡兔亮闪闪看着自己的眼睛,它还是努力想了想,尝试着做出自己的理解。
“就是厉害的兔子会有三个房子。”
“哇!”狡兔崇拜地看着它。
白狼的星际通用语学会得比狡兔早,早已经能说得很流利,它等待了跟狡兔思维交流的机会很久,此刻认真地问狡兔,你想离开实验室吗?
狡兔有些迷茫,它不知道实验室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似乎每天在实验室里的生活还算安稳。
但白狼说,这是一条看似甜蜜但充满陷阱的路。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哲理,狡兔暂时听不明白,但努力记下来。
狡兔又告诉白狼,它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叫小玉。
这个是别人都不知道的,我只告诉了你哦。
白狼舔舔小玉,告诉小玉它的名字叫天问。
可惜我没有一个仅有你知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被研究员知晓。
不过,天问知道有一个代表亲密关系的称呼。它告诉小玉,也许可以叫自己老公。
于是小玉甜甜腻腻地啾啾叫了它两声老公。
小玉好可爱。
天问忍不住从头到尾舔遍了小玉全身,把小玉舔透了。
它告诉小玉,等它未来成为最厉害的战士,一定会带小玉离开实验室,接它去过好日子。
后来,小玉就被研究员带走了。
天问再也没能等到小玉回来。
……
二十年前,郁舟作为人造兽人,因为转化人形失败、失去利用价值,而被实验室人员注射安乐死药物。
濒死之际,他意外被系统绑定,系统协助他进化出人形拟态并将他传送到了小世界。
代号“狡兔”的亚兽就此从实验室凭空消失,连一根毫毛都没有留下。
接着,就是代号“天问”的白狼因为发现“狡兔”失踪而陷入狂暴状态,对实验室进行了无差别、大面积破坏。
实验室的领导者Z博士为了控制天问,谎称狡兔只是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如果天问好好表现就会给他见狡兔的机会。
为了完善这个谎言,Z博士还装模作样地打造了一间特殊实验室,在实验室中央放置了一尊巨型胶囊容器,通过三维成像技术在容器内投影出狡兔的形象。
然而Z博士不知道的是,在他带天问第一次过来看时,天问就分辨出容器内部没有活物,有的只是一片虚假影像。
但天问并没有再次暴动,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那间特殊实验室的前身,正是郁舟失踪前最后待过的药物注射室。天问在其中捕捉到了熟悉的气味,感知到了空间波动的痕迹。
天问具有空间方面的天赋,他以空间波动的痕迹为线索,破解了郁舟所在空间的坐标,持续追踪,在郁舟每次空间坐标发生变化的刹那,撕下自己的精神碎片传送过去,希望能起到保护郁舟的作用。
他间歇性地将自己身上最能干的那部分精神碎片剥离出去,每逢这种时候他都会陷入虚弱期,在出危险任务时屡次差点因此丧生。
但好在他传送出的精神碎片是有效的。
那些小世界对郁舟的敌意很大,如果依循原本的轨迹,郁舟一开始会就因为被小世界针对,而被当成一次性耗材残酷抹杀。
天问送来的精神碎片被小世界不断绞缢、粉碎,但还是顽强挣扎,篡位成为那些小世界的中心人物,希望能保护郁舟。
小世界屡次暗中引导中心人物的思想,希望借中心人物之手抹杀炮灰,让炮灰的气运值被小世界吸收。
但每一次结局都偏离了既定剧本,中心人物不仅没有杀了炮灰,还总是给炮灰送上S级通关战绩,倒吸了小世界的气运值。
在倒吸小世界气运值的事发生七次后,郁舟身上的气运值攒满,厚积薄发,在又一次建立世界连接时,直接幸运地连到了回归本源世界的通道。
他可以回家了。
系统询问了郁舟的意见,见郁舟确实想回归自己原本的命运线,就替他办了离职手续,将他传送回了本源世界,回到当初那间实验室。
而天问则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他的回归,破除万难,来到这间特殊实验室,将被困在容器中的他救出。
在容器里时,郁舟还是幼兔形态。
在容器被天问震碎后,郁舟从中跌出,就迅速化为了人形。
落到怀里的不是一只小兔,而是一具白皙赤裸的湿漉身躯,天问僵了一瞬,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郁舟裹上。
在回到本源世界后,郁舟关于本源世界的记忆就如化冰一般渐渐解封。
郁舟心知,这二十年来,天问从来没有放弃过拯救自己。
他掀起浓长睫毛,踮起脚,拿湿漉漉的手背贴了贴天问的脸颊:“你辛苦了,小天。”
天问蓦然握住他的手腕:“不辛苦,我带你走。”
“不,现在我还不能走。”郁舟眸光前所未有地凝重,语调缓缓,“Z博士的成就是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他还没有付出代价。”
天问压低声音快速说:“在三天前他已经因为怕被兽人报复而自杀了。”
郁舟语气笃定,一字一顿:“他没有死。”
“我刚刚,用所有积分兑换了一个可能性——百分百成功修改一次命运线。”
“相信我,我知道他藏在哪里。”
冤有头债有主。
郁舟既然回来了,就要跟当初迫害自己的人做个了结。
在命运的加持下,Z博士的踪迹在郁舟眼中无所遁形,最终郁舟在基地的最深处找到了对方。
天问一手抱着郁舟,一手徒手撕裂开金属大门。
门后的诡异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一团庞大的白肉瘫在手术台上,浑身衔接满各种兽类肢体,腹部极端膨胀,肚皮高高鼓起,撑到皮肤都变得透明,透出脉络鲜明的紫红色血管。
只依稀看得出他原本是个人类。
Z博士的终极目标是获得永生,他培育基因优异的兽人,再挑选出与自己融合性高的个体,将对方身上的强化部位嫁接到自己身上,已经把自己整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因为天问的突袭,整座实验基地被撼动,其他人员早就紧急疏散逃离。只剩下Z博士因为刚做完改造手术,不能移动,还留在原地。
听到门口的动静,躺在手术台上的Z博士缓缓抬起头颅,转动眼珠看过去。
他见到了自己最初创造的两个实验体,狡兔与天问正密不可分地依偎在一起。
他们携手来送他一程。
Z博士语气故作疑惑:“天问,你一定要我死吗?是我进化了你和你的爱人,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这是完完全全的颠倒黑白。
郁舟和天问就算不进化出人形拟态,他们也会过好作为动物的一生,该相爱相爱,该生活生活。
而不是被囚禁在实验室,郁舟作为弃子被剥夺生命,天问作为试验品被处以极刑锻造成人形兵器。
天问眼神静定,毫无动摇,手中握着的枪缓缓抬起,黑黝黝的枪口对准Z博士。
Z博士眼神微变了一丝,他的目的在于拖延时间等来救援,瞬间改变策略转换话题。
他笑着轻咳一声,专挑对方在意的痛点说,语调戏谑讥讽:“我真的很奇怪,你跟狡兔是天敌,你要怎么跟他在一起?狡兔难道不会怕死你了吗?”
天问神色不变,握枪的手却默默用力了几分。
不过很快郁舟的手就搭了上来,温暖的体温渡到他身上。
郁舟带着天问的手,轻推,让枪往上偏移了些许。
原本对准Z博士左胸的枪,现在对准了额头。
经过人体改造,真正能让他致死的方法只有爆头。
Z博士察觉到他的意图,面相都瞬间狰狞:“不!你不能!”
下一瞬,子弹正中额心。
Z博士瞳孔骤缩,继而飞速失去生命的光彩。
一击毙命,永绝后患。
郁舟垂眼:“不要挑拨离间。我跟他永远不会有间隙,永远都会在一起。”
天问呼吸猛然一滞,郁舟连说两个“永远”,让他无法遏制地心口发烫。
但还来不及问清楚,郁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郁舟就已经体力透支地昏迷过去,身体软软瘫在了他的怀里。
……
郁舟刚回本源世界本就虚弱,强撑着手刃了仇人之后,就如紧绷的弦骤然松懈,所有疲倦一下涌现淹没了他。
他虚脱得直接退化回了兽态,毛茸茸一团蜷缩到天问怀里,长长的毛耳朵耷拉下来,盖住自己薄薄的眼皮,陷入沉眠。
郁舟形态成了动物,思维也被影响得跟动物一样,在外人看来几乎跟一只真正的兔子没有区别。
天问先是带他去体检,体检结果显示一切健康,就把他带回家好好休养。
不过没想到的是,郁舟的兽态居然会持续半年之久,好像要把当初被打断的发育历程补足一样。
天问悉心照顾了狡兔半年,这半年以来,天问不论去哪里都会把他揣在身上,狡兔也会很安心地依偎在天问怀里。
狡兔还跟当年一样,会来给天问舔毛,淡粉小舌在天问脸上舔舐,把那张凌厉的面庞舔得湿漉漉。
天问垂眼,看着小小一团兔子趴在自己下巴上。
说实话郁舟的舔毛技术还是很差,但他还是很喜欢对方的舔舐。
在狡兔又一次舔到他唇畔时,他顺势张开了嘴,舌尖猝不及防相触。
小兔呆住。
好像浑身都羞红得冒出了热气,都快蒸熟了。
天问索性也变回了兽态,以一头白狼的姿态跟他纠缠,同样雪白的绒毛交错在了一起,亲密无间。
白狼开始给狡兔舔毛。
肥大的舌头带着热意去舔狡兔敏感的耳尖,将耳尖的细小绒毛都舔得水光顺滑。
狡兔一开始被舔懵了会儿,后来意识到白狼是在对自己好,于是微仰起脑袋去注视白狼。
狡兔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浓郁,眼型杏圆,看白狼时总是显得含情脉脉。
白狼被看得脊骨一麻又一麻。
好可爱。
想吃掉。
他忍不住用犬齿衔住狡兔的耳尖,齿尖在敏感的嫩肉上轻轻磨了磨。
狡兔被他叼住耳朵也不害怕,只是眼睛迷离地泛出水光,被磨得轻轻哼唧。
白狼轻轻舔去他的泪水,舔到眼皮和睫毛,他也不闭眼,还是那样眼瞳柔和地看着白狼。
像被蛊惑了一样,白狼情不自禁靠近狡兔,吻部渐渐暧昧接近……
先是轻轻地嘴对嘴碰了碰。
接着立刻就开始了激烈的嘴对嘴舔舐。
系统刚在总局办好离职手续,一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在狡兔脑海中:【……你们在干什么?】
狡兔听不懂系统的语言,没有理它,继续跟白狼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嘴对嘴舔舐着,亲得难舍难离。
系统:【……】
系统:【……你兽态成年了吗郁舟?】
系统:【郁舟?】
算了。兔子好像六个月就算成年了。算了。
系统CPU都要被.干烧了,它还是冷静不了。
不是。郁舟才多大啊怎么就要给他了?
白狼的舌头越舔舐越往下,最后忍不住直接一舌头把小兔掀翻,控制不住地狂舔狡兔全身。
白狼那么大,狡兔这么小。
白狼舌头一卷就将狡兔整片肚腹都舔湿了。
狡兔仰躺在沙发上,敞露着薄嫩肚皮,他很信任白狼,全身心都很放松,什么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给白狼看了。
白狼脑袋越来越往下,开始亲狡兔的小短尾巴,舔毛发里隐蔽的淡粉色小*。
狡兔小腹一缩一缩,嘴巴里发出湿哒哒、甜腻腻的哼唧声。
直到卧室的房门忽然被从外推动,白狼耳朵警觉地抖了抖,立刻翻身压住狡兔,把狡兔罩在自己腹下,遮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门被打开了。
是家居机器人到点进来打扫了。
小机器人一路进来一路拖地,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打断了什么事,嘴里还在哼小曲。
白狼瞳底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
他勃起了。
狡兔被他压在腹下,在哭哭地呜咪呜咪,好像是因为被戳到了。
白狼瞬间恢复了人形。
天问恢复板着脸的冷漠神色,故作一本正经,再用衣服外套迅速把湿漉漉的小兔裹起来。
在当天晚上,郁舟就突兀地恢复了人形。
彼时,天问正一边拿毛巾随意擦着自己的湿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迎面就看见自己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大团,接着一颗漂亮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两个人都懵了瞬。
接着不约而同都想起自己白天和对方做了什么事。
郁舟顿时臊得又钻回被子蒙住脑袋。
郁舟变回人形了,人类思维也恢复了。
从这天起,天问开始频繁外出处理工作,一整周过去都没能跟郁舟见到一面。
在天问看来,郁舟兽态时没有人类思维,对自己的依赖只不过是雏鸟情结。
现在,郁舟已经恢复人形,也许他和郁舟都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
郁舟刚回来,在本源世界还是黑户,必须要自己本人去一趟办证大厅上户口。
到了办证大厅,他把自己的经历简明扼要地登记了一下,申请到了身份ID卡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窗口人员还呆愣愣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
老员工用手肘碰了碰窗口人员:“回神。发呆被监控拍到要扣薪水的。”
这个窗口人员是刚入职的新人,有点慌乱磕巴应道:“啊啊?哦!”
很有阅历的老员工觑他一眼:“喜欢人家啊?”
说的是刚刚那个漂亮的申请者。
新人脸红了。
老员工一看新人的反应就了然于心了,但他刚刚审阅了郁舟的资料,不得不提醒一句:“他的前男友多到能凑一桌麻将。”
新人被点破心思有点尴尬,有点强撑地挠头干笑:“哈哈,那也还好嘛。”
老员工怜悯地看他一眼:“我指的是,麻将。”
·
郁舟漫无目的地走到一片广场上,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陌生。
他穿了一件连帽卫衣,脸很白,很小,缩在帽子里。
衣服很普通朴素,但是脸漂亮到所有路人都会下意识多看过来两眼。
系统问郁舟现在打算干什么。
郁舟闭上眼先瞎扯一长段铺垫:“就是、我从小在实验室长大嘛,也没有什么人际关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户口都还是刚刚领的……”
系统:【你想去找他对吗。】
郁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红得乱七八糟:“你说、说什么啊。”
系统:【那只白狼。】
郁舟猛地再次闭眼,表情别扭了一小会儿:“他是我的发小嘛……我肯定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嘛。”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对了,倒是说说你啊。”郁舟红着耳朵睁开眼,转移话题,“你不用去接待新的宿主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我辞职了。】
郁舟睁圆眼,半尴尬半开玩笑地打哈哈:“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我吧……”
系统:【嗯。】
郁舟:“。”
郁舟呜呜:“你这样让我很难接话的!我会感觉很愧疚的啊这样让你变成了无业游统……”
系统:【……】还能再无理取闹一点吗。
系统:【那我重新回答。是因为我的工作年限到了,我退休了。】
郁舟微微绞起手指,不好意思地眼神游移,眼睫扑闪:“你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啊?”
系统:【嗯。】它不放心这个笨蛋宿主。
“那、那我以后跟别人啵嘴岂不是也要被你看着啊……”郁舟脑子跟短路冒烟一样,一通胡言乱语,又抓紧严正声明,“我不是说我喜欢啵那个嘴啊,也不是说以后一定会去啵嘴。只是说,只是说,我这种脸……”
系统接道:【你这种国民初恋脸肯定会有人想跟你亲嘴。】
【不用担心,那种时候我会主动下线。我是很绿色智能的。】
郁舟头脸都在冒热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你这么智能,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发小现在在哪呀?”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阵:【抬头。】
郁舟此时正站在面积广袤的商业广场上,他一抬头,就直面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商厦。
商厦的表面如冰晶般在阳光下闪耀,一圈巨大彩色投影环绕在其中部,正在循环播放着一则星际新闻。
“今日,联邦最高军事指挥首长天问对我球进行军事访问。天问在球长陪同下检阅仪仗队,观看分列式……”
投影曲屏上,一会儿放映礼炮齐放、方阵划一的画面;一会儿转到观礼台上,镜头很近地对一道高挑人影怼脸拍特写。
那人正好将头盔往上一拨,露出些微银色发梢和一张清俊锋利的脸,除此之外,浑身上下都被纯黑金属盔甲覆盖。
镜头凑得过近了,他微微侧首,青蓝色眼瞳冷漠地瞥了镜头一下。
没有情绪的眼睛,轻轻一瞥却极具威慑力。镜头不敢再拍他,下一刻就转向了其他地方。
二十年时间而已,他的发小这么出息,已经当上联邦军长了啊……
郁舟原本以为天问只是在哪里做着普通工作,还想着过去探望一下。
但如果对方是军衔这么高的军官,办公地说不定有严格的出入把关。
不过,天问曾经跟他说过“等我成为最厉害的战士就接你过好日子”这种话。
这种话意味着什么,现在的郁舟已经能明白。
郁舟想了想,还是向系统要了天问的具体所在位置,乘上了磁悬浮公交。
天问的办公地果然看守严密,警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大楼,整片军区更是巡逻车无数。
不过在郁舟意料之外的是,他并没有被拦住。
在他刚到军区门口的时候,那些警卫脸色一肃,莫名对他敬礼一下,看他的眼神十分崇敬,接着就把他请到了休息室稍坐片刻。
这些警卫的尊敬态度让郁舟有些一头雾水,但他没有人可以问,只好先按捺下心里的疑惑。
没过多久,天问就来休息室接他了。
天问一边带他上楼,一边对他说:“你的军功我已经帮你申请了,不久就能批下来。”
郁舟茫然地发出一个鼻音上扬的:“嗯?”
天问认真道:“Z博士是星际一级重犯,你找到了躲藏的他并将其击毙,表现英勇,贡献突出,属于一等功,很荣誉。”
郁舟怔住。
原来那些警卫对他这么崇敬,是因为他无意中解决了一件大案,被视为了英雄。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天问的办公室,空间宽敞而私密,整层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郁舟左右环顾了下,确定周围没人了,就看向天问,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躲我?”
“……我以为我是在保护你。”天问的青蓝色眼珠缓缓游移至眼尾,带着些迟疑,去观察郁舟的表情。
天问认为,雏鸟情结会让郁舟一头脑热,他们如果继续待在一起,也许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这对于郁舟来说并不好。
郁舟脸红得要滴血,恼羞得说话都气不顺了:“你在、说什么啊。”
他都在想跟天问接吻的事了,天问居然还说远离他是保护他。
天问眼瞳还凝着些迟疑色彩:“太早做决定对你不好。”
郁舟眼睑染着一片红晕,睫毛簌簌抖动着往下撇:“我早就做好决定了。”
话落,他手指扯住天问衣领,踮起脚飞速亲他下巴一下。
他忍着脸红,强装镇静,然后慢慢掀起眼皮往上看:“懂了吗?”
很快二人就纠缠到了一起。
衣服被扯落,凌乱地散了一地。
郁舟被压在沙发上,脸热耳红,咬着牙微微泄出一两声闷哼:“为什么、好热……房间里开暖气了吗?”
“没有开暖气。”天问顿了顿,微微压低发哑的声音,“是你发情了。”
兽人进入成熟期后,每逢春季就会迎来发情期。
现在热的不仅是郁舟,天问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这是他们同时到来的发情期。
天问忽然起身要走,一只手及时拉住他的手腕。
“你去干嘛?”郁舟喃喃。
天问顿了下,说了两个字:“戴套。”
“为什么要戴……”郁舟热得眼窝皮肤一片泛粉,泪眼迷蒙,茫然困惑。
“不戴会怀孕。”
“你有两个生殖腔,受孕率很高,而且是多胎繁殖。”
天问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像在进行动物知识科普一样。
“如果一个生殖腔里还怀着,另一个生殖腔就要生了,一边怀一边生对你的刺激太大,会让你高潮到崩溃。”
“而且不知道你会怀幼兔还是幼狼,幼兔体型小会生得很快,但如果是幼狼可能会卡住,要草开了才生得出来。”
“你要给天敌下一窝小崽,自己生出自己的天敌。明明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却又控制不住地怕物种是天敌的孩子。小崽要吮奶的时候,你会害怕拒绝吗,还是会敞出来让吮,粉粉平平被吮成红红尖尖,被吮得充血饱满,丰腴得能一晃一晃。”
“说实话。”天问中肯道,“你的小*太小了。做小mommy会有点吃力。”
郁舟听得下意识夹紧腿。
如果不戴,被透服的生殖腔就会柔柔顺顺地孕育胚胎,让他成为挺着微鼓小腹的小mommy。
郁舟听不下去了,他整张脸红到耳尖,难堪地去推搡天问:“你快去……快去快回。”
……
七天。
整整七天七夜。
郁舟没能下床一刻。
郁舟被透得人形都快维持不住,兔耳都变出来了。
郁舟自己咬着自己垂下来的兔耳哼唧,被拱一下就甜甜腻腻地哼一下。
他意识都不清醒了,天问给他喂水喝,他舌尖就一下下舔杯沿,还以为自己喝到了水。
天问只能掐着他的下巴,唇齿交融,嘴对嘴把水渡给他。
他们身下的被子被糟蹋得凌乱不堪,又一次拿去清洗了。
现在郁舟身上只盖着天问的军装外套,腰身塌下去一个弧度,安静地蜷着休息。
天问掀起外套一角,里面属于郁舟的稠密香气就涌了出来。
他手探进外套底下摸了摸,摸到一片温热光滑的肤肉,一具又湿又乱的身躯。
很健康。
第一次发情期平安度过了。
郁舟闭着眼,小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天问没听清,俯首凑近问:“要我做什么?”
“要紧紧抱住我。”郁舟带着困乏的鼻音小声说。
他喜欢肌肤接触,喜欢紧密相贴,喜欢体温交融。这会给他一种真切的安心感。
但这种事必须要跟爱人做才行。
所以确定关系后,他就浑身软塌塌地黏在了天问身上。
之后,郁舟又在这里多留了几天,参加了一等功授奖仪式,在万众瞩目下高举奖章。
阳光落在金属奖章和他的眉眼上,是同样的闪亮。
闲暇之余,天问还陪他去地下射击场玩了几把。
天问是闭眼都能打十环的高水平,但他让自己保持在一个与郁舟差不多的稳定水平,跟郁舟打得旗鼓相当。
郁舟玩得很兴奋,脸色潮红,眼睛明亮,鬓角发丝都微微汗湿,在最后射击分数险胜过天问时,高兴得一下跳天问身上。
天问稳稳抱住他,手掌托住他的臀部。
郁舟两条白生生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把脸颊凑上去跟他贴脸。
系统:【受不了。走了。】
郁舟有点茫然:【啊?怎么了,我没干什么啊……】
系统:【你老公太装了,我看不下去了。但祝你蜜月快乐。】
他们已经定了蜜月计划,要去一个遥远的星球度假。
在蜜月即将启程的前一晚,他们又依偎在一起。
耳鬓厮磨,唇不离腮。
“你是我最好的发小。”郁舟甜甜腻腻地在他耳边说小话。
天问眸色微深:“只是发小吗?”
郁舟含含糊糊:“还是哥哥。”
“哥哥?情同手足的哥哥吗?”
郁舟臊得慌,脑袋低低地埋下去,发丝间露出的耳尖红得要滴血。
他声音更小了,小到好像只有鼻子听得见:“还是老公……”
从他诞生之初,天问就在他身边陪伴他、守护他,是与他命运相依的存在。
郁舟眼睫细细抖动,仰起脸轻轻亲他脸颊一下。
天问用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深深俯首,回吻万千。
两颗心如镜子互照,彼此如一。
从始至终都是彼此的初恋,生命中的唯一。
两小无猜。
真爱无敌。
【全文完】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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