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很快这件事情也会公诸于众。”
祝纪然平淡无波的话里头就像有把刀子,生生把她的皮肉划烂。
“祝纪然!”
“对了,通知你一下,我会答应季渝的追求。”
“你这个小贱-人,勾引谁不好偏偏要来勾引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哗!”
姜雁顺手就把手边的那杯水朝他泼去,泼到了他黑色的大衣上,水珠争相滚落到地板。
祝纪然丝毫不在乎她的谩骂,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渍。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呢?”
姜雁反倒是被他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
“王院长的事情您明明知道,却选择包庇,害死了那么多人,姜老师,您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你们这些虚伪的政客,把人命当筹码,把omega当实验体,还妄站在道德的顶端享受追捧。”
祝纪然每一个字似乎都要把她剜出血淋淋的口子。
“我没有错!你以为你们这些在泥潭里攀爬的臭蛆有多高贵,要不是有我带给你们安定的住所,你们还不知道哪一天会横死街头!你是为了那个贱omega吧,他母亲就是个j女,要怪只能怪他投错胎,活该被万人骑!”
“季渝……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季岩苍啊。”祝纪然脸上的笑容诡异扭曲瘆得慌。
姜雁眼眶通红,仿佛随时会发疯。
没错,当年她还是名高校的大四大学生,为了实习进修拿大学位证,机缘巧合之下到了一所孤儿院当教师,主要是她不想去普通高校 孩子个个都是家里的心肝儿,打不得骂不得,太累了,所以就让家里人安排进了自家产业,也好给自己日后铺路。
在那里她认识了王院长,并很快相恋了,但是王院长是个帅气多心的人,刚开始确实为她所着迷,但是,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很快就动了歪心思,还被她撞见了,伤心欲绝离开了。
后来碰上了季岩苍,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关乎着一切她绝对不能有丑闻……
“你在说什么?”姜雁突然想找电话,她要打给季渝,远离这个疯子。
“在找电话吗?我们同时打吧,看看他到底接谁的电话。”
不出所料,季渝秒接祝纪然的电话,难以掩饰惊讶又兴奋地问:“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渝,你立马给我滚到医院来!”还没等祝纪然说话,姜雁直接咆哮。
“你和我妈?你们怎么凑在医院里?”季渝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不是姜女士又要为难他?
“季渝,你听到吗,立马给老娘、”
祝纪然可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毕竟用的是他的手机。
“姜老师,法律见。”
“祝纪然!”
“我走了,不用送。”-
祝纪然刚下楼就看见气喘吁吁的季渝,墨色的短发黑如鸦羽,结实有力的手臂线条流畅,缜密的细汗冒在鼻尖。
“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会来医院?”
祝纪然莞尔,“你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季渝发现此时的祝纪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对他笑了,惊喜道,“你笑了。”
祝纪然扬起的嘴角有些僵住了,很快恢复了原样。
季渝意识到了可能自己又说错话了,“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不舒服?”
只是少年的眼瞳是淡淡的,暮回目光晦暗,没有说话,只是半响后说,“我怀孕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b超单子递给他。
季渝愣是动作缓缓,一脸不敢置信,盯着他扁平的肚子,眼神里透着赤-裸裸的炙热。
他梦魇一般地朝祝纪然走去,停在他的面前,是无法言喻的兴奋,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一想到祝纪然是从医院里出来的,一股寒意寒彻心扉。
祝纪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猛地被他扯进怀里,能感受到这个少年的颤抖。
祝纪然嗅觉迟钝地闻到淡淡白地兰的味道,温柔又霸道地紧紧裹住了他的四肢百骸,想要逃却又逃不开。
“对不起,对不起。”季渝肩膀在耸动,他抬手抱住了祝纪然的脑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卑微地乞求他,“你现在的身体不是很好,如果、如果你不想要、”
“你不想要?”相比之下祝纪然才是那个云淡风轻的人,仿佛谈所谈之处事不关己,冷漠得让人误会。
“不不不,不是的。”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抓住祝纪然的肩膀,“你你你你、你是说、你会留下他?”
季渝问得那样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转头就进医院了。
他身上的信息素也开始愈发的浓烈,他知道为什么祝纪然看起来不一样了,因为他身上的信息素比平时还要浓烈。
“我累了,先回去。”
季渝连忙跟上他,“我送你回去。”
不到五分钟专车司机就到了,季渝小心翼翼地为他开门,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磕着碰着了。
“祝纪然,你跟我一起住好不好?我会照顾好你和宝宝的,你现在住宿舍应该不方便吧。”
季渝东扯西扯就是想着祝纪然能跟他住一起,他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
“嗯。”祝纪然只觉得他叽叽喳喳真的太吵了。
“真的?”季渝开心得心脏快要冲破胸膛了,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好想抱着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以前他觉得情侣之间的这些把戏真的是太幼稚了,但是在他这里连牵个手都是奢求,突然觉得很苦涩。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祝纪然眯着眼,呼吸浅浅。
但是季渝的目光灼灼,他偷偷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还悄悄注意祝纪然有没有睁眼,因为这一切,他总觉得不太真切。
不一会儿,祝纪然的脑袋就不小心地枕到了他的肩膀,他愣是一动都不敢动,就算是现在的总姿势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敢乱动半分。
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把那张黑白色的单子左看右看,虽然看不出个什么东西,但是他认识下面的字“妊娠两周”。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了起来,立即调节静音模式,是姜雁打过来的电话。
她的电话没有被接通,直接就短信轰炸,简而言之就是绝对不允许他和祝纪然在一起。
他一条一条的把短信删除了,碍眼-
丽思卡尔顿内。
季延清看到手搭在冒着热气的茶盏上的中年男人,微微抬腕时,价值不菲的石英表暴露在视线范围。
那从容不迫中带着经久历年的稳重,气场威严却锋芒尽收,浑然天成,或许是血脉相连,让季延清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刚刚出校门的时候就被请了过来,保镖们都非常客气,没有一丝为难他,还告诉他可以和池先生报平安,邀请他做客的是位姓慕的先生。
因为慕先生患有隐疾,双腿肌肉萎缩不宜站立,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邀请他,虽然有些唐突,但是还是希望他能谅解。
但是季延清不敢放松警惕,他一路过来都暗暗记着路线,没有左拐右拐,走的都是大道,而且还学会了全程录音,如果稍有不慎立即一键报警。
“你好。”季延清礼貌优先开口。
男人抬起眼睑,脸上露出来的笑容还算温和,“你是叫季延清吗?”
“嗯。”他有些紧张。
“请坐。”
“谢谢。”季延清拘谨地坐下。
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放置到他的跟前,“见谅,以这种方式邀请你来做客。”
忽然一直白色的银渐层圆圆的眼睛显得炯炯有神,锋利的爪子藏在毛茸茸的脚掌里,懒洋洋地依靠在一个粗壮的桌脚边大量着他,并不怕生。
慕尚招招手,那只银渐层就轻巧地跳到他的腿上,任由他抚摸。
他低头看着这只小东西,手指一下一下地抚顺它的下巴,它也配合地仰起头接受来自主人的爱—抚。
季延清忽然想起来那两只狗狗了,虽然猫咪很可爱,但是他更喜欢大一点毛绒绒的,看起来很威风。
慕尚注意到了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笑着说:“喜欢猫吗?”
“它很可爱。”
他抬眼看向季延清,问道:“要不要摸摸它?”
季延清摇头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有些莫名其妙地抵触。
很快服务员鱼贯而出的推出当季的新甜品放到他的前面。
“听说你喜欢吃甜的,尝尝看?”慕尚并不着急。
季延清小声道谢,虽然看起来很好吃,但是无功不受禄。
于是舔了舔唇,咽了一口被食物刺-激分泌的唾液,询问道:“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坐了这么久,慕尚并没有端什么架子,反倒是平易近人,绅士温柔地询问他一些小事。
“抱歉,和我这种年纪的人聊天一定很无聊吧。”
季延清连忙摇摇头,“不是的,我……我并不认识您,但是您看起来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邀请我一起品尝下午茶?”
慕尚看着有七分那个女人模样的季延清,神情忽然恍惚,两张脸仿佛重合在一起。
季延清心里一紧,似乎有几分猜想了,毕竟池野也帮他查过不少,他不是笨蛋,装不了糊涂。
“你知道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