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背脊生寒,仿佛置身在冰窖中，周围阴沉沉的。
“就算不死，也会失智变成疯子。”秦教授说：“这是最轻的。”
上一次殷雪跳楼,她就因为殷雪纱布上沾上的一点点，且还没有完全吸入,神经就受到影响,好几天才缓过来。那还只是稀释后的。
秦教授说：“徐小姐，这药粉属于违禁品，如果不是你的东西，这件事恐怕还是报警比较好。”
他说的很郑重。
徐瑾曼明白他的意思,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剂量估计够枪毙的了。
“这不是我的东西,现在也不方便报警。”
徐瑾曼慢条斯理走到水池边洗了个手,回头道：“秦教授,东西我会带走想办法销毁,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
“我给你交个实底,这是徐家自己的事，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我跟你保证，这件事不会连累你。”
办公室的窗户开着,舒适的风从外头吹进来,水珠子从水龙头一滴滴落下,几秒钟后，完全停止。
秦教授说：“我明白了，到我这里就算结束了。”
他不是个傻子。
徐瑾曼说的很明白,徐家自己的事。
现在东西销毁,报警对于他来说,除了得罪徐家，没有任何好处。
况且，他也说不准为什么，这小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倒是挺愿意相信徐瑾曼的。
徐瑾曼坐在驾驶室，冷汗已经蒸干。
白色宾利行驶在柏油路上，初秋的道路两旁，金黄的法国梧桐树，天气是不怎么好，原本半边的晴朗逐渐被另一半的阴霾所遮挡。
梧桐的明黄灿亮，微微掩盖。
犹如徐家深处隐藏的秘密。
她把事情一件件单独排列出来，她发现，即便每一次都度过危机，可实际她好像没有真的接近过真相。
屡次在殷雪背后帮忙的人到底是谁？
原身藏的这个药粉和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徐瑾曼有一种诡异的危机感，除了徐家，她的身边或许还有其他的人……正盯着她。
现在所有事都卡在原地，没有任何头绪。
只有渠城。
去渠城的事，这两天必须敲定，不能拖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上就会发现不可预料的事情。
车开到楼下，徐瑾曼刚解开安全带，收到童嘉的微信。
乔瑞的事情过去半个月，童嘉表面上又恢复了如常的状态，半点被感情影响的样子都没有。
童嘉：【姐姐，快上微博。】
徐瑾曼：【？】
童嘉：【不看后悔啊。】
徐瑾曼有时候还挺受不住激将法的，因为现在工作微信比较多，所以微博都是勿扰模式。
一点开，消息红点还在不停的增加，同时粉丝关注数也在上升。
忽然，她的目光顿住。
她的私信只能收到关注人的消息，此刻，私信列表多了一个人——沈姝。
沈姝：【谢谢。】
沈姝居然关注了她？
不仅如此，徐瑾曼发现自己转发沈姝那条感恩粉丝的微博，沈姝还给她点了赞。
刚才沉闷的心情忽然亮堂起来。
徐瑾曼嘴角无意识弯了弯，这就是粉丝们追星的乐趣么？
姝姝一号粉丝也发了私信：【啊啊啊！！！姐姐！！你是我亲姐姐！！】
姝姝一号粉丝：【姝姝关注的人一共就五个，你居然是其中一个！！！】
姝姝一号粉丝：【救大命啊，我以后就抱住你大腿了，求蹭】
姐姐有钱体力好：【好说。】
徐瑾曼笑了笑，来了兴致看了眼群消息。
【怎么做到的！！】
【买个led可以嘛，呜呜呜，我也想被关注】
【别乱说，你是粉头你也可以】
【我觉得夏纯也有点像粉丝了，怎么姝姝每个微博她都点赞啊？】
【就是啊，又不是因为一个led屏才关注的，嘉姐说了，姐姐给姝姝拉了很多赞助，还有代言，有的还是姐姐亲自谈的，这都算是经纪人二号了】
【嘤嘤嘤，好想看看姐姐长什么样】
【歪个话题，姐姐居然是cp粉，这迷人的人设】
徐瑾曼看着群里的聊天，脖子压在靠垫上，聊天一点点刷过去，她默了一秒，指腹往下滑，重新看了一眼关于夏纯的那一句。
奇怪的思绪一闪而过。
徐瑾曼开完会是下午一点。
走出办公室就听到员工正在议论剧组的事。
“哪个剧组啊？”
“不知道，拍摄前为了保密不给说，可能怕到时候人多不好控制吧。”
“那过来拍了，后面不还是有人知道嘛？”
“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反正公司都说了不要影响人家拍摄。”
徐瑾曼想了想，巧了，沈姝今天拍完外景，明天也是在办公大楼。
不过不在这片区域。
去完洗手间，忽然听到身后惊讶的一声：“卧槽，《盛妆》的摄影棚倒了……有人被压在下面了。”
徐瑾曼大脑嗡的一下，猛然回头：“哪个《盛妆》？”
员工微微惊住，在女人近乎逼视的目光下，回过神来，小声道：“就是……”
没等她说完，面前的人已经快步离开。
徐瑾曼几乎是冲进办公室去拿手机，还能有哪个《盛妆》呢？
问别人不如直接给沈姝打电话。
平时和沈姝都是微信联系比较多，通话记录上也都是这两天的，就这么短暂几秒钟，徐瑾曼便耐心失常一般。
划了两下，翻到。
电话拨出去。
等了十几秒都没有接，徐瑾曼的手指落在米白色的桌子上，指尖按在上面，微微用力。
挂断。
徐瑾曼感觉自己胃有点抽疼。
这一次她打了童嘉的号码，第一次也没有接，第二次又等了十几秒，她皱起眉头，心隐隐不安。
“喂？徐总。”
“沈姝呢？”徐瑾曼开门见山。
童嘉：“你看微博了是吧？放心，没事，她没受伤……晚点跟你详细说吧，我们现在在医院。”
没受伤怎么去医院？电话问了她也得见到人，干脆不再问这些。
徐瑾曼直接道：“哪个医院？”
童嘉报了个医院地址，正好是徐家投资的那间医院。
一路上，徐瑾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知道沈姝应该不会有事，如果有什么童嘉也会第一时间给她打过来。
但是脚下的油门还是比往常重一些。
她希望尽快见到沈姝。
尽快确认沈姝确实没有受伤。
车到医院，徐瑾曼直奔急诊，门口已经有一些粉丝，还有拍照的记者，都被保安拦在门口。
大部分都是夏纯的粉丝，夏纯的经纪人正在外面交流。
为免麻烦，她直接走了侧旁的员工通道。
“你这么快就来了？”
童嘉手里拿着一个药袋子，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扭伤擦得药膏。
徐瑾曼皱眉：“不是没受伤？”
童嘉说：“你别急啊，不是姝姝的，这是帮夏老师拿的，今天要不是她动作快把姝姝拉开，那棚子就直接倒姝姝身上了。人家帮了忙嘛，我就跑跑腿咯。”
徐瑾曼稍松一口气：“人呢？”
“心心陪着她在夏老师那边道谢呢，真没事，你放心吧。”童嘉带着她往电梯走，因为特殊关系，医院特别给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出了电梯。
私人医院病人较少，楼道里相对安静。
“没什么事，拍了片也正常，其实就是一点擦伤，但估计夏纯公司想把这个事当噱头，所以才说的严重些。”童嘉下巴点了点前面那间：“不过这个夏老师是真挺好的，我都有点粉她了。”
徐瑾曼低声应答，二人很快走到门口，童嘉先一步拧动把手打开。
开门的一瞬间，夏纯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忘不了你。”
门口和屋子里的人一并怔住。
徐瑾曼和童嘉站在门口，屋子里，夏纯坐在病床边上，沈姝站在离夏纯半米的位置。
徐瑾曼和抬眼的沈姝对上视线，顿了一瞬。
童嘉尴尬的咳了一声，瞟了眼徐瑾曼的表情，打哈哈道：“夏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啊，我们姝姝家属听说了，都要来感谢你呢。”
徐瑾曼是谁彼此心知肚明，童嘉还刻意带上家属，是有意在摆正大家该有的关系。
徐瑾曼神色稍缓，从沈姝面上移向夏纯，轻轻笑道：“是啊，谢谢夏老师，身上的伤没事吧？”
夏纯：“没事，应该的，你还是带阿姝去做个ct检查吧，保险一点。”
“不用了，我没事。”沈姝走到徐瑾曼身边，侧头道：“嘉嘉，夏老师经纪人还没来，心心去接水了，你先留下照看一下。”
“好好，你们妻妻两个说会儿话吧。”
童嘉后悔自己这只手太快，怎么就就不敲个门？
她以为夏纯只是欣赏沈姝，怎么还有前程往事的意思？
看徐瑾曼和沈姝的气氛怪怪的，不会要吵架吧？
徐瑾曼临出门前，本来是想再和夏纯客套两句，感谢她帮了沈姝，但到嘴边，又没了那心情。
出了门，徐瑾曼垂眸看了眼沈姝，低声问：“真没受伤？去检查一下？”
沈姝摇头：“没有，夏纯把我拉开了。”
“没受伤就好。”徐瑾曼点点头：“怎么回事啊？摄影棚还能倒？”
沈姝刚要说话，有人过来，徐瑾曼下意识往沈姝身前挡了挡，将外人看她的视线隔开。
距离靠近，沈姝呼吸间不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刚才那棚子落下来到现在，实际还有点惊魂未定，但现在好像忽然便安定下来了。
她穿着高跟鞋，徐瑾曼今天穿的确实平底小白鞋。
沈姝平视便能看见徐瑾曼的眉心，与光洁饱满的额头，浅棕色的头发微微往上扬，像是被风吹的。
有一点点凌乱。
沈姝盯着上方那一缕翘起的发丝，回答说：“不知道，可能准备工作没做好吧……你是看了微博？”
“差不多吧。”徐瑾曼简单两句概括。
二人之间，莫名沉默下来。
沈姝问：“你没别的要问我？”
徐瑾曼凝着沈姝，刚才夏纯那句话，她再迟钝，也知道那不仅仅是单方面的喜欢。
夏纯和沈姝曾有过过去。或许是。
毕竟那本书她没有看全，徐瑾曼内心对自己补充的最后那三个字。没什么底气。
你们以前就认识？这问题她是挺想问的。
想着便稍垂下头，低声问：“有啊。”
余光里，心心拎了水壶走过来，徐瑾曼说：“还是回家再说吧。”
心心走过来，看到二人，很高兴的打了招呼。
徐瑾曼见沈姝确实没事，道：“那要不你先忙，我还得回公司一趟。”
沈姝闻言，反问一句：“我忙什么啊？”
她加了一个尾音，并不那么冷，倒听不出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徐瑾曼看了眼夏纯的病房，笑说：“夏老师不是受伤了么？”
外面还有那么多粉丝，夏纯公司要作秀，童嘉让她留下不也是为了顺便装一下，免得到时候被人说没良心。
沈姝听完她的话，没接。
短暂两秒，她睫毛往下压，平淡说：“你倒是也想的很周全。”
徐瑾曼：“……童嘉不也是这个意思？”
“是。”沈姝：“你先走吧。”
徐瑾曼感觉到气氛有点别扭，问：“你今天几点回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
徐瑾曼：“……”怎么那个字要停顿一下呢。
徐瑾曼离开没两分钟，夏纯的经纪人便回来了，童嘉立马把沈姝拉到边上。
“姝姝，你和夏纯什么情况？不对，这个还是回去再说。”楼道虽然人少，但总不方便，童嘉问：“你先跟说我，徐总是不是生气了？”
沈姝淡声说：“她生什么气？”
童嘉：“我都听到了，她肯定也听到了啊。”
沈姝默了默，摇头。
显然，徐瑾曼并不在意。
在徐瑾曼眼里，她们或许只是协议结婚而已，可是徐瑾曼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也不是，徐瑾曼是对身边所有人都好。
沈姝莫名心情有点烦闷，她甚至不太能听进去童嘉跟她说的话。
徐瑾曼从医院出来，在车上呆了十几分钟。
倒不是她累，就是无意识的坐了这么久。
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莫名其妙穿越的事，万中无一的二次分化，徐家的一切，还有看过的小说剧情，甚至想到殷雪和药粉的事。
然后便想到两个字——官配。
徐瑾曼轻嗤一声，自己都觉得这思路跳的有点好笑。
但又不可否认，她心里确实有那么点，不舒服。
这十几分钟里，她实际在有意控制这种不舒服，可惜最后还是绕回去。
窗户开着，北城的秋天本就有点凉，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来一些瑟意。徐瑾曼看看时间，距离夜晚还有几个小时呢。
在公司待到八点多，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徐瑾曼紧赶慢赶勉强把事情安排妥当。
九点到家的时候，卫生间的门也正好打开。
沈姝用毛巾包着头发，穿着两截式的居家睡衣出来。
应该是新买的，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很浅的粉色，上面有描着细白边的小草莓。
略微修身，但因为沈姝身材的原因，还会偏宽松。
沈姝看了眼徐瑾曼，单手固定着毛巾，朝沙发边上走。徐瑾曼的视线无意识追了几步，有几眼都落在她心口的圆弧上。
从她的角度看去，有半个小草莓从侧面微微鼓起……
徐瑾曼抿了下唇，走到半岛台边，洗了手，取杯子倒水喝了一口：“新买的？”
沈姝应道：“嗯，那天和蔡莹去买的。”
沈姝平时不怎么买这种风格的，但那天逛的时候，服务员一个劲儿的推荐，蔡莹也在边上帮衬。
‘徐瑾曼看多了你禁欲的样子，偶尔换个风格给她点刺激，多好？’
但沈姝并不觉得真是为了徐瑾曼才买的这衣服，而是她觉得偶尔换个风格，自己换换心情，也挺好的。
她说完眼皮微抬，往徐瑾曼的方向看去，募得，与后者目光撞在空中。
徐瑾曼淡定点头：“啊，挺好看的……很好看。”
沈姝的睡衣大部分都比较成熟，颜色偏暗，乍然换个风格，比如那天的长裙，便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
徐瑾曼喝完水先去洗澡，她没看到自己转身后，沈姝嘴角的那抹一瞬的弧度。
简单冲个澡，徐瑾曼也坐到沈姝边上。
距离不算近，阳台的窗户没有关，有风吹进来。
沈姝靠着阳台那边，风自然而然将她身上一丝香气，带进徐瑾曼的呼吸里。
屋子里只有电视机里的综艺笑声。
坐了一会儿，徐瑾曼非常自然的开口道：“你和夏纯以前认识啊？”
沈姝说：“我们谈过恋爱。”
沈姝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倒是徐瑾曼听完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难怪。”
“难怪什么？”
“她对你挺好的，之前在餐厅什么的见面，看我眼神也怪怪的。”
那时候她还以为，夏纯只是因为对沈姝单方面的好感，所以才对她有一些敌意。
她无由咀嚼了几遍少前面那句‘我们谈过恋爱’这句话。
沈姝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说话的时候，目光看着她，心心有些打量的意思。
“几年前的事觉得没必要，就没跟你说。”沈姝道。
而且过去那段时间经历的事，她也不想提。
徐瑾曼想了想：“你们谈了多久？”
沈姝默了默，看着她说：“两年多。”
徐瑾曼便不再问了，她看得出来沈姝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她并不想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让沈姝觉得勉强。
她不问，沈姝反而又开口：“不问了？”
徐瑾曼摇头：“不问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就这几句，但她大概知道情况了。
其实从医院去公司的路上，她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官配又怎么样？结合夏纯和沈姝相关的几件事，夏纯现在也就是单相思。
至于谈过恋爱……
徐瑾曼的感觉挺奇怪的，她知道沈姝不喜欢夏纯了，但感情这种事，不喜欢不代表没有感情。
两年多，时间也不短。
徐瑾曼面上不显，心里有点胡思乱想，一时间没有关注到身边人的情绪转换。
“也是，跟你没关系。”
沈姝清冷的话募得打算她的思考，身旁沙发一松，沈姝已经站起身：“我睡了。”
徐瑾曼一怔。
“今天这么早？”
“嗯。”
徐瑾曼说：“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沈姝没回头，淡声说：“不吃。”
徐瑾曼：“……”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沈姝关上门，比往常重两分的力道，因此耳朵里的余音似乎也多延续了几秒。
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压不住情绪了。
不受控制，就像在一叶浮舟上，连划船的桨都不受自己控制。
手机在床上嗡嗡震动。
沈姝走过去，点开。
蔡莹：【姝姝，忘了问你，那天买的衣服你家老婆喜欢吗？嘿嘿嘿，有没有欲罢不能】
沈姝：“……”
沈姝看了片刻消息，忽然转身，打开衣柜，把原来的睡衣拿了件出来，直接把粉红色草莓睡衣换了。
本来第二天徐瑾曼是想借着吃早饭，缓和一下，但没想到沈姝压根没给这个机会。一早没了人影。
后面两天她又忙起来，早出晚归，两个人居然一次面都没有碰上。
这还是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徐瑾曼觉出一丝异样，沈姝有可能是故意不想见她的。
网上这几天也热闹，因为这个事夏纯和沈姝的粉丝结成空前的友军，双份相互带热度。
你谢谢我，我谢谢你，客气讲究。
一时间被各大博主转发，称双方的粉丝是娱乐圈粉丝楷模。
还有人嗑起来二人cp。
徐瑾曼空闲的时候看了眼，名字叫‘盛夏’。
比她和沈姝的cp名好听多了……
首页也有人在办打卡转发的抽奖活动，金额是每月一万，一共抽三个人。
没有她们cp超话的那位哥，抽的多。
‘盛夏’cp超话有五千多人关注。
她再去看看‘曼姝了’cp超话，已经两万多。
还行。
徐瑾曼尚算满意，随即顿住，这算不算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她又返回去看了眼‘盛夏’底下的评论。
‘盛夏szd，每人一条cp入坑笔记，我先来，被夜莺和v的合照杀到的’
最热的这条评论下面回复很多。
‘夏夏上次还帮沈沈转发，就是热搜那次！’
‘这次夏夏不也是为了保护沈沈，才受伤的吗？英雄救美的戏码，看不够啊！！！’
徐瑾曼：“……”
难道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对吗？
徐瑾曼看到后面那条——
‘不是吧不是吧，人家都结婚，你们还组cp？真够毒的。’
她果断点了一个赞。
徐瑾曼点完赞，忽然又想到和沈姝的对话。
‘——不问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跟你也没关系。’
徐瑾曼不喜欢冷战的氛围，而且约莫知道这几天沈姝是因为什么了。
群里说今天要恢复拍摄，徐瑾曼想着问问是什么地方，等去公司开完会，腾个时间过去。
车刚开到楼下，就看到有一群人聚在下面。
保安认出她的车，走过来：“徐总。”
“哪来的人？”
“来拍照的，代拍，咱们不是有个剧组过来么？”
徐瑾曼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转念一想似乎哪里太过巧合。坐电梯直上26楼，一下电梯听到议论声音，侧头看向对面的大片办公区。
步子一顿，隔着玻璃外聚在一起议论的几个人，她一眼就看到一身职业装的沈姝。
对面的人正是夏纯。
“好美好美好美，磕死我了！”
“沈姝这一身绝了啊，美女和美女就是养眼，她们是整部戏都在这里拍吗？”
“是吧，好像是之前的大楼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才转过来的。”
“你别说，真的有点配……徐总。”
员工无意间侧头，对上徐瑾曼淡淡的视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徐瑾曼微微一笑：“早上好。”
-
徐瑾曼给童嘉发消息：【？】
童嘉来过她的办公室，但是从来没说过沈姝要在这里拍戏。
刚才童嘉在里面看到了她，应该知道这个问号的含义，果然那头很快回复。
童嘉：【没想到吧！给你一个惊喜！】
童嘉：【为了不让你知道我在群里说话可小心了。】
徐瑾曼揶揄道：【我谢谢你？】
她耳边微微拂过员工的交谈。
正好周沛拿着资料进来，徐瑾曼抬眼问：“你提前知道是哪个剧组在这儿拍戏吗？”
因为周沛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周沛摇头：“都是物业经理负责的。”
啧，这阴差阳错的。
徐瑾曼说：“你出去叮嘱一下我们公司的人，别影响人家剧组拍摄，说话什么的也稍微注意点影响。”
周沛：“好的。”
…
周沛出门后，徐瑾曼转瞬又想，这样也挺好。
倒是给她行了方便，最近她太忙，抽时间出来，也不能和沈姝聊多久，如果是在自己的大楼就不一样了。
只要双方休息的时间，都有机会碰面。
不管怎么说，僵持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徐瑾曼给童嘉发了个消息，说中午一起在她办公室吃个饭。
说完就去了会议室。
会开始没多久，徐瑾曼收到童嘉的微信：【第一天就秀恩爱，不好吧？】
徐瑾曼：【……】
她当下没回，会开了一半，结束已经饭点，便回了一条：【今天吃不上了，明天吧。】
童嘉：【善变的女人。】
徐瑾曼这个会还真是开到了十一点半。
坐的太久有点腰酸，早上沈姝不在，她就吃了点面包牛奶，鸡蛋都没高兴煮，现在肚子也叫的厉害。
一出门想问vi今天订的什么菜。
vi道：“隔壁剧组有人送了一份过来。”
徐瑾曼微怔，想到什么，随即一笑：“是么？”
回到办公室，便看到桌上摆着一份纸袋，拿出来打开，一份切好的牛排便当，色香味俱全。
徐瑾曼拍了一张照，发了条朋友圈。
文案就两个字：吃饭。
然后慢悠悠吃进嘴里。
这边。
沈姝合上快餐盒，童嘉看了一眼透明盖子里剩下的菜：“吃这么少？不好吃是吧？唉，这徐总真是木头，自己吃着牛排套餐发着朋友圈，也不管老婆吃得好不好。”
沈姝说：“下次能不能少一点？太浪费了。”
童嘉说：“还是徐总做的饭好吃是吧？我看你在家食欲挺好的。”
“……还好吧。”沈姝淡声说。
“姝姝，你这两天是不是和徐总吵架了？”童嘉压低声音。
“没有。”
甚至没有说话。沈姝心里想。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越理越乱，那种念头一发出来就像草长一般，压不住，灭不完。
一茬接一茬的生长。
她只能通过冷静的方式，尝试处理目前的境况。
只是效果不如她所愿而已……
“姝姝，刚好，你们还没吃完。”谭洁的声音忽地从上方响起。
沈姝二人抬起头。
看到谭洁将一份便当递过来：“我们定的牛排便当，要是不嫌弃尝尝看？不长肉的。”
谭洁说话间嘴角弯起笑，非常美艳漂亮。
惹得周围的人都多看两眼。
人亲自递过来，自然不好不接，童嘉伸手接过来，笑着道谢。
谭洁道：“没事的，剧组的盒饭我也不喜欢。”
本以为谭洁的目的是示好，下一句，沈姝听到谭洁说：“对了，我给徐小姐也送了一份，你问问看，她要是觉得好吃，下次我们可以多订一份。”
不说沈姝，童嘉脸上的笑也有点僵硬。
关键徐瑾曼的那个朋友圈她还给沈姝看过。
徐瑾曼在办公室一边看合同里的条款，一边小口小口把牛排放进嘴里，下一秒，门从外被人打开。
力道是不重，但进来的人表情不太好，也就显得那门的声音有点沉闷。
“徐瑾曼。”
徐瑾曼放下咬了一半的牛排条，愣了愣，沈姝的表情很复杂，认真里有一丝的委屈、难忍、而后是生气。
徐瑾曼以为她在剧组受了什么欺负，立马站起身：“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沈姝：“你和谭洁什么关系我不管，但在剧组的时候，麻烦你考虑一下影响。”
徐瑾曼一怔，莫名道：“……？我……”
‘跟谭洁有什么关系’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她听到沈姝冷淡道：“既然我们是协议结婚，你什么也不在乎，现在也不需要装什么恩爱，不如早点说清楚把婚离了，谁也别碍着谁。”
徐瑾曼：“……”
沈姝说完不再看徐瑾曼一眼，转身拉开实木门。
‘砰——’
门应声而关。
徐瑾曼掌心压着门，从身后靠近沈姝，轻叹一声，低声道：“谁说我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