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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杜国强精准第六感

    梁山的身份被证实了。

    将近二十年的尸骨, 想要证实很难,好在最终确定了。

    而梁山的身份被证实,再调查其他的事情就容易很多了。毕竟, 他还有亲人, 当年工作的那条线也还有战友在世。正是因为还有战友在世,在这位同志的帮助下,竟然真的找到了他藏在邵家老宅的东西。

    他们有备用的对策的。

    将近二十年前的一份情报, 终于重见天日。

    这是一份潜伏特务名单。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很长, 有的人早就已经落网了,但是还有的人没有落网,依旧隐藏着, 这一次全都被一网打尽。杜鹃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她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儿的。

    但是这个时候谁在乎这个,她这样的新人并没有去第一线,而是跟李清木两个人一直跟着蓝海山留在档案室, 核实名单上一个个人的档案和身份。

    工作没有大小之分,杜鹃觉得自己干的也很重要。

    几天下来,人是一个个的落网, 饶是快二十年,名单上竟然还有七八分之一的人依旧隐藏在人群中,如今一个个落网,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心如死灰的样子, 杜鹃觉得与有荣焉。

    而随着名单被找到,邵光熊也交代了。

    他家本来不是北方的,他年轻那会儿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是因为踢到铁板得罪人,他家只能举家搬来了本地,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儿了。他因为在老家张狂得罪人, 所以来这边很会装,让人以为他家多良善。他家儿子更是觉得没有后台不行,因此也做了汉奸,仗着身份,又有本钱,在本地很快发展起来。后来鬼子被赶跑了,他儿子很会投机摇身一变又成了“虚与委蛇”“暗中做事”的,因为邵光熊的好名声,又有钱开道,竟然没什么人怀疑。之后邵光熊的儿子又加入了那边,他也跟着儿子加入了进去,几年过去,这眼看就要完犊子,他利用家里的厂子还帮着“安顿”了一些人。

    但是邵光熊是很会伪装的,他家祖上就是最买卖,最懂生意经,所以他一直都表现的很和善是个大好人。他先头儿就发现了梁山的身份,不仅没有揭发还帮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忙,这才取得了梁山的信任。

    当时陈凯琳同志拼命拿到了名单,梁山也被人追杀,全城抓捕,梁山不管是出城还是躲藏都很难,最终想到了邵光熊。却没想到这一次羊入虎口。

    不过关键时刻,他发现了不对,拖延时间藏了东西。

    而邵光熊本来想要继续装的,还可以利用梁山攀附,这也是他之前帮梁山的原因,这是他的又一次算计。但是这名单上有他及家人的名字,危机当前,邵光熊自然不能放过梁山,因此才露出真面目,杀人灭口。

    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梁山藏起来的名单,所以解放这些年他都夹着尾巴,不敢冒头儿,谨慎的不能再谨慎。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资本家盯着的人多,他早就举家去海外了。

    开始他是不舍得钱财的,就算是捐了一些,但是他家还有无数的横财,不仅有他家祖祖辈辈攒下来家业,他家暗地里搞得那些见不得光生意攒下来的大笔资产,还有他儿子靠着投机发的财。他是真的不舍得,但是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事儿,彻底走不了了。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下来找那个名单,打算毁掉。

    他当年也是怀疑那名单是藏在自家,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可不曾想,都快二十年了,重见天日了。

    恶有恶报,这一次终于得到报应了。

    他家几乎是被一窝端了,虽说这个事儿他们家人不一定全都知道,但是他家背地里见不得光的生意。那可是不少的,也害了不少人,以前是伪装的好,现在都被拆穿,自然要重判了。

    他家算是典型。

    邵家被处理的很快,这下子他们家不用忧愁下放住牛棚了,他家大多数人连牛棚都住不上了,等着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儿的开端,仅仅是一个盗窃案。

    这发展,让人目瞪口呆。

    但是随着这件事儿落幕,杜鹃也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了。她脏的像是逃荒的。

    不过也不止她一个人这样,其他人也不遑多让,但是大家都带着几分难言说的激动和振奋。不管什么时候,大家对特务都是极端仇视的。

    如今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捣毁了他们的团伙儿。

    那自然是兴奋。

    但是兴奋之下又有点难受,为当年牺牲的那些人,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时间就解放了啊……

    各种情绪交织,总归很难说。

    杜鹃跟李清木骑车一起回家,两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情,想庆祝抓获这么多坏人,但是想到牺牲的人又难受。还是杜鹃很快的调节自己,说:“总归,我们做到了,总归也没有让去世的人继续不见天日,也没有让他失望。”

    李清木点头。

    杜鹃:“打起精神,我们还有盗窃案没破呢,今天让我们提早回来休息一下,就是让我们明天可以更好的工作啊。”

    是啊。

    最早的盗窃案还没破。

    李清木:“也是了!”

    他这人也是个调节心情比较快的人,毕竟,参与了这么大的案子,总归是与有荣焉的。

    “我打算去洗个澡,你去吗?”

    杜鹃:“去。”

    她都馊了,馊了啊!

    杜鹃这会儿才感觉到为啥要求他们公安同志都留短发,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亏得是短发啊,这要是长发,还不得生虱子?杜鹃好几天没回家了。一直加班,实在困得受不住了就趴桌上眯一会儿,所以现在状态大大的不好。

    如果不是抓获许多“残留份子”这么激动人心的事儿撑着,她早就蔫吧了。

    正好,去洗个澡,然后回来好好睡一觉。

    杜鹃好几天没回家,一开门,杜国强就冲上来,上下打量闺女,看她大大的黑眼圈,一脸的憔悴,心疼的不行:“我的闺女啊,咋样了?我看看,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杜鹃:“我不辛苦的!能够抓到坏人我好高兴的。”

    杜国强x揉揉闺女的头,油油的,但是当爹的才不嫌弃。

    “赶紧的,赶紧去好好睡一觉,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好好休息。”

    “我想去洗澡……”

    “那爸给你装东西,你去找衣服。”

    “好。”

    杜国强给闺女装了洗头膏毛巾香皂搓澡巾,又杂七杂八的装了一些,说:“我载你过去?”

    杜鹃摇头:“不用,也不远,我跟李清木一起吧。”

    杜国强:“行,你们去。”

    杜国强并没有详细询问案子的事儿,寻常的还好,这种案子还是要谨慎的。闺女总算是回家了,杜国强赶紧忙活起来,打算弄点好吃的给闺女补一补。

    虽然做菜的是大舅哥,但是他可以先备菜啊。

    杜鹃拎着洗澡筐下楼,意外的看见江维中也提着东西下楼,杜鹃:“维中哥你……”

    “我去洗澡。”

    “杜鹃~”李清木跑过来,三个人一起走,谁也别嫌弃谁,都跟逃荒的一样。没走多远,又碰见几个同事,敢情儿大家忙活完了都想轻松一下解解乏儿。这会儿澡堂的人不多,杜鹃进去之后就小猫三两只。

    倒是男堂人多,不少都是他们的同事。

    就跟他们公安包场了一样,呜呜渣渣的,女堂这边都听到他们的动静儿了。杜鹃已经跟李清木说好了,洗完了各走各的,所以也没打算搭伴儿一起走了。

    这些人这个热闹劲儿,不晓得还要唠多久。

    杜鹃泡着澡,觉得浑身上下都格外的松快。

    澡堂子,轻松解乏儿最佳利器。

    杜鹃跟一个大姐互相交换擦了背,没一会儿功夫,整个女澡堂就剩下她一个了,杜鹃趴在水里,懒洋洋的,因为没人,她也不担心什么,悄悄的点开了自己的系统。

    金币余额:两万四千六百金币。

    她记得上一次看,余额还是两万四千二百八十金币,这几天增加了三百二十金币。杜鹃是知道的,她的金币除非涉及大事儿或者人命,不然给的都不多的。

    这三百二十金币,应该都是零碎攒的。

    她往下看实时消息,果然是这样,实时消息密密麻麻的字……

    实时消息:一九六七年隐藏人员张三落网,直接改变他家属的命运,获得十金币。

    间接改变相关人员八人,每人获得一金币,共计八金币。

    隐藏人员李四落网,直接改变……

    杜鹃还是第一次看见系统消息这么长,这次被抓的人多,牵扯的人也多了。虽然给的不多,不少都是一两个,但是架不住量大,加在一起就显得很多很多。

    可见这事儿真是影响了很多人。

    不过张三李四这些人落网,他们本人并没有给她带来金币,杜鹃估计,是因为不会重复给,触发梁山尸骨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因此获得过的金币了。

    这些人都是名单里的,所以没有重复给金币。

    但是他们牵扯的其他人还是会照常给。

    杜鹃在密密麻麻的实时消息里还看到了张家落网,供销社主任会计落网给的金币。

    因为她将文芳带回所里,所以文芳交代的事情引发后续情况,也会给她算金币的。

    两万四千六百金币啊!

    这可真是好多了。

    只看这系统兑换,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富贵了。

    这钱能花好久好久啊。

    不过杜鹃也晓得的,她如果想要继续升级,就早了去了。

    十万个金币才能开启下一阶段,杜鹃不敢憧憬了。

    行吧,有吃有喝就挺好。

    她细细的又看了一遍实时消息,没有什么线索隐藏其中,她终于放心下来。

    杜鹃洗的干干净净出来,果然,她的那些同事没一个出来的。

    男人就是会磨蹭。

    她拎着洗澡筐往家走。还不到晚饭的时间,但是杜鹃已经困得眼皮儿打架了。

    本来就困乏,这洗过澡之后更困乏。

    杜鹃溜达着……“咦?”

    杜鹃远远的看到孙婷美,孙婷美不知道从哪儿回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味儿,骚臭味儿。大老远都能闻到了。

    她不会又去搅合粪坑了吧?这什么爱好啊!

    杜鹃赶紧快走几步,她可是刚洗完澡,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才不想跟这人靠近。她倒是走的快了,孙婷美也发现了她,叫:“杜鹃,你等等,我问你点事儿。”

    杜鹃果断撒腿就跑,毫不迟疑:“你洗干净再问我!”

    嗖嗖嗖!

    窜的飞快。

    谁要跟你说话,我可是刚洗过澡!

    刚洗过!

    杜鹃一溜烟儿窜了,孙婷美愣了一下,随即跺脚,气急败坏:“杜鹃,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设呢么意思,你是嫌弃我是吧?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算是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嫌弃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跺脚嗷嗷叫,杜鹃嗖嗖嗖,彻底没影儿了。

    她飞快的窜进家属院儿,刚进院子,就看院子里闲磕牙的老大娘叫:“杜鹃你等等,你这跑啥啊?”

    杜鹃:“回家睡觉。”

    她可没工夫跟人唠嗑儿,困死了啊。

    她这几天就没怎么睡,这会儿不休息陪着人家长里短?她有病?

    杜鹃跑得快,等孙婷美反应过来进了院子,人家杜鹃都到家了。

    孙婷美阴沉着一张两,常菊花:“哕~你这贱人,你跑哪儿去了?你这是什么味儿啊。好啊你,不好好的在家做家务,得着空就出门,你说。你出去干什么了。你看看这个味道,要命的玩意儿,哕!你是要恶心死!我们家怎么找了这么个东西。干啥啥不行,一天天的就知道缠着爷们,不像个样儿。”

    常菊花骂骂咧咧,孙婷美心里骂娘,但是却老实的打水洗漱,没敢言语。

    “我问你呢,你干什么去了?”

    她不吱声,常大妈就更生气了。

    “你看看你这个味儿,就是个狐狸精,一身骚味儿。”

    孙婷美委屈极了,她这条件又不差的,找了他们家,那是看他们家未来有发展的潜力。可这老太太也太糟心了啊。谁家也没见过这种恶婆婆。

    她回想梦里,梦里的时候她是嫁在了村里,那会儿婆婆可不敢耀武扬威的。

    别人家的恶婆婆是恶,但是他家的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农村汉子娶到城里媳妇儿偷着乐吧,还敢嚣张?

    这虽然嫁在城里了,男人好了千百倍,但是这婆婆的档次可真是下降太多了。

    还有一个烦死人的妯娌。

    她委屈极了,常大妈:“我跟你说话,你哑巴了?你说我真是做了什么孽找你,你是要工作没工作,要帮衬没帮衬,我儿子好好一个司机,那么好的工作,就找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他真是亏啊,亏死了啊。”

    孙婷美心里暗恨,只盼着等她找到了财宝,一定不会给她一分一毫。

    这个婆婆别想沾她一点光。

    她委屈巴巴的抬头,说:“婆婆,我跟大明哥是真心相爱的。”

    常菊花气的险些一个倒仰?

    相爱?

    相爱你妈!

    常大妈一下子破防,嗷嗷叫:“如果不是你算计,我儿子能娶你?你倒是会睁眼说瞎话,看上你?他会看上你?还相爱?他就是中了你的算计。我儿子这人就是单纯善良啊!”

    她哭天抢地的拍着大腿:“如果不是你使手段,他找啥样的找不到,为什么要找你,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相爱。你也不怕羞,真是脸大的贱人啊。”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常大妈指着她骂:“你个贱人,你把你那一套收一收,你当我看不出来你个贱人会算计?我告诉你,我老太太不吃这一套。大明子不在家,你把你那套贱人手段收一收。男人吃你那一套,被你忽悠了,我可是看的真真儿的,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不是……”

    “你不是?你不是什么不是,今天大明子不在,你必须给我说个清楚,你出门干什么了?你别想瞒着。你说,你是不是出去偷人?“

    “我没有!”

    孙婷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这样说话,不是侮辱人吗?你把我的脸面,把大明子的脸面往那儿放?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啊!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往我身上泼脏水,你的名声就好听?”

    “你个贱人,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识相就赶紧跟我儿子离婚!”

    常大妈真是烦透了孙婷美。

    她儿子x可以找更好的,就算是离婚也能找更好的啊。

    孙婷美:“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好啊你个贱人,你来骂我!看我不打死你!”

    常菊花一下子扑了上来。

    杜鹃趴在窗户上,看的津津有味儿,啧啧感叹:“不愧是常菊花大妈啊,一天不打架就浑身刺挠。”

    杜国强:“你不睡?”

    杜鹃:“再看会儿。”

    超级困!

    但是还是很想看热闹。

    感觉不看这个热闹吃了亏啊!

    杜鹃冲着爸爸笑了下,说:“我好几天没看到这个了,还有点想念了的。”

    这心情低落的时候看看热闹,果然是很容易调整心绪啊。

    这会儿常菊花已经跟孙婷美纠缠在一起了,她薅住儿媳妇儿的头发,用力掐她,骂:“你还敢对我大声?你还敢骂我?你也不看看你吃谁家的饭。”

    孙婷美:“我不是……”

    “你还敢说!”

    掐掐掐。

    孙婷美嗷嗷叫:“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别掐了啊!”

    她男人前天下午出差了,要四五天才能回来,所以孙婷美也不敢扎刺儿的。如果胡相明在家,是会护着她的,但是他不在家,她可是一定会吃亏的,只能尽早告饶。

    “婆婆你掐了,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再也不说了,求求你了……”

    孙婷美哭喊着道歉,大家也跟着劝了起来:“好了好了,别打了,常大妈你这是干啥。这哪有这么欺负儿媳妇儿的。”

    “就是啊,咱们这也不是旧社会,你这是干什么啊。快住手吧。你看她都知道错了啊。”

    “是啊,快住手吧。”

    常菊花嚣张:“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儿?这是我自家的事儿,用不着你们管。”

    她扭着孙婷美的耳朵,叫:“这些日子给你嘚瑟的,不就是仗着爷们的势?我告诉你这个家是我做主,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我当家,你给我消停点,再给我仗着男人找事儿,别怪我让我儿跟你离婚!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给我嘚瑟!”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孙婷美伏低做小,常大妈得意起来,哼,她还收拾不了一个小贱人?就会勾男人的贱人。

    “我告诉你,以后别整天缠着爷们,给爷们的身子都耗空了。你怎么就那么亏的了?夜夜缠着?”

    孙婷美脸色爆红,没想到这个婆婆这么没有素质,她是知道她不是啥讲究人,但是这也太糙了吧?这些话是能说的?他们夫妻睡觉她也要管?

    真是老不死的!

    怎么不一道雷劈死她。

    “你说话!装什么哑巴?你不是挺会说的?挺能忽悠男人的?”

    “我知道了。”

    自家男人不在家,家里可没人护着她,所以孙婷美不敢对着干,但是心里已经把这个老虔婆恨死了。

    她早晚得收拾这个老贱人。

    等着吧!

    她早晚对她不客气!

    常大妈看她这个缩成图的样子,得意的笑了一下,说:“算你识相。”

    她就不相信,自己收拾不了这个贱人。

    “知道就赶紧洗一洗去做饭,可别耽误老头子吃晚饭。”

    “知道了。”

    孙婷美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杜鹃啧啧一声,说:“这叫什么事儿。”

    她看热闹都看的怪膈应的。

    杜鹃转头问:“爸爸,是不是每个婆婆都这样啊?”

    杜国强:“这哪能,有比她好的,也有比她还恶毒的。”

    他看向了闺女,认真说:“但是我可不会让我闺女受气。”

    杜鹃俏生生的笑了出来,说:“我知道的呀,咱家人最疼我了。”

    她打了个哈切,也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困了。

    “爸爸,晚饭别叫我了。”

    杜国强:“做你爱吃的呢……”

    “我只想睡觉……”

    杜鹃唔哝,笑眯眯的:“我明早吃好不好?”

    杜国强:“行。”

    杜鹃是真的累了,她回到了房间,一秒就着。

    杜国强收拾了一下厨房东西,闺女不吃,不用做那么多了。他洗洗手,继续做棉袄。

    虽然是个老爷们,但是老爷们也可以心灵手巧啊。杜国强不上班,家里这些活儿都是他来了。反正家里有缝纫机的,这几天杜国强也没歇着,他已经淘换了新棉花,一家四口,一人一件新棉袄。不过除了闺女杜鹃的棉袄,其他的人他倒是没用新料子,而是用了旧的替换。

    他家可不是那种讲面子光的,来实在的最重要。

    谁暖和谁知道。

    棉花是新的,暖暖和和的最好不过,倒是不用全都显摆在面儿上,不然也要让人盯上的。杜国强这个人干了那么多年公安,又有上辈子的经历,精明的很,从来不会露出破绽。

    没办法,大环境就这样。

    他家在外面给人的印象就是,条件很好,溺爱孩子,两个女同志穿的不错。两个男同志不太讲究这个。但是因为家里两个厨子的关系,吃的比一般人家好一点。

    但是也就是好一点而已。

    他家人没有很瘦很矮,这跟大多数人不一样。

    但是,陈虎和陈虎梅都是高挑壮硕,建国前日子苦他们都这样,所以也真不一定是因为他家吃得好,更多人看了这一家子,都会觉得还是遗传。

    这就让杜国强放心很多。

    没办法啊,这个年头儿,不谨慎就是找事儿呢。

    就像是杜国强他们家自从有了系统就常吃肉,但是很少炖肉和炒肉,这两种味道太大了。但是如果是包饺子或者蒸包子,味道就没那么大,关好门窗几乎闻不出来。特别是煮饺子,关上门窗十分安全。

    所以他家宁愿麻烦点包饺子蒸包子,也不太炖肉,那就太明显。

    杜国强坐在缝纫机前忙活,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但是想一想,只要过得舒坦。其他的又算啥呢。其实有时候杜国强也会想到上辈子。

    虽然上辈子日子好的太多,但是他上辈子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在哪儿生活都一样了。

    他有时候也想,自己来到这里,原本的杜国强是不是去了他那边,如果互换,那人真是幸运好多,毕竟总归不愁吃喝的。如果杜国强留在这边,那过的肯定是完全不如他。

    这可不是给自己贴金,而是认知不一样。

    他看得开,而且有经验,如果是原本的杜国强,他根本不可能进城的。

    他们村子都没有几个人想过要进城,只有他,一直谋算着,自己也到处找机会,最终找到了法子。如果不是他进城,他家老四也不会跟着他学。

    之所以想到这些,也是因为杜鹃的系统。

    杜国强有时候也想,杜鹃做了一些事情导致了原定的轨迹改变才会奖励金币,那么这个原定轨迹的是什么。

    也许,是他没有穿越的情况下会发生的。

    他没有穿越,原主儿就不会进城跟陈虎梅结婚,也不会有杜鹃。

    那么,那些事情是会发生的,但是因为他穿越了,变成了杜国强。所以很多事情改变了。

    都说女人有第六感,其实杜国强也有。

    他对自己的第六感一直都很自信的。

    就像是,他一直都认定了,自己不是借尸还魂鸠占鹊巢,而是和原主儿杜国强互穿了。他来到这里,原主儿去了他那里,这也不全然是自我安慰的揣测,而是他做过几次梦,梦见了“他”在现代生活。

    他一看就知道,那不是自己。

    所以杜国强才认定,自己和原主儿杜国强互穿了。

    如今也是这样,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和原主儿互换了,那么杜鹃系统里提到的事情,都会发生。正是因为他穿了,有了杜鹃,就发生了蝴蝶效应。

    杜鹃可以制止这些事情,导致事情发生改变。

    杜国强虽然有这些猜测,但是也不慌张,他还是挺淡定的。

    过日子吗,为难自己就是有病了。

    人活一辈子,松快点最好不过,如今他家有个系统,吃喝不缺,在这个年头儿就是很好的日子了。杜国强其实挺喜欢这种烟火气满满的日子的。

    他上辈子父母也都在,不过父母离婚了,各自成家,各自有娃儿,他属实就不太重要了。

    他们都不想养他,他被判给了爸爸,之后住在爷奶家。因为住在爷奶家,两边都给生活费。

    他家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普通城市家庭,给的不多但是也不少,够生活够念书还够上补习班。他家没x有恶毒的继父继母,也没有全然不管孩子的亲生父母,但是要说多疼他,也没有。就是日常过问一下学习,叮嘱一下不要闯祸,就可以了。而爷奶虽然照顾他,但是也没对他偏心,管着他不缺吃喝用,不偷鸡摸狗犯错误,其他的也随他。

    大概远香近臭,他们还更喜欢他爸再婚生的儿子,但是也没有虐待他。

    就是普通过日子。

    他家真是,正常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他读了大学之后,爷爷去世,奶奶就去他爸那边儿住了,帮着带孩子。

    是的,帮着带孩子,开放了二胎政策,他爸都四十六了,又生了一个闺女,他跟后妈原本就生了一个儿子,如今人夫妻两个又凑了一个好。虽然是女娃儿,但是倒是没重男轻女,老太太喜滋滋的去带孩子了。

    杜国强基本放假也是留在学校的,哦,虽然过了十八,但是因为还在念大学,所以他父母两边生活费都照常给的。

    喏,你就说多正常。

    杜国强本来马上就要毕业了,他都有意向单位了。

    结果,咔嚓!

    穿越了!

    大概是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穿越之后,他都没有感受到独一无二的偏爱。所以杜国强对杜鹃特别好,他没有,他闺女必须有!别看陈虎梅是生孩子伤身不能再生了。

    就算是陈虎梅真的能生,杜国强也不打算生二胎的。

    他就想要一个孩子,这样他就永远不能偏心了。

    你看,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偏心。

    所以他宁愿只有一个孩子,倒是也巧,老天也没给他二胎的机会。

    他不觉得有什么。

    他家娃儿,必须得到全部的爱。

    独一无二,被放在第一位的爱。

    虽然他上辈子经历的事情很正常,他爸妈也比很多离婚不管孩子的强太多了,但是他还是想要独一无二的偏爱。他从六岁开始就是父母放弃的对象,但是他闺女会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杜国强回忆过往,调整了一下心情。

    靠!

    他一个阳光壮年孩子,咋还矫情起来了。

    杜国强认真的做衣服,琢磨估计棉花还能剩呢,到时候找他老娘做几双棉鞋,嘿嘿,他可就稀罕这手纳的千层底。虽说大院儿也有别人会做,张胖子他妈手艺就好,但是也不能总找别人。

    这活儿找别人不如找自己老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也不白让他们干!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的经历,所以这辈子杜国强对亲情关系很看得开。

    他们不偏心他,但是他们偏心也没啥用,苦日子,大家都是一样。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不给,他自己稳得住,其他人也做不了他的主。

    再说,他觉得这样挺好,老太太干活儿了也拿了好处,也是高兴的。

    嗐,五六十还不能分家,上头有大山。

    他爸妈两个老头老太太也挺愁。

    杜国强想到就想笑,说实在的,他挺喜欢爷奶当家的,虽然岁数大,但是人不糊涂啊。

    杜国强胡思乱想着,想起一茬儿,杜鹃有两件衣服穿不下了,到时候可以带回老家问问他妈要不要。

    呃。不用问,老太太巴不得要呢。

    杜鹃长得快,饶是往大了买,也小得快。

    这要是隔了一般人家可不会总添置新衣服,但是杜国强他们家不同。

    陈虎梅兄妹都不能再生了,杜国强又是个主意正的,一家子就杜鹃一个孩子,那自然舍得花钱。

    要不大院儿也不会总是说杜鹃会投胎。

    这大院儿的女娃儿,呃,男娃儿也一样,都没有杜鹃会投胎。

    “咚咚咚!”

    杜国强起身开门,他笑着打招呼:“秀月?快进来。”

    关秀月:“杜鹃在家吧?”

    杜国强也不藏着掖着,直白的说:“她睡觉呢,别叫她了,她加班好几天了,几乎没怎么睡。你要是有事儿,明天再来成不?”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关秀月会觉得尴尬,但是要是杜叔说,关秀月就丝毫不觉得奇怪。

    她们虽然是初中才搬到这个大院儿成为邻居,但是她跟杜鹃是小学就是同学了,一路走来很熟悉感情也很好的。还不住一个大院儿的时候,她就经常去他家的,对杜叔也熟悉的。

    她在别人面前都温温柔柔的,但是来杜家就爽快不少。

    “那你别叫她了,我也没事儿,我后天就要走了,提前跟她说一声。还有哦,这个给她,我今天去买走时候要带的东西,看到百货公司新来了槐花香的香皂,可香了,我给她也带了一块。”

    杜国强:“行。给我,我交给她。”

    他说:“你进来说?”

    关秀月摇头:“我就不进去了,你跟她说哦,后天不管怎么都得请假送我去车站,不然我要生气的。”

    杜国强笑了:“好。”

    关秀月:“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许元正好下班,遇见了,他含笑打招呼:“秀月啊,你什么时候走啊?”

    关秀月:“后天。”

    “你这不错啊,去的是省城,以后可得好好干。”

    “我知道的。”

    关秀月客客气气的,她不怎么喜欢许元这个人。

    因为许元每次看她的眼神儿,都让她很不舒服,虽然他装的很好,但是关秀月还是感觉到了。

    她也不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她可是听杜叔叔跟杜鹃说过的,人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就是这个人真的让你觉得不舒服了。这个时候,自己就要警惕点谨慎点,不要忽略身体给你的暗示。

    关秀月觉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如果换了她爸妈,就会说她往坏处想别人,自视甚高自我感觉良好。

    可是杜叔叔就不会。

    关秀月他们几个小伙伴都很喜欢杜叔叔。因为杜叔叔跟一般的大人不一样。他从小时候就不会觉得他们小孩子说的话没有用,一直都对他们好平等。

    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关秀月下了楼,还没走多远就看到杜鹃妈妈,她招手打招呼:“阿姨~”

    陈虎梅:“秀月啊,你找杜鹃玩儿啊。”

    关秀月:“她累坏了休息呢,我也没啥事儿,就不等她醒了。”

    陈虎梅这会儿已经走近了,瞅着周围的人有点距离,小声说:“你赶紧回家,跟你奶说,后街有个挑扁担偷偷卖东西的,我瞅了有红糖还有肉。”

    关秀月眼睛一亮,赶紧的点头,转头儿小跑儿。

    大家不敢去黑市儿,去的很少很少,但是这种偷偷卖东西的,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遇见了可都是要赶紧买的。到时候人走了,稳妥的很。

    关秀月嗖嗖的,陈虎梅也回家,知道闺女自家睡觉,蹑手蹑脚的。

    杜国强:“媳妇儿你回来了?”

    陈虎梅:“嗯,闺女睡着?”

    “嗯。”

    陈虎梅偷偷把门开了个小缝儿偷看了一眼,心疼的说:“真是辛苦我闺女了。”

    杜国强:“做这行,就是这样的。虽说累了点,但是我看杜鹃挺高兴的,身体虽然累,但是心里的满足感也不能用言语形容。”

    陈虎梅嗯了一声。

    “媳妇儿你也累了吧?整天颠勺儿,肩膀哪受得住,来,我给你捏捏肩。”

    陈虎梅高兴:“好。”

    陈虎梅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他家杜国强就是跟别的男人不一样,谁也比不上他。

    她乐呵的,说:“你这也忙活一天吧?”

    她看到棉袄都做了个大半儿了。

    杜国强:“我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也不累。你们上班不是更累?”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陈虎梅轻轻活动脖子,继续说:“天气还可以,你也别着急干活儿,慢慢来,别累着。”

    “我知道。”

    夫妻两个很温情,他们可是自由恋爱,感情自然好。

    “哎,我们食堂采购那个姜美娟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

    陈虎梅神神秘秘的说:“我今天听她说,她下乡收购的时候,大山村有个老猎户想要出一张虎皮。”

    杜国强:“!!!”

    就算现在没有动物保护法,老虎也不是一般能干死的啊。

    啊不对,他们这边就没听说谁遇到老虎?

    “咱这边儿有老虎?”

    “那不知道了,他既然要拿出来换,肯定是有啊。我记得你说想要弄点毛皮,冬天暖和,咋样?咱们换吗?”

    杜国强:“他要钱?要钱可就是买卖了,这不行吧?”

    很快的,杜国强:“等我乔装一下去大山村问问,看看咋换。如果能换,自然是好的。那能暖和不少呢。大哥不是x一到冬天就觉得冷的骨头不舒坦?正好给他用。”

    陈虎梅握住了杜国强的手……

    第62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年轻人, 活力无限。

    杜鹃虽然接连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但是好好的大睡一场,又是精力充沛美少女。

    再次回去上班, 依旧是活力十足, 就连卫副所都感叹:“杜鹃这身体素质真是不错啊。”

    跟这样的小年轻比起来,他们这些老帮菜真是好几天都缓不过来。不过甭管身体多累,一个个的精气神儿都格外好, 这案子和案子不一样, 这可是特务!

    这是最遭人恨的。

    他们江桦市这次抓获了隐藏这么多年的特务团伙,其中有不少都已经换了身份隐藏在人民群众中。这样的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干坏事儿, 如今一窝端了。

    这谁能不激动!

    这些年不是早几年,已经少了不少了,像是这次这么多,很少见了。

    大家都亢奋着, 不过还要继续调查盗窃案呢。

    这盗窃案啊,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谁能想到啊!

    你说谁能想到,这才是开端。

    杜鹃正常上班, 其他人也是一样,不过杜鹃和李清木还是请了一会儿假,这是关秀月要离开了。关秀月被文工团录取,要离家去省城了。

    杜鹃和李清木两个小伙伴去送她。

    杜鹃眼泪汪汪的, 他们五个小伙伴,以前上学的时候天天混在一起呢,现在就剩下她跟李清木了。田苗苗下乡了,王冬去参军了,就连关秀月也去外地了。

    关秀月:“你看你, 你哭的这么惨,我都不想走了。”

    他戳了李清木一下,说:“你劝劝杜鹃,走一个哭一场,多伤身啊。”

    她自己也大眼泪吧嗒吧嗒掉,但是还是要装作镇定。

    李清木:“哭吧哭吧,哭完了就好。”

    他也有些难受的,别看上班了之后变得忙碌了,见得少了,但是大家都在这个城市,总是觉得很近的。如今都走了,他也难受。他说:“秀月这个给你,送你。”

    关秀月抹着眼泪儿打开纸包,是一双皮手套。

    关秀月:“真好看。”

    杜鹃:“我也准备了,嗝……”

    哭的傻乎乎的。

    关秀月:“我看看,别哭了,你看人家都看我们。”

    杜鹃:“看就看呗,我长得好看,哭也好看。”

    “厚脸皮。”

    杜鹃:“才不是,我就是好看。”

    她挂着大眼泪从包里摸出来一个袋子,说:“给,你要常用啊。”

    关秀月好奇的打开。竟然是一条大红色的毛线围巾,她惊讶:“好漂亮啊。”

    杜鹃:“那你要常用。”

    “一定的。”

    “你们别哭了,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以后放假,秀月会回来的。再说她到时候过了实习分配。保不齐也要回来的啊。到时候我们大家都能常见了。”

    杜鹃:“我知道,但是就是觉得难受……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别看火车站离别很多人都带着眼泪,但是还不少人都看着他们这边,这边几个姑娘都是被文工团录取,长得本来就比较出色,跳舞的姑娘身形也好,站的笔直,总是更招人眼的。

    杜鹃站在她们之间,一点也不逊色。她长得俏丽精致,个子又高挑,大眼泪吧嗒吧嗒,看的人都心疼了。

    “别哭了,你看这么多人看你……”

    杜鹃:“我管那些……”

    突然间,就听有人叫:“有小偷!”

    一声尖锐的女声:“有小偷,那个人是小偷!”

    杜鹃猛地转头看过去,人的反应比脑子更快,直接就追过去,李清木也不慢,两个人很快的对视一眼,李清木立刻往另外一侧跑,两边包抄。

    一般人需要磨合配合,他们可是一起长大,一个眼神儿就懂了。

    杜鹃快的像是一阵风,一个瘦溜儿的男人手里攥着一个女包,撒丫子跑,眼看就要被追上,转头儿挥舞了一下刀子。杜鹃几乎是自然反应,一脚踹过去,刀子啪嗒一下飞出去。

    杜鹃一个健步上前,没有停顿又是一脚,直接踹在要害,小偷儿:“嗷!!!”

    还没反应过来的围观男同志们:“……”

    妈耶!看着就疼!

    杜鹃一拳头打在人脸上,上前反手就将人一扭,膝盖怼着他的腰窝儿给了一下子。人啪叽,跪在地上了。

    这会儿李清木也过来了,他直接扭住人,小偷儿:“啊啊啊!识相就放了我,不然我……”

    杜鹃胳膊用力,小偷儿尖叫:“啊啊啊!胳膊断了,胳膊要断了啊……”

    他们的动作丝滑迅速,前后估计也就十几二十秒,快的不像话,两个人也不大意,一起死死的把人按住,很快的铁路公安就过来了,他们过来的其实也一点也不慢,不过没想到杜鹃他们动作更快罢了。

    人很快的移交。

    “多谢两位同志,两位同志怎么称呼?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

    杜鹃:“不用谢,我们也都是公安,抓贼是应该的。”

    “啊?哦,我知道,你是城南所新来的小杜公安吧?我知道你,你们都是好样的。”乘警笑着比了一下大拇指。别看杜鹃上班时间不长,也就几个月,但是在系统内已经很有名气了。

    她可不仅有能力,也有运气。

    他们系统内都传遍了,衣柜藏的金条,鸡窝藏的金砖,都是她找到的。

    再看抓得贼。这也算是个能文能武的姑娘了。

    “你抢我包,我让你抢我包,我让你抢我的包,我打死你!”差点被抢包的女同志冲上来,劈头盖脸的打向了小偷儿:“你个该死的!”

    “同志,同志你轻点……”

    “我打死她!”

    这女同志也是个飒爽的,用力瞪了小偷儿一眼,说:“算你好运!要不是我等会儿要赶车,我非把你揍成猪头!”

    她又转头儿:“谢谢你啊,我叫梁秀,我是你在妇联工作的,这要出差呢。等我回来去找你玩儿啊。你真厉害。”

    杜鹃浅浅的笑:“好,我叫杜鹃,城南派出所的。”

    短暂的小偷儿闹剧很快的过去,小偷儿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关键位置,呜呜呜的,扛不住的哭,哪有这么踹老爷们的。这么打架,男人还有什么奔头儿啊,这不是一下子就没战斗力了?

    呜呜!

    人被铁路公安带走了。

    关秀月也奔向了杜鹃:“你要不要紧?”

    杜鹃:“我没事儿的。”

    她又眼泪汪汪了:“你要走了哎……”

    围观的群众,甭管男女,这会儿一个个都嘴角抽搐,你看你这个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儿,跟刚才一脚给小偷儿踹废了哪一出儿搭吗?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割裂!

    既然是个母老虎,就别小可怜儿样了!

    不搭!

    根本不搭!

    不过,哭的真好看啊!

    更有不少男同志在心里默默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找对象不能看脸啊!这谁能想到她刚才下手那么狠啊!

    怕了!

    杜鹃可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她难受的看着关秀月,眼看她上了火车,关秀月在车窗不断的摆手,也是哭个不停:“杜鹃,清木,等我安顿下来,我会给你们写信的,你们也要给我回信啊。”

    杜鹃:“我知道,我知道的。”

    关秀月:“你们两个平日里也互相照顾些,我知道你们做公安很辛苦,但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平日里注意安全啊。”

    杜鹃:“我知道的。”

    关秀月:“你帮我给苗苗带个话,我也会给她写信的。”

    杜鹃:“好好~”

    关秀月:“如果王冬来信,你们把我的新地址给他啊。”

    杜鹃:“好……”

    她突然想起来:“啊,对,这是我舅舅准备的,你在火车上吃。”

    她就顾着哭哭啼啼,都把这个忘了。

    杜鹃:“给。”

    关秀月从车窗接进来,说:“你要帮我谢谢陈叔叔啊。”

    杜鹃:“嗯。”

    随着他们一问一答碎碎念,火车终于动了,咣当咣当,车子一路离开,关秀月揉揉眼睛,眼睛都要肿了。她爸妈没有来送她,但是她并不觉得失落。

    她是知道的,自家父母不是偏心的,他们最近忙着处理特务的事情后续,实在是没功夫。

    作为家属,关秀月最懂了。

    杜鹃他们能请假来,她就很高兴了。

    关秀月忍不住的眼泪,擦也擦不干净,她身边的是李梦,那个差点没能参加考试的倒霉姑娘。她也顺利被录取了。她掏出手帕递给关秀月:“别哭了,你要是想他们,到了之后给她写信啊。”

    关秀月嗯了一声。

    她打开油纸包,油纸包有两个,一个里面是烘的花生米,大大的花生米看x着就招人喜欢。另外一个纸包里是油渣儿,刚一打开就一股子喷香的肉香。

    关秀月又开始哭:“呜呜呜,杜鹃怎么这么好啊……”

    “别哭别哭……”

    “是啊,你可别哭了……”

    “有这么好的朋友,你应该很高兴的。”

    “对啊。”

    大家劝着,关秀月揉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

    又一个小伙伴离开,杜鹃还挺低落的,李清木跟她一起骑车回单位,他说:“你也别难受,我们还当捎儿抓了一个小偷儿呢,这是好事儿啊。”

    杜鹃:“我知道的。”

    李清木:“哎,你现在行啊,人家铁路公安都听过你。我这还路人甲呢。”

    杜鹃倒是不奇怪的,她刚上班就知道了,他们这一行女同志比男同志少,能出外勤的更少,所以同样的事儿,李清木参与了没人在意,但是她就会比较显眼了。

    女同志少呀。

    再加上她接连找到了两次金子,自然就更显眼了点。

    “好了不哭了啊,你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别哭别哭啊,你看我不是还在吗?”

    杜鹃:“我也不想哭啊,就是觉得高中的日子还在昨天,这怎么一个个就各奔东西了。”

    李清木:“我懂,可是谁让我们长大了呢。”

    两个人一路骑车回到所里,他们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还是要上班的。

    张胖子:“嚯!杜鹃这哭的可怜巴巴的,眼睛都肿了,没事儿吧?”

    杜鹃:“没事儿的。”

    她调整了一下,说:“我没事。”

    她说:“我去洗洗脸。”

    张胖子:“哭什么啊,其实你们该笑的,秀月虽然走了,但是她也是有个正八经工作的。如果真是下乡吃苦,才有你们哭的……”

    这么一想,倒也是个安慰了。

    “也是啊!”

    杜鹃洗过了脸,又是阳光少女。

    等她回来,李清木这个大嘴巴已经把车站的事儿讲了两遍了。

    张胖子:“杜鹃你行啊,听说你抓贼了?”

    杜鹃:“昂!”

    张胖子竖起大拇指,杜鹃今天被人大拇指比赞了两次了,灿烂的笑了出来。

    关于杜鹃一脚先踹男人关键位置,张胖子是半点也不奇怪,杜国强就这么打架。要说身手好,杜国强在他们系统算倒数,他还金贵自己,没有锻炼就更没有进步了。

    但是这货一般遇见歹人很少吃亏。

    为啥?

    你说为啥?

    他那一套啊,辣椒面石灰粉,遇见男人就踹蛋!

    顶顶不是个东西啊。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是真下手啊。

    这玩意儿谁能扛得住?

    所以杜鹃这一套更不奇怪了,杜国强的亲闺女啊,不像他才奇怪呢。

    “哎,可惜了,可惜最近陈正民被借走了,不然如果他在,还能教你们教你们几手儿。他算是比较厉害的了。我觉得干这么这行,多学点不吃亏的。”

    杜鹃:“是啊,不过我确实也该锻炼起来了,我刚上班就说要锻炼,结果一直磨蹭到现在……”

    她虽然能对付两下子,但是那真不叫什么功夫,算是简单的防身术了。真的不算什么。

    女孩子本来就没有男同志力气大,一旦遇到歹徒,特别是力气格外大又有点身手的很容易吃亏。像是今天这小偷儿不算有劲儿,杜鹃又当机立断,所以能迅速将人制服。

    但是要是赶上勇猛的,就像是她刚上班遇到那个杀妻的。

    那种力气格外大的,杜鹃很难将人制服的。

    所以还真是该学一学,最起码不拼力气也要有点巧劲儿。

    “张叔,你说如果我想学一点功夫,该找谁啊?”

    张胖子仔细想了想,说:“这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他们自己挺厉害的,但是未必会教人。再说咱这些同事时间也少,哪有空教你。你这问我,我还说不出谁更合适了。要不你回家问问你爸。他记性好。”

    杜鹃:“成。”

    张胖子:“要说咱系统谁身手最好,那肯定是齐朝阳还有陈正民了。”

    杜鹃:“我可用不起齐队哎。”

    人家连回家都没空,更不可能教她了。

    张胖子笑了下。

    “行了,你们也别唠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蓝大爷过来了,说:“卫副所叫人开会,供销社盗窃案还没有眉目呢。大案子小案子都是案子,我们也不能光顾着抓特务,放松这个。赶紧的,开会了。”

    “行!”

    几个人很快的带着本来到会议室,好些个人都在了。

    这几天杜鹃他们在市局帮忙,但是他们所里也没有放松调查盗窃案,只不过确实就是没有进展。虽然不止一人想让这个小偷儿背锅,但是这小偷儿水平是有的。

    卫副所:“大家说一说吧,供销社盗窃案这边,有什么进展?”

    大家一个个蹙眉,不是不想说啊,而是他们已经排查了很多了,只不过因为事情是发生在半夜,根本没人看见。终于其他的线索,更是没有。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不是他们公安没能耐,主要是,有干扰。

    案子是半夜的没目击者也就算了,他们主任和会计两个面上憨厚老实,背地里还想浑水摸鱼的当时为了掩盖自己藏了一部分钱,还在现场瞎鼓捣了。

    这就导致,现场杂乱,根本不能确定哪些是有效线索。

    他们两个被抓后自己都说不准当时干啥了,不是推脱,真记不住,他们当时就想着顺水摸鱼,人都异常亢奋,不确定自己鼓捣了啥。这可真是给大家气坏了。

    杜鹃倒是举手,卫副所:“杜鹃你说。”

    杜鹃:“他们两个不是第一个到的,还有功夫捣乱?”

    卫副所:“他们确实不是一个到的,但是他们心眼多啊,到了之后就咋咋呼呼的一副受了惊的样子,闹腾起来,所以破坏了现场。”

    杜鹃疑惑。

    卫副所:“是这样的,他们当月的货款,有一部分不在财务室,而是在主任的办公室。他们供销社主任和会计合谋,拿了一部分货款出去搞借贷了。这个我们已经顺藤摸瓜抓了。再说回来,那笔两万块钱是上交的前一天傍晚才收回来的,所以就没有放在财务室,而是放在了主任的办公室。正因此,这两万没有丢。他们一大早过来就发现被盗,主任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没人进,这家伙几乎没有考虑就决定把这个钱隐瞒下来,所以故意闹闹腾。给大家指挥的团团转,到处乱走乱踩,还碰倒了柜子,门岗老王那个酒瓶子都差点被他打碎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破坏现场,让我们抓不到小偷儿。因为抓不到小偷儿,就没人知道丢钱的实际金额了。他们就可以把那两万块钱栽在小偷儿身上。只要小偷儿不落网,谁也不知道真正丢了多少钱。”

    因为这人在其中搞了好多事儿,所以他们才这么难。

    杜鹃嘴角抽了抽,真是无语,这怎么这么贱啊!

    “他当时只顾着捣乱,根本就忘了哪些痕迹是他后来搞的……”

    大家纷纷叹息,最怕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门岗王大爷呢?他不是酒量好?那既然喝酒多,会喝不出酒有没有问题?”

    “王大爷真是喝不出来,他当天感冒了,状态不太好,也是因为这个,才喝了一杯。不然他上班一般都不喝酒了。”

    杜鹃:“……”

    这个案子,真是无数个离谱的巧合,这才搞得这么复杂,不好调查。

    蓝海山:“我把咱们市里能叫的出来的小偷儿都过了一遍,没有一个对得上。大部分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那齐队说的临市的那个案子呢?有关系吗?”

    “这个真不好说,除了都是供销社的钱,上交之前,别的没有相似的。”

    这么看下来,大家还真是没招儿了。

    “那只能用笨办法了,继续走访吧。”卫副所认真:“老张你带着两个小的继续走访。另外的其他人,小赵你带人去一趟临市。咱们当年沟通更细致。”

    “可以。”

    大家开会结束,杜鹃这才换上了警服,她先头儿和李清木去车站送人,自然穿着便装。但是既然要走访,就得换衣服了,别看现在十月份,但是前一段儿下了两天的大雨,天气倒是冷了起来。

    嘎嘎冷。

    杜鹃里头都穿毛衣了。

    杜鹃跟李清木换好了衣服跟着张胖子出门。

    张胖子:“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看你们俩严肃的表情,苦大仇深的。”

    他劝说两个人,说:“你们知道咱们一年多少案子吗?别说我们,就连市局也有一两年才能查清的案子。要是太急躁,心态放不平x,那么整天除了上火就是上火,这身体可吃不消。”

    杜鹃轻轻点头。

    供销社附近住宅不算多,前面就是大街,对面也都是铺子,晚上肯定都关门的。倒是后头有些民房,民房后头距离服装厂家属院儿近,杜鹃他们索性在这边走访起来。

    其实他们在这一片儿都不止走访一次了,但是现在没有线索,只能继续了。

    保不齐,就有人想到什么。

    “咦?怎么是你们?”杜鹃他们正在走访,听到有人说话,转头儿一看,是葛长玲。

    葛长玲拎着包从外面回来,上下打量他们几个一下,说:“又走访啊,供销社的案子还没查完啊?你们这水平也不行啊?”

    杜鹃:“供销社失窃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出门?有没有发现什么吗?”

    葛长玲:“我早睡了,大晚上的谁折腾啊。听说那天还下大雨,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出门干啥。”

    她哼了一声,正想再说点什么嘲讽嘲讽。

    但是杜鹃他们根本就不想跟她闲聊,谁要听她说那些有的没的。

    她抬脚就走。

    正好院子里有些小孩儿,她直接走过去,大人都问了好多次了,都没有收获。倒是小孩子没人问过。

    杜鹃奔着院子里一群小朋友,一群半大孩子在哪儿玩儿,杜鹃凑过去,说:“小朋友们,阿姨跟你们打听个事儿啊?”

    葛长玲:“呵呵,真是没用的废物蛋子,大人半夜都不出门,问小孩子有什么用!竟是整幺蛾子。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能当上公安,真是不公平,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杜鹃默默的翻白眼,这人真是烦人啊。

    她转头儿:“我配不配轮得到你管吗?我们这是在工作,你要影响我们调查工作?你要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们调查小偷儿有意见?”

    她很不客气。

    葛长玲一下子炸毛:“你什么意思。”她听明白了,这个事儿可不能沾的。

    杜鹃:“你说呢。”

    她盯着葛长玲,有几分强势。

    她是看出来了,几个老同志说的真对,这出来办案,就不能太客气。你是想客客气气的,但是很多人就是那种给点脸就蹬鼻子上脸的。就算图省事儿也是冷着脸最方便。

    “如果没事儿,你就赶紧走,少在这儿嘴欠儿,没人欠你的。”

    杜鹃真的挺厌恶葛长玲的,以前不了解她。但是了解了之后就觉得……什么人啊!

    她一张脸很高冷,葛长玲忍不住想骂人,只是到底还是有点理智,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走就走。你当我乐意管你的?我可不是怕你,我是不想看见你这种没用的人。哼!”

    她叫嚣了几声,这才离开。

    其实她跟杜鹃根本没有矛盾的,她们虽然住在一个大院儿,但是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来往的。之所以过来挑事儿,多少也是因为嫉妒。

    是的,嫉妒。

    她辛辛苦苦总是想过好日子,但是却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可是她想要的,人家轻松就能得到。她真的看见杜鹃就一股火窜起来。满满都是嫉妒,忍不住想要恶言相向。

    杜鹃懒得想这个人犯什么病儿,反正葛长玲也不是第一天不正常了。她要是有脑子就不会跟胡相明搅合在一起,还要听胡相明的去勾引大姑姐的老公公。

    这话说出来都是有嘴说没耳听。

    脏了耳朵的。

    杜鹃又翻个白眼,真是看不上葛长玲,她很快的调整了一下心态,又跟小朋友们搭茬儿,说:“你们都是住在这一片儿,有人看见什么吗?谁要是知道,阿姨奖励你们一块糖。”

    这年头,糖对小朋友们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大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抿着小嘴儿吞咽口水。

    杜鹃:“你们小朋友消息一定也很灵通的,知道前边的供销社进了小偷儿吧?就是下雨那天,你们在附近玩儿,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吗?我知道你们晚上不出门的,白天呢,傍晚呢?那一天,或者前后两天都行,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儿?”

    大晚上没有目击者,杜鹃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她才希望拓展一下时间,保不齐小偷儿踩点被人发现了呢。或者,小偷儿重返现场呢?

    听说有些坏人干完了坏事儿总是喜欢重返现场看一看的!

    杜鹃:“你们晓得吗?”

    一群小孩儿歪着脑袋琢磨起来,没一会儿,一个淌着鼻涕的小男孩儿举手:“公安阿姨,我见到一个怪人。我见到过一个怪人的。”

    杜鹃:“你见过?那你给我说说。”

    她蹲了下来,来了兴致。

    小男孩儿吸了一下鼻子,说:“就是进小偷那天,好多公安叔叔阿姨,我也去看热闹了。有个叔叔走的可急了,还撞了我。”

    杜鹃:这是第二天。

    她问:“那你为什么觉得他奇怪啊?”

    小男孩儿一副我超级聪明的样子,说:“他就是奇怪啊,我们都赶着去看热闹,他反倒是往相反的方向走,走的嗖嗖快,脸色还可难看了,明明是他撞了我,他还骂人,说:要死的混蛋!竟是给我惹事儿。”

    小男孩儿扁嘴:“他撞人还好意思骂人!我记得清清楚楚!才不是我找事儿。”

    他好气的。

    杜鹃一愣,随即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她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骂小孩子。

    杜鹃一下子来了劲儿,说:“那你记得他的长相吗?”

    小男孩儿:“记得,他撞了我,我就记得。”

    杜鹃立刻回头,冲着不远处走访的张胖子和李清木招手,随即也说话算话的掏了一块糖给小男娃儿,其他小孩子吞咽口水的声音更大声了。

    小男孩儿高兴的接过去,激动的小人儿都颤抖了。

    杜鹃:“你帮叔叔阿姨一个忙好不好?你帮我们详细描述一下那个人,阿姨给你买包子。”

    小男孩儿:“好!!!”

    他眼睛亮晶晶。

    其他小孩儿更是羡慕的不行,杜鹃:“你们呢?如果你们有,也跟阿姨说。”

    “阿姨,那个人我也见过,我也见过的,撞了小毛的那个人。当时我和小毛还有二壮,我们三个一起的。那个叔叔贼凶,这里有个痦子,他走路跟人不一样,这样,这样耷拉肩膀……”

    “啊,他啊,我知道他是谁哦。”

    一个大点的小姑娘高兴,她她她,她也知道了:“那个人是废品收购站的老爷爷,我跟我奶去卖过东西,我记得他的,他长得凶。”

    杜鹃:“谢谢小朋友们啊,你们可真棒。”

    小家伙儿们一个个都骄傲挺胸。

    杜鹃:“来,给你们……”

    她也不吝啬,把糖分给了孩子们,幸好啊,她有随身带着糖果的习惯,这不,关键时刻就用上了。

    有糖开路,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你还别说,小孩子们可不比大人知道的更少呢。

    张胖子目瞪口呆:“!!!”

    他们也过来好几次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可不曾想,杜鹃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啊!

    他算是能够理解卫副所说的那句“福将”的意思了。

    杜鹃真是运气好啊。

    啊,不对,不是运气,而是杜鹃这丫头确实脑子转得快。

    他们都陷入了误区,认定了既然是半夜的事儿,小孩子不可能知道什么,所以没有跟孩子们询问过,然而事实就是,他们可能还真是知道点的。

    虽然也不确定小朋友们说的这个人有没有问题,但是到底是个线索。

    他们本来是想根据小男娃儿的话画一张人物画像的,但是没想到还有小朋友知道那人身份,既然这样,倒是省了一步了。

    “阿姨,阿姨阿姨,还给包子吗?”

    杜鹃看向了张胖子,问:“报销不?”

    张胖子:“必须报销啊!卫副所不报销,我就打滚哭。”

    杜鹃笑了出来。

    张胖子:“那小朋友们,你们还知道其他的……”

    几个人把小孩子们一起领走了,不过也不是藏着掖着,还是跟大院儿的人打了个招呼的。小孩子藏不住事儿的,杜鹃就怕那个人真的有问题,然后打草惊蛇。

    他们给小孩子都带走了。

    大人嘛,总是要说话算话的,杜鹃:“你们等一下,我让食堂给你们做包子了。都等一会儿啊,你们再想想,还知道什么吗?”

    小孩子们一个个也都认真起来。

    “杜鹃你咋弄这么多小孩子回来?”

    杜鹃:“别小看小孩儿。”

    她这边跟孩子们沟通着,那头儿李清木也赶紧找到了蓝海山。

    “废品收购站的老爷爷?那个是老蔡吧,他可不算老爷爷,不到五十的。他这人倒是身家清白,一个人x生活。”蓝海山一下子就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人来。

    不过他也很快说:“杜鹃猜的对,我也觉得这个骂人的话不是骂那个被撞到的小孩子。你们赶紧跟居委会联系,看看他家有没有亲戚从外地过来。不管有没有问题,先赶紧盯住了,没问题再说没问题的话,如果有问题,那也可以防止外逃。”

    “好的。”

    小赵本来今天中午的火车,这会儿也不着急走了,赶紧去盯梢儿吧,如果真是说中了,那么他就不用出差了。

    杜鹃这边倒是又问出了一点,大人都不一定留意的事儿,小孩子整天在院子里跑,却都知道呢。

    “有小朋友说他家去废品收购站买报纸糊墙,是一个年轻男人,废品收购站不是就一个人?”

    现在的工作丁是丁卯是卯,这个地儿可用不到两个人。

    “杜鹃,有进展,街道办那边证实,街道办老蔡有个远亲一个月前从临市过来。”

    “临市的案子是哪天来着?”

    “我看看,我当时问过的……三天后,他是临市那个案子发生三天后来咱们市的。你还别说,这人真是不好说啊……”

    这真是越看越可疑啊!

    卫副所过来主持工作:“你们去现场接触一下那个人,蓝大爷你过去,身高体重,还有他的手,都接触一下。”

    他们根据现场采证是可以判断身高体重的。

    而熟手的小偷儿是要常常练习的,手上茧子的位置也不是普通干活儿有的位置。

    这样的事儿,蓝大爷去最合适,他有经验。

    “我跟蓝大爷一起。”

    “可以!”

    卫副所:“如果各项都符合,就把人带回来协助的调查。这些小孩子瞒不住事儿的,与其传出去打草惊蛇,不如直接叫人过来协助的调查吧。我不怕他不是,就怕他是。他要是是,我们半点也不能大意。如果真的是有问题,那么就能放松了。”

    杜鹃没有出现场,她倒是负责安抚这些小孩子。

    这没一会儿的功夫,杜鹃可真是听说了不少家长里短。

    大人们总是觉得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但是却不想,小孩子听了话也都是记在心里的。

    “我爸爸和我妈妈打架,我妈妈说我爸爸再把工资寄回乡下,就要带我走。没这么过日子的……”

    “我奶说我妈妈是个馋婆娘……”

    “我家楼上李叔叔跟他的新媳妇儿总是打架,李奶奶骂她是骚狐狸,连自家人都不放过。那个婶婶说他家骗婚,她就是要报复……可是我妈说,那个婶婶才是骗婚,是宁愿我长大打光棍儿,也不想我找这样的媳妇儿。呜呜,我不想打光棍儿……”

    杜鹃:“……”这怎么似曾相识?

    该不会是那个李有根和葛长玲吧?

    “骗婚不是个好的,我小姑要找对象,我爷奶说,得去调查一下祖宗十八代,也要写保证书工作不转给别人。”

    杜鹃:“……”

    看来李有根葛长玲的婚姻也算是有点作用了,最起码让很多人警醒了,估计以后骗婚的事儿都少了。

    所以啊,这也是个好事儿了。

    “我爸说,那大地主家的柜子里都能藏金子,以后遇见了可得好好敲敲摸摸。保不齐就能发财……”

    “啊,我姥姥给他家邻居家的鸡窝扒了,被抓个现行儿,挠了一脸……”

    小朋友们碎碎念。

    杜鹃:“……”

    你们以为金子那么好找的?

    要是每个鸡窝都有金子,那啥也不用干了,满世界拆鸡窝吧。

    杜鹃听着小孩子们童言童语,以后在小孩儿面前说话真是要注意啊。

    这要是不注意,唉呀妈呀……

    杜鹃正跟孩子们唠嗑呢。食堂厨子过来了:“都把手洗一洗来食堂啊,一人一个包子。”

    “哦也!!!”

    “啊啊啊好棒啊!”

    “我也有吗我也有吗!太好了呜呜呜!”

    “我都没帮上忙,谢谢阿姨~”

    “我最喜欢吃包子了。”

    “我要带回家给我家里人一起吃,好棒哦。”

    杜鹃看他们七嘴八舌,失笑,正要领着孩子们去洗手,就听外面吵杂的声音呜呜嚷嚷的。

    杜鹃:“怎么了?”

    她赶紧出门,刚出门,就看到有两个人被押回来了。

    杜鹃:“???”

    蓝海山:“我过去一调查,这货就想跑……”

    好么,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派出所走起吧。

    这但凡要是没鬼,他还至于这么跑?

    “杜鹃,你带人去现场搜查吧,找一下赃款。”

    这找东西,杜鹃最在行了。

    她超有天赋的。

    杜鹃:“行!啊,那这些孩子……”

    食堂师傅:“你们忙活正事儿,孩子交给我。”

    小孩儿立大功了啊!

    这谁能想到啊。

    虽然这仅仅是个开始,但是大家都了然,他们一定有问题,没问题就不需要跑了啊!就算这个案子不是他们干的,他们身上也有别的事儿。

    激动!

    第63章 家有恶邻花痴自恋

    临市的盗窃案破了!

    现在他们整个城南所, 多少都有点迷茫。

    是的,迷茫!

    因为,他们的供销社盗窃案, 没有破!

    这特么谁能想到, 他们调查自己的案子,顺道儿给临市的案子破了啊。

    苍天啊,大地啊, 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一个万万没想到啊。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小朋友们提供的线索是有用的,事情要从供销社盗窃案之前说起,那会儿在废品收购站工作的老蔡一大早起来, 就看到自家侄子竟然等在了门口。

    虽然他对外的人设是孤寡一个,但其实他还有一个大哥,当年日子过的苦被过继出去了,跟着亲戚去了外地, 别看那会儿他们都小,但是他哥和他都记得彼此。早年他哥过得好,还给他捎过粮食, 那是救命的。

    两家子虽然没有认回来,但是处的不错,前几年他哥嫂陆续去世,就留下这么一个大侄子, 这人没人管在街上混,学了些不好的习气。他贪图享受,偶然间得知了供销社那边交账的事情,恶向胆边生抢劫了他们当地供销社准备交账的会计,后来查的严格, 他就跑了。来到这边投奔二叔。

    老蔡也收留了这小子,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也就一天,他就摸清了侄子干了啥。

    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又感念大哥的恩情,所以就收留了侄子,帮他隐瞒。因为他大哥是过继出去,所以他在派出所只登记了远房亲戚探亲。

    本来两个人住的还挺好,相安无事。

    但是谁曾想,他们这边供销社被盗了。老蔡的心啊,当时就咯噔一下,供销社三个字儿真是戳中了老蔡的心,他立刻就想到了侄子,怀疑是这小兔崽子干的。

    他吓的不行又恨得不行,匆匆往家走才撞了小毛。

    说真的,他当时真的怀疑是侄子干的了。

    但是他侄子坚决不承认,后来老蔡反应过来。昨天晚上这小子根本没出门,俩人一起就着花生喝着小酒儿呢,那肯定不是他了。于是才安心起来。不过因为侄子有前科,所以他最近一直都紧绷着生怕查到他家这边。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查来了。

    两个人本来就紧张,一看到公安,真是二话不说就想逃。

    老蔡阻拦着公安,协助侄子逃跑。

    只是吧。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呢,落网了。

    他们经过审讯,这小蔡确实没偷他们这边的供销社,他害怕逃窜是因为他是临市抢劫供销社会计的人。这谁能想到,在临市没落网,在这边倒是落网了。

    事情进展的让人迷茫。

    杜鹃这会儿都给小朋友们送走了,她抄着手,蹲在墙角,眼神都有点呆呆,她说:“我们要调查的,是供销社的盗窃案吧?”

    “昂!”

    李清木配合的应了一声。

    杜鹃:“然后,抓到了想要伪装成第一个案子小偷儿浑水摸鱼偷二手商店拿金条的张亮。”

    杜鹃:“然后又抓到了捣乱的张亮恋人,供销社职工文芳,进而抓获了张亮的同伙,革委会的内贼陈峰。还抓住了盗窃大资本家邵光熊的张家人,起货了赃款赃物。不仅仅如此,又根据文芳的供词,抓到了同样想要浑水摸鱼的供销社主任会计。两个人贪污。”

    停顿一下,杜鹃挠头,说:“根据文芳提供的证词,我们在邵光熊家找到了交通员梁山同志的尸骨,找到了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份情报,抓获了特务隐藏人员十余人。并且揭发了邵家的歹毒。”

    杜鹃死鱼眼继续:“再然后,我们根据小孩子们的口供抓获了蔡家的二人,结果小蔡是临市抢劫案的元凶。”

    她盘点完了,不可置x信的看向了大家,说:“你看看,你看看这盗窃案开端之后引出来多少事儿啊。我们这一路抓了多少人办了多少案子啊。这里面哪个都比最开始的盗窃案更严重啊!可是,只有盗窃案,只有盗窃案还没有破!”

    这合理吗!

    合理吗合理吗!

    这些案子里,这个案子应该会是判的最轻的,但是偏生这个案子就没有找到人。

    李清木:“你还别说,有点黑色幽默哈。”

    杜鹃:“……谁说不是呢。”

    “大家打起精神!杜鹃说的没有错啊,这么多更重的案子都破了,盗窃案有什么不行的?大家打起精神,继续走访,保不齐就会找到什么线索。你们看,这次不就是这样的?虽然这不是我们这边的案子,但是案子哪里分是谁的,能够破案就是好的。”卫副所给大家打气,随即说:“临市公安同志今晚的火车,估计凌晨就能到,张胖子,你带着清木去火车站接下人,给人安排在招待所,明天办理移交手续,蔡家两个人都交给他们。”

    杜鹃:“老蔡也交给他们啊?”

    “他窝藏抢劫犯,并且阻挠抓捕,牵扯进来了就不可能轻易脱身的。”

    现在风气就是这样,一般来说都会严肃处理。

    不过他们移交临市之后,后续就不负责了。

    “大家好好干,我相信大家的能力。哦对,杜鹃,这个给你。”

    杜鹃看着递过来的一把花生糖,问:“咦?你给我糖干啥啊?”

    杜鹃疑惑。

    卫副所:“你的糖不是都给孩子们了?拿着吧,调查案子的事儿,也不能让你自己往里添东西。”

    杜鹃:“啊这……”

    有点不好意思收。

    “拿着,这也不是白来的,又要票又要钱的,所里不能让你吃亏。”

    杜鹃轻轻的点点头,爽快的手下,说:“谢谢副所。”

    “你个小丫头谢什么,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

    卫副所:“行了,今天照常下班,明天继续走访,案子继续查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能找到这个贼。“

    “好!”

    最近一直都很忙,难得今天正常时间下班了,哦,其实也不是正常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天都要黑了,但是比前一段儿在市局帮忙的时候肯定是早多了,那都一天天的不回家。

    杜鹃跟李清木两个人一起骑车回家,李清木:“我凌晨还得去接人,呜呜。”

    杜鹃同情的看他一眼,说:“嘿嘿,我不用去。”

    “这给你显摆的。”

    杜鹃得意的笑了一下。

    两个人一同回家,刚到院门口,就看到周如。

    杜鹃诧异的不行:“啊?她还没走啊?”

    大大的震惊。

    “这还用说?人都在这儿了,自然没走的。”

    两个人都颇为一言难尽。

    许元都把她扫地出门了,她怎么好意思啊,就借住在葛长柱家。得亏葛家大姐人缘儿好,也得亏他们大院儿的人都厚道,不是那种爱挑事儿举报的,不然就她这样的,肯定要有点说道的。

    先前她还能借口自己是帮忙筹备葛长玲的婚礼,所以才借住在那边,但是现在呢?

    杜鹃小声嘀咕:“这知青办咋不找她啊,他们那边政策还挺松的。”

    “估计他家有点办法吧。”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蛐蛐人。

    周如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乍一见李清木,还没说话眉眼就柔和起来,带着几分黏糊的笑:“李清木,你下班了啊?”

    随即又看向了杜鹃,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神鄙夷,十分嫌弃。

    不单单是对杜鹃,但凡是个女的,年轻点的,她都这样态度。

    “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啊?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十分没有素质。”

    杜鹃就很无语,她也没说话啊,这人可真是有病,她哼了一声:“你有素质,你有素质赖在别人家里不走。”

    她怼了回去。

    周如一副微妙的表情,撒娇的冲着李清木说:“李清木,你看她。”

    李清木:“……????”

    杜鹃:“哕~!”

    两个人都有点不可思议。

    李清木赶紧说:“哎妈呀,大姐,你可别跟我来这套,我跟你可不熟,啊不是……我跟你连认识都算不上啊,你这语气,还以为我们有啥呢?我可告诉你,你少败坏我的名声。我还得找对象呢,跟你这样人牵扯在一起,那可丢死人了。”

    周如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李清木:“那不然呢。”

    他往杜鹃身后靠了靠,说:“杜鹃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可得保护我,也得帮我证明啊。妈呀,我跟这个女同志根本不认识,她突然就来这一出儿,让人怪害怕的。”

    李清木可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不想靠近这个女青年。

    这女同志看着就不像是正常人。

    谁家好人家的姑娘去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老爷们家里住,死赖着不走啊!

    不过葛长柱也是个奇葩。

    他们是奇葩到一起了。

    李清木警惕又谨慎,这女青年,退退退!

    周如气的跺脚,咬牙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李清木:“那不然呢?”

    他觉得这句话都要变成自己口头禅了。

    “神神道道的,杜鹃赶紧走。”

    杜鹃:“哦哦哦,好。”

    她同情的看了李清木一眼,这货怎么招上周如了啊。

    这真是跟踩了狗屎一样。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清冽。

    杜鹃回头:“齐队?”

    齐朝阳看到杜鹃,态度都柔和了不少,说:“杜鹃啊,你们回来的也够晚的,还不回家吃饭?”

    他对有能力的人,甭管男女,都是另眼相看的。

    因此也十分和气。

    杜鹃:“这就回啦。”

    “齐朝阳,你今天没加班啊?我们家晚上擀面条,你来我家吃吧。”周如这会儿突兀的开口。

    齐朝阳:“???”

    他深深的看了周如一眼,眼神冷漠:“我跟你好像不熟吧?哦,认识都算不上。”

    杜鹃没忍住,噗嗤一声喷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没忍住……”

    谁能想到啊,这不是刚才李清木的话?

    竟然一样的哎!

    齐朝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杜鹃这个样子,又看李清木一脸的无语,有几分猜测。他虽然回来的少,但是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个离谱的女同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笑话谁?真是品行低劣,你以为你笑话我,自己就能得到别人的真诚相待吗?你做梦,你这样的人,没人喜欢。”周如冲着杜鹃发火。

    杜鹃:“哎不是,你有病吧?你要是个花痴就去医院好好看看病,不要站在大门口看见一个男同志就腻歪一下,我就笑话你怎么了?你闹笑话还不让人笑啊!你不想人笑你别这么干啊!我品行低劣,笑话你就是品行低劣?那你整天跟个花痴一样,那是品行好?那你这品行好也太可笑了吧?大姐我拜托你要点脸吧。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再说,我不需要别人喜欢啊,我自己最喜欢我自己,我家里人最喜欢我就很好了!你以为我是你啊,逮着一个男同志就眼神黏腻的像是喝了二斤猪油。”

    杜鹃叭叭叭。

    齐朝阳诧异的看向了杜鹃,不过随即笑了出来。

    前一段儿看她工作认真,做事情谨慎有条理,都忘记了这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也是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十八少女的锐气。

    不过齐朝阳可没觉得杜鹃这么说有问题。主要是……这个周如真的太神经病了!

    他可不是李清木葛长柱他们,一个年轻涉世不深,一个脑子简单,他接触的三教九流最多,什么人都遇见过,周如这样的,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图什么了。

    不过他是疯了才会找周如这样的。

    齐朝阳不结婚不是不好找,是不想耽误人。

    他这个工作状态,那是耽误女同志。

    但是周如这样的,倒找钱他都不干。

    而且,天地证明,他就跟这人说过一次话,还是这个周如主动过来跟他说话,就一次而已。说了不超过三句。她就这么自来熟儿?

    真是喝了二斤猪油,诚不欺他。

    齐朝阳不觉得有什么,李清木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跟这个周如说话啊!

    周如这么神经,杜鹃骂的真是没错哎。

    两个人都不言语,周如还等着男人给她出头呢,只是两个人都不开口,她瞬间破防,说:“你们怎么这样,你们怎么能任由她这样说。她这样没有素质,你们就当没看见吗?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她不是个好的……”

    “你可闭嘴吧,素质素质素质,你是天底下最没素质的,就会媚男!”

    杜鹃觉得这个x词儿真是精准适合这大姐。

    看见男同志眉眼是笑,看见女同志冷眼相向。

    她懒得跟这样脑子不清楚的人继续说下去,翻了个白眼说:“走吧,我都饿了。”

    李清木羡慕:“我家要是有个厨子就好了。”

    杜鹃:“嘿嘿,我舅舅和我妈妈都厉害的。”

    “李清木,你这就要走了啊?你要跟她走啊?”

    李清木忍无可忍:“真的,我觉得杜鹃说的没错,你去医院看看脑子吧。你真有病啊。”

    他也是赶紧快走几步,这种智障,还是离远点更好。怪不得许元要给她扫地出门,这人真是脑子不好了。

    齐朝阳也直接走人。

    周如:“齐朝阳,你也要走啊?你也听他们的话吗?我以为,你是一个正派的人。你不是一个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你怎么能这样。”

    齐朝阳眼神锐利几分,周如抿抿嘴,后退一步。

    他冷飕飕的看着周如,周如不觉景儿,还扭捏的笑了一下:“看什么啊?”

    齐朝阳:“有病吃药,你再骚扰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冷漠的带着攻击性。

    周如害怕的又后退一步:“你你你……”

    齐朝阳冷脸走人。

    周如委屈的跺脚:“不识好人心!”

    他委屈的不行呢,觉得这几个男人都是被狐狸精迷住了。

    这个大院儿的男人,真是没有眼光。

    她勉为其难的跟他们处对象,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他们凭什么对她这样冷漠,凭什么啊!她这样的条件,谁要是跟她在一起,那是烧高香的啊。

    周如委委屈屈,眼睛却瞅着进院儿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个的,看的大家浑身发毛,不等她再开口,嗖嗖嗖的都赶紧回家,半点也不停留。

    “哎,你等一下……”周如正想叫人,人没了。

    “李然是吧,你……哎你跑什么。”

    “张……人呢?”

    闪躲,闪躲,在闪躲。

    周如一无所获。

    十月下旬的天气凉飕飕的,一阵风吹过,周如默默的仰望天空,只觉得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

    轰隆隆!

    天空打起了雷,没一会儿,大雨点子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周如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浇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抱住双臂,面无表情的痛苦着,不是哭,就是痛苦。

    “你们,毫无眼光,今日的我你爱答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以后你们就算想回头,我也不会找你们了……”

    她站在原地淋雨,却没看见,但凡是能看得见大门口的各个楼,一个个脑袋都缩在窗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杜鹃:“哎不是,我就说她有病吧?”

    杜国强:“嗤,什么有病,我看她一点病也没有。”

    一家子立刻都看向了杜国强。

    杜国强:“她就是个表演性人格,做戏呢。拿出一副委屈到极点的劲儿,迷惑不知情群众呢。你们信不信,她在老家的时候,保准也这么干过。闹得一副自己多委屈的劲儿。不过她就不想想,这里是公安家属院,虽说大家什么性格的人都有,但是大多数人可是见多识广精明的很,可不会被她的表演迷惑。她这是做无用功。”

    “那她为啥要表演啊。”

    杜国强:“为了什么?为了让大家同情她,进而跟她成为朋友,但凡是成为她的朋友,你看着吧,她就会拿捏人了。葛长柱刚认识的时候能想到吗?她住进去就不走了。今天居委会过来了,去他家批评教育了好一会儿,她一个大姑娘住人家陌生人家,就没有这么办事儿,她要是再不搬出来,保不齐人家就要把她当成盲流儿弄走了。这来这一出儿,但凡是有个老太太同情她,她就能找下一家暂住了。”

    杜鹃:“……”

    杜国强鄙夷:“她啊,想要勾搭李清木齐朝阳肯定都是真的,毕竟他们都条件好啊。周如说着好听的,但是你看见没,她盯着都是家里条件好的或者个人条件极好的。但是人家不给她机会,这正好下雨了……下雨是偶然,但是她应该很乐意把握这个偶然,不然也不能搁哪儿装委屈啊。”

    杜国强可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娘们。

    他这人就是这样,平白无故的绝不惹事儿,但是别人招惹他,对他家里人充满恶意,杜国强就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并且绝不会客气。

    “这瘪犊子还敢找你的茬儿,她也不看看自己屁股干不干净。什么玩意儿,你等着,我明天就给她弄走。”

    杜鹃:“!!!”

    陈虎梅:“!!!”

    陈虎:“???”

    他说:“你要干什么?”

    虽然知道杜国强也不是恶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问,毕竟这老小子对欺负自己闺女的人,都不会客气的。

    杜国强:“她来这边死赖着不走,谁知道是不是逃避下乡。怎么的?下乡这种政策,难道是因为她逃避就能不下去的?要是真的这么容易,那大家都不走了。”

    杜国强冷笑一声:“她住在一个单身男人家里,这怎么说都不对吧?这没点说法世道都乱了。居委会已经过来一次了,我再他们加加油,让她早日滚蛋。”

    杜鹃眨眼睛。

    杜国强:“本来过日子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她没事儿撩拨你,那就不行。她算老几,还敢找我闺女的茬儿。”

    “行,你看着来吧。”陈虎梅可不是那种滥好人,这人要是清清白白的,谁也不能冤枉她。她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没一个体面的,还要招惹自己闺女。

    他们家可没招她。

    这货既然爱蹦跶找茬儿就别怪别人不给她脸。

    陈虎:“好了,快来吃饭。”

    杜鹃趴在窗口看热闹,说:“等会儿等会儿,葛长柱来了!”

    “什么!”

    几个人赶紧窜到窗口。

    葛长柱跟周如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杜鹃:“听不清啊?”

    这会儿就羡慕文芳了,这人的耳朵是真好用的啊。

    因为提供重大线索,所以文芳没有拘留,当时就放人了,如今已经正常工作好几天了。

    杜鹃真是羡慕她的耳力,要是她的耳朵很好用,这会儿都能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不过现在只能看着这两个拉拉扯扯的,啥也听不见。

    葛长柱这会儿痛心疾首,说:“你做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有什么难受的你跟我说,我知道今天居委会过来让你很难受。但是做人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吗?你说做人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那么明媚自信那么高贵那么好,为什么要因为那一点点批评而这样折磨自己?我做了面条的,走,回家吃面条。”

    “你就别管我了,让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不!”

    葛长柱嘶吼一声,高声:“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你又何必如此。”

    “人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求求你,跟我回去吧,你要让我给你跪下来吗?求你了,跟我回去吧。”他屈膝就要跪下。

    杜鹃:“我的妈!”

    她睁大眼。

    她震惊了:“这人干什么啊?他是要下跪吗?”

    “不能吧?”

    “这怎么可能!”

    扑通,葛长柱跪下了。

    杜鹃:“天爷哎!”

    其他几个人也目瞪口呆。

    他们真是没见识过这个啊!

    这周如看着神经,但是倒是会训狗。葛长柱就这么跪下了?

    这啥事儿啊就跪下了。

    杜鹃他们家四个都缩在窗口,震惊的嘴巴长大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同样的,其他偷偷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也懵逼的不行。

    男人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干啥啊!

    葛老头怎么教育的儿子啊,蠢的一批啊!

    大家都震惊的无以复加,但是葛长柱却跪着求着周如:“求你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你是要让我心疼死吗?你知道我对你的情谊啊,我对你的情谊,天地可鉴。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多心疼?你说,你说今天是居委会那个不要脸的来找你的?我砸他家玻璃去!我给你出气!”

    周如矜持的说:“他们这样说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其实我也知道她们就是嫉妒我年轻才故意逮着机会找茬儿。”

    明明人家居委会同志是正常工作,但是周如不这么想。

    她觉得别人都是嫉妒她才会搞事儿。

    她又说:“刚才下班,那个杜鹃还骂我有病……”

    她嘟嘟嘴:“我又没有惹她,我看我就该离开,我离开了,你们大家都高兴了!……”

    “不,不是!你别走!我不舍得你走!杜鹃这个贱人,有她什么事儿啊,你等着,我教训她给你报仇。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还反了她了。”

    周如:“你别这样说,你要是闹事儿会吃亏的。”

    她嘴上这么说,脸上带着笑,十分盼望葛长柱去找茬儿。

    她打小儿就被人恭维着,x他们哈城可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姑娘,这来到江桦市,一个个倒是都不把她当回事儿,这怎么可以。她这样优秀,总是要被所有人看见的。

    那些跟她不和睦的,都是嫉妒她。

    活该他们倒霉。

    不过这可跟她没关系的,她不是一个挑事儿的人呢。

    都是葛长柱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葛长柱恶狠狠的冲着杜鹃他们家瞪了一眼,杜鹃:“???”

    她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看着咱家吧?我们又没有惹他。”

    顿了一下,杜鹃冷笑:“这是记恨我们哎。”

    杜国强:“呵呵,我还没找茬儿,他们家倒是想找茬儿,真是把我当软柿子了。”

    他杜国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杜国强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大概是因为葛长柱答应了要“报仇”,周如这才带着笑意,拉起了葛长柱,两个人一起往后楼走。

    葛长柱那是半点骨气也没有,一路哄着周如。

    “家里做了面条,等回去你要多吃点。”

    他看了周如一眼,微微脸红,别看天冷,但是周如没带很多衣服,现在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但是到底是冷,她自己是几件衣服套在一起,鼓鼓囊囊的。

    如今淋了雨,浑身上下的衣服皱皱巴巴。

    葛长柱看向了她的前胸位置,周如没穿内衣的……

    他微微脸红,说:“我知道我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你是高不可攀的明珠,但是现在这个情形,若是一直这样,恐怕不行。不如,不如……”

    他又看了周如一眼,说:“不如我们结婚?”

    他赶紧说:“我不是真的要娶你,我是配不上你,我知道,我就是想要给你找个出路,如果我们结婚,那就没有这些问题了。我是有工作的,你可以留在城里的。而且,而且你住在我家也理所当然。我不是趁机占你便宜,趁火打劫。我们先把事情应付过去,做着假夫妻,等以后你遇见真爱,我一定退位让贤。到时候我会跟那个男人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我相信只要真爱,一定会懂,会懂我对你无怨无悔的心。你还是清清白白的你!”

    周如又嘟嘟嘴,不高兴了。

    她虽然很得意自己能拿捏葛长柱,但是又不太高兴嫁给这种人。

    在她的设想里,最起码要嫁给齐朝阳这样的,那是市局刑侦那边的队长,根正苗红条件好。呃,可惜齐朝阳只有一个人了,他没有父母帮衬这就有点麻烦,其实她还有点看不上他家没人帮衬。

    说实在的,他都是她勉勉强强的选择。

    李清木倒是年轻也有家里帮衬,可是他虽然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在又年轻长得不错,但是到底本人工作不算是特别出众。这就不算顶顶好了。

    这找一个各方面都好的男人,怎么就那么难。

    至于葛长柱这样的,做个舔狗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说跟他结婚,周如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我不是要趁人之危,我是真的不想你被当成盲流儿弄走。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环境多复杂……”葛长柱:“我对你很真心的,但是为了你的幸福,我乐意假结婚。”

    “我想一想吧。”

    周如低声:“我跟你是最好的兄弟,我跟你的感情超越男女之情的,正是因此,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想让那些世俗的关系影响我们两个之间的真挚。”

    “我懂的。”

    葛长柱激动,他就知道,他跟周如不同。

    两个人一路回家,葛长柱只盼着自己能够抱得美人归,不过也说:“今晚我就去杜家,你等着我今天给他家玻璃砸了给你出气。”

    “你别这样做,我担心你……”

    “放心!我必须去!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

    “那,那你要小心啊!我不太赞同……”

    “你就是心软……”

    这头儿葛长柱琢磨着半夜砸窗户,那头儿杜国强也琢磨着呢,他说:“刚才葛长柱那个瘪犊子是什么眼神儿,我看肯定是周如搞的鬼,好么,我还没对她下手,她倒是迫不及待了,真是马王爷不发威,不知道我三只眼。”

    杜鹃:“葛长柱不至于这么蠢吧?”

    “那还好说了?他要是不蠢能让蠢货周如拿捏?就连周如那种人都能拿捏他,他也没脑子了。”

    陈虎失笑:“好了,过来吃饭,都要凉了。”

    他说:“啥事儿能有吃饭更重要。”

    自从有了系统,他家吃的就没差过,不过也是每天都尽量小心的。

    杜鹃:“这是什么呀?”

    “五花肉片儿酸菜粉条儿,你咋连酸菜都不认得了?”

    杜鹃:“这个!”

    “这是你换的海蛎子啊,今早不是让你换了几样海鲜?你爸说海蛎子放在酸菜里嘎嘎好吃。我就试试。”别看他是大厨儿,但是很多时候强子提的主意都是很好的。

    他觉得以前就是没材料啊,现在有了食材,再有了创意,那手艺是库库的长进。

    “这个呢?”

    “蒜蓉粉丝扇贝,这大扇贝,以前真是见都没见过。哎不是,你早上都想啥呢?都是你换的啊!”

    杜鹃挠头:“我早起糊里糊涂的哎!”

    “这个蒜蓉粉丝扇贝也是你爸提的,我炸蒜的时候,好几家都问我干啥呢。”

    杜鹃眼睛睁的大大的:“那没问题吧?”

    “没事儿,我说了用油烹点蒜末,这葱姜蒜过了油,味道就是大,其他的味道都被压住了。要不酸菜里我能放这么多五花肉片?”

    陈虎得意。

    杜国强也笑了出来。

    他以前啊,他以前也多少看过小说的,瞄几眼总是有的,那小说里主人公库库的大鱼大肉,整天引得邻居叽哇乱叫,靠着要吃的,都要写个几万字,反复制造矛盾。

    杜国强看的乐呵,但是真的生活在这个年代才知道,这要是大大咧咧大大方方,那可真是分分钟要倒霉。

    这收入和生活不符,真是转头儿就能有人举报,这可不是小事儿。

    果然小说和现实不同啊。

    现实,就是要小心再小心,吃的再好,也要藏着掖着。

    当然了,也有些人为了吹牛显摆出门往嘴上抹点油装作吃肉了,但是吃没吃的,谁家不知道啊!而且如果天天吃,那保准有人上门调查。

    所以别看杜鹃有系统,但是杜国强他们从来都是吃多少还多少,不会换很多储存。

    家里唯一储存的,就是鸡蛋。

    这个是说得过去的,酸菜白菜也说得过去,但是肉之类的就完全没有。

    可以说,就算有人举报,都查不出他家什么不对的。

    做人,就是如此谨慎。

    杜鹃好奇的干掉一个蒜蓉粉丝扇贝,第一次吃呢……唔!

    杜鹃眼睛亮晶晶的:“好吃!!!”

    陈虎自己也尝了一个,高兴点头:“确实好吃,真不错啊,不过还能更好,下次我再练练,以后就能做的更好。”

    解锁一个新菜色。

    “我看看。”陈虎梅赞同:“果然好吃。”

    一家子吃的快快乐乐的。

    民以食为天,吃得好才开心呢。

    陈虎梅:“咱家吃得好,我最近感觉自己又胖了。”

    “看不出来,你这身高体型儿,胖一点瘦一点不明显的。反正看着都是壮。”

    “那倒是。”

    “这些壳子,明早你带出去丢了,别让人看见。”

    “知道的。”

    一家子其乐融融。

    “爸,那个葛长柱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家啊?哦不是,是报复我。”杜鹃吃饱喝足了,柔和肚子坐下。

    杜国强:“他那脑子,应该会的。”

    杜国强:“没事儿,他刚来我就敢让他丢人。”

    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杜国强突然想到一茬儿,说:“闺女啊,你舍不得花钱看个乐呵?”

    他生出一股子坏心。

    杜鹃:“呃???”

    杜国强:“你换个榴莲,我把榴莲肉弄下来烤一烤。烤完了味道格外大,他到了之后就都甩他身上,到时候哈哈哈哈……你猜他能觉得那黄黄的是什么?”

    他敢肯定,本地恐怕几乎没人见过榴莲的。

    到时候简直不敢想葛长柱要多崩溃。

    杜鹃:“他不配啊,榴莲那么贵,他还不配咧。”

    杜鹃是个爱惜粮食的小姑娘,虽然她已经攒了不少金币,但是花在这种人身上,就好不值得啊?

    她摇头:“我觉得他不值得让我浪费几个金币。”

    陈虎梅瞪了杜国强一眼,说:“闺女说得对,那么好吃的东西,浪费在他身上可不行,他不配!”

    杜国强:“好吧,听你们的,你们觉得不配就算了。”

    他也就是突发奇想。

    再一细想,浪费食物确实不太好。

    “爸爸,你又确定他会来?”

    “他会的,大家一个大院儿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他那脑子都不会转,心眼儿也x就跟针鼻儿一样大。他要是为了在女人面前逞英雄,你就看着吧,保准今晚来。”

    杜国强:“我估计我不会猜错。”

    这让他猜测精明人,他还真是说不好,但是就葛长柱?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能干出什么。

    “他估计也就会砸个玻璃。”

    杜鹃:“……”

    杜国强:“都说他脑子不行了,他想不到别的法子算计人的。”

    杜鹃:“……”

    杜国强:“明天我就给周如弄走!”

    什么玩意儿!

    第64章 你爸爸就是你爸爸

    杜鹃看着鬼鬼祟祟溜达到自家楼下的葛长柱, 心中默默叹息:如果小偷儿跟葛长柱一个智商,那就好了。

    可惜啊,没有这种好事儿。

    葛长柱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早早被盯住了, 他铁了心要给周如出气, 他一路捡了石头过来,打算砸玻璃,最好等会儿再下点雨, 这可太好了。到时候淋一屋子雨才好呢。

    看他家还怎么显摆。

    葛长柱攥着石头, 今晚虽说下雨,但是雨来得快走的快,这会儿雨已经停了, 只是虽然没雨了,风却吹的呼呼的响,葛长柱很快的来到窗下,心里揣着对等会儿还能下雨的期盼, 掂量着砸玻璃,他左顾右盼,嘿嘿的笑了出来。虽然是出来干坏事儿, 但是这人还挺自信。

    他相当自信自己不会被人发现,因此叉腰站在楼下,面带微笑。

    他哼唧一声,颠颠手里石头, 用力往上一砸,咚!

    砸在了墙上。

    声音不大不小的,这会儿还不是很晚,很多人家都没睡着呢,瞬间好几家就亮灯了。

    葛长柱不死心的低头捡石头, 打算再次行动,举着手还没砸出来,好几个脑袋就看出来了。

    “嘿,你小子干什么!”

    “你拿石头干什么?要砸玻璃?”

    好么,被抓了个现行儿。

    杜鹃他们家不仅灯亮了,就连窗户都打开了。陈虎梅冲着额窗户骂:“哪个缺德小贼干什么呢,要死啊!丢石头干什么!怎么的?想砸玻璃?看老娘的!”

    她端着一盆水,哗啦一下子就泼了出去。

    虽然葛长柱是黑灯瞎火的忙活砸偏了,但是陈虎梅可是开灯瞄准了泼的,一盆水,结结实实的都泼在葛长柱的身上,饶是外面风大湿气大,也掩盖不了这水的腥臭。

    “啊啊啊!”

    陈虎梅得意的叉腰,骂:“这是老娘洗猪大肠的水,便宜你了!”

    葛长柱原地跳脚:“啊啊啊,你有病啊!”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谁听不出是他?

    陈虎梅:“好你个瘪犊子,原来是你葛长柱!这大晚上的你往窗户上丢石头,你什么意思,你是要砸谁家!你个道德败坏的玩意儿,怎么就有你这样的智障,啊呸!你还敢说话,你等着,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

    陈虎梅大嗓门,楼上楼下的人都听见了,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分外的迷茫,哎不是,葛长柱有病?

    大晚上的他出来砸玻璃?

    没听说他跟谁家有矛盾啊!

    这不是有病?

    这会儿葛长柱也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叫:“我没有我没砸,误会,都是误会啊!”

    他撒腿就跑,顾不得其他了。

    陈虎梅:“你个瘪犊子,有本事你别跑,我明天就得去问问你爹,怎么把你教成这个德行,你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葛长柱嗖嗖嗖窜。

    陈虎梅:“啊不!我也不问你爹,你挺大岁数个老爷们,不想着好好做人过来搞幺蛾子,你也叫个人了。啊呸!什么玩意儿!活该是个光棍儿!”

    葛长柱嗖嗖嗖窜。

    陈虎梅骂的气势汹汹,别家脸色也不是很好,主要是吧,葛长柱想砸谁家玻璃呢?

    因为没砸中,所以二楼靠这边的三家都表示怀疑。

    三楼靠这边的三家也不是不怀疑,毕竟也有可能砸三楼,这谁能不生气?

    要说为啥没人觉得就是砸大梅子他们家,那还不是因为他们两家没什么面儿上的矛盾。可其他人家跟葛长柱也没有,所以葛长柱干这个就很离谱了。

    “这小子是想砸谁家?”

    “谁知道?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家人真是就他大姐一个好东西,你看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大家议论纷纷,陈虎梅倒是没追葛长柱,也跟着骂了两句才关窗。

    嗐,这事儿吧,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葛长柱的,但是杜国强又不这么想了,骂一顿打一顿闹腾一顿又如何,他一个大老爷们还在乎那些?

    杜国强打算明天就去给周如弄走,从精神上打击他。

    让你犯贱!

    不过,虽然他不打算计划了,但是稍微给点教训总是可以的,家里索性换了点猪大肠,杜鹃不爱吃这个,但是陈虎最好这一口,弄点小酒,吃个肥肠炒辣椒,那是妥妥的极品美味。

    正好,这清洗肥肠的水,可以给葛长柱留着了。

    葛长柱一点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果真到了。

    他不仅没有砸了玻璃,还弄了一身臭烘烘,葛长柱一路跑回家,周如嫌弃的捏着鼻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掉进粪坑了?”

    葛长柱:“还不是陈虎梅那个老娘们,她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味儿可真大!

    葛长柱气的不行:“这家子真是缺德冒烟,真是丧良心,哪有这样的!”

    周如看了葛长柱一眼,心说你也是没用。

    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周如十分的看不上葛长柱。

    她忍不住看向了表哥他们家的后窗,他家后窗正是对着他们这边呢,表哥知道了吗?表哥听见了吗?表哥会想她吗?

    周如想到许元,哀怨几分。

    表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这么多天了,就要看着她这样凑合在这里都不管吗?

    难道他不关心她吗?

    “你怎么了?你别担心我,我这不是个事儿,不就是臭点?洗一洗就是了。”

    葛长柱看她蹙眉眼神受伤,误以为她关心自己,一把握住了周如的手,周如:“啊啊啊!”

    葛长柱:“别怕!”

    周如:“你干什么,赶紧放开。”

    她立时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脏死了脏死了。你一身臭你不知道吗?”

    葛长柱:“我、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是真的对你……”

    周如倨傲的扬了扬下巴,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快放手。”

    葛长柱:“好,好好。”

    虽然训狗,但是葛长柱就是听话的。

    周如这会儿都要嫌弃死葛长柱了,虽然很乐意有这样一个舔狗,但是他这味儿也太大了太恶心了。

    “你赶紧收拾一下吧……”

    “这陈虎梅真是缺德……你等着,我肯定要教训她……”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葛老头儿倒是一直没出来,如果儿子能给这个女人拿下,那就是好的。当爹的并不捣乱,虽然周如没有工作,但是她家庭条件好,人看着也高贵,做儿媳妇儿还是体面的。

    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儿,拿得出手。

    一家子都是脑子糊涂的,诚然不假啊。

    葛长柱愤愤然的换衣服,一身臭啊!

    这会儿杜家才不当一回事儿呢。

    这种小垃圾,把他当回事儿都是抬高他。

    这会儿杜家四个人正在闷头吃榴莲,是的,榴莲!

    一家人总是生活在一起,就连口味都差不多,哦,猪大肠除外。

    但是像是榴莲,喜欢的爱的要命,不喜欢的觉得臭的要死。杜鹃他们家四个人倒是都喜欢。四个人闷头吃的欢乐。

    他们换了两个大榴莲呢。

    杜鹃:“真好吃,爸,这味道这么大,真没事儿啊。”

    杜国强:“没事儿,你妈不是说了,我们家弄猪大肠了。反正味道混在一起,谁知道是什么。”

    他明天唠嗑的时候打点补丁,妥妥没问题。

    “这比洗猪大肠的水味道大,而且不一样。”

    杜国强:“我知道啊,但是你自己是心虚才会想得多,别人不会的。有人运气好买到干净一些的猪大肠,有些人买的就是比较那个。那味道大点有啥?你就吃吧,别管那么多。”

    陈虎梅:“对,听你爸的。他有数儿。”

    杜鹃:“好的吧。”

    呜呜,榴莲真是又香又甜。

    杜鹃:“爸爸,你说这个这么好吃,我们这边为什么没人种啊?”

    杜国强:“那谁知道呢?可能是气候不适合吧,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大概差不多?其实我也不太懂,虽说我是农村出来的,但是我不到二十就参加工作了,种地的事儿,懂的不多。”

    杜鹃:“真好吃。”

    陈虎:“这东西可不便宜,这x比肉都贵很多了。能不好吃吗?”

    他们判断贵不贵,都是用鸡蛋和肉作为单位的。

    杜鹃笑眯眯。

    一家子吃了个快活,睡觉都感觉透着香甜……

    ……

    清晨的阳光明媚,不过温度不高,冷飕飕的。

    昨天下了一会儿雨,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这一场雨之后,天气又又又冷了。

    杜鹃一大早起来上班,觉得自己就是个起床困难户,秋衣衬衫毛衣外套,一套穿下来倒是挺暖的,大清早的,客厅就有风,杜鹃::“这都十月末了,咋还开窗?”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放味儿。

    她翘着嘴角笑了笑,随即说:“今早吃什么呀?”

    “你舅舅下了面条。”

    杜国强:“这可真香,就这带着辣,我自己一个人都能干掉三大碗。”

    杜鹃:“我也能!”

    一家四口一起吃饭,陈虎:“我早上起来还炒了一些花生米,你揣着,忙活的耽误吃饭的时候吃点垫一垫,我看市局他们忙活的,好几个人胃都不太好,就是吃饭不规律。你可不能这样。”

    “好!”

    杜鹃听劝,她说:“还真是说不好忙不忙,供销社盗窃案还没破,我们还要继续走访的。”

    “咦?你们昨天不是抓人了?”陈虎在市局食堂工作,消息没那么灵通的,不晓得具体情况。

    杜鹃:“是啊,抓人了,但是他是抢劫临市供销社财务的那个,不是我们这个盗窃的小偷儿。”

    这会儿就连陈虎梅都嘴角抽了下:“你们这当捎儿的可牵连出来不少事儿。”

    杜鹃:“谁说不是呢。”

    她抬头看向爸爸,说:“爸爸,你帮我分析分析,还能从哪儿找线头儿?我们现在都有点走死胡同了,感觉毫无线索。”

    杜国强:“我师父那边查惯犯呢?”

    “没有的,基本都没问题。”

    杜鹃:“惯犯没问题,走访没结果,唯一一个牵扯进现场的是门岗王大爷,可是他当天是感冒了,味觉嗅觉都不灵敏,所以才没发现安眠药……我们也怀疑过这老头儿的,调查了一下,他的履历我都扒拉过了,没问题的。他身边能接触到他,可能下药也可能知道他病了嗅觉不好的,我们也都排查过,也没有什么人看起来可疑。哦对,他们还调查过安眠药的来源,也没找到这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可以确定他是吃了安眠药的,但是送医院医生检查出来的,很确定。”

    杜鹃他们是真的麻爪儿了,不然她也不能在家说这些。

    杜国强:“没有医院丢安眠药?”

    “没有。”

    “那开过安眠药的呢?只要开过就算。”

    “这个药根本没人开,全市县各大医院,大半年都没人开过。这种药不常用的。”

    杜国强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说:“这个案子,你们不能指望走访了,大雨天的深夜,有目击者的可能性很小。我觉得还是要查药,大半年没人开过,那早先还是有人开过的。这药也不是半年就过期,以前开过的,也一个个查。另外你们通知各个县乡协助排查了吧?”

    “通知了,他们有配备药的,也都在,没有丢。”

    杜鹃他们协助排查的特务的时候,他们所里的其他人都没闲着呢,盗窃案的线索都在一个个核实。这么一大笔钱,可不是小事儿,他们全所都行动了。

    现在能想到的,大家都仔细的查了。

    可是,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我们所里的人都怀疑这下给王大爷的安眠药会不会是从外市带来的。”

    杜国强摇头:“不,我一直都觉得,这个案子是本地人干的。外地人不可能干的这么精准。你要知道,安眠药不是一般的药物,不可能随便开出来的。”

    不管别人调查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怀疑,但是杜国强干这行也快二十年,他有自己的经验判断,他一直都认为本地人干的可能性大,因为,太精准了。

    昨天所里抓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动静儿的,他们多少也听说了一二,听说小蔡是从外地来的,杜国强当时就觉得不太可能是小蔡。

    果然,小蔡不是供销社的小偷儿。

    他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陷入沉思,突然间,他说:“你们调查过兽药吗?”

    杜鹃:“哎?”

    “兽药兽医,市里的,各个乡镇村的,查过了吗?医院这种药都管制的严格,没有问题。但是兽医那边可未必,他们相对还是比较松散的,而有些兽药是一样的效果。”

    杜鹃眼睛睁的大大的,她猛地站起来,说:“没有,我们没有调查这个方向。”

    她急切:“我这就去上班。”

    “坐下,吃完了再去,也不差那么十分八分的,你这孩子,急什么。”

    杜鹃抿着小嘴儿听话的坐下,谄媚的笑:“爸,你再给我分析分析,还有啥。”

    “你们查这方面,如果真的查到哪家兽医站丢过药,立刻锁定相关人。哦不,只要开过药用过药的,也都要仔细排查真假。有时候药不见了,他们为了逃避责任找个理由胡扯个用途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要一一排查。如果真的查到了哪家开了药不对,立刻把相关人都锁定。之后,再跟王大爷的社会关系做个交叉对比。如果还没有,那么再交叉一下王大爷感冒那几天,有没有相关人去过供销社。感冒这个东西,也不需要认识,王大爷是门岗,他在供销社转,保不齐哪个去买东西的,听说了他感冒的事儿。至于下药,王大爷岁数可不小了,他又是一个人,想要找机会下进去还是有可能的。另外,再排查供销社关系人。兽药、供销社关系人、王大爷关系人,你们拉开三个网查,然后看一看有没有人同时落在这三个网里。单拎出来一个不明显的,但是如果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三个网中,那就很值得说道说道了。”

    杜鹃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她高兴:“供销社我们是排查过了的,王大爷的关系人也排查过,我们现在去查兽药。就看有没有人能牵扯进来。”

    一大早的,杜鹃觉得收获颇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杜鹃早上上班,兴致勃勃的。

    “杜鹃,你家弄什么了啊?怎么这么大味儿。”

    一开门,正好跟窗户对流,穿堂风吹出去,走廊里都能闻到了。

    袁妙玉捏着手帕掩住了鼻子,不高兴。

    杜鹃:“是猪大肠,我家昨晚洗猪大肠了,估计有味儿,很明显吗?”

    “那可不。”

    袁妙玉也要上班,两个人一起下楼,袁妙玉:“哎妈呀这个味儿真是不招人待见。”

    不过别看嫌弃猪大肠的味儿,但是袁妙玉倒是小声说:“你家猪大肠是哪儿买的?”

    嫌弃归嫌弃,爱吃还是爱吃的。

    这年头人缺油水,可没什么人嫌弃猪大肠的。

    别说猪大肠,鸡屁股都有的是人爱吃。

    到底还是荤的呢。

    那就没有不抢的。

    杜鹃眨巴眼睛,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爸买的,应该是商店。他也不可能去别的地儿啊。不过估计你们去买不到了。”

    袁妙玉:“为啥?”

    她狐疑的看着杜鹃。

    杜鹃:“你平日要上班啊,你下班之后还能剩啥?我爸又不上班,都是一大早去买菜的。”

    袁妙玉:“………………………………”

    她怎么忘了,对门杜叔不上班。

    袁妙玉叹息一声,随即又说:“昨天你妈骂什么啊?”

    他家是杜家对门,对着另一侧,所以没听清昨晚的事儿。

    杜鹃:“葛长柱昨晚拿着石头过来砸玻璃,没砸中,也不知道这货神经病犯了要砸谁家。不过看着像是奔着我家,差一点点就砸到我家的玻璃了,我妈就把洗猪大肠的水泼过去了……”

    袁妙玉:“……”

    哕!

    她一言难尽:“这水你们家还留着?”

    杜鹃无辜:“我爸说要留着浇花,真的,泼葛长柱都可惜了了。”

    袁妙玉:“……”

    哕!

    “你家啥时候养花的?”

    杜鹃:“我家没养啊,就是大院儿门口那个,我爸说长得有点蔫吧,得喂点肥……”

    袁妙玉:“……”

    哕!

    她尖锐:“别喂,千万别喂,我看你爸不上班是闲得慌了,用的着他干这个?这喂了肥,弄得臭烘烘的多恶心?别人路过怎么看我们大院儿啊。不行不行,千万不行啊。你们可别多此一举。不行,我去找管院儿,这事儿可得说一声,可不能这么干!太恶心了!”

    杜鹃无辜脸,小声嘀咕:“那农村的菜还浇粪呢,x你一样吃的很开心……”

    “哕!杜鹃,你给我闭嘴!”

    杜鹃:“好吧好吧,你火气可真大。”

    杜鹃也不生气,眼瞅着袁妙玉掉头去关秀月他家找她妈杨大姐。

    杜鹃直接骑车离开,她还挺忙呢。

    今天就她自己,李清木昨天半夜接完人没回家,说是要在办公室凑合到天亮的,也不知道啥样了,这大冷天。

    杜鹃今天到了的时候,大家倒是都来了,张胖子和李清木都是在这儿凑合的。

    李清木打着哈切,说:“我下半夜都没咋睡。”

    杜鹃:“你没事儿吧,喝点热水暖一暖。”

    李清木点头。

    杜鹃也不耽搁,说:“张叔,关于盗窃案,我有个新思路……”

    她把老爸的思路一说,张胖子一拍大腿,说:“对啊,还有兽药,我们怎么就忘了这茬儿,还得是你啊小杜鹃,你这脑子转的够快的啊……”

    她挠挠头,小声说:“是我问我爸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卫副所笑了笑,说:“这老小子果然跟以前一样脑子灵……”

    大家也顾不得说其他的,很快的开始排查……

    卫副所:“老蓝,你安排一下临市的同志办交接把人带走吧。”

    蓝海山:“好的。”

    一大清早,他们所里就如火如荼的忙了起来。

    杜国强一大早的也忙,他接连跑了居委会,机械厂,知青办,就连哈市知青办的电话都要来了。

    他这是干啥!

    他也没陷害没算计任何人,就是实打实的说实话啊。

    他还搭了电话费呢。

    好多钱呢。

    这年头的电话可超级费钱。

    杜国强义正言辞:“我就是不能看着这人犯错误,哪有逃避下乡就躲在这边的?这不合理。”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是他干的还是悄么悄。

    居委会今天一大早就看到放在报箱里的举报信,举报葛长柱和周如不清不楚住在一起。同时又用同样的方式跟机械厂举报了葛长柱。

    不管是哪方面都还得来啊,特别是居委会,他们昨天都来过一次了,这没想到又接到举报了,居委会既然来过也知道这不是陷害人,是真的。他们还是要来处理的。

    而葛长柱作为机械厂职工,机械厂也得过来调查一下情况。

    杜国强去过了这两个地方,又去知青办举报一下周如可能是为了逃避下乡才赖在本市不走。

    哦,这个不是举报信,本人来的,乔装过。

    他还要了电话,找了哈市的知青办,看你们管不管!

    杜国强闹腾一圈下来,三方齐聚大院儿,杜国强:深藏功与名!

    他虽然不害人,但是既然招惹他家人就别怪他报复。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他都算是厚道人,要是真的心狠点,就该找革委会。

    他们无亲无故的住在一起,革委会都能拿出来做典型,这不是乱搞男女关系,什么是!

    所以啊,他还是挺讲究的,最起码没捏死周如。

    几方面都聚集在大院儿,居委会真是要烦死周如了。一个大姑娘平白无故的住在男人家里,也没个说法,不是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吗?这不处理都不可能。

    昨天过来就跟她说过了,赶紧回自己家。

    但是今天看看,这人没有走的意思啊。

    周如可真是没想到这么多人过来。她不可置信的叫:“你们非要逼死我吗?逼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儿?”

    一干人等:“???”

    甭管是居委会的还是机械厂的还有知青办,一个个都懵。

    这是什么逻辑?

    倒是大院儿的人习惯了她的神逻辑如言如语,倒是没太意外。

    知青办也不想来,这不是他们的事儿,周如不是本地人,但是哈市那边知青办找过来了,人没到,电话到了,气的不行,兄弟单位,自然要帮忙。

    哪个市都有那么几个为了不下乡赖着不走的,他们都懂这个难处。

    这是一个系统,能帮就帮。

    “周如,你跟葛长柱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兄弟,是好朋友,超越男女之情的好朋友。”

    “呕……”杜国强干呕作妖儿,说:“咱可没听过这样的,一句超越男女之情的好朋友就能住到人家男同志家里。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杜国强去知青办乔装过,所以这会儿大大方方的出现。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们这样庸俗的人是不能体会真情的。”周如义正言辞:“你们现在这样堵着我,无非就看我是个姑娘,你们就是嫉妒我……”

    一干人等:“???”

    真是蒙圈。

    这姑娘什么逻辑?

    “我不管你说的这是什么有的没的,你的介绍信是探亲,暂住办的也是探亲,我跟派出所核实过了。许元是你的亲戚,不过他曾经也去派出所举报过你这个事儿。当时派出所上门调查过,你说是帮好姐妹葛长玲准备婚礼,她也给你证明了。但是这人家都结婚快一个月了,你还准备婚礼?你就这么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像话。”

    “你是没人爱,才充满了嫉妒心吧?”

    周如微微一笑,鄙夷的很。

    杜国强看的叹为观止,这周如是怎么长大的啊,完全听不进去人话啊,全在自己的思维里,也是够离谱的。

    只不过周如可真是高看自己了。

    果然,她这一出儿出儿的,可没人给她脸面,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毕竟这货听不懂人话的。几方面一商量,很快的把她团吧团吧,直接当天就塞上火车,发回原籍了。

    你当这是你家炕头儿?还搞那套矫情的?

    大家都希望工作少一点,事情少一点,如果真是定个什么乱搞男女关系,后续工作也不少,那不如直接把她弄走,反正哈市知青办还等着要人呢。

    这特么为了逃避下乡躲到江桦市这么远,丢人丢到外地,哈城知青办也烦死这货了。

    葛长柱在厂里挨了一顿批评,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哭喊叫:“周如,周如你等我,你等我啊……周如!!!”

    路上行人:“……呦。”

    葛长柱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周如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啊!你别走……”

    “周如啊!小如,小如你等我啊!”

    他们可以结婚,他们可以结婚的啊!

    他匆忙的冲进了院子,院子里的人都聚在一起八卦呢。

    “小如……”

    “你家那个周如已经被遣返了,你要是现在去火车站,估计还能告个别。”杜国强幸灾乐祸。

    葛长柱掉头就跑:“周如你等等我……我爱你,我爱你啊!”

    嗷嗷叫。

    “不是说他们是好兄弟吗?”

    “不是说是超过男女之情的知己之情吗?这咋还叫上爱了?”

    “没个实话~”

    “可不是。”

    杜国强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出儿,微微笑着,觉得今天阳光真好啊。

    “哎,强子,你家昨天买猪大肠了?”

    杜国强:“买了。”

    “我说怎么那么大味儿,你这不太好啊。”

    杜国强笑了笑:“有的吃就不错了。”

    “那倒是。”

    “你家倒是舍得吃。”

    杜国强挑眉:“那可不,我家三个工人呢,还不舍得这个?哎对了,听说商店那边过几天要杀羊?你们晓得是哪天吗?”

    肉食品商店虽然每天都有肉,但是羊肉却不是每天都有的。

    果然,这话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羊肉可是好东西。”

    “那肯定啊!”

    “也不知道是哪天。”

    “最近早过去看看吧……”

    “不晓得早点能不能买到羊鞭,我就觉得最近我家老爷们越发的力不从心,得补一补了……”

    虎狼之词,张口就来。

    杜国强看向了开口,哦,孙大妈。

    可怜的孙大叔,不行的事情就这么被他家老太太暴漏出来了。

    真是生怕名声太好啊。

    “你家老头儿都五十多了,再好能好到哪儿,男人到了年纪就走下坡路……”

    “那也得补啊。”

    杜国强默默的撤退,这话题不适合他。

    但是想到孙大叔平白无故就多了个不行的名声,杜国强第一次体会到娶妻娶贤的含义。娘咧,甭管做人咋样,这一言不合就爆料老爷们不行可还行!

    杜国强默默撤退。

    正好,下午去村里倒腾那张虎皮,顺便把榴莲壳儿扔了。

    杜国强哼着小曲儿离开。

    周如的热度,还没有一只羊更有吸引力。

    杜国强回家收拾一下就出门,正好看到孙婷美也出门。

    孙婷美生怕被常菊花看见,鬼鬼祟祟的。

    杜国强挑挑眉,因为孙婷美有“挂”,你的外挂我的外挂虽然不一样,但是这有“记忆”也算是一个大外挂了啊。杜国强因x为这个,也是时常盯着孙婷美的。

    保不齐捡到什么漏儿。

    不过杜国强倒是做的很隐蔽,不然让人发现他整天盯着孙婷美,恐怕也不是很好。

    他还要名声呢。

    孙婷美出门,杜国强也出门,就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瞅着孙婷美又去机械厂家属院那边搅合粪坑,他眼神闪了闪,骑车离开,奔着郊区。

    他来了两次了,终于跟那个老猎户磋商好了价格。

    这次是来交易的,不过杜国强是分外小心的。

    虽说现在杀人抢钱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不谨慎啊。

    他约在了城郊供销社门□□易。

    这不是在村里,也不是在城里,大家都放心。

    杜国强警惕谨慎,那老爷子也是如此。

    他还通过自己的关系侧面的打听了一下这位老人家,原来他家儿子要结婚,所以才要卖虎皮。想来也是,不是缺钱,谁会舍得倒腾这样能压箱底的好东西。

    这虎皮也确实不是这个老猎户打的,他们附近山都不大,又紧邻着城市,没有老虎的。

    这老虎皮是他嫁闺女的彩礼。

    他家闺女嫁到隔壁市下面村子里的一个猎户家里,那家靠山,也是猎户出身。为了娶这个媳妇儿,也是拿出了好东西。说起来这老头儿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这闺女长得不错,就被他当成了摇钱树,虽然是农村姑娘,但是仍是开出了一百的彩礼钱。

    因此这姑娘一直都没有找到婆家。

    最近这姑娘有两情相悦的男人,老头儿才急了,表示不要钱拿东西也行。

    这姑娘的对象是个知青,这可不行,老猎户可看不上知青的。虽然是城里人,但是还不是落户到他们村了,而且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干活儿不行还拿不出彩礼。

    所以他坚决不干,这姑娘虽然喜欢男知青,但是却不是性子硬的,还是听话了。

    这不,到底为了钱给姑娘嫁出去了。

    虽然这家猎户拿不出钱,但是却能拿出一个好东西,这一块虎皮,黑市儿倒腾出去,运气好也能卖个一百四五了。

    也是因为这个,老头儿才会同意这桩亲事。

    他收了女儿彩礼就给儿子筹办结婚的事儿,杜国强真是想呸他一脸,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真是挺看不起这些重男轻女的玩意儿。还跟不上他现代的亲人呢。

    他家里人对他比较冷淡,但是后妈老来得女,家里可都如珠如宝。

    这卖闺女的事儿,真是让人看不起。

    但是这到底是人家的事儿,他就一买虎皮的,跟他没关系。

    他摸底儿是怕遇见仙人跳,稳妥也管不着人家的事儿。

    言归正传。

    如果他往外卖,开价一百六,要二十张工业券,因为狮子大开口,所以没有买主,一直拖到现在,杜国强跟他商量了两次,最后定在了一百四,十张工业券。

    这算是市场价略高一点,但是也不算高的过分。

    杜国强倒是可以继续压价,但是他怕这事儿夜长梦多。

    他本来就是乔装,所以还是不想多接触,这个价钱就可以了。

    双方很快的碰面,杜国强虽然骑着自行车,但是用烂泥都给自行车的钢印抹上了,防备着呢。

    两个人见面,老头儿背着一个包袱,双方来到旁边的胡同儿,火速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谨慎的检查了虎皮,一个认真的点钱,双方很快的交易,老头儿不舍得说:“我这可是好东西啊。”

    杜国强:“别装了,好东西你能卖?你儿子的婚事可比这玩意儿重要多了。”

    老头儿脸色变了变,闷闷的嗯了一声,看了杜国强一眼,有些遗憾。

    他没想过仙人跳黑吃黑吗?

    想过的!

    真的想过的啊!

    所以他才要了高价不断降,争取多见几次找机会。

    但是上次见面,这人突然说了一嘴他儿子定亲,老头儿心里就一咯噔。多说人老奸马老滑,这话到底有几分道理,这人知道自家住处还知道自家情况,这老头儿就不太敢黑吃黑了。

    他有这想法,但是到底也没做过实打实的坏事儿,所以还是不敢缩回去了。

    也是因此,他们上次就定下来了价格。

    好在,这价格他还是不亏的。

    “得,赶紧走吧。”

    杜国强点头:“你身上带着钱,也小心。”

    “晓得。”

    双方对视一眼,各自离开。

    虽然看着是老头儿一个人,但是老头儿哪敢一个人,两个儿子都在附近蹲守呢。他自己这么干了,也猜测杜国强这么干了,所以不敢太张扬。

    大家各自分开,杜国强一溜烟儿就没了。

    他做了这多年公安,虽然是城南所的,但是江桦市大街小巷,他就没有不熟悉的。别说没人跟踪,就算是有人,他也是分分钟就能利用地形儿给人甩开。

    这是他的主场。

    杜国强骑车离开,他买这个虎皮是给陈虎的。

    陈虎当年那种爆炸虽然很快的抢救回来,伤势不算要命,但是到底是经历了一场重伤,养了大半年奔着小一年了。下雨坏天,他也会关节难受。

    冬天里也比别人畏寒。

    他家一到冬天就吃火锅吃辣比较多,也是因为吃了身体暖和。

    杜国强觉得,这种好东西很适合大舅哥,他一路哼着小曲儿,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他今天收获真是不错,给周如这神经病叉走了,又买了虎皮,真真儿不赖啊。杜国强一路骑车进院儿,常大妈眼尖的很:“强子你这是去哪儿了啊?这是买了啥?”

    杜国强:“二手商店倒腾的垫子。”

    他可没说谎,垫子,虎皮垫子也是垫子。

    听说二手商店倒腾的,常菊花撇撇嘴:“有钱还是要买新的,二手的算什么的,用过的,多不好。”

    杜国强:“你有票吗?”

    常大妈:“呃……”

    杜国强:“我家三个工人,工资不差的,钱倒是够,但是没票啊,再说现在有些抄家的东西都倒腾出来卖,跟新的差不离,也不错的。”

    “强子说得对,我家也是,要是攒攒钱倒是能买,但是就是没票。”

    “我听说最近二手商店人可多了,都奔着捡漏儿……”

    “听说买家具的都去看二手了,就奔着捡漏儿找个金条呢。也不看看金条是那么好找的?”

    “就是啊……”

    杜国强一看大家不关注他了,喜滋滋的抱着虎皮回家。

    嘿嘿!

    第65章 杜鹃的工作日志4

    “杜鹃, 杜鹃~”

    李清木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但是却激动的眉飞色舞:“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安眠药的来源了!”

    杜鹃:“啊!”

    她猛地站起来,也激动的不行:“找到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展啊!

    只要找到药的出处,接下来就好查很多了。

    杜鹃追问:“在哪里找到的?”

    李清木:“昌宁县兽医站, 他们家前一段儿开过这个药, 排查的时候他们登记是用掉了,不过我去现场核实了。他们的那支药没有用,其实丢了。他们怕惹事儿, 就找了个用处。这次我们过去一调查,都撂了!”

    李清木高兴的继续说:“张叔已经拉出排查的名单了,我们下一步一个个核实,胜利指日可待啊!”

    杜鹃用力点头:“嗯嗯。”

    因为有了重大进展, 整个所里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杜鹃:“我们先查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如果能够直接抓到人更好, 如果拿不准,那就可以查一查相关人了。我把供销社的关系人还有王大爷的关系人都列出来了,大家对一对看看有没有人同时在这三个圈。”

    “成!”

    李清木:“咦?你这供销社的关系人列的好详细。”

    就连家属都有。

    杜鹃:“赶紧的吧。”

    可不就是要赶紧的,这个案子真是拖了挺长时间了, 哦,仔细算下来时间好像不算长,但是中间穿插了很多事儿,就显得这事儿时间很久了。

    杜鹃几个人很快的忙碌起来。

    昌宁县距离市内不算远,算是比较近的一个县城, 杜鹃他们当天就赶过去,兽医站能够接触到药物的人不算多,别看他们不如医院管的那么严格,但也不是谁都能来的。

    除了本站的职工,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进来并且接触到。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排查案发当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当然也可能是把这个药交给别人,自己不是当事人,所以杜鹃他们也同样调查着“偷药”的事情。

    谁有这个时间和能力。

    别看这县城兽医站的领导级别比杜鹃他们普通公安高,但是这会儿也麻爪儿,很是低声下气。x这能做到领导咋的也不傻,来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的公安,一看事儿就不小。

    大家自然都放低姿态,不想惹事儿。

    “公安同志,我不瞒你们,我虽然是这边的一把手,但是我马上就要调走了,我就要调到市里了,所以这边的事情我都不太管了,全都交给副站长,所以这边的事儿我都不太清楚,我现在满心都是要上调走人,真没心思在这边。你说这关键时刻出了这么个事儿咋整啊!我都担心这事儿影响我顺利上调。”

    “公安同志,我也实话实说,这个事儿,我也是真的不太清楚,我们站长要调走了,我算是能顺利接班的人,这段日子提前适应,那大事儿小事儿没有不找我的。我都要忙死了,真是没注意这些事儿。我是知道丢了一瓶兽药的,下面工作人员汇报的时候我就觉得坏了。本来正常登记丢失也行,但是大家都怕影响年底考评,劝我求我把这事儿瞒住,我一想大家都不容易,我就答应给定成已使用了。其实我也不光是为了自己啊,是考虑大家的,不然年底评比,我们站里就算是有污点啊。”

    说的好听,这是怕影响自己顺利接班。

    杜鹃:“谁提的把事情瞒下来。”

    副站长:“就小苏小周他们几个。”

    杜鹃:“小苏小周……”

    她看了一眼名册,问:“还有别人吗?”

    副站长:“还有李大姐林大姐,就这么几个人了。同志,这事儿……这事儿不至于牵扯这么大吧?”

    杜鹃抬头,说:“前一段时间供销社失窃案,晓得吧?”

    “卧槽!这两个事儿有关系?”副站长惊了,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天爷啊!这这这……这不会影响我接班吧?天啊!”

    杜鹃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打草惊蛇”,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副站长:“妈呀,这事儿怎么牵扯这么大啊,要是知道牵扯这个事儿,我作死也不能瞒着啊。本来这事儿都不大的,这要是牵扯盗窃案,天啊,完了,完了完了……”

    他们昌宁县的人也不是聋子瞎子,这些日子的事儿一茬儿接着一茬儿,他们也是听说了的。这都进去多少个了啊,这咋就牵扯到他们这边了啊。

    苍天啊大地啊。

    副站长心如死灰。

    杜鹃:“你也别这么颓废,你想想丢东西前后,你们所里谁比较异常,谁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事后又是谁不太对劲儿想要把这事儿瞒下来。”

    她语重心长:“虽然这事儿可能对你们站里的名声不太好,但是如果你们能提供有效线索抓到人,也是你个人的荣誉啊。你说对吧?”

    副站长一听这话,眼睛亮了:“对,对对对。”

    杜鹃:“就算你做领导的不能事无巨细盯着下面的人,但是协助我们早点找到线索,我想大家也都会看在眼里。”

    副站长:“对对对。”

    李清木看了一眼杜鹃,补充说:“那您想想,站里的人,还有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来的不多吧?”

    “不多,一般过来的都是下面乡镇村子兽医点,各村养猪养牛养羊的都不少,但凡这些有个蔫头耷脑的,都是兽医站处理,这可都是金贵东西,没人不上心的。别看各个乡镇各个村子也有兽医站兽医点,但是有时候有些人就更相信我们。而且拿药什么的也是我们这边更全面一些。所以有些人过来都是为了这些个事儿。但是这段日子是秋天,秋收都忙活,就算是有啥也得等过后儿的。所以我们这边几乎没有外来的。除了下面各个站过来登记拿药,外人没几个。”

    他眯着眼睛回忆,说:“我记得,国庆节左右也就几个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写下来。不过我也不确定有没有落下的,你们在问问其他的人。但是我觉得……”

    他斟酌一下,说:“我觉得外人可能性不大的,因为我们那药品柜平时是锁着的。我们管理在松散,对外人还是多少有几分谨慎的。”

    他没明说,但是话里的意思,杜鹃懂了。

    如果真是丢了东西,他其实是怀疑自己单位的人的。

    杜鹃:“好的。”

    她很快的又调查开来,兽医站一共十三个职工,竟然有四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概率还挺大的。

    其中一个女同志林大姐嘟囔:“我们不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啊,我们在家呢,但是你说亲人不算证人。这搞得好像我们半夜出去了似的。”

    杜鹃:“我们调查就得按照程序走的,只要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是不会冤枉好人的。那你说说,你知道你们兽药丢了的事儿吧?你们不希望闹大?”

    林大姐:“我这可不是做贼心虚才要隐瞒啊!我也是为了大家,我们年底要评选的,这要是有工作失误,到时候评不上先进单位咋整。这可是荣誉。”

    杜鹃:“……”

    她说:“那你说说,你觉得丢东西那几天谁不太对?你有发现吗?”

    林大姐摇头。

    杜鹃:“这会儿就别怕得罪人了,这么大的案子,总归要查清楚的。你如果知情不报,到时候真的查清了,你还能独善其身?这不是更影响你?别是到时候别人知道了真相,还觉得你在其中有什么作用。人言可畏的。”

    杜鹃又说:“其实就丢了一瓶药,找到了说不定根本不会影响你们什么的。要是找的及时,说不定还能证明你们工作严谨,动作迅速呢。这怎么的就想要瞒下来了。是谁把这事儿跟年底评选联系在一起的?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在你眼前提过?鼓动你的?”

    李清木是发现了,杜鹃是真的很会鼓动人的,说话很有蛊惑性啊。

    而且,打蛇打七寸。

    真的有用。

    林大姐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不多会儿,神情带着几分犹豫:“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但是……”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

    杜鹃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说:“你说说。”

    林大姐:“我刚才琢磨了一下,我当时觉得这事儿会跟年底的评选扯上关系,是我们站里的朱倩嘀咕的。”

    杜鹃:“她说的?她跟你说的?还是跟很多人说过?”

    林大姐:“她跟李大姐说的时候我听见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杜鹃:“所以你跟李大姐都觉得该把这个事儿瞒下来?”

    “嗯!”

    杜鹃:“那这个朱倩多大?是负责什么的?她在这事儿的前后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我没留意,她今年的三十二,嗐,她就是长得好。”林大姐撇撇嘴,看不上她,说:“他家穷的一条裤子一家穿,冬天都没棉裤出门,那可真是穷的叮当响。就这还生了九个,就想着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她是老五,仗着长得好看,嫁的不错。她在我们单位工作,就是接了她婆婆的班儿。那可真是……以前她婆婆在单位总说她吃里扒外,我们都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后来她来上班我们才晓得,真是有这样的。她可真是……我的妈呀,一心就顾着娘家顾着弟弟。我那老工友,也就是她婆婆,她婆婆真是气都要气死了,多少次鼓捣儿子离婚。但是嘿,人家不听,男人啊,就看脸!当儿子的不干,还闹死闹活的让他妈把工作给自己媳妇儿,老太太被闹得没辙,只能认了。这不是来接班了吗?我们才晓得这是个什么人。我们单位分的东西,甭管是一根葱还是一个苹果,都要送回娘家。工资啊钱票啊,那也是要送回娘家的。反正甭管这工作是谁给她的,家里是一分钱也落不下。她自己生了两个闺女,也不管,都扔给婆婆。还把娘家所有人的衣服拿到单位洗,被我们站长给骂了。这夏天那会儿我们这边的老古晒了点草药,我们这边安眠药用得不多,但是有的驱虫的药还不够,老古早年家里就会采药。他时常晒一些草药,补贴站里药品不足的问题,就这个朱倩,她还偷偷的偷走了,你说过分不?结果没几天我们就看到她弟弟偷偷卖这个了。她婆婆给自己做的一双棉手套,她都要偷偷拿出来送回娘家……“

    杜鹃没拦着她,听她继续说。

    林大姐:“她那个弟弟更不是个东西,根本没x工作。朱倩之前想要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她弟弟的。但是我那个老工友,就是朱倩婆婆,她说儿媳妇儿要是这么干,就豁出去不要命,捅死朱倩弟弟。还拿刀划伤了朱倩,朱倩才不敢轻举妄动了。”

    杜鹃:“朱倩就一个弟弟?”

    “就一个,一根独苗儿,家里宠的很,就是个街溜子,没什么工作,他家孩子多,下乡的是闺女,儿子就在家躺着呢。不过最近出手有点大手大脚,听说是他下乡去陕北农村那个姐姐找了一个条件好的姐夫,给他寄钱了。嗐,他家基本操作,所有闺女都向着娘家,也不知道咋教的。”

    杜鹃:“他是个街溜子?”

    “嗯,就跟几个不学好的小子混。”

    说到这里,林大姐:“这这这……这事儿,该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杜鹃:“不知道啊,还要调查的。”

    她也没很坚定。

    “这、这……”

    杜鹃这边询问着,其他人也都一样,很快的,朱倩就浮出了水面。

    几乎所有人都说,是朱倩挑拨的,是她最早把丢东西和年底评选联系在一起,大家生怕影响评选,才会找副站长。因为都是分开问询,所以不存在串供。

    这就说明,大家都是被她挑拨的。

    她还有偷盗兽医站草药的黑历史。

    更有人看到朱倩动过药品柜子,确确实实看见朱倩藏了个东西。

    杜鹃诧异:“那人直接看见了,怎么没跟他们单位说?”

    张胖子意味深长:“小姑娘啊,你不懂男人啊。”

    杜鹃:“???”

    张胖子:“所以这调查案子,既需要男同志也需要女同志,都需要啊!”

    他犹豫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瞒着,说:“朱倩当时亲了那个男的,又有些苟且,算是给了好处,那男的自然就没再提。他也不知道朱倩拿了什么,就以为朱倩又是帮她弟弟偷东西卖。反正朱倩每次拿的东西也不是很值钱,大家到底一个单位,又有些情谊,就没拆穿她。”

    杜鹃目瞪口呆。

    偷就是偷,咋的少就能不当一回事儿了?

    她说:“那朱倩……”

    “朱倩带走协助调查。听说朱倩有个弟弟。”

    杜鹃:“对,朱倩这个弟弟,我觉得有点说法,按照朱倩这个人的行为,我觉得她要是真的帮别人拿,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娘家。应该还是她弟弟。我们重点调查一下她弟弟。”

    杜鹃想了想,又补充:“再查一下他家在外地下乡那个姐姐,他最近大手大脚说是他姐姐找了个条件好的男人,这才能寄钱。我不是很相信。”

    虽说这家子家学渊源是这样,但是杜鹃还是持怀疑态度。

    这才下乡几天?

    这就能找到“饭票”,还能大笔给弟弟寄钱?

    “好的。”

    朱倩很快被带走,不过她倒是个能抗住的,反正就是一言不发,不管问什么都不言语。

    杜鹃:“你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是拿你没办法。你偷东西是有人看见的,你不说,我们也一样会调查。这安眠药到底给了谁,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儿。而这事儿可是涉及供销社盗窃案,我想能让你这么维护的,总归不会是外人吧?稍后我们会逐一调查你的娘家人……”

    杜鹃故意刺激她。

    “不许你这么做,我娘家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凭什么找我娘家的茬儿?”

    这会儿朱倩倒是有反应了。

    “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许去找我娘家,你们凭什么这么干!”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就找我娘家人,不就是拿了点药吗?这算什么,也没几个钱,我自己偷偷卖了。你们要找就找我。我偷偷卖了,什么供销社,跟我们家没关系,听清楚了吗?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别想把他们拉下水!啊啊啊!你们要抓就抓我!”

    朱倩声音刺耳。

    但是她的表情十分慌乱。

    可见朱倩她娘家或者她弟弟,果然跟供销社盗窃案有关。

    “我娘家是无辜的,我弟弟是无辜的,你们听见了吗?听见没有!你们不许去!”

    杜鹃:“……”

    她挑挑眉,说:“那你是承认你拿了安眠药?”

    朱倩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又改口了:“我没拿,是他们嫉妒我冤枉我,我什么也没拿。余庆山就是看上我了,想要占我便宜,我不从才故意诬陷我的。你们可不能听他的。”

    杜鹃:“……我也没说,看见你偷药的是余庆山啊!”

    朱倩:“!!!”

    她眼神慌乱,说:“总之,总之这事儿你们别想赖给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拿。余庆山就是对我有意思,就是想要算计我,是他!”

    朱倩歇斯底里的,张胖子开门:“杜鹃出来一下。”

    杜鹃很快的出来,张胖子:“朱倩弟弟调查清楚了,朱强,今年二十,不学无术,没有工作,身高体重,最重要的是脚印,都是符合的。最重要的是,他家邻居就是个建国前的老偷儿,手艺不错,朱强从小时候就经常去他家玩儿。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很有可能是跟他学的溜门撬锁。前两年这老头儿去世了。所以这次蓝大爷排查熟手小偷儿,没有排查到他。”

    停顿一下,他又说:“不仅如此,朱倩她男人的亲姐夫,就是市供销社的。不是被盗的那个所,但是他们住在一个家属院,供销社的事儿知根知底。”

    这方方面面,都对上了。

    两个都有点喜出望外。

    没想到找到一个线头儿,案子就捋顺的越发都清楚了。

    就在这时,李清木也匆匆跑回来,高兴:“我去邮局核实了,杜鹃说的对,他姐姐根本没寄钱,邮局没有他家的汇款记录。也就是说,朱强的钱,不是他下乡去陕北那个姐姐寄回来的。”

    张胖子一拳头锤在掌心,说:“好!太好了!这下子,我们可以传唤了。”

    大家很快的行动起来,因为事先已经带走了朱倩协助调查,倒是也怕惊动了朱强,所以这次他们所里一下子来了八个人。

    这样确保朱强不会在他家人的掩护下逃跑。

    就冲着朱倩这个态度,可见这家子可是把这个独苗儿小子当成了心尖尖儿,袭警啊!他们干的出来。

    大家很快的奔赴朱家,朱家住在一个大杂院儿,别看他家孩子多,但是嫁人的嫁人,下乡的下乡,如今就剩下一儿一女在身边。公安一到,引得不少居民都围观。

    大家倒是不敢上前,远远的围着窃窃私语。

    “朱强在家吗?这是逮捕手续,这是搜查的手续。”张胖子对上朱家人,公事公办。

    “我儿子不在家,我儿子根本不在家,你们凭什么抓他,他什么事儿也没犯。你们不能抓他?”

    “就是,你们凭啥搜查我家?凭啥啊?”

    果然,朱家人一脉相承。

    杜鹃站在几个同事后头,一看这两口子眼神闪烁,那眼睛眨的,就知道他们心虚,不用说,他们都是知情的。

    “开始吧!”

    “不行,不能进,不能进啊!”

    朱老头拦住了门。

    朱老太:“苍天啊,没有天理了啊,公安就要随随便便登门抓人了啊!”

    杜鹃火速明白:“他们这是给朱强争取时间吧?别让朱强跑了。”

    两个老人很快被按住,不过他们可不老实,不断的厮打要反抗,嗷嗷乱叫,恶意的诋毁冲上天。他家那个姑娘也冲上来不断的叫:“你们快把人放开?你们凭什么这么干!你们……”

    也被按住了。

    她家人好像很喜欢问凭什么。

    这问的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就认为自己没错了。

    只是这会儿没人管他们,很快的冲进门,屋里空无一人。

    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李清木:“难道人不在家?”

    杜鹃:“不对,他们这么阻拦绝对不是不在家。”

    她仔细检查,冷不丁看到柜子又移动的痕迹,赶紧说:“柜子柜子。”

    李清木一个健步上前,打开了柜子,柜子里并没有什么人。

    “这……”

    张胖子:“把柜子移开。”

    这一移开,就柜子下面有个盖子,一看就是地下室。

    “快,这里有地下室。”

    “快!”

    盖子很快被打开!

    一道光照进去,朱强躲无可躲,他抬手挡了挡眼睛。

    “人在这里!”

    人多力量大,朱强很快的被抓捕,大家也在密室里发现了赃款。

    好么,这算是人赃并获。

    他家的条件,干到死也不会有一万大几千,这下子好了,直接被抓个现行儿。

    不仅x如此,这地下室里还藏着一些盗窃的专业工具,样式还不少呢。看着不是新的,有些年限儿了。

    张胖子:“这应该是他家老邻居传给他的,要不就是自己拿的。”

    “应该是了。”

    这真是铁证如山的都不用多说什么了。

    “带走!”

    “你们放开,这是我家的钱,这是……”

    “你们放了我,放了我,爸,爸爸我不要坐牢,呜呜呜,我不要蹲笆篱子我不要进去……爸、妈,姐你们救救我!”

    “你们放了我儿子,是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干的……”

    “你这死丫头,是你干的,你干什么让你弟弟和你爹给你顶替?你快承认啊。”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偷东西,你们放了我家里人,都是我干的……”

    ……

    一路上这几个人都歇斯底里。

    朱家倒是很快的被贴上了封条。

    “我说他家最近怎么大鱼大肉的,还跟我们说是闺女寄钱回来了。我还以为她家又找到一个冤大头了。没想到是做小偷儿?”

    “不奇怪啊,以前咱院儿那个江大爷……他们总是凑在一起呢,学坏了啊。”

    “哎妈呀,你说我先头儿挂在门上的咸鱼是不是他偷的……”

    “我家那个……”

    但凡是遇到有小偷儿,都会引起邻居无限的怀疑,当初张家是这样,如今朱家也是这样。

    往常丢的一根葱一头蒜,如今都算是找到“贼”了。

    甭管是不是,看着很像是啊。

    这一家子都被带走了。

    没有目标的时候,茫茫人海,不好查证,但是有了嫌疑人,这就容易多了。没有人可以作案不留痕迹。好消息接二连三不断的到来。朱家找到的钱,已经确定是供销社丢的了。

    这也是老天爷都不想绕过他家。

    当初,文工团购买东西的时候,交的款是从银行刚取出来的,连号的,这号码能对上。

    在朱家找到的鞋子,经过比对,已经证明是现场的脚印。那是朱强他爸的鞋子,朱强穿了他爸的鞋子,小脚穿大鞋,四十二码穿四十四码,为自己多个保障。但是已经被拆穿。

    除此之外,他的撬棍还有盗窃开锁工具也都对上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强已经辩无可辩,只能交代。

    他气的不行:“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爸妈我姐也都参与了,大家一起商量的,我撬门不假,他们三个还给我放风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怪我爸,说是万无一失,结果你看他策划的,一点也不行啊!”

    杜鹃:“……”

    本来朱强是盗窃犯,朱家人虽然知情帮着隐瞒,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蹲笆篱子。

    但是朱强这么一交代,好么,直接给他家人也带进去了。

    不用多说什么了,一家四口齐刷刷铁窗泪吧。

    哦,不,五口!

    还有他那个五姐,帮助他偷药的朱倩。

    “朱倩这个贱人真是狗屁不是,干一点点活儿都干不好,如果不是她废物被人发现牵连我,我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总是说自己多能多能,你看看有个屁用,半点能耐也没有,但凡是有,也不至于让人抓到马脚。”

    朱强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我这一辈子都让这个女人毁了,真是个没用的娘们,什么也干不了。”

    “这男人男人笼络不住,事情事情办不好,还能干什么,如果她能拿捏婆家,让我早早接班儿,我有了工作还用偷东西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爹妈也是没用的,一辈子碌碌无为,家里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他们要是但凡努力一点,我还用干这个吗?都是他们,都是他们的错!”

    杜鹃深深的吸气呼气,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攥紧了,真的很想给他一拳,这什么东西!

    她觉得这玩意儿真是的顶顶不是个好东西啊。

    杜鹃:你该感谢我是公安,要不是我穿着这身衣服,我真想踹死你个瘪犊子。

    这还叫个人了?

    不过,这瘪犊子倒是没撒谎,他家里人真是同谋,也真的去给他望风了。

    行吧,一起进去吧。

    说起来,别看这个案子他们调查了很久,但是其实仔细审问下来不复杂的。

    朱家一直都过的很艰难,虽说几个女儿嫁人了能帮衬娘家,但是条件好的只有朱倩一个,其他人还是差不少的。所以日子不算太好,但是朱强从小被溺爱,贪图享乐,因此就生出了算计的心思。

    只是他因为到底是胆小,没敢干。

    一直到朱倩说起供销社的事儿。朱倩大姑姐的男人就是供销社的,他们各个供销社多少有些攀比,少不得说一些有的没的。国庆节一家子凑在一起团圆,朱倩就入了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朱倩是知道的,家里真是缺钱,她也是真的不舍得弟弟过苦日子。

    男娃儿就该金贵的养着啊。

    正是因此,她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娘家人。

    一听收入额两三万,他家真是一下子就动心了,全家总动员了起来。

    明明是干坏事儿,愣是干出了几分全家齐心的劲儿。

    朱倩:“供销社是有门岗的,得把他处理了。”

    “要是有点什么药能让他喝了就睡着就好了。”

    朱倩:“有啊,我们兽医站就有这样的药,别看是给动物用的,人也一样。我来想办法,拿点东西不难……”

    “那咋下给那老头儿?”

    “我来吧,我虽然是个老太太,但是有几分魅力……”

    一家子商量的好好的,也紧张的很顺利,倒是顺利的从供销社偷走了钱。

    虽说柜子里的前跟传言不符合,但是他们也并不觉得奇怪,吹牛呗!也正常!

    他们偷了钱之后就回到了县里,最近这段时间格外的老实,都不敢打听更多。本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都觉得这事儿查不到了。谁曾想,到底还是落网了。

    案子很快的清晰,杜鹃比较意外的是供销社的门岗王大爷,他可是一直装的很好很好,大家都已经觉得他没问题了,没想到……

    “朱强他妈色诱王大爷,偷偷在酒里放了安眠药。失窃之后我们调查,其实心里有数儿的,但是就是咬死了没说,他们是萍水相逢的露水情缘,也没在一起聚过,所以没人知道内情,他也死咬着没说。因此调查来调查去他没什么大问题,我们都相信了,谁曾想这是个不老实的。果然岁数大了会演戏,我们都没看出破绽。其实他虽然当天有点感冒,但是没到那个什么都闻不出来的地步。纯粹是心思不在那上面,都在那老太太身上了。这才中招。他也担心这事儿牵连自己,影响工作,所以怎么都不肯讲出来。以至于耽误了破案的时间。”

    杜鹃:“……”

    怪不得他们这行好几个大姐都不结婚,决定要单身。

    真的,他们这行干久了,对男人真是没有任何的期待。

    甭管多大岁数,都能干出不要脸的事儿。

    如果王大爷早早的交代清楚,他们或许会更早的破案。

    杜鹃:“我可真是够了。”

    “小杜鹃啊,虽然这些人不是什么好鸟儿,但是还是有好人的,你可不能因为工作就彻底对男同志失去信心啊。”

    虽然杜鹃没说,但是大家倒是看得出杜鹃想什么了。

    嗐。也不是她自己这样,之前别的女同志也一样啊。

    真是没眼看这些老登有多不要脸。

    杜鹃:“他乐意瞒着,好吧,这次别说供销社不会要他了。他蓄意隐瞒,就算不蹲笆篱子,也要劳动改造了。”

    “活该呗。”

    “也是!”

    “你们这么想啊,这个案子破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是啊,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别看只是盗窃案,但是因为数额巨大,他们派出所也是压力很大的,如今终于破案,大家都送了一口气。杜鹃:“是啊,终于可以轻松了,最近到处走访,我的腿都走细了。”

    “是啊,我也是啊……”

    气氛轻松起来,大家都洋溢着欢乐。

    张胖子:“这下子我总算是能按时下班了。这一天天的……我家孩子都说要忘了我长啥样了。”

    “我看你该是买点肉给你媳妇儿补一补,你媳妇儿操持家,才是不容易。”

    张胖子:“那可不。”

    张胖子家三个孩子,除了自家三个,还养了他大哥家的一个孩子,这是他大哥的遗腹子,四个孩子还有老娘,这一大家子都靠着他媳妇儿操持。

    他工作忙,在家都跟甩手掌柜一样了。

    像他家这样的不少,这男人工作忙,少不x得就要家属多上心多操持。

    毕竟,大院儿像是杜鹃他们家这样的还是少。

    杜鹃家,李清木家,江维中他们家,甚至讨人嫌的常菊花家,这都算是条件很好的了。大多数还是男人养家,女人操持家务,家里几个孩子要养,保不齐还要给老人寄钱。

    日子要盘算着过。

    辛苦就是女同志最辛苦。

    张胖子:“哎我今天早走一会儿?”

    “走吧,案子都结了,加班这么多天,早点走没啥。”

    张胖子乐呵呵的,收拾东西提前离开,杜鹃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你还别说,终于破案,她也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

    李清木:“哎,明天星期天,一起去钓鱼?”

    杜鹃:“不去,最近好累的,我想好好睡一天。再说,咱江桦市附近最大也就是河,有什么鱼啊。能钓到几条。”

    “你爸前些日子不是还钓到了?”李清木反驳。

    杜鹃呵呵:“你跟我爸比?我爸无所不能。”

    那能一样吗?

    她爸那鱼,她还不知道吗?

    这是从系统买的啊!

    她爸就钓上来一条,手指头大小,猫看了都觉得可怜!

    “不去不去,我要睡觉,你不好好歇歇?”

    李清木:“也是,我最近也感觉有点疲惫,算了,不去了,睡一天。”

    杜鹃:“是啊,多休息休息……”

    难得的,他们所里今天准时下班回家了。

    只是吧,刚进大院儿,杜鹃就觉得大院儿格外的热闹。

    杜鹃:“这是咋了?”

    兰婶子:“杜鹃下班了啊,难得今天准时下班,嘿嘿,你不知道吧?后院儿那个神经,就是周如,被叉走了。”

    杜鹃:“!!!”

    兰婶子:“今天三家来找她,直接给人弄火车遣返了。哎呀妈呀,咱们大院儿可算是清净了,你上班可是不知道,我对她真是够够儿的。”

    “我也是,烦死她了,整天找我家老爷们说话,就连我公公那么大岁数,她都眉眼含笑的,但是但凡是遇见女同志,都冷着脸。我早就想给她弄走了。如今真是清净了。”

    杜鹃:“……”

    我爸干的。

    我爸爸这算是为民除害了啊。

    不过,这么容易就能弄走也是让人没想到。

    但是又一想也没啥想不到的,毕竟,周如住在一个没关系的男人家里,这就不合理啊!

    谁家都忽略了,也是不合理。

    她被弄走,太正常了。

    得亏革委会没来,不然她才是要完犊子。

    不过估计革委会也没空,最近他们跟市局合作,查证邵家隐藏的家产呢。大家干的一包劲!

    果然,不管干什么,钱都是动力!

    “哇!哇哇!”一阵嚎啕大哭响起:“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你们这些人真是歹毒啊,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小如,她那么好,那么善良,你们太自私太无耻了……”

    葛长柱冒了出来。

    杜鹃:“……”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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