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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过日子摩擦可不少

    盗窃案终于告一段落。

    杜鹃也轻松起来, 前一段时间每天都忙忙碌碌,觉得整个人都透着疲惫。果然,虽然年轻, 但也不是铁打的。好在年轻人恢复的快, 虽然忙碌了一段日子,但是这段日子整个人都规律起来。

    虽然所里的活儿还是不少,但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儿, 总归都是一些小事儿。

    天气凉嗖下来, 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他们这边一般秋白菜都是分三批。第一批是十月份,第二批就是十一月中了, 下个月的月末估计还有一波。

    不过最后一波,基本就是备着年货了。

    杜鹃他们家第一波的白菜都腌了酸菜,虽说系统很好,但是系统里没有酸菜。

    除了糖, 其他加工过的东西不多,更多都是原生态。

    冬天哎,不吃酸菜火锅叫什么冬天?

    这不, 一大早的,天气嘎嘎冷,杜鹃就已经起身了,她全副武装, 穿上了旧棉袄,厚棉鞋,半点也不含糊。戴着棉帽就露出一双大眼睛。

    “爸妈,我准备好了。”

    她哈了一口气,来到窗口, 说:“妈妈,窗户都结冰碴儿了。”

    陈虎梅:“那可不,这一天天的能不冷吗?”

    她说:“你多穿点,往年这个日子差不多也该下雪了。”

    杜鹃嗯了一声,看着窗外,别看才四点多钟,外面黑漆漆的,但是看着对面楼,也是好几家都亮灯了。一大早的,不为别的,都是要准备排队去买秋菜的。

    她凭借好使的眼神儿一下子就瞅见了:“妈妈,我们得快点,我看见卫婶子他们家人都出来了。”

    杜国强:“卫副所他家还挺麻溜儿。”

    这年头啊,甭管是干啥的,大部分时候还是要跟老百姓一个样儿,要不说虽然这个日子苦,但是贫富差距却没有大的没边儿。他赶紧穿棉袄,准备出发。

    陈虎梅:“就你最慢,每次都是你拖后腿,杜鹃都收拾好了,就差你一个。”

    杜国强:“我马上,这不是快了吗?你看兰婶子还没来呢。”

    陈虎梅呵呵一声。

    不过人啊,不禁念叨,很快的,就有人敲门。

    陈虎梅:“维中啊?”

    门口是江维中,他说:“我妈收拾好了,咱走?”

    “走走走。杜国强你麻溜儿的,你是属驴的啊,得鞭子抽才能快点。”

    “你咋这么凶呢。”

    “赶紧的。”

    陈虎梅的嗓门,好几家都听见了。不过虽然早,但是可不扰民,大家都要排队买白菜的。为了买白菜,就连江维中的大哥维民都在,杜国强:“呦,维民你也回来了啊?”

    江维民笑着说:“是啊,我们街道买白菜是后天,我就先回来搭把手儿。”

    不管是谁家,都是可着最多买,冬天菜色太少了,如果白菜都没有,那可真是没菜了。

    杜国强:“走吧,再磨蹭一下我媳妇儿可要发飙了。”

    陈虎梅翻白眼:“你还好意思说。”

    杜国强好脾气的笑。

    江维民每次看见这两口子相处都叹为观止,真的很难想,他们夫妻感情这么好,看着是真的不太般配。但是,人家就是感情好。要不说,找对象这事儿真是难说。

    提到找对象,江维民看了一眼弟弟维中,默默叹息。

    他媳妇儿今年都给他家老二介绍四个了,没一个成的。

    这可咋整啊!

    咋没有人看见他弟弟的好啊,弟弟可是大学生啊!他弟弟可是市局最有能力最有前途的法医啊!他弟弟可是全国先进工作者,他弟曾经荣获的个人二等功,他……

    呜呜呜,咋就找对象这么难!

    “哎……”

    一个踉跄,杜鹃最快,立刻拽住江大哥,好心提醒:“下楼别走神儿啊。”

    江维民:“谢谢杜鹃啊!”

    差点一脚栽下去。

    两家子一同出门,门口停着三轮车,兰婶子:“还得是你有面子。”

    陈虎梅:“那可不,我在食堂干活儿,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走,上车。”

    各家买菜,总归不能手提肩扛,那才能拿多少,大多树都是借了板车,当然也有陈虎梅家这样的,陈虎梅在食堂工作,跟食堂借了运菜用的三轮车,倒是更方面的。

    两家一起,陈虎抄着手,说:“这天真是冷啊。”

    杜国强:“给。”

    陈虎:“暖水袋?你还带这个了?你可真是……给杜鹃用吧。”

    杜鹃:“我不要,我还好的,不冷。”

    她拍拍自己:“穿得多。”

    陈虎失笑,抱住了暖水袋,陈虎有暗伤怕冷,家属院儿很多人都知道的。别说陈虎,他们家属院,其实很多人都有暗疾。他们这行,不少都是部队转业分配下来的,既然转业,有些是年岁也有不少就是因为伤病了。

    “杜鹃,你们所前一段时间倒是露脸儿不少啊,破了好几个案子。”江维民好奇的闲拉呱儿。

    杜鹃:“是啊。”

    他们这案子牵扯的事儿啊,进去了大几十号。

    这谁能想到啊,牵扯出那么多人。

    江维民:“听说邵光熊是特务,真是没想到,我记得我小时候,都说他是大善人呢。这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杜鹃:“人不可貌相呗。”

    邵光熊的案子查证了,他现在还在继续审,除了特务那些事儿还有没有其他隐瞒,还有他隐藏的家产,按照现在的政策,这些财物都要充公的。

    不过这些都是转交市局了,倒是不管他们的事儿。

    “哎对了,你记得那个陈峰吗?就是革委会那个陈峰,但是吃里扒外那个。”江维中突然开口。

    杜鹃:“记得,张亮的相好的。”

    一群人纷纷抽了一下嘴角,扛不住。

    这咋还好这一口呢。

    杜国x强是穿越党,对这事儿没什么见怪不怪的,但是其他人可真是震惊坏了,并且很不能理解。

    江维中沉默了许久,才缓过来继续说:“革委会那些人下手真狠啊,把他揍得够呛,还施压重判把他送到西北种树了。”

    “他们要杀鸡给猴看啊。”

    “是吧。”

    要说起来,他们都不是啥好玩意儿,但是陈峰这么干,就算是家贼,他干了好多次了,藏了不少东西。这次都被起货了,正是因此,事情才格外的难看。

    这年头,还是很要脸面的。

    所以他们破防了,也是正常的。

    “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子,你平时工作的时候离他们远点。”

    杜鹃:“我知道的。”

    车子一路很快的到了地儿,这会儿还不到五点呢,这边就拍了三十多号人了,杜鹃他们很快的排上队,其实啊,一家出一个代表排队就行,但是一个人排队更闷,索性人多还能唠嗑儿。

    杜鹃他们家是舅舅陈虎排队,其他人则是站在边儿上唠嗑。

    陈虎这个体型儿,半个过来插队的都没有。

    稳妥!

    不过旁人也不会容许有人插队的,这买白菜可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插队那不是找事儿。谁也不能算了。

    “几点了?”

    “不到五点。”

    “还不到五点啊,七点才能开始,还得两个点儿呢。”

    “我三点就来了。这要排四个点儿了。”

    “唉我去,还得是你。”

    ……

    叽叽喳喳的,现场唠嗑儿声不断,杜鹃觉得一哈气都是一口冰,冷飕飕的。不过虽然冷,可是现场倒是很火热了。杜鹃待了一会儿。看到好几个他们家属院儿的,也是了,谁不囤菜啊。

    这是家家户户的大事儿。

    “杜鹃,杜鹃。”

    爽朗的声音响起,杜鹃探头:“李清木?你也来了啊?”

    李清木:“是啊,这样的事儿怎么能没有我。你们家够早的啊。”

    他家都排差不多五十多快六十号了。

    杜鹃笑嘻嘻:“买菜当然要积极,你跟你爸妈?”

    “是啊,他们还没我动作快呢,不是我提醒,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肯定要起晚的。”

    这来得晚,也有白菜。

    但那可就是前头挑剩下的了,都是一样的价钱,谁不想要好的,所以大家才都早早过来排队,都奔着早早来早早挑。李清木父母排队,他倒是过来拉呱儿,热情的挨个打招呼。

    兰婶子:“你这孩子倒是精力充沛。”

    “那可不,咱年轻就得有点年轻人的样子。”李清木倍儿有精神,乐呵的说:“维民哥,你们街道买菜不是今天啊。”

    “不是。”

    “这倒是挺好,还能岔开了。”

    “是啊。”

    大家就这么唠了起来,时间也慢慢的过去,眼瞅着奔着七点就要开始了,突然就听到一阵嗷嗷叫,杜鹃瞬间跳出来看热闹,她嘟囔:“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啊?”

    杜鹃立刻看过去,这一看,好么,果然耳熟。

    这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大院儿的常菊花。

    你说哈,她本来还觉得大家都挺守规矩的,没有插队的,但是这就有插队让人家叉出来的。

    真是丢脸。

    杜鹃兴致勃勃的凑过去看热闹,李清木也不遑多让。

    江家兄弟:“还真是年轻啊,真是爱看热闹,他们……呃。”

    杜国强比他们两个年轻人还快,早就窜到第一线了。

    再看,自家老娘和大梅子姨也窜过去了。

    呃,啥也不说了。

    杜国强比杜鹃还快,杜鹃和李清木就跟哼哈二将一样站在他身边,三个人火速挤入人群看热闹。真是不放松半点。

    这会儿常大妈正气急败坏呢,她指着队伍里一个瘦巴巴的女同志叫骂:“你这遭瘟的,你凭什么推我,你什么意思,你欺负老人。大家来看看啊,这个贱人欺负人了啊!真是个要死的!烂货啊!”

    常大妈嗷嗷叫骂,她的两个儿媳妇儿白晚秋和孙婷美都在,只是两个人都没凑上前。

    倒是挨骂的那个瘦巴巴的女同志猛地出来,一把薅住了常大妈的头发,啪啪啪!

    三个大嘴巴子就扇过去了。

    “你骂谁,你个老虔婆,我让你嘴贱,我让你不要脸,你骂我,你算是老几还敢骂我!我遭瘟?我看你才是个遭瘟的!不要脸的玩意儿,你看看谁不好好的排队,你是看我好欺负啊,还想从我这儿插队?你是真的把我当成软柿子了啊!我让你嘴贱,我让你骂人,我让你插队,我让你欺负人!”

    啪啪啪!

    这女同志别看瘦,但是战斗力可不弱。

    常大妈是看着人家瘦小,又是一个女同志,捏软柿子才插队到她前边,但是却不想,这中年妇女可不是善茬子。她直接一把将人推出去了,半点也不客气。

    常大妈没想到她还敢反抗,她可不怕一个弱女子,壮汉她不敢欺负,但是对这样的小贱人,她可是半点也不怕的。

    她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但是她也不想想,那看见她插队直接就敢推人的,哪里是好欺负的。

    中年妇女薅住了常大妈,手劲儿刚刚的,大嘴巴子啪啪啪的扇。

    “你跟谁嘴贱呢!啊,咋的看我老实就想插队?别以为你岁数大我就怕了。”

    “你个贱人,你个农村出来的贱人,你个乡巴佬,你还敢跟我动手?”常大妈歇斯底里。

    “农村出来的咋了?往上数三代,有几个不是农民的?你看不起谁了?你是看不起劳动人民?敢情儿你是因为我是劳动人民才想欺负我?你这思想也太陈旧了,我看就该好好教训你。”

    她薅着常大妈不放。

    常大妈平日打架可挺厉害的,但是这会儿根本不是这妇女的对手,挣脱不开,嗷嗷叫:“儿媳妇儿,儿媳妇儿啊!白晚秋,孙婷美,你们两个倒霉催的,你们就看着我挨揍啊。你们还不赶紧的,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我家怎么就容了你们这样没用的儿媳妇儿进门,真是家门不幸啊!”

    “你个贱人,你别以为你厉害,你等着,你等着我让我儿子去教训你!”

    “我等着,我等着啊,你们家欺负人欺负到头了是吧?你们家敢来欺负我,我就去找居委会找街道办找派出所,我就不信没地儿说理了。”

    人不可貌相啊。

    现实再次证明了这个道理。

    杜鹃看着他们的样子,小声嘀咕:“常大妈踢到铁板了。”

    杜国强:“这是后楼才搬来的,薛健家的前妻。昨天早上才到的。”

    自从不上班,大院儿的消息就没有逃得过他的。他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薛伯伯的前妻?”

    杜鹃诧异的很,默默的竖起耳朵。

    “她怎么会来的?”

    “那方佳咋办啊?”

    “这怎么怪怪的。”

    周围几个他们大院儿的小声嘀咕,杜国强:“方佳打报告让他们来的。薛健的工作,方佳做主,让薛健闺女薛妍妍接班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

    “方佳这也太大方了。”

    “薛健这一辈子真是……方佳对他够意思了啊。”

    “那这话让你说的,薛健对她也够意思啊。为了她都离婚了。”

    要说起他们大院儿薛家,这可是一出大戏。

    不过,不是狗血三角恋喜新厌旧抛弃糟糠。

    当年,薛健在乡下已经结婚了,马上就要解放,薛健他们所在的队伍却遇到了伏击,薛健的战友方佳为了救他,推开了他,自己被炸断了一条腿,另外一条腿也有点问题。从此只能坐轮椅。

    方佳已经没有亲人了,薛健为了报恩,跟乡下的媳妇儿玲子离了婚,跟方佳结婚,主要为了方便照顾她。

    其实方佳当时拒绝了很多次的,但是薛健很坚持。

    解放后,薛健为了照顾方佳,主动转业,进入了公安系统,方佳也参加了工作。

    而薛健离婚后才知道媳妇儿玲子有了,这孩子也生了下来,取名薛妍妍,玲子娘家的人也早就没了,她离婚了也没地儿去,所以依旧留在婆家,跟公婆一起生活。

    薛健的工资分成两份,一份留在这边家用,另外一份交给家里家用。

    前些年薛家老两口去世了。

    今年年初,薛健检查出患了肝病,治不好了。

    夏天那会儿去世的。

    其实不少人都琢磨薛健留下来的这份工作,因为方佳自己有工作,他们没孩子,方佳也没亲人了。但是不管是谁要买,但是方佳一直都没松口。

    她坚称这个工作有主儿了。

    所以很多人为了儿女下乡焦头烂额要买工作,也没有成功。

    可谁也不知道,方佳竟然让玲子娘俩儿进城了。

    昨天早上薛妍妍一进城去办理了接班的手续。

    虽然x玲子是农村户口,但是薛妍妍有工作了,养两个人还是养得起的。她们娘俩儿现在跟着方佳一起住的。玲子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薛妍妍手续还没全办完,所以也没有定额。

    她拿的这个,应该是方佳的粮食本。

    杜鹃打量这个玲子婶子,她虽然瘦巴巴的,但是眼神坚韧,瞅着确实不是好欺负的人。常大妈想欺负人真是想得美。

    这不,常菊花被揍得鬼哭狼嚎的,两个人儿媳妇儿期期艾艾的不想上前帮忙。常大妈就更生气了。

    “你们两个小贱人,我就不该让你们进门,不该啊……”

    白晚秋:“说得好像你能做主一样。”

    孙婷美一听这话也翘起了嘴角,她可比白晚秋更憎恨这个老虔婆,白晚秋最起码有工作,老太太对她可比对自己强。也是因为没有工作,她整天和老太太在家,真是受了多少气。

    “好啊,反了天了啊,反了天了啊……”

    常大妈被揍得脸都肿了,嗷嗷的。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能不能好好的排队,这是干什么!”

    眼看快要开始了,维持秩序的都到位了。

    常大妈嗷嗷叫,一把鼻涕一把泪:“同志我委屈啊,你们快给这个贱人抓起来,她欺负老人啊。他不是个东西啊!”

    玲子也叉腰叫:“你要插队,嘴巴还不干不净的,我抽你就对了!你去问问,你这么骂谁谁不抽你!满嘴喷粪,怎么的?你昨天晚上吃的不是饭是大粪啊!嘴巴这么臭。”

    “你,你……”

    “我什么我!你还看不起农村人,我农村出来的怎么?用得着你看不起?你自己祖上都是城里人?搁这儿装什么啊!你看你儿媳妇儿都不帮你就知道你就不是个好鸟儿,这件事儿,我没错!你要是插队,我下次还打你!你要是嘴贱,我下次一样还打你!”

    杜鹃:“噗。”

    她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热闹看的兴致勃勃,常大妈就得这样彪悍的女同志对付她啊。

    “好了好了,你们双方都有错,互相理解一下,你去好好排队,你也是,别在动手打人了,不能插队哈,谁也不能插队……”

    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可不给他们断官司的,每年每一茬儿卖白菜,都得打几场,他们都习惯了。

    这都不叫个事儿了。

    “都管好自己的事儿,好好的排队,不要插队不要打架不要闹事儿……”

    玲子:“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常大妈气的倒仰:“你个贱人,你……”

    孙婷美看着这个婆婆,看她挨打格外的爽快,但是又觉得这个婆婆是真的没有脑子,这会儿不赶紧排队还骂什么。她开了口:“婆婆,赶紧排队吧,人越来越多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啊。”

    这一看,果然如此,他们闹腾这一会儿,都又排了三十号人了,他们这都要奔着百来号去了。

    常菊花拍着大腿叫骂:“你们两个该死的啊,你们就这么看着我挨打,半点不知道帮忙就算了,还不知道赶紧排队,家里怎么就娶了你们这两个蠢货,家么不幸,家门不幸啊!我他妈……”

    “常大妈,你再不去排队,人更多了。”

    杜国强调侃了一句。

    常菊花一愣,赶紧冲过去,不过没有去队伍最后,而是去了一个人那,说:“我刚才就是在这里的,后来去前边吵架了,这里是我的位置。”

    “滚犊子。”

    “前边不给你插队想跑这儿插队?怎么的,她不好欺负我就好欺负?你别看我是男的,就以为我不打女人,你这样的老虔婆,我可不会客气,滚蛋!”

    “你!”

    常大妈不敢对付身强体壮的男人,灰溜溜儿的去了队伍最后面。

    杜鹃:“常大妈战斗力也不行啊。”

    杜国强:“她是就会捏软柿子,但凡是遇到不好惹的。就老实了。”

    “我看也是。”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的也快。

    白晚秋和孙婷美也跟了过去。

    杜鹃:“他家男的怎么不来啊?”

    这种体力活儿,一般都是男同志干的,咋还能全都推在女人身上?

    杜国强:“呵呵。”

    这家子是什么人,他可是看得清楚。

    杜国强:“走,咱们回去,快开始了。”

    “哦哦。”

    杜鹃颠颠儿的跟着爸爸,说:“爸,薛妍妍接班,以后她会进入市局工作喽?”

    “不会。”

    说话的竟然是陈虎。

    杜鹃:“舅舅你知道?”

    陈虎:“昨天人已经领来我们食堂了,她是正式职工,但是进入我们食堂工作了。”

    杜鹃:“啊?”

    她记得,去世的薛伯伯是市局档案室的啊。

    他其实可以上一线的,但是他需要有充足的时间照顾方佳,所以就去了这样相对来说比较清闲的岗位,杜鹃以为薛妍妍接班会去档案室,结果不是的么?

    “为什么啊?”

    这会儿功夫,杜鹃的脑子都转了八百个弯儿了,怀疑是不是有人欺负人针对人。

    陈虎沉默了一下,低声:“她干不了档案室的活儿,其他的活儿也干不了,所以只能来食堂了,她自己也乐意来食堂。”

    杜鹃眨眨眼:“???”

    干不了?

    为什么干不了?

    大概是杜鹃的表情太过迷茫,陈虎:“她虽然有小学毕业证,但是实际上小学没读完就不去了,好多字儿都不认识。档案室整理文书,她干不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干不了外勤,内勤又不太识字儿。那还能咋办,所以就来食堂了。”

    杜鹃:“……”

    她挠挠头:“我听说薛伯伯有一半的工资都寄回乡下啊,读书肯定够得吧?”

    “那谁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确实够,太够了。

    一般村里人家一年也攒不下来几十,但是薛健这些年工资都五十多,奔着六十了,他的工资一半儿寄回去。一个月寄回去的钱,都够寻常人家攒一年的。现在读书又不费钱,村里孩子都读得起,他家自然也读得起的。

    “这就不晓得了。”

    大院儿又来新人了啊。

    杜鹃还没见过这个薛妍妍呢,不知道长啥样。

    “开始了开始了……”

    一阵嘈杂声想起,大门也打开了,杜鹃他们很快的回神儿,买菜最重要。

    因为开始,人潮涌动起来,现场氛围也热烈了不少。

    七点钟,天色也亮了起来。

    大家一个个都来劲了。

    “别挤别挤,都有份儿,够的够的,怎么买都够,别拥挤推搡啊。都有份儿……”

    “今年白菜大丰收,有的有的,不要着急……”

    “一个个来……”

    现场很的开始,气氛也更加热烈起来,今年白菜可不少,但是冬天里白菜有多少都能吃的完,这又没有别的菜,那自然不能大意。前头虽然挑挑拣拣,但是因为也有工作人员维持,所以也不可能挨个儿扒拉,动作还是快的。

    终于轮到了杜鹃他们家,陈虎和陈虎梅两个人一马当先,飞快的上前,两个人那手头儿动作快的啊!嗖嗖的,杜鹃和她爸杜国强打下手,没一会儿就装车了。

    紧跟着陈虎也没走,又帮着兰婶子挑了白菜,要不说还得是机械厂的车呢,格外的大,装两家的白菜也是能装得下的。大家都买的不少,装的正正好。

    装的太多,摞的高高的,大家也不敢骑车了,推着走。

    杜鹃兴致勃勃:“舅舅,什么时候腌酸菜啊?”

    陈虎:“上一次家里的都腌酸菜了,吃一吃再弄?”

    杜国强果断:“再买一个缸吧,咱家再腌上一缸酸菜,反正吃的完。”

    “成。”

    “我家也是打算再腌一缸。”

    “过几天萝卜也再买点,弄点咸萝卜……”

    杜国强:“我以前见过别人搞辣白菜,咱们家也弄点?”

    “成啊!”

    “那下次再买白菜,也不能少了。”

    “对对对。”

    这囤货啊,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了。

    民以食为天更是刻在骨子里。

    大家买了白菜都要倒腾上去,杜鹃留在楼下看着,你还别说,别看他们是公安家属院儿,但是也不是没有小毛偷儿的。那小孩儿拿了一个半个的,还真是不好意思闹得沸沸扬扬大张旗鼓的折腾。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看着点。

    果然,杜鹃坐在车上,就看楼上探出脑袋,这是汪春艳的儿子小顺,今天倒是没看见他们家人。

    汪春艳还有他老娘还有儿子小顺都不是城市户口没有定额的,他们都是吃汪春生一家的。但是人家愿意,外人也不好说什么的。就是有这样的男人。

    你说工作吧,他干的还挺不错,踏踏实实的。

    但是家里事儿就糊涂,甩手掌柜。

    要是他媳妇儿是个护着家的,脑子灵光的,那倒是还好,但是他媳妇x儿也是个糊涂的。那样一切就不必多说了。

    还有他家两个闺女,糊涂的一家啊。

    小顺趴在窗口看着杜鹃坐在车上看着白菜,其他人一趟一趟的搬,他撇撇嘴,不高兴了,说:“小气吧啦,白菜也要小心,当谁会拿似的。”

    他可不说,他以前就偷偷拿过。

    现在各家住的都紧张,家里地方不够,所以有些都是放在走廊里。什么白菜啊,酸菜缸啊,都是放走廊,但是就有人发现自己东西没了,当然,很快的抓到了小偷儿。

    就是小顺这个孩子。

    这孩子从小就手不老实,顺手牵羊的。

    这也是这些家庭妇女不喜欢汪春艳母子的另外一个原因,当妈的不正经,当儿子的三只手,他搬不走酸菜缸,但是能偷酸菜啊,这就格外的让人烦躁。

    大家都很不待见他。

    小顺看了一会儿,眼看着白菜全都一点点的搬到楼上,他骂骂咧咧:“都是一帮抠门货,一个个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接济一下我们家。我长大可是要有出息的,你们以后别想占便宜。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我可是个男娃儿,还不赶紧巴结着。”

    “真是给你们机会,你们都不中用,没儿子,绝户头。”

    别看小顺年纪不大,但是人倒是刻薄。

    “垃圾东西,缺德冒烟儿,活该一辈子没儿子,哼!死了都没人扛幡子。”

    他在家骂人,招娣和来娣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们家也是没有儿子的啊!这话是骂别人,但是未尝不是骂她们家。虽然她们还知道表弟不是这样的,但是还是心里难受。

    这女人家就一定要生儿子,不生儿子一辈子就完了啊。

    他们家的事儿,杜鹃他们可不知道,她已经换了衣服,去上班了。

    是的,上班。

    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样,买冬菜的时候,都是可以稍微迟一点的,但是也不好耽误太久,一个个匆匆忙忙上班,杜国强一个人在家整理白菜。

    相比于别人家住的紧吧,他家还好的。

    不过这都是他们家应得的,工龄在呢。

    按照一家子不会再分房的政策,他们家三个人的工龄,还吃亏点了呢。

    杜国强给东西整理好了,也不换衣服,直接穿着带补丁的破旧衣服出门,抄着手。

    “强子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去看看大水缸,我家酸菜不够吃,我想再买个缸。”

    “你工业券够了?”

    “不够啊,咋够啊,所以我说去看看啊,不行的看看能不能淘一个二手的。”

    杜国强跟院里大妈寒暄够了,来到车棚推车。

    他家在大院儿的对外人设就是,三个职工,条件比大多数人少,但是条件再好,也就是普通职工,别人缺的,他家也缺。吃喝上舍得,其他方面也就那样。

    他家是舍得给闺女和媳妇儿花钱,但是老爷们穿戴也就那样。

    特别是杜国强,就穿制服,都不待做新衣服的。

    虽说家里有农村的亲人能够弄点菜啊粮食什么的,但是也是缺票,要票的东西不好买啊。

    这倒不是杜国强刻意如此,他家以前真就这么生活的,算不得什么经营,也不是有意凹人设。真就这么过。不过现在杜鹃有了系统,倒是不曾想这倒是一个很好的人设了。面上这样倒是能掩盖他们家私下里偷吃好的。

    果然老天爷最爱他。

    杜国强喜滋滋,觉得自己就是老天爷亲儿子。

    你看看,他这可不赖。

    “强子,强子你来一下。”

    杜国强看到后楼孙大妈招手,带着笑容过去,这孙大妈,人品可一般。

    “孙大妈你有事儿?”

    孙大妈眉眼都是笑容,说:“哎,你家杜鹃十八了吧?这姑娘可不小了,也不能就这么养着啊,是不是该找对象了?我心眼儿好使,给她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我家有个亲戚,是我娘家的侄子,狗尾巴村的,虽然是个农民,但是这没啥啊,人好就行。到时候你家杜鹃把工作给他,男主外女主内,小日子还不过的嘎嘎的?他可是很好的,村里好多姑娘都打他的主意呢。真真儿不错,踏实肯干,为人真诚,人特别老实。你看不如便宜你家……”

    杜国强冷着脸看着孙大妈,说:“你一大早吃狗屎了?”

    杜国强别的事儿都能带点笑应付,他这人最会做面子工程。

    但是,不能涉及他的家人。

    不管是陈虎陈虎梅还是闺女杜鹃,都不行。

    杜国强阴郁的盯着孙大妈,说:“这种烂蒜瓣儿也敢往我面前说,怎么的孙大妈你是觉得我好欺负了还是我家大梅子好欺负了?还想要我家的工作?你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让狗吃了?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还便宜我家?这么好你自己嫁吧,别管什么亲戚不亲戚了,反正你犯贱!平日里是狗屎吃多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怎么的你家大叔不知道好好管管你,把你这种货色放出来膈应人。”

    杜国强可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你!”

    “我什么我!以前我是公安,我得对得起我那身衣服,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遇事儿都是等我媳妇儿下班的,让她去抽你!但是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可不是那有素质的男同志,不打女人。你要是膈应我。你信不信我抽死你!咱都是老百姓,我可不是以前要注意影响。你犯贱也得看看自己跟谁,这话还敢开口说,我看你是真把我家当成软柿子了,你是成心恶心人是吧。真是贱人没见过你这么贱的!挺大个岁数,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半点人事儿也不干!一身龌蹉的禽兽味儿,挑粪的看见你都得恶心吐了!”

    杜国强可不像是有的男同志那么注重脸面,不高兴也只会冷脸,自己憋着气,他可是很能说的,江湖人称毒舌碎嘴子。

    平时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这要是触碰到他的家人,那他可不管那些的。

    以前他还顾及身份,都是遥控媳妇儿闹事儿。

    但是现在,他可是洒脱中年人!

    他就是泼夫!!!

    是的,泼夫!

    谁招他,他干谁!

    孙大妈气的颤抖,抬着手指:“你你你……”

    杜国强啪的一下子把她手指打开:“你特么太没有礼貌了,你指谁呢!我告诉你,给我滚远点!那吃屎的脑残话少说,再凑到我身边犯贱,我扇你!什么东西,啊呸!”

    孙大妈气的倒仰,完全不是对手!

    杜国强嗓门一点也不小,这会儿不少人都还没上班去,正在运白菜,一个个都死鱼眼……

    果然是杜国强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也有人问:“咋回事儿?”

    “孙大妈要给村里没工作的侄子介绍给杜鹃,还想要人家工作,就这还说人家占便宜……”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谁说不是呢!”

    “怪不得杜国强生气。”

    ……

    杜鹃还不知道大院儿的事儿,她也回到单位开始工作,今天倒是没什么事儿,她上厕所的功夫,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她的系统余额最近又变化不少了。

    毕竟,她找到了临市抢劫案的凶手。

    同时,她也参与了寻找盗窃案的小偷儿。

    这两个案子一路下来进账不少。

    先头儿她的金币余额是两万四千六百金币,但是他家几乎每天都花的,买东西陆陆续续月花了小一百,但是这两个案子给她贡献了不少。

    她现在的余额是两万四千八百金币。

    杜鹃嘿嘿的笑了一声,恨不能拍拍自己的口袋。

    有钱,就是这么有钱!

    杜鹃觉得,这个系统最适合她了,因为她是公安,换了别的人,还未必贴呢。

    杜鹃喜滋滋,过日子,富富裕裕最好啦!

    第67章 杜国强是个泼夫啊

    人啊, 但凡是没有素质,就能过的痛快!

    杜国强就是本着这个原则,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女同志, 是不是老人,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该撕还是一定要撕的,不然别人只会把你当成软柿子。

    可甭觉得客气礼貌什么的是讲究人。

    你是讲究了,但是这年头儿不讲究的太多。

    饶是五六十年后, 那还有毫无素质的老头儿老太太呢, 更不要说现在,现在的老头儿老太太都是旧社会走过来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这要是被捏住了太好说话, 人家只会更加拿捏你。

    杜国强可不像是有的男同志要面子,嗐,面子值几个钱。

    杜国强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酸菜缸都不去买了, 逮着孙大妈不客气:“真是天空一声巨响,傻逼闪亮登场,你跳出来的时候咋不好好照照镜子啊?看看你自x己那德行那嘴脸, 还想算计我闺女?我呸!我闺女是你家能配得上的?你看看你,大饼脸吊梢眉三角眼塌鼻梁香肠嘴,就你长得出来都有碍观瞻,还敢介绍你家亲戚?还想图谋工作?你可真是脸大如盆。怎么的?这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这给你精明的的啊!别人有好的你就谋算想要, 那银行还有钱呢,你咋不谋算呢?”

    “不至于不至于,杜儿啊,真不至于,你也别火气这么大……”

    “是啊, 咱可别上纲上线,都是一个大院儿,算了算了,远亲不如近邻……”

    杜国强叉腰:“远亲不如近邻?那好的近邻自然是远亲不如近邻。不要脸冒出来的玩意儿,她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没脸,我干什么要给她脸?怎么的?我的脸面不是脸面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豁出去脸面在这儿骂人,还不是让她气极了?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真是也不看看自家外甥是什么条件就敢开口?我占便宜,还敢说我占便宜,你说话的时候真是不怕大晴天一道雷干死你啊!这么丧良心的话都能说得出口,那旧社会的地主都没有你会算计。”

    “你怎么骂人呢,我也是好心,我……”

    杜国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好心?好心算计人?大家走过路过听一听看一看啊,她要给娘家没工作的农村户口外甥介绍给我家,然后还说让我家把工作让出来给那小子。这是好心的人能说出来的?这是有脸的人能说出来的?你比黄世仁还会算计啊。黄世仁看见你都得叫一声祖宗,你是活祖宗啊!”

    “你你你……”

    “你什么你,有理走遍天下,我既然敢说就不怕大家议论,你家大叔挺好个人,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东西,还叫个人了?干的事儿真是恶心!”

    杜国强噼里啪啦!

    大院儿的人指指点点,孙大妈被怼的说不出话。

    她好几次想要抢话,抢不过,真的抢不过。

    “不同意就不同意……”

    “什么叫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开口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说的话多离谱,既然自己不做人就别怪别人骂你不是人。但凡是干点人事儿,也不至于被人怼着骂。”

    杜国强大声。

    “杜国强,你差不多得了,你凭什么这么骂我妈。我妈……”孙大妈的闺女匆匆赶到,不是很服气。

    杜国强:“差不差得多,是我这个受委屈的人说的,不是你家这嘴贱的人说的。怎么的?你还想说我不对?那可真是有意思了。颠倒黑白到这个地步了吗?怎么着你们家是没天理了?”

    他斜楞眼睨着孙大妈家的大闺女。

    她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说:“我妈岁数大了……”

    “岁数大了有病就去治,别出来膈应邻居,我们也不欠你家的!”

    杜国强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扬着下巴,声音响亮:“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怎么的?我还不能反击几句了?就兴着你们家恶心人,不兴着我反驳,你们家是天皇老子啊?”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孙大妈的大闺女叫易秀真。

    易秀真吓了一跳,现在外面风声多紧张,有些话,那是顶顶不能说的,说了要惹麻烦的。她自己是在外面上班的,最是清楚不过。可不像一些家庭主妇那么没数儿。

    她不敢纠缠了,赶紧说:“咱可不好说天皇老子这种话,这一次我妈确实做的不太好,但是她不是坏心……”

    杜国强一声冷笑,就要开口。

    易秀真赶紧的:“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代替我妈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吧,大家一个院子,别这样闹腾了,不好看。”

    易秀真给她妈平事儿,但是孙大妈半点也不领情,用力掐着闺女的胳膊,掐的易秀真呲牙裂嘴。她强撑着:“妈。咱回家。”

    “你……”

    “妈!”

    易秀真拽着孙大妈离开,孙大妈吵不过杜国强这没素质的泼夫,但是对闺女可是一包劲头,用力掐着她的胳膊,骂骂咧咧的:“你这妮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你是不是相中杜国强了。你是不是看他是个小白脸,就痒痒了?不然你干什么帮他说话?你是我女儿,我受了委屈。你不给我出头?我怎么就白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可真是命苦,闺女都是个不懂事儿胳膊肘往外拐的……”

    易秀真好生好气的:“妈,我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的……”

    她轻轻叹息,说:“你可别瞎说,我有男人有孩子,我干啥要看上杜国强。你这话让建设听见,误会了咋整?我不想闹腾,还不是为了你好。杜国强你这人不知道吗?最是会说,能言善辩的。没理都能掰扯出道理来。更何况他有理,我们这么对峙下去,只会自己吃亏。倒是不如赶紧散了。不然他骂的多,丢人的也是我们。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你都要喝一壶的!你看看他是怎么形容你的?地主黄世仁这话能听?这是赶着要对你不客气啊!”

    孙大妈:“他骂我,你不会骂他?还是你不孝顺。”

    易秀真:“妈啊,我能骂得过他吗?他嘴巴跟淬了毒一样,我就说你别招惹杜国强……”

    “你这死妮子。你是谁闺女。你还敢帮他说话,什么叫招惹,你表弟多好的人?本来就是他家占便宜。还看不起人。真是的,什么东西……”

    她碎碎念:“你表弟那可是一等一的人才,就是出身限制了他。他要是住在城里,像是你跟你哥这么好运,早就发达了。你舅舅一家子这么多个孩子,他是最聪明不过的。就算是将来,你也是能指望上他的,保不齐能跟着占便宜呢。再说你表弟好了你舅舅家就好了。你舅舅过得好,我也安心不少的。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易秀真:“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心为了舅舅家谋算,我也知道杜鹃条件好,你看上了。但是妈,你看杜国强跟个疯狗一样。咱这样的文化人哪惹得起?”

    孙大妈抿抿嘴。

    易秀真:“我晓得你是看中他家条件,看中他家就一个闺女,但是他家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真是动手都能给人锤死。你不会觉得陈叔叔和陈阿姨好欺负吧?他家就算是只有一个闺女。这便宜也轮不到我们占啊……我晓得……”

    她压低声音:“你是奔着吃绝户,但是你也得看他家好不好欺负。别是最后还没得到啥就被锤死了。”

    孙大妈眼神闪了闪,说:“什么绝户不绝户的,我也不是那样人,我可没说要吃绝户。”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他家是条件行,但是真是不好惹的,你就别闹腾了,不然爸也要不高兴了。你总是帮着娘家,爸都不高兴了。”

    两个人走到楼下,易秀真:“行了不说了,你也别生气了,赶紧回家吧。白菜我都搬回家了。我还得上班,等我周天过来给你腌酸菜。”

    “你就不能请一天假一起给我干了?这活儿干的不利不索的,让人觉得不爽快。”

    易秀真:“我这已经耽误俩点了,我们单位可不行的。妈你就会使唤我,我哥我嫂子呢?你是半点也不舍得他们干活儿。”

    “你个白眼狼,给我干点活就抱怨,你哥哥你嫂子上班去了。他们跟我住在一起,那是日常照看我,也不差这一会儿,倒是你,怎么的还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不趁着这样的时候孝顺我,还得啥时候?你看看别人家的闺女,你看看你同龄的。谁像你过的这么好?让你孝顺你就念叨。你哥是拿笔的手,哪能干体力活?”

    易秀真:“那倒也是……”

    孙大妈:“算你识相,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烦死了,我这一大早还让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给骂了,真不是个爷们。”

    “他不是爷们也不是一天了,但凡是个爷们能没儿子?”

    这话说到孙大妈心里了,刚才的郁气一扫而空,没儿子,将来可就断子绝孙了。

    她微微一笑,分外得意。

    “还看不上我家外甥,我家还看不上他家呢?当舅舅的是太监,当妈的不能再生,这保不齐杜鹃也生不出儿子。我家还看不上她呢。要不是看他家就这么一个闺女能吃绝户,你当我乐意牵线搭桥?我还怕她生不出儿子呢。”

    “就是就是……”

    娘俩嘿嘿嘿,突然间,两个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可真是怎么也没想到,齐朝阳从楼上下来跟他们打碰头,迎面遇上,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呃,呃……齐队你上班啊?”

    虽然齐朝阳年轻,虽然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儿,但是齐朝x阳基本不在家,很少很少回来,就算是一个楼,见的都不多。他偶尔进进出出也从来都是一脸冷峻不好相与,所以大家真没人上杆子套近乎叫什么小齐。

    一般还都是称呼职务的。

    “呃,呵呵呵……”

    齐朝阳扫了一眼这娘俩儿,微微皱眉,眼神幽暗的深深看了她们一眼,不过却没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直接越过她们离开。

    “你说他听没听见?”

    “那谁知道啊?应该,应该听见了吧,咱这楼上上下下说话都能听见的。这这……”

    “没事儿,也没事儿,他基本都不在大院儿,没事儿……就算是他说,我们也可以不承认啊。”

    “对对对。”

    娘俩儿自己安慰自己。

    两个人这一出儿,齐朝阳走远了也还是听见了,他嘲弄的笑了一下,十分鄙夷。

    不过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齐朝阳一路离开,路过前头水井八卦集散地,好几个不上班的老大妈大婶子小媳妇儿坐在树下聚众唠嗑儿。正讲究杜国强呢,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毕竟,这么不讲究面子不体面的男同志,还是很少见的。

    这嘴巴啊,跟淬了毒一样。

    杜国强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出门了。

    甭管别人怎么说,齐朝阳对杜家父女印象却是极好极好的,杜国强虽然看起来懒散不上进,但是真有事儿的时候也不含糊,甭管什么案子,但凡是求助到他,能帮就帮,也不抢功。

    所以别看杜国强一直没怎么升,那是因为他重心一直都放在家庭上。他没升领导,但是在系统内人缘儿很好的。

    他闺女杜鹃虽然才高中毕业年纪不大,但是大概家学渊源,也真是天生干这一行的,像是最近几个连环案子,都有杜鹃的身影。她的功劳是看得见的。

    齐朝阳欣赏这样有能力的人。

    不过孙大妈的算计,齐朝阳倒是没太放在心里,也没想着去跟杜国强告密。就这盘算打的,天津卫都听见了,杜国强精的跟猴儿一样,怎么可能看不出。

    他也不用多此一举。

    他很快的骑车离开。

    兰婶子:“哎。刚才那是齐队吧?他怎么回来了?”

    “他就算是铁打的,也得吃饭,今天是卖白菜的日子,他不买吃什么?”

    “那倒也是。”

    “他不是一直吃食堂?”

    “那食堂过年过节周末不关门啊?到时候家里半点东西也没有,那哪行啊……”

    “哎你说齐队哈,长得不错工作也好个人条件顶呱呱的,这咋也不找个对象啊?咱大院儿的这些工作的小年轻,一个个咋的找对象还挺困难的。”

    听到找对象,兰婶子就忧愁了。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胡家两兄弟不都结婚了?”

    “他们结婚的年纪也不算小啊。再说,他们不一样,齐队啊江维中啊,都是公安,我就觉得,这年轻的同志干这一行不好找工作。他们整天不着家……”

    “那可不,我感觉我上次看见齐队是一个月以前了,这个把月不回家,哪个女同志能过下去。”

    “哎。你家维中最近相亲了吗?”

    提到相亲,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

    齐朝阳还不知道,自己只是路过,也成了话题的中心。中老年妇女唠嗑儿最热门的话题除了张家长李家短,就是对象那点事儿。大家最喜欢这个话题了。

    齐朝阳骑车回市局,比他离开的更早的杜国强则是来到了二手商店。

    因为先头儿柜子藏金条的事儿,所以二手商店所有东西都重新排查了一遍,一个个忙的灰头土脸的,特别是革委会那边送来的东西,革委会自己还安排人来检查了,生怕漏下一点。

    这个忙啊。

    本来就忙,最近顾客还特别多。

    这自从金条的事情一出,江桦市三家二手商店都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个顶个儿的门庭若市。

    大家也不想一想,出了这个事儿,人家怎么可能不好好再检查一次,想要捡漏儿是别想了。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杜国强骑车来到商店,嚯了一声,这知道的是二手商店,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要钱白给呢。不过别看人多,不是人人都买东西的,很多人都是看热闹来的。

    果然这会儿的人没什么热闹可看,以至于每天来这儿转悠看热闹。

    杜国强:“……”就离谱!

    他很快的挤了进去,问:“同志,有大水缸吗?”

    “没有!”

    营业员都不抬头。

    杜国强正要往外挤,就看到孙婷美正在往里挤,他的动作慢了点。

    嗯,看看这个女的干啥!

    孙婷美压根没有留意杜国强,她终于挤到最前面,激动的问:“同志,有首饰盒吗?差不多三十厘米见方的,香樟木的。最好里面带个小镜子那种,有吗?”

    这还挺精准的描述。

    孙婷美眼含期待。

    营业员:“没有。”

    依旧不抬头。

    孙婷美不服气:“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不想干了啊?你信不信我找你们领导告你!这是为人民服务,你这是作威作福给我谁看!”

    怪不得这些人最后都下岗了,活该!

    谁让他们态度这么差!

    孙婷美可是知道的,哼,在她梦里时候,等八十年代慢慢开始私人做买卖,态度的好的很,像是这样公家单位态度不好的,根本没人来。生意一点点就萧条了,等到了九十年代中旬,那可就是下岗的浪潮席卷而来,现在牛什么,总有他们倒霉的一天。

    “有首饰盒你就赶紧拿出来。别逼我举报你!”

    孙婷美洋洋得意,眼神儿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鄙夷。

    服务员:“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的?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赶紧滚蛋!别逼我扇你!”

    “你!”

    孙婷美气的大喘气儿。

    杜国强看了一眼墙上的标语:请不要无故殴打顾客。

    嗯,没看错,就是这个。

    孙婷美要是继续,保不齐真要挨揍的。

    现实不是小说,售货员可是八大员之一,人家还是铁饭碗,态度就这样了。这不能拿现代那一套来应对啊。他一个穿越的都能够入乡随俗。

    这孙婷美一知半解的,倒是敢叫嚣。

    真是牛逼。

    不过,孙婷美描述的这么精准的盒子,这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杜国强若有所思,孙婷美倒是叉腰不客气:“你这种人就不该站在这样的岗位,平白给商店丢脸,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这真是说的营业员都暴躁起来,怒道:“我不配你配?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是成心来挑事儿吧?你等着,你等我出去!”

    说着就要从柜台冲出来。

    孙婷美:“!!!”

    惹事儿她能惹,但是真说多厉害也没有。

    动手打架,她一个年轻小媳妇儿倒是没什么经验的,孙婷美生怕挨揍,嗖嗖的赶紧往外窜:“我是有素质的人,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这种恩,早晚遭报应!你等着下岗吧你。”

    跑的倒是快。

    这话气的售货员脸红脖子粗骂人:“贱人,真是个贱人,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我下岗?你全家下岗我都不会下岗,吓唬谁呢?你别让我在看见你,不然我非抽你大嘴巴子。”

    杜国强:“……”

    这也不是夏天啊,为啥大家火气都这么大?

    就感觉吧,这两天好像总是有人吵架。

    哦,他自己也吵架了。

    那没事儿了。

    不是火气大,而是遇见的人太不是个东西。

    杜国强默默的也挤出人群,就这,那售货员大妹子还在骂人呢,她可真是气个够呛啊。

    不过杜国强出来之后倒是骑车又奔赴下一个二手商店,他还得问水缸呢。

    呃……

    孙婷美!

    你说这巧不巧了?

    总是能够遇见孙婷美。

    孙婷美:“有首饰盒吗?就是……”

    叭叭叭!

    差不多的问话。

    孙婷美再找盒子。

    杜国强盘算了一下,孙婷美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有记忆,不管是做梦梦见的还是灵光乍现的,但是总之她是有记忆的。这点杜国强很确定。

    所以她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周如那个神经病都不是许元亲表妹,她都知道。

    可见她知道的不少。

    她那么讨厌自己家,当初想要算计自己,都只能利用纸条引自己出去陷害,可见自家没有什么大把柄可以让她捏住。

    妥!

    只要不影响自家,那就没问题。

    再说现在,她这样找这个盒子,那就只能说明……这盒子值钱。

    孙婷美现在嫁人了,没有需要下乡的迫切性,唯一能让她又急切又失态的,应该还是钱。

    不过,她不是在机械厂家属院附近的公厕搅合了好几天的粪坑了?按理说也该找到自己丢的那个盒子了啊?她运气这么差的吗?不过此盒子不是彼盒子。x

    香樟木的首饰盒和他丢的那个可毫无相似之处。

    可见不是一个。

    杜国强没一会儿就把孙婷美猜透了。

    孙婷美自己倒是不知道,还在辛苦找首饰盒呢。

    你还别说,杜国强真是半点也没有猜错,孙婷美找的盒子,确实跟杜国强他家丢的不是一回事儿,她要找的是另外一个盒子。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搅合粪坑,但是仍是没有找到那些金银首饰,真是都要急死了。

    就在昨晚,就在昨晚啊,她突然就梦到了,她梦见自己回城二嫁之后,婆家的那个小姑子要去南方倒腾服装。但是她是很不同意的。但是挨了好大一顿揍,那家子没人把她当个人。

    深更半夜的,她起夜的时候偷听到人家一家子开会呢,独独没带她。

    据说,小姑子当年跟着闹腾了好几年,到处搞事儿,不过她可不是没有收获,她加入的第一年,负责帮忙搬东西去卖二手的时候就相中了一个首饰盒。

    女孩儿嘛,都喜欢有花纹的,香樟木还带着淡淡的味道,就更让她喜欢了。

    但是人家不肯给她,她回家央求了好久,家里也不肯出钱,最后是她偷拿了家里的钱买了回来。挨了老爹好大一顿揍,还摔了盒子。这一摔,摔出问题来了。

    这盒子竟然裂缝了,而缝隙里明显能看出有东西。

    最后发现,这竟然是一个纯金的首饰盒,纯金的。

    那香樟木都是掩人耳目罢了。

    这盒子拆掉外壳儿之后的黄金足有一斤重。

    从那以后,他家就不拦着闺女跟着那些人混了,保不齐还能占到什么便宜,后来也确实如此,他家是拿到好处了的。她那个二婚小姑子不是正经人,长得也不差,所以混的如鱼得水。

    因为混的太好,后来政策变了,她还差点进去。

    不过在梦里,她因为偷听,又差点被打死,一大早起来还能感觉到挨揍的疼。

    她也再次庆幸,虽然这次家里有个恶婆婆,但是胡相明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对她也很好,也知道护着她。虽说有时候要出车去外地,但是总的来说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她终于不用下乡干农活嫁给泥腿子。哼,那男人对人好又怎么样,还不是穷。

    她也不用嫁给二婚暴力狂,一言不合就打人。

    她抿抿嘴,决定一定要找到这个盒子,她记得梦里的话,说是买冬菜刚过的时候……那不就是这个时候?孙婷美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奔着各个二手商店找一找。

    只是一大早还要跟着婆婆买菜,稍微干的差不多,她就找了理由嗖嗖的窜出来。

    这个漏儿,她捡定了。

    孙婷美找呀找。

    他们市里就三家二手商店,她都转过了,没有,完全没有啊!

    怎么可能没有呢?难道是被那个小贱人买走了吗?

    这怎么可以!

    还是,不是这次冬菜?

    他们冬天有三次冬菜的,她心里一突。

    如果不是这次……如果是下次还好,如果是上次,那么这东西已经落入那个小贱人手里了。这大好的发财机会啊!

    这接连两个发财的机会,她都没有把握住,出师不利啊!

    孙婷美蹲在门口,都要愁出水儿了,完全没发现,杜国强跟着她走了三个二手商店,悄悄观察她。

    嗯,他也不是纯纯的跟着孙婷美啊,他本来也是要来这几家二手商店的,他要买酸菜缸啊。果然,孙婷美要的首饰盒没有,他想要的酸菜缸也没有。

    孙婷美相当忧愁,就听售货员抱怨:“烦死了,我都加班好几天了,挨个的检查,革委会可真是烦人,让咱们代卖本来就白干。还让我们加班。”

    另一个售货员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别惹事儿。他们也是咱们能编排的?你好日子过够了?可别说他们坏话。让咱干啥就干啥吧?这检查的详细还不是因为二街那边的旧货里藏了金条,这谁不怕吃亏啊!”

    孙婷美听到他们的话,猛地站起来,对啊,梦里没有查案子这一出儿,虽然那会儿她下乡了,不少事情都是道听途说。但是她当时那个小姑子作为当事人肯定不会记错啊,她完全没提全部重新检查的事儿。可见没有这回事儿。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盒子才能卖出来。

    现在藏金条的事儿闹出来,肯定详细检查二手货。

    这一斤金子做的盒子,怎么可能跟木头一个重量,颠一颠就能发现啊!

    完了,完了完了。

    保不齐这个东西提早被革委会发现了,然后根本就没有拿过来卖!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都是杜鹃的错!

    都是因为她查到金条的事儿才有这些后续啊……

    她咬牙切齿:“该死的杜鹃,这个该死的杜鹃啊!就显着你了啊,你非要给柜子里的金条查出来。这下完了,你坏我好事儿啊!真是天生跟我不对付,真是该死啊!你误我大事啊!”

    孙婷美觉得,这个盒子很有可能被发现了。

    她真是气的脸色发黑:“我就知道你这贱人跟我天生不对付,真是该死啊……呕!”

    孙婷美吐了出来。

    她更生气了:“呕呕……妈的,我都气吐了,真是坏我好事,坏我好事的贱人啊。”

    她接二连三的吐了好几声,周围的人瞬间躲远,一个个疑惑的看着她。

    “同志你怎么回事儿?在我们门口呕什么。你赶紧让开哈,有病去医院,卧槽,你吐了……这也太恶心了!你赶紧收拾……”

    孙婷美:“呕呕呕……”

    杜国强眼看现场有点乱,赶紧骑着自行车走人。

    走人走人。

    至于邻居帮忙?

    做什么梦呢?

    这货刚才还骂他闺女呢,还想让他帮忙?想都别想。

    那可没这样的好事儿。

    孙婷美觉得找不到这个东西是因为革委会严格彻查了?

    这倒是怪到他闺女身上了,真是有病。

    他闺女是工作需要,做的可没有错。

    杜国强撇嘴,活该你占不到便宜。

    杜国强碎碎念。

    虽然有心跟着孙婷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杜国强又觉得,孙婷美如果找的是革委会寄卖的,那十有八-九不会成功的。都经历过一次藏东西的亏了,他们那可能第二次吃亏?

    毕竟,如果真是藏了东西,那么重量肯定不一样。

    纯木头的东西多重,是能颠的出来的。

    杜国强不想着跟着捡这个漏儿了,又转了两圈,看来没票真是买不到酸菜缸了。

    得,回去凑一凑准备找人换票吧。

    杜国强一路骑车准备回家,路过供销社,杜国强突然嘎吱一下子,支住了自行车,猛地想起来一茬儿。革委会抄出来的东西,可不都在二手商店卖。

    还有一些全新的,那可是都在供销社楼上卖的。

    杜国强果断的锁车上楼。

    看看呗,甭管有没有,去看一看。

    保不齐自己就捡漏儿了呢?

    虽说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有句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来都来了,既然都已经到门口看了,咋能不上来看看?杜国强一路上楼,刚一到,就看见几个营业员凑在一起,眉飞色舞的,激动的都要昏过去了的样子。

    “我真是没想到啊,那首饰盒竟然是金子做的,哎你们说买的那个姑娘,知不知情啊?”

    “我觉得知道,不然咋的就她们一起送来的,又是她来买,这鸡贼。”

    “这内贼不少啊。”

    “内贼多好是少又咋了,还不是被发现了,这东西没收了。人保不齐还有受处分。”

    杜国强:“!!!!!!!!!”

    这这这,他赶紧凑上前:“同志,咋回事儿啊?又有东西发现金子了?”

    “是啊!我们上个月卖的一个首饰盒,最近革委会不是重新翻查以前的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说了,重点是盒子啊柜子啊箱子啊匣子啊,这样能藏东西的。本来那盒子我们都卖出去了,没放在心里了。但是过来调查的时候,我们单位小王就说了一嘴,当初卖那个小盒子可挺沉,也是他们自己人买去的,不知道有没有问题。谁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人家那头儿就上了心,顺藤摸瓜就找过去了……这不,听说那家还说盒子找不到了呢。结果啊,还不是在她家搜出来了。果然是个金盒子,都露出来了,他家也发现了。就这还想瞒着,结果你看看……我们这边这些又要再检查一遍。”

    杜国强:“这都卖出去一个多月的东西,还能早回去,也是厉害。”

    “嗐,一般人谁记得这个啊,主要是那姑娘就是给他们革委会干活儿的啊,当时她就帮忙搬东西过来的,她是其中一个。然后第二天就来买,这多少还是有点奇怪的。他们刚抓了一个内贼,正是紧张的时候,这不立刻就怀疑了?x他们自己人,总是能找到家里去的。我家有个亲戚住在那边儿,听说人昨天就被带走了。那盒子里面是纯金的,可好可好了。天爷啊!他们可真大胆。真的,我都不敢那盒子还在在这儿放了一宿。”

    多少个发财的事儿就在眼前,但是没有抓住机会啊!

    不过话是这么说,真的发现了,他们也不敢拿的。

    真怕惹出麻烦啊。

    不值当!

    东西虽好,但是拿了又不能变现。

    还要白白的惹麻烦,哪里比得上安稳的日子?

    别看杜国强八卦,但是挺热闹的可好几个人呢,这么大的八卦,还是涉及到金子……哎妈呀!什么时候这金子也泛滥了?这一不留神就能找到金子。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看啊,以后你们有的忙了,估计有人听说在这边买东西能找到金子,你们这边也要人满为患了。我看到二手商店都人挤人……”

    “呃……不会吧,完犊子,那可烦死了。”

    杜国强:“不好说啊。”

    几个售货员都闹心了。

    工资固定的,谁想多干活儿啊。

    本来就是给他们白干。

    几个售货员都面色发黑,几个听热闹的倒是都点头赞同了,觉得杜国强猜得没错,这消息传出去肯定要人满为患了。

    你说说,这叫啥事儿啊?

    售货员刚才还兴致勃勃说八卦,这会儿就死鱼眼了。

    真是不敢想啊。

    “对了,同志你买什么?”

    杜国强:“有酸菜缸吗?”

    因为不要票,所以来这儿找什么的都有,酸菜缸,不奇怪。

    “你还别说,真有。”

    杜国强眼睛一亮,高兴了:“这还有啊,这可太好了,我这转了好几圈了,都琢磨实在不行就要找人换工业券了。真是幸运啊!”

    “这也是抄家弄来的,不过因为全新还没用就运到我们这边卖了。不过也没人来这边买这个,放了大半年了,这大水缸挺好的,做工虽然粗糙了点,但是它厚实啊,而且不要工业券的,合适。”

    杜国强喜滋滋的:“这可太好了,这每个月工业券就那些,真是不够用啊!能省就省,这可不赖了。”

    “谁说不是呢。”

    杜国强可不看那些盒子匣子柜子的,现在看这个,难保被革委会找上门。

    他就老老实实买水缸吧。

    不过他这会儿也确定了,孙婷美找的就是这个首饰盒。

    只是,这世上的事儿总是千变万化啊。

    她想的可是挺好,但是未必能如意啊。

    杜国强买了酸菜缸,找了三轮儿一路送回家,这缸还挺大的,是最大号,他一个人扛上楼,还挺沉,有点拿不动啊。

    正好,杜鹃下班,她正常时间下班一路飞车回来,总是比舅舅和妈妈先到家。

    杜鹃:“爸!”

    杜国强:“快来帮忙!”

    杜鹃:“好嘞~”

    汪王氏小声嘀咕:“一个水缸还要人帮忙,真是虚的不行,老爷们可没见过这样的。”

    不过她是知道杜国强的毒舌的,所以根本不敢大声,小小声的嘀嘀咕咕,她身边的小顺儿都没听清,问:“奶,许啥?”

    汪王氏惊弓之鸟一样:“别瞎说,没许啥。”

    虚!

    虚懂吗!

    小孩子可不懂!

    杜国强也没听见,自然懒得理她,父女两个抬着水缸,吭吭哧哧的进了家门,杜鹃:“呼!这个怎么这么沉啊。感觉比咱家那两个缸沉不少。”

    杜国强:“你不看看这个多厚,这种厚的抗用。”

    杜鹃失笑,开玩笑说:“是吗?我还以为这么沉,水缸也藏东西了呢,最近藏东西的八卦可不少,我还以为我们也要捡漏儿了呢。”

    杜国强:“说起来,今天……”

    叭叭叭!

    今天的事儿,杜国强八卦了一通。

    杜鹃眨巴大眼睛:“……孙婷美有点东西啊。”

    杜国强倒是摇头:“那有啥用,我看她没那个运气。这接二连三,可都没成。”

    “爸,这水缸腌酸菜放门口还是放家里?”

    “放家里,外面不行。”

    爷俩儿倒腾水缸,虽然他们这楼不少人家都把东西放在外面,但是他家放得少,他们这层,有小毛贼啊!

    他家也不想跟孩子叽歪。

    再说,熊孩子要是扬一把沙子进去,多膈应人?

    他可不是干不出来。

    还是家里稳妥。

    杜鹃:“这水缸真的挺沉,哎,不会真的藏了东西吧?我现在有点魔怔了。”

    杜鹃低头敲敲……

    突然间,杜鹃顿住手,随即又敲了敲……

    第68章 纯金的水缸好震撼

    “闺女啊, 你这敲敲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专业呢。这水缸再厚也有数儿,撑死了两三厘米的厚度。藏不下东西啊!”杜国强看着杜鹃神经兮兮的敲个不停, 笑着开口。

    这又不是柜子, 搞个夹层什么的。

    杜鹃:“可是我就觉得这个水缸声音不太对哎!”

    确实不是中空,但是她就觉得这声儿不太对,搬运的时候重量也不太对, 杜鹃挠挠头, 站起来,说:“我真的感觉不对。”

    杜国强:“那咋整?这可是水缸,不是盒子, 这玩意儿也没法拆啊,除非砸碎了。不要吧?闺女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的啊。咱先用着,等以后政策变化了。物资也不紧张了, 我随便你砸。”

    再一个,真有啥现在也没必要一定要找出来啊。

    这要是找出来,往那儿藏啊!

    啊不对, 啊呸呸!

    什么啊!

    这就不可能藏东西啊。

    杜国强:“我觉得……”

    “哎?爸?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字儿啊?”杜鹃倒是个眼尖的,虽然杜国强碎碎念,但是杜鹃已经呼哧呼哧给水缸放倒了, 细细的检查,她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还有敏锐和细心呢。

    杜国强:“我看看。”

    这水缸底部还真是有一串数字,哦不,是两串数字。

    这怎么像是……坐标!

    杜国强低声:“不对啊!闺女!我看这事儿不对啊!”

    他也警惕起来, 表情带了几分严肃。

    爷俩儿面面相觑。

    杜鹃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两个人一起抬头,陈虎梅:“哦嚯,你们这是干啥呢?咦?水缸买了?”

    她进了门,身后就是陈虎。

    各个单位都是一个时间下班,他们兄妹倒是遇上了,一同回来。

    两个人进屋之后,陈虎梅把门关好,蹙眉低声问:“怎么了?”

    你看看,到底是一家人,这是一看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杜国强:“这水缸不太对。”

    “嗯?”

    杜国强突然想到一个验证的方式,说:“闺女你看看你的系……”

    “天降正义。”

    杜鹃不等她爸说完,直接戳开了系统。

    这一看,杜鹃激动,骄傲的不要不要的,扬着下巴说:“爸,爸爸爸,你看,我的感觉没有错!”

    杜鹃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她得意的不行:“真的有,真的有提示,这个水缸真的有问题。”

    杜国强:“我闺女也太厉害了吧?”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闺女。

    敢情儿他闺女是天选之女?

    这特么都能蒙对了?

    这也太离谱了啊!

    杜鹃立刻开口念了出来。

    实时消息:一九六七年初,赵阿四被抄家。赵阿四出生之后没多大就被卖入宫中做太监,后跟随主子逃往东北,解放前他抓住机会,背主卷了一批细软逃跑。解放后发觉形式不对,将其中几枚价值连城的前朝皇帝印章藏于山里。其他的字画古玩通过掮客一一变卖,大部分物件儿都换成了金条,埋于院子地下。六十年代风声越发紧张,赵阿四太监身份被人认出,他越发的小心,将所有金条挖出,委托了生活在乡下,同族会做金器的侄子将金条打成了各种物件隐藏,答应只要这个远房侄子给他养老,百年之后将所有家产交给侄子。侄子欣然应允,来到市里兢兢业业干活。并且计划干完了就杀人越货干掉赵阿四,将东西据为己有。金条的大头儿做了成了一个水缸,外面也做了厚厚的坯子作为伪装。剩余的金条做成了几个小件儿,包括一个香樟木首饰盒,一个鸡翅木钱匣子,一个木头干花瓶。

    赵阿四深知自己假称一无所有无人肯信,因此做了这个猫腻。这三样主要也是用来掩盖水缸的猫腻,让人将注意力放在木制品上,从而保存大头儿财产。

    赵阿四为人狠毒自私,委托族中侄子将东西做好之后根本没有对人留手儿,正好对方也对他下手,他先下手为强,直接杀人灭口。并且打算将人丢进城郊的河里毁尸灭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抛尸的时候被钓鱼的同志发现,因为年纪大,逃窜后失足落水,丢了性命。

    赵阿四不仅是个杀人犯,还是前朝的太监出身,所以革x委会抄了他的家,里里外外刮了三遍,只找到不多的细软,随即把家里所有的家具物件儿都连同抄家的物件儿一起发卖。一九八三年,将水缸搬回家自用的已下台革委会副主任袁浩玉小儿子顽皮,打碎了水缸,露出金子。袁浩玉发现了金水缸,同时根据水缸底部刻着的几个数字推测到了一个地点,找到了老太监赵阿四藏在郊外山上不见天日的一盒子清朝皇帝印章。

    这套印章价值连城,是当年赵阿四趁乱浑水摸鱼偷出来的,价值不可估量,远不是一个金水缸能比的,袁浩玉将印章和水缸都卖给了漂亮国的留学生,获得了巨款发家致富。

    现在,事情发生偏差,金水缸提前被发现。

    提前发现金水缸免于落入小人之手,免于被卖到国外,获得金币十枚。

    总计余额:两万四千八百一十枚金币。

    杜鹃念完了,抬头看向亲爹,虽然发现金水缸给的不算多,十枚金币,但是这件事儿还挺复杂的,足够杜鹃吸收一下了。她又看向她妈和她舅舅。

    一家四个人八只眼,一个个干瞪眼。

    好半天,杜国强突然说:“这个坐标能找到赵阿四藏在郊外山上的东西。”

    他就纳了闷了,那山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怎么的一个个的都往山上藏东西?这要说起来啊,他们江桦市虽然不临海,但是临山啊。不说旁的,农村就有不少高山,虽说还不到深不可测,但是也是极为艰难复杂的深山。对现在人来说都是很可怕的。这藏东西,得藏在这样的地方才有牌面啊!

    但是就他们郊外,就他们郊外啊!

    那个山真是满山转,一天也是转的过来的。并且完全不可怕,也没有什么凶猛的野生动物。

    真的,想一想就觉得牌面不够,但是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在这个山上发现猫腻了。

    第一次是歪把子。

    第二次是那个老小子藏的假首饰。

    这是第三次,虽然还没找,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是能找到的。袁浩玉得到了消息都能找到,他们如果找不到不是太丢脸了?看不起谁呢?

    再说,既然是他们的东西,怎么能让这玩意儿流到国外,这就过分了吧。

    杜国强:“杜鹃你给缸底的数字抄下来,我找个刀给这些数字刮花了。不能留在上面。”

    他反应倒是快。

    杜鹃果断:“好。”

    一家子配合很是默契。

    陈虎梅带着几分迷茫感慨:“咱们市虽说是挺富裕的城市,但是以前也没这样啊,现在怎么总是在各种物件里发现金子,金子这么多这么泛滥了吗?这都让我有一种金子不值钱了的感觉。”

    杜国强:“以前各家有好东西自己收着,但是现在可不一样,现在成分不好的都被抄家,这好东西有的是直接流出来,有的是藏着掖着,所以少不得就有些这样的事儿了。而且但凡是发现一个就会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你自然会觉得这种事儿变多了……”

    这政策不一样啊,现在抄家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不少就把东西藏起来了。

    这就导致抄家后可能会找到藏匿的好东西,也就难免有些传言了。

    杜鹃:“这可真是……”

    她嘀咕一句,随即很快的说:“我研究研究这个坐标,按照系统的话,这个坐标的位置是郊外的山上。我打算把这套印章找出来。”

    那山上也不是什么很隐蔽的地方,如果被其他人发现真是再卖了呢。

    要不说是父女俩呢。

    杜鹃和杜国强想的一样,这东西,怎么也不能落到歪果仁手里啊。

    凭啥!

    凭啥凭啥!

    那些强盗拿走的好东西还少了吗?

    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些事情她没办法左右;但是,今天系统都提示自己了,那消息近在眼前,她可是一定要把握住的。杜鹃深吸一口气,说:“我研究研究,幸好我高中有好好学习。”

    杜国强:“我跟你一起。”

    再怎么,他也是个大学生。

    虽然距离他念大学那会儿都快三十年了。

    说起来杜国强真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其实连小学文化都没有,他穿越那会儿解放前啊,人都能饿的昏厥,哪有钱读书。不过自从穿越来,杜国强就总是往念过书的人身边凑,回家自己再练,生生给自己凹出了一个自学成才的人设。

    不然咋说啊,他总不能是一天没学过就认识字儿能写会算吧?就算是小孩子,估计也要被当成特务了。

    杜国强愣是靠着各种“蹭”,让自己会写会算这事儿合理起来。

    再后来他闺女念书,他也是跟着“学”。

    因此杜国强现在说自己是高中水平,并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因为他就算没读过书也是很好学的。杜鹃念书之后他更是跟着杜鹃学,把人设做的十成十。

    这会儿杜国强倒是挺感谢上辈子父母对他不亲近,不然这要是换了一般人穿越,仓皇下可能都要露馅儿。他上辈子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做主,遇事儿多思考,脑子用的多了,做事情也仔细。

    所以穿越之后他更加事无巨细想小心。

    他一个大好人,大好大好的青年,要是因为读书认字儿被人误会身份,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所以啊,人设要做好。安全第一。杜国强跟闺女一起回房间去算坐标位置。

    陈虎把水缸扶好了,看着水缸发呆。

    水缸下面的坐标已经刮花了,就像是水缸没放好摩擦的。稳妥的很。

    只不过吧……

    陈虎纠结的说:“妹子啊,我们真的要用这个水缸腌酸菜啊?”

    陈虎梅:“昂。”

    她说:“咱买水缸不是就为了腌酸菜,不然买了干啥啊?再说你一个水缸不用这么放着。说出去多怪啊?”

    陈虎:“……”

    他抿抿嘴,一言难尽:“我还没用过这么贵重的水缸啊!”

    妈爷子啊!

    这金水缸腌酸菜,这也谈富贵了吧,这酸菜得是啥味儿啊。

    呃,好吧,外面还有一层厚厚的坯子,就是跟寻常水缸一样,不耽误用。

    可是,还是让人很震惊啊。

    他碎碎念,陈虎梅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哥,咱家也富贵一把,用上金器了啊?”

    “得,搬阳台吧,星期天我腌酸菜,用上我更踏实。”

    “成。”

    这要说起来,杜国强和杜鹃动作也挺快,他们当天就把地点找出来了。

    一家人都挺激动,陈虎梅:“那咋啥时候上山?”

    杜国强:“周末吧,我们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上山,这样难免引人侧目。周天吧,我们去郊外山上抓野鸡。”

    陈虎梅:“……你这借口也够敷衍的,你啥时候抓到过。”

    杜国强:“别管我抓没抓到过,大家都知道我有这个需求有这个心就行。”

    陈虎梅:“……行吧!”

    她其实挺纳闷:“你说藏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这地点咋这么容易就找出来?”

    杜国强:“……你觉得简单,是因为我们读过书,你换个读书不多的,就找不到了。再说别人看到数字也未必会立刻联想到坐标啊?”

    他能一下子就联想到,靠的是前世咨询丰富啊。

    那谍战剧都看了多少了。

    就算是神剧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啊。

    “孩她爸,你说咱们如果真的找到,藏哪儿啊?藏家里能行吗?”虽说他家成分是妥妥的没问题,但是陈虎梅还是有点慌。

    杜国强:“先找到看看是啥样再说吧。”

    不过他家有东西藏在家里,相对来说真的还好,根正苗红,又是公安家属院,一般真是没人跑这儿撒欢。毕竟,他们大院儿有背景的也不少。

    闹腾起来不好看。

    再一个,革委会用的着他们公安,所以相对还是客气的。

    杜国强:“不用着急,再看吧。”

    他也叮嘱:“杜鹃你平时就跟寻常一个样儿。”

    杜鹃:“这你放心。”

    她才不会露馅儿呢,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杜鹃可是杜国强的闺女,她还是很像她爸的,能沉得住气,也能装。不过在家的时候,激动还是扛不住的。

    不仅仅是杜鹃啊,一家子都一样。

    毕竟,他们这普通人家哪见过这个。

    虽然他们通过系统的消息,知道还有什么鸡翅木的钱匣子,木头干花瓶,木质首饰盒。

    但是首饰盒已经确定被革委会回收了,钱匣子和花瓶不好说。

    但是就算是有着好东西在眼前,杜国强也没想着找一找,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想招惹麻烦。钱是好东西,但是也要有机会花啊。杜国强觉得适当的做人群焦点x是有好处的。

    但是这个焦点,可以是泼夫。

    却不能是到处找木头匣子想发财的。

    杜国强:“别的事儿顺其自然。”

    “我看也是。”陈虎倒是很坦然:“现在手里有金子也不能拿出来花,除非去黑市儿换,那也是很危险的。可别因小失大。”

    “知道的。”

    一家子心定下来。

    杜国强也没闲着,又把今天看到孙婷美的事儿分享给了一家子。

    陈虎梅:“吐了?她不至于气吐了吧?会不会是有了啊?”

    杜国强:“那谁知道。”

    别看杜国强和陈虎梅都算是结婚早,生孩子也早的。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结婚那会儿是哪个年代,现在可是解放后了。十八岁就结婚生孩子的,已经算早了。

    杜鹃也震惊的睁大眼:“这就有娃了?”

    “不好说,估计真是这样,他们家应该很快就会说的吧?”

    “那估计是了。”

    你还别说,陈虎梅真是一点也没有猜错,孙婷美有了,她,怀上了。

    才将将刚一个月。

    虽说才一个月这么小,医院也不敢肯定,但是常大妈是谁啊,她立马儿揪着儿媳妇儿就去找了老中医,虽说现在都藏的很深,但是常菊花这样的老人儿总是能找的到的。

    这一把脉,好么!

    确定了!

    她们从医院出来又去找了老中医,这可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现在天冷,晚上可没有人在院子里唠嗑儿。常大妈显摆的心情只能暂时歇着,以待明日了。

    别看常菊花巨不喜欢孙婷美,但是这会儿倒是护着她,高兴的笑成了菊花。

    不待见儿媳妇儿归不待见儿媳妇儿,但是大孙子可是好的啊。

    他家老大也奔三了,不小的岁数了,也该有个后了。

    常菊花眉眼都是笑容:“你倒是个争气的,进门晚怀的倒是快。”

    孙婷美抿着嘴,压制不住的笑意,整个人都得意极了,她撇了一眼白晚秋,呵呵,比她早俩月进门,结果连个蛋都没怀,真是不如她太多了。

    孙婷美一进门就被白晚秋压着的心瞬间飞扬,她可是长嫂,也该是轮到她在这个家里得意了。

    她摸着自己半点没显怀的肚子,微微一笑,说:“妈,我这人优点多。而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好生养。早年我家邻居老太太就说,看我这面相就是生儿子的命,特别的旺子嗣呢。”

    常菊花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我奶,她都知道的,我能拿这样的事儿撒谎?”

    孙婷美洋洋得意,全然忘了,当年那个老太太死了儿子之后就疯了,看谁都说对方能生儿子。

    不重要,这个不重要1

    重要的是她能生儿子。

    她是天生的小子命!

    常菊花眉开眼笑:“好啊,这个好,有这好事儿你咋不早说?你这孩子就是内秀。”

    孙婷美笑容更灿烂。

    一旁的胡相明也面含笑意,很是柔和,他温柔的说:“你这怀上了,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我能弄来都尽量弄,怀着孩子可不能亏嘴。”

    停顿一下,他抬头:“妈,你给婷美一天加一个蛋吧。”

    孙婷美眼睛瞬间爆发浓烈的光,亮的都能当电灯泡了。

    鸡蛋!

    以前在娘家的时候,那可是只有弟弟能吃的。她也就偶尔炒菜吃一点,家里人多,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就没了。现在是单独给她加一个?孙婷美美的冒泡儿。

    常菊花有点不舍得了,蹙眉:“这刚怀上就吃一个鸡蛋,得吃到啥时候。怀胎十月,这哪吃得起?再说咱家也没有那么多票啊?”

    高兴是高兴,但是真是让常菊花拿点好的出来,她不舍得。

    “我来想办法,如果票不够鸡蛋不够,我来想办法,我的儿子,我不上心谁上心。妈,我听说怀孕前三个月是很重要的,最是不能操劳,这段日子,家里的事儿少不得就要多麻烦你了。”

    他有些愧疚,但是认真说:“但是你放心,我会帮忙的,我媳妇儿有了不好干活儿,我能干的。”

    他做会做人来事儿。

    常大妈立刻:“哪能让你一个老爷们干,就算你媳妇儿怀上了不能干重活儿,还有我跟老二媳妇儿呢。”

    白晚秋本来脸色就难看,这会儿更难看了。

    胡相明眼神闪了一下,随即诚恳的说:“弟妹,你嫂子怀上了,我晓得孕妇可能有些脾气喜怒不定,最近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你跟我说,大哥一定给你赔不是。我这也快三十了,终于有了孩子,少不得多紧张几分,你多担待担待!你放心,等你怀孕了,你鸡蛋的事儿大哥也一定不含糊,一定帮你们两口子操持着。你嫂子是孕妇可能有的活儿不能干,你不用都干的,给我留着,我来就是了。”

    白晚秋:“大哥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哪能跟孕妇计较。”

    她不喜欢孙婷美,但是还是很认可大伯哥是个好人。

    大哥这个人啊,性子真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性子好,也不能被孙婷美算计了,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都是一家人。”

    胡相伟也接话:“对啊,晚秋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也不是外人,多干点少干点也不能这么着。”

    “老爷们干什么活儿!怀孕也不是不能动了,一些轻来轻去的自己干。重活儿不是还有我还有老二媳妇儿!干点活儿还想推脱?就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这进门晚的都怀上了。你这半点动静也没有。娶了你还有什么用。”

    常大妈吊梢眼看着白晚秋,分外不满意。

    白晚秋不服气:“我也不是没怀过,怀孕能有多难?我就是上次还没养好。等我养好了肯定也快了。”

    “你还犟嘴,你进门也快四个月了。你看看你那肚子有动静吗?”

    常菊花:“当年我进门,第二个月就把脉出来怀上了。”她洋洋得意:“我不求你们像我这么能,但是你们也不能让老爷们跟着你们丢人。这不能怀孕都是女人的错。那是不下蛋的老母鸡,你给我赶紧的,早早的怀早早的生,要是让老二被人笑话,我可对你不客气。”

    白晚秋看着这人恶兜兜的嘴脸,只觉得一股火上涌。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生孩子能有多难!”

    她可不觉得自己不行。

    先头儿如果不是为了双方的名声,她哪里会流掉?她又不是不能生!

    她说:“生孩子,谁不会!”

    孙婷美倒是抚着肚子,得意的说:“这怀孕虽然是个女人就会,但是却不是人人都那么好运,能麻溜儿怀上的。这是要看天分的。我这人运气好,不代表别人也运气好。”

    停顿一下,她呵呵呵掩住嘴笑:“弟妹你可别怪我说实话啊!呵呵!”

    “你这贱人!”白晚秋气极!

    “弟妹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孙婷美持续抚着肚子,用力腆起来,说:“你吓着我儿子了。”

    “张口儿子闭口儿子,你得生出来儿子才是儿子,吃牛谁不会。”白晚秋忍不住了,这个贱人连个工作都没有,跟她比?

    孙婷美:“我这怀上了的,自然是儿子,你羡慕嫉妒也没用。”

    眼看两妯娌就要吵起来。

    胡相明:“好了好了,婷美你这是干什么!弟妹还年轻,总归能怀上的,我知道你高兴,但是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一家人多伤感情。我跟相伟一条心,也不想你跟老二媳妇儿闹腾起来。大家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好。”

    “我也没说啥啊?”

    “好了好了。”

    胡相明安抚了孙婷美,充满歉意的给老二夫妻使了一个眼色。

    白晚秋气得很,只恨真是有好汉无好妻。

    真是那么好的大伯哥,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一家子因为孙婷美的怀孕,也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暗潮涌动。说起来,胡相伟结婚还更早呢,因此也急了起来,大晚上的两个人忙活了半宿。

    白晚秋成心的,也哦哦啊啊的吟唱了半宿,那大嗓门,左右邻居不说,楼上楼下都听见了。

    她丝毫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第二天一大早看向孙婷美,带着几分倨傲的得意。

    孙婷美:“哼!”

    她也不是没有男人,她还有儿子呢,就是没有才要炫耀那事儿。

    果然是年纪大,不要脸。

    夫妻那点事儿,还张扬的人尽皆知,真是个厚脸皮。

    孙婷美看不上白晚秋,做婆婆的常菊花更看不上,一大早就不耐烦的训斥:“老爷们上了一天班,也是辛苦的,你别是可着男人就要个x没完。一点也不顾惜自家老爷们的身体。女人家哪有这样的,真是要个没够儿。”

    白晚秋不服气:“我这不是想早点怀上?”

    怀不上要念叨,为了怀上多努力也要念叨,这个老虔婆,真是个该死的老东西。

    孙婷美幽幽:“就算想怀上,也不能把男人掏空啊。”

    “要你管,你管好自己,真是小叔子房里的事儿都要掺和,不要脸。”

    “你混蛋!”

    “你贱人!”

    两个人又吵起来。

    胡老头啪,摔了筷子:“你们干什么,闹腾个没完了是吧?从昨晚到现在,你们有完没完!能吃就吃,不能吃就给我滚!这个家里是你们胡闹的?家和万事兴,你们到底懂不懂!”

    胡大叔在家里还是说一不二的,两个人都安分下来。

    胡大叔:“老大媳妇儿你怀孕的事儿跟娘家说一下,虽然当时结婚有些误会,但是这个时候不能不说,做亲人哪有隔夜仇!”

    孙婷美扭扭捏捏不怎么想去娘家,虽然都在一个大院儿,虽然都是楼挨着楼,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回娘家。凭啥啊,她们对她又不好,就连嫁妆都没给她。

    “该去报喜还是要去的。”

    “行,这事儿我知道。”常菊花应了,她觉得,孙婷美怀孕,孙家得给点啊。

    这最起码也得给孙婷美买一罐麦乳精补一补吧?这么想着,立刻来了劲头。

    只不过吧,常大妈也是小看了孙家人。

    孙婷美的奶奶于九红可不是那种舍得出钱的,特别是孙婷美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一看就靠不住,她就更不会露一分。从她捏着孙婷美她妈留下的工作死不放手就看出这人的自私了。

    孙婷美总是认为朱爱霞这个后妈是个坏的,但是恰恰啊,这事儿不怪朱爱霞,她一个后妈,虽然偏着自己亲生的,可是这有什么错。她又没有刻薄孙婷美。

    孙婷美不能吃肉不能吃蛋,那是管家的婆婆于九红决定的,可不是朱爱霞。

    但是孙婷美不怪亲爹不作为,不怪奶奶刻薄,只恨朱爱霞,也难怪朱爱霞在第一时间就看透孙婷美,不再多管她的任何事儿。自己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孩子,干啥要为了白眼狼操心。

    孙正方都不管呢。

    常菊花想要来孙家贪图好处,这算盘可是打错了。

    不过因为怀孕,孙婷美格外的得意,一大早就挺着肚子在大院儿遛弯儿。

    她瞅见杜鹃上班,掩着嘴咯咯咯的笑,叫住了杜鹃,说:“杜鹃,你这是上班去啊?”

    杜鹃:“是啊。”

    她打量了一下孙婷美,视线在她肚子上停了几秒。

    能不停吗?

    孙婷美恨不能给肚子挺上天。

    孙婷美察觉杜鹃的视线,更加的得意,说:“我怀上了!我怀的是个儿子,明年我就能生了。哎你说哈,都说干的好不如嫁得好。这还真是不假呢。”

    她故作语重心长:“叫我说啊,女人还是要早早嫁个好男人才是最好的。光是能干有什么用,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女人呀,还是要生儿子。”

    杜鹃:“哦,行啊,那你生呗,你生一百个,估计也能打破个记录。”

    她根本不生气不难过,调侃了一句,正好李清木推车过来,她笑着说:“你多生点啊,我看好你啊~”

    骑上车,小挎包一甩,还挺潇洒!

    孙婷美:“!!!”

    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想让杜鹃生气的,也想让她难受,更想让她知道,有工作不算啥,她早早有了儿子才是赢了杜鹃的。但是!杜鹃不在意,他妈的她不在意啊!

    什么“多生点我看好你。”

    这话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她看不起她!

    她凭什么看不起她!

    “啊!啊啊!”

    孙婷美气的尖叫。

    “我的天啊,你这一大早干啥?”

    “哎不是,你这没事儿叫唤啥?”

    “这丫头怎么疯疯癫癫的。”

    孙婷美:“你们这些碎嘴子给我闭嘴。”

    她怒道:“我怀孕了!”

    众人:“嚯!”

    不过内心:???

    你怀孕,跟我们有啥关系啊!

    怀孕就怀孕呗?叫唤什么。

    不懂,真是不懂。

    杜国强飞快的窜到窗口看热闹。

    家里人都上班了,他正在刷碗收拾家呢,就来热闹了。

    这会儿于九红出门准备上班,孙婷美赶紧说:“奶,我怀孕了,你给我买点营养品吧。”

    于九红:“???”

    她冷漠的看着孙婷美一眼,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是不待见我们,咋还好意思开口要东西?没有!”

    “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你好,你嫁人的时候也没把我们当回事儿啊。”

    于九红:“我不跟你掰扯,你别来娘家,我们不待见你,你可别耽误我上班。”

    于九红匆匆离开,孙婷美又开始尖叫。

    杜国强啧啧啧摇头,感叹孙婷美这心理素质也不行啊!

    一大早大家都忙着上班,谁管她叫唤啥,反正也没啥事儿。

    就连葛长柱都骑车嗖嗖的走,孙婷美:“葛长柱!”

    葛长柱:“叫我啥事儿?”

    孙婷美:“你还念着周如呢?”

    她阴暗的笑,挑事儿说:“她那种女人,脑子拎不清的蠢货,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家里塞下乡。她后妈最喜欢的就是捧杀,所以她才蠢升天,这天底下后妈就没有个好的,甭管是我还是她,都是一样的。我看透了后妈的伎俩,她可没有。你想她也没用,她肯定不会回来肯定要下乡了,哈哈哈~”

    葛长柱怒吼:“孙婷美你个贱人!你给我闭嘴!”

    杜国强:“……”

    孙婷美这是怀了个啥啊,刚怀孕就能飘成这样?她怀的又不是大院儿的孩子,她嘚瑟给谁看啊,别人也不会容了她啊。

    “你这贱女人没安好心眼,你再说周如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

    “长柱你这是发什么火呢?你看看大清早的这是何必?”汪春艳下楼,说:“走,你带我一段儿,我们唠一唠。”

    葛长柱微微蹙眉,随即叹息一声,说:“上车吧。”

    他载着汪春艳出去,汪春艳手直接搁在了他的腰上:“姐知道你心里念着周如,听到有人说她的事儿不高兴,但是孙婷美有了,受不得冲撞的。你要是发火对她动手,这孩子要是没了,她还不讹死你?你是大院儿难得的实在人,我不想看你被人坑了。谁知道那孙婷美是不是故意挑衅的。这可不是姐把人往坏处想啊,她还年轻呢,想生孩子还不容易?保不齐就用这个孩子陷害你。她又没有工作,也许是想算计你的工作呢?靠着一个孩子拿一个工作,她可不亏的。如果你真的害的她小产,她就是要你赔偿一个工作,不给就找公安让你进去蹲笆篱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姐跟她一个楼好几年了,清楚这丫头心眼儿多。你可不能上套啊。”

    汪春艳语重心长阴谋论。

    她是恨不能再说的更加危言耸听一点。

    这样才能取信葛长柱啊。

    她图了什么,还不是图了葛长柱这个人?

    葛长柱是个工人,甭管活儿好不好,钱都是好的。

    他的钱,周如能花;她也能花!

    跟男人套近乎,她可是很会的。

    汪春艳的话震惊了葛长柱,他眼珠子瞪成牛眼:“啊,不、不会吧?”

    “咋不会?你想想,她莫名其妙的刺激你,这对吗?”

    葛长柱:“好啊,这个心机深沉的贱女人,竟然这么算计人,真是个狠心毒辣的,自己孩子都能舍去,真是无耻至极,我坚决不能让她得逞。春艳姐,多亏了你啊!这事儿真是多亏了你,不是你看穿她的真面目,我都没想到这人这么能算计。你是好心的,你这个情,我领了。你放心,以后你找我干活儿,没二话。”

    汪春艳笑着轻轻拍他:“你啊,说什么呢?我还能跟你客气?姐可是把你当成自己人。”

    葛长柱微微脸红,拍哪儿呢。

    汪春艳:“往后你有事儿不明白,也问问姐,姐到底比你大一点,也是个女人,更懂女人的。”

    葛长柱脸红:“行、行的!”

    汪春艳:“你看你,咋还脸红了!我可是把你当亲弟弟啊。”

    葛长柱:“春艳姐,我晓得你是个好人,以前,以前是我误会你……”

    汪春艳:“嗐,我这人就是自来熟,跟人不隔路,没想到倒是总是被人误会,不过也没啥,误会就误会呗。行得正坐得直!我也不在乎那些个……”

    “你这人就是个心善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压根没看到,派出所门口三张目瞪口呆的脸。

    杜鹃和李清木刚到就要去出去解决邻里纠纷,他们跟着张胖子,三个人一起出x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葛长柱骑车载着汪春艳路过,汪春艳的手拍拍拍的。

    那位置可不好说啊!

    葛长柱也红着脸……

    这场面真是……

    杜鹃发出真诚的疑问:“他不是喜欢周如吗?”

    李清木和张胖子两个不同年纪的男同志都抽着嘴角,相当相当无语。

    杜鹃:“张叔……”

    张胖子挠头:“……特么的他们这是疯了啊!”

    大街上啊!

    这叫啥事儿!

    第69章 又爆出大金币了啊

    星期天挺冷, 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杜国强一家子一同骑车出门,杜鹃包的严严实实,这天儿也真是冷下来了啊!

    “强子, 你们这一大早的干啥去啊?”

    别看早, 大院儿已经有人进进出出了。下雨天人也不少,难得的星期天,有活儿都是今天的。好几家腌酸菜呢。都是上班的人, 只有周天最能干活儿了。

    杜国强:“我前两天出去的时候听说有人在郊外抓到野兔子了。这不, 我也馋肉了,正好趁着家里人都放假也去看看,保不齐有点什么收获。”

    “啊?你这……”

    人家别人能抓到你可不一定能抓到啊!

    这想的还挺美, 对自己的实力一无所知,那玩意儿跑的贼快,哪是他们老百姓能抓到的。

    这可真是……

    “我看你就浪费时间。”

    “是啊!你家腌酸菜了吗?你家冬天也不够吃吧?”

    别看杜家人口不算是顶顶多,但是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 都特别能吃。他家饭量不小的。

    杜国强:“等我们从郊外回来腌酸菜,来得及。”

    他说:“这抓不到兔子,我能抓个野鸡也是好的啊!你还别说, 天冷了炖个鸡汤那是顶顶好的。贴秋膘,总是要补一补的!”

    杜国强还挺自信。

    大家嘴角抽了抽,也不好劝了。

    行叭。

    你既然对自己有信心就这么干吧,不过我们对你可没有什么信心, 别看还有陈家兄妹,大家依旧不相信他们能抓到。那玩意儿可不是靠蛮力能抓的。

    几个人正寒暄着,就看葛长柱披着雨衣从后楼过来。看见杜家的人瞪了一眼,随即进了楼道。自从上次被人泼了一身洗猪大肠的水,他就单方面怨恨杜国强一家子。

    哦不, 是从周如对他们家不满意开始,他就开始怨恨这一家子了。

    葛长柱觉得这家子欺人太甚,周如那么好多人都委屈了,可见多过分。周如,周如啊!你在他乡还好吗?

    葛长柱带了几分失落,咚咚上楼。

    陈虎梅好奇:“这人来咱们楼干啥?”

    杜鹃纠结了一下,说:“估计……找汪春艳吧。”

    这男女那点事儿,真是让人一千个一万个看不懂啊。你的真爱不是周如吗?这又跟汪春艳扯上关系了,啧啧!

    汪春艳也是有点能耐,捏住一个又一个。

    “咦?”杜鹃刚说完,看见一个自行车进来。

    这骑车的不是旁人了,正是冯长益。

    冯长益就是那个深更半夜顺着绳子爬窗户也要下来偷情的那个。不过冯长益不是他们小区的住户,之前是因为家里儿子结婚要装潢所以才投奔亲戚借住。

    如今已经搬回家了。

    毕竟,装潢又能装潢多久。

    不过冯长益这人怎么又来了?

    难道……也是来找汪春艳的?

    杜鹃还没反应过来,冯长益倒是主动跟人打招呼了。

    “这是出去啊?”

    杜国强:“是啊,冯哥你这是……?”

    冯长益:“嗐,这不是昨天在街上遇见小汪了吗?她家今天腌酸菜,她一个妇女带着一家子操持也不容易,我过来帮个忙。到底也是邻居一场,我这个人就是心善,看不得这个。”

    杜鹃:“……”

    陈虎梅如同牙疼一样嗞了一下。

    陈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冯长益。

    倒是杜国强笑了,说:“您这人还是热情友爱,这跟你做邻居真是大好事儿啊。你看这就不是乡下,但凡是乡下,就冲着在邻居的关系,你都得给她家耕两亩地。”

    冯长益尬笑,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呢。

    阴阳怪气的!

    杜国强:“那行吧。您忙着,咱回见。”

    他自然得很,冯长益觉得自己想多了。

    倒是杜鹃抬头看着楼上,又看了一下冯长益,冯长益跟葛长柱都去汪春艳哪儿帮忙了,她家那是多少活儿啊。还要找两个老爷们。杜鹃垂垂眼,好感慨的。

    唔,他们家这是要出门,不然恐怕都能看一看热闹了。

    不过,天大地大没有去挖宝更重要。

    双方很快的打了招呼,杜鹃一家人推着车出门,走了好久才骑车离开。

    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少,下雨咋了?半点也不耽误大家出行。

    杜鹃小声跟爸爸说:“爸爸,你说我们这次能顺利找到吗?”

    杜国强:“那咋不能?我们都算出来了,挖了就走。说实在的,我倒是没见过这种古玩。”

    “我也没见过啊。”

    大家都是没见识的人啊。

    杜国强嘎嘎笑了一下,说:“这种好事儿不常有的,你别看今年咱家遇见好几茬儿,生活中有工作中也有,但是这是因为刚有政策变化,等慢慢的走上正轨,资本家也都下放了,就没那个事儿了。”

    说句大实话,时间长了,革委会也更谨慎了,抄家哪可能突然好东西再流出来。

    虽然街上人不少,出城的人倒是不多,一家子顺顺利利的出来,下雨天没人上山,到时候雨后不少,都采蘑菇呢。杜国强他们一路上山,杜鹃上山途中碎碎念:“这个小山头儿,倒是大家的黄金圣地,这一茬儿又一茬儿的,这是让人看不懂。”

    她继续碎碎念:“上一次发现歪把子,齐队他们带人给这座山也搜索了一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前发现秘密……”

    “你说大家藏东西咋不藏自己家里,非要弄郊外来,这玩意儿被人挖了都没处儿说理吧……不过也是,他也没道理说理,他还不是顺手牵羊。”

    “上次那老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假收拾被挖走了,活该,让你要往山上埋。”

    杜·小碎嘴子·鹃。

    亏得小雨淅沥沥,这要是大雨,都能喝一嘴。

    他们再三寻找,终于找到了坐标的所在地。

    杜国强:“这里,就是这里了。”

    杜鹃站在这一处往周围看了看,周围都是茂密的林子。这一处倒是没什么特别,几棵树有年限长的,也有年限短的。杜国强拿出了铁锨。

    天爷啊。

    天知道他把铁锨藏在雨衣里多不舒坦。

    但是这玩意儿不敢放在面儿上啊,不然人家一看就晓得他想挖东西了,这可不行!

    要不他咋走出一段距离才敢骑车,这样也不会第一时间露馅儿。

    杜国强搓搓手,准备开挖,陈虎:“我来。”

    他可看不上杜国强那点劲儿,陈虎呼哧呼哧的干了起来。

    杜鹃几个人围在周围,眼睛睁的滴溜圆儿,满满都是好奇。

    陈虎挖了能有半米,也依旧一无所获,而且这一块地的土壤跟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陈虎梅带着迟疑的问:“孩她爸,会不会是你们算错了?这什么也没有啊?”

    杜国强:“再继续挖吧,我觉得我们没算错。你想啊。藏东西肯定要往深了藏,太浅的话很容易被人偶然发现的。那老太监也不傻啊。”

    “那倒也是。”

    陈虎继续挖,陈虎梅:“我来吧。”

    她接手继续干,他们一直挖挖挖,杜国强倒是在附近溜达到处看,也是盯着看周围有没有人过来。警惕的很。

    ……咚!

    突然间一声响起,陈虎梅激动:“强子你来看,找到了!”

    其他几个人也激动起来,大家凑在一起往坑里看,这坑真是不浅了,差不多有一米深了。让人不可思议。竟然埋了这么深啊。杜国强:“快快,继续挖,赶紧给弄出来。”

    他兴致勃勃的。

    一家子都高兴呢。

    陈虎梅更加勇猛,眼看盒子露出了全貌,她跳下去给盒子抱了上来,这盒子也不小了。大概瞅一眼约摸一下,长宽还是心里有数儿的。这得有个六七十厘米长了,宽也得有五十厘米。

    长方形的木盒子,包的严严实实,一层又一层。

    最外头这层跟他们雨衣的材料类似,但是已经有破损了,看着破破烂烂。里头还包了一层布,也是破破烂烂,再往里头,是包了一层皮子。

    好在这皮子倒是好好的,再看皮子里面的盒子,杜国强:“嗞~”

    牙疼一样,但是却还是震惊:“这盒子可是好东西,值钱啊,这盒子竟然是金丝楠木的。”

    杜国强没看过实物,但是看过电视节目。

    这么昂贵的木头,谁听说不得x多看两眼。

    杜国强:“嗞嗞~”

    杜鹃抬眼看她爸,说:“你这咋跟蛇似的,嗞嗞个没完。”

    杜国强理直气壮:“我没见过世面,还是第一次看见金丝楠木,这不得震惊一下?”

    杜鹃:“也是哦。”

    她摸着盒子,说:“看着就是好东西。”

    可不是好吗?

    这盒子本来就是金丝楠木的,还雕花了。

    做工十分的精美,一看就不是寻常东西。

    杜鹃不懂就问:“爸,我就听过那封建王朝的皇亲贵族用这个做棺材板子,这玩意儿还能做盒子吗?”

    杜国强:“……”

    他幽幽的看着闺女,说:“这都在你面前了,有啥能不能的?这世上的事儿啊,一切皆有可能。甭管什么合不合理,应不应该,那总归有例外的。我对历史也不是很懂,搞不清楚更多。但是咱也不用懂那么多啊。反正东西都在了,赶紧收拾一下。哦对,打开看看啊。”

    “开不了,有锁头。”

    杜国强低头瞅瞅,嘿,你还别说。

    不过吧,这个锁头就是普普通通的锁头,没什么技术含量,还是几十年前那种老式锁头,做工十分简单。

    杜国强:“就这破玩意儿我都能捅开,媳妇儿,你把你头上细卡子给我一个。”

    陈虎梅拆下来一个,杜国强怼进去捅了捅,咔哒,杜国强:“成了,打开了,你看看,有个屁的技术含量。”

    这种破锁头,哪能防人。

    不过看着一层层都破烂了就可知那老太监把东西埋得挺早。

    他低头打开盒子,这一打开,倒是看出来这里面还是两层呢。

    杜鹃赶紧抻着脖子看,盒子里并排放着一枚枚印章,她忍不住拿起一个,反过来一看:“乾隆。”

    放下,再看一个,抬头:“还是乾隆。”

    她又看一个,这次没抬头了,说:“也是乾隆。”

    杜鹃索性不看了,细细的数了起来,这盒子从外面看不出来,但是里面是能看出来两层的,怪不得看起来挺高的,这盒子的宽和高差不多。

    杜鹃:“上下一共一百二十枚印章。”

    杜国强:“回家再看,这里不宜久留,收拾一下走人。”

    “好。”

    他家最大的默契就是配合好,陈虎梅立刻掏出来一个麻袋,把箱子放了进去,当然了,外面两层已经破破烂烂舅舅没有必要留着了。陈虎疯狂填土,杜国强在附近溜达,警惕的到处看。

    一家子很快的做好了,杜国强上去把填上的坑踩实在了,说:“正好下雨,半点也不特别了。你们看,老天爷都帮我们。”

    杜鹃:“那肯定会帮我们啊,这是落在我们手里,要是落在袁浩玉手里,这东西就要被倒腾出国了。我真是想一想就生气,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咋啥都能卖。他咋不卖他祖宗呢。”

    真是缺德!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懂不懂啊,瘪犊子。

    杜鹃:“我们回去。”

    她也不赞成在这里久留的。

    杜国强:“行,走吧。”

    一家子来去匆匆,但是也是一路十分顺利。

    不过这东西怎么拿回大院儿,就很得小心几分了,如果被人看见,难免生出事端。

    杜鹃也是个机灵的,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一茬儿,说:“我们可以把它藏缸里,然后拿回家。”

    “咱家才买,还买?没票啊。”

    杜鹃:“我爸可以带着这个盒子等在外面,然后妈妈和舅舅回家腌酸菜,你们借口新买的酸菜缸有划痕,抬出来准备去换一个。然后装上箱子再回家,就说没换成……”

    杜国强无语了,他真心的说:“闺女啊,你还是年轻啊。你要不要搞得这么复杂啊!来,爸爸教你,以我当了二十来年的公安来看,很多事情,你越是为了完美做的复杂,越是容易被人察觉。就跟杀人放火的一样,你搞一个圈套又一个圈套,自以为多厉害,其实反倒是线索多,你给人领山头啪叽一推,反倒是不容易查。当然了,事情完全不一样,但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你不想被人知道这个,只想悄悄把东西藏起来,就不要搞那么复杂也不要搞那么多事儿。我们就这么拎回家,直接回去。”

    “啊?”

    杜鹃:“可是被人知道怎么办?主要是啊,你不是说那个孙婷美一直找这个找那个吗?”

    杜国强:“你回家就换鸡出来,我就说袋子里装的是鸡。等会儿我雨衣一脱一包,嗖嗖的窜回家,鸡汤味儿一出来,整个大院儿都知道我们是抓了鸡。”

    他又说:“我是抓不到,但是我们可以说是跟村民换的啊,没抓着换一个吃奇怪吗?我干出这个不奇怪的。”

    杜鹃:“哦。”

    爸爸说的好像也对呢。

    “杜鹃,你想瞒着人,就不用搞得很复杂,大不了用别的事儿掩盖一下就是了。”

    杜国强:“你就瞧好儿吧?”

    很快的抵达大院儿,杜国强火速脱了雨衣,包住了麻袋,抱着往家跑,你还别说,真是看不出是盒子的形状,雨衣就支棱八甲的。他飞快的跑,杜鹃他们紧跟在后头。

    果然嗖嗖到家。

    杜鹃紧随其后,还没到家,就看到汪王氏站在走廊问:“杜鹃啊?你爸抱着啥啊?这跑的这么快。”

    杜鹃:“野鸡!我们家抓到野鸡了。”

    汪王氏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野鸡好,野鸡好啊!

    他家大外孙小顺儿最喜欢吃鸡腿了。

    这野鸡可是好东西,鸡肉好吃,鸡汤还大补,最好不过!

    汪王氏激动的赶紧回头,只是一回去,就看到家里两个老爷们干瞪眼。

    冯长益和葛长柱表情都不太好看。

    汪王氏:“这鸡汤可是好东西,大补的很……”

    杜鹃也进了家门,正好赶上云婶子下楼,笑着跟迎头碰上的陈虎梅说:“你家行啊,连野鸡都能抓到。”

    陈虎梅自然的很:“啥啊,啥野鸡啊!我们根本抓不着,那玩意儿可不好抓,那是在山下村子换的家养鸡……说野鸡那是为了撑面子,你说下雨天出去一趟,啥也没抓到,多丢人。”

    云婶子了然,哈哈大笑。

    他们两个压低了点声音,但是汪家正对着走廊,门又开着,听得一清二楚的。

    汪王氏:“……”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是野鸡还是家养鸡,说:“闺女啊,等会儿你去给小顺儿要一碗鸡肉吧,咱跟他们家借,到时候还给他们家就是了。”

    她可是个厚脸皮。

    只不过吧,汪春艳苦涩的笑,说:“妈,算了吧?”

    “什么就算了,我也晓得委屈你厚着脸皮干这个,但是这不是为了孩子?咱们吃不吃的不重要,可是孩子不能不吃啊,他长身体呢。”汪王氏红了眼,抹着眼泪儿,可怜巴巴的。

    “我这当姥姥的,能不心疼?”

    汪春艳:“我晓得,我晓得的,只是……”

    她艰难的说:“咱家啥时候要东西,她们家也没有给过啊!他们家虽然条件好,但是都比较自私的。一次都没给过,我们就算是要,恐怕也只会被人撵出来……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

    她红了眼,咬着唇哭哭啼啼。

    冯长益看不下去,说:“都是邻里邻居,就一碗鸡肉而已,这都不舍得,也太抠门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家这个真的是不行!还公安家属院呢,素质真是差。你别哭,我这虽然只是借住几天,但是可是个热心肠,这个钱你拿着,你去寻摸着买……呃,换一只。”

    他掏出来两块钱。

    现在外面一只鸡的价格是两块五到三块,两块钱,属实不够的。

    但是如果遇到不像样瘦小的,还是有可能拿下的。

    冯长益:“你拿着,自己也补一补,我看你这日子也不容易。我这人没别的,人称及时雨宋江。就是一个好心肠,你拿着就是。”

    汪春艳:“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

    话是这么说,但是手却攥紧了钱,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冯长益。

    你还别说,冯长益这个人虽然年岁大了点,但是真是不糙儿,那事儿的时候时间也长,不像许元,一首歌前奏开始,歌词还没唱,他就结束了。

    快的像是一阵风,也不知道他媳妇儿袁妙玉怎么忍的。

    也不知道周如这么瞎了眼就看上他了。

    不顶用的玩意儿。

    周如肯定没睡过许元,但凡睡过,都吃不了这个苦!

    太亏了!

    不为钱谁干!

    冯长益就不同了,虽然长得不如许元,年纪不如许元,工作不如许元,家庭条件不如许元,但是!!!

    冯长益那事儿给力,也舍得给她花钱。

    她本来是想借着冯x长益调去他的厂子的,冯长益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没办成也没忽悠她拖着她,直接跟她说了,今年下乡的政策更严了,各个厂子的工作也被领导拿的更紧了,他这样只有一点点小权利的,说不上话了。

    不过虽然不能帮她调到他们厂子做临时工,但是好处他还是给了不少的。

    冯长益,是个爷们!

    你看,这不就是?

    他掏钱迅速啊,她接触的这些老爷们,冯长益最不计较得失。

    汪春艳:“冯大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看着冯长益,多了几分含情脉脉。

    葛长柱看了,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同样都是老爷们,他也不差啥,再说,当他不知道?春艳姐都说了,这个冯长益一直追求她纠缠她,她不敢得罪人,也是没办法才只好周旋的。

    苍了个天了,他也不是没有媳妇儿,还想追求别人?

    春艳姐真可怜。

    葛长柱死死的盯住了冯长益,随即看向了汪春艳,说:“春艳姐。冯大哥有家有口的,家里开销也大,你可不能要他的钱。不就是一只鸡?我这里有!你拿去用,不用还!”

    他掏出三块,洋洋得意的撇了一眼冯长益,呵呵,你以为拿出两块钱就能忽悠人?

    看见没,老子比你大方!

    汪春艳心中一跳,心道自己今天这一步棋,走对了!

    男人,就该给他们弄到一起互相攀比,这样他们才舍得给自己花钱,不然的话一个个的哪里会舍得那么多。吭吭哧哧的不掏钱,如今可是好了。

    她强忍着喜悦,侧眸看了一眼老娘,两个人彼此交流了个眼神儿。

    汪王氏立刻上手就把这五块钱夺过来,说:“既然给了就收着吧,我来收着,正好能买两次。钱放我这儿,我就替小顺儿多谢两位叔叔了。我就知道你们是这个大院儿最好最大方的。我闺女这孩子命苦,亏得遇见你们这些好人啊。不然日子还不知道过成啥样。这钱我来收着,我这就去菜市场看看。”

    说完,捏着钱就走。

    走到门口,说:“招娣来娣小顺,你们跟我一起去。”

    三个大小孩子:“好。”

    汪王氏领着几个人出门。

    这是给人留空间呢。

    汪春艳跺脚:“妈,你这是干什么,你把钱先还回来,我们不能要人家钱啊。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汪王氏已经下楼,没有回应。

    汪春艳:“咱们怎么能要别人家的钱啊。”

    她愧疚的看着两个老爷们,说:“我这,我这对不住啊!我……”

    她开始掉眼泪:“我不该要钱的,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你们,就是家里太穷,所以我妈才……”

    “你不用说,我们懂。”

    “就是,我们懂。”

    只是话一说完,两个人抬头彼此对视了一眼,狠狠的瞪眼睛。

    你算是个什么鸟!

    在葛长柱心里,冯长益有家有口纠缠骚扰汪春艳,还想拿钱砸人。

    在冯长益心里,葛长柱就是周如走了就把目标转到了汪春艳这里,想要喜当爹了。

    呵呵,春艳跟他是什么关系,早就告诉他了。

    两个人斗鸡一样,汪春艳:“你们别这样,别这样互相敌视,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该是清楚我日子的难处,你们能来帮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你们不要这样……”

    她委屈的说:“也是我的错,我不敢让你们两个都来帮忙,但是我也是怕,也是怕来一个老爷们,到时候邻居们说嘴,我被人说惯了,无所谓,但是我不能伤害你们的名声啊。三个人别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样也稳妥。”

    “春艳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何必在意那些长舌妇的话,她们都是嫉妒你,见不得你好。你要是伤心才是中计。”

    “是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必管别人说什么。”

    一家子黏黏糊糊的……

    他家这头儿黏糊着呢,那头儿杜鹃已经自家把每一枚印章都扒拉了一遍。

    这些印章并不都是乾隆的,还有他爹雍正的,他爷爷康熙的。大部分都是玉石做的,黄玉碧玉白玉都有,除了玉石,还有金镶玉和纯金的,虽然藏在地下已经有些年头,但是并没有隐藏它们的光芒。

    一共一百二十枚,其中八十枚都是乾隆的,还有十八枚是他爹雍正的,二十二枚是他爷爷康熙的。

    杜鹃总结:“乾隆的最多。”

    杜国强:“要不能叫章总呢。”

    这位可是盖章狂魔。

    他可是就好在各种好东西上盖章,受害者数不胜数啊。他曾经看过八卦,说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人家一共才二十八个字,据说被他盖了一百七十多枚章,可见离谱!

    不过这位也是真的好运,气运强。

    最好命了。

    杜国强走了一个神儿,随即说:“先收起来,我琢磨一下藏哪儿。”

    杜鹃倒是又疑惑了:“这些皇帝的印章,皇帝去世,不是该陪葬吗?”

    杜国强:“那谁知道呢?你爹我也不是无所不知啊。不过这老家伙倒是识货,这三个算是清朝最有名得了。”

    不过甭管这些东西是缘何流出来。既然落在他们手里,好好收着就是了。

    倒是这么大的盒子,该怎么藏呢。

    好难啊!

    杜鹃抿抿嘴,随即点开了系统。

    也不知道,系统会不会有变化。

    他们发现金水缸的时候,系统就是有变化的,给了十个金币。

    这个不知道会给多少。

    一件事儿不会重复给金币,但是先前只给了水缸的,并没有给印章,大概是因为当时印章还没有挖出来落入她的手中吧。不再就说明可能会有变故,所以没有给。

    但是现在既然在了,应该给的吧?

    “天降正义。”

    杜鹃小小声,系统屏幕很快的弹出来,杜鹃:“两万四千八百。”

    本来是两万四千八百一十的,但是她花十个金币换了一些鸡腿,这是要满满炖一锅的,嘻嘻。所以现在应该还有两万四千八百。杜鹃认真看向了余额,瞬间震惊,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整个人不可思议的盯着系统,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掩盖住了尖叫。

    她深深的吸气呼气,呼气吸气。

    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了。

    “杜鹃?杜鹃你怎么了?没事儿吧?系统出什么问题了?”

    杜国强担心的赶紧扶住闺女,关心的问,不管什么事儿都没有家里人更重要。

    “你别吓我,怎么了?”

    杜鹃震惊的抬头,终于缓过来一点,结巴着说:“爸、爸爸爸、爸啊,系统给了我、给了我一万金币。”

    杜国强:“!!!”

    陈虎梅啪叽一下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压低声音几乎是不可置信:“这么多!”

    杜鹃用力点头,用力用力点头,激动的不行:“我、我也没想到啊。”

    妈耶!

    谁能想到余额变成了三万四千八百金币啊。

    真的整整多了一万。

    杜鹃:“呜呜呜呜,我平时一个半个的攒金币,突然一下子给这么多,我好不习惯啊!”

    她真的好不习惯好不习惯啊!

    杜国强:“这一万金币都是冲着这些印章?”

    杜鹃赶紧点头。

    实时消息:提前找到老太监赵阿四藏起来的皇帝印章,避免了印章后期流落海外,奖励一万金币。

    余额:三万四千八百金币。

    杜鹃念完了,看向了亲爹。

    杜国强挠头:“……”

    他感叹:“果然这东西很值钱。”

    杜国强琢磨,果然是要触发大事件,系统才会爆金币。

    这系统一共爆了四次金币。

    第一次金币是启动系统,涉及了好几条人命。

    第二次爆金币是歪把子,这牵扯多少不言而喻。

    第三次爆金币是抓到了特务团伙。

    第四次就是这一次了,一下子给一万真的很少见,可见阻止文物流落海外也是极为重要的。

    杜国强:“没事,淡定点,虽然给的不少,但是距离你下一次升级还远了去了,所以也不用太过张扬得意,稳扎稳打点。哦对,闺女,你看看你这个系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按钮。”

    如果有个空间就好了,他们藏东西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杜鹃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跟以前,没有变化的。”

    杜国强:“我还想呢,有没有那种花金币就能储存的空间兑换……”

    杜鹃惊讶的不行,感叹:“爸爸,你这脑洞挺大啊,想的还挺美。不过没有的!”

    杜国强:“果然不能事事如意。”

    杜鹃咯咯咯的笑出来,说:“只能自己想办法藏了。”

    杜国强:“是啊。”

    不是他脑洞大,是他见识多x。

    但是,没有也不奇怪,杜鹃这个系统本来就不复杂,就是一个兑换系统,又不是百宝袋,哪能事事如意。

    陈虎梅:“强子,这东西咋藏啊,真是不太好藏。”

    杜国强:“我琢磨一下吧。”

    一家子正被这个事儿刺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呢,就听走廊里传来吵杂的声音。杜鹃麻溜儿的把箱子塞在仓库的架子下面,又用屯粮挡住,一家子这才关上小仓库的门,开门来到走廊。

    这会儿走廊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竟然是汪春艳他们家。

    杜鹃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杜鹃探头探脑。

    这吵架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冯长益和葛长柱。

    两个人都跟斗鸡一样,瞪视着彼此,互相薅着对方的衣领子。

    葛长柱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也不是没有老婆,你来找春艳姐干什么,你就是没安好心眼。”

    冯长益:“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怎么就是不安好心眼了。你按好心眼儿?你一个单身的大小伙子过来,你就是好人了?”

    要说两个人为什么吵起来,那就要从葛长柱说起了。

    葛长柱一不小心,看见冯长益拍了一下汪春艳的屁股。

    在他看来,这就是冯长益为人不老实的证明,这人果然是对春艳姐图谋不轨。

    葛长柱,一个一秒就能跟人交心的奇男子。

    周如为她说话,他就一秒将周如当成最好的朋友,并且很快爱上她。

    汪春艳靠近装好人,他又一秒就觉得自己跟汪春艳是铁打的关系,亲如姐弟。

    这汪春艳受欺负,他自然不能算了。

    不过他总归不能这么说,不然就败坏了春艳姐的名声,但是这个冯长益,他饶不了她。

    葛长柱:“冯长益你个老登,你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岁数了,还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人又不是我们大院儿的,怎么这么恬不知耻。”

    冯长益不甘示弱:“你管我,汪春艳跟谁交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是管天管地的,怎么的?春艳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说我花花肠子,我看你才是有花花肠子,你没安好心眼,我们纯洁的朋友关系都被你亵渎了。你就是个恶心人的狗东西。”

    两个人互相对骂!

    两个人都很不客气。

    大家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儿,杜鹃觉得,汪春艳果然好有魅力哦。

    这俩二傻子都能被糊弄住。

    袁妙玉厌恶的看着汪春艳,说:“道德败坏的玩意儿。”

    她看着这两个,深深觉得还得是自家男人。

    他家许元是个正经的,才不会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带了几分得意,这找对象,最是要看人品。

    “许元,你以后可得离他们远点。”

    许元温柔含笑:“你啊,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杜国强默默的移开了几分。

    杜鹃默默的忍住了自己干呕的冲动。

    大哥,谁不知道谁啊!

    袁妙玉不在家的时候,汪春艳都登堂入室了啊!

    杜鹃扁扁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又是对男同志失望的一天呢。

    杜鹃扫了许元一眼,许元还在甜言蜜语,他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女人真是入不了我的眼。你也不想想,遇见你这么好的,我还哪里看得上别人。”

    袁妙玉强忍着喜悦,矜持的嗯了一声,说:“你说这些干啥,竟说大实话。”

    两个人黏糊的对视一眼。

    杜鹃:“……”

    无语!

    真恶心!

    杜鹃内心戏超级丰富,小眼神儿瞥呀瞥。

    袁妙玉更得意,羡慕吧?这么好的男人可不多见。

    杜鹃从她的眼神儿看懂了,陷入深深的沉思。

    袁浩玉那个革委会副主任,心机深沉为人阴狠,袁妙玉咋是个傻白甜啊!

    真单纯!

    果然一个妈生的,性格也是天壤之别啊!

    虽然袁妙玉夫妻也挺能膈应人,但是葛长柱和冯长益还没停呢,两个人互相对骂。

    汪春艳:“你们不要这样,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为我争吵不要为我大家,你们这样,我会跟着难受的。”

    她哭哭啼啼:“大家都是朋友,既然都是朋友,就不要互相误会好不好,你们这样我会很难受很伤心的。你们这样,我真的不到怎么的对你们更好。”

    她一手拉着一个,咬着唇:“求你们,不要这样了,如果别人误会,可怎么办啊!”

    杜国强看着这一出儿,莫名的就想到了琼瑶剧。

    那个剧叫啥来着?

    记不住了。

    你们不要争论孩子是谁的,不管是谁的,巴拉巴拉……

    这不是一个样儿?

    杜国强默默摇头,真是脑袋都要摇掉了。

    “好你个冯长益,我让你在家帮我腌酸菜,你倒好,说是单位有事儿,你单位有事儿就有到这里了!汪春艳你个狐狸精!我饶不了你!”

    这正闹着,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女同志。

    这大姐不是旁人,正是冯长益的老婆,她嗷呜一下子冲过去,薅住汪春艳就开始甩大嘴巴子!

    啪啪啪!

    “我说你最近怎么整天跟死鱼一样,原来都是出来觅食!”

    “你个贱人,你竟然勾搭我男人,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

    “我饶不了你……”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第70章 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冯长益他们家早就搬走了。

    可是谁曾想冯长益和他老婆两个前后脚又冒出来了。

    冯长益的老婆比冯长益还大了六岁, 女大三抱金砖,这可是两块金砖。年轻的时候冯长益穷的裤衩子都是洞,还是靠着娶了媳妇儿才能进了城吃上饭。

    虽说他媳妇儿娘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但是可比那会儿的他家强多了。

    他家那会儿是太穷太穷太穷了, 不然也不能娶个大六岁的媳妇儿,可是娶个比他大六岁的媳妇儿。他虽然高兴能吃上饭,但是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这不, 这些年日子好了, 他小动作也是不断的。

    如今更是跟汪春艳勾搭上了。

    冯长益的媳妇儿恶狠狠的盯着汪春艳,大逼斗扇的啪啪响:“你个贱人,你自己没有男人就勾搭别人家的, 我才在大院儿住几天啊,你就给我搞小动作,我打死你!”

    汪春艳:“你这是干什么!呜呜呜,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救命,救命啊!”

    冯长益眼瞅着汪春艳哭哭啼啼, 再瞅着自己头发都花白了的媳妇儿,上前用力将人拉开,骂道:“你个蠢升天的蠢货,你干什么!你是生怕我名声太好是吧?怎么的你想给我送进去?别人说难听的我无所谓, 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冤枉我们两个。我这帮人还帮出错来了?你看谁家乱来是三个人的!葛长柱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当他是死的?整天疑神疑鬼,我但凡是跟个女的说话你就要找茬儿,你到底要怎么样!”

    冯长益气势汹汹。

    他可是一点也不心虚。

    反正又不是抓了个现行儿,有什么可心虚的?

    冯长益怒道:“你赶紧给我放手, 除了给我丢人还会干什么!”

    “你放屁。那你为啥整天不搭理我?你……”

    “你不看看你的德行,谁乐意搭理你?哪有女同志像你这样,真是可笑至极。怎么的,是不是我抓一只母鸡,你都得给母鸡剁了?你看你这个样子。你看看你,知道的是你比我大了六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了十几岁。我有什么心情搭理你?你赶紧给我撒手,就会丢人!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冯长益推搡着媳妇儿,说:“赶紧松手。”

    “这贱人……”

    汪春艳:“你怎么能这样,难道诋毁我你就能有什么好?我跟冯大哥清清白白,他是一个好人,帮着我家腌酸菜,又帮着我家钉塑料膜。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能诋毁他!你诋毁我不要紧,你诋毁这样的好人,是要让人寒心的。再说,葛长柱还在呢。你要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步!”

    冯长益和汪春艳互相配合,她挨了好几下,已经恨死这个女人了。

    自己管不住男人也要看看自己的德行。

    怪不得管不住。

    她汪春艳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哭着说:“x你太过分了。你真是太过分了。”

    冯长益的媳妇儿还没反应过来。葛长柱猛地上前,一把将她推开。将汪春艳护在了身后,说:“你这老太太怎么回事儿!怎么能动手打人。春艳姐这么好的人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人,我证明,他们根本没咋样。你真是小人!”

    葛长柱英雄救美。

    汪春艳:“大兄弟……”

    葛长柱:“不要怕,有我!”

    “你也是这个贱人的入幕之宾,你们一个个老爷们脑子不好啊,你……啊!”

    冯长益上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说:“你够了!给我回家。”

    他扯着媳妇儿,愧疚的说:“汪春艳,对不住了啊。今天的事儿是我家娘们的错,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

    说完,用力拽着人就走。

    “你撒手。你赶紧给我撒手。你别想糊弄我……好啊你个陈世美,你还敢打我!你对不起我啊!呜呜呜。当年要不是我家,你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当年你家……”

    “够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当年当年当年,当年你一个老姑娘跟我结婚,是你占了便宜。不过就给我个饱饭吃就念叨个没完!这些年你是一有事儿就提这个,怎么的还没完了是吧?你以为你对我多有恩情?如果不是跟你结婚,说不定我现在早就过得更好了。”

    冯长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帮助了,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真是亏死了,自己有能力怎么都能出头,真是便宜这个老女人了。

    “你个陈世美……”

    “你给我闭嘴!”

    夫妻两个,冯长益拽着人,很快的推车离开。

    一路骂骂咧咧。

    大院儿的人看热闹看的热火朝天的。

    汪春艳委屈的不行,说:“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的……”

    葛长柱:“春艳姐你别伤心,我晓得你心里难受,这事儿都怪冯长益和他家那个老泼妇。真是不知所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葛长柱啊,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赶紧弄个毛巾敷敷脸吧,这脸都肿了。”

    丁大妈开口说了一句。

    很快又说:“你要是不会弄我来帮忙也行,不过你看这忙着,也不能白白给人干活儿……如果给个五分一毛的……”

    丁大妈不愧是丁大妈。

    她跟丁大爷两个真是抠门精一对儿,不管啥事儿都能牵扯到钱上。

    葛长柱黑了脸,硬邦邦的说:“不用了。”

    “真不用?你这……”

    “不用!散了,都散了吧。这事儿就是个误会,大家不要多想,更不要跟着别人一样不长脑子。随便诋毁春艳姐,都散了。”

    这一番闹腾呦!

    他们家属院这热闹也是真的不少了。

    袁妙玉跟许元回家,叮嘱他:“你可不能多跟那个不正经的女人说话。”

    “我晓得,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

    杜鹃看了热闹又听了这话,瞄了他们夫妻一样,跟着家里人一起回家。

    陈虎梅翻白眼,低声:“什么玩意儿。”

    作为对门邻居,平日里可少不得看到些蛛丝马迹。

    袁妙玉不在家,汪春艳就偷偷登堂入室,他们家可是看见过不止一次了。

    这叫什么事儿哎!

    杜鹃:“真是靠不住咧。”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冯长益还是对门许元。

    杜国强:“他们就那个德行,不管他们。”

    也管不着人家,爱咋咋地吧。

    杜国强进了仓库,给盒子重新锁上,这破锁头真是不咋样,但是聊胜于无,倒是不用换。毕竟,如果盒子不见了,再好的锁也能被砸开,如果盒子还在,什么锁头都一样的。

    杜国强锁好了倒是琢磨起来,这盒子不大,但是也不小了,该往那儿藏更好呢。

    杜国强微微沉思,杜鹃抬头看:“爸,你还琢磨呢。”

    杜国强嗯了一声,这跟水缸不一样,水缸等会儿腌酸菜,一般人真是想不到的。但是这个盒子就是不好藏的。杜国强一时间还有点麻爪儿,这会儿就感觉到住楼房真是不如住民房了,住民房藏东西就容易很多了。

    但是住楼房?丁是丁卯是卯,到处都是能看出来的,就算是鼓捣了小动作。真是如果有人抄家都能找到。不过吧,按理说,正常情况,他们家真是不会有这个困扰。

    可是这样的东西,总归得好好藏啊。

    就冲系统那句“价值连城”就可知这多重要了。

    杜国强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藏在自家仓库,上一次藏金子在厨房搞了点小活儿。还剩下水泥呢。不一定够,再买点。

    杜国强出来跟陈虎商量:“大哥,我想在仓库搞个一个夹层,你看成不?”

    陈虎:“这有啥不行,可以的。”

    虽然这样的话仓库地方就小了点,但其实也不差特别多的,就可着箱子的大小,砌上一面墙,到时候摸上水泥刷上涂料,也是很稳妥的。他家面积大,靠近仓库这一侧又是杜鹃的房间,这边是放着柜子的,正好也能迷惑人。

    杜国强:“那行。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干!”

    “行!”

    杜鹃:“我来帮忙。”

    杜国强:“行。”

    杜鹃倒是又说:“爸,这个水缸原本是要被袁浩玉搬回家的,那你说,他会不会找这个?”

    杜国强倒是觉得不会,袁浩玉并不知道这个水缸的内里是纯金子做的,所以不存在事先据为己有。他应该就是占便宜才把这个搬回家用。但是现在水缸已经被他买走了,那就不存在这方面问题了。

    “不用担心,没事儿的。”

    杜鹃轻轻点头,别看他家最近“发财”了,但其实还挺忐忑的啊,毕竟,这年头儿好东西多了反倒是危险。他们家日子过的稳定,这东西也不可能变现,拿着真的挺危险的。

    杜鹃:“虽然这是好事儿,但是我也不想再捡漏了。真的,心里怪慌张的。”

    杜国强:“那以后我们就不捡漏儿。”

    他倒是不在意那么些,毕竟,杜鹃还有系统啊,他们不愁吃喝,何必去鼓捣那些东西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不管咋样,等十多年后政策变化了再说呗。

    杜国强:“咱以后不捡漏儿。”

    杜鹃:“嗯!”

    整天藏着掖着吃好的已经好谨慎了哎!

    如果再鼓捣捡漏儿,哎呀妈呀,心慌!

    杜鹃深吸一口气,又来了心思八卦。

    “爸爸。你说袁浩玉那人好像很有心机,袁妙玉为啥这么单纯啊?”

    杜鹃就是觉得袁妙玉挺傻的。

    “人家夫妻感情好,自然是相信自家男人。”

    杜鹃撇嘴。

    呵呵!

    “我看了这么些场大戏,对男同志都没啥信心了,这世上像爸爸这么好的男同志真的很少见啊。”杜鹃感慨。

    杜国强:“小孩儿家家的懂什么男同志女同志,找对象不着急。”

    杜鹃:“我当然不着急啊,在家多好。结婚……”她缩缩脖子:“想想就可怕。”

    偷吃的,陈世美的,一把岁数乱搞的。

    男同志哎~

    她都不惜的说!

    杜国强:“我们又不催你,你想啥时候找就啥时候找,想找啥样就找啥样,不行咱就去父留娃。”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虽然看热闹看的欢实,但是心里却是有点小小的不踏实,听说冯长益的媳妇儿当年是“扶贫”,冯长益跟入赘没两样。但是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真是靠不住。

    更不要说,她刚上班第一天就遇见杀妻的案子。

    她也算是见识了男同志的险恶,自然对找对象多了几分抗拒的。

    不过眼看爸妈舅舅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杜鹃想一想也放松下来。是啊,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她还有结识坚强的后盾呢。

    “哦对了对了,妈妈,我跟你说哦,孙婷美怀孕了,胡家想找孙家报喜,但是孙家没给脸面,于九红奶奶还有孙婷美她爸都没反应。”

    杜鹃咕呱八卦。

    陈虎梅:“这个我还能不知道?婷美这丫头啊,也不知道日子能过成啥样,说不好,真是说不好。”

    孙婷美这小姑娘喜欢占便宜,这是什么年代,家家户户都紧紧巴巴的年代,占这方面的便宜,最是让人不喜,所以陈虎梅从来都不喜欢孙婷美。

    不过到底也是小辈儿,陈虎梅也没说盼着人家不好。

    她说:“她如今怀孕对她是个好事儿,最起码日子好过很多,不然常菊花那个老虔婆整天折腾,磋磨儿媳妇儿的手段可不少。x如今怀上总是要仔细的。不过估计白晚秋的日子不会多好了。”

    她严肃叮嘱杜鹃:“我跟你爸不一样,你爸说是你找啥样的都行,不行就甩了男人。但是妈不这么想,结婚离婚的总是不好听,找人还是要擦亮眼睛。妈反正是不会同意你找这样的家庭。如果有常菊花这么一个婆婆,就算不被欺负都要被恶心死。你可是我们家娇养大的,万不能去别人家受气。我可不会允许。”

    杜鹃撒娇靠到妈妈肩膀,说:“知道啦知道啦!”

    别看陈虎梅把胡家当成反面教材,但是很多人家可不是这么想,那都是觉得孙婷美真是个精明的姑娘。会算计啊。恨不能自家孩子跟着学。

    这不,汪王氏一路领着招娣来娣还有小顺儿一起往家走,路上也说起了孙婷美。

    汪王氏语重心长:“招娣来娣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在大院儿最聪明的姑娘是谁?”

    招娣想了想:“杜鹃吧?她念书成绩很好的,我听说她工作也挺厉害,都立功了。关秀月也聪明,她考上了文工团。”

    汪王氏痛心疾首:“糊涂,你真是糊涂啊,一个女娃儿,念书好能当饭吃?我看你真是让那些人给教傻了。女人家,最重要的是嫁个好人家。咱们家属院儿最聪明的姑娘,那是孙婷美。你看她,这要不是嫁给胡相明,她就要下乡了。但是现在怎么着,人家留在城里了。常菊花是个老虔婆不假,但是要不说孙婷美聪明呢。她一结婚立刻怀孕,你看看,这不是立刻就给她妯娌压住了?婆婆也不针对了?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嫁得好生个儿子。这样的日子还愁过的不好?工作好有什么用,又算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嫁人。那葛长秀工作不好吗?还不是受伤了都嫁不出去,只会给家里丢脸。”

    招娣仔细想一想,觉得甚有道理。

    “奶,你说得对。”

    “孙婷美这个女娃儿聪明啊,她选了谁?选了胡相明,胡相明可是八大员的司机,条件也好,性格也好。你啊,要多跟孙婷美学一学。你今年十五,保不齐明年就能有街道办来动员下乡,你得早早的找好人家啊。”

    汪招娣一下子慌了:“奶,他们这茬儿不是都高中毕业才走的吗?就算想要让我下乡,也得等我十八岁吧?”

    汪王氏:“那有这个说法,你又不上学,我都看了,也有走的早的,我认识一个老大爷,他家大孙女儿今年十六也下乡了……”

    汪招娣:“那那那,那咋办啊?!十六岁不够结婚的啊?结婚要十八的。”

    “那谁知道呢。你先拖着。但是也要早早物色人选。”

    汪招娣一下子慌了,脑子乱了起来。

    她不想下乡,一点也不想下乡。

    一旁的来娣虽然好一点,但是也是忧愁的很。

    “咱们大院儿,我看老李家的李清木就成。他家条件不错,就这么一个男娃儿,那是独生子,家里有什么还不都是他的?”汪王氏可不管李清木还有个姐姐,姐姐不算人。

    汪招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听这个也脸红了,她是有些喜欢李清木的。

    清清爽爽长得不错条件好,咋能不喜欢?

    “我、我自然是乐意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咬咬唇,说:“李清木和杜鹃关系很好的。”

    “那贱丫头就是心机深沉,吊着李清木不放。”

    汪王氏自认为自己是看透了杜鹃的,她骂道:“那丫头可不是个好的,不过招娣啊,你到底比她还小几岁啊,而且女人家,温温柔柔的体贴能干才最能抓住男人的心。虽说那个臭丫头跟李清木关系好,但是她家溺爱孩子,那个杜鹃可不是过日子的人。人也张扬嘚瑟,真是结婚,她不如你。”

    招娣:“真的吗?”

    “那当然,女人家,要是柔情似水才有人喜欢。你看你姑姑为啥那么招人喜欢,不就是因为她这人温柔和气又勤劳朴实吗?这次啊是女人家的优秀品格。”

    汪招娣听到这里,重重点头。

    “招娣啊,你可是城里姑娘,总不至于连那个乡下来的丫头薛妍妍都不如吧?人家一个乡下丫头都能进城,难不成你一个城里姑娘还想下乡?”

    “我不想去!”

    “那不就是了?”

    汪招娣:“不管咋说,能不下乡还是不下乡的好。”

    不下乡嫁人,总归能要到彩礼的。

    像是老李家条件也不错,八成能要到更多。

    但是如果下乡,乡下日子有几个好的?到时候这个闺女就废了。

    她抿抿嘴,有自己的算计。

    小顺虽然是她的外孙,但是闺女被那家子撵出来,他们都给小顺儿改名了,那是跟着姓汪的。

    小顺儿大名可是汪宝顺。

    这是他家人。

    招娣来娣都嫁了人,两个人的彩礼钱就可以给小顺攒着娶媳妇儿了。

    汪王氏也不是不爱儿子,儿子那是传宗接代的,最重要。

    但是谁让儿子没有儿子呢。

    外孙也是孙,毕竟都改姓汪了。

    也正是因为改了姓汪,所以她儿子对这个外甥也视如己出,正好了。

    汪王氏又嘀咕别的姑娘:“那个薛妍妍一个乡下姑娘,打扮的还挺招摇的,那个嘚瑟劲儿啊!我看就不是个踏实的,贪慕虚荣。”

    汪招娣点头:“就是。”

    孙婷美还不知道自己被汪招娣崇拜了呢,不过不知道她现在也是过的得意,虽然刚怀上肚子半点显怀也没有。但是孙婷美还是故意挺着肚子,在家里走来走去,嘚瑟的不行。

    难得一个星期天,白晚秋也在家,看着孙婷美的表情像是淬了毒。

    常菊花也不满意呢,这白晚秋进门更早竟然没怀上,她哪里忍得了,说:“白晚秋。你跟我一起出去,我给你找个大夫看一看。你这肚子咋好几个月也没反应,别是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

    白晚秋:“你说谁呢?你凭啥这么说我?我也不是不能怀,你就不盼着我点好。”

    “弟妹,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孙婷美插话儿,不过白晚秋也不客气:“你可闭嘴吧,不就怀上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给你嘚瑟的!怎么的?当自己怀的是个金疙瘩啊?”

    她倒是忘了自己之前怀孕那次多张扬了。现在是怎么看孙婷美张扬怎么不满意。

    “谁知道你这孩子是结婚前怀上的还是结婚后怀上的,哼。”

    孙婷美:“你说什么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嫁给我男人的时候还是个大姑娘呢。我男人能作证。倒是你,当谁不知道?就是一个个破鞋。结婚前就流掉一个,谁知道是不是大伟的娃儿。呵呵,你还跟江维中相亲过呢。”

    “你个贱人!你说什么!你个不要脸的,你是忘了你勾引我男人的时候了。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贱人!”

    “你才是个不知检点的贱人!”

    ……

    两个人对骂起来。

    常菊花气的倒仰,她一人掐了一把,说:“吵吵吵,你们两个贱人是没完了是吧?我真是给你们脸了,你们一个个不嫌弃丢人?好好的日子不知道好好过,就想着闹事儿……”

    这一次,胡大叔倒是没言语,但是脸色阴沉,明显是很赞同常大妈的话。

    这两个儿媳妇儿,都不是什么好的,胡大叔心里微微叹息,他家的男人,在婚姻这一块儿,真是气运太低了。咋就没有一个婚姻顺利的。

    他自己这样过了一辈子最是晓得,娶一个蠢货妻子是多难受。这好好的儿子,都被带偏了不少。如果不是他好生的板着,给他们掰正了,又给他们安置了工作,这两个儿子还不知道能混成啥样。

    可是现在儿子懂事儿了,就连老太太说话都没那么不中听,算是懂点事儿了。两个儿媳妇儿倒是两个糊涂虫。

    这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胡老头阴沉着脸,胡相明倒是很快的出头。

    他说:“媳妇儿,你是个孕妇。走,你先回房歇着。”

    他又歉意的跟白晚秋说:“弟妹对不住啊。”

    “你跟她道什么歉,她是个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好货了……”

    胡相明歉意的笑,把人拽走。

    但是他内心还是很火大的,孙婷美勾搭过他x弟弟,他能不生气吗?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如果不是看她结婚之后老老实实死心塌地,他一定好好收拾这个贱人。

    不过虽然心里一口一个贱人,但是胡相明面上倒是温和,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拉着媳妇儿回房,他关好了门,小声说:“你看看你。你这么火大可不行的,你是个孕妇,这样伤身的,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我会心疼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他是个会哄人的,孙婷美立刻就被安抚了,她说:“我没事儿,我就是看不惯白晚秋那个样儿。”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解释说:“大明哥,我对大伟哥没那个意思的。真的,我发誓。”

    胡相明眼神闪了下,说:“发誓什么?我还能不相信你?我这人从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的观感和眼睛。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也知道你对我真心。你虽然看起来是个有脾气的姑娘,但是我晓得你是外刚内柔的。”

    孙婷美笑了出来,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胡相明将人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说:“你怎么知道白晚秋之前怀过?我们家一直瞒的好好的。”

    他状似轻松,但是却紧紧的盯住孙婷美。

    孙婷美:“我偷偷跟踪过你妈。”

    胡相明心里一惊,接着问:“为什么啊?”

    孙婷美十分信任胡相明,根本就没把他当外人,勾勾手指:“你来,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胡相明把耳朵贴了过去。

    孙婷美小声:“我做梦梦见的。”

    胡相明一顿,挑眉,心里半点不信。

    “你别胡说逗我玩儿了,你看你,真是调皮……”

    “真的,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能梦到很多未来的事情,有些事情发生了,有些事情没发生。我就梦见白晚秋嫁给江维中了,好像五个月出头就早产了,我就知道她的孩子不对……不过他们相亲没成。她又要嫁给你弟弟,我更觉得不对了,所以偷偷跟踪你妈了。我还梦见许元表妹周如不是他亲表妹……喏,别人都不知道吧?”

    胡相明心里惊涛骇浪一样!

    他是知道胡相伟的打算的,胡相伟本来想娶李秀莲的,就想把怀了孕的白晚秋嫁给江维中,江维中条件好,还能让江维中给他家养孩子,还能吃了江维中的财产。

    但是江维中这倒霉催的愣是没看上白晚秋。

    当时的事儿吧,胡相明也知道,他觉得如果不是白晚秋个蠢货狮子大开口,保不齐能成的!既然想要算计人还不小心,竟然滑铁卢,真是让人气恼。

    可是当时又正好赶上了仙人跳团伙儿的事儿,牵扯到他们家,所以胡相伟才立刻娶了白晚秋。

    这其中的细节,只有他们兄弟知道。

    孙婷美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能说出这个,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开玩笑的吧……”

    他故意试探。

    “我当然不是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不是朱爱霞亲生的。”

    孙婷美得意:“我跟你说,我就是很有运气的,找我这个媳妇儿,你就偷着乐吧。我真的能梦到未来的事情。”

    “那我呢?在你梦里,未来的我是什么样?”

    他盯住了孙婷美。

    孙婷美傲娇:“你猜啊?”

    胡相明:“一看你就是开玩笑,所以才说不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激将法果然有用。

    孙婷美:“我怎么可能说不出,你家人过的挺好的,大概是七十年代下旬吧,政策又变化了。知情开始返城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也可以做小买卖了。你家八十年代,具体哪一年我不知道,大概是中旬吧,那会儿你家自己单干了。你弟弟胡相伟搞了个运输队帮人运货赚钱。你也入伙了,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也不是要勾引你弟弟的。我就是知道他以后会发展好,所以想要事先套个近乎而已的,真的。”

    其实当时她是想嫁给胡相伟过好日子,但是自然不能这么说。

    毕竟,大明对她这么好,她可不能让男人伤心。

    “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胡相明这会儿心里已经惊涛骇浪,孙婷美说的这些变化,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仔细的看着孙婷美,想看出她是不是胡说八道,但是又觉得,恐怕应该不是的。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看我问过你吗?因为我一直相信你的。”

    “大明哥,你真好……”

    胡相明眼神幽深:“不过这些事儿你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了,我们是夫妻一条心,但是外人就不好说了。”

    “这我知道啊。”

    “说起来这些事儿其实也没什么用……”

    孙婷美想要证明自己,说:“也有有用的事儿啊,我知道的,今年深秋入冬这会儿,机械厂那边一个公厕会打捞上来一个首饰盒,里面都是金银珠宝,那大爷真是个傻的,上交了。还有,还有的,二手商店在卖冬菜左右的日子卖出一个首饰盒,卖给了在革委会的……那个盒子夹层是金的,她据为己有了……”

    巴拉巴拉。

    孙婷美赶紧开口。

    胡相明眼神更深邃,缓缓说:“你说的那个首饰盒,已经被革委会找到了,这个事儿我是知道的。外面都传开了……”

    孙婷美:“什么!”

    “不过那个女同志已经被放了,说是她不是故意的,是无辜的。”

    孙婷美冷笑,对梦里那个小姑子,她还是很清楚的。她说:“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跟好些个都搞在一起,那些人自然帮她。也不知道这次又睡了几个才平了这件事儿。”

    胡相明:“她是这样的?”

    孙婷美点头。

    胡相明心里多了几分激动,孙婷美如果能梦到将来,那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孙婷美想不到,他却是能想到的,他们知道每一个人的未来。也可能得到很多好处。

    这可太好了。

    他短暂的愣神儿之后越发的狂喜起来。

    没想到,孙婷美这么有用。

    “怪不得你前一段儿总是一身臭味儿回来,你是去找盒子了?”

    孙婷美点头。

    她说:“可是我一直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有变故。”

    她梦里的事情虽然都有,但是有时候也会有变故,这就是孙婷美担心的。

    毕竟,她梦里那个前任小姑子的事儿就发生变故了。

    胡相明:“别急,别急这件事儿,我来处理。我来找!”

    他心情越发激动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媳妇儿,你可太棒了,你真的太好了。”

    孙婷美得意的笑,说:“娶到我,你猜不吃亏呢。”

    她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却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女人。

    胡相明赶紧问:“你还晓得其他的事情吗?你仔细想想,如果有那能赚钱的事儿,你可得早点说出来,就像是那个藏了金子的首饰盒,如果你招待你告诉我,我们早点买下来,这东西早就是我们了。现在倒是晚了一步。你多想想,咱们早早下手。这可是为了我们夫妻的将来。你想想,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想要让孩子过得好,总是要钱的吧?而且我们现在全家住在一起紧紧巴巴的,有了钱,可以倒腾一个更大更好的房子,到时候你们娘俩儿也过得好。”

    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还是强撑着忽悠。

    孙婷美觉得极有道理,赶紧点头:“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你仔细想想……”

    孙婷美:“嗯嗯。”

    夫妻两个都激动的要上天。

    胡相明也没耽误,赶紧出门,藏金子的首饰盒无从下手了,但是装着金银珠宝的首饰盒还是可以下手的。

    他得赶紧找!

    杜国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婷美会直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男人,他以为,但凡是有这样的秘密,不都该藏得好好的吗?这咋还说了?

    虽然杜鹃的秘密也说了。

    但是这就不是一回事儿。

    毕竟,杜鹃那个系统是换东西x的,她总不能凭空拿出来一个又一个,这说不过去。

    但是孙婷美不是一回事儿。

    但是,这也不关杜国强的事儿了。

    他家更是不知道别人的事,杜国强他家忙着呢,难得的星期天,虽然耽误了大半天了,但是一家子还是很忙的,忙着腌酸菜。这一家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耽误吃啊!

    民以食为天。

    杜鹃都在跟着打下手儿,干完了还得砌墙呢。

    今天的活儿,真是不少。

    “杜鹃,我看家里水泥不太够,等会儿要用,你再去买点。”

    杜鹃:“好。”

    她问:“那这头儿……”

    “我们在,人手够,去吧。”

    “好!”

    一家子忙碌,杜鹃出了门直奔建材商店,等回来的时候,看见胡相明的自行车停一处电线杆子下,他们都是一个大院儿的,杜鹃认得车子。

    这一片儿是机械厂大院儿,跟他们家属院儿其实不挨着,但是去建材商店肯定路过的。

    杜鹃好奇的张望,胡相明的自行车怎么停在这儿?

    果然,很快的,她就看到了胡相明,这会儿雨都停了,但是他仍是穿了雨衣,在公共厕所附近转悠。杜鹃:“……”

    这是什么爱好,他们夫妻真是一样哎。

    孙婷美好这一口儿,怎么胡相明也好这一口儿。

    猛然间,杜鹃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是不是也来找那个被她爸丢进去的假首饰?

    杜鹃抿抿嘴,生出几分怀疑。

    如果胡相明来这儿找东西,那就是孙婷美说的了!

    这可真是……

    要说起来啊,也是无巧不成书。

    这也赶巧儿了。就让杜鹃看见了。

    “你这看什么呢?”男人的声音响起,顿时吓了杜鹃一跳。

    杜鹃猛地回头:“齐队?”

    齐朝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胡相明正在一根竹竿搅合粪坑。

    齐朝阳:“……”

    这是干什么。

    “他这是掉了东西?”

    杜鹃:“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不是看热闹吗?”

    杜鹃抿抿嘴,说:“我不干了,先走了。”

    齐朝阳:“一起吧,我回大院儿。”

    杜鹃抬眼看了看齐朝阳,没话找话:“你今天没加班啊?”

    齐朝阳:“没有。”

    齐朝阳:“你上班也有几个月了吧?怎么样?感觉习惯了吗?”

    杜鹃:“习惯了,我干的挺好的呀。我从小经常去所里找我爸爸的,过去就跟回家一样。”

    齐朝阳:“我知道。”

    杜鹃:“……”

    跟你唠嗑儿真累哎!

    谁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齐朝阳大概看出来了,说:“你还没上班的时候,我就见过你的。”

    杜鹃眼睛睁的大大的,疑惑的看着齐朝阳。

    齐朝阳含笑:“那是我刚分配过来,第一天上班去所里找材料,就看见你骑着自行车,跟一阵风一样冲进院子,喊你爸爸回家吃饭。你现在还是一样活泼。”

    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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