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好人还是坏人, 那要看对谁而言。
大部分普通老百姓,从来没觉得老包是个坏人。
而对于遭受过欺负和不公待遇的人来说,他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人。
齐朝阳他们一起过来下葬, 用的都是老包自己的钱, 本来齐朝阳是打算出了这个钱的,他工资高又是一个人生活,拿点钱不算什么的。但是队里的人坚持也要跟着一起凑钱, 就在大家争论的时候, 齐朝阳发现老包留下的笔记本上记录了自己藏钱的地方。
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又有一个有病的媳妇儿,自然攒不下来什么钱。但是从李兰草去世, 他决定动手那天起,就已经没想活了。所以家里该卖的卖,该倒腾的倒腾。
齐朝阳和杜鹃他们第一次去的时候为什么他家看起来规整却家徒四壁,那就是因为他把家里东西都卖了。
他卖掉东西的钱藏起来准备做丧葬费了。
要说剩下, 那倒是也没剩多少,这段日子进出城里,路费生活费也都花掉了。
这人就是这样, 就算是死,也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就连丧葬费都给自己存好了。
大队长一边挖坑一边哭哭啼啼,他念叨:“老包这个人, 他真是个好人,真的,从来都不乐意麻烦别人,又嫉恶如仇。他一家子都这样,也都因为这个没了。如今他也走了, 呜呜呜……”
他哭个不停,有些话,没法儿说。
其实,他心里还有不能说的隐痛,他觉得,老包的死跟他有关。如果当初他不帮忙调查钟大海一家,老包是不是就不会去杀人了。他不去杀人,也不会被钟家人反杀,不会这样丢了命,呜呜呜……
当初老包找到他打听钟大海的事儿,别看他们不是一个村子,但是同样都作为村长,他们是认识的。平日里去公社开会,也是见过的。
他偷偷帮着打听钟家,还有他们村子的事儿,一来二去,倒是发现了不少的端倪,他哪想到老包是要杀人啊!所以都告诉老包了。结果没想到……呜呜呜。
大队长哭的厉害。
李山也掉眼泪,说:“包大叔真是一个好人,钟大海他们一家子太会伪装了,家里又人多,我们受了欺负却只能有口难言。他家做的那些个缺德事儿,数不胜数。我原以为这人已经够坏的,没想到他解放前还做了拐子。真是丧尽天良。多亏了包大叔,多亏了包大叔啊……”
听到这话,大队长上前搭上李山的肩膀,两个人抱头痛哭。
王小芳也跟女儿抱头痛哭。
齐朝阳:“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好好地给人下葬,让人入土为安。我知道你们心里难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李兰草去世,他对这个世上就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如今他走了,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你们理解他就该明白,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他想去找他媳妇儿了。”
这么说,倒是让大家心情平复了几分。
众人忙忙碌碌的,终于,将人入土为安,棺材铺的父女两个也没避讳人,立碑之后就开始烧纸,大家都跟着一起抹眼泪。
现场带着哭音,但是大家又相信,老包就算是死了,也是得偿所愿了。
他是杀了人,但是他杀人却间接的帮助了更多的人。
王小芳揽着三个女儿,低声说:“去给你包爷爷磕头。”
三个小姑娘赶紧过去跪下,表情严肃,认认真真。
杜鹃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小芳抿抿嘴,说:“孙瘸子死了,我们娘几个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抹了抹脸,说:“以前他整天对我们拳打脚踢,那日子我们都坚持下来了。他死了我们自然更能坚持下来。”
她抬头:“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别看我家没了男人,但是孙瘸子活着的时候也不咋干活儿,都是我养他。现在我们家负担反倒是轻了。我父母死的早,我家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孙瘸子的父母也没了。他有一个大伯,不过他这种人,跟他大伯也处不来。他总是在村里偷鸡摸狗,跟他大伯处的也不好。他在村里调戏妇女,他大伯管教的时候还被他老娘打破了头。两家从此没什么来往了。他妈去世的时候,他大伯都没参加。所以虽说有亲戚,但是我们也没啥来往的。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带着三个女儿一样能好好过日子。”
老包的死给了她们一家子很大的震撼。
她软弱无能,保护不了父母保护不了孩子。
但是以后不会了。
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能为了帮助他们而杀人,她们一家子更该坚强起来了。
王小芳又说:“我家日子不算难的,等过后儿我就给孩子送学校读书了。”
杜鹃点头:“这样挺好的,读书才能明白事理。那你家……”
王小芳压低声音:“我家钱够的,我爸妈早年是做老师的,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他们又节省,所以家里是有点家底儿的。后来我被那个混蛋欺负了。他用我父母威胁,我逼不得已只能嫁过去。我如果不嫁,他就要杀了我全家,我真的怕了。这样的疯子什么做不出来。我只能嫁过去。可我父母更加伤心,扛不住很快病倒去世了。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他就是盯上了我,想要吃绝户。我父母去世,娘家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他就占了我家的房子,还把房子卖了。我家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他的了。这些年他吃香的喝辣的也嚯嚯了不少,但是还有剩。而且我父母的存款并没有被他搜刮,那就早早被我父母藏起来了,他并不知道有这笔钱。我父母也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我生老二的时候难产,拿了钱出来救命,我没有奶,又给自己买了一只老母鸡炖汤,还买了一些蛋。好在我当时运气好,他那段日子去城里跟人鬼混不在家。村里人也知道他是什么鸟人,都没多嘴。全都帮我瞒着。所以这事儿瞒过去了。呵,其实也是因为他不在意我不在意这个家不在意孩子吧,真的幸好他不在意,除了那一次x花了二十。我再就没有花过钱的。我父母当初给我留了三百块钱,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我还有二百八。”
停顿一下,王小芳继续说:“再加上孙瘸子死了,我翻找了全家,又在家里找到了七八十。我们日子还是过的下去的。”
不仅仅是过得下去,他们家除了没有一个老爷们,已经比强过大对数人家了。
孙瘸子虽然是个混蛋,但是王小芳还捏着父母留在的救命钱。
再加上孙瘸子母子虽然刻薄无耻恶毒,但是过日子的东西,家里都是不缺的,孙瘸子老娘还没去世之前,那就跟仓鼠一样,很乐意往家里倒腾东西。
所以孙瘸子没了,他家日子根本没有变差,反而是变好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孤儿寡母受欺负。
只不过吧,王小芳其实也不太担心这一点,他们村子总体来说还可以的,人都挺好的。再说,孙瘸子死的这么惨,这个案子惊动这么大,他们要是还敢欺负王小芳一家子,那传出去还有脸吗?
所以王小芳不担心什么的,反倒是觉得未来的日子真是:未来可期。
她小声跟杜鹃嘀咕,杜鹃听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以后生活的时候有什么难处,你来市里找我,我在城南所。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也来找我。”
王小芳用力点头,随即认真地说:“谢谢你,杜公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软弱了。包大叔说得对,如果我自己都不硬气起来,早晚还是要被人欺负的。我家孩子还小,我这个当妈的就是要硬气起来撑起门户,才能把日子过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已经打算给我家三个女儿改名了。”
杜鹃:“嗯?你家闺女,我记得是叫孙招娣孙来娣孙盼弟。”
这招娣来娣盼弟这样的名字,真是每个村子都有。
别说村子,就连城里都有。
不说旁人。
汪招娣汪来娣,这还不是弟弟弟弟的!
王小芳唾了一口,说:“他这样的狗东西,不配我女儿跟他的姓,我女儿也不要叫什么招娣来娣盼弟。我打算给他们改姓,改成我的姓,就叫珍珠宝珠明珠。”
杜鹃点头:“这样蛮好的。”
王小芳笑了出来,用力点头。
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要坚强,可她到底被欺负虐待了这么多年,强撑着点底气不是真的底气。听到杜鹃的赞同,有种被人认可的愉悦。
杜鹃认真:“我相信你可以的,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既然能顶半边天,那就没有必要非要拼儿子。叫什么招娣来娣,听着就不像样。”
“就是。”
王小芳更坚定了不少。
李山这会儿也跟着搭话儿,说:“本来就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咱们大队的村长,哦不对,现在叫大队长。我总是习惯叫村长,我们大队的新大队长就是一位女同志。她可比以前钟大海强多了。以前钟大海都是任人唯亲,谁跟他关系好,谁给他送礼,就可以干队里好的活儿。现在我们队里重新调整了。哼,不满意又咋样?他们占了多少年便宜了,也该让一让了。我们新的大队长可公平了,不是任人唯亲的。钟大海家的假面被撕破了。以前站他们家的,现在都老实了。还有钟大海的亲家,以前仗着亲家公嘚瑟,现在去村里挑大粪了。我们村里人投票觉得给他全家埋在村公厕下面,他们都是屁也不放。啊呸,这拐子就是不得好死。”
“你们村子这么快就安排人了?”
李山:“嗯呐,是公社安排的,我们村子原来村委会那几个,都下台了。虽说村里是钟大海的一言堂,但是他们一个个也是拿了点好处就不说话。公社那边的领导说了,既然不作为就别干了。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是臭的全省全国都知道,他们都痛快的滚蛋回家。”
李山痛快得很,他摸了摸自己的腿。
杜鹃问:“你这腿能治好吗?”
李山摇头:“太久了,不能了。不过没关系,我总归还是活的好好的,我知足。我们村有好几家丢了孩子的,那才是真的惨。这段日子不断有外村的找来,都是当年丢了女儿的,他家倒是精明,解放之后就不干了。但是之前那个年纪,找来的都是年纪挺大的,看着真心酸。他家那个老二媳妇儿,她自己的表姐都是被这家人骗走卖了的。她姨妈一家是城里的,来村里走亲戚的时候丢了的,一个三四岁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后来她嫁进去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家的底子,竟然完全没有告诉自己娘家,听说她姨妈对她很好,因为丢了女儿,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好,真是丧良心。他家不管是儿媳妇儿还是女婿都死了。所以这当姨妈的也不能问一问,外甥女为什么瞒着她。也得不到啥答案了。但是她娘家已经说了,就当家里从来没有这么个人。不过我看就算是没这个事儿,他们家也不敢认这个女儿了。钟家其他的亲家也都不靠边声称断绝关系了。他们这个名声,谁敢招边儿啊。不过他们说没用,以前跟着占便宜拿好处,现在总归要忍受别人的针对了。他家的亲家,我们村的那三个都夹着尾巴做人,天天有人去丢粪砸玻璃。外村那几个也没落个好。他小女儿那个婆家,听说家里人也都被厂子调去扫厕所了。活该!”
李山真是痛快极了。
他说:“我们新的大队长带着公社的人还有村委会新的人一起清点了钟大海家的财产,还赔了我三十块钱。”
他说这话带着几分得意。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而是真的有人看到他们受到的委屈。
虽然为了彻底干掉钟家的人,老包点了火,但是救火快,所以烧的不算多,加上他家很多东西是藏在地窖里,因此倒是倒腾了不少东西。
别看李山才赔偿了三十块钱,那可不是因为钟大海家钱少,而是因为受害者太多。
实际上,他家找到的东西价值几万块了。
不过出手换不到那么多钱。可是也万多块了。
由此可见,赔偿了多少人。
以前很多人不知道家里人被拐是他家干的,这下子也都知道了。周围十里八乡丢了的都不少的。
李大山:“丢了姑娘的人家,都赔偿了一百块钱。我们大队长说了,知道这一百块钱根本就不顶什么事儿,更不能弥补心灵上的创伤。但是,这么多年,很多人都没了。这钱,虽然是赔偿,更是一种慰藉。”
后续很多事情,齐朝阳这边都是门清儿的,但是杜鹃就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了。
如今听了,绷着嘴角默默的点头。
“三十块钱对我家这样的农民来说也不少,不过我更高兴的是以后没有那不公平的事儿了。我们大队长说了,我腿瘸了,以后我就负责在大队喂猪。这可是个好活儿。这是照顾我。”
他说起这个,带着几分高兴。
李大山又说了一些村里人的情况,听起来没有了钟家,村里很多人都过得好了起来。棺材铺的老大爷也很快的说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村子的事儿,但是包凤仙那一伙儿人的事情,他打听了不少。也赶紧跟大家分享。
属实不少啊。
杜鹃算是发现了,真是,老包解决了真的该死的人,好像其他人的日子都好起来也顺起来了。
杀人肯定是不对的,可还真是最快的解决事情的方式。
她看向了齐朝阳,齐朝阳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他跟李清木带着两个公安正在库库干活儿。
老包下葬了,齐朝阳还得给大黄挖个坑。
老包左边是大黄,右边是他媳妇儿李兰草。
今天天气挺热的,齐朝阳的额头一层汗,杜鹃瞅见,把手绢递过去,齐朝阳还没接住,就被李清木抢过去了。他说:“你手绢早点拿出来啊,你看我这个汗。”
胡乱一擦,说:“今个儿这个天儿还挺热的!”
另外两个市局的同事:“…………………………………………”
他们见过没眼力见儿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儿的。
老李他儿子行啊。
这情商,果然很像亲爹。
亲生的,真是妥妥的亲生的。
齐朝阳挑挑眉,失笑,抬手胡乱的抹了一下,李清木:“给,齐队,你也擦一擦,你看看你脸脏的,你手上都是土,别抹了。”
两位围观群众:“…………………………”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哎妈呀,感觉自己都不该在现场。
齐朝阳倒是和气的接过来擦了擦,随手就把杜鹃的手绢揣进了兜里,说:“这边差不多了x。”
这说话的功夫,几个人倒是都互相留下了地址。
李山:“以后我们一起来祭拜。”
“好。”
“我看行。”
大队长:“你们有事儿也来找我,我虽然没啥大能耐,但是咱也能一起商量商量。”
“行。”
“我看好。”
他们倒是聚集到一起了。
不过齐朝阳觉得这不是坏事儿,像是王小芳一家,虽然手里有点钱,但是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儿;李大山倒是有儿有女有媳妇儿,但是他是个瘸子。还有棺材铺大爷,他家虽然城里,但是儿子才十多岁,女儿如花似玉。
虽说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事儿,但是他们都是被人欺负过的,互相之间联合起来交往起来,肯定是会让他们觉得更加的有个帮手。那这就不是坏事儿了。
毕竟,现在是没什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儿的影响变小,保不齐还会因为弱小受委屈。可要是彼此多走动来往,就不同了。
所以这样也不是坏事儿。
大家商量好了,各自离开,不过却也商量好,抽空一块儿来祭拜的时候聚一聚。
这些事儿,齐朝阳他们都没掺和了。
人已经妥帖的下葬,齐朝阳这才领着所有人一起下山。
杜鹃走在齐朝阳的身边,她回头看了一眼,山间树木林立,鸟鸣叫个不停。
三座坟墓立在一起,大黄也有自己的坟头儿。
杜鹃看着这场面,觉得老包也是得偿所愿了。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他们一起下了山,眼看着大家都上了拖拉机,村长远远的站在村口摆手。
齐朝阳招手:“回去吧。”
“哎,哎哎!好!”
村长看着拖拉机离开,想到去世的老伙伴,揉揉眼,抹掉眼泪,一步步蹒跚的回村。
人没了,他们的日子总是还要过的……
齐朝阳跟杜鹃他们一起回到城里,大家一个个的下车。
杜鹃上山折腾一趟,脏的不像样,索性直接去了澡堂子。
别看这是周天,今天澡堂子倒是没什么人。
杜鹃一个人很快的就洗的清清爽爽。
天热了大家都习惯自己晒水在家冲洗擦拭,也就不费这个钱了。但是杜鹃还是更喜欢来澡堂子。
泡泡澡才解乏儿呢。
她是短发,头发擦了个半干就很自然,一个人晃荡出来。
“齐队?”
倒是也巧,正好齐朝阳也从澡堂出来。
两个人遇见,齐朝阳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衬衫,看着清清爽爽的。
“真巧哎。”
齐朝阳:“是啊。”
他们进城之后就分开了,杜鹃回家,齐朝阳去还拖拉机了。没想到竟然又遇见了。
齐朝阳:“一起吃个饭?”
杜鹃:“可是现在国营饭店中午档都结束了啊。”
他们忙活了一上午,回来又洗澡,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国营饭店这会儿肯定没有什么了。基本上,不到一点,他们差不多就会卖空了。
两点多,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齐朝阳:“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杜鹃眨眨眼,齐朝阳:“走吧。”
杜鹃:“啊?好。”
她仰着头,叽叽喳喳的问:“是什么地方啊?”
又压低声音:“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吧?”
齐朝阳:“知道还问。”
杜鹃直白:“我好奇啊。”
齐朝阳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他说:“是小饭馆儿,干了好多年了,没有熟人介绍,人家可不会接待你。”
杜鹃长长的哦了一声,说:“你算是熟人?”
齐朝阳:“我不算,别人介绍给我的,我去过几次。这个得熟脸儿,陌生人你信不信,人家直接放狗。”
杜鹃:“信信信。”
两个人一起走,正走着,几个半大小子骑着自行车呼哧呼哧冲过来,擦边儿飞速骑过……
“小心!”
齐朝阳一把揽过杜鹃,他抬头:“你们怎么骑车的?”
几个半大小子一看差点撞人,蹬着头嗖嗖的窜,就差起飞了。一溜烟儿人没了。
齐朝阳:“这些臭小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杜鹃摇头:“我没事儿的,他们没碰到我的。”
小孩儿虽然虎了吧唧的,但是也不是奔着人来的。
齐朝阳:“那就好。”
杜鹃看看他的手,齐朝阳后知后觉的立刻拿开,他笑着说:“走吧。”
杜鹃轻轻的嗯了一声。
齐朝阳看杜鹃有点小小的不自在,立刻说:“这个案子结束,你们所里就不用再巡逻了。也能轻松点了。”
杜鹃点头:“是呀,自从出了老包的事儿,其他事儿倒是少了不少。”
说真的大家都怕再出老包这么一个人,也怕把人逼急了,有人学着老包“发疯不留余地”。
老百姓觉得这位是行侠仗义,但是对有的人来说可不是。
两个人一起来到小饭馆,开门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齐朝阳:“吃饭。”
齐朝阳不是生面孔,她点点头,说:“进来吧。”
两个人一起进门,杜鹃看了看,这虽然是民房,但是其实不小的,小姑娘问:“就你们两个人吗?”
“对的,两位。”
“那来这边,这边小包间。”
小姑娘给他们领到了左侧,她说:“就这里。”
她说:“你们来晚了,这会儿没有鱼了。但是肉蛋都有。”
齐朝阳看向杜鹃,问:“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杜鹃:“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什么好吃,你点呀。”
齐朝阳:“那行,我来。炒一个回锅肉,一个辣子鸡丁,一个香椿炒鸡蛋再要一个炸茄盒。”
杜鹃清清脆脆的问:“会不会吃不完啊?”
齐朝阳:“吃不完带走,我晚上吃,没关系的。”
他笑了下。
杜鹃也跟着俏生生的笑,服务员很快的出门。
杜鹃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这里看起来还不小呢,没人管啊。”
齐朝阳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说:“背后有人的,不然你以为这里干的起来?这就跟黑市儿一样,都是背后有人的。只要做的不过分就没事儿。毕竟,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要吃喝的。总是有这个需求的。没事儿不会有人抓的。”
“哦~”杜鹃长长的哦了一声。
齐朝阳:“但是他家大师傅挺厉害的,听说是早年惠香楼的厨子。”
杜鹃眼珠子一下子睁得老大:“哪儿?”
“惠香楼,你知道?”
杜鹃点头,她小小声的说:“他们家的厨子,是姓姜吗?”
齐朝阳点头:“是,你真认识啊。不过也对,你妈和你舅舅都是厨子。”
杜鹃抿抿嘴,小声说:“这货才不是好人,你知道的吧?我妈这边是祖上传下来的厨艺。”
齐朝阳点头:“听说了。”
杜鹃:“惠香楼的厨子是我太姥爷的徒弟。我太姥爷当年除了我姥爷这个亲儿子,还收了一个小徒弟,就是姓姜。他对这徒弟挺好的。但是后来我太姥爷病重,他就偷了我太姥爷的菜谱跑了,老人伤心欲绝,没抗住走了。再后来没几年,我姥爷也意外去世了。那会儿我舅舅才十多岁,学的也不算精。但是他总是记得爷爷和爸爸临死还耿耿于怀的菜谱。所以一直很钻研。”
他舅舅现在总是做笔记,要搞一个菜谱,就是因为这个。
杜鹃是很信得过齐朝阳的为人,这才说这些,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说家里的私事儿。
齐朝阳低声:“那你舅舅没去找过这人?”
“找过啊!当年这人跑了,在外地猫了好几年的。所以我太姥爷和姥爷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的。但是我舅舅十七八的时候遇见他了。那会儿他都摇身一变成了惠香楼的大厨儿。我舅舅过去找他讨要说法,但是这事儿也没个证据,他是坚决不认的。所以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毕竟,我舅舅也不过是个小青年,也没什么能耐,谁会相信他。就算是知道这事儿是真的,谁会为他出头。我舅舅去了几次都被打出来了。虽说我舅舅是个倔脾气,但是却是很有分寸的。那会儿我妈妈还小,我舅舅带着我妈妈生活,他说总归不能为了做这个事儿搭上自己,家里还有妹妹要照顾。所以只能无奈的放弃。再后来,解放了,惠香楼后来也变成公私合营了。再再后来,姓姜的成分定的不太好。惠香楼就把他扫地出门了。那会儿我舅舅本来还想找他要菜谱的,谁知道他被撵走之后就没他的消息了。没想到他偷偷干这个!”
齐朝阳:“这生意不是他的,他是被雇来的大厨儿,纯干活儿的。”
杜鹃长长的哦了一声。
齐朝阳叮嘱:“你别冲动哈。”
杜鹃眨巴眼睛:“我也没说要干啥啊?”
齐朝阳:“你心里如果因为之前的事情不服气,但是这边能给摊子干这么大都有人的。等我给你x再打听一下这边的情况。你可别冲动。晓得吗?”
杜鹃:“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数儿的人吗?”
齐朝阳:“你不是,但是关系到你舅舅家的事儿,难免你一时冲动。你听我的。”
杜鹃哼哼一声,齐朝阳伸手握住了杜鹃的手,认真:“你信我,我帮你打听一下再说。”
杜鹃低头看看他的大手,有点脸红。
她抬头,清脆的说:“把手拿开。”
齐朝阳还真是没有别的意思,他虽然对杜鹃有点心思,但是不是趁机占便宜的人。他赶紧松手,说:“我不是……”
杜鹃:“咳咳!”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齐朝阳:“进来。”
这个时间来吃饭的人不多,很快的上菜。
服务员上了菜很快的离开,杜鹃小声嘟囔:“我尝尝这个卑鄙小人的手艺。”
齐朝阳:“嗯,看看跟你舅舅你妈妈比起来如何。”
“那肯定是不如我舅舅和我妈妈!”
杜鹃不服气的说了一句,低头闷头吃饭。
齐朝阳也不言语了。
他刚才怎么就伸手握住人家小姑娘的手了呢。真是不像话。
齐朝阳都觉得自己真是做的不对。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说服杜鹃。
齐朝阳尴尬的低头干饭。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只是这一安静,倒是听到了隔壁的声音。他们两个刚才一直聊天,倒是没太留意隔壁,但是这一安静,倒是发现这里隔音没有很好,隐隐约约倒是能听到隔壁的声音。
幸好啊幸好,刚才杜鹃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她说自家事儿,自然会小心。
幸好!
两个人听到了隔壁的声音,杜鹃低声:“这声音有点耳熟。”
齐朝阳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有点耳熟。”
很快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低声:“是袁浩玉。”
他们两个人听出来了,是袁浩玉的声音。
杜鹃没忍住,稍微挪挪椅子,整个人贴在墙上,竖着耳朵听着对面的动静,八卦的很。
齐朝阳低声问:“说什么?”
今天都知道隔音不好,他们肯定是更加不敢大声了。
杜鹃:“嘘。”
隔壁不是一个人,袁浩玉带着的,正是汪春艳。
汪春艳还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别说这里,就连国营饭店都没有去过的。他哥嫂自己都不舍得,更不要说这个常年住着打秋风的妹妹了。
汪春艳他们来的早一点,已经吃上了。
除了袁浩玉和汪春艳,还有许元。
许元这会儿是个马屁精,恨不能整天围在袁浩玉的身边拍马屁。
“二哥,还是你有关系,你要是不带我们来,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来过的。春艳,你来过吗?”许元吃着拍着,谄媚的笑。
汪春艳:“你都没来过,我自然更没来过了,这里可真是好,不便宜吧。”
这也是吃饱喝足了,她才说话呢。
不然光顾着吃了。
“这个肉炖的可真好,我家过年都不舍得纯炖肉,真香。”
汪春艳抬头,看着袁浩玉的表情更加黏糊,都拉丝儿了。
“袁副主任,我也就是跟着你才能有这样的见识呢。”她靠了过去,也不管许元也在,贴在了袁浩玉的身上,说:“你真是个有能干的男人。”
袁浩玉虚应的笑了笑。
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他先头儿谈过好几场恋爱了。全是靠着女人起来的,哪里会不知道汪春艳这点小伎俩。他都没把汪春艳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解闷儿罢了。
有一点他跟胡相明想的一样,他之所以乐意跟汪春艳勾搭,是以为汪春艳再怎么也是良家妇女,总比那半掩门干净。
胡相明也是这样,他跟葛长玲好,就是因为这个。
虽然他们两个并不相识,但是缺德人,想法都是一样的。
袁浩玉也是如此。
他拍了拍汪春艳的后背,半点也不避讳许元,说:“你在我面前这么说,不怕你的旧情人伤心?”
汪春艳看了一眼许元,说:“许大哥不会介意的,是吧?”
许元陪着笑:“那是自然。”
他说:“我哪儿比得上二哥的能耐,这美女都要配英雄的,你们才是最合适的。”
几个人说着有的没的,怪腻歪的。
听得杜鹃反胃的差点哕一口,她捂住小嘴儿,但是仍是坚持不肯走,就是要偷听。
齐朝阳好奇的也凑过去,低声气音问:“说啥?”
他在另一侧,听得不太清楚。
杜鹃脸红,指指隔壁,示意他自己听。
两个人都贴在墙壁上,跟壁虎一样。
这个八卦,必须要听,耳朵竖的高高的。
隔壁几位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八卦之心,三个人一来一往的,许元和汪春艳可着劲儿拍马屁。
袁浩玉虽然知道他们是拍马屁。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谁不乐意听好话呢。他靠在椅子上,说:“这个话,你们不要出去说了,被人听了,以为我多张狂。现在啊,不管是做什么都不好张狂,那梁山县的李主任,不就是个例子?”
说起这个,许元点头,说:“那倒是,我听说他是回家的途中,走到胡同儿被杀的,可惨了。你说那个老包,他怎么就这么生猛呢。真是吓人。”
许元虽然这么说,可也不是不佩服老包的。
毕竟,他除了男女那点事儿,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儿,而且男女的事儿,他都是给钱的,你情我愿。
他可不干强制爱那一套。
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自然不怕老包。
活着的时候,他都不怕的。
许元:“要我说,老包也是一条好汉。”
汪春艳偷看一眼袁浩玉,见他没有反感,也是点头:“我也这么想。”
有个人嫉恶如仇杀坏人,汪春艳也没觉得他不好。
虽说她也是男女关系不体面,但是也是你情我愿的,所以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要不说许元和汪春艳能勾搭上,那肯定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两个人都挺理直气壮的。倒是袁浩玉没说什么。
其实,袁浩玉前一段时间根本不是出差,而是知道得知王会计都被干掉了,他是有些怕了的。毕竟,他们也没少从中搞钱,为了搞钱也搞了事儿。
但是他们跟那个李主任的区别就是,他们做事情留一线。
他刚走,就听说李主任被杀了。
当时真是给他吓了一跳。
不过那会儿他也庆幸自己做事情留了分寸,果然做事情真的不能给人赶尽杀绝。
不然保不齐就遇到什么报复。
但是虽然没那么担心了,他还是没着急回来,老包没了,他才回来。
“这也是个狠人。”袁浩玉感慨了一句,不过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说真的,拐子,他都看不上!
那不是人干的事儿!
虽然他也不是好东西,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他不干。这种下三滥的欺负女人的拐子,他更看不起。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吐槽起来。
杜鹃黑豆豆眼:“……”
这都不是啥好东西,还分三六九等了。
拐子是最下等!
第142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杜鹃和齐朝阳两个, 鬼鬼祟祟的脑袋贴着墙壁,两个人都竖着耳朵,好奇的很。
八卦之心, 人皆有之啊。
杜鹃进屋后第一万次庆幸自己说话声音很小, 不然你说说……
她贴着墙壁,隔壁倒是聊得挺热闹,骂骂不着调的拐子, 骂骂不会办事儿招惹杀身之祸的李主任, 骂一骂不着四六的小流氓,又感叹几句老包真是个爷们,同时却又祈祷不要再有这样的人了。
当然了, 更多是许元和汪春艳拍马屁,拍的啪啪响,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好听的。
杜鹃眨巴大眼睛, 从大院儿建成那天起,她跟许元就是邻居,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会说话、这么谄媚。
啧啧!
这会儿许元还在拍马屁, 说:“二哥,你是咱们江桦市有一号的人物,我这做妹夫的,最佩服你不过了。你说啊, 这一次李主任死了,梁山县那边怎么安排的?安排什么人接班……”
他对这个职位有兴趣啊。
这可是很能捞钱的。
李主任明明都有工作还要拼着命的扒拉,兼任了这个,图的是热爱工作吗?根本不是。那还不是图着权利图着这个能拿到的好处。许元也想要。
他说:“二哥,你看我现在的工作也是没意思, 我觉得我还年轻,很想干点事儿。你觉得,我能干这个吗?”
袁浩玉笑了笑,说:“我晓得你是个有心气儿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我也不是外人,这个事儿我跟你实话实说,你别想了。不可能的。”
许元表情变了下,随即低声说:“这,x这……二哥,我晓得我可能不太行,但是我努力是能干好的。再说咱们是一家人。我得了好,哪能忘了二哥的栽培,以后我肯定以你马首是瞻……”
袁浩玉抬手压了一下,说:“我晓得你的意思,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帮不上你。我难道还能不盼着你好?你是我妹夫,你好了,我也一样高兴,全家都身居高位互相扶持,这可是大好事儿。我能不愿意?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能给你争取的。但是老包的案子太大了。上一任是怎么死的,人人都清楚。那个位置真是……我不说你也懂。他这一出儿闹得全国都知道了。我实话实说,我从我家老大那里得到消息,这个事儿省里都挂号。李主任是死了,但是梁山县这个位置是个烫手山芋。不管是谁上去,都得被无数个人盯着。你想在这个位置拿好处绝对不可能,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不行,你过去就得干出实打实的正事儿。这才能坐稳了,但是哪有那么多正事儿啊。你要是能抓个特务团伙倒是行,但是现在哪儿有啊!你又不是杜国强,那是真有两把刷子,靠着抓人都能从一个农民变成公安。再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没这么多好抓的。这会儿又不是刚解放。真的,这个位置不好坐,太难了。大哥已经叮嘱我,虽然都是革委会,但是让我别掺和梁山县的事儿。现在梁山县的情况就是,兢兢业业干着,估计都不少人盯着找事儿呢。再一个,你别看我是副主任,但是我上头还有领导呢。我上头那位也不是好相与的。现在这么集火的位置,他不会让我一个副手随便安排人的。”
袁浩玉倒是说的很实在,不过他没说的是,现在但凡是有点后台的,都知道这个位置不好整。不会自找麻烦往上凑。要是真的安排个合适的人去,还挺不容易的。
他要是坚持想办法,也不是完全帮不上许元。
他上头是有领导,但是他们领导跟他是穿一条裤子的。不然也不能把很多具体的事情交给他。
但是,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为许元争取为许元付出呢。
他自己走到今天都不是靠着家庭,也不是靠着贵人,全是靠着自己努力,靠着自己踩着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额,反正他自己都是自己拼搏的,不出分毛的好处就想让他帮忙?
许元怕是做梦。
袁浩玉是不乐意的,但是不妨碍他故作好人说着“真诚”的话。
“我晓得你想进步,但是这一次肯定不行的。各方面都盯着,你上去,名不正言不顺啊。”
许元抿抿嘴,叹息一声:“这事儿竟然这么复杂。”
“就是这么复杂,许元啊,你是我妹夫,可不是外人,有好事儿,我自然想着你,可现在不行。别说我没有这个能耐帮你,就算是有。这个位置我也是不希望你掺和的。人人都盯着,太容易出问题了。你听我的,我是不会害你的。”
袁浩玉是很善于鼓动人心的,不然也不能走到今天,他语重心长:“以后有好事儿,我第一时间知会你。你且放心就是了。”
许元:“那只能这样了。”
他倒是完全没有怀疑袁浩玉的话,毕竟在他看来,两个人是亲戚,关系也不错,犯不着诓骗他。而且袁浩玉确实说的有道理。他有几分忧愁,不过还是说:“二哥,你说现在外面的人都干的如火如荼,咱们江桦市咋就没那种氛围呢。”
江桦市也是闹腾的,但是要分怎么看,跟一些激进的城市没法儿比。
袁浩玉深深的看了许元一眼,觉得这货就是跟李主任一样,上去就得让人干死,做事情没有脑子的。这种事儿,虚张声势咋呼咋呼,喊喊口号抄抄资本家的家就挺好。
咋的?
非要跟人干个一二三,赶尽杀绝?
那是怕自己不死?
李主任怎么死了的?还不是做的太绝了?
别看袁浩玉踩着人往上爬,但是从来都是做人留一线。
他可不会给人弄到绝路,兔子急了还咬人。
很显然,许元根本不懂这个道理。
完蛋玩意儿。
他垂垂眼,说:“闹腾大又咋样?你能得金子还是能得银子?”
许元一愣。
袁浩玉:“差不多得了。”
老包为啥不找他和他们主任,而是去找姓李的?
他是躲出去了,但是他们主任可没有。但是老包完全没找他们,而是直接去找了姓李的,还不是因为姓李的太过火?
袁浩玉心里鄙夷许元,不过面上倒是没说啥。
跟蠢货没什么可说的。
不懂的人,你说一万字也不懂。
他呵呵一声,手不老实的握住了汪春艳的手,汪春艳一直悄悄的听着,这会儿也谄媚的冲着袁浩玉笑,说:“袁哥,这次没机会,以后再说嘛!我相信许元能理解的。你以后可不要忘了他啊。”
袁浩玉:“怎么的?你帮着你的旧情人说话?”
汪春艳也不觉得尴尬,她整个人一下子贴在了袁浩玉身上,娇滴滴的说:“怎么?你吃醋啊?”
她笑眯眯的,人都要挂在袁浩玉的身上了,她说:“我最爱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如果没有许元,我就不能认识你,我是感激他的。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了我。也是他在我艰难的时候给我介绍了你。我也不是个白眼狼,我还能不知道好赖?”
她这话说的许元格外的熨帖。
没人喜欢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汪春艳当着袁浩玉的面儿都能这么说,他是感动的。袁浩玉也没生气。他捏了汪春艳一下,说:“你个狐狸精,就是会来事儿。”
汪春艳嘟嘴,说:“我哪里是狐狸精,我要是狐狸精就给你迷住了。”
袁浩玉挑眉:“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迷住我?”
汪春艳:“我是女人啊,我能不知道……”
她扯扯衣领,凑过去……
袁浩玉不老实起来,两个人就当没有许元这个人一样,就在屋里就闹出了点动静……
“许元也在,你也不害羞。”
汪春艳:“我们是旧情人啊,我难道还怕这个……”
袁浩玉笑了起来,对着许元勾了一下手指。
许元:“!!!!!!!????????”
他,懵了!
哎不是,他没见过这个啊!
不过虽然十分的不好意思,但是许元却又兴奋的凑了过去,三个人倒是大胆,也不管还在外面,就这么纠缠起来。屋里很快的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杜鹃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偷听个热闹,这不是本来还说的好好的的吗?怎么的突然就这样了?真是为啥,这是为啥啊!杜鹃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齐朝阳的脸都红了,齐朝阳跟杜鹃的视线对上,他很快的离开,回到位置坐下,低头给自己倒一杯水,垂着眼喝了起来。
杜鹃瞬间反应过来。
她的脸蛋儿也瞬间爆红。
他们、他们是疯了不成!
这是公共场合啊!
他们是三个人啊!
天爷啊!
这这这!怎么能这样!
这也太离谱了啊!
咋的一言不合就三人行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脏了啊!
隔壁的屋子还在哦哦啊啊的,杜鹃的脸红的能滴血,她默默的撤回一只偷听的耳朵,老实的回到位置上,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了,闷头猛吃。
两个人都很忙,一个忙着喝水,一个忙着吃饭。
但是就是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嗝~”
杜鹃都吃的撑得慌了。
齐朝阳看她脑袋都要埋在饭碗里,也不抬头,颅顶的头发都有点扎愣,莫名的就笑了一下。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杜鹃:“慢点吃,别噎着。”
“哦。”
杜鹃也不抬头,尴尬尴尬超级尴尬哎。
她哪里想得到,竟然还能遇上这样的事儿。
虽然干他们这一行,遇到过很多离谱的事儿,但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偷听到这种事儿,总是十分尴尬的!
杜鹃的脸红的不行,这会儿还消不下去。
齐朝阳看她脑袋越来越低,这会儿已经平复了不少,说:“我们打包带走吧?”
杜鹃抬头:“啊?”
齐朝阳看她红扑扑的脸蛋儿,说:“我们走吧?”
杜鹃一愣,随即用力的点头,这不是她反应没有齐朝阳快。毕竟,她是一个没有见过这种事儿年轻姑娘啊,能强撑着没有尖叫逃窜已x经是她定力好了。
这他娘的,这怎么什么事儿都有啊!
齐朝阳很快的叫人,很快的结账。
服务员进来打包,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儿,那脸色……五颜六色。
杜鹃:看吧看吧,但凡是个正常人,谁能扛得住这个?不是他们没见识,而是隔壁太离谱。
这动静儿!
他们是真的不背人啊。
齐朝阳压根就没吃两口,杜鹃到时候撑着了,但是压根没吃出什么味道。毕竟,满脑子都是隔壁呢。
齐朝阳很快的领着杜鹃离开,两个人脚步匆忙,跟后头有狗撵一样。
服务员:我好理解你们这凌乱的步伐!
这真是,把他们这饭馆儿当成什么地儿了。
不过,见怪不怪了。
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了。
她熟练的掏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收拾桌。
相比于服务员见识过,齐朝阳和杜鹃两个人从小饭馆儿出来,两个人站在门口,杜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想一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嗯,好像有点掉链子啊。
但是,谁能扛得住这个。
她深深的吸气呼气,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齐朝阳嗯了一声,他们干这一行儿,有些盯梢儿什么的,他也是见过这种事儿的。但是都是老爷们,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小姑娘一起遇见这种事儿。
他的尴尬,也是难以言说的。
不过,不管心里多尴尬多紧张,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还是说:“他们离谱那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就当没看见好了。”
杜鹃:“我本来就没看见。”
我的耳朵已经脏了,幸好不是看见,不然眼睛也脏了。
齐朝阳:“那当我们没听见,不知道好了。”
杜鹃默默的点头。
齐朝阳:“走,我送你回家。”
杜鹃:“哦。”
两个人一起走,相比于来的时候的自然,现在两个人都紧张兮兮的,虽然已经尽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一想到刚才偷听到的,还是忍不住脸红啊。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也没有勉强找什么话题尬聊。
齐朝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挺不善言辞的,你说这个……他不经意的看向了马路对面,说:“咦?他们怎么一起的?”
杜鹃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就见胡相明跟白晚秋两个人站在一起,白晚秋一只手抓着胡相明的胳膊,面上带着泪。
杜鹃:“!!!”
白晚秋哎!
说起来,她感觉好就没见到白晚秋了。
其实吧,也不是的,算起来,白晚秋离开也没有很久,从她假孕被拆穿离开,其实也没有很长的时间。可虽然实际时间不长,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久很久了。
这突然遇见,杜鹃还觉得挺诧异的。
鉴于白晚秋这个人自从丈夫死了就盯着维中哥,杜鹃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胡家人她是知道的,一肚子心眼儿,可不是什么好鸟儿。别是胡相明撺掇白晚秋算计维中哥,搅合维中哥的婚姻,可别说不可能,以前胡相伟就是这么干的。
胡相明是胡相伟的亲哥哥,那比胡相伟段位还高呢。
虽然胡相明一直都装作是个好人,但是架不住杜鹃有系统,她又是公安,一来二去的接触下来,可比别人更知道这是什么人。
她忍不住说:“我看看去。”
齐朝阳嘴角动了下,随即很快的说:“我跟你一起。”
杜鹃:“行叭。”
这会儿两个人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两个人还挺淡定的。
杜鹃不敢直接大喇喇的就凑到两个人面前,这还不让人一下子就看见啊,所以杜鹃说:“我们绕过去,我……哎,他们走了。”
齐朝阳:“跟上。”
杜鹃:“哦哦哦。”
胡相明和白晚秋两个人一起并肩前行,白晚秋委屈巴巴的。她这样可不多见,这人以前一贯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杜鹃跟的很快,齐朝阳拽住她,说:“你别跟的那么紧,跟踪不能紧贴着,这样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跟踪也是有技巧的,我们要找好合适的躲避处,另外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你要记住特点,不能死盯着人,不管是谁被人死盯着都有感觉的……”
齐朝阳讲的很详细,杜鹃也都听进了心里,可不是为了搞八卦才这样认真啊。而是杜鹃明白,这些她的工作中保不齐都能用上的。多学一点没有坏处的。
她这一茬儿的高中生没有赶上考大学。但是齐朝阳是实打实的公安大学毕业。
他不仅是公安大学毕业,还在一线实际工作了这么多年,有理论有经验,这样实用的老师,不学才是亏呢。
齐朝阳正好借着跟着胡相明和白晚秋,倒是领着杜鹃实际感受了一下理论知识。
两个人一路跟着胡相明两个人,两个人竟然来到了小公园。
胡相明领着白晚秋找了一个靠近河堤的长椅坐下。
杜鹃小声:“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齐朝阳:“走。”
他四下看了看,说:“那个位置最好,这个位置不远不近,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的,同时这个位置也有树木遮挡,虽然不说能全部挡住,但是他想看我们,就得绕过来。这样的位置是最适合的。”
杜鹃到处看了一下,点头认可。
“一般跟踪别人,要第一时间考虑现场环境。你们平时如果遇到看起来不对劲儿的,跟踪都要考虑这些。”
杜鹃点头。
齐朝阳:“今天是星期天,公园人还是挺多的,其实这样更好的。一般来说……”
齐朝阳知道杜鹃他们都是高中毕业就入职了,不如他们经验丰富,所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赶巧儿了。倒是乐意多教一点。保不齐杜鹃以后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他们这一行,谨慎又懂得多总是好过半瓶子咣当全靠运气。
齐朝阳与杜鹃来到长椅坐下,说真的,并不突兀的,因为是星期天,还是有些处对象的在这边溜达,单身男女,也不止他们了。杜鹃靠在椅子上,低声跟齐朝阳耳语:“我怕他们算计维中哥。”
齐朝阳:“怎么回事儿?”
杜鹃小声:“白晚秋之前就想算计维中哥,不过维中哥忙,根本不着家儿,所以没有机会罢了。”
不说前头儿想要揣娃儿嫁人接盘,后头的事儿也不少了。
白晚秋男人没了想再找,没人说这样不对,但是她看中了男方,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啊!人家维中哥都有对象了。她还不安好心,当谁瞎?
至于后来她假孕时常眼带恶意的盯着江维中,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杜鹃是十分防备白晚秋的。
她可不是多管闲事儿,就算不说她跟江维中是亲如兄妹的关系,就冲她是公安,换个人被算计也不能当做没看见。这可不是干涉别人的因果,她本身就是职责所在。
再说,她还有个系统让她做正义的事儿呢。
反正她不能当做没看见。
杜鹃跟齐朝阳并肩坐在沙发上,微微侧倾跟齐朝阳耳语,齐朝阳的手搭在椅背上,这么看着,倒像是一对处对象的恋人。虽说如今处对象也是很有距离的,但是人也不是尺子,所有的人的所有行事都是一模一样。
大部分是有着距离,但是也有稍微亲近点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这样也不算特别的突兀,毕竟,两个人又没有真的靠在一起。
最起码,胡相明他们就没有怀疑。
胡相明跟白晚秋坐在一起,自然是看到不远处椅子上的人了。但是那边有棵树挡着,只能看到一点身影,看不到更多。他也浑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胡相明是没有想到,白晚秋会来找他。
虽然他以前是打过白晚秋的主意,但是后来也是放弃了的,假孕事情一出,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很麻烦,既然麻烦,他就不乐意去接触了。他可想给自己搭进去。
可是如今白晚秋来了,就另当别论了。
胡相明看着白晚秋,说:“弟妹,你有难处能来找我,我是很高兴的,这说明你还是把我当一家人。但是弟妹啊,你该知道爸妈对你的态度……按理说,我跟大伟感情好,我怎么都能帮你,可你看看你办的事儿。你办的那叫什么事儿?你假孕,你知道你这么一干,多伤我们的心吗?我们是多么盼着大伟有个后,x你给了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失望,我父母那是真的被你伤透了心。你想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白晚秋也是没辙了。
她以前未婚那会儿在家住着,仗着自己有个工作,倒是还有点地位。但是自从丈夫死了重回娘家。家里就逼着她把工作让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饶是她说的再好听,他们也不吃这一套了。
毕竟,白晚秋第一次结婚,他们家算来算去竟然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当时没要那么多彩礼是奔着给胡家一个好印象,将来可以得到更多。但是谁曾想好处没拿多少,胡相伟人倒是死了。
白晚秋现在日子是越发的艰难了。
她也晓得,如果自己把工作让出去,就更完了。
所以这个坚决不能让。
但是单位没有住的地方,而且单位的人都知道她的事儿,她现在电影院已经是打扫卫生的了。就算是想要等到分房,那都得猴年马月了。还不晓得什么能够轮到她。
她没地方住,娘家又折腾的不行。
白晚秋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来找胡相明。
在她看来,胡家如果说还有一个善良的好人,那就是胡相明了。
胡相明这个人是真的很好很好,当初就连胡相伟都对她动了手,那两个老不死的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有大明哥,他还会帮着自己说话。
所以白晚秋还是信得过胡相明的人品的。
“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不是想要骗你们的,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要算计外人啊。你们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我……”
她抹着眼泪,说:“我真的太难了,大哥,求你帮帮我吧,我晓得,我晓得想要回去很难。可是我真的没辙了。我父母哥哥弟弟都想着抢走我这个工作,可是我已经这样了,哪能没有一个工作傍身?如果连这个工作都没有了,我就更完了。你帮帮我吧。我知道,我知道的,孙婷美还在做月子。她还没去机械厂接班,只要你肯把这个工作让给我,让我解一下燃眉之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眼巴巴的看着胡相明。
她柔声:“大哥,你就帮帮我吧。反正、反正你家孙婷美的孩子还小,她正好适合在家带孩子啊!你就让她在家带孩子,我来接班,我来接大伟的班。我的工作让给娘家的哥哥,那么就皆大欢喜了。你家有了人照顾家,也能让婆婆清闲一些,其实对你家也是好事儿啊。”
白晚秋不断的恳求,只是这个话吧……
就连杜鹃都懵了。
你想什么好事儿呢。
现在一个正式的工作,那真是“无价之宝”,有钱都买不到。
她想的倒是挺好。
虽说杜鹃也明白,这工作是胡相伟留下的,作为媳妇儿,白晚秋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拿。但是事情又不是这么说的。这个工作是胡老头救人换来的。
他不放手,那边也不会让白晚秋接班的。
杜鹃竖着耳朵听热闹,她这一天哎,这听听,那听听。
白晚秋还在说:“大哥,你的工作已经很好了,养活一家三口绰绰有余。公公也是有工作的。你们家根本就不差活这么一份工作,但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你就当帮一帮我,我这么可怜,我们都是一家人,你难道就不能同情一下我吗?我真的,我真的……呜呜呜!”
她抓着胡相明掉眼泪。
胡相明看着她的泪水,心里痒痒的。
他也是好长时间没搞那些事儿了,先头是因为他媳妇儿刚怀上,后来是因为他受伤了。再后来虽然好了。可是那会儿月份又大了,让人不放心。
再后来早产生了,现在还在坐月子。
他可是有一段日子没这个事儿了。虽然他中间也跟葛长玲腻歪了几下。但是却没更进一步。
葛长玲最近可是忙得很,她整天巴着她大姑姐那个公公,可顾不得自己。
胡相明恼火,但是却不会轻易破坏自己在葛长玲心里的评价。
他也不搅合葛长玲的事儿,毕竟,如果葛长玲真是给那个老头儿拿捏住,那么他的好处也不少。所以他不会拖后腿。正是因此,他们见得都少了。
他这段日子真是憋得慌。
如今白晚秋哭的楚楚可怜,他是真的生出几分心思了。
白晚秋长得真不赖啊。
别看她性格不好,但是长相却是小白花的长相,十分的柔美。
他媳妇儿孙婷美比她小好几岁,但是长得可不如她。
要说他见过的比白晚秋长得好的,也就只有老杜家的小丫头杜鹃了。
其他人还真是不如白晚秋,就连汪春艳也不如,汪春艳有几分媚,带着几分风情,但是单论长相,真是不如白晚秋。不经过这也不奇怪,如果白晚秋长得不好,他弟弟胡相伟也不能背着李秀莲这样条件好的,背地里跟她搞在一起。
难道图她刻薄的性子?
那自然不是的。
还不是长得不错?
他脑子转了转,他反手握住了白晚秋的手,说:“弟妹,我知道你的为难,但是,这个事儿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白晚秋:“求求你,我真的好难,求求你……”
胡相明:“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也知道爸妈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把工作让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白晚秋直勾勾的盯着胡相明。
胡相明抓着她的手不放,白晚秋也不是小姑娘了,多少也明白过来点。
“大哥,只要你帮我,我任凭你处置……”
她娇滴滴的来了一句。
胡相明瞬间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电了一下。
倒是偷听的杜鹃差点哕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杜鹃觉得今天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咋一个个都搞这些玩意儿啊。
但愿这两个有点节操吧。
他们也得顾及一下死掉的胡相伟吧。
不过很显然,这两个没有顾及胡相伟的意思。完全没顾及。
胡相明低声笑了一下,说:“弟妹,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
他意味深长的停下,盯着白晚秋看。
白晚秋愣住了,她没想到,胡相明会说出来。
胡相明:“那个时候我就想,大伟这小子真是好运,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我对你一见钟情,只是那是我亲弟弟,我只能把一切的感情都埋在了心里,为了压抑自己的感情,我明知道孙婷美算计我,我还是跟她结婚了。我想,结婚了,就忘了你。只是天意弄人,大伟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可是大伟没了,你也是我弟妹,我真的不能……”
白晚秋没想到会听到他的表白,一阵紧张之后就是浓浓的得意。
她最乐意对比的,一是李秀莲,二就是孙婷美。
李秀莲是她的手下败将,如今孙婷美也是。
她的魅力,果然是在的。
白晚秋娇嗔:“大哥,你说这些干嘛,让人,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胡相明抓着白晚秋的手不放,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你一出现,我的所有原则都没有了。你知道吗?你这样,我多心疼。”
他含情脉脉,不过心里却只是想要占便宜。
至于把工作让给白晚秋?这就是做梦。
一个工作多么重要,就算是孙婷美不接班,拿出去也能换一个天大的人情。
现在已经一路飙升到五百还有价无市呢。
谁不想留在城里做工人?
下乡日子多苦,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去年大家不那么了解的时候,工作还是二三百,现在都库库涨到五百了。
他怎么可能白白的让给白家,白晚秋还不值得。
不过他也想过了,白晚秋这么蠢也是好糊弄的。而且,就算是闹掰了,白晚秋这个人谎话连篇,谁会相信她。大家只会觉得白晚秋是拿不到工作故意诋毁他。
他的名声一贯经营的好,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的。
他这么想着,越发靠近白晚秋,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说说?”
白晚秋也结过婚了,哪里不晓得男人是什么样,她看着胡相明,说:“你乐意帮我?”
胡相明:“你就是认准了我x心软。”
他没直接说,但是白晚秋却误以为他是答应了,露出了笑脸儿,带着几分拿捏:“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不好吧?”
胡相明低声:“我们总得找个地方好好的商量,不然我爸那个倔老头儿可不会轻易的答应。”
白晚秋:“那,我们一起。”
她心里越发的得意,胡老头儿和常菊花看不上她又怎么样,他们的好儿子还不是被她拿捏在手里?孙婷美得意又如何?她的男人还不是最爱自己?
白晚秋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也乐意用这个拿好处,但是大家都过的穷,她平日里在邻居间的小伙子中拿点好处也是仨瓜俩枣,但是这会儿倒是真的看到长得好的用处了。
她握住了胡相明的手,决定给他点好处更加拿捏他。
她四下看了看,觉得没人关注这边,凑上前,猛地亲了胡相明一下。
吧唧!
这下子仿佛是打算开了什么开关,胡相明火速的左右一看,见没人注意,他瞬间贴上去……
两个人吧唧吧唧的……
杜鹃:“!!!!!!”
啊啊啊啊啊!
她的内心疯狂尖叫,尖叫鸡也没这么叫的!
天爷啊!
你们是疯了吗?
现在这个社会都这么癫狂了啊?
虽然现在已经四五点了,但是也是大白天啊!你们就这么亲上了?你们真的不怕被抓了吗?
这是耍流氓啊!
周围还有人呢,你们是半点也不在意啊!
杜鹃的脸一下子升温,又变得红扑扑的。
她哪里想的到啊,只是想听一听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诡计算计人,这竟然又遇见这种事儿了。这怎么又遇见这种事儿了啊!一旁的齐朝阳也无语了。
这种事儿,真的一年都遇不见一次。他们今年一天就遇见两次。
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齐朝阳在周围看了看,这一看,倒是发现人不多了。
大概是傍晚了,差不多人也都慢慢散了,虽然也不是空场,但是周围确实没人看这边。
可是!
就算是没人看,他们两个人坐在这边啊,那边看他们这边不容易,他们看那边还是很容易的,角度问题。他们余光都能看见啊。再说,胡相明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边有人,这是疯了啊!
齐朝阳麻爪儿了。饶是见多识广,也麻了!
他们现在还没开放到这个地步吧?
没有吧没有吧?
他忍不住看向了杜鹃,杜鹃的小脸儿又红成了红苹果。
两个人对视一眼,慌乱的赶紧移开视线。
杜鹃抠着手指,胡乱的抓了头发几下,猛地站起来,齐朝阳立刻拽住杜鹃,对她摇摇头。
杜鹃深吸一口气,又坐下。
虽然依旧是很尴尬很尴尬,但是两个人倒是有了点一回生两回熟的无语。
虽然脸蛋儿红红的像是要燃烧起来,但是竟然还能冷静的说话。
不过,她抓的乱糟糟的头发显示了她的慌乱。
杜鹃小声:“我们走吧,再不走,我怕看见更过分的。”
她的耳朵已经脏了,眼睛可不能脏了。
这种场面,她不想看啊。
要长针眼的啊。
再说啊!
怎么的现在都开放成这样了。
齐朝阳看她这个头发都乱糟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低声说:“我给你整理一下头发。”
杜鹃:“啊?”
齐朝阳默默的抬手,不是他要这样,而是……他们从公园出来,杜鹃头发这个样子,也很容易让人误会啊!他当然知道杜鹃是被这两个离谱的家伙刺激的无语。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齐朝阳整理了一下杜鹃的头发,说:“走吧。”
杜鹃:“啊?哦。”
赶紧走赶紧走!
她瞄一眼,妈呀,我的天!
他们真的亲上了!
苍天啊!
他家太复杂了!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摔!
洗完澡就该回家的!
她不该乱走!
杜鹃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齐朝阳看着她眼看就要暴躁的小模样儿,莫名的倒是不尴尬了,他竟然笑了起来……
第143章 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恍恍惚惚。
以前杜鹃觉得自己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太少了。
她真的,四个字,毫无见识。
你看看, 现在的人都大胆成什么样子。
杜鹃迷茫脸跟着齐朝阳一起回来, 齐朝阳看着杜鹃一路恍恍惚惚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含笑说:“回神了,再不回神, 就觉得找神婆给你叫一叫了。”
杜鹃这才抬头, 她唔哝一身,说:“你还敢搞封建迷信。”
齐朝阳含笑:“你也不会说出去。”
杜鹃扁扁嘴。
齐朝阳温和的安慰她:“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们干出这个也不奇怪的。说不定以后你工作中会遇到更多奇葩事儿,到时候就发现, 今天看到的不值一提。行了,别放在心上了。”
杜鹃又扁了扁嘴,看向了齐朝阳,她没忍住, 问:“齐队,你平时工作遇到过这种事儿吗?”
说真的,遇到过。
不过一天遇见两次, 两次还都是认识的人的,那没有。
这真的挺离谱的。
齐朝阳点点头。
杜鹃呼了一口气,说:“果然还是我见识少。”
齐朝阳笑了下,说:“这个事儿虽然是有点那个, 但是我还遇见过比这个恶心的,打架的双方互相丢牛粪。那才是真的恶心。”
杜鹃:“!!!”
哕!
她更加好奇:“你们还能遇到这种事儿?我以为你们都是大案子。”
齐朝阳:“是大案子啊,大案子里面也未必没有离谱的嫌疑人。你说对吧?”
你还别说,齐朝阳怎么一安慰,杜鹃倒是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两个人一起走, 已经到了门口,齐朝阳:“最近忙着案子,你都没练习吧?”
杜鹃:“呃……”
她挠挠头,随即理直气壮的说:“我忙不忙你还不知道啊?这段日子忙的都不能正常下班了。我当然没时间。”
齐朝阳:“那今天吧。”
他看看时间,说:“七点下来锻炼,可以吗?”
杜鹃:“啊?”
齐朝阳:“你想偷懒?”
杜鹃立刻昂首挺胸:“我哪是那样的人,七点就七点。”
齐朝阳:“那准时起点,我等你。”
杜鹃:“好!”
这个季节,院子里可是很热闹的,大院儿不上班的老太太小媳妇儿都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东家长西家短。两个人一起回来,倒是引得所有人的都看过来。
周如也在其中,周如嫉妒的盯着杜鹃。
她平等的嫉妒每一个长得好条件好的年轻姑娘。更是平等的嫉妒每一个比她强的人。
当然了,她嘴上是不承认别人比她强。
周如不高兴的说:“年轻姑娘整天跟男人混在一起,真是一点也不庄重。这样不知道自尊自爱,将来可嫁不出去。”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猛地都转头看向她。
就连孙大妈都只有一个念头:好勇!
亲娘咧,她还敢这么诋毁杜鹃,真当陈虎梅是个软柿子了?真当名字里有个“虎”字,是装饰啊。
陈虎梅这人是真的很虎啊。
孙大妈微微挪了挪位置,其他人也是一样,那动作有志一同,挨揍的时候,可别被粘包。
周如还不觉景儿,继续说:“咱们大院儿这些姑娘,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怎么教育的,一个个的都张扬着。一点也不宜家宜室。”
宜家宜室,对,就是这个词儿。
她说了这么个自认为有文化的词儿,满意的笑了一下。
周如骨子里最看不上那些有能耐的姑娘,她觉得女人家嫁个好人家,男人有身份有名声,女人家安安分分依附着做个好媳妇儿就体体面面了。
一个女人家,拼搏什么呢。
工作岗位那是男人的竞技场,女人去争抢,实在是不安于室。
这男人拼搏的地方,哪里就轮到女人撒野了。
若是跟她比起来,真是半点也上不得台面。
周如微微嘟嘴,流露出一丝鄙夷,她扬着下巴,自认为居高临下的看着杜鹃。
但是这一出儿吧,让大家更无语了,杜鹃一米七多了,高高瘦瘦,但是周如才一米五几,距离一米六还有不少呢。虽然也是瘦的,但是天生有几分双下巴,好好的平视不太明显,但是这样微微仰头,格外的显眼。
她嫉妒的看着杜鹃,又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了齐朝阳,深深为这个男人痛心。这样好的男人怎么就眼瞎呢,真是找个什么样的好女人找不到,怎么就能找杜鹃呢。
女人家但凡是出去工作,多少都是有几分不安于室的。
这都不懂吗?
周如凝视着齐朝阳,眼神都不舍得离开。
她这样的好女x人,他们怎么就看不见呢,虽然她结婚了。但是她是假结婚啊,随时可以离婚的啊!葛长柱肯定是配不上她的,她虽然知道他的深情,但是要说两个人过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后悔自己太冲动了,怎么就能为了留下为了不下乡贸然的跟葛长柱结婚呢。这大院儿这么多的年轻男人,她但凡是随随便便找一个,都比葛长柱强啊。
她这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周如迷之微笑了一下。
周如:“齐队,你下班了啊!怎么星期天还加班,真是太辛苦了。”
她说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看着齐朝阳,眼珠子恨不能黏在齐朝阳的身上。
齐朝阳见过的人多了,一眼就看出这女人的心思。他可不想沾染这有夫之妇,当初她单身,齐朝阳都退避三舍,更不要说现在了。这样不着四六的这么明显的,他还真是没见过。
真是半点也不考虑葛长柱的头顶啊!
那是大庭广众之下,上手儿就想给他织一顶绿帽子啊。
大概是今天见识了太多“神人”。
以至于他的脑子都是“鸡鸭”转圈儿。
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一个个的!
他们真是不怕死啊,这乱搞都要放在明面儿上了。
杜鹃再一旁也看出来了,周如黏黏糊糊的,八成是看上齐朝阳了。可她是已婚啊,这个时候杜鹃就不禁想到她爸爸杜国强说过的话,他说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不是牛马,就是鸡鸭。
现在看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她爸总是能说出很多看似离谱但是很有道理的话。
杜鹃瞄了一眼齐朝阳,齐朝阳留意到她的视线,笑了一下。
“齐队,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啊。”
大概因为齐朝阳没有回应,周如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嘴巴嘟嘟的更高,噘嘴不高兴。
齐朝阳难以理解这位妇女的逻辑,冷淡的说:“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可不想对这个人有一点好脸儿,不是他没有素质,而是生怕但凡有一点好脸儿,就被这个女人给扒上。他清清白白一个男同志,要是被这个女人扒上,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还没找对象呢。
他对周如不怎么友好,但是对其他人倒是客气,含笑说:“都这个时间了,婶子们还不回家吃饭啊?”
裘大妈:“不急不急,现在天长了,不用吃的那么早。你们这是……?”
视线在齐朝阳和杜鹃身上转了一圈儿。
齐朝阳爽朗的说:“我跟杜鹃一起出去转转。”
他没多说给老包下葬的事儿。
至于那些花里胡哨的奸情,就更不能说了。
他这么直白,倒是让其他人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一个个交换个眼神儿。
周如嘴巴又又又,又又又撅起来了。
她人没动,但是却挑着眉毛,眼皮上挑的盯着这两个人,仿佛是看奸夫□□。
杜鹃厌恶的看了周如一眼,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要说脑子有病的第一名,这位肯定是第一了。
什么玩意儿。
杜鹃倒是没发飙,但是大家默默的又挪开了一分。
就连看热闹的常菊花都没说有的没的,哼,她也不傻啊,就在周如说杜鹃坏话的第一时间,兰婶子就抬脚就走。这摆明了是去找陈虎梅了。
陈虎梅发飙,他们是见识过的。
她不找事儿才怪!
虽然常菊花不喜欢他们一家子,但是也得承认,他们一家子都是十分护犊子的。她用有限的脑袋想了想倒是也懂。陈虎和陈虎梅两兄妹都不能再生了。全家上下就杜鹃这么一个独苗儿。
那肯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还用想吗?
根本不用。
兰婶子光明正大去告密了,他们没走都是等着看陈虎梅过来大战周如呢。
就周如自己不觉景儿,还叭叭叭个不停呢。
蠢货,大大的蠢货。
常菊花不喜欢儿媳妇儿孙婷美,但是也得说,孙婷美那脑子都能比周如强一百倍。
好巧,其他人也在周如这里找智商上的优越感,那必须要找啊,毕竟这么蠢的人可真是不常见了。见了鬼了。
这会儿现场多少有点奇怪,你还说不好怎么奇怪,但是就是奇怪。
齐朝阳索性不管那些,叮嘱杜鹃:“七点下楼,别吃的太晚,刚吃完不好运动的。早点吃晚饭。”
杜鹃清脆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的。”
齐朝阳:“那我先回去了。”
他们打包的东西,齐朝阳交给了杜鹃。
这不是他们家“叛徒”做的菜?也得让他家尝尝他的手艺。
杜鹃没含糊,也没推辞,说:“谢谢。”
齐朝阳失笑:“你跟我瞎客气什么。”
围观群众火速又交流了一下眼神儿,意味深长。
齐朝阳:“那我就回去了。”
他再次告别,倒是没有耽误,直接离开。
齐朝阳走的很痛快,主要是吧,他看出来了,这眼瞅着现场还得有一场“大战”。妇女同志之间家长里短的闹腾,他还真不太好管,遇上了又不能不管,还不如趁早撤退当不知道。
所以齐朝阳走的很快。
周如:“哎,等一下啊……”
齐朝阳就当没听见。
孙大妈忍不住说:“哎呀周如,你也要点脸吧,你一个小媳妇儿总是叫人家大小伙子干什么。你没看出来人家不想搭理你?”
他们大院儿,典型的八个人能搞十个群。
互相之间都很看不上的。
别看孙大妈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整天碎嘴子东家长西家短,偶尔还造谣。但是她还看不上周如呢。全大院儿,她最厌恶的就是周如,都盖过了因为不给面子相亲的杜鹃家。
要说为啥?当然不是因为周如是后搬来的。
而是因为,他们是楼上楼下。
这楼上楼下的邻居要是太过计较,那是最最容易产生矛盾的。
他家就是这样。
两家就是楼上楼下,虽然孙大妈他们家是在楼上,但是双方已经因为各自闹出动静战斗好几次了。彼此十分仇视。
孙大妈鄙夷的说:“自个儿也不是没男人,整天盯着大小伙子,那眼珠子都黏在上头了。真是恨不能流口水,真是给咱们女同志丢脸,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要不说是外地来的,真是没教养不像样。”
周如瞬间恼火起来,说:“你什么意思,你谁谁呢。你一副刻薄的面孔给谁看。”
“我刻薄?我刻薄有你刻薄?你看看你那个嘴脸,但凡是个老爷们经过,你那眼珠子都黏上去了,当我们眼瞎?你就是个不守妇道的。我看老葛家那绿帽子啊,早晚得戴上。”
孙大妈十分不客气。
杜鹃本来都要走了,这下子倒是停住了。
她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只是周如明显不行,她虽然生气,但是却只会用力睁大眼,不会反击,但是却一副被委屈了的样子,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的清白,不容质疑。”
“你有什么清白?”
“那你可别这么说,人家保不齐还真是清白的,毕竟夫妻两个都没那个啥呢。”又有老太太接了一句。
越是岁数大了越是荤素不忌啊。
孙大妈一拍手,点头:“是哈,哎不是,你要是看不上葛长柱你别跟葛长柱结婚啊,人家葛长柱再怎么也有一个正式的工作。你自己要啥没啥,找了葛长柱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你还好好意思不圆房,你可真够欺负人的。怎么的?要留着清白再找啊!”
“你们说什么?”
杜鹃一回头,就见葛长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就站在不远处,直勾勾的看着大家伙儿,眼神很是阴沉。
谁也没想到葛长玲这个时候回来,虽说这边看向大门口也没个遮挡,但是大家都关注眼前呢,谁也没注意到,葛长玲过来了。
葛长玲真是不知道葛长柱和周如不是真夫妻的事儿,他们两个没圆房,她更是半点也不知道。但是眼看大家都是这样坦然的样子,那就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的。
就连外人都知道,她这个当姐姐的却不知道,这么一想,葛长玲就气的颤抖。
她死死的盯着周如,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杜鹃立刻默默的后退几步。
这眼看着葛长玲要狂暴了啊!
可怕!
葛长玲再次问:“我问你话呢?你说,你跟长柱到底有没有那个。”
周如可不怕葛长玲,公公和长柱都站在她这边,一家子从来没把葛长玲当回事儿,她自然也不会给她当回事儿。周如倨傲的说:“用不着你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一个大姑姐难不成还要x管到弟弟家的事儿。”
她鄙夷的说:“你有那个功夫管好自己家的事儿,自个儿男人都看不住,工作都让出去了。现在还好意思回娘家作威作福,你想的倒是挺美。你……啊!”
周如正大放厥词,葛长玲猛地冲上前,一个大嘴巴扇在了周如的脸上,周如一下子倒在地上,葛长玲才不管那么多,怒火中烧,上前薅住衣领子啪啪啪的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她猛扇周如,气的叫骂:“你个贱人,你个搅家精,自从你嫁进来,我家就没有安稳的时候,你挑拨我跟家里人的关系,你个贱人,我忍你很久了。你犯贱我忍了,你背后下舌挑拨我也认了。但是你竟然都没有跟我弟弟圆房,怎么的?你把我们家当成傻子了还是把我弟弟当成绿壳儿王八了。你个贱人!我打死你!”
啪啪啪!
大嘴巴子扇的啊。
周如嗷嗷叫:“你疯了,你疯了,长柱不会原谅你的,你这样对我,他不会原谅你的。”
葛长玲:“我去你妈的,你少用他来压我,你个贱人,你就是个实打实的贱人!”
啪啪啪!
继续扇。
周如不断的闪躲,怎么躲也躲不过,哇哇叫。
那眼珠子啊,都要瞪出来了,她不可置信:“你敢打我?你怎么敢打我?你怎么能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个贱人,我忍你很久了。”
别看葛长玲也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姑娘,但是倒是没在大院儿这么打过架。哦不,也不是没有,之前也有一次,不过好巧,不是跟外人,也是跟周如。
上一次她就是打了周如几个大嘴巴子,这一次又是。她跟其他人还真是没动过手,两次都是跟周如。
这一次又比上一次更严重。
葛长玲本来就看不上周如,一听她忽悠自己弟弟,都没圆房,就更生气了。这是摆明了没把她弟弟当回事儿啊。虽然葛长柱对这个二姐一点也不客气,但是葛长玲却是处处都把弟弟放在心里的。
这可是他们老葛家的根。
她怨恨的盯着周如,那大嘴巴子扇的,毫不客气,她薅住了周如的头发,露出周如的大脑门子,骂道:“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蠢货,整天吹嘘自己娘家如何如何,真是笑死人。你也就忽悠忽悠不知道你底细的人罢了。你爸爸是车间主任又怎么样,他可没把你当一回事儿,你家要下乡,你就是第一个。你说你后妈最疼你,一点也不疼自己亲生的。你这不是笑话吗?她最疼你怎么不让你接班,反而是要将你弟妹留在城里?也就是你,就会自欺欺人给自己擦粉吹嘘,我弟弟肯要你,你就偷着乐吧!你这种人,娘家靠不上,一分钱的嫁妆也没有,如果你是个有文化的也行,你还没文化。你整天吹嘘自己读过多少书,其实大家不知道吧?这个贱人就连字儿都很多不认识的。你看她,娘家靠不住,自己没文化,长得一般般,就连家里的活儿都不会干。真的,活着就是一个造粪机。你显摆什么你嘚瑟什么你自以为是什么?这个大院儿的一条狗都比你强!”
葛长玲真是杀疯了!
她薅着人打个不停,更是骂个不停。
大家看着,一个个都没敢上前。
不过再一细想,葛长玲说的也没有错啊。
周如真的没有任何优点,论长相,普普通通小家子气;论个头,相比于他们北方普遍的高个子,她是矮的;论家世,她结婚这么长时间,她的娘家就当不知道;论学问,她号称有才华但是认字儿都认不全;这些优点都没有,你说她是贤惠的家庭主妇?
那也不是,她也不会做家务,甚至不会做饭。
做饭做家务不是必须的,但是问题是,她别的也不行啊。
毫无优点。
葛长玲不说,大家还没觉得,但是葛长玲这么详细一掰扯,大家恍然大悟。
还真是哈!
没有一点优点啊。
周如气的不行:“你太过分了,你真是太过分了,我知道你嫉妒我,但是你就算是嫉妒死了,恶意的诋毁,也不能掩盖你不如我的事实。”
葛长玲:“去你妈,我不如你?你到底有没有避暑。老娘比你强一万倍。”
啪啪啪!
继续打!
葛长玲暴躁的不行,说:“你要是不想跟我弟弟好好过,就赶紧给我收拾铺盖滚蛋,别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老葛家还得传宗接代。你这样占着名分不肯圆房,实在是可恶至极。你识相就给我滚蛋,我能给我弟弟找一个好的。比你强一百倍。”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哪有你这样的人,我不会听你的,长柱也不会听你的。”
周如一直都觉得葛长柱配不上自己,但是就算是葛长柱配不上自己,她也不会离婚的。她很清楚,自己眼下孩子能靠着葛长柱,再说,葛长柱可是很爱她的,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吗?
“我们夫妻的事儿,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你别以为自己是大姑姐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打死你!”
两个人噼里啪啦,葛长玲单方面殴打周如,周如根本不是葛长玲的对手。
大家看的呲牙裂嘴,但是没有人上前拉架。
葛长玲是他们好多年的老邻居,而且以前从来没跟别人打起来过。至于周如,她那副德行,一般人都看不上她。如果这打架是周如占上风,保不齐大家就要上前拉架了,但是既然是葛长玲占上风,那肯定是没有人拉架的。
话分两头说,周如嘴贱叭叭杜鹃不好,兰婶子可不能当做没听见。
她这人打架是真的不行,吵嘴也跟不上。
自个儿缺点自个儿知道,她吵架打架虽然都不行,但是她可以告状吖。
兰婶子也不怕被人知道是她告状,她就这么干了。怎么着!
反正兰婶子是直接去了杜鹃家摇人。
她不是个能人,但是她是知道大梅子的战斗力的。
既然敢嘴杜鹃,就别怕人家老娘过来找茬儿了。
兰婶子直接摇人,陈虎梅气势汹汹的赶紧过来,周如算是哪根葱,还敢说她闺女不宜家宜室。这个倒丧的!
妇女能顶半边天。
就连领导人都能这么说,她一个废物还敢不同意?
陈虎梅可不管那些,一撸袖子,直接就冲出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
只是吧,人刚到,就看到葛长玲已经给周如按在地上,揍成了猪头。
好巧啊,周如又变成了猪头。
她上一次就是被达成了猪头。
这一次也是如此。
你说这周如得多招人烦,想揍她的人还得排队。
不过,一码归一码。
葛长玲打人归葛长玲打人,她不能算了,不然这人还以为她女儿能随便说。下一次再嘴贱呢。
惯的她!
“葛长玲你给我让开!”
陈虎梅正要开口,竟然有人抢先了。
陈虎梅:“???!!!”
你们抢个没完了是吧?
她回头看过去,竟然是葛长柱。
葛长柱睚眦俱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猛地冲上前,一把推开葛长玲,葛长玲直接倒在地上,震惊的抬眼看向了弟弟。葛长柱上前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葛长玲的脸上,说:“你个贱人,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们对小如更好,但是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对她下手这么狠。你这个毒妇!”
葛长玲呆呆的看着弟弟。
杜鹃上前扶住葛长玲,皱眉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可真是出息了,还会动手打女人,真是恶心。”
“这是我家的家事,用不着你管!她要是还欺负小如,我还揍她。她男人管不好她,我这个当弟弟的当仁不让。”葛长柱十分理直气壮。
杜鹃这会儿倒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以前葛长柱找不到对象,就这人这个人品,但凡是有点脑袋的都不会靠近他,真是恶心透顶。
“呵!”
陈虎梅笑了出来,说:“你是男人就了不起?”
葛长柱昂首挺胸:“老爷们,自然是了不起。”
他赶苍蝇一样摆手:“去去去,你们都赶紧滚蛋,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媳妇儿挨揍,没有一点同情心。我知道的,你们都是嫉妒,大大的嫉妒,你们都不是好东西,都赶紧滚蛋……啊!”
葛长柱正大放厥词,就被一拳头干在了脸上,陈虎梅上前就是一脚,饶是个大男人,葛长柱也一下子后退好几步,咣当一下子摔在地上。
几个围观的老妇女:“!!!”
齐刷刷后退一步。
就是这样!
她们就知道,陈虎梅真是发飙那就不好惹了。
果然!
果然是这样的!
杜鹃倒是见怪不怪的,拽着葛长玲,将她拽开几分x。
陈虎梅上前就薅住葛长柱,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说我嫉妒?我嫉妒你媳妇儿什么?嫉妒她像是个没水分的咸菜?”
啪啪啪!
又开始打人了。
但是这下子挨揍的倒是从周如变成了葛长柱。
陈虎梅:“你们夫妻感情好是吧?既然你这么心疼周如,就替她挨揍吧。”
她膝盖压住葛长柱,攥紧了拳头就挥舞揍在他的脸上,葛长柱:“啊!啊啊啊!你个泼妇!”
“我是泼妇?你怎么不问问你媳妇儿为什么要嘴贱?妻债夫偿,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既然你说当媳妇的不对是男人的错,那我就听你的!我告诉你,你管好你家周如,她算是哪根葱?还敢在背地里说我闺女的小话儿,她算老几啊!真当我陈虎梅是吃素的是吧?”
她咣咣的。
葛长柱:“啊啊啊啊!”
惨叫的比周如还惨。
周如挨揍的时候都没这样呢。
不过别看这边打起来了,各家各户的男同志倒是都没出来,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是不好搞啊。又都是邻居,所以大家都尽量不掺和。
惹不起躲得起啊。
反正也不至于给人打出个好歹,只要不闹腾太大,大家都是能和稀泥就和稀泥的。
没人搭救,葛长柱嗷嗷叫,陈虎梅:“你倒是知道疼了?你不是个男人吗?你们男人不是无所不能吗?你刚才打你二姐不是挺来劲的吗?怎么的?你还手啊。你不会是只会窝里横吧?你们夫妻还真是天生一对,一对阴沟里的老鼠。就会背地里嘴别人。我闺女做公安,那是为人民服务,她参与了多少个案子,做了多少事儿。我闺女的档案立功多少次,那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还轮得到你们说我闺女不宜家宜室?还不安于室?你们自己废物,就看不起有工作的女同志是吧?是嫉妒还是看不起,你们自己清楚。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夫妻要跟政策对抗不成?”
陈虎梅敢打人,就是因为这事儿闹出去。葛长柱夫妻才是要倒大霉的。
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他们这样的话没传出去就罢了,要是有人死咬,那可得喝一壶。
陈虎梅这才不客气呢。
她又是咣咣几拳头,说:“你媳妇儿嘴贱,你这个当男人的就得受着。反正你很乐意的不是吗?”
她又是几下子,葛长柱:“啊啊啊!”
除了惨叫,其他的一句也说不出。
好在,陈虎梅也不是真的要给人打死,她又来了几下之后终于起来。拍拍衣服,哼了一声。她径自来到周如身边,一个大嘴巴子呼上去了。
她打的可比葛长玲更重,周如啪叽一下子又坐在了地上。
陈虎梅:“再让我听见你背地里说我闺女坏话,就不是一个大嘴巴子这么简单了!你给我记着点!你们夫妻想犯贱,我们家奉陪!”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说:“杜鹃,回家。”
杜鹃将人扶起来,整理了一下葛长玲的衣服,说:“有时候有些人是不值得维护的。”
别看葛长玲个人作风不太好,但是杜鹃对她没什么意见的。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害人就没有必要敌视人家。相比于周如这样整天跟个蟑螂一样跳起来烦人的,她倒是觉得葛长玲更正常。
虽然周如也伤害不到人,但是总是跳起来,真是好烦的。
十分膈应。
杜鹃也看不上葛长柱一言不合就打女人,有本事你怎么不敢对着壮汉来?
还不是看葛长玲是个女人,也是对他十分真心的二姐。
这样欺软怕硬窝里横的玩意儿,杜鹃十分看不起。
她鄙夷的扫了葛长柱一眼,上前:“妈妈我们回家。”
娘俩儿可不管那些,陈虎梅大获全胜,趾高气扬的离开。
兰婶子也语重心长的说:“长玲啊,你就是对他们太好了,才让他们分不清大小王。以后你就啥也别给他们,你说都喂了白眼狼,还不如自己吃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汪王氏柔声说。
朱爱霞撇嘴反驳:“这话说的,你也会说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那葛长柱和周如是长玲的父母吗?明明是两个小辈儿还要冲大头不成。我跟你说,长玲啊,有好吃的好用的自己留着,可别一心给出去。有些人啊,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给的再多也没有用。到时候该反咬你的时候一样反咬你。嫂子是经验之谈。你可得记在心里。”
常菊花听不下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谁呢?”
朱爱霞似笑非笑的:“我说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说你,你接话就是说你家的人!你不接话,谁做了白眼狼谁心里清楚。”
她把孙婷美从小带大,可没亏待她,结果呢?
她连抱怨都不可以?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常菊花:“你一个做后娘的,凭什么说我儿媳妇儿,你们家还拿了她妈留下的工作,怎么的?我们家不说话就把我们家当傻子?”
她叉腰。
朱爱霞是半点也不打怵的。
她冷笑说:“那工作也不是我拿的,谁拿的你们找谁去啊!再说有些人一路长大,难道是喝空气长大的!是用白纸上学的?哪个不要钱?她光着了?吃没吃,还是穿没穿?上学也让她念书了吧?怎么的?她嫁人的时候我们收一分钱了?家里白养她这么大了,她吃里扒外,还想拿走工作?怎么的好处都是她的?做人也不能这么贪得无厌吧。整天出来说自己妈妈的工作被扣下了。那怎么不说我们白养了她十八年呢。我当年一个大姑娘嫁过来,进门就得带孩子,我是虐待她了吗?转头儿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就找茬儿。我说一句白眼狼有什么不可以!我把话撂在这里,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就敢说,我没有对不起她的。我从小给她带大,我也没拿她妈妈的工作。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那没门儿!怎么的?还跟人讲我不给她吃肉?我就说,现在大家这个条件。谁家能天天吃好的?谁家的好的不是落在老人和孩子嘴里?再说退一万步讲,那饭菜是我分的吗?真是会捏软柿子啊。”
朱爱霞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说这些的,而是最近孙婷美说她坏话了。
她家生了娃,邻居少不得要去看,孙婷美倒是说了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了孩子才知道对亲生的孩子好是什么样。
什么她对孩子可不会像是有些人那样。
巴拉巴拉,不少的话。
这些话到底还是传到了朱爱霞的耳朵里。
朱爱霞可是不客气的:“想要说别人坏话,就得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就我的事儿也给大家提个醒,以后可不能嫁给二婚的男人。不然做的再好,那前头儿的孩子都要泼脏水的。有能耐不敢跟亲爹亲奶奶使,挑着好欺负的来呢。也不想想谁给她带大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去看看别人后妈是啥样。再看看我,我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就这还不满意,真是白眼狼。我看啊,就该让她遇见周如那样的后妈。给养成了个屎壳郎,她就知道好赖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的这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我媳妇儿。”葛长柱又跳出来了。
朱爱霞:“你闭嘴吧,窝里横欺负女人的垃圾玩意儿。”
她哼了一声,嘲讽的笑了笑,说:“蠢而不自知。”
说完了,一扭头,也走了。
葛长玲沉默的看着葛长柱,又看周如,抿抿嘴。
“二姐,你说几句话,这事儿明明是你的错,你怎么能看着我们夫妻被人欺负……”
葛长柱果然是个窝里横。
外人厉害,他倒是揪着葛长玲。
葛长玲虽然是个扶弟魔,但是这会儿有几分心寒。她深深的看了葛长柱一眼,烦躁的甩开他,说:“你乐意做活王八,你就做吧。”
说完,转身也走了。
孙大妈唯恐天下不乱,笑着说:“哎呦哎呦。又走了一个。我看啊。葛长玲以后可不管你们喽。太好了啊。哈哈哈~”
葛长柱气的不行,攥着拳头说:“你闭嘴。”
孙大妈:“啊呸!我不!你管得着吗?废物蛋子,连个媳妇儿都拿不住,等你媳妇儿偷人你就知道苦了。哈哈哈哈~”
孙大妈越想越痛快,兴高采烈的离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
啊这……
不过,孙大妈虽然嘴毒,但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哪有夫妻结婚了不圆房的。
啧啧啧!
第144章 大家都来盯梢儿吧
这年头儿, 邻居之间闹矛盾太正常了。
正常的都不叫个事儿,虽说陈虎梅大获全胜回家,x但是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 说:“真是给她脸了, 什么玩意儿,还敢说我闺女,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们一家子脑子有病, 也就葛大姐一个正常人, 她还常年不在家。”陈虎感叹了一句。
葛家大姐其实没有陈虎年纪大,但是大家都习惯了这么叫。
杜国强倒是说:“你又知道她不是实在是看透了眼不见心不烦?”
葛大姐去申请驻岛,本身就挺难以理解的。
不过如果看成她实在受不了家里人, 躲出去,又很正常了。
“行了,不说他们,反正他们家的人如果再跟我嘴贱, 我就继续收拾他们家。”
陈虎梅倒是干脆,反正没有什么是一顿拳头解决不了的。
杜国强笑着看着自己媳妇儿,他就是喜欢自家媳妇儿这个自信嚣张的样子, 让他这样的小男人真是太有安全感了。他的媳妇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媳妇儿。
旁人不喜欢这样凶巴巴强势又五大三粗的女人,杜国强却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他就是喜欢这样让人有安全感的女同志,所以才第一次见面就跟陈虎梅看对眼了。
陈虎梅也就喜欢他这样的小白脸儿。
你看, 缘分了不是!
陈虎梅一回头,看到杜国强含笑看她,面色柔和,她顿了一下,锤他:“你看什么。”
“看我媳妇儿自信好看。”
“算你有眼光。”
“那可不, 我不是一向最有眼光的?你应该知道的啊?”
陈虎梅笑了出来。
杜鹃跟舅舅默默对视一眼,立刻闪人。
好腻歪哦。
他们可扛不住。
这两个人真是腻歪起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不过杜鹃倒是很快的想起一件正事儿,她说:“对了舅舅,你猜我遇见谁了?我遇见姓姜的了。就是偷了咱家菜谱那个狗东西。”
陈虎一愣,瞬间严肃起来,问:“姜奇生?”
杜鹃点头:“对,就是他。”
这会儿陈虎梅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问:“你在哪儿遇见这个狗东西的?”
其实这个人偷菜谱那会儿,陈虎梅还没有出生。但是后来陈虎一直找这个人,为此还差点挨揍,这些事儿都是陈虎梅跟哥哥一起经历的。
虽然那会儿她还小,但是却又记忆犹新。
而且,这已经不仅仅是东西的事儿了。
而是关系一条人命。
她是记得大哥说过的,虽说当时爷爷虽然生了重病,但是还能强撑着。直到他听说自己的家传菜谱被信任的徒弟偷走,才受了大刺激,激动的吐了一口血,一下子不行了,饶是家里花了钱治病,也没有治好,人很快的就病重没了。
她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是因为有一门手艺,其实那会儿日子也还算是可以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因为爷爷病重抢救借了不少钱。她父母想要多干点还债,所以什么活儿都干,每天早出晚归。
也因为早出晚归运气不好,才出了意外没了。
他们兄妹成了孤儿。
一切的起因,多少都跟当年那个白眼狼有关的。
他们兄妹怎么能不恨。
她追问:“你仔细说说。”
杜鹃立刻点头:“今天齐队带我去一家私人的小饭馆儿,他跟我说,这个厨子是原来惠香楼的厨子,我一听就赶紧追问是不是姓姜。齐队说是,不过我当时没有见到厨子,齐队按着我,不让我轻举妄动。”
杜国强是聪明的,立刻就反应过来,说:“那个小饭馆儿背后的人不简单,齐朝阳是顾及这个,不想你得罪人。”
杜鹃:“应该是这样的。哦对,我还问了,这个饭馆儿是不是姓姜的开的,齐队说不是,说姓姜的就是干活儿的。至于更多的,我看齐队也不知道。”
“我找他去!”
陈虎一甩抹布就要出门,杜国强立刻拽住他,说:“等一下,大哥,刚才还说了不能冲动,你这会儿冲动怎么行。”
“强子,你不知道,我真的不能原谅这个人,我必须找这个人……”
还没说完,就被杜国强打断,他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憎恨他,我也知道你想要找他讨要一个说法,但是几十年前你都没有讨到什么说法,现在能吗?你冲动只会打草惊蛇。你让我想想,你让我仔细想一想,我来处理这件事儿。”
陈虎气的不行,他其实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这事儿真的是他的隐痛。
“我……”
“你听我的,大哥,你还信不过我?”
杜国强认真:“虽然齐队说那是惠香楼以前的大厨儿,但是我们也不确定他就是,姓一样,不代表就是一个人。我先确定是不是一个人了,我们再说下一步。大哥,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差这么几天吗?”
他继续说:“这黑饭馆儿能干的这么好,背后肯定有人,他成分不好还能留下,保不齐有人在背地里帮了他,你们贸然过去,得罪人不说,还未必能如愿得揪出他。如果把事情弄糟糕了,我们不能得偿所愿,怕是还要多个明面上的仇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捅了一刀。冷静点没坏处。”
陈虎深深的吸气呼气,说:“你有脑子,我听你的。”
杜国强点头,说:“我不上班,时间多,我来处理这个,我去盯一盯,如果确定是一个人。我查一下他的过往,说实话,我做了这多年的片警儿,干过好几个所,基本上常住居民我都有点印象,但是我对能匹配上这个人的人真的没有印象。等我去看看吧。一切等我确定了再进行下一步。”
陈虎沉默了一下,终于点头:“行。”
杜鹃:“爸爸,需要我干什么吗?”
杜国强摇头:“不用,我自己来,你们都别给我添乱。”
话是这么说,杜国强倒是说:“杜鹃你看看你的系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示。”
杜鹃一愣,随即赶紧的说:“行。”
她很快的点开系统。
她今天经历的事情还挺多,系统是有变化的。但是她顾不得细看,先是检查看有没有触发什么跟惠香楼姓姜的有关的信息。只不过把吧,她大概扫了一眼,遗憾的抬头:“没有。”
杜国强也不觉得失落,其实他也发现了,杜鹃的系统要触发关键才会提醒,很少直接如何的。就像是之前的案子,从来没有直接告诉他们案子的情况,是他们查了个七七八八,关键线索全都有了,才会有详细的解析。
这样倒是也对,避免了人总是想要走捷径,最起码工作还是得靠能力。
所以这次没有也正常。
他安慰的拍一拍大舅哥和媳妇儿的肩膀,说:“你们别操心这个,你们想,这事儿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急得来的。对吗?”
陈虎梅看看大哥,就见陈虎点头。
陈虎:“我这人与事情不像你这么理智谨慎,这事儿你帮我们盯着点。但是有什么可得瞒着我,不能藏着掖着。”
杜国强严肃认真:“这是必须的。”
陈虎梅嘟囔:“这个贱人如今岁数也不小了,真是,你说那么多人都死,他这缺德冒烟儿的怎么还不死。”
真是个丧良心的狗东西。
她问:“大哥,这人岁数不小了吧?”
既然是她父母那一辈儿,自然就不小。
陈虎:“当年他就比咱爸小几岁,咱爸要是活着也六十九了。他虽说小点,但是估摸着也得六十来岁人了。”
杜国强点头:“那行,跟踪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对我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儿。你们就放心吧。”
“好。”
别看陈虎兄妹凶神恶煞的,但是却是听劝的,特别是听杜国强的,他们兄妹都是莽夫,两个人凑不出一个脑子。但是有杜国强就不同了。
他们是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约等于一百。
嗯,别管数学谁教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总之陈家兄妹相信杜国强。
杜国强:“杜鹃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就去。”
杜鹃:“好。”
陈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来做饭。”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只能做饭来缓解一下了。
杜鹃担心的看着舅舅,说:“舅舅,要不你休息一下吧?你这个样子不放心。”
陈虎:“没事儿,不用不放心我,让我做饭我才真的缓解情绪。”
他认真的说了一句,随即进了厨房x。
陈虎梅的感触不像是陈虎那么明显,但是也不是不生气的,说:“这人拿走了我们家的菜谱,那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杜国强:“这我懂。”
大家的情绪缓和几分,杜国强问:“你系统又有金币增加?”
杜鹃点头:“有的。”
她说:“我今天看到好多八卦。”
今天这一出出儿的,八卦啊打架啊闹腾啊,事儿还不少呢,一共累计给了她好几十个金币。
杜鹃:“感觉最近金币增加的不是很快了。”
杜国强:“这还不快啊,一下子都给你好几十。”
杜鹃想一想,挠挠头说:“也对哦。做人也不能太贪心。”
她轻声:“一直有增加就很好了,这都是钱呢。”
自从有了系统,他们家生活有了品质上的改变。
杜鹃:“今晚吃什么,我换点新鲜的。”
陈虎梅:“换点虾仁吧,再换点……”
她点了几样,又说:“我给这个菜热一热,看看那狗东西的手艺……”
“行。”
虽然这个事儿让陈家兄妹很气恼,但是因为有杜国强在,倒是没有冲动。
他们很快的都平复下来。
他们家倒是平复下来了,但是有些人却没有,葛长柱气的不行,他领着媳妇儿回家,骂骂咧咧得很不服气,说:“这个贱人,真是罪该万死,竟然这么欺负人,真当我们老葛家没人了?混蛋,真是个十足的贱人。她一个臭娘们还跟跟我一个大老爷们动手,是谁给她的勇气。”
葛长柱真是恨死陈虎梅了。
他觉得陈虎梅害他丢了脸,他是绝对不能饶了陈虎梅的。
“好男不跟女斗,我看她就是仗着我有素质,才动起手来。”
周如挨揍的也不轻,葛长玲可没留手儿。
周如刺啦滋啦的抽着嘴角,稍微活动一下,都要倒吸一口气的脸疼,她更是委屈掉眼泪,说:“这世上真是毫无公理可言,说到天边,也没敢谁家大姑姐就这么登门欺负人。她这摆明了是看不上我,我看她也没看上你这个弟弟,所以才这样。”
周如疼的不行,可是就这样还不忘挑拨离间。
她说:“葛长玲哪里把你当弟弟了?人家谁家的大姑姐不是希望家里一团和睦,只有她,还跑回来作威作福。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一直都看不上我这个弟媳妇儿,如果你们家真的看不上,我走就是了,何必要这样打我。”
葛长柱一把拽住周如,急切的说:“媳妇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走什么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忘了吗?你说要给我一个机会的。我们相处下来,总是会有真心的。你不能离开我。”
他急切的不行,认真的说:“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你怎么能因为外人的三两句话就跟我闹矛盾?我最不想的,就是你误解我啊!你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一定要这样吗?我对你的真心,你真的视而不见吗?”
周如被揍成了猪头,那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她还是可以娇俏的。
她微微咬唇,“娇俏”得跺跺脚,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只是我不想让你为难啊!你大姐离开家不回来,二姐又是个搅家精不喜欢我,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不想你为了我跟两个姐姐闹得不愉快。我是那么那么希望你好。虽然,虽然我还爱没有彻底的爱上你,但是我是盼着你好的。我……如果非要让我做出决定,我宁愿离开也不想伤害你……”
“不!”
葛长柱高声:“不不不,我姐姐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道理在家里欺负你,我不许你走,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周如:“你!”
葛长柱:“你不能离开我,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懂吗?你放心,我会爱护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长柱!”
“小如!”
两个人抱在一起。
葛老头儿抹眼泪:“这让人羡慕的真挚感人的感情啊。”
葛长柱听了这话,微微带出了几分得意。
他葛长柱可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还有爱情。
他盯着周如,心疼的说:“葛长玲这个混蛋下手太狠了。”
周如委屈:“我又有什么办法?她冲过来就打。”
“你放心,我饶不了她,她下次回来,我一定教训她。她太嚣张了,竟然还敢欺负你。真是不知所谓。”
周如心满意足,微微的翘起了嘴角,这个葛长玲,她嚣张又如何,葛长柱可不会由着她,欺负她?没门!她周如可不是好欺负的,周如得意的笑了一下,也伸手摸上了葛长柱,说:“你的脸疼不疼?陈虎梅那个泼妇,真是不知所谓。”
“这女人一贯是没有素质的,五大三粗像个男人,杜国强真是瞎了眼。”
“可不是么,可是她给你打的好惨,我心疼。”
葛长柱的脸色阴沉几分,他不仅挨了揍,还丢脸,自然不高兴的,这可是大大的掉了面子。他脸色分外的阴沉,低声:“你等着,我肯定得收拾陈虎梅一次,不然她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周如眼神闪了闪,说:“你别去,我不放心的,陈虎梅那样五大三粗,你哪里是她的对手?她又不是杜鹃,是个单薄的小姑娘。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你肯定会吃亏的。”
葛老头一听,也是连连点头:“儿子啊,陈虎梅就是个虎逼的性格,可是不好惹。别是报仇不成反倒是被欺负了。你看她把你的脸打的,你还是算了吧。”
周如心里埋怨葛老头抓不到重点,立刻继续说:“是啊,你别去了,要是对付杜鹃,我是赞成的。她那样的单薄的姑娘,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是陈虎梅,我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
她再三把话题引到杜鹃身上,葛长柱却没有发现不对。就连他老爹都没有发现。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有脑子的,就连周如都觉得自己是可以利用的。
虽然打人的是陈虎梅,但是周如就是更加怨恨杜鹃。
如果不是杜鹃,陈虎梅怎么会动手呢。
杜鹃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是仗着自家家里条件好,这才嘚瑟的欢。
她是最最不喜欢杜鹃的,不管是齐朝阳还是李清木,他们都围着杜鹃转,这凭什么啊!
她周如差在哪里了?
她明明更好看更美好,有着高贵的品格,还是个宜家宜室过日子的女人。
杜鹃真是什么都不是!
如果葛长柱能算计一下杜鹃就好了。
她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低声出主意:“要不,你对付杜鹃吧?陈虎梅太生猛了,又凶悍,我怕你吃亏。但是对付杜鹃就轻松多了。而且他们家人那么疼杜鹃,你对付杜鹃,也是报仇啊!”
葛长柱抿着嘴思考起来。
“长柱,我都是为了你。”
“我明白的。”
葛长柱多了几分感动,他哪里不知道这个人是爱他的呢。
嗯,周如肯定是爱他,就是爱尔不自知。
她不懂,他可太懂了。
这么想来,他心情好了几分,嘴角翘起来:“你说的有道理,听你的。”
其实葛长柱也是害怕陈虎梅的,这娘们真是虎了吧唧的。
他要是针对陈虎梅,保不齐还真是会吃亏,虽然很想收拾一下她报仇,但是他也得考虑实际情况。葛长柱琢磨了一下,说:“那我来对付杜鹃,你看我如何做更好?”
周如眼神闪烁,心里越发的得意。
她故作好人的说:“我看倒是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我们家不是那样的人,要是真的做点什么,我们也是做不出的。不如就……不如趁着哪个傍晚,打昏她吧。”
周如心里越发的兴奋,压抑着说;“你可以打昏她,拿走她的衣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能伤害到她,顶多是丢丢人,你看呢?”
她偷偷观察葛长柱,见他没有反驳,立刻继续说:“我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可是我也怕真的打她一顿反倒是惹火上身,但是如果拿走她的衣服,让她丢个大脸,她自己会觉得丢脸不敢说出来的,你说对不对?”x
葛长柱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周如得意的笑。
她就不信杜鹃那个小狐狸精没了衣服昏倒在大街上还有脸见人,如果遇到坏人出点事儿就更好了。咳咳咳!最好没脸见人匆匆找个乡下的土鳖结婚,一辈子都别出来见人。如果她受不住刺激自杀……这可不关他们的事儿啊!
还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谁让她整天嘚嘚瑟瑟的?
女人家不晓得安分的留在家里,遇到任何事儿都是活该。
周如笑的更快活。
她是恨不能这人倒霉的。
凭什么大家都对她退避三舍,反倒是跟杜鹃友好?她从第一次来大院儿见到杜鹃,就很不喜欢这个人,亏得表哥结婚的早,不然保不齐她都要勾搭表哥的。
那是肯定的,表哥多好多得人。
“那我们哪天……”
“这几天吧,只要她加班回来完,我就偷偷跟踪,把她打昏。”
“行。”
葛老头儿:“你们教训归教训,可得注意安全啊,咱家可就你一个儿子,你是家里的独苗儿啊。”
葛长柱抬头挺胸,说:“这我自然是晓得的,我还不至于让一个女人拿捏了。”
“行!”
一家子还没动手,但是都已经开始畅想杜鹃一家子痛哭流涕的样子了。葛长柱高兴的笑,扯动了嘴角,疼的呲牙裂嘴。
“都是他们一家的错!”
葛长柱恶狠狠的说。
周如则是心里畅快,杜鹃倒大霉才好。
杜鹃出事儿,以后这些男同志的视线就该都停留在她身上了吧?
周如自得的想。
男人怎么可以不爱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她不仅是个宜男相,还是干部家庭,长得也是娇俏的,不喜欢她才是瞎了眼呢。
周如心里碎碎念,扫一眼葛长柱的猪头脸,心里感叹:葛长柱对她倒是痴情,但是就算是痴情,她也不能爱他啊。他这样的人,做个知己还好,但是哪里配得上自己呢。
也不能怪她不圆房啊。
他属实是不配啊。
周如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她先对付杜鹃,下一步就收拾葛长玲这个贱人。
竟然还敢打她!
葛家一家子缺德冒烟儿的正在算计人,但是被周如十分怨恨的葛长玲这会儿倒是没有走。虽说她看起来早就走了,但是谁能想到啊,她蹲在这条街的路口。
葛长玲本来回来就不是回娘家的,她是来找胡相明的。
她这段日子跟老头子勾搭,两个人腻歪个不行,凭借自己锲而不舍的努力,那老头子终于答应把厂子里不要的一些布头都处理给她。
这也是让她赚个零花钱。
何至于葛长玲所期望的那些残次品,那老家伙还没吐口。
但是葛长玲知道,他现在能让自己处理这些布头儿,以后就能让自己处理那些残次品,一步步来,总归不好太过急切的。
只是真的要干起来,葛长玲倒是为难了,她原本已经有些不太相信胡相明了。想要慢慢拉开距离。但是真的有了机会之后她才发现,她还真是不能跟胡相明彻底分开。
因为她一个人是很难处理这些东西的。
难不成让她去黑市儿找人谈?她还没那么大胆。
这会儿就能看出胡相明还是有用的。
所以上一次胡相明来找她,她才顺势和好。这可不是她被胡相明感动了,都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是有的,但是胡相明就没有吗?胡相明也是有的啊。
葛长玲跟胡相明,包裹着爱情和假意的互惠互利。
真的是互相信任的爱情?
不要笑死人了。
葛长玲可没有那么相信胡相明了。就冲上一次胡相伟来找她威胁,葛长玲就信不过胡相明了。
如果不是胡相明告诉他弟弟,胡相伟怎么可能知道她的风流韵事。他解释的再多,葛长玲都要在心里有些保留,不敢完全信任的。如今是互相利用。
她还想让胡相明出出主意,看看这个布头怎么处理。如何能赚钱。
所以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她倒是没走。
她一直等在这里,只是胡相明怎么还没回来?
她微微蹙眉,等的越发的不高兴,眼瞅着天都黑了。她终于看到胡相明一个人回来,表情舒展。
葛长玲:“大明哥。”
胡相明一愣,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葛长玲等在那里,他赶紧说上前:“你怎么来了?”
葛长玲:“我就不能来吗?”
两个人靠近了之后,瞬间双双皱眉。
胡相明:“谁打你了?”
她的一侧脸蛋儿明显有点肿胀。
葛长玲苦笑一下,说:“还能是谁?我弟弟那个混蛋。为了个女人,完全不把我这个当姐姐的放在眼里了。”
话是这么说,她倒是吸了吸鼻子。
作为跟胡相明有过亲密关系,而且维持了好几年的人,葛长玲还是有几分了解胡相明的。胡相明一靠近,她就闻到胡相明身上有一些若有似无的香味儿。
再看胡相明的表情,估计十有八-九,这人再外头偷吃了。
葛长玲心里有几分不高兴。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老实人,但是还是有些生气的。
这男人竟然背着她偷人。虽然胡相明结婚了,他也有孙婷美,但是在葛长玲心里,这就不是一回事儿。他结婚归结婚,那是当时情势所迫。
他要是不跟孙婷美结婚,保不齐就要被咬成乱搞男女关系了。
逼不得已,她能理解。
但是他偷偷的跟别的女人好,她就心生不忿了。
她抬眼看着胡相明,忍不住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他不是那种会找半掩门的人,那他去哪儿了?
葛长玲最是清楚,他这人是不会找不三不四的女人的,他一直都很嫌弃那种女人,所以,他找谁了?
葛长玲紧紧的盯着胡相明。
胡相明很自然,说:“我有点事儿,怎么的?这你都要管?”
他没有直接回答,葛长玲心情更差,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说:“我关心你还不行啊?我是怕你被野女人勾搭上了。坏了身子。”
胡相明笑了笑,说:“我是那么没有定力的人?”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说跟谁一起,葛长玲心里一股火,但是好在她还知道什么更重要,说:“行了,我们说正事儿,老头子那边让我处理一批布头。你觉得这个有得赚吗?”
胡相明:“自然有,怎么可能没有,也不枉费你讨好他那么久,总算是拿到点好处了。不过这老头儿也太谨慎了,那残次品的料子都要处理,他竟然不给你。反倒是给了这不怎么值钱的布头。”
葛长玲白他一眼,说:“给就不错了,要饭吃还嫌弃凉。有一就有二,不怕他以后不管我。你路子广,帮我琢磨一下这个事儿。我也弄点零花钱。”
胡相明:“那行。你带我看一下东西,然后我来找人。”
葛长玲:“是出给黑市儿那边?”
胡相明:“你傻了不成?出给黑市儿,你是生怕不能被人拿住把柄?我过几天要出车去外地,我弄到外地的黑市儿。这都是当捎儿的事儿,价格不一定高,但是稳妥是最重要的。”
葛长玲想了想:“听你的。”
胡相明语重心长:“赚钱是重要,但是小命儿更重要,你要是冲动了就想想我弟弟,他就是因为太贪心,所以丢了命。我们赚钱是赚钱,谨慎点没错。”
葛长玲:“好。”
她也是听了进去。
她闷声说:“我赚了钱,我就不信长柱对我还是这个态度。”
胡相明:“……”
他就纳闷儿,葛长玲也不傻啊,怎么的就在弟弟这件事儿上拎不清呢。她二十来岁的时候可是很水灵的,一点也不比白晚秋差。可是那会儿她就想找个冤大头高干家庭,能够全心全意帮助自己弟弟的那种。以至于一来二去拖到了现在,现在快三十了。不如二十来水的时候水灵了。
大概是经历多了,人看起来也不那么清纯甜美了。
现在的葛长玲可不如白晚秋。
她现在落到这个地步,真是都以为一心想着娘家。倒不是说她现在就不行,而是她又更好的机会,但是却没有把握住。
那么精明的人,却是一个扶弟魔。
就连这个时候,她都挨了揍,也没说想要跟弟弟断绝关系。
葛长玲x不知道胡相明想的,她确实没有想要跟弟弟划清界限。在她看来,千错万错都是狐狸精周如的错,可不是弟弟的错。
这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是他们老葛家的根。
当年她妈去世的时候可是跟她和大姐说了,要好好照顾爸爸,也要好好照顾弟弟。男人啊,不管多大岁数都是男孩儿,都有着男孩儿的幼稚,女孩子反倒是早熟的很,更能照顾家。她妈可是再三叮嘱,作为女儿,作为姐姐,她们一定要多护着点她爸和弟弟长柱。
他们男人就是心思单纯,容易被骗。
做为家里早熟的女同志,要多包容。
葛长玲想到这里,说:“我弟弟是好的,那个周如,我早晚得给她撵走。”
胡相明:“……”
饶是胡相明也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什么了。
不过提到周如,胡相明眼神闪烁。
这个周如,怎么就不上山呢。
葛长玲:“行了,既然你能帮我,那我就回去核对一下东西。”
胡相明点头。
葛长玲左右看看,拉着葛长玲来到胡同儿,踮起脚尖就亲了上去,吧唧一下子,说:“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胡相明笑了笑,说:“你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不至于跟你算计这个,若我是这么算计的人,我们早就掰了,这难道你不懂?”
葛长玲一想也是,虽然胡相明是有心眼的,但是对她还是不错的,这些年揽了分手的名声还给她花钱,最起码还是个爷们。
“那就靠你了。”
这么点东西,让她分钱给胡相明,她不舍得。
但是她可以人情债,肉偿。
反正,他也是爱自己的,正好了。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亏啊!
胡相明还是很行的,反正比她男人强了千百倍。
胡相明看着葛长玲,眼珠子转了转,说:“长玲,其实有件事儿,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葛长玲:“什么?”
胡相明抿着嘴,垂垂头,又抬头,认真着说:“其实我最近一直盯着周如。”
葛长玲:“!!!!”
胡相明带着几分气愤,说:“自从她嫁到你家,就没少挑拨你跟家里人的关系。你难受,我也是难受的。我真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就想着给她点教训,最起码给你出出气。但是谁曾想,我受伤一下子就是好几个月。倒是耽误了事儿。可是我最近好起来了。又把这件事儿提起来了,我最近一直盯着周如,如果能抓到她的小辫子更好,如果抓不到,趁机收拾她一下也好的。我本来不想说的,只想默默的做,但是谁曾想这个娘们跟个蛆一样,就在这点地儿挪腾,根本不出门。所以我倒是也没有出手的机会。我这一直没做成也不敢找你邀功,但是今天看她又这么欺负你,我真的,我心疼!今天我就就把话撂在这里,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多盯着她。但凡是找到机会,我一定好好收拾她,给你出气。”
葛长玲沉默的看着胡相明。
胡相明:“怎么,你不相信?”
葛长玲赶紧摇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你哪里犯得着用这种事儿骗我?大明哥,我是没想到,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真的,我哭死!”
胡相明轻轻摩挲着葛长玲的脸蛋儿,说:“我对你的真心,你该是懂的。”
葛长玲握住了胡相明的手,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你也别太冲动。如果你因此受了伤害,我就不怎么怎么办才好了。我心疼。”
胡相明反手握住她,说:“我知道的,虽然我们没有缘分结婚,但是我们可是比夫妻更亲近,我不会看你受委屈。我会多盯着周如的。只不过我平日里要上班,少不得可能有几分忽略,你平日里不上班,也盯着点周如,如果她有什么异动,你来跟我说,我来收拾她。”
葛长玲抿着嘴。
胡相明认真:“我只想为你出气。”
葛长玲没忍住,感动的扑进了胡相明的怀中,两个人就这么拥吻起来。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那么的爱她。
虽然或许有些小心思,但是她也有的啊。
也许他们都有,但是他们又是最最交心的真爱。
两个人越亲越凶。
只是吧,就在两个人的不远处,一对男女站在原地,已经默默的望天了。
杜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又看到这么一出儿了。
是的,又。
这个词儿真的一点也不夸张,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是的啊,第三波。
他们真是何德何能啊,总是能看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杜鹃七点准时下楼,齐朝阳带着她一起跑圈儿,先是要热身一下,结果刚跑出来,就看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进胡同儿,本着有八卦不看就亏了的原则。
杜鹃毫不迟疑的上前,齐朝阳也立刻跟上。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这才说了几句正事儿就腻歪上了。
这亲的,跟啃猪蹄子似的。
杜鹃脸色爆红。
她她她,她怎么又跟齐朝阳一起看到这种场面了啊!
啊啊啊!
好尴尬啊!
杜鹃脸色红的不像样,齐朝阳又何尝不是。
这特么,这叫什么事儿啊!
再说,胡相明你是干这事儿有钱拿吗?一次次赶场儿一样跟女同志腻歪,怎么又是你啊!
齐朝阳也脸红,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又摸摸脸。
人紧张的时候,确实会胡乱的忙碌。
不经意的,齐朝阳跟杜鹃的视线对上。两个人又慌乱的别开。
杜鹃搓着手,火速的转身,咚咚咚的跑来!
齐朝阳也赶紧跟上,真是看不下去了!!!
你们就不能有点正经事儿!
摔!
第145章 诡计多端的胡相明
有些事儿吧, 当事人不一定尴尬,但是看热闹的倒是尴尬的都要昏过去了。
反正杜鹃是觉得尴尬爆了。
自己一个人遇见别人亲亲热热,尴尬一百分。
跟一个男同志一起遇见别人亲亲热热, 尴尬一万分。
第一回看见害羞尴尬, 第二回看见尴尬害羞,第三次看见……吃屎吧!你们没完了是吧?
杜鹃有点小暴躁了。
齐朝阳看着杜鹃边跑边碎碎念,原本的尴尬的倒是没有了, 反倒是莫名觉得这事儿离谱的好笑。他追上杜鹃, 说:“就当没看见吧。”
杜鹃:“嗯。”
话是这么说,但是杜鹃实在忍不住,说:“你说胡相明这个人, 他忙活的过来吗?这也太离谱了。”
“离谱的人干离谱的事儿,不奇怪的。”
这事儿当然不奇怪,但是杜鹃还是忍不住说:“大大的奇葩。”
齐朝阳含笑:“行了,走, 再跑两圈,热身一下我们开始。”
“好~”
虽然杜鹃抓狂碎碎念,但是还是知道自己下楼是干啥的。
齐朝阳带着杜鹃训练, 明显比杜鹃自己琢磨好很多。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训练,所以虽然不少人看见他们一起,但是也不过就是看了一眼就该忙啥忙啥。
这种事儿吧,就跟杜鹃今天的心态一样。
第一次看见觉得挺稀奇的, 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多了就无所谓了。
杜鹃之前就跟着齐朝阳一起训练,虽说因为查老包的案子忙的脚打后脑勺儿停了一段时间,但是属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就连丁大爷在窗口看了一眼都说:“小杜鹃这丫头又开始跟着齐朝阳训练了,她倒是会找师父。”
丁大妈:“这话让你说的,我听说齐队是市局身手最好的, 找他不是很正常?”
丁大爷:“也对,你赶紧的,老王头说了,我们得去的早点,太晚了他不用我们了咋整。”
“好好好,我马上。”
这老两口,不是再挣钱的路上就是在抠门的路上。
最近两口子找了一个活儿,屠宰场的门岗老王头扭了腰爬不起来了。因此找人替班,丁大爷老两口在这方面可是很有口碑的。所以老王头就找了他们两口子。
虽然只给一份儿钱,而且这一个月才给十二块钱。
但是丁大爷觉得这活儿还是很能接手的。
他们两口子一个睡上半夜一个睡下半夜,半点也不耽误事儿。无非就是换个地儿睡觉而已,钱就赚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们两口子干替班一直都很有口碑。
相比于正式工偷懒睡觉,他们还是很上心的x。
再说相比于找亲戚什么的替班最后撵不走赖着磨蹭,他们这干的又好又不纠缠,是最佳人选。两个人在兼职的路上还是很有名气的。
每年都能有几次呢。
相当不错。
这不,老两口一起收拾好了出门,丁大爷他们下楼就看到齐朝阳正拉着杜鹃套招式。
丁大爷跟着比划了两下,说:“这多学一分就是赚了啊。”
齐朝阳含笑:“丁大爷你一起来,多个人也热闹。”
丁大爷立刻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那可不行,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可就算了吧。你们小年轻练吧。”
他暧昧的笑了笑。
齐朝阳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有杜鹃吭哧吭哧的练习,眼神坚毅。
她能不坚毅吗?
这一天,遇到的都是啥事儿啊。
这个周天,真是太丰富了。
丰富的都怪吓人的。
杜鹃呼哧呼哧。齐朝阳:“你呼吸放缓,一直这么劲劲儿的,会很容易疲惫。”
她很快继续:“你的胳膊抬的不行,你要考虑实用,你训练的期望是能够迅速的给人击倒。你这个力道不行。”
他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附近,这一处离脖子很近,齐朝阳:“你如果想要迅速的制服一个人,要攻击这里。再来!”
两个人很认真的训练起来,丁大爷老两口瞅了一眼,没再耽误,赶紧离开。
看热闹虽然很重要,但是赚钱更重要。
他们还是要赶紧赚钱,其他都是小事儿,不值得一提。
齐朝阳和杜鹃两个人训练着,那头儿胡相明也跟葛长玲分开了。他一个人回来,见到两个人在练习,挑挑眉,闷不做声的上楼。他对齐朝阳和杜鹃没什么兴趣的。
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多接触,又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不过就是普通邻居,但是就是不知道孙婷美为什么那么嫉妒杜鹃。整天盯着杜鹃。
不过他们大院儿妒忌杜鹃的女同志倒是不少,谁让杜鹃会投胎呢。
胡相明一路上楼回家,果然,一进家门就看到孙婷美站在卧室的窗口,眼神凶狠的盯着楼下。
“你看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孙婷美忿忿然:“齐朝阳就是个眼瞎的,我看他是闲的了,如果没事儿干就去破案,整天跟女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他倒是好心,还教杜鹃,也不看看杜鹃是那块料吗?我看啊,杜鹃就是打着学习的名义勾搭齐朝阳。”
胡相明笑了笑,说:“保不齐是齐朝阳想勾搭杜鹃呢?”
平心而论,杜鹃长得真的好啊。
孙婷美一下子就炸毛了,说:“齐朝阳才不会那么眼瞎,杜鹃凭什么!”
胡相明笑容淡了几分,盯着孙婷美看,说:“你倒是挺看重齐朝阳。”
他这话很平淡,但是孙婷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是对齐朝阳有意思,抬高齐朝阳是为了贬低杜鹃。本质上,她跟齐朝阳都不熟悉。就连她的梦里,对齐朝阳都没什么印象的。
不过倒不是没有这个人,她的梦里也有,但是她的梦是跟着自己走的。她对家属院里人的印象,大部分都是十年后了。也就是知青回城。可是在她回城之前,齐朝阳已经调走了。
所以她的梦里也几乎没有齐朝阳。
她纯粹是不喜欢杜鹃。
她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怎么可能看重其他男人。我就是不喜欢杜鹃,你知道的啊,自从搬进大院儿,别人就总是将我们两个对比,我是真的很不喜欢杜鹃。”
胡相明脸色缓和几分。
倒是常菊花阴阳怪气:“你还不喜欢人家?你要是有人家的能耐,我们就该偷着乐了。”
常菊花并不是多喜欢杜鹃的,但是她乐意用杜鹃打压自己的儿媳妇儿。
她说:“一天天的正事儿不干,就会扯老婆舌,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们年轻那会儿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能下地。家里什么活儿都是我自己的。半点帮衬也没有,我也是村里有名的能干人。再看看你,你看看你这一出儿,整天躺在床上,坐月子还做一个月,真是要死哦。也不怕生蛆,懒死你得了。”
孙婷美不服气的说:“坐月子坐月子,不坐一个月怎么叫坐月子,你那会儿是旧社会,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咋的,还想让我月子里就干活儿不成?我可是给你们老胡家生孩子,我这生的可是真孩子,我是有功劳的。那白晚秋弄个假孩子,你都能捧着,我这可是真的大孙子。你就该偷着笑了。”
孙婷美以前还有几分害怕常菊花的,但是胡相明一直很维护她,她自己又生了儿子,那底气真是足足的,半点也不担心。她哼了一声,说:“婆婆,你看看咱们大院儿有几家是一举得男的,我这可是天大的能耐了。”
孙婷美得意的很,她骄傲的叉着腰,下巴抬得高高的。
“啊呸,生儿子而已,我生的不是儿子?别人生儿子难,但是咱们老胡家可不难,老胡家的基因好,生的都是儿子。”
“呃……”
常菊花得意的说:“你能生儿子是咱家的种子好,可不是你自己多厉害。”
要是没生,常菊花是不会这么硬气的,但是生了,她就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
常菊花哼了一声,又说:“一天天的,不知道显摆什么,我要是你,就该好好的干活儿了。”
眼看他妈占了上风,胡相明无关痛痒的拉架,说:“好了,都是一家人整天吵嘴像什么话,让人听了还以为咱家怎么地了。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该和睦的。何必让别人看热闹。”
这话一说,常菊花倒是没说话,她嘀咕一声:“咱们家闹腾的再厉害,也没出去闹腾,丢人现眼。这要是出去,我是不会闹腾的。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今天葛家那一出儿,真是没眼看。
她赶紧说:“儿子,我跟你说,今天那个周如……”
常菊花也不喜欢周如。
别看他们大院儿上班的人多,不上班时间多的老太太就那么几个,但是大家还挺活跃的,互相之间看不上。可是就算是看不上,大家也是能坐在一起唠着的。
倒是周如,巧不巧,大家倒是有志一同的不待见她。
“这个女人,真是娶进了家门都要毁三代,她整天跟我们说自己是个有学问的才女,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结果啊,都是吹牛逼。什么才女,葛长玲说她字儿都认不明白,你说丢不丢人。”
常菊花啧啧:“要是按照她的话,我老太太也能说自己是才女了。谁家才女这么不值钱。”
孙婷美:“什么玩意儿?她连字儿都认不全?”
她也来劲了。
常大妈:“可不,她不仅字儿都认不全,听说家务也不会干,饭菜也不会做。你说他家怎么教的孩子啊。这人怎么这样啊。一个女人连这个都不会,那可真是啥也不是。”
孙婷美:“饭菜也不会做?”
“听说不会。”
常菊花鄙夷极了,这么看,自家这个儿媳妇儿还是比周如强百倍的,如果真是遇见那种,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她低声:“老葛家得苦头啊,还在后头。”
胡相明点头。
不过因为一起吐槽周如,常菊花倒是跟孙婷美休战了。
胡相明看了一眼两个人,放下心来。
他家这两个虽然不精明,但是好在听话。而且各有各的优点,他妈能冲锋,他媳妇儿有金手指。
胡相明得意的笑了一下。
一家人一起吃饭,胡老头不在家,他们保卫科是要值班的,今天就不在家。胡相明眼珠子闪了闪,等回屋的时候跟孙婷美说:“最近我会跟葛长玲走得近,如果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不用放在心里。”
说一千道一万,他是一定要给孙婷美笼络住的,这世上有这么大金手指的女同志可没几个。
哦不,没有。
只有他媳妇儿!
孙婷美疑惑:“你们走得近?”
胡相明压低声音:“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大院儿外面遇见葛长玲了,她被她弟弟葛长柱还有那个弟媳妇儿周如伤透了心。恨透了他们。她让我帮着盯梢,最好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孙婷美眼珠子一下睁得很大,随即说:“她凭什么找你啊!我们又凭什么给她干活儿。她想的倒是美,她……”
胡相明压了压她的话,说:“你听我说,自然不是白干的。她能帮我弄到一批布头儿,我去外地的时候能倒腾出去,到时候我x们赚个差价。有好处的事儿,我们干什么不干?”
孙婷美眼睛一亮,说:“这样听着很不错啊。”
胡相明:“那是自然,我想着,你提过的周如那个人参,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什么线索。倒是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应了葛长玲的话,盯梢儿周如。就算是被他家人发现,我们也可以推到葛长玲身上。这样也掩盖了我们为什么盯梢儿周如,一举两得还多了保障。你看呢?”
孙婷美:“大明哥,你好聪明,这样真的很好啊。”
他们整天盯着周如,也不敢说全然能够稳妥,但是如果有葛长玲做这个挡箭牌就很好了啊。
她说:“我看行,我看太行了。”
胡相明:“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因为早年我跟葛长玲处过对象,我就怕有些闲话传来传去的,你也误会。但是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如果有,我也不会跟你结婚啊!当初我们可是男未婚女未嫁,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说对吧?”
孙婷美点头:“嗯。”
她倒是没怀疑什么,她男人对她什么样子,她可是很知道的。
爱不爱的,她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吗?
以前胡相伟怎么对白晚秋的,那是不高兴关了门就扇巴掌的。但是大明哥可从来不对她动手,他可是最好的男人。
孙婷美:“大明哥你就放心,我可不是其他那些无知的女人,什么也不懂,整天就知道吃飞醋,我是懂你的,我也不会怀疑你的。你就放心吧。”
胡相明微笑,说:“你明白就行,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我还成了一个香饽饽,最近白晚秋也来找我。”
胡相明精明的就是把所有事情混在一起说,这样就算是传出去,也无所谓的。
孙婷美的脑子只会相信自己,不会相信外面的传言。
当然,他也是格外谨慎的。
他说:“白晚秋在娘家过的不好,想要大伟的工作,过来找我想要让我们家让出这个工作。”
“她想得美!”
孙婷美差点跳起来。
“白晚秋那个不要脸的毒妇凭什么。”
胡相明:“我当然不会给她,不过我估计她最近肯定还会纠缠我的,保不齐还要来纠缠你和爸妈。你平日里多留心。”
孙婷美:“这个我知道了。”
她严肃起来:“她要是敢来,我肯定给人打走,凭什么啊!这工作可是我的,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继续坐月子了。我得赶紧去接班,我的赶紧上班,不然她整天盯着我这个工作不放,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真是闹腾的咱爸心软,那可怎么办。我得赶紧上班了。”
她本来是想等一等的,但是眼瞅着不是等的时候了啊。
她说:“大明哥,你赶紧安排,我明天去接班吧。”
胡相明:“太急促了,这样吧,我明天去说一说,争取最后后天。”
“好,我看行!”
孙婷美虽然很多时候做事情没有远见,但是这会儿倒是知道一个工作是多么的重要。她是半点也不想吃亏的。这是她的工作,有了一个工作一个月多好几十块钱呢,白晚秋红口白牙就想要走,真是想得美。
孙婷美更着急了,她说:“我得尽快入职,可是大明哥,我不会开车。”
胡相明:“你不会开车,肯定要干别的工作的,我都给你说好了,后勤仓库那边的老王他儿子想来车队,到时候你接他的班去仓库看大门,他儿子到时候来车队做司机。”
“仓库?”孙婷美眼珠子转了转,低声说:“这个活儿不错啊,那仓库里的东西……”
胡相明心一跳,赶紧叮嘱:“这可你可不能乱动,这是要出事儿的。那边都是有记录的,而且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那边主要有负责的,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可千万不能糊涂,看仓库,最忌讳监守自盗,要是出事儿。你就完了。”
他语重心长:“我们不要为了一点小利胡来,要懂的细水长流。”
孙婷美听了,默默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这事儿可不能糊涂。”
胡相明小声:“仓库那边如果想干什么,也不会绕过你,大家都有的好处,损耗那些,你该拿就拿,但是不该拿的千万别伸手。你这工作可比那点东西值钱。”
“好!”
夫妻两个商量好了,胡相明笑了出来。
孙婷美还在月子里,自然没有那些事儿,两个人很快的就躺好了。
她说:“大明哥,这段日子委屈你了,等过一段儿我出了月子,我们在……”
胡相明立刻说:“我难道是在意这些的吗?这样你未免太看低我了。我最爱的是你,自然盼着你好,其他不重要。”
这话哄得孙婷美兴高采烈。
其实吧,就算是孙婷美想,胡相明也不想,他今天可是跟白晚秋鬼混了挺长时间。他旷了很久,白晚秋也是,两个人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的,那可是十分火热的。
他觉得白晚秋比孙婷美有意思多了。
要不说,胡相伟能相中白晚秋啊。果然是不错。
胡相明琢磨弟弟的眼光还真是可以。
不过吧,他可真是个没福气的人。
胡相明翘了一下嘴角,他勾搭自己媳妇儿给他戴绿帽子又如何。现在他也给他戴上了。
他胡相明还不至于吃这个亏。
想到白晚秋,胡相明默默的笑了。
这个蠢女人,他从头到尾都没想把工作给她,她就算是闹,他都是不怕的。
谁让白晚秋最会骗人呢,假怀孕都敢,“诬赖”他有什么不敢?
胡相明奸诈的笑,不过很快的,问:“媳妇儿,你最近感觉如何?”
孙婷美:“嗯?挺好的啊?”
“你最近有梦到什么事儿吗?”
孙婷美摇摇头,不过她认真说:“如果有,我一定会尽快告诉你的。我哪会藏着掖着。”
“那倒也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儿,倒是慢慢的睡了……
最近天气不错,每天都艳阳高照的。
相比于清明节那会儿的连雨天,最近倒是一直都没有下雨,人都怪燥热的。
这真是干的时候干的要死,下雨的时候又涝得要死。
天气热了,不少人都换成了短袖。
一大早的,杜国强就出门了。
家里人上班,他倒是不需要上班,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事儿。杜鹃今年十九,他跟陈虎梅正好结婚二十年。二十年整,陈家的大小事儿,他就没有不知道的。
自家媳妇儿和大舅哥的怨念,他也是知道的。
他们以前没有想找这个姓姜的,主要是那会儿都是几十年前了。那会儿真是乱极了,今天活着,明天或许就死了。姓姜的了无音讯,他们也觉得这人或许是死了。
后来他们偶然遇见了,知道这人成了惠香楼的大厨儿,陈虎也找了过去的。
但是那会儿惠香楼也养了打手的,别看陈虎五大三粗,可也占不到便宜。他有个妹妹要养,不敢硬碰硬。
再后来,解放了,姓姜的成分很不好,他就被惠香楼撵出来了,又没音讯了。
这都二十来年了啊。
倒是偶然遇见了。
现在惠香楼早就没有了。
惠香楼的老板因为作恶多端已经被biubiu了,惠香楼早就易主了,不过后来又改成公私合营,现在也仍是在的,但是跟解放前的惠香楼,已经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虽然还叫这个名,但是从里到外,就连人都不同了。
这些事情杜国强一直都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也没去惠香楼找人,因为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了。不过那个姓姜的竟然是去做了小饭馆儿的厨子?
说真的,他昨天也尝了他的手艺,平心而论,一般般。
既不如大哥陈虎,也不如他媳妇儿陈虎梅。
这就让杜国强很诧异了。
按理说,这个姜奇生可是陈虎父亲的师弟,还拿走了菜谱,怎么的都得比陈虎强。他老丈人在陈虎十来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陈虎虽然小时候就开始学艺,但是十来岁学的再多也就那样,就算是挺有天分的,但是学的总归有限的。
至于他媳妇儿,那就更差一层了,陈虎梅是陈虎教的啊!
陈虎都是靠着底子和自己的悟性,他教出来的,肯定更差一分的。
虽说这些年他们都在食堂干,练了不少,可是精致菜品也是不太会的,会的更多的都是大锅饭。这也是陈虎小时候最先学的,所以底子最好。
他们一些精致的菜品,其实都是这一年才慢慢练出来的。
毕竟,这一年食材多。
当然,也有杜x国强的帮衬,杜国强虽然不会厨艺,但是他见识多啊,现在很多东西能瞒着是因为都藏着掖着不会往外传。但是杜国强是穿越的,他穿越前网络发达,很多事情都没有什么隐私的。
杜国强的提点,那是很有用的,不少时候不少东西都是这样,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儿,但是没人提点就是不行,就是想不到。但是经过别人一说又觉得,好像一点也没有技术含量。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就连做菜也是这样。
言归正传。
陈虎是靠自己的悟性和练习,到现在这个水平。
那他的师叔,那可是他爸爸的师弟,又做过大饭馆儿惠香楼的大厨儿,怎么也该是个高手,最起码不是这个水平。现在这个水平,真的有点普通了。
别说杜国强了,就连陈家兄妹昨天一尝那个菜,两兄妹双双怀疑饭馆儿那个惠香楼姜姓大厨儿,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然,这咋这个水平?
恍恍惚惚的。
他的水平,至少不该是这样的。
其实也不是说这人做的不好,如果真是不好也不至于在小饭馆儿做大厨儿。可是他的手艺不该比陈虎兄妹差。
好,又没有很好,这才是问题。
就这水平,以至于陈虎兄妹都不想杜国强去查了。
他们都感觉不是姜奇生。
但是杜国强还是决定来看看。
惠香楼是本地有名的饭馆儿,姜奇生解放前做过大厨儿,也不少人都见过的,冒充他的身份肯定会被认出来的。如果不是姜奇生,那么惠香楼也就有过这么一个姓姜的大厨儿。
因为有疑点,所以杜国强还是决定再来看看。
他稍微伪装了一下,来小饭馆儿附近转悠,这种事儿,杜国强做起来真是轻车熟路的。早年他做公安,虽然只是在派出所,但是那会儿刚解放坏人多,他们也没少乔装侦查。
不是他吹,就现在他们这些人,不少人的乔装侦查都是他教出来的。
他可太会捯饬了。
所以稍微捯饬一下,虽然没做什么,但是看起来跟本人就不太像了。
外表衣着明明变化不大,但是轮廓有变化,体态也有变化。一个人的体态神态是很重要的伪装。杜国强溜达过去,看起来就是个四五十岁得痨病鬼。
弓着腰,轻轻咳嗽,人很是没有精气神儿。
他在小饭馆儿附近转悠,很快的就遇见小饭馆儿从后门推车出来。
看,等在后门就对了。
半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这样的小饭馆儿,每天都要进货的,没有菜还开什么。
杜国强第一天就等到了,他看着小饭馆儿后门出来一辆手推车,跟着几个人。
杜国强看向了其中一个男人,那老头儿看着能有五六十了,有几分富态得胖,肿胖着脸,眼皮耷拉。
杜国强其实没有见过姜奇生,别说是他,就连陈虎梅都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唯一记得的,只有陈虎了。这要是按照陈虎的描述,这个人还真是姜奇生。
姜奇生差不多一八零左右,人高马大,他这人一看就像是个干厨子的。这是陈虎他爷爷最早给出的评价。这身高体型儿,脑袋大脖子粗,体型像是厨子,就是长得磕碜了点。这么一看,各种特征都对得上。
这会儿这人也在招呼:“小王小李。你们两个快点。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再磨蹭一会儿回来晚了,东家又要说嘴了。你们乐意听那些话,我还不乐意听,赶紧的。”
“来了来了。师父,我们很快的。”
“师父我来。”
除了这师徒三个,还有一个姑娘,她短头发,飒爽的很,说:“你们快点。”
“好。”
“老姜,你那厨艺也练一练,昨天都有客人抱怨了,说你得鱼做的不好。”大姑娘抱怨:“我好不容易才给人安抚住。你做菜也上点心。别总是让我给你善后,烦死了。”
老头儿尴尬得吭哧了一下。
“凤姐,我师父已经很努力了。”一个小伙子低声为自己师父抱不平。
凤姐冷笑一声:“努力就努力成这样?当我没看见吗?整天不琢磨好好干活儿,就想着偷懒,我可告诉你,你可记得是谁收留你的。不然你都要被撵去牛棚。”
老头儿赶紧的:“凤姐你放心,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我肯定好好练。”
虽然这姑娘也就二十来岁,老头儿瞅着得有六十,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谄媚的叫人。
“凤姐,我虽然岁数大了,但是我还行,你就瞧好儿吧。”
“呵呵,你最好如此。已经不止一次有人说你手艺不行了,你要是再给我掉链子影响我家赚钱,我绝不留你。”这姑娘倒是凶得很。
杜国强吊在他们身后远处,将一切都听在耳中。
不得不说,这些人倒是挺没什么防备意识的。他偷偷跟着,他们半点也没察觉不对。
不过也是了,普通老百姓谁还没事儿搞的这么碟中谍一样。
那个叫凤姐的姑娘还在抱怨,看来对他家这个厨子意见很大。
“人家来吃饭,冲的是大厨儿的手艺,如果不是你这张脸还能糊弄住一些老人儿,我真是半点也不想留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儿。吃的多干的少,废物篓子。”
“我会努力的。”
老头儿陪着小心。
虽然长相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谄媚的倒是很不像话,平添了几分蠢气。
“凤姐,现在物资多紧张,咱们能弄到鱼啊肉啊,他们能吃到好的就不错了。咋的还能要求手艺?外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肉的。你说哈,肉这样的好东西,咋做不好吃?他们就是事儿太多挑剔。”
他很不服气咧。
凤姐:“你给我闭嘴。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你,你是老板。”
凤姐郁闷:“如果不是你哥哥死了,我哪里会找你这么个冒牌回来充场面。你说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还是双胞胎,但是你这手艺咋就这样了。”
老头儿不敢言语。
倒是杜国强挑挑眉,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本来还想好好调查一下的,但是这特么都不用调查了。
不过眼看几个人的状态都没什么特别的,可见这个叫凤姐的肯定也不是第一次抱怨了。
既然是时常抱怨,他遇见还真是不奇怪。
不过,姜奇生是双胞胎?
杜国强这倒是不知道的。
他虽然有些揣测了,但是仍是一路跟着,看着他们去黑市儿那边运了一车蔬菜肉回来。他们倒不是去黑市儿的摊子上买,甚至没进去,而是绕到了那边一个院子,直接运了东西出来。
进去的时候是三轮车,出来的时候盖着毡子,有肉有菜。
这些事儿,啥时候都少不了的,杜国强也没说要去告密什么的。
说真的,吃吃喝喝这点事儿,真的不能要求太严格。
他一路跟着,又跟着他们回到了饭馆儿。这一路,那个叫凤姐的姑娘从头叨叨到尾,一路嘴巴就没有停过。看来对这个厨子意见很大了。
不过杜国强觉得挺没有必要的。
因为昨天你的饭菜他也是尝了的,要说特别出众,那没有。但是也算是不错了。绝对称不上差,只不过跟手艺精湛的高手比起来,差了点。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觉得挺好不介意的。
但是能背地里花钱去黑饭馆儿的,肯定不是普通得老百姓。
那他们吃喝有要求,可能就觉得不如想的那么好了。
所以这个凤姐才十分不满意。
她一路叨叨,姜厨子一路陪着小心说好话。
杜国强眼瞅着他们回去了,他也没着急走,还在附近转悠。只不过没见姜厨子再出来。这会儿也到了饭点了,估计是有客人的。杜国强一直都在后门附近,盯了一会儿,找了一个公共厕所拾掇了一下自己,恢复原样,这才奔着派出所。
杜鹃倒是不在,她跟张胖子出去调解了。
嗐,他们所里的工作就是这样,大事儿没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断的。
“杜叔,你怎么过来了?快来坐。”
杜国强:“我来看我师父。”
老蓝:“你找我?说吧,有啥事儿?”
杜国强失笑:“师父,我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
老蓝:“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看我,就去我家了,还用来这儿?”
他说:“说吧,想打听什么。”
杜国强嘿嘿的凑上前,师徒两个嘀嘀咕咕的。
杜国强问起那个小饭馆儿,这也不怪杜国强不知道,这小饭馆儿其实不属于城南辖区,她的位置,正好在他们x街道和另外一个街道的交接处。
杜国强嘀咕:“师父,我觉得我已经是百事通了,可是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你说我这外号是不是取错了啊。”
老蓝同志:“这外号儿不是我的吗?”
杜国强:“我也有啊。”
他凑在师父面前,嬉皮笑脸的。
说实在的,他跟蓝海山在一起搭档的时间比跟他父母在一处都多。蓝海山对他也很好的,从不拿他当外人。
杜国强:“师父你给我说说呗,他们家这瞒的够紧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蓝海山看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就对了,这个饭馆儿原来是开在常山县的。去年秋天才搬到市里,这会儿你都不干了。自然消息就没那么灵通了。”
杜国强恍然大悟,怪不得啊,他就说他怎么能不知道开了一家饭馆儿呢。
“这谁家干的啊?可够大胆的,这会儿都敢铺张这个。”
蓝海山撇嘴,小声:“革委会褚主任家的亲戚,人家当然敢了。那个铺子的老板是褚主任媳妇儿的表妹。你没事儿别掺和。也不是杀人放火,就是卖点饭菜,吃吃喝喝,不是大事儿。”
杜国强:“我知道。”
他就说怎么这个时候来市里开店了。
确实,从去年开始,他们那边的摊子扑腾的不小,“面子”也大了不少。可不就敢了么。
果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他师傅说得对,民以食为天,弄个饭馆儿吃吃喝喝真不是大事儿。杜国强可比别人更能理解这种行为。有钱就偷偷吃点好的呗,总不能非要吃糠咽菜。
他说:“他家那个厨子是怎么回事儿?”
蓝海山:“我没去吃过,我咋知道?不过听说在常山县就一直跟着他家干的,是大厨儿。”
他问:“你问这些干啥?”
杜国强低声:“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老丈人的师弟,偷了他们家的菜谱跑了,气死了他家老爷子。我先头儿怀疑那个人是他们家大厨儿。”
“先头儿怀疑,现在不怀疑了?”
“现在不太怀疑,他手艺差不少啊。不过既然能用这个人的身份,肯定有关系,所以我就想找他打听打听当年的姜奇生,你有没有什么路子?”
蓝海山:“……”
他幽幽:“我一个老头儿,你问我?我有那个能耐,还一辈子都碌碌无为?”
杜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