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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案子终于查清楚了

    “齐队, 江法医叫你过去一趟。”

    齐队立刻起身,他一路来到法医室,江维中脸色苍白, 累的靠在椅子上, 齐队:“怎么样?”

    江维中抬头:“我确定,最后一具尸体不是王会计。”

    “不是?”

    江维中:“对,虽然他跟王会计年纪应该不差太多, 甚至身高都差不多。但是细节骗不了人, 根据骨骼特征,我判断这个人是个从事体力活的人,但是据我所知, 王会计早年干账房,后来干的是出纳是会计,他就没有干过体力活儿,而且按照田医生的说法, 王会计患了癌症,但是这具尸体没有,这是最大的破绽。这具尸体肯定是没这个病的。”

    他们已经确定了下面那八具尸体是包凤仙他们那一伙儿土匪二代, 所以最后一个“人”就很值得说道说道了。经过这么多天,终于将几个人捞干净了。

    他的头也是在水库捞上来的。

    这一点就跟包凤仙那伙人不一样了。

    最起码,他的脑袋没有被格外的埋起来让他永世不能超生。

    江维中:“我觉得你们还应该继续协查本市的失踪人口。”

    齐朝阳:“我知道了。”

    “我建议你们排查一下下面的农村,他应该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农民。”

    齐朝阳:“谢了。”

    江维中提醒的很有用。

    齐朝阳很快的又安排所有人继续排查,与此同时,他们也在等着老李从孙宝妹的老家回来。如今,很大的疑点就在王会计身上了。但是很明显王会计也有帮手。

    “你们几个继续排查失踪人口,老王, 你带人继续排查一下王会计身边的人,看看他与谁交好。”

    “好的。”

    小赵:“如果真是查王会计可不好查了。王会计帮了那么多人,大家肯定不会乐意说的。”

    人都有朴素的情感。

    齐朝阳:“那也得调查,杜鹃呢?杜鹃这么还没来。”

    李清木:“齐队,早上我喊杜鹃,她让我先走,说是自己有点事儿要迟一点来。”

    齐朝阳点头,没埋怨杜鹃上班迟到。

    今天已经是调查的第四天了,昨天已经查出了不少的线索,各种线索汇聚在一起,确定了被害人的身份也确定了王会计的一些情况。他们已经算是进展很快。

    江维中这样的,昨天一宿都没回家。

    齐朝阳自己也是一样,就连杜鹃都是快十二点那会儿才走,不过齐朝阳倒是不觉得杜鹃是起晚了,他知道杜鹃这个人的,看着单纯无害,但是正事儿上很有数儿。

    应该确实有事儿。

    齐朝阳正琢磨杜鹃,就看杜鹃颠颠儿的跑进来,齐朝阳:“你慢点,不着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杜鹃吸气呼气,说:“我知道哪里有黑土了。”

    齐朝阳:“嗯?”

    杜鹃眼睛明亮:“昨天不是查到王会计曾经踩过黑土吗?我今天早上早饭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这个,于是问了问我爸爸。我爸爸真的知道,他说咱们全市黑土最多的地方就是包凤仙老家那座山。”

    她就是聊这些才耽误了上班的。

    她爸爸果然是万事通。

    齐朝阳:“包凤仙的老家!!!”

    杜鹃点头:“对的,我爸爸说早年有一些村子土地收成不好,还去他们那边山上挖土回家肥地呢。”

    齐朝阳沉默一下,说:“你爸爸还说什么了吗?”

    杜鹃:“给,这是我爸列出来的,咱们市里做棺材的。”

    姜晨诧异,说:“有几家做白事儿的我都打听清楚了,哎……”

    他抬头顺着视线看了一眼杜鹃交给齐朝阳纸:“卧槽,你这个怎么比我多好几家。”

    杜鹃:“我爸爸说,这些年外在环境变化,有好几家都不干了的。这是他回忆的八年前干这行的。”

    姜晨再次感叹,果然查案子不仅仅需要技术,还需要对这个城市细致的了解。

    这查起来都更快。

    也不是说他们排查不到,而是查案子,能早一点就更好。赶早不赶晚。

    齐朝阳:“陈晨你带人查这个。”

    “好的。”

    陈晨看向了其他人,李清木:“我跟你一起去。”

    “那行x,走。”

    两个人很快的一同离开。杜鹃继续说:“如果王会计是去包凤仙老家踩的黑土,你觉得……他是去找同伙,还是去调查包凤仙?”

    她昨天期待的点开系统,系统半点提示也没有。

    呜呜呜,半点也没有。

    按照系统的尿性,半点提示也没有,杜鹃觉得,他们就是没找对,王会计可能是可疑的,但是他不是凶手。这件事儿一定不是王会计主导。

    所以系统没反应。

    她是很想钻孔子找线索,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所以她只能继续查了。

    齐朝阳想了想:“我觉得都有可能,那我们假设,他是去找同伙,你觉得他这个同伙是谁?”

    杜鹃沉默了一会儿,隐隐预约,那股子不对劲儿的怪异感觉又出来了。

    她蹙眉:“我说不好……”

    有什么感觉就是很不对,但是这感觉却让她抓不到线头儿。

    “齐队,齐队齐队,出事儿了!”

    齐朝阳:“怎么了?”

    一个小公安气喘吁吁的:“梨树沟发生一起恶劣的杀人事件,他们公社派出所跟我们联系,让我们过去一趟。说是事情有点不对,可能跟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系。”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朝阳果断:“你们几个跟我走,上车去梨树沟。”

    “好!”

    杜鹃也在其中,她赶紧跟着上车,一行一共六个人。

    四个公安,还有江维中和他的助手。

    车子挤得不行。

    但是大家也不在乎这个,杜鹃倒是关心的问:“维中哥你没事儿吧?”

    江维中摇头:“我没事儿。”

    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没事儿,高强度一直工作不休息,铁打的也扛不住。

    杜鹃在自己的小包里掏了掏,说:“维中哥,这个给你吃。”

    江维中:“这个是啥?”

    杜鹃:“我舅舅在药店买的阿胶,然后加了核桃芝麻花生还有红糖大枣,做的阿胶糕。我舅舅说我那么辛苦,要补一补的。我给你带了点。”

    江维中不客气的打开盒子,里面并排放了一列,大家纷纷探头,眼巴巴。

    齐朝阳幽幽的透过后视镜扫了杜鹃一眼,眼神深邃。

    杜鹃:“???”

    江维中也不客气,他跟杜鹃客气什么。

    江维中低头拿起一块吃,说:“很不错的。”

    杜鹃甜甜的笑。

    “那我收下了。”

    小赵感叹:“杜鹃啊,你可真偏心眼,就当没看见我们啊。”

    杜鹃:“那怎么一样,维中哥是我亲哥哥一样的。”

    江维中也难得开玩笑说:“那可不,她小时候上幼儿园,十天有五天都是我接送她的。谁家跟亲妹妹还见外?不过杜鹃,你爸买这些,你家票还够吗?”

    杜鹃:“阿胶是药房买的不要票的,有钱就行。核桃花生大枣都是从村里拿回来的,不花钱,就阿胶和红糖是买的,所以也还好也很呀。”

    别人不知道他家有系统能兑换,但是江维中时常去老家搜罗一些菜和干果回来。大院儿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杜鹃之所以敢说出来,也是因为这个。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点,如果是城里或者一些没有茂密山林的地区,山核桃什么的都不便宜。就跟他们这边海鲜不便宜,但是在海边不值钱一样。

    多了就不值钱。

    价值也是要看是在哪里。

    这里只有阿胶做值钱,但是这种东西买的人贼少,而且价格高,还算是药材类,甭管这东西是不是药,就是这么划分的。就医院也有参片一样,也是不要票的。

    但是阿胶和参片不能比,大老爷们也不懂这些,说一说就罢了。

    所以这么一看,这东西其实听着高大上,但是钱不算多。

    江维中给装好了,眼瞅着大家还看,他说:“我不给你们哈,看也没用。”

    “你这也太谨慎了吧。看都不行。”

    “就是!”

    齐朝阳又看了杜鹃一眼,杜鹃差点开口问:你瞅啥!

    不过齐朝阳很快的用心开车,其他人情绪放松了点,也说起案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头儿为什么会认为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

    “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们一路开车到梨树沟。

    车子停在了村口,村里不少人都在这边看热闹,看到小汽车过来,更是发出一阵阵惊呼。这年头小汽车可太稀罕,杜鹃他们几个人下车。

    一个公社的公安过来,说:“齐队,你们总算是到了,走吧,看看现场。”

    那真是,半点也不含糊。

    不过他也介绍:“我是公社的林永,叫我老林就行。”

    “赵建林。”

    “杜鹃。”

    “江维中。”

    ……

    几个人也都介绍了名字。

    齐朝阳:“你说说吧。”

    “这个被打死的是梨树沟村的孙瘸子,他……”

    杜鹃:“你等一下,孙瘸子?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杜鹃只是短暂回想就想到了,说:“包凤仙的相好的?”

    她记得昨天去包凤仙他们村调查的时候,曾经有人提过这个人的。

    老林惊讶的瞅着杜鹃,说:“对,是他,你们消息挺灵通。包凤仙的事情我们都接到协查通报了,所以孙瘸子死了,我怕两件事儿有关,所以立刻跟你们联系了。”

    杜鹃再次想到她爸爸的话,她爸爸说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果然是这样。

    就算是基层派出所,人家反应也是很快的。

    不过也对,这会儿的公安不是部队转业就是分配,像是他们基层分配的少,转业的多。也许不那么专业,但是绝对也不是绣花枕头。

    以后她用系统,更该千万个小心。

    齐朝阳:“孙瘸子是什么人?”

    老林:“孙瘸子其实不瘸,真正瘸的人是他爹,他爹死了之后他继承了这个外号。”

    一干人等:“……”

    就听说过继承房子继承家产,第一次遇见继承外号的。

    “这也是他们村人故意的,他不是什么好鸟儿,大家故意这么叫膈应他。这小子是他们家的独苗儿,小时候就招猫逗狗,不是啥正经人。他爹妈对他格外的溺爱,这小子是村上有名的小混混儿,偷鸡摸狗。大家都烦他,后来他爸死了,他家困难起来,他就更肆无忌惮了。村里就没有没被他偷过的,只是人人喊打又没辙,这是个滚刀肉。有个相好的就是那个包凤仙,不过人家包凤仙结婚了。也不可能跟他结婚的,他蹉跎到二十好几也没结婚,十来年前也不是现在,那会儿结婚都挺早的。他算是大龄了。后来他就他们村的王小芳结婚了。据传言是他欺负了王小芳,王小芳为了名声无奈嫁给他,我们曾经上门调查过,他和他媳妇儿都没承认。他可不是什么好鸟儿,整天打老婆,结婚没多久他媳妇儿就怀上了,生了个闺女,他跟他妈两个人都虐待那个儿媳妇儿,公社妇联过来好几次。真是咋劝也没用。后来老太太死了,原本还觉得日子好点了。结果她又陆续生了两个女儿,他家三个女儿,因为没有儿子,孙瘸子就打的更狠。村里不止一个人听说,孙瘸子扬言要给三个女儿都杀了,说他们挡了自家儿子来的路。”

    他之所以介绍的这么详细,就是希望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孙瘸子不是个好的。

    “他昨天晚上从别人家喝酒回来,又动手了,他媳妇儿被打倒在地都爬不起来了。三个孩子更是被打的流血,其中一个差点被掐死。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偷袭他,直接给人砸死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院子,杜鹃看向了院子里一大三小,三个人呆呆的坐在板凳上。

    杜鹃问:“你们知道的这么详细?是他们娘仨儿说的?”

    老林:“不是,她们三个一直没开过口。说来也巧,你看他家周围没有邻居,但是昨天晚上村里李二狗他小舅子结婚,他们夫妻去外村那边帮着忙活,回来的时候就挺晚。正好遇见了。他们遇见了凶手!”

    齐朝阳一下子顿住脚步。

    “他们走到村口就听到孙瘸子发疯要掐死小女儿,只是孙瘸子这人睚眦必报,在村里名声极差,所以他们不敢管,正想赶紧走。就听到孙瘸子的惨叫。本来他们还以为是王小芳反抗的,结果却听到男人的声音,冒险过来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个不认识的人,他给孙瘸子打死了。那娘四个蜷缩在一起都吓呆了。”

    齐朝阳:“见到凶手了?那大概是什么样子?”

    老林:“他们说不知道。”

    齐朝阳:“x……?”

    现场除了老林,还有六七个公安,都是所里的。

    江维中和他的助手已经奔着尸体去了。

    杜鹃则是来到母女几个身边,说:“不怕啊!没事儿了,不怕不怕!”

    轻轻的拍着小朋友的后背。

    三个小孩儿最大的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三个小孩儿像是小猫崽儿一样蜷缩在一起。

    杜鹃没有着急询问,而是轻轻的拍着几个孩子。

    老林也把李二狗夫妻两个叫过来了,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敢看现场的惨状,低声:“公安大叔,我们啥也不知道啊。真不认识。”

    齐朝阳:“那多大年纪,身高多高?就算不认识,这个也知道吧?”

    李二狗夫妻摇头:“不知道。”

    李二狗媳妇儿比李二狗胆子大点,不客气的说:“公安同志,你问俺们也没用,我们虽说是遇见这个事儿,但是那是杀人,不是杀鸡,我们瞄了一眼就赶紧藏起来了。这谁不害怕啊。一旦杀红了眼把我们也干掉咋整?”

    李二狗点头:“我吓的差点尿裤子,脑子一片空白。”

    李二狗媳妇儿:“这有啥,搁谁不害怕!”

    杜鹃安抚的轻轻拍着三个孩子,但是眼睛却盯着李二狗媳妇儿,她垂垂眼,若有所思。

    “你们不是说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他说了什么?”杜鹃突然问。

    李二狗缩缩肩膀,说:“他说你祸害乡亲,虐待妻女,坏事做尽,与其活着浪费米粮,不如早早去死。你死了,才是对社会有贡献。下油锅的时候记得是我杀了你,下辈子你要找就找我。”

    李二狗媳妇儿补充:“这人不坏的,我看他是侠义之士,他是为了乡亲们。”

    孙瘸子偷鸡摸狗的,胡搅蛮缠,村里多少人都深受其害。这人还一言不合就动手,村里多少人都被他坑过,这一死,全村真是没有不高兴的。

    “村里还有人听到什么动静和见过奇怪的人吗?”

    “大晚上的我们自然是在家。”

    “就是,谁知道那些?死了就死了呗。”

    “对啊,我看你们就多余找凶手。”

    “这种人死有余辜的。”

    ……

    大家七嘴八舌,但是都对查清楚凶手很是不以为然。

    老林低声在齐朝阳耳边说:“孙瘸子是村里一霸,祸害乡里,没人不恨他,他死了,大家没放鞭炮叫好就不错了。不可能提供线索让我们找凶手。”

    齐朝阳瞅着李二狗夫妻,再看其他人,觉得老林没说错。

    他来到杜鹃身边,杜鹃:“小孩子吓坏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现在不能问询取证。

    “王小芳?”齐朝阳:“你这伤?”

    人群里一个老头儿说:“我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我听到这边闹起来,过来给她包的,你看看,她差点被打死,那孙瘸子就不是个人。我看你们就多余找凶手。那凶手就是替天行道。你看看大花,九岁的娃娃看着也就六岁。二花三花也是,你看三花的脖子,差点被掐死。真不是个东西。我看死了好。”

    “死了好,死了好!”

    “就是,死了好!”

    大家叫嚷起来。

    杜鹃:“我看……”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杜鹃的手上,杜鹃转头一看,是王小芳,她似乎缓过来点,说:“我、我……”

    杜鹃:“没事没事,你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屋休息,等你缓过来,我们再问。”

    王小芳摇头:“不用,不……用!我可以。”

    她抬起头,说:“昨天,昨天他喝酒回来就闹,我让孩子藏起来,我自己出来,我……他打了我一顿,我就昏过去了。至于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等我,等我醒了,他就已经死了。”

    她眼神闪躲不敢看着杜鹃,但是攥紧的拳头却格外的紧,已经爆出了青筋。

    她撒谎!

    杜鹃明确感觉到了,王小芳撒谎。

    她一定看到行凶了,她只是不想说出凶手的情况。

    杜鹃又看了一眼李二狗夫妻,两个人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但是却也很坚定。

    杜鹃想,他们也看到凶手了。

    他们都看见了,但是不想描述凶手的特征,不想让凶手被抓起来。

    或者说,如果真是给人打死,闹腾的这么厉害,别人也未必一点也没发现不对,只不过,大家都不想说。

    案子查成这样,是最难处理的。

    杜鹃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案子,哦,也不是没有,但是盗窃和杀人是两回事了。

    杜鹃站在院子里,突然间,她就发现,梨树沟村的一侧,也能上山。

    她问:“那边可以上山吗?”

    “可以的。”

    也对,包凤仙他们村和梨树沟村距离不算远,应该都绕着这边的山。她知道从王小芳嘴里绝对问不出什么,索性在周围看了看,这会儿小赵都转了一圈了,“怎么样?”

    小赵低声:“什么也看不出来,看热闹的人给周围踩的乱七八糟。半点线索也没有了。”

    他声音更低:“我觉得他们村子是故意的。”

    倒不是说跟凶手串通,他们可能真的不认识凶手,但是他们知道孙瘸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们乐意适当的搞点小破坏阻挠查案。

    杜鹃小声:“我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在附近又转了转,杜鹃倒是往村外走。

    小赵:“你有什么发现?”

    “没有,他不是从村外回来的?我想顺着路看一看,或许凶手是跟着他的……”

    “对,如果不是守株待兔,就是跟着他。守株待兔的话,我们想找线索也找不到了,周围已经乱了。不如再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一直跟踪孙瘸子……”

    两个人一起走,他们一路走了一二百米,突然间,杜鹃停下脚步。

    “怎么了?”

    “你看那边是不是狗的脚印?”

    小赵看向了路边的一个小水洼,周围竟然有一个狗的脚印。

    “是狗,怎么了?”

    杜鹃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顺着自己的怀疑想了一下,她抿着嘴,说:“包凤仙她养父就有一条狗。”

    小赵倒是客观:“但是这也有可能是村里的狗或者是野狗。”

    停顿一下,他说:“再说不是说他家狗可能已经老死了吗?”

    杜鹃:“可是没人看见它真的死了。”

    杜鹃过去看了看,眉头皱的紧紧地,说:“我有点怀疑老包。”

    小赵:“!!!”

    他震惊:“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杜鹃没解释,而是直接往回走。

    他们两个人一路回去,他们跟齐朝阳碰头,果然,这边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

    齐朝阳他们也不能耗在这里,只能先给尸体运回去。

    本来是要将他们母女四个送到医院的,但是王小芳坚决不去,他们是受害者家属,不是嫌疑人。齐朝阳他们也没有强求。现场很快的处理好,公社派出所会继续调查,他们的主要精力肯定是要放在原本的案子上。

    因为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同一个人做的,所以还达不到并案的条件。

    就算是有关,也完全达不到。

    杜鹃在回城的路上直白的说:“我怀疑昨晚这起案子和我们查的碎尸案是同一个凶手。”

    “可是他们的作案轨迹完全不同。”

    杜鹃:“这不奇怪啊,只能说他对那些人恨得深。今天这个单纯就是替天行道。”

    大家沉默下来。

    齐朝阳:“我跟你看法差不多,你还有什么怀疑,继续说吧。”

    杜鹃深吸一口气,说:“我怀疑那个跟王会计合谋的人是老包。”

    小赵:“!!!”

    他说:“他是包凤仙的养父!虽然包凤仙对他一般般,但是他对包凤仙挺好的啊。”

    杜鹃:“其实我昨天上午见他,就觉得怪怪的,但是我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是我刚才回想,我觉得他好冷静。他还给我们提供了所有的有效线索。例如,包凤仙的亲生父亲是土匪,包凤仙的同伙有那些人。我们根据他提供的名单很快的确定了一个个尸体。我想,他是希望我们能够快点查到这些人都是谁,都是什么玩意儿。你们觉不觉得,他是希望我们知道这些人真面目的……”

    杜鹃自己越说,反倒是越给自己梳理了一遍线索。

    “他希望揭穿这些人的假面具,这跟他的身份是不是挺矛盾的?他可是包凤仙的养父。除了这个,还有王会计踩过的黑泥,那个也只有这边有。还有啊,是做猎户出身的,他的处理尸体,是比很多人有优势的。这么多疑点都在他身上,我很难不怀疑。我也晓得他是包凤仙的养父。x可是从他跟包凤仙处成这样可见他跟包凤仙不是一路人,村里人对他的评价也都不差,说这个人有点嫉恶如仇。哎,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再说什么,但是我真的有点怀疑他。虽然村里人都说他没有下山,但是你们看这座大山,他从别的地方下山,谁又能知道?他住的那么偏僻,根本没人去的,如果是几天不在家,恐怕都没人知道的。”

    杜鹃分析的有点乱,但是这些疑点确实都在的。

    齐朝阳果断:“小赵,你详细调查一下老包。”

    “好的。”

    几个人很快的回到所里,刚一回去,就见所里人有点激动。

    “我们找到最后一具尸体的身份了。他是二道河子村的李根。他家儿女不孝顺,人失踪压根没管,还是村里报的,我们排查才查出来的。”

    齐朝阳他们这一行人还没说话,几个公安又迫不及待的说:“你们一定猜不到这个李根是谁,他是包凤仙的舅舅。”

    杜鹃:“!!!”

    “不是亲舅舅,他是李兰草的亲哥哥,李兰草是包凤仙的养母。”

    杜鹃火速反应过来:“是那个拿着李兰草卖身钱娶媳妇儿的吗?”

    “对,是他,我一查到这层关系立刻详细问了问,据他们村的老人说,他当年想娶村里的村花大妮子,撺掇了他父母将妹妹卖到了那种地方。因为那种地方给钱多。不过这货老了也没得好,儿女不孝顺,都不搭理他。他失踪了都没人管。”

    杜鹃立刻回头:“齐队,老包的嫌疑更大了。”

    齐朝阳立刻:“我带人去抓人!”

    虽然证据不足,但是可以带回来协助调查的。

    他果断的很,杜鹃:“我也去!”

    齐朝阳摇头:“你留下。我们只能叫他协助调查,没什么证据的,你心细,留下找证据。”

    “好的。”

    大家很快的忙碌起来……

    晴朗的天。

    山间小屋,一个老头儿收拾好了包袱,说:“我走了,你也该死了。”

    他身边牵着一条大狼狗,狗的年纪不小,已经有些老态龙钟,不过却坚定的站在老头儿的身边。这老头儿不是旁人,正是老包。

    “咳咳咳咳!”而他的炕上,还躺着一个人。

    那人可比老包憔悴多了,他强撑着起来,往炕里头缩,恐惧的说:“我、我……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咳咳咳咳。你放了我,我去自首,我给你顶罪。反正,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来顶罪。”

    老包冷漠坚毅的脸很是坚定:“我不需要你顶罪,兰草走了,大黄岁数也大了,不晓得能活多久,我了无牵挂。他们如果都没了,我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倒是不如做点实事儿。”

    “你,咳咳咳咳!”

    他对面已经快不行的,正是王会计。

    王会计气若游丝,眼里有着恐惧。

    “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包:“我们都是软弱的缩头乌龟,以前我要照顾兰草。但是兰草死了,我没有牵挂了,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永远忘不掉一打开地窖门,看到那个姑娘直勾勾的睁着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她死的太惨了,我不能当做没看见,是我没教好包凤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社会的败类。我会一个个把他们清除,包括你。”

    “我、我、我都帮你、帮你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老包:“你看,你就是这么懦弱,你以为你这八年做好事儿就是赎罪。你得了癌症觉得是报应,去给他们全家修坟,你就觉得是赎罪。可是他们家人都死了,都死了啊!你赎罪的过来吗?你不能,我也不能!我们都是罪人。我不是你,你就算是得了癌症,你也怕死。我不怕,我了无牵挂,倒是不如做点好事儿,把这些社会渣渣弄死,才能让更多的人过好日子。”

    他认真的看着王会计,说:“你也是孙宝妹案的凶手,你也该死。”

    他一刀扎了过去,王会计一口血喷出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我帮你这么多,我帮你提供安眠药,我还帮你摸清地形,我帮你……呕……”

    又是一口血:“我帮你这么多啊,我帮你给这些人都杀了,我是赎罪了啊,我都已经得病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

    大概回光返照,他挨了一刀,反倒是说话更利索了。

    老包猛地又是一刀:“当年你去的时候,她还没死,你为什么不能救她!你是有机会给她偷偷放走的。”

    他又是一刀,王会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手徒然的耷拉下来。

    老包看着他,拖着尸体往外走。

    他需要用这个现场迷惑住所有人,然后才能有更多时间做事。

    这大概就是王会计最后的用处了。

    他一路拖着尸体,放上了板车,全然不顾屋内全是血。

    他一路领着狗离开。

    走了好久,他将板车扔下,又将尸体背上,一路山上,这山没有人能够熟的过他,他跌跌撞撞的山上,站在崖边,将尸体扔了下去。没有丝毫留恋:“大黄,我们走。”

    一人一狗离开。

    ——————

    “齐队,全是血,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齐朝阳他们赶过来找人,只不过一到就看到门大开着,他当机立断进门。

    一股子血腥味儿十分浓郁,屋内炕上都是血。

    “我的妈啊!老包,老包!”大队长吓的瘫坐在地上,随即到处看,叫着:“老包啊。老包你可不能出事儿啊!老包!”

    “老包遇害了!”

    齐朝阳摇头:“不能确定就是他,立刻把现场围起来。”

    他很快的到处检查起来,突然间,他回头看向了墙壁。

    “怎么了?”

    齐朝阳:“我们上一次来,这里挂了很多张照片,其中他们老两口的合照,还有全家福,现在这些照片都不见了。”

    其他人检查了一下抽屉什么的,也都是空无一物。

    再看家里的粮食也没有了。

    “这是进贼了,进贼了啊,老包啊,有人抢劫杀人啊?你们得赶紧给老包找出来啊。老包啊!你可不能有事儿啊!”大队长又叫起来。

    齐朝阳蹙眉:“你觉得可能吗?谁抢劫会拿走照片?”

    他更觉得,死的人不是老包了。

    “院子里有车轮印。”

    “跟着找。”

    齐朝阳也叮嘱:“我们对这边山里不熟悉,一定几个人一起行动,注意安全。”

    “好的。”

    “我们去李兰草的坟看一看。”

    齐朝阳几个人很快的过去,就见坟头放着一个盆,里面烧了不少的东西。有一个没烧干净的角明显是全家福,齐朝阳上次来看到墙上挂了一些照片,这个角就是那张全家福的一角。

    “这是老包烧的。”

    大队长带路过来的,但是害怕的很,他说:“这肯定是老包烧的。”

    齐朝阳:“你怎么知道?”

    大队长:“村里人烧纸都是直接烧,就老包会用盆,他以前烧纸差点引起山火,所以格外小心。”

    齐朝阳在周围转了转,这一片儿是山里,其实挺多坟的。

    有一个明显前一段时间也有人祭拜过。

    齐朝阳扫了一眼,大队长:“这是王老师夫妻两个的坟,你们知道梨树沟村遇害那个孙瘸子吧?他岳父母。”

    齐朝阳立刻停下。

    他说:“他们?”

    大队长:“嗯,我是老坐地户,周围村子的事儿也知道一些,王老师是村小的老师,就那么一个闺女,结果被孙瘸子欺负了,老两口讨说法还被揍了。真不是个东西啊,听说孙瘸子威胁不嫁就杀她全家。她家也就这么一个孩子,她为了保全父母嫁过去了。结果老两口也没熬过去,都死了。真惨。”

    齐朝阳:“那没人管?”

    “咋管?当事人不报案,外人咋管?再说有啥证据?”

    大队长:“她先头儿为了父母,父母没了又顾着孩子,难啊!”

    齐朝阳:“你倒是熟悉。”

    大队长:“那有啥不熟悉的,我们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孙瘸子可不是个好东西了。谁不同情她?”

    齐朝阳:“你们村子对李兰草可不太友好。”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村里有些老婆子是碎嘴子了点。但是俺们也不是没有是非观。兰草在楼子里干了十来年,又有脏病,大家还能没有成见?孙瘸子的媳妇儿是被欺负为了保全父母嫁过去的,那哪能一样。反正俺们村没人说孙瘸子媳妇儿的。这孙瘸子死了,真是大快人心,苍天有眼。”

    齐朝阳看看两座坟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心里有些揣测。

    老包虽然x不太下山,但是王小芳上山祭拜父母,他们是能遇见的。他也是能知道王小芳的处境的。

    虽说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齐朝阳觉得不能用常规的想法来判断这件事儿。

    他深深的看了大队长一眼,说:“我们走吧。”

    大队长:“哎,哎哎!”

    他可真是挺害怕。

    现场很快的继续调查,这会儿杜鹃也偷偷的缩在厕所,点开了自己的系统。

    她的系统虽然是要触发关键线索才能有变化,但是杜鹃觉得自己自己这次应该是有收获的。

    果然,一点开系统。

    杜鹃就看到余额位置有变化了。

    下面的实时消息也有字。

    杜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认真看了起来……

    第137章 案子终于查清了2

    实时消息:六零年饥荒, 包凤仙带人回家偷走老包的狗大黄准备炖了吃。老包发现后追到城里,在包凤仙家门口抢救下了差点被杀的大黄。父女大吵一架,老包带大黄离开。但是走到半路, 老包竟然在路边捡到肉联厂运输掉的一个猪头, 他捡到之后掉头回去。打算留给包凤仙。没想到没有见到包凤仙,短短时间包凤仙就出门了。

    正准备离开,老包意外发现了被打断腿关在地窖, 此时已经上吊死掉两天多的孙宝妹。并且拿到了孙宝妹的留下的绝笔血书。老包深受打击, 他原本以为包凤仙只是小偷小摸有点作风问题,没想过她会害人,十分痛恨自己, 恨自己没有教好包凤仙。

    老包带走了孙宝妹的尸体,并且拿走了包凤仙藏着马上准备出手的手表。出门之际,遇到了来偷看的王会计,王会计被孙宝妹的死状吓的肝胆欲裂。他十分迷信, 生怕孙宝妹变成厉鬼找他报仇。因此恳求老包带他一个。两个人决定将尸体好好下葬。王会计的钱都嫖了,手里没钱。老包对市内没有王会计熟悉,老包出钱, 王会计买了棺材,又找了风水好适合下葬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将尸体下葬。王会计又将自己去世媳妇儿的几样不值钱的首饰放进了棺材陪葬。以求孙宝妹能够原谅他,老天爷不要怪他。趁着王会计没留意,老包也将这害了孙宝妹的手表埋在了同一个地方。两个人从此分道扬镳。

    老包嫉恶如仇, 这些年一直都活在悔恨中。后悔当年收养了包凤仙没有好好教育她,以至于变成了一个蛇蝎毒妇。老包这些年一直盯着养女包凤仙一行人,只是越看越是心寒,老包发觉他们做了许多的坏事儿,可是不管怎么劝说, 包凤仙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儿,还仗着人多对他动了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包的愤怒越发的累计,越看越是怒火飙升,他不敢想一手养大的养女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因为常年盯着包凤仙,他竟然更加意外的发现,包凤仙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当年那个楼子的幕后老板之一。他跟老鸨是一伙儿的,不仅干这行,还拐卖妇女进这里。就连李兰草后来受的那些折磨,也是包凤仙的亲生父亲为了拿捏老包故意指使老鸨做的。李兰草越惨,他越是着急救人,这样他帮忙的恩情才更大。他相中了老包的人品,打算拿捏他作为自家女儿的一条退路。他救人杀老鸨,一来可以让老包死心塌地,二来也是因为老鸨生了二心,必须除掉。除掉了人又能让老包感激的为他照顾女儿,十分合算。这一切让老包睚眦俱裂。虽然解放后这些早就不存在了。但是这些旧事儿让老包痛彻心扉。

    他无数次想要收拾这些人,但是他还要照顾生病的妻子,他深知自己出事儿媳妇儿也活不下去,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因此一直忍着痛苦。七年后,一九六七年,老包的妻子李兰草去世。去世之前,李兰草还在怨恨将她卖入那种地方的父母和哥哥。老包记在心里,李兰草的父母早就去世,但是她大哥还在,老包决定找机会干掉李兰草的哥哥为媳妇儿报仇。老包此时已然了无牵挂,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决定临死之前为民除害。老包早年受苦这些年苛待自己,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他用了一年休养锻炼计划。一年后,六八年,他去包凤仙家名为走亲戚,实际踩点的时候,在大街上又遇见了王会计。

    此时王会计刚从孙宝妹的老家回来。作为有共同秘密的人,王会计对老包倾诉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因为患了癌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所以去孙宝妹的老家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弥补的。结果发现孙宝妹全家都死了,他花钱修葺了孙宝妹所有亲人的墓地。以求内心的平静。他还经常偷偷上山给孙宝妹烧纸钱,以求宽恕。老包发现王会计并不是真的悔过,也不是真的因为害了孙宝妹而痛苦,而是因为他迷信,怕孙宝妹的鬼魂报复,老包决定将王会计也干掉。

    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以迷信的方式忽悠了王会计入伙。王会计本来就觉得自己得了癌症是报应,所以决定加入。王会计因为孙宝妹的事情常年失眠,因此一直开安眠药,他将药攒了下来。交给了老包。老包趁着孙宝妹生日,以给她办生日宴为由,将她,还有她那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叫回了老家,老包打了些猎物,给他们做了一顿好的,并且在饭菜里下了大量的安眠药,药晕了几人,并且将人捆绑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一条条的诉说他们这么多年做过的事情,将人一个个杀掉。

    因为他们临死都不知悔改,求饶并不是因为悔改,只是因为不想死。

    老包没有手下留情,王会计神神道道的,认为他们是横死保不齐怨气重,要将人压的永世不得超生才好。所以又搞了风水局。老包没有拒绝。他不迷信,但是他要让孙宝妹看着这些人死无全尸。

    他将所有人都分尸,老包清楚孙宝妹死前遭遇了什么,因此不仅脑袋剁下来埋在山上,还把几个男人的关键位置切了喂狗。因为妻子李兰草的遭遇,老包对欺负女人的男人有骨子里的仇恨。他们将尸体丢进了西山水库,让孙宝妹可以一直看着这些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人死无全尸。

    看到这里,杜鹃深深吸气呼气。说实在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实时消息。但是就这还没完,下面还有的。杜鹃深吸一口气继续看。她心里是很难受的。

    杜鹃继续看下去。

    老包带着王会计抛尸的时候,发现多了一具碎尸,他深觉老包有事隐瞒不可信,生怕老包对他下手,撒腿逃窜,大黄猛追王会计,吓的王会计摔坏了眼镜。但是大黄并没有伤害王会计。老包之所以还没有对王会计动手就是想要用王会计做挡箭牌。很多事情他都是通过王会计做的,他利用王会计做挡箭牌,留出时间可以干掉更多的恶毒之徒。

    他将王会计打昏带走,藏在了他家的地窖。

    而多出的这具尸体就是李兰草的大哥。

    老包本来打算用王会计做掩盖,可以计划好了徐徐图之替天行道,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因为包凤仙与孙瘸子的关系,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老包也在山上遇见过几次上坟的王小芳。王小芳受了委屈就上坟头儿哭诉,老包对他家的事情十分了解。因为孙瘸子存了心要弄死三个女儿,王小芳决定杀掉孙瘸子,这一切都被老包听见了。

    老包不忍心让王小芳脏了手,她的女儿无家可归。

    因此在王小芳谋划动手之前提前动手,因此他也不考虑更多,他带着大黄跟踪孙瘸子,打死了孙瘸子。杀人之后他更是了然自己必然是藏不住,因此也直接干掉了王会计丢了尸体,希望可以借着血迹和失踪的人混淆一点公安的视线,方便自己继续下手收拾其他歹人。

    查清楚碎尸案原委,找到凶手老包,获得奖励一百金币。

    金币余额:七万零二百三十金币。

    杜鹃在厕所里好长时间没缓过来。

    系统没说他们有没有抓到人,但是这确实也是系统的风格没错了。他们查到了老包,确定了老包有问题,所以才会给详细的解析。他怪不得之前他们调查王会计,系统半点反应也没有。

    大概这就是因为王会计不仅不是这件事儿的主导x,也不是亲自动手的,所以系统没有判定王会计也算。

    杜鹃现在可以肯定,王会计死了。

    按理说,一个癌症病人本身也活不了多久,可是老包还是杀了他。

    虽然老包杀得都是坏人,是替天行道。但是杜鹃也是不放心的,她怕的是老包杀红了眼,出问题。而系统里又没有说他们到底有没有抓到老包。

    杜鹃抿抿嘴,越发的不放心起来。

    她觉得,这一次齐朝阳他们上山,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老包用了一年时间锻炼身体,准备充足,不会那么容易被抓。

    其实这个案子的重要线索,杜鹃他们已经都找到了,还有一些没找到的也有人去核实了,肯定是查的很快的。所以他们查清楚来龙去脉也就是这一天半天了。

    但是也因为他们找到了所有的线索,所以系统给出详细的信息了。

    这倒是让杜鹃更早的了解清楚了一切。

    如果没有证据,系统不给力。

    但是如果有了证据,系统就很给力了。

    关键的线索都在,就能触发所有细节。

    杜鹃又看了一遍系统的详细信息,视线落在老包曾经详细的调查过包凤仙一行人。这么多年,总归不会是脑子记录的,也许,他是写下来了。

    也许这对抓住老包没有用处,但是却可以佐证包凤仙他们害人。

    那些受害者,总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江维中,江法医,江法医……”

    走廊里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杜鹃赶紧出来,探着脑袋看,其他人也是探头。

    “出现场。”

    江维中:“又怎么了?”

    “包凤仙的养父老包失踪了,现场没有尸体,但是有大量血迹。齐队安排我过来接你出现场。”

    杜鹃立刻:“我也去。”

    “啊?杜鹃你……”

    杜鹃立刻说:“我找东西最快,我去也许能帮忙找到线索。”

    “那走吧。”

    正说着,就看李清木他们也回来了,李清木:“查到了,我们查到八年前买棺材的,是王会计。”

    “你们这是……”

    “我要出现场。”

    杜鹃颠颠儿的上了车。

    李清木迷茫:“又咋了?”

    最近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甭管最近的事情多不多,杜鹃反正已经上车走了。

    杜鹃这次过来,就看到山下全是人,村里人都没上工,一个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

    车子开不上山,杜鹃他们一下车,一个大婶子见到杜鹃,赶紧问:“杜公安,山上出啥事儿啦?是老包出事儿了吗?”

    上一次杜鹃跟齐朝阳过来,大家对她有印象的。

    杜鹃:“我刚到,还不清楚呢,你们都先回去干活儿吧,也别跟着看热闹了。这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走吧走吧。回头查清楚了你们听广播看报纸都能知道。再说到时候查清了,你们村长也会知会给你们的。先回去。”

    她给人劝走,这才赶紧上山。

    山路不是那么好走,但是杜鹃来过一次了,还算是熟悉,不用带路都走在最前面,他们抵达了山上的小屋,没见到齐朝阳,杜鹃问:“齐队呢?”

    “齐队找到一些痕迹,怀疑有一具尸体被丢下山崖了,正在那边琢磨怎么下去寻找。”

    江维中不管那些,立刻进屋,他看着满炕的血迹,说:“流这么多血,人活不成了。”

    出血量就能看出来。

    杜鹃很快的在屋里找起来……

    “屋里我们找过一遍了。”

    杜鹃突然想到一茬儿,说:“他们家的地窖呢?”

    “地窖?他们家没有地窖啊!”

    杜鹃:“那不可能,他家住在山里,又是猎户,怎么可能没有地窖,一定有的,我们找一找。”

    就算系统不提示老包曾经给王会计藏在地窖,她也认为他家必然是有一个地窖的,这山里的猎户,没有这个才不符合常理。

    杜鹃在家里和院子里认真的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毫无头绪,但是她也不气馁,继续往外找,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主要是大家仔细想一下,觉得好像也对,这猎户怎么可能没有地窖。

    杜鹃认真的在附近找,终于,她叫了一声:“在这里。”

    地窖不在院子里,竟然在院子外一百多米的位置,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给地窖挖在这里,但是杜鹃还是赶紧打开。这里做的很隐蔽,但是如果有心找,也不是找不到的。

    地窖被打开,刚一打开,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卧槽,这么大的血腥味儿,不对啊。”

    “谁有手电筒?”

    “大白天的,我……”

    他们其实忙活一天了,这会儿都快傍晚了。

    但是他们是下午过来的,自然就没有。

    “我自己有。”

    杜鹃翻出了自己包里的手电筒。

    她有带!

    杜鹃打开手电筒照进去,暗暗的地窖里,灯光一照就格外的明亮,杜鹃探头看进去:“嗞~”

    她后退一步,手电筒差点掉了,赶紧抓住,差点一屁股墩儿坐地上,关键时刻,有人扶住了她,杜鹃回头一看,是齐朝阳。

    “齐队你回来了?”

    齐朝阳:“怎么了?”

    他扶着杜鹃,接过手电筒往里面一照,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他立刻叫:“江维中,江维中!”

    江维中:“来了来了,叫魂儿啊。”

    齐朝阳给手电筒递给他,江维中一看:“嗞~”

    他严肃起来,抬头认真说:“这里是分尸的现场。”

    怪不得他们在市内查过了几个被害者的家,都不是。而西山水库的山上也没有什么痕迹,那里也不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不过也对了。

    如果是在城里,这么多人,总归会露出点马脚。

    但是如果在这边就不同了。

    不过他一个老头儿把人从城里弄过来,又把人一点点的运到城里,其实是很难的。

    江维中嘀咕了一句,杜鹃说:“也许他们是自己主动来的,等走的时候,都碎了。一点点运呗。”

    齐朝阳:“……”

    江维中:“……”

    说的很对。

    这人也死了一周多了,但是这边的血腥气半点都没有散。

    齐朝阳:“我下去吧。”

    杜鹃:“我……”

    齐朝阳:“这里面味道太大了,我怕你下去扛不住,我来,你不用担心。”

    杜鹃想了想到底是没强求。

    齐朝阳下去调查,一下去就看到墙上挂个油灯,他点燃了油灯,这下子倒是比手电筒更方便了。这地下室也就十来平,但是到处都是血迹,还有一些剁人的残渣,到处都是十分的血腥。

    齐朝阳在下面仔细的查看,很快的发现的地窖的地上有一块地方抹过,他很快的挖了挖,挖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啊?”

    杜鹃趴在地窖口,都看见了。

    齐朝阳果断的打开盒子,虽然缩着,一拽就开。

    盒子里放着一个本子。

    齐朝阳翻开看了看,抬头:“这是记录的包凤仙他们这些人做的坏事儿,是从八年前开始的。”

    杜鹃:“!!!”

    果然有这么一个笔记本。

    老包果然不是靠脑子记的。

    不管是地窖还是笔记本,都能证明。这么大的案子,就是包凤仙的养父老包做的。

    虽然老包是想要用王会计来混淆一下真相,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但是他本身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猎户,所以虽然心理素质挺好,但是破绽还是很多的。

    做的不周全的地方就更多了。

    如果没有怀疑他,自然还好。

    但是只要怀疑到他身上,很快就能锁定他是那个凶手。

    而杜鹃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到他身上也是因为他是包凤仙的养父。

    但是线索在,总归瞒不久。

    如今已经锁定,现场更是找到了他的笔记本,就算是没有下去,地窖一打开那股子血腥气都让在这边跟着忙活的大队长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

    “杀人了,杀人了啊!他咋能杀人呢?”

    这么大的血腥气,可比杀猪大。

    再说杀猪也不用进地窖杀啊。

    大队长哆嗦着。

    齐朝阳已经上来了,他翻看着本子,说:“包凤仙他们这些年虽然没有害人性命,但是真的做了很多坏事儿。”

    杜鹃想到系统的话,提示:“他有没有写梨树沟村那个事儿?”

    齐朝阳果断的翻到后面,抬头:“写了,他记录了不少的孙瘸子的情况。”

    大队长:“妈耶!梨树沟的孙瘸子是他杀的?他他他、为啥啊。老包是为啥啊!他们都不认识啊,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他真的是很不能理解。

    杜鹃深深的看了大队长一眼,说:“也许他想替天行道?”

    这个大队长和老x包是从小就认识的,他能不知道老包是什么人吗?

    大队长瞬间安静下来。

    他抿着嘴,似乎陷入了回忆,好久,他突然开口:“他小时候确实是这样。”

    杜鹃没言语。

    齐朝阳倒是捏着本子说:“后面应该还有一些内容,被撕掉了。”

    杜鹃:“他带走了吧?”

    齐朝阳:“应该是。”

    虽然这个本子上错别字很多,不少地方还是用符号代替,但是还是能看的很明白的。

    齐朝阳转头看向村长:“他家是养了一条狗是吧?”

    村长:“哎哎,嗯呐,但是挺老了,好久没见了,估计是死了。”

    齐朝阳:“他对那条狗好吗?”

    “好啊,当然好,他重感情。”

    齐朝阳:“既然这样,如果狗真的没了,怎么都得下葬,而且按理说他应该会葬在熟悉的地方,但是我可没看见。”

    杜鹃:“狗应该还在的。”

    老包带着一条猎犬,那他想干什么肯定更容易,他有“帮手”,而且是很能耐的帮手。这可是一条能打猎的猎犬。

    杜鹃跟齐朝阳对视一眼。

    齐朝阳:“你们这一片儿,还有什么臭名昭著的人吗?”

    大队长:“啊?啊啊?”

    杜鹃:“就是那种狗见了都要呸一口的,或者是那种十分不做人的。”

    大队长仔细想了想:“我们村苟婆子,她算吗?”

    杜鹃看着大队长,大队长:“哦对,你不认识她。苟婆子是我们村的,她是个寡妇,为人刻薄阴毒,长年累月不做人。他家几个儿媳妇儿被她磋磨的啊。一个个都跟麻杆儿一样,皮包骨。你看她对儿媳妇儿坏,她对自己儿子闺女也都不好。孙子孙女儿也是一样。她除了自己,对所有人都刻薄。但是他家几个小子从小都被她压着,都已经没有心气儿了,只会愚孝,她自己顿顿白米饭炒肉,家里其他人吃糠咽菜都不管够儿,一言不合就用藤条抽人。家里孙子孙女儿各个都跟小萝卜头似的。村里找了她好几次,她就是个泼妇。说了根本不听,倒是能闹腾。他家老二媳妇儿的娘家就是被她举报了。说人家什么什么的,你们懂哈!结果都被下放去大西北了。他家老二媳妇儿直接上吊,差点死了。后来我们听说,那是她为了拿好处陷害的。她偷偷拿了书藏亲家家里,都是亲家,人家根本没怀疑她心怀不轨。她就是嫉妒,加上觉得二儿媳家庭条件好不服管教。还有啊,她说李兰草说的最多。整天说李兰草是个万人骑的。老包跟她打起来过。”

    杜鹃:“……”

    这种缺德老太太不死才怪。

    她都想呸一口了。

    如果是老包……

    他就是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

    齐朝阳:“老方,老方你立刻下山,去村里找一下这个人……”

    老方:“可以。”

    虽然答应的很快,老方也说:“老包这都跑了,他应该会赶紧逃走吧,还会动手吗?”

    齐朝阳还没说话。

    杜鹃倒是认真开口:“我觉得他的目的从来不是逃走,而是他要替天行道,他跟他媳妇儿感情那么好,李兰草死了,他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如果为了逃命就不会杀孙瘸子,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我觉得,他根本不怕死。而是临死之前,要收拾掉一些众所周知的坏人。”

    齐朝阳点头,赞同杜鹃的看法,说:“杜鹃说的对,赶紧去吧。”

    大队长听了这话,颤抖问:“娘、娘咧!他、他……我们村好多人都说过兰草的坏话的。这这这……他不会一个个给咔嚓了吧?我的妈耶。”

    又瘫坐地上了。

    “你冷静点,我觉得他现在还没疯到这个地步。”

    齐朝阳将人拽起来。

    “假定,他认为自己早晚会落网,那他要杀的,一定是最该死的。说闲话还不到这个份儿上,不过你们村里平时也还是小心点。”

    大队长:“妈呀,呜呜呜……”

    他知道老包发疯也不会来杀他,他也没欺负他们夫妻,生活上还给了不少的优待和帮助。但是他是这个村的村长啊,现在叫大队长,他负责管着村子啊。

    这村里人要是出事儿,他能有个什么好?

    现场忙的如火如荼,只不过,很快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那个苟婆子,吃过午饭之后就没人见过了。

    老方发动村里人帮忙找了一下,在村里的粪坑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她竟然是让狗咬死的。

    齐朝阳他们下山的时候很快就确定了,是老包领着他的猎犬大黄干的。

    苟婆子一家子都呆住了,没有大家想的狂喜,也没有大家想的痛哭流涕。这一只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竟然就这么没了?还是这么恶心这么狼狈的没了?

    他家几个儿子平日里愚孝,但是这会儿竟然安静的不像话。

    村里人怎么也没想到,在村里搅风搅雨的搅屎棍苟婆子竟然死的这么容易。更没想到,这是村里毫无存在感的老包干的。是的,村里人都认定是老包干的。

    因为他们村养了猎犬的,只有老包一个。

    普通人家人都吃不饱,哪能养狗。

    老包那条不是普通的狗,是一条狼狗,做猎犬用的。

    苟婆子是被咬死的。

    这几乎不用公安调查,他们村都知道了。

    再联系那么多公安上山,这还有啥不懂的?

    “老包,老包这是疯了不成?他杀人啊,他杀人了啊!”

    “谁让苟婆子整天说李兰草的坏话。”

    “那说也不能……”

    “她死了其实也是活该!”

    “那个、那个,我媳妇儿娘家跟李家是一个村子的,我听说李兰草她大哥失踪好多天了。最近传出死讯了。你们说……你们说是不是老包干的?”

    “卧槽!你别吓唬我。我也说过李兰草坏话啊。老包不会对我下手吧?”

    “妈呀,你也别吓唬我啊。”

    “你们说,隔壁村的孙瘸子的死……”

    ……

    现场什么议论都有,好在公社派出所还有公社和村委会那边都安排了不少人过来。倒是很快的将大家的情绪安抚住了。因为查到了凶案现场,再加上老包后续做事情已经不隐藏了。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老包是重大嫌疑人了。

    而随着第二天山崖下王会计的尸体被找到,那么老包更是板上钉钉了。

    虽然没说每一条小细节都捋顺的很清楚,但是查案子不可能像是系统提示那样。详细的不能再详细,查案子是所有证据都清晰,案子原由清晰,这就能继续向下走了。

    老包想要用王会计来干扰一下视线,但是并没有成功。

    很快的,通缉令就已经张贴出来了。

    虽然人还没有抓到,但是杜鹃他们也算是可以稍微歇一歇了。现在市内各个所的公安都抽调了人,还有民兵也在山里巡逻找人。但是老包还没有抓到。

    老包没有抓到,其实市内绝大多数人是不担心的。

    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没做坏事自然不担心。

    但是做过坏事儿的就不好说了。

    很多臭名昭著,但是又难以界定犯不犯法的,这会儿都要吓死了,就怕有人从天而降伸张正义。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啊,没有半点关系,他伸张个屁的正义啊!

    但是害怕,真的害怕。

    骂骂咧咧也害怕。

    杜鹃他们接连忙了很多天,现在通缉令下来找人,他们在不在就意义不大了。齐朝阳杜鹃他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杜鹃这段日子真是每天都忙的像是个陀螺,早出晚归的。

    这终于可以正常下班了。

    她放了一天假,又连着一天星期天,倒是有两天可以休息了。

    杜鹃下班的时候感觉人都有点沧桑,虽然她身体倍儿棒,但是这可是接连熬了将近一周了。别说杜鹃觉得累。就连大院儿都人都觉得好好多天没看见杜鹃了。

    杜鹃下班直接去洗了个澡,这才回家。

    她一进大院儿,就看到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八卦。

    她爸杜国强也在。

    杜国强看见闺女,立刻上前:“这几天累坏了吧?我听说你们明天放假,走,回家让你舅舅给你做点好吃的,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杜鹃:“好~”

    孙婆子嘀咕:“你看我就说吧,我就说这姑娘家不能干这一行,整天忙的要死要活,这还哪里顾得上家,以后结婚了咋办。不过我瞅着杜鹃也是不好嫁。谁家乐意娶个媳妇儿回家,整天忙的不着家的?”

    就这还看不上她外甥呢,得意什么!

    啊呸!

    孙x婆子还记恨着他们家的拒绝,很是气恼。

    “我可听我儿子说了,这一般娶媳妇儿最乐意找的就是护士和老师。”

    “孙大妈你这是胡说吧,老师有什么好?臭老九。”

    孙大妈得意:“这就是你不懂了。老师虽然是臭老九,但是工资还成,而且一年有两个大假期呢,这要是操持家里不就方便很多?虽然名声是不如售货员什么的,但是售货员那可遇不可求,那得多好?那普通人家能找个做老师的不就不错?找个护士也是一样的,家里老人有个什么事儿,正好可以照顾老人了,生病不舒坦什么的,也都能伺候人。多好啊。”

    “你这话说的对哈。”

    “那可不,我儿子最聪明了,还能说的不对?”

    “杜鹃这工作是有点辛苦,你们看通缉令了吗?那个人可是个连环杀手,杀了十二个了。真是吓死个人。”

    “那咋没看呢。不过听说死的都是坏人。”

    “那坏不坏的还是他说的?如果弄错了呢?反正最近小心点吧。进进出出的,特别是晚上,可别落单。”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你就别吹了。”

    “哎不是,怎么让杜鹃走了,叫住她问问啊,她不是一直在市局忙活这个案子?她肯定知道详情的。”

    “你咋不问你家男人?你家男人都不告诉你,你问杜鹃,杜鹃也不会说的。再说杜鹃最近这段时间这么忙,你要是耽误杜鹃休息,大梅子可是要发飙的。”

    “大梅子这人容易发火。”

    “你小点声。”

    “懂懂懂。”

    ……

    大家议论个不停。

    杜鹃一路回家,洗完澡觉得浑身都乏力,直接直线倒下了沙发上,懒洋洋的:“好累啊。”

    看她这个样子,这给一家子心疼的。

    杜国强:“齐朝阳这个瘪犊子,把人当牛马使唤啊,你等我下次看见他,肯定要说说他的。”

    陈虎:“舅舅给你熬汤,咱们喝点鸡汤,放一片参片在里头炖,你好好补一补。这行也太辛苦了。咱以后不到市局帮忙。做个小片警儿挺好。”

    陈虎梅:“来,妈给你按按肩膀。”

    杜鹃猛地窜起来躲开:“不用不用,你那手跟钳子似的,按得好疼。”

    陈虎梅:“……”

    这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

    她说:“不用拉倒。”

    杜鹃撒娇的靠在妈妈的肩膀,说:“我没事儿啦,挺好的。妈妈不用担心我。”

    又说:“爸爸你别跟齐队说有的没的啊,我自己乐意过来帮忙的。再说既然做公安,我就不怕辛苦啊!查清子案子,我觉得挺好的。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儿。”

    陈虎梅揉揉闺女的头:“你啊。”

    杜国强:“都查清楚了?”

    杜鹃:“查清楚了,一些小细节,我也从系统里知道了。”无关紧要的,她没有必要在队里说,毕竟无凭无据的,但是好在确实没有什么细节问题了。

    主要也是老包留下了笔记本。

    他的很多东西还是记得很详细的,至于后面缺少的几页……

    杜鹃觉得,这应该是他调查的附近的恶人的情况。

    他应该会继续动手,但是通缉令下了,他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了。现在到处都在找他,但是杜鹃不想跟队去搜索老包。

    嗯,就是不想。

    “死的人死有余辜,但是孙宝妹是真的惨。”

    杜鹃感慨了一句。

    杜国强:“队里没处理?”

    杜鹃:“齐队跟他们当地的公安机关联系了,也算是还了孙宝妹一个清白。这些年,孙宝妹一直担着捐款潜逃的嫌疑,如今也是彻底洗清了。可是就算是洗清了,她也不在了。她的亲人也因为这件事儿没了,想一想真的很唏嘘。”

    杜国强认真的跟闺女说:“做这一行,就是这样的,你总是能遇见各种各样悲惨的事情。像是这一次,这一次是老包要为孙宝妹报仇,他杀得都是坏人,所以虽然你为孙宝妹一家子可惜,但是对其他死者不同情。但是也有一些案子,被害人是真的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乐意去市局吗?除了我觉得派出所更轻松,也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个人受不住太多悲惨的事情。真的,遇见的多了,接触的多了。认真的很压抑。这个工作需要一个大心脏。我这人差了点。”

    杜鹃撒娇:“我爸爸已经很厉害了。别人都比不过的。”

    杜国强:“那肯定的。我闺女也厉害啊,我知道的,我闺女在这次的调查里可是表现极佳。”

    杜鹃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眼看杜鹃情绪好起来,杜国强跟陈虎梅互相对视一眼。

    杜国强:“走,看看舅舅还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杜鹃:“肯定都是我爱吃的。”

    “那必须的。”

    陈虎:“看,除了炖鸡,舅舅还准备炸虾球儿。等会儿入锅。”

    杜鹃喜滋滋:“这个我爱吃。”

    “你不是爱吃香椿炒鸡蛋?这会儿香椿最新鲜了,我去郊外薅了一些,今晚也炒了吃。”杜国强含笑说。

    杜鹃:“好棒呀。”

    她靠在门上,说:“我感觉我这几天都掉称了,一定要补回来。”

    “那必须的。”

    “哎对了,你知道吗?那个谁,孙婷美,她生了个儿子。”

    杜鹃:“……”

    她嘴角抽了下:“我只是忙,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知道的呀。我听说了。”

    孙婷美生了儿子,还不一定得嘚瑟成啥样呢,估计尾巴都能上天。

    不过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就是啦。

    杜鹃:“谁管她啊。不过我估计,她出了月子很快就要来我面前显摆的。”

    孙婷美把她当对家,杜鹃可太知道了。

    杜国强:“她就是个蠢货。”

    杜鹃:“不说她了,随她去呗。”

    孙婷美一点也不重要。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第138章 难得清闲的星期天

    一个案子忙了一周多, 杜鹃他们虽然是被借调的,但是也跟着从早到晚。虽然看着一周不多,但是这么大的案子, 大家的压力可想而知。一直处在高压下, 更是要事无巨细的排查所有细小线索,饶是再多的公安,也没一个能偷懒, 各个儿都累的爬不起来。

    好在, 案子有了眉目,他们以极快的时间查清楚了凶手。

    虽然人还没有抓到,但是他们的心里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杜鹃连续两天的假期, 愣是在家整整睡了一天,周天才有精神,工作的时候倒是没觉得累的不行,精神还是很集中的。但是这突然放松下来, 就好像所有的疲惫都找来了。

    不过年轻底子好就是这样,休息了一天,人就神清气爽了。

    她周六睡了一天, 周天倒是有精神的,一大早就起来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齐队多放一天假。

    虽说今天起的挺早,但是杜鹃缩在被窝里倒是没着急起床,懒洋洋的, 随着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来,杜鹃这才穿上衣服出来:“妈,刚才谁来了啊?”

    陈虎梅:“你兰婶子,她跟我倒腾点鸡蛋,要给你维中哥补一补的。”

    杜鹃:“那很应该的, 维中哥这段时间也够辛苦的。”

    杜鹃觉得维中哥工作量比他们大,他们是跑断了腿,不断的排查。江维中面对的是什么,那就不用多说了。这活儿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得很好的心理素质了。

    特别是这个案子这种情况,遇到心理素质不好的,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杜鹃进了卫生间,洗漱擦脸,唔,雪花膏没有了。

    杜鹃:“妈妈,你今天干啥?”

    陈虎梅:“怎么?”

    杜鹃:“我们一起去逛一逛吧,我的雪花膏没有了。”

    陈虎梅:“你自个儿去吧,今天我们厂子老王结婚,我和你爸去参加婚礼。他家是在农村办,我们得早点走。”

    杜鹃:“咦?没听你说起来啊。”

    陈虎梅:“你这段日子这么忙,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我昨天倒是告诉你了,那会儿你睡得昏天暗地迷迷糊糊,估计没走心。”

    杜鹃嘟囔:“以前小时候你出去吃席都带我的,现在大了我就跟不上了,唉。”

    陈虎梅给她一个白眼儿,说:“谁让你要长得人高马大的,我还记得你初三那年,我带你去吃席,你比新郎长得都高,那给我尴尬的啊。”

    杜鹃反驳:“你自己也高啊。”

    陈虎梅:“这是一回事儿吗?你那么大只,人家还以为我是为了占便宜带亲戚来的呢。新郎的老娘还故意问你家孩子呢?我夸擦一指,我们单位那缺德的何厨子嘴巴坏得很,直接说,呦呦呦,你闺女才初三x吧,这咋比新郎高?那给我尴尬的。”

    杜国强在一边儿哈哈大笑。

    陈虎梅顺手掐他一下。

    杜国强:“我错了我错了。”

    陈虎:“杜鹃咱不用跟着你妈,咱家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不用吃席也吃得好。舅舅中午给你做好的。”

    杜鹃:“舅舅最好了。”

    陈虎:“舅舅给你煲一个老鸭汤。”

    杜鹃这段日子可忙,陈虎是变着法儿的给孩子补充营养。

    甭管是不是十九了,在当舅舅的眼里,就是小孩儿。

    杜鹃:“鸭子?我们家有鸭子?”

    陈虎小声:“我用海鲜干货跟人换的。”

    杜鹃先头儿换的一些海鲜,他们自家偷偷摸摸的背着人晒了一些干货。

    一大清早,杜鹃他们家的早饭是小馄饨,汤底还是鸡汤呢,亏了还没看大热起来。不然可放不住,这是前天炖的鸡。杜鹃他们家的早饭惯常就是这几样,馄饨包子肉饼。

    其实杜鹃也挺爱吃豆浆油条,但是现在油太紧张了,炸油条那比炒肉吃还引人注目。

    这事儿他们家肯定不会干。

    杜鹃低头吃早饭,抬头唔哝:“好吃。”

    “你舅舅什么手艺,那是满汉全席的大厨儿手艺,能差了?”杜国强帮着吹,陈虎:“你这真敢说。”

    一家人乐呵呵的。

    大家聊着有的没的,杜鹃今天打算去百货公司买东西。

    陈虎梅:“你不想一个人出门就叫你嫂子一起。”

    杜国强:“杜鹃别叫她,人家维中忙了这么多天不怎么着家儿,难得放假,新婚小夫妻自然要多联络一下感情。杜鹃跟着添什么乱。”

    杜鹃:“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找薛秀,我自己去,去个百货公司,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咋的还一定要找个伴儿啊。不用不用。”

    说起来啊,维中哥和薛秀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呢。

    大概是最近太忙,以至于她都觉得过了好久。

    陈虎:“薛秀看着脾气不小,但是挺支持维中工作的,前两天孙大妈想挑拨一下,还让她给怼回去了。”

    杜鹃:“孙大妈就是烦人。”

    杜国强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说:“闺女说的太对了。这种老虔婆真的很烦人。”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互相一击掌。

    陈虎梅带着笑吐槽:“这给你们嘚瑟的。”

    杜国强:“她真的烦人啊,整天唯恐天下不乱。”

    “可不。”

    一家子在家吐槽孙大妈,倒是陈虎梅问:“你明天上班是回所里还是继续回市局帮忙?”

    杜鹃:“我明天肯定是要回市局的,把所有材料整理一下。然后等齐队吩咐呗。其实我倒是更想回所里了,现在已经找到凶手了。就是搜索抓人,我们在不在意义也不大了啊。”

    这排查着抓人,谁都能干,各个所还有民兵都有行动的。

    他们都是借调的,不可能一直留在市局,如果这边一直找不到,他们还能一直不回所里?那不可能的。

    陈虎:“他一个老头儿,还带了一条狗,不是那么好藏的,应该抓的也快。”

    杜国强意味深长:“我觉得不见得。”

    杜鹃想了想,说:“我也觉得不见得。”

    “怎么说?”

    杜鹃:“这个案子闹得这么大,牵扯的人这么多,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死的是什么人。这死的人,一个个的都名声在外,普通老百姓谁不烦这样的人?既然是这样,那么在很多人看来,老包就是大义灭亲替天行道。就算是真的发现了他也未必肯提供线索的。”

    杜国强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

    杜鹃:“不过如果一直抓不到,齐队压力肯定大,因为他一定会再次作案的。”

    杜国强:“作为队长,这肯定的,不过齐队应该心里有数儿。你就别操这份儿心了。”

    “嗯。”

    杜鹃低头吃掉最后一个小馄饨,咕咚咕咚又给汤喝了。

    难得的假期,真是好惬意啊。

    杜鹃吃饱喝足,也不着急出门,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陈虎梅:“去去,去沙发上待着,别耽误我收桌。”

    “我来。”

    “你歇着,你也歇着,大哥你也去休息,我来。”

    杜国强给他们一个个都撵走,自己收拾。

    他说:“媳妇儿你去收拾一下自己吧,咱们等会儿就出门。”

    “好!”

    一家子早上悠闲得很,虽然是个星期天,但是早上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可不断。楼上楼下都是一样,就说他们楼上,兰婶子一大早煮了鸡蛋,一人一个。

    薛秀起晚了,不好意思的说:“妈,我起晚了。”

    兰婶子:“这有什么,你们年轻人辛苦,多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我都做好早饭了,维中起了么?马上吃早饭了。”

    他家比杜鹃家还晚一点。

    薛秀:“起了,穿衣服呢。”

    她去洗漱,出来就看到自家男人趿拉拖鞋出来,夫妻两个相视一笑。

    新婚燕尔,自然感情好。

    一家四口一起吃饭,江维中他爸还没退休,不过也就是今年了。他话不多,吃饭也不说什么,倒是兰婶子说:“来,一人一个,我跟你大梅子婶子换的。一天一个鸡蛋,还是要补一补的。”

    薛秀:“嗯!”

    她剥了鸡蛋放在了江维中的碗里,这会儿江维中正好把剥好的鸡蛋往她的碗里放,两个人又相视一笑。

    兰婶子跟自家老头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儿,表情更是柔和。

    她自然是希望儿子儿媳妇儿和睦的。

    如今看来,这儿媳妇儿果然是找对了。

    “今天难得的星期天,维中你带着媳妇儿出去转转吧。”

    谁能想到啊,结婚也才半个月,江维中就遇到大案子了,这忙了一周多。几乎没着家。

    当妈的都着急都不行,生怕儿媳妇儿恼了。好在没有,好在啊。

    这儿子忙完了,当妈的赶紧指点指点。

    江维中看向薛秀,问:“你想出门吗?”

    薛秀:“我想去青湖公园划船,我听说那边还有放风筝的。”

    “那我们一起去。”

    “好!”薛秀喜滋滋的笑。

    江维中的笑容也灿烂起来。

    夫妻两个一点也没耽误,吃完饭很快的就出门,也不是他们着急,而是兰婶子给人撵出来的,交代:“带着点粮票,你们中午别回来了吃了,去国营饭店吃点。”

    “……”

    小夫妻两个恍恍惚惚。

    薛秀小声说:“这几天妈生怕我不高兴,对我可好了。”

    江维中:“我这段日子确实很忙,有什么你要跟我说啊,别憋在心里。”

    薛秀:“我说了你就能不忙?”

    “不能的。”

    薛秀:“那不就是了?你忙不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再说你做的都是好事儿,我懂的。我自己也是上班的,我还能不懂这些?你不用为我操心的。不过……”

    她拉长了话音,笑着说:“如果我心里又不舒坦,自然会告诉你,你可是我丈夫。”

    江维中笑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

    “媳妇儿你真好。”

    “那可不。”

    江维中推着自行车,很快的载上了媳妇儿,薛秀搂住江维中的腰,说:“骑慢点,我们又不着急。”

    “好~”

    江维中:“媳妇儿,我们去百货公司吧,我昨天听到院里一个嫂子说,百货公司新进了连衣裙,是沪市那边过来的款式,可好看了。我们去看看吧,看看你喜不喜欢。”

    薛秀:“!!!”

    她说:“我有衣服的啊,结婚的时候还有一条新的红色连衣裙没穿两次呢。再说我们布票不够吧?”

    江维中:“百货公司门口有票贩子。”

    薛秀:“!!!!!!!!!!!!”

    她的震惊这么这么多,压低声音问:“真的假的啊?”

    江维中:“你不知道?”

    他还挺诧异的。

    薛秀:“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从来不知道这个,压根没听说啊。”

    江维中:“有的,以前杜叔给杜鹃买新衣服也是布票不够,但是他说没关系,说门口有票贩子应急的。”

    他还以为人尽皆知,闹了半天不是啊。

    薛秀感叹:“果然还是你们消息灵通。”

    江维中:“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杜叔什么都知道,我一般有事儿都问他。”

    他是那种实打实的技术流,属于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对外面的事儿也关注不多,一心干工作。大概也是因为他们这行压力大,所以他不上班的时候只想好好歇一歇,出门也不算多。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薛秀低声:“还得是你们公安消息灵通。”

    两个人一起来到百货公司,他们虽然早饭晚,但是可比杜鹃出门早。两个人一起进了百货大楼,很快的遇见袁妙玉,百货大楼是串休,赶上今天袁妙玉姑嫂都在上班的。

    袁妙玉先看见这小夫妻的,笑着打招呼:“江法医小薛你们这是出来逛街啊?”x

    袁妙玉跟江维中夫妻不熟,但是她心里很明白,这夫妻两个工作都相当不错,又是正八经的大学生,前途不可限量。她可不会跟人交恶。

    “你们感情可真好。”

    江维中:“难得休息,我们转一转。”

    袁妙玉:“我们百货从沪市新上了几款裙子,都特别好看。你们看看。穿着肯定漂亮。”

    虽说现在售货员的态度一贯是不好的,但是认识的人,袁妙玉倒是没有鼻孔朝天。

    “这条军绿色的买的人最多。”

    现在的人啊,最喜欢的就是大红色和军绿色。

    其他颜色都差点的。

    “媳妇儿,我觉得你穿这条连衣裙肯定很好看。”

    薛秀:“好看是好看,这条裙子肯定不便宜……”

    “你喜欢最重要。”

    江维中诚恳的说:“多买一条裙子也不耽误咱家吃饭,省下来不买的钱也不能让咱家多富,那还不如该买就买,穿了开心。”

    薛秀惊讶:“你还挺会说。”

    她男人不是不善言辞吗?

    江维中失笑,说:“我跟杜叔学的。”

    他还是少年那会儿就听杜叔这么跟家里人说,两家是邻居,有样学样也学会了。

    薛秀也不觉得跟人学有什么不好,她只知道,她男人对自己狠真诚。

    “那、有我能穿的尺码吗?”

    袁妙玉:“有的。”

    她深深的看了江维中一眼,心里感叹江维中以前那些相亲对象真是走了宝,只会跟人人云亦云,倒是枉顾了江维中的人品。这找对象,人品是很重要的。

    江维中人品很好的。

    袁妙玉赞扬的看了江维中一眼,跟薛秀说:“你家维中是个好的。”

    薛秀得意:“那肯定的啊,我的眼光可不差。”

    江维中低头跟薛秀耳语几句,薛秀:“你去吧。”

    他是出去换票了。

    薛秀虽然很好奇,但是也知道这种事儿可不好一群人聚在一起,人少目标小。

    这样的情况,袁妙玉也见怪不怪。

    她在这边干,自然比别人知道的多,不仅她知道,那专门抓投机倒把的不知道吗?那边办公室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黑市儿的存在很多人都知道。只要不过分,其实也不会抓的太厉害。

    要真是一点口子也没有,压的太厉害管的太严格也不是好事儿。

    毕竟,买个东西卖个东西,你说是天大的事儿,这说出来都可笑的。

    买点粮食买点肉,没那么大的事儿。

    薛秀没着急走,看着的柜台里挂着的连衣裙,感叹还是得大城市啊,这款式真好。

    “薛秀?”李秀莲上厕所回来,见到了薛秀疑惑的叫了一声。

    薛秀其实不认识李秀莲的。

    两个人没什么接触,李秀莲认得薛秀也是因为她跟江维中结婚了,她记得的。

    袁妙玉惊讶:“嫂子你认识薛秀啊?”

    李秀莲赶紧的说:“不认识的,就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我正好过去遇见过一次。”

    袁妙玉:“哦哦哦,我给你们介绍。”

    她给双方介绍了一下,李秀莲深深的看了薛秀一眼,笑着说:“薛秀你是做什么的啊?”

    薛秀只当她想唠嗑儿,说:“我在妇联工作。”

    李秀莲惊讶:“妇联啊。”

    袁妙玉赶紧的说:“薛秀真的蛮厉害的,她在首都读的大学,大学毕业分配过来的。是妇联那边二科科长。”

    别看他们妇联不像是他们百货公司各方面福利好,但是人家发展潜力是比他们好很多的。他们单位都是关系户,想往上走可没那么容易。

    虽说现在大学是停了,但是像是薛秀这样没有乱七八糟问题,正八经的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以后的发展肯定也很好。

    薛秀:“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什么不好意思?”

    江维中回来了。

    薛秀:“他们夸我啊?”

    她压低声音:“换了?”

    “嗯。”

    江维中冲着李秀莲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说:“有你能穿的尺码吧?”

    “有的。”

    他根本没犹豫,很快的开票交钱。

    李秀莲看着江维中,微微咬唇。

    不过袁妙玉还在,她可不干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儿。

    她又没疯,可是晓得有些事儿糊涂不得。

    江维中夫妻很快的买了东西离开,李秀莲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们两个人真的很相配啊,你说有时候缘分还真是很难说哈,江维中相亲那么多次,人人都看不上江维中,但是人家薛秀就是能看得上。你看江维中对媳妇儿多好。”

    “她真是命好。”李秀莲低语。

    袁妙玉:“她是命好,但是江维中也命好啊。薛秀这条件找多好的都能找到的。她也是一样看上江维中了啊。可见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真是缘分。”

    要是让袁妙玉说,她觉得江维中才是占便宜的。

    薛秀条件也很好啊。

    虽说她不是啥能读书的,但是袁妙玉他们家可不是一般家庭,耳濡目染,她是懂一些的,这有学问的,就是比没学问的强。

    李秀莲没言语。

    李秀莲心里说不出的酸,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又不是很能控制的住自己。

    明明是她没有选择江维中,她到底整天瞎想什么啊。

    李秀莲心里骂了一下自己,努力平复心情说:“你二哥出差了,我自己一个人住有点害怕,你晚上能来陪陪我吗?在我家住几天。”

    袁妙玉:“行啊!”

    她爽快的很,她能力有限,只能靠着娘家,靠着两个哥哥,大哥在省城靠不上,但是二哥可是在本市,不能撒手的。

    “我过去跟你住,对了,我哥啥时候走的?”

    “今早,他走的挺匆忙,也没说哪天回来。就说差不多得个三五天。”李秀莲带着几分埋怨,走的那么匆忙,真是的。

    李秀莲和袁浩玉结婚也有几个月了,褪去了新婚的快乐,李秀莲心里其实没有那么开心的。她也说不好为什么,总之就是觉得,自己跟袁浩玉没那么亲近。

    她以前处过几次对象,其中最长一次是跟胡相伟。虽然胡相伟背叛了她,过后儿还利用一个二流子算计她。但是她也是能理解的,胡相伟就是爱而不得才想毁了她。

    没有爱,哪会如此。

    因为想通了这个,所以她也没那么怪胡相伟了。

    再说胡相伟都没了。

    就说她跟胡相伟谈恋爱,胡相伟可是处处都把她捧在手心,哄着她对她嘘寒问暖,后来她跟胡相伟分开了之后又处了两个,虽然也是不行,但是也是都差不多这样对她好。

    但是袁浩玉不是,他是需要别人伺候的。

    而且他也不是事无巨细的什么都跟她说,李秀莲总是觉得感受不到浓烈深刻又汹涌的爱意。

    越是感受不到,越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自己坚定一点,不要听她哥的话,坚定的勇敢的向江维中迈进一步,会不会就完全不同了。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又知道,自己对江维中是有好感的。

    他长得不错,还曾经救过她。

    英雄救美的情节,她哪能不走心?

    只可惜,他的工作让人觉得晦气,拦住了她主动一步的可能。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主动点呢?

    如果他当时主动一点,说不定自己就会放下成见啊。

    李秀莲脑子乱乱的,说不出的滋味儿。

    李秀莲不那么喜欢袁浩玉,越是不喜欢,越是想的多。她不喜欢袁浩玉,除了袁浩玉从不捧着她之外,还有一点,李秀莲有点看不上袁浩玉的处事儿。

    她父亲也是一个小领导,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但是李秀莲是知道的,她爸是个磊落的。但是袁浩玉可没那么磊落,他不仅收礼,还在罚抄的时候搞一些小动作。

    就算是结婚时间不长,李秀莲也觉得这人就是一个贪婪的蛀虫。

    夫妻一体,一开始袁浩玉就没有瞒着他,但是李秀莲是真的看不上,也不去掺和这种事儿,还要劝袁浩玉要一心为人民,不要贪得无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袁浩玉对她更冷淡了。

    这次出差这么急,不知道又去算计谁,真是龌蹉。

    李秀莲是个十足的恋爱脑,但是这会儿也觉得,她宁愿自家男人乱搞男女关系,也不乐意看他干这些,真是蛀虫!其实她哥哥也倒腾一些东西,但是她哥哥从不搞袁浩玉搞得这些玩意儿。

    什么人品!

    李秀莲垂垂头,说:“你哥哥……“

    算了,她到底还有点理智,没再人家妹妹面前说什么。

    袁妙玉不晓得李秀莲想什么,说:“我哥哥出差是忙了点,但是他也是顾家的,你就放心吧,他就算是出差也不会乱来的。”

    李秀莲哀怨的看了袁妙玉一眼,心说我是怕他乱搞吗?男人乱搞没啥,没有本事的男x人,有点这种事儿,也不算是奇怪。你哥哥不是乱搞啊。你哥哥是搞钱啊。

    这不是一回事儿啊。

    李秀莲:“在这方面,我是信得过你二哥的人品的。”

    这话愣是给袁妙玉噎了一下。

    她其实知道二哥跟汪春艳的事儿,这种事儿按理说不该她知道的,是他家许元告诉她的。

    她看见了许元和汪春艳在一起嘀咕,汪春艳是什么人,她可太知道了,她气的不行。她不会在外面闹丢脸,所以强撑着回家,许元不想被她误会作风不正,所以偷偷告诉了她,真的跟汪春艳在一起勾搭的是她二哥袁浩玉。

    他不过就是帮忙做点掩护罢了,他跟汪春艳可没什么关系。

    袁妙玉骂了男人一顿。但是却还是相信他家许元的,许元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

    她二哥在男女关系上一直都不是那么清白,她也是知道的。

    倒是不想,二嫂倒是单纯。

    袁妙玉同情的看向了李秀莲,说:“二嫂,今晚我买点肉,咱们做点好的吃。”

    李秀莲:“我去买吧,我手里有票。”

    其实她也挺同情这个小姑子的,明明那么好一个人,但是却嫁了许元那么个玩意儿。小姑子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许元跟他们院里那个寡妇有一腿。

    先头儿她跟自家男人袁浩玉一起去买东西遇见汪春艳,当时她男人就告诉她了。汪春艳跟许元有一腿,不过这事儿袁妙玉不知道,也叮嘱她不要说。

    李秀莲同情的看着小姑子,心说小姑子人多好啊,许元真是个不知足的。

    两个人都同情对方,汪春艳深藏功与名啊,两手抓。

    不过也因为“同情”,姑嫂两个人关系贼好。

    “咱们两个一起,要不一起弄点小酒喝一杯吧。”

    “我看行。”

    杜鹃过来就看到这一出儿,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服装柜台和雪花膏柜台是挨着的,李秀莲就在这个柜台。

    杜鹃:“袁姐。”

    杜鹃从来不叫许元嫂子,她从来都是称呼袁妙玉袁姐。完全不从许元那边论身份。

    袁妙玉:“小杜鹃啊!”

    袁妙玉跟许元结婚嫁进大院儿的时候,杜鹃还在读书,这成年人看读书的学生,就是有种看小孩儿的感觉,所以她也习惯了跟其他人一样叫小杜鹃。

    其实啊,杜鹃很大只!

    “你说巧不巧,江维中他们刚走没多久。”

    杜鹃笑眯眯的:“就算是碰见我也不能跟他们一起走啊,我可不能做电灯泡。”

    “那倒也是。”

    “来,你看看要什么。”

    杜鹃:“我来买雪花膏。”

    袁妙玉:“你那雪花膏用的可够快的,我记得前几个月我还看到李清木给你一盒,她姐从首都寄过来的。”

    杜鹃:“我脸大呀。”

    袁妙玉:“……”

    你那小小的鹅蛋儿脸,你也说得出口。

    杜鹃看出了袁妙玉的表情,心道:我当然说得出口啊,不然咧,我难道要说冬风凛冽春风干燥,我爸隔三差五偷用我的雪花膏吗???

    她爸可不是一般的老爷们,风吹的脸干燥不舒服,人家就每天该抹就抹,不管是杜鹃的还是陈虎梅的,他反正是看到抓到什么用什么。

    当然,擦手的蛤蜊油,他却不肯擦脸,嫌弃太油。

    一个要求甚高,不肯委屈自己一点的亲爹。

    也就是杜国强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杜鹃的内心活动,不然也得嘀咕一句,他骨子里可是个零零后!

    零零后好吗!

    可不是真的无私奉献不顾自己的二零后三零后。

    “杜公安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平常最爱用这个万紫千红。”

    杜鹃:“那就要这个就好。”

    “杜鹃你买这一个啊,这个是新出的桂花味的,好闻的很。”

    “好。”

    雪花膏是不要票的,杜鹃直接掏钱,她扫了一眼隔壁柜台上挂着的新裙子,天气还没大热,但是连衣裙已经上了。

    袁妙玉:“江维中给他媳妇儿买了一条军绿色的。你要不要看看?”

    杜鹃:“我就不买了,我平时上班要穿警服的。”

    这跟冬天不太一样,冬天买了毛衣秋衣都能穿,外面穿警服也是一样很需要,但是夏天就不同了。平日里上班穿的就太少了。杜鹃去年的新裙子都没怎么穿。

    呜呜,没机会啊。

    只有周末能穿,周末还要加班。

    杜鹃:“我不要了。”

    “杜鹃?”

    杜鹃回头:“齐队?你怎么来这边了啊。”

    齐队:“我过来买点点心。”

    他好久没回养父母那边了,今天难得休息,自然要过去一趟,总归不好空着手。

    杜鹃:“我知道一款最好吃,肯定放鸡蛋了。”

    齐朝阳笑了出来,说:“那你给我指点指点?”

    “好呢。”

    齐朝阳笑容更明显,袁妙玉嘀咕:“见了鬼了。”

    他们住在一个家属院,见得虽然不多,但是齐朝阳可很少笑容这么真诚。

    在市局还有被齐朝阳气的跳脚的各个所的同事们眼里,他们觉得齐朝阳有血有肉,仗义能力强。但是在其他跟齐朝阳接触的不多又可以算是认识的人眼里,齐朝阳这人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客气,但是冷淡。

    他这么真诚的笑容可太少见了。

    李秀莲低声:“他们处对象?”

    袁妙玉:“我哪儿知道。”

    两个人嘀咕起来。

    杜鹃倒是跟着齐朝阳一起来到食品柜台,齐朝阳含笑说:“你妈和你舅舅手艺那么好,你家还出来买吃的啊?”

    杜鹃:“那我肯定是都要尝一尝的呀,再说,我舅舅他们也得尝一尝,多学学百战百胜。”

    齐朝阳失笑,他听从杜鹃的,买了几样杜鹃觉得好吃的点心。

    杜鹃没忍住,自己也买了一些。

    齐朝阳本来是想分一半儿给杜鹃的,但是看她自己都买了,也没再提。

    两个人一起离开,就听柜台的人小声嘀咕:“大老爷们真抠门儿,处对象还要让人家女同志自己买东西,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真是靠不住……”

    齐朝阳差点一个踉跄,杜鹃憋着笑,强忍着没笑喷。

    她将自己的笑意憋回去,安慰齐朝阳:“齐队,你别伤心啊,他们不知道我们那种关系。”

    齐朝阳:“……”

    他挑挑眉。

    杜鹃又说:“哎,你们安排人搜索老包,有消息了吗?”嗯,说正事儿,你转移注意力就不失落了吧。

    齐朝阳看出了杜鹃的意思,心里感慨杜鹃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这就想着安慰人了。

    他也顺着杜鹃的话说:“没有消息,我都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最起码没人被他弄死。”

    杜鹃:“……”

    你这话,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杜鹃真心的问:“会影响你吗?”

    齐朝阳:“不会。我们案子查的已经很快了,那就是抓不到人,我有什么办法。江桦市虽然没有深山老林,但是山也不少,他又是老猎户,真是想躲进山里到处藏,也不太容易找的。”

    更不要说,有些人就算发现了老包也未必提供线索。

    但是这话就没有必要明着说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百货大楼,齐朝阳:“我也知道……”

    “齐队!”

    市局的小方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我去你家找你没找到,差点就去叔叔阿姨那边找你!幸好你还在这里买东西,出事儿了!”

    齐朝阳:“!!!”

    小方:“老包又作案了。”

    齐朝阳:“是谁。”

    小方:“梁山县农机厂的李主任,下班回家让老包刨了好几锤子,还让狗咬了,人当场就没了。”

    齐朝阳对这人有印象,他兼任了梁山县那边的工作,算是袁浩玉他们的直属下级,他们江桦市其实整体风气都不算严,但是这个人可是最激进的,折腾的也最猛。这人也不是单纯为了“工作”,他这么激进更多是排除异己拿好处。

    他折腾的很厉害,听说有人熬不住自杀没了。

    齐朝阳抿嘴:“他前天跑掉之后就用了一天多就摸清了这个人的跟脚,干掉了他。动作真快,手段也厉害。”

    杜鹃轻声提醒:“他做了一年准备的。”

    她说:“他们夫妻感情那么好,李兰草没了,他又等了一年多才开始,这一年肯定是做准备呀。”

    虽然这是系统提醒的,但是他们查清楚的时候也都想到了。

    齐朝阳苦笑一下:“看来我今天是不能走亲戚了,走吧,回市局。”

    杜鹃:“我也去。”

    齐朝阳:“不用,你该休息就休息。这个案子十分清晰,不用那么多人,主要还是追查老包的踪迹。他对李主任下手,应该是早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杜鹃:“应该是死掉的王会计告诉他的。”

    王会计就是他们的同事,他肯定知道x的很清楚的。

    齐朝阳:“行了,我去出现场。”

    他把自己买的东西都塞给杜鹃:“送你了。”

    “啊?”

    杜鹃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走了。

    杜鹃看着他们很快离开的身影,琢磨起这个案子。

    估计接下来催促抓人的声音肯定更大,特别是那种心虚坏事儿做尽的。

    谁还不怕死了?

    大家都觉得老包会对村里那种缺德的泼皮无赖下手,但是没想到人家还真不是。不过这事儿从长远看,杜鹃觉得这个事儿对整个江桦市来说不是坏事儿。

    就算老包被抓了,这个事儿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震慑。

    有一个人替天行道,会不会有第二个?

    估计以后很多人做事情都会留点分寸了。

    杜鹃琢磨了一下,这才抱着一大包的点心往回走。

    这也太多了。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推搡的时候,等回家再说吧。

    杜鹃提着一大包回家,刚进院子,就遇见了胡家人。倒是也巧,今天是孙婷美出院的日子,因为生了一个儿子,她下巴扬的高高的,格外的倨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有皇位,她生了一个太子。

    孙婷美也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杜鹃,她微微挑眉,说:“呦,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听说你们忙着查碎尸案?啧啧啧,这多恶心啊,我就说女人家不能干这个,以后可怎么找对象,你……”

    杜鹃懒得跟她掰扯,说:“你管好你自己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她琢磨案子呢,才不想理她。

    杜鹃动作也快,一溜烟儿就窜进楼道了。

    孙婷美气的跺脚:“你看她,你看她!她这是什么态度。”

    嫉妒,肯定是嫉妒自己生了儿子。

    哼,眼气死你!

    第139章 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杜鹃依旧很忙。

    虽然已经查清楚杀人的是老包, 但是人还没有落网,这人又是下手狠的,所以全城搜索那也是肯定的。就算是知道他杀掉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儿, 但是也不能任由他杀人。

    不是他们不努力搜索, 而是老包这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先头儿大家以为他总是藏在山里,侧重在山里找人,结果这人就窜出来进城了。姓李的这一年缺德事儿真是没少干, 如今倒是不用看他以后有什么下场了, 因为现在他就已经横死街头了。

    老包很快的干掉了这个人,别看他岁数大,但是他有一条猎犬帮衬, 自己又是猎户出身,一般人单打独斗还真的不是对手。老包干掉了这人之后又消失了。

    别说市局,大小派出所还有民兵,就连各村都在协查找人, 杜鹃他们小喽啰就是干活儿,但是齐朝阳他们做领导的压力可不小。不仅死了这么多人,他这种不稳定的因素一直活跃, 不安心的人也太多。

    杜鹃最近两天又恢复了早出晚归。

    她跟李清木他们已经回所里了。不过各个所都是一样要调查的,他们是分班巡逻找人,也亏得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要是冬天那可遭罪了。

    杜鹃碎碎念的跟着张胖子还有老高李清木四个人一起巡逻, 碎碎念:“你们说老包能藏在哪儿?他吃什么啊!”

    这都跑了好几天了。

    张胖子:“他家不是没搜索到米粮?估摸着是做成干粮带走了?”

    杜鹃:“那也好多天了。他还带着一条猎犬呢,那也得吃。”

    张胖子:“那就不知道了。”

    老包可不是好惹的,所以现在就算是巡逻,他们也不是两个人一组,而是安排四个人一组。

    李清木:“我听说革委会那边催促我们市局尽快抓人。”

    这还用说?

    但是这人躲起来就是找不到, 又能有什么办法。

    老高:“这话让他们说的,我们不想抓人吗?但是这就是找不到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真的不是偷懒,也不是消极怠工,几乎全市都在找人了。但是确实没有老包的消息。这真不是他们不努力。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点揣测,老包又不是什么专业的人,他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人,明显是一般老百姓就算是偶然发现点什么,也不想提供线索。

    倒不是说是老包的同伙儿,老包这人一贯住在山里,深居简出,再加上他媳妇儿的事儿,他其实没有什么朋友。而且不太与人来往的。关系好到能冒险收留他的应该是没有的。

    这就纯粹是因为,他杀得都不是好人。

    所以大家就算是偶然有点线索也不提供,不是同伙,但是当没看到总是可以的。

    这才是让老包能够一直隐藏的原因。

    杜鹃他们几个一路搜查,他们主要是负责他们城南片区,各个所负责各个区,也不能说城里就一定安全。毕竟老包上一个干掉的就是城里的。

    李清木:“你们说这人是在城里还是出城进山了?”

    杜鹃:“那哪儿好猜了?其实我倒是觉得不用猜测他怎么闪躲,而是猜测他下一个目标是谁。他应该只想迅速动手,不会在意自己个人安危的。”

    一个不在乎死活的人哪会在意这个。

    “那他能对谁下手?”

    杜鹃:“看谁臭名昭著呗。”

    李清木想了想,压低声音:“哎你们说,那个袁……咳咳咳,你懂的。”

    王会计他们单位的人和事儿。

    老包肯定有数儿的啊。

    他们都怀疑袁浩玉所谓的出差就是怕了出去躲事儿。

    不过不好直接说罢了。

    “那谁知道。”

    张胖子:“这个没法儿猜,不过我觉得,应该还不至于。”

    “这话怎么说?”

    “他们做事情还算留一线有分寸了。就冲这个,我就觉得他们未必是老包的目标。”

    老包干掉姓李的,是因为姓李的真是做的又明显又过分。但是市里这边明显不是这样的。

    “你说……”

    大家正讨论着,就见常大妈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窜过去。

    杜鹃:“她这是干啥?”

    “看看去。”

    常菊花一个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是也是骂骂咧咧的,他家这个该死的儿媳妇儿,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一个女人竟然没有奶,害得他家家宝吃不饱。没办法,常菊花只能出来买点猪蹄子,回家炖黄豆。

    猪蹄子哪里是那么好买的,那肯定要去黑市儿了。

    别看常菊花在大院儿胡搅蛮缠,嚣张跋扈,真是遇事儿反倒是不行,人还没到黑市儿,就已经吓的不行。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杜鹃眼瞅着这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黑市儿。

    他们倒是没有继续跟上去。

    李清木:“……这也就是遇见咱们,换个人就得给她按住,她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去黑市儿。”

    杜鹃:“走吧,继续巡逻。”

    张胖子:“这老太太最近可是高兴,家里添丁,得意的不行。估摸着是去买点好的补一补吧。毕竟儿媳妇儿坐月子呢。”

    大家纷纷点头。

    虽然杜鹃不喜欢常菊花,但是也不会在这个方面找事儿。

    她又不是闲的。

    杜鹃他们一路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这个连续杀人犯的事儿闹得大,感觉到处都是一片和谐。就连平常吵架的都不多了。人好像都突然变得讲文明懂礼貌。

    特别是一些大杂院儿,就连纠纷都少了,生怕自己刻薄的名声传出去,招来祸事。

    毕竟,老包他娘的是真杀人啊。

    别说他们辖区,最近是整个江桦市,就连下面的乡镇都和谐友好的不要不要的。

    偷鸡摸狗没有了,挑拨离间没有了,就连背地里说小话儿都少了。

    做过坏事儿的心虚,坦荡的也少不得在一起嘀嘀咕咕,大家最近的话题都是老包。这个老包,那真的是一条汉子。

    他明明和孙宝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为孙宝妹复仇。

    杀人犯谁都害怕,更不要说这样穷凶极恶杀人分尸的,但是他杀得都是坏人,又让这事儿多了几分变化。

    如今这件事儿的讨论度极高,倒是让整个大环境安稳了不少。毕竟,真的做贼心虚才害怕,大部分人虽然也怕,但是却又不是那么怕。

    怕是本能,但是也相信这人不会杀自己。

    所以明明是这么恶性的事件,但是倒是没有造成城市的恐慌和人心惶惶。

    大家虽然很忙,每天要辖区内巡逻,但是那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儿反倒是都销声匿迹了。

    所以身体是疲惫点,但是人还是轻松的。

    老高:“我听说最近黑市儿那边买东西都开始请谢谢您慢走了。那客气的词儿啊,一套套的。”

    杜鹃:“这多好啊。”

    她笑了下,说:“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们继续巡逻,其他人也是一样。

    要说老包到底x躲在哪里,其实老包已经出城了。

    他本来也不是城里人,虽说年轻那会儿他是在城里待了十多年了。但是解放前那会儿他就已经领着媳妇儿回村了。从那以后进城就很少很少。

    他虽然偶尔进城看包凤仙,但是也就是那一条路,来的又不算多,他对城里不熟悉的。虽说一年前他打定主意要为孙宝妹报仇的时候经常偷偷进城踩点,但是也不敢说自己对城里熟悉。

    正因此,他在梁山县干掉了姓李的,直接就立刻出城进山。

    他这样的老猎户,还是在山里更加如鱼得水。

    要说杜鹃他们猜测的也没有错,他到底是岁数大了。干掉姓李的那会儿,其实不是想的那么容易的,他的大黄偷袭了姓李的,他才冲上去下手。

    逃窜更是的很匆忙,不止被一个人看见。

    他并不知道这些人虽然看见了他,但是并没有去提供线索。他只知道自己被人看见了,那就的更快的动手。不然等他被抓了。那这些事儿就没人做了。

    他翻开自己的本子,虽然扫盲他学的不好,很多字缺胳膊断腿儿的,但是他自己是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老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袱,躲在一处隐蔽的山洞,这山洞很小也很隐蔽,是他早年发现的,正是他的据点,他的一些干粮都藏在这儿。

    老包要做事,也猜到自己一定会暴漏的。虽然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但是既然被发现也无所谓了。反正也是早有准备了。

    他吃了一个饼子,又给大黄喂了点吃的。一人一狗依偎在一起,老包继续翻看自己的小本子,跟大黄说话:“大黄,我们下一个去黄道山沟子,他们村的那一家子丧心病狂的不该留着,我得为民除害。”

    老包对城里的人真的没有那么熟悉,他干掉姓李的确实是从王会计哪里知道的这人的所作所为。他更清楚的,还是他们这一片儿各个村子的事儿。

    他虽然要为民除害,但是也不是靠道听途说,免得冤枉了人。

    他要干掉的,一定是真的有问题,他反复求证过的。

    他盯上的是黄道山沟子村的一大家子,老两口还有一家子男女,这老两口不像是别人,恶名在外,他们夫妻很会经营名声的,看起来是个十足的不错的人,但是老包是知道的,那两夫妻可不是好的。

    那个老头儿跟老包差不多岁数,如今已经五十大几,但是李兰草在一次下山看病的时候认出了他,他是当年那个楼子老鸨子的亲儿子。要不说这些坏事做尽的玩意儿都心机深沉。

    一个个都把儿女换了个身份养在外面,那会儿还是旧社会,乱的很,这么操作很容易的。

    如果不是李兰草这样在哪里待了十来年的,不止一次见到他偷偷过来找老鸨子,一般人还真是完全不知道。后来老鸨子因为吃里扒外想要另立门户被包凤仙的亲爹胡子干掉了。

    这人就彻底没在出现过了。

    如果不是李兰草认出了他,怕是这人的底细都没人知道。

    虽说当年李兰草认出了他,但是那会儿老包根本不能下手,他不是不想,而是一旦出事儿李兰草就没人照顾了。但是如今就不同了。他这些年也是盯着这个人的。

    之所以没有最先对这个人下手也是因为这个人名声好,贸然对他下手,到时候惊动了他们村里人,他家又是人多,他不好逃。那再对其他人下手就难了。

    所以他把这个人放在后面,但是现在他把事情闹大,这么多人找他,他也怕被抓了之后没有机会了。所以还是决定干掉这一家子。

    那家的老头叫钟大海,十分道貌岸然,当年他虽然不住在楼子里,但是背地里来找他老娘,提供了不少折腾姑娘们的歹毒主意,心狠手辣。

    他那个媳妇儿也不是好的,明明是地主的女儿,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还弄了个贫农的身份。

    夫妻两个在村里装的跟个好人一样,但是谁要是得罪他们,他们就背地里算计人。如果不是老包早就知道他家是什么人,是绝对不会想到,看起来慈祥和善的两口子背地里干了不少坏事儿。

    解放前两个人凭借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拐了不少人送到楼子里。害了许多姑娘。后来老鸨子被杀,都没耽误他们“卖人”。解放后管的严格,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些事儿也不敢干了,但是也搞了不少的小动作。

    他一直想拿到村长的位置,但凡是跟他争的,多少都要出点“意外”。

    还有跟他家有过争执的,也是如此。

    像是他们村有个叫李山的,就是因为跟他儿子闹矛盾,然后“不小心”掉进了山里的陷阱,从此瘸了。还有他门村一个跟他们家争村长的,竟然喝醉酒“调戏妇女”了,差点进去,还是他好心“劝住”了受害者。从此那人不敢争了。

    还有……

    总之这样的事儿还是有不少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怀疑钟大海,但是怀疑归怀疑,没什么证据的,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钟大海还是个大好人。更不要说,钟大海家还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钟大海现在就是他们村的村长。

    其实老包之所以把他们家放在最后也是因为,这家子人多,而且有武力值,他怕自己失手耽误其他的事儿,但是现在其他的事情都处理了。也该是轮到这家子了。

    要说这家真是一家子都不是好的。

    钟大海老两口就不说了,他家大闺女二儿子三儿子小时候就帮着爹娘做拐子,其他几个孩子不是不能帮忙,而是后来解放了这活儿干不下去了。他家大闺女没嫁出去反而是找了个男人入赘。几个儿子更是村里一霸。他们不像是钟大海那么会经营名声。

    但是有钟大海做“好人”,他们家又不过分,所以村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有真的受了委屈的才知道这家子是多恶毒。

    他家小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嫁到了城里的工人家庭,但是也时常回娘家。

    可以说,一家子是一丘之貉。

    就连他家孙子在村里都不是什么好的,才十来岁的孩子,不过是因为一起玩儿闹点矛盾,没几天,闹矛盾那小孩儿都得出点什么“意外”。

    其实老包想,他们村也不是人人都是傻子,肯定不少人都晓得这一家子是什么人。但是钟大海是村长,名声又经营的好,何必得罪人呢。

    只要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别人吃亏是别人的事儿。

    而且。钟大海家人多,又都是壮汉,这在农村是很不好惹的。

    所以很多人心里有数儿也未必会得罪他们家。

    但是老包不能当做没看见。

    别人只以为他家跋扈,却不知道他家解放前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但是老包知道啊,兰草当年就是被卖到那些地方,他最恨的就是干这行的。

    他最恨这种拐卖妇女的事儿了。

    兰草是被亲爹娘害的,但是人都死了,他不能报仇了。

    但是其他的,他知道了就不能放过。

    这一家子,从上到下,就连他家的儿媳妇儿都是清楚家里的底子的,不仅不以为耻,反倒是洋洋得意,觉得自家有能耐,真是没有一个好鸟儿。

    老包咬牙切齿,他掏出还剩下的安眠药,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五月下旬已经有些热起来了,天也长了。大家干活儿都干的晚一些。瞅着太阳都要下山,才一个个从田里扛着锄头往家走。他们村最近也是一样,也在讨论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过钟大海并不担心什么,他自认为自己名声很好,不会成为目标。

    他们全家都没想过,老包会盯上他们家的。

    毕竟死掉的都是恶名在外的。

    只是有些人却在背地里嘀咕,像是他们村李山就是,他嘀咕:“老天爷有眼就该来找钟大海他们家,这一家子阴狠的东西怎么不遭报应。”

    他媳妇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可别说了,让人听见传出去,他们家又要找你的麻烦了。”

    李山抿抿嘴,看着媳妇儿担心的样子,终于把话咽了下去。

    他们两家的矛盾是因为钟大海的儿子调戏他媳妇儿,他都没打人,推搡了人而已,没几天就掉进陷阱了。他知道是有人推了他。但是他看见那个混蛋盯着他挑衅的笑。

    他恨透了那家人,但是不能不管自家媳妇儿和两个孩子。

    只能忍下来了。

    同样的还有村里王老太太,她在家里跪着朝着大山的方向拜,低声:“你要是杀坏人,就来杀了钟x大海那一家子。那一家混蛋啊……”

    当年她闺女跟着钟大海家的大闺女出去玩儿,从此失踪,她差点哭瞎了眼。钟家的大闺女说是两个人分开了,但是她一直怀疑这一家子。后来解放了,她闺女偷偷回来过一次,告诉了她一切,她原来是被钟家大闺女骗出去,那两口子给她卖了。

    当年她婆婆和男人当家,家里还有别的孩子,他们都听过李兰草的遭遇和名声,因此不允许她留下。说是不能让大闺女回来影响家里其他孩子的名声,逼着她离开远走他乡。

    她求着男人让女儿留下。却被男人打昏了过去。醒来后才知道女儿已经离开了。从此她们母女再也没有见过。虽然婆婆和她男人没有留下这个女儿,但是却把家里所有的积蓄给了她。

    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怀疑,那两年,因为家里没钱了,穷的比老鼠洞都干净。差点没挺过来饿死。好在靠山吃山,撑过来了。她男人倒也不是完全狠心,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个名声。

    后来到了临终,他还念叨那个被赶出门的女儿。

    而自从她婆婆走了,男人也走了,她就浑浑噩噩的,时常想起女儿。她倒是盼着,闺女在一个不认识她的地方,能够改名换姓的好好过日子。

    如今出了这个事儿,她每天都跪在地上求着老天爷让老包能来干掉钟大海一家子。

    “钟大海这个杀千刀的,该是遭报应,该是遭报应啊。”

    除了他家,还有村里的老王家。

    王老头也在念叨:“你说这么多坏人遭报应,钟家怎么不遭报应啊。”

    他家孩子和钟家的孙子一起玩儿,那胖小子歹毒的故意给他家孙子推进水里,当时可是天冷的时候,从此就落下病根,那家子大张旗鼓的登门,又是看病又是赔偿,搞得大家都劝他们家息事宁人。

    小孩子不懂事儿啊。

    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儿,他家孩子从此就是体弱多病。

    王家对付不了钟家啊,只能咬牙忍了。

    其实他们家这样受了委屈的,又何止一家。

    可是大家都没办法,毕竟人家是大家口,真是告了一个,还有其他的,到时候报复起来,他们承受不住啊。

    “哗啦~”

    一阵声音突然传来。

    王老头听到动静不对,立刻起身去后院儿,家里人都在前院儿。后院儿……难道是哪个小偷儿……

    只是刚一到后院儿,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老爷子,他领着一条狗正要闪躲,被王老头看个正着儿。

    “爸,怎么了?有人吗?”

    堂屋传来动静儿,王老头儿立刻说:“没事儿,是我不小心碰到东西了。”

    他像是没看见老包一样,转身进屋,不动声色的挡在后门口,说:“没事儿的,哎对了,钟家的小女儿还有女婿是不是回来了?”

    “嗯呐。你说这一家子缺德的,怎么不遭报应,坏人死,他家咋不死。真是老天没眼。”

    王老头儿:“老天没开眼,也许有大英雄开眼了呢。”

    他声音不低:“钟家那女婿还挺厉害的,是个采购员,听说黑市儿还有关系的,挺能打,他咋过来了?”

    “谁知道。”

    “这一家子都是人高马大的啊。”

    王老头儿不知道老包是不是冲着钟家来的,但是他觉得是,老包不在山里躲着跑到他们村,那只能是要“做事”。

    最大的可能还是冲着钟家,虽然他们家很会经营名声,但是他们村好些个“意外”,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人心里有数儿的,难保谁说出去。他们村没什么名声在外的罪大恶极的,又不可能是冲着别人。

    王老头儿心里打鼓,但是人很果断:“你给鸡杀了。”

    “啥?”

    王家大儿懵了。

    这不年不节的杀鸡?

    王老头儿坚定:“杀了!”

    他说一不二,饶是当儿子的懵逼,倒是也很快的动手。

    “这鸡炖了……”

    “不用,给我。”

    他把死鸡往后院儿一扔,说:“我祭天。”

    “爸你小声点,你别搞这些个封建迷信,让人听见要惹麻烦的。”

    “你甭管。”

    他们就算是炖了鸡,人家也未必信得过他们敢吃。

    所以倒是不如杀了喂狗。

    这也是个帮手。

    不是不能丢活的,他怕出动静儿。

    王老头儿把死鸡丢到后院儿,直接关了门,大黄原地动了动,老包拍拍大黄,大黄直接上前,叼着就跑。

    一人一狗不敢在王家久留,很快的出来。

    还没出巷子,就见一个消瘦的老太太,老太太骨瘦如柴。她一愣,随即也当做没看见,转身就回屋。老包还没走多远,看到老太太又出来了。在后门的墙边放了几个大白馒头。

    村里人家,这个可不多。

    老太太关门进屋。

    老包犹豫了一下又回去,将馒头带走。

    没人是傻子,老包知道他们都是有心照拂一下。

    先头儿那家甚至提醒了他,钟家人多。

    由此可见,虽然钟家对外名声不错,但是实际上他们村还是不少人都有数儿的。

    他一路摸进村,竟然听见好几家都在拜佛求着钟家倒霉。

    老包越发的坚定起来……

    他就算是死,也得做点事儿……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黄道山沟子村如同往常一样,又似乎有些不同的。

    ………………………………

    深更半夜,杜鹃正在家睡觉,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下楼的声音。

    她赶紧起来,披着外衣出来,家里其他人也起来了。

    “怎么了?”

    杜国强:“我看看!”

    他很快的过去开门,这可不是惊动一家,大家都开门张望,对门许元也疑惑:“出什么事儿了?”

    杜国强很快的下楼,遇见了卫副所,“老卫,怎么了?”

    卫副所知道的更多。

    他眉头紧蹙,说:“黄道山沟子村出了命案,一家十八口,都没了。是老包干的,他也受了重伤,人已经被抓了。市局所有人都要求归队出现场。”

    杜国强震惊:“这么多人!”

    卫副所:“谁能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他们都没想到,老包能干出这么大的事儿。

    这会儿杜鹃也下楼了,她脸色苍白,说:“如果我们能再努力一点,早点抓到他就好了。”

    杜国强看着闺女这个样子,立刻说:“按照惯例,他杀得不是好人,你不用觉得内疚。”

    杜鹃缓和一下,立刻点头。

    一听说死了这么多人,杜鹃本能的觉得自责,但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她爸爸说的没错。如果老包杀得不是好人,那么她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她不需要为坏人自责。

    “这人一直没抓到又引出这么大的案子,不知道齐队那边……”

    “他肯定是要挨骂的,至于会不会挨处分还不好说。”

    谁都知道,找不到人不是齐朝阳的错,他们的通缉令都下来好几天了,但是虽然齐朝阳是队长呢。

    虽然已经通缉中,但是齐朝阳多少还是要背点锅。

    只不过,要说大问题,那肯定没有。

    总不能罔顾事实。

    卫副所:“你放心吧,齐朝阳不会被牵连的。”

    杜鹃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段日子他们辛苦调查,也是付出了努力的,查的也很快,没有找到人,真的赖不着任何人。

    这也不是杜鹃想要推卸责任,而是她不想齐队他们因此被怨怼。

    明明,他们都有努力。

    杜鹃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他杀得这一家子是什么情况。”

    其实杜鹃挺想去的,但是她已经回所里了。

    她这会儿要是过去,不能帮忙添麻烦就不好了。

    “杜鹃。”李清木从后院儿过来。

    “你怎么来了?”

    李清木低声:“我爸去出现场了,我妈也过去了。我本来想跟着,他们嫌我去了添乱。我自己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索性过来了。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啊。”

    杜鹃摇头,她也一无所知啊。

    “不管怎么样,明天就知道了。”

    李清木:“也对,不过我总是想着这个,哎。”

    杜国强:“走吧,你去我家,你跟你虎叔一起睡。”

    “好!”

    李清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们又交流了几句,更多情况大家都不知道,只能明天再看情况了。

    杜国强领着两个年轻人回家。这会儿陈虎梅也知道了,她趴在窗口都听清楚了。

    “我是不认识这个老包的,但是我觉得他还没到乱杀无辜的份儿上。这一家子肯定有问题的。”

    杜鹃点头,她说:“我去一趟厕所。”

    李清木在,她是不好直接打开系统的。只能去厕所。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

    只是吧……一无所有。

    也对,这事儿不是她查的,她也没去现场,跟她没关系自然不给她提示了。

    杜鹃深吸一口气,从厕所出来。

    杜x国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有提醒,说:“你们别想太多,你们已经能做到自己可以做的,就不用考虑其他的。”

    “我懂的。”

    “我也懂。”

    这一晚上,知情的都睡不着。

    大家都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而齐朝阳他们是第一时间出现场的,他们出现场才知道,老包不仅动手,还点燃了钟家,他家不仅是老两口,就连五个孩子还有儿媳女婿,也都被干掉了。

    除了这些,六个孩子也没了。

    老包下手狠辣,不过自己也快要不行了。

    因为跟他家的人搏斗,老包也受了重伤。

    老包的狗大黄更是被砍了好几刀,已经死掉了。老包抱着大黄,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不用,不用救我了,我这样的人,死就死了。我只求你们,只求你们不要吃掉大黄,把他埋在,埋在我的坟边儿。”

    “好,我答应你,赶紧送医院,快!”

    “不用,真的不用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老包咳嗽:“人,人都是我杀的,但是他们是死有余辜的。”

    他紧紧的抓着齐朝阳的手,说:“他、他们家解放前,解放前是做拐子的,周围,周围十里八乡失踪的姑娘,都是他们家拐走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王老太瞬间嗷嗷哭了起来。

    别人或许不能相信,但是她是最相信不过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没撒谎……我早就知道了。呜呜呜呜……我的闺女啊!”

    “我家大丫,我家大丫当年失踪……”

    “我家小翠呢,我家小翠是不是也是他家拐走的……”

    老包咳嗽个不停,气若游丝:“他家,他家老太太明明是个地主出身,她是地主闺女,不是,不是贫农……还有,还有他家干的坏事儿……咳咳咳,他家、他家真的都不无辜,他家儿女,他家儿女小时候就会帮着大人做拐子……他们干了很多坏事儿,我、我都打听过了,记下来了……”

    他颤抖着将本子交给齐朝阳:“你,你找受害者核实,你找他们核实。我觉得,我觉得这些都是跟他家有关的……”

    他其实知道自己抢救不过来了。他也不想浪费人家的药,他本来就该死的。

    但是他的死换这一家子,他觉得不亏。

    “我,我杀了他们一家,我先是下药,但是有的人没吃。咳咳咳……他家……我一定要全杀掉,这样的人家,我不敢相信他们活着还会不会害人。他家,咳咳咳,他家七岁的孩子都只因为别人滑冰滑的好,就敢在冬天把人推进冰窟窿,这一家子,根子就坏了……他们不死,长大了不知道要害多少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不相信他们长大会多好。我必须送走他们。咳咳咳……”

    老包:“我害了这么多人,死后,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我也乐意。我不后悔,我只后悔,只后悔没有早点动手……他们都该死的!咳咳咳,孙瘸子,孙瘸子是我杀的。我本来,我本来不着急的,但是当时我不动手,孩子就要被掐死了。我只能当着小孩子的面杀了那个孙瘸子,吓到了她们,吓到了她们是我不对……”

    “送医院,你们还等什么,送医院。”齐朝阳大声叫,就要把人抱起来。

    老包坚定的按住齐朝阳:“不用,我活不成了。何必浪费药,不如留给更需要的人。”

    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继续说:“王会计,王会计也是我杀的。他、他一边说自己后悔了,一边忏悔做好人,但是那些脏事儿也一样没少干。这叫什么忏悔!他不过就是怕孙宝妹的鬼魂来找他。当年、当年是他把孙宝妹带着现金和手表的事情告诉包凤仙的……是他。他也看见了孙宝妹被关在地窖,那会儿,那会儿他能救人的,他也没有,装什么好人,他不想承担责任。不是做好事儿,就能被原谅,不是的……就算他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也要死。”

    “我们村那个死老婆子也是我杀的,恶毒刻薄,构陷好人,差点逼死儿媳妇儿,她、她死有余辜。”

    老包已经不行了,抓着齐朝阳的手越发的无力:“包凤仙那一群人,都是我杀的。我把他们丢进、丢进水库,我丢在了孙宝妹的坟前,让她可以看着这些人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我最恨,最恨欺负女人的。”

    他咳嗽:“我死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人都是我杀得,我自己觉得自己做的是好事儿。我就算是死了,就算是死了,也会盯着那些恶人,只要做坏事儿,我会去找他们。咳咳咳,我不行了,我要去找我媳妇儿了,我要去找她了……”

    他眼神越发的涣散:“我给你们添了太多麻烦,但是,但是求你们把我、把大黄都葬在我媳妇儿身边,求你们了。”

    齐朝阳:“好。”

    老包扯出一抹笑容:“我、我去找她了……我要去找她了……”

    他的手,缓缓落下。

    虽然老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但是现场却格外的安静,有些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齐朝阳抹了一把脸,他心里很清楚,老包之所以强撑着一口气等到他们来,是为了交代自己的罪,他已经要死了。但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他这么做,除了可以让他们顺利结案,也是让其他人不要跟这件事儿沾染上。

    也许,他逃避躲藏的时候曾经有人帮忙过,但是随着他的交代和死亡,一切都结束了。

    他死了,甚至可以多少震慑住不少人。

    齐朝阳:“把尸体抬回去,另外检查一下现场情况。”

    这边他放了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但是救火也救的差不多了。

    齐朝阳:“你们村谁被钟家迫害过,可以来找我们报案,虽然他们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事情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我们会核算他们家剩余的物资,给你们进行赔偿。”

    李山高高的举手:“我!我要报案!”

    王老头儿:“我!”

    现场此起彼伏的声音……

    虽然现场要报案的人不少,但是这又是另外一件事儿。

    而分尸案还有连环杀人案,随着老包的去世,也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第140章 不怕贼偷怕贼惦记

    老包的案子很轰动。

    别说他们江桦市, 就算是全省,乃至于全国来看,也很少有这么大的案子。整个案子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十一个。但是这些人, 谁也不能说他们是好人。

    有的人一直臭名昭著, 有的人则是挂着温和慈祥的面孔,私下里却卑鄙无耻无恶不作。

    齐朝阳也是一个神人,案子查清, 毫不客气的大肆宣扬。他真是半点也不隐瞒, 事无巨细的上报和开会。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这样大的案子。大家本来就好奇,齐朝阳这么一搞, 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细节,老百姓都清清楚楚的。

    别说是江桦市了,就连省内其他城市提到这个案子,也都能说个九成。

    老包杀人是犯法的, 但是他杀得都不是好人,既然如此,齐朝阳就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骨子里, 不是个坏人。他更不想过了几年,大家说起这个案子,只记得他是杀人凶手。

    他得让所有人知道老包做这些事情,让人知道那些受害者一点也不无辜, 老包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为社会铲除毒瘤。

    这是齐朝阳能为他做的不多的事情了。

    别说齐朝阳是这么想,其他人其实也一样,正是因此,这件案子在老百姓中相当透明。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老包虽然死了, 但是整个社会都安定不少。有一些人也不敢跳的太欢,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第二个老包。因着这个,不少人做事情都留一线了。

    这是老包带来的威力。

    虽然外面传言的沸沸扬扬,但是对于市局来说,这个案子结束了。对于这段时间查案还有搜寻的公安这些人来说,这个案子也结束了。

    彻彻底底结束了。

    可案子虽然结束了,但是这件事儿留在大家的心里,却又是一直一直都在的。

    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案子,有这么一个人。

    因为这个,大家情绪都挺一般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随着这个案子的结束,他们最近治安真是好了不少,都能按时上下班了。眼瞅着下班,齐朝阳一个人准备离开。

    “齐队。x”

    他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杜鹃和李清木站在门口等他。

    齐朝阳:“你们怎么来了?”

    杜鹃认真:“老包还没有下葬,我想帮忙。”

    李清木:“我也是。”

    齐朝阳看着两个人,安静了一秒,说:“走吧。”

    “好。”

    齐朝阳:“我定了一个棺材,今天做好,正好明天是周天,我打算把人运到山上下葬。”

    现在有火葬有土葬,他们年轻点的不太在意这个,觉得都行。但是老一辈儿还是更传统点,喜欢老习俗。老包这样旧社会出生旧社会长大的,思想老派讲究入土为安,他们更想的是遵循他的意愿。

    齐朝阳定了一个棺材,现在城里干这个的不算多,也都属于民政部门下属了。

    但是齐朝阳他们过来,那个负责的老头儿看着他们一身公安警服,突然问:“你们是给谁定的?”

    齐朝阳:“一个案子的犯人。”

    老头子抿抿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几个,好半天,瓮声瓮气的问:“是给那个老包吗?”

    齐朝阳没回答。

    老头子:“你们搬走吧,我不要钱了。”

    齐朝阳:“……”

    杜鹃和李清木眨眨眼。

    老头子认真:“这钱我不能收,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他不是个坏人。收钱我亏心。”

    齐朝阳:“一码归一码,这生意也不是你的,你就……”

    “用不着你管。”

    其实这白事儿的产业就是他个人的,但是现在不允许个人做买卖,很多买卖都变成了公私合营。至于像是他们家这样的,这种小摊子又是涉及这种白事儿,就直接归到民政部门了。

    公方会安排人,但是他们家的人也都在呢。

    这种活儿,他自己能处理的。

    “反正我不能要钱。”

    他认真的说:“这是个好汉,我佩服他。”

    “那也不能不收钱……”

    老头子犟着说:“那我就是不收钱,你们能咋地。不收钱还不好,咋的就有你们这样非要给钱的。”

    齐朝阳看向杜鹃,杜鹃立刻开口:“我们明白的,可是您也得过日子,哪能让您搭着钱干这个。我们人多,凑一凑每个人也没几个钱。让您自己承担,我们心里过意不去的。您就当让我们也做点事,好不好。”

    老头子听了这话,语气缓和几分,不过却认真说:“闺女啊,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但是我也想为他做点事儿。”

    他沉默一下,声音很低:“如果不是他,许是我家就要出事儿了。”

    杜鹃一愣,挑眉:“您家……”

    老头子咬牙切齿:“他杀得那个叫何二棍的,他就住在我家那一片儿,整天招猫逗狗,手脚不干净,就这么个玩意儿,竟然还想做我女婿。他相中我家条件不错,一直纠缠我女儿。还想、还想……如果不是我出现的及时救了我的女儿,她就要出事儿了。就这,我被他打伤一个多月才好。他还对我放狠话,一定要成为我女婿。其实就算是他没放狠话,那个混蛋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再清楚不过,我晓得他怕是不肯善罢甘休。那一段日子,我顶着伤和我老伴儿还有小儿子三个人每天都要接送我闺女,生怕大闺女出事儿。后来这小子突然失踪了,我还以为他干了坏事儿跑了。没想到让人杀了。杀得好!真是为民除害!”

    他都不敢想,如果人如果没死,自家闺女将来可怎么办。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真是生怕一个防不住,自家闺女出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干这一行阴气重,他们家祖祖辈辈人丁都不太兴旺,他算是老来得女,四十多才有了这个女儿,虽然后来他媳妇儿老蚌怀珠又生了个儿子。

    但是他对大女儿还是很好的,毕竟是盼望了二十多年才有的第一个孩子。

    “他下葬,你们得叫上我,我也给他上一炷香。”

    齐朝阳:“好。”

    他认真:“大爷,我知道你感谢他,但是这个棺材真的不能不要钱。要不这样,你要是真有心,以后有时间去祭拜一下他,我觉得这比什么都强。”

    杜鹃轻声:“是啊,他家没有什么人了,您有心就给他烧点纸。”

    李清木拽了一下杜鹃。

    这个话不好直接说的,现在可不允许宣传封建迷信。

    其实大家都明白,烧纸不算是什么封建迷信,只能说是对去世的人的一种挂念,图个心里安慰。但是现在不太允许也是真的。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

    杜鹃:“没关系,又没有别人。”

    再说,这老大爷会说自家事儿是信得过他们,他们这样说也没什么。

    而且,这种事儿,嘴上说也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是抓个现行,一般也就是罚点钱。不然咋的?还能让人进去蹲着?还没这么严重,毕竟也不是真的装神弄鬼。

    烧纸,不算大事儿。

    杜鹃提起这个,更不算大事儿。

    杜鹃:“大爷,您就听我们齐队的吧。”

    老大爷想了想,到底是点头:“好。”

    他说:“你们是啥时候下葬?”

    齐朝阳:“明天。”

    老大爷:“带我一个,我也去。”

    齐朝阳:“那您早上来市局等,我们打算三点半就出发。”

    这种事儿总不能大张旗鼓的。

    老大爷:“好。”

    几个人运走了棺材,暂时放在市局的后院儿。

    李副队过来,低声跟齐朝阳说:“齐队,明天我们跟你一起过去把人葬了。大家都想去。”

    齐朝阳不同意,他说:“算了吧,大家都消停的,他到底是杀人犯,我们都去,影响不好。还是注意点,我领几个人过去,大家还是别去了。”

    齐朝阳继续说:“再说你动静弄得这么大,让革委会怎么想,他们那边可是死人了。我们是不怕事儿,但是能没事儿自然还是没事儿更好。你们说呢?”

    李副队想了想,点头:“听你的。”

    不过他也说:“让我家清木跟你一起吧,他说所里的,又年轻,没人在意这个。”

    李清木:“对,我可以帮忙的。”

    齐朝阳:“行。”

    杜鹃:“我也去,我不怕的。”

    齐朝阳点头。

    大家商量好了明天的时间,这才一起往回走。

    李爸今晚值班,倒是没跟他们一起。

    杜鹃主动说:“你们来我家吃晚饭吧,我家里带你们的份儿了。”

    齐朝阳挑眉。

    杜鹃上一次收了齐朝阳那么多点心,都好几天了,总不好还回去,所以不如请他吃饭。至于李清木,这是自己人,多次一顿少吃一顿没什么的。

    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我家今天做了好吃的。”

    齐朝阳扫了杜鹃一眼,杜鹃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满都是真诚,他想了下,说:“谢谢你,那我不客气了。”

    “我也不客气了。”李清木嘿嘿。

    杜鹃领着两个人一起上楼,走到楼道口就看到门大敞大开的汪家。汪家夫妻他们上班没在家,这长途火车一走就是好几天,他们一走,汪王氏都不太掩盖了。

    她最近和葛大叔走的很近。

    葛长柱的亲爹,资深老鳏夫。

    这不,葛大叔竟然在汪家,杜鹃诧异的扫了一眼,小声嘀咕:“难道是我最近太忙了,都跟不上大院儿八卦风向了?这两个人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齐朝阳看她那个诧异的小表情,笑了笑,他抬手推了一下她的背,示意她快走。

    杜鹃跟齐朝阳是合作过的,自然有这个默契,晓得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作为外人,那就未必了。

    最起码葛大叔这么一抬头就看到齐朝阳的手贴着杜鹃的后背,看着可十分的暧昧啊。

    他撇撇嘴。

    汪王氏:“老葛大叔,你干啥呢?”

    葛老头儿低声:“杜国强家那个丫头,跟齐朝阳勾搭上了。”

    汪王氏立刻窜头,小碎步到门口往外看,就见几个人一起进了杜鹃家。

    她也撇嘴,说:“真是个狐狸精。”

    再看自己的孙女儿,真是恨铁不成钢。

    “汪招娣,你个死丫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真是给咱家丢脸。你看看人家杜鹃多会来事儿,捏着李清木不说,还能勾搭齐朝阳。你就不能出息点?你要是勾搭上齐朝阳,将来还用下乡吗?怕是连工作都有了。不是我说你,当初我让你勾搭江维中,你看你个废物,江维中年纪大工作还晦气,那还不是一拿一个准儿,你看看你!半点也不会!现在让你……”

    “你说谁年纪大工作晦气?”

    一阵女声突然响起。

    汪王氏一回头,就见薛秀黑着一张脸站在走廊里。

    薛秀还生气呢,下班买了菜回家,正往楼上走,就听到这老太太觊觎她男人还要说她男人的坏话x,真是缺德冒烟儿的老东西。

    她不客气的说:“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都不想说你,但是你也要点脸,别自以为是,你说的那叫人话?我男人干什么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用的着你在背地里嘀咕?你有那个碎嘴子功夫管一管自己家。挺大岁数个人,光长岁数不长脑子啊!”

    薛秀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她吵架可不会吃亏。

    早年跟哥哥姐姐练出来的,再加上工作遇见的胡搅蛮缠的更是不少,她还能战败?

    必不可能!

    “自己一把年纪干的那些个事儿各个儿都不体面,倒是撺掇起孙女儿了。我看好孩子也让你这种人教育坏了。我男人是市局最好的法医,也是全省最好的法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说他晦气?你敢出去说吗?你敢跟我去找领导评评理吗?你是看不起法医这个工作?这么多年这么多案子,如果没有我男人的辛苦工作,会进展的那么顺利吗?我男人也是破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是他接触死人又怎么样,我一样为她骄傲。只有心胸狭隘内心卑劣的人才会整天背地里说人小话儿,是非不分。你还好意思你说我男人晦气,我看这天地下最晦气的就是你。能说出这个话才是晦气中的晦气,真是个十足的小人。”

    “你、你你你……”

    汪王氏最擅长的就是以柔克刚。

    她擅长遇见常大妈那种人,嗷嗷叫唤一通,张牙舞爪,到时候她故作委屈的哭哭啼啼,到时候道理就全在她这边了。但是像是薛秀这样的,她还真是怼不过。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道理。

    “你……”她委屈的抓住了葛大叔的手。

    葛老头儿立刻说:“维中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你看你给你大妈气的,有什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这样就是不孝!”

    他义正言辞。

    薛秀冷笑:“长辈?不孝?葛大叔你是老糊涂了不成?她是谁的长辈?是我妈家的还是我婆家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居,还是一个背地里撺掇孙女儿挖墙脚,背地里说人坏话的邻居,也好意思自称长辈。我敢应她敢说是我长辈吗?也不怕天打雷劈,也不看看自己算是老几就敢冒充别人的长辈?真是要点脸吧,还不孝!你跟谁俩呢,真是笑死个人,你跟你自家儿女说孝不孝顺还成,你还要求邻居孝顺你?你们怎么不说让邻居给你们家养老呢?怎么腆着脸说出这个话的?怎么的?你以为岁数大就能做长辈?你是谁家的长辈啊?不是岁数大说话就有道理,也不是岁数大就了不起,别以为你岁数大,人人都要让着你,真是笑死个人。还要求邻居孝顺,你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的。”

    薛秀的声音引来不少邻居出门,大家都探头张望。

    就连杜鹃都出来了,她好奇的问:“嫂子,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薛秀不客气:“我这不是下班回家?正走楼梯口就听到这老太太说我男人坏话。我男人辛辛苦苦工作,我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但凡是长点心都知道做人不能这么刻薄,再说,都是邻居,我家也没怎么着你家吧?用得着你这样开着门大张旗鼓的说他坏话?我分辨了两句,葛大叔倒是跳出来了,说是我不尊敬老人不孝顺,我就奇了怪了,她算是我家哪门子的长辈?大家来评评理。有这么说话有这么做人有这么不讲究的吗?葛大叔你乐意跟汪王氏搅合一起,那是你家的事儿,别是要求别人也要对你们客气、你们自己都不讲究不体面做事情没分寸嘴巴不修口德。还要求邻居对你们孝顺。真是从南走到北,你就算是满地球儿的问,都没有这个道理。”

    大家纷纷点头。

    有病吧。

    就是一个邻居,冲什么长辈?

    还孝顺!

    真是有病。

    不过大家也是默默的感叹,江维中这媳妇儿不愧是在妇联工作,这太能叭叭叭了。

    一般人可真是说不过她。

    再看葛大叔和汪王氏,脸憋得通红。

    杜鹃清清脆脆的说:“嫂子,你别说了,你再说一会儿,他们要是装晕赖上你,就说不清楚了。”

    汪王氏:“!!!!!”

    妈的!

    这个小贱人!

    她正想装晕给这事儿混过去,到时候还能挤兑薛秀的名声,说她仗着口齿伶俐给邻居逼的昏过去了。可杜鹃这么一说,她现在就没法儿昏过去了啊。

    这就太明显了。

    杜鹃:“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你是受了委屈,但是保不齐有人嫉妒你家日子过得好,到时候借着装晕泼脏水呢?不是所有人都明辨事理的,嫂子你可不能不防。”

    薛秀:“你说的有道理。”

    她警惕的看着汪王氏,说:“确实,我们单位处理一些家庭纠纷的时候,那没道理被说的哑口无言的,都乐意嘎嘣一下子昏倒。真昏倒假昏倒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遇到处理不了对不上的,就嘎嘣一下子昏倒。我可见识过。”

    杜鹃点头:“我也见识过,我们有时候处理一些邻里纠纷也这样,有些人为了不想丢人就晕;还有些人不想赔钱也晕;反正晕倒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汪王氏气的颤抖,但是这会儿晕了就没用啊,不是坐实了人家的话。她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说:“你们、你们咋能这样说,我没有、没有恶意啊。”

    “你没有恶意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有恶意得多过分?”

    薛秀真是很“长嘴”,一般人还真是顶不住。

    汪王氏:“我、我我我……”

    她这会儿是真的很想晕倒了。

    谁能想到啊,薛秀这么生猛。

    好在,薛秀也不是穷追不舍的,她大声认真的说:“我知道很多人不能理解我男人的工作,但是在我心里,他又能干又正义,是最好最好的人,让我听见你们说他坏话,我肯定不能算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是这么欺负人不行!你们想说人,就关着门悄悄缩在被窝里说,少出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丢人现眼。这是第一次,我就算了。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要去你们单位的领导那里问问,怎么的工作还要分高低贵贱了?如果真是分高低贵贱,我男人为死人伸冤,才是真的高贵。而不是有些人自我感觉良好,却有色眼镜看人,这可不是旧社会!”

    薛秀掷地有声。

    现场安静了一秒,很快的,就有人说:“不至于不至于,我们肯定不是这样的。”

    “就是,我们晓得江维中是什么人,哪能说那有的没的。维中媳妇儿你也别太生气了。”

    “那肯定是不能说的……”

    “你这小媳妇儿火气也是大……额,不过你说得对,也该是说一说,这些长舌妇的嘴巴是该管一管了。”

    “对对对……”

    ……

    大家七嘴八舌,兰婶子一家子也下来了。她看着儿媳妇儿处处维护自家儿子,感动的眼泪汪汪。

    “我家真是何德何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她平日里其实也能听到一些闲话,但是考虑邻里和睦,从来都没这么旗帜鲜明的表达过观点。

    如今看着儿媳妇儿,兰婶子真是觉得自家找到宝了。

    “走,回家,妈给你炖肉吃。”

    薛秀:“……”

    她回头,就见江维中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

    一个大老爷们,眼睛格外的明亮。

    他眼睛里都是深深的笑意,薛秀:“你啊,就是个笨蛋,不善言辞就任人说啊,反正我可不能同意。”

    她上前一步,江维中立刻牵住她的手。

    “我们走。”

    两个人一起上楼。

    杜鹃:“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走了走了。”

    “王大妈,你家也是的,整天开着门干啥,说人坏话生怕别人听不见啊。这事儿闹的。”

    “江维中倒是找了个好媳妇儿。”

    “这还真是。”

    大家议论纷纷各自离开。杜鹃也转头儿回家。

    陈虎梅感叹:“维中真是个幸运的。”

    这小子真是命好,才找到薛秀这样的飒爽的姑娘。

    陈虎:“维中是个好人,自然能找到个好姑娘。”

    他说:“行了准备吃了,看看我片的肉,不错吧?”

    齐朝阳含笑:“我爱吃火锅。”

    他挽起袖子,不拿自己当外人,也跟着忙活起来。

    “调酱。”

    “成。”

    齐朝阳:“这是羊肉吧?”

    “对!”

    杜国强立刻说:“齐队,我们这可是冲着你啊,不然我们家可不舍得吃这么好。”

    齐朝阳:“那我还挺重要。”

    他看了一眼杜鹃,x杜鹃正在调酱,都没抬头。

    好的,人家都没有别的意思的。

    齐朝阳挑眉又笑了下,随即很快的坐下。六个人不算多,倒是也坐的开,很快的,几个人就吃了起来……

    李清木:闷头干饭,不问其他。

    多吃点,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齐朝阳一贯都是吃食堂,难得吃火锅,倒是也没客气。杜鹃他们家准备的菜是够得,大家吃了个心满意足。等齐朝阳和李清木都走了。陈虎梅才问:“我家请客吃这么好,会不会太招摇了?”

    杜国强摇头:“不算招摇,其实也就还好,我们一家子四口三个人上班,还有两个都是在食堂。大哥在他们市局食堂差一点,但是你妈机械厂可是万人大厂。哪个大师傅没点门路。我们家要是吃的苦哈哈才是奇怪。偶尔一次半次的吃点好的,根本不奇怪。上一次我们家收他那么多点心,还能没点表示?”

    “那倒是也对。”

    这事儿不算很突兀,齐朝阳知道他们家弄到点肉应该也不会胡说八道的。

    齐朝阳这样的人那可不是傻子。

    杜国强觉得没什么,一家子也没太担心了。

    “你明早就去山上?”

    杜鹃点头:“嗯,我跟齐队他们一起去把人葬了,我想去的。”

    杜国强:“行,去吧。”

    他说:“你的系统又给金币了吗?”

    杜鹃摇头,说:“没有。”

    说完了,她想一想又补充说:“虽然这次案子很大,但是可能是案子的特殊性,所以给的金币一直都不是很多。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金币多自然是好事儿,但是少也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只图钱。如果让我用所有金币换老包的命,我都是乐意的。他虽然是凶手,但是不是个坏人。只可惜这世上没有交换也没有如果。”

    杜国强:“也许,他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想活了。”

    他拍拍女儿的肩膀:“你今晚也早点休息,明早还得一大早出门。”

    杜鹃:“好。”

    杜鹃像她爸爸,她心理素质一直很好,虽然这次的事情冲击很大,但是她很快的调整过来,没太受影响。不过,就算是没受影响,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第二天一大早,杜鹃很快的就在院子里跟李清木会和,两个人抄着手等到了出门的齐朝阳,大家一起去市局。

    其实很多人都想跟着过去的,但是却也明白,齐朝阳说得对,不好大张旗鼓的。

    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这么大张旗鼓不好。

    几个人一起来到市局,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两个人,齐朝阳:“我借了一台拖拉机,给棺材搬上去。”

    “好!”

    “棺材铺的老大爷还没到……”

    “来了来了!”

    老头儿小跑过来,身边跟了一个姑娘,提着一个大大的麻袋。

    他自己还扛了好几个纸扎:“他岁数也不小了,我给他烧几个小姑娘小小子,到时候下去还能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杜鹃:“……”

    你这个可就是封建迷信了。

    虽然心里吐槽了一声,可她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上前帮忙给纸扎的人搬上了拖拉机。

    老头儿身边的姑娘说:“我去给他磕个头。”

    她格外的认真。

    可以说,老包杀了人,但是却相当于救了她的命。

    不然她都不敢说自己要面临什么。

    毕竟,千日防贼哪那么容易了。

    如果不是这些人死了,保不齐,她会是下一个孙宝妹。

    她不是小孩儿,她知道,别人可以说老包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但是她不可以说。在她心里,这就是拯救她的恩人。

    是个好人。

    大家都上了拖拉机,拖拉机突突的一路开到乡下。

    拖拉机不算快,但是比自行车肯定是强多了。他们一路来到村里的时候,还不到五点。现在天亮的早,这会儿已经蒙蒙亮了,远远的都能看清楚人。

    齐朝阳他们一进村,就看到大队长等在村口。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村口,一看他们到了,赶紧起来,说:“你们到了,我跟你们一起上山。”

    “上车。”

    车子一路开到山脚下。

    山脚下没什么人家,但是早上拖拉机有动静,大家都是知道的。

    大队长:“我跟村里人说了你们今天要过来,没事儿别出来添乱。”

    齐朝阳点头。

    上山的路不能开拖拉机,几个老爷们抬着棺材。

    大队长坚持抬着,走在第一个。

    他说:“我跟他是打小儿就认识的,我们两家是邻居,最早那会儿,就是我们小时候那会儿,他爹是村里的村长,那会儿穷不说,还有鬼子。他爹就是为了护着村里的妇女,被打死了。他还有一个大哥,也是因为那个死了的。家里死了两个男人,他妈很快就病重了,也很快没了。他那会儿才十多岁,亏得他是个打猎的好手儿,教他打猎的师傅是我大伯。我家人都学的不好,但是他学的很好。”

    杜鹃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可大队长一直都对老包很熟悉,原来他们也是有关系的。

    “可是因为他家就他自己,就算是个好猎手,日子也就那样。不过那会儿都穷啊。李家就想悔婚了。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他们可不光是青梅竹马,早年其实定过亲的。那会儿老包他爸还是村长,他们两家定亲的。等老包他爸和他哥死了,李家就想悔婚。后来更是为了儿子娶媳妇儿给女儿卖到了窑子。老包跟兰草感情很好的,他收拾行李就跟着去了城里……他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他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真的,你们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坏人。”

    杜鹃认真的说:“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

    大队长:“哎,哎哎,你们知道就好,我就是不想别人误会他,我不是别人说起他,就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他明明是个好人。他杀得才是最该死的。”

    杜鹃:“我知道。”

    杜鹃坚定的声音让大队长更加柔和,他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也是好人……”

    他们一路往山上走,很快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追了上来。

    杜鹃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她身形消瘦,气喘吁吁,但是却坚定的跟上,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大队长赶紧说:“这是我们村二子的媳妇儿,她婆婆被老包杀了。”

    “她是死有余辜,她歹毒了一辈子自私了一辈子。有这种结果是活该!”

    中年女人恶狠狠的说,说完了,认真说:“我接到通知了,我爸妈他们能平反回来了,他们是被我婆婆栽赃陷害的。现在事情发了,他们能回来了……”

    她红了眼,看向了几个公安,虽然没有穿警服,但是她知道的,这几个人都来办案了。

    她用力鞠躬:“谢谢你们。”

    杜鹃扶住她:“谢我们干什么,没什么可谢的。”

    中年女人揉揉眼睛,她是读过书的,晓得这事儿都已经快一年了。人又死了,很难说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老太太栽赃陷害亲家。但是正是因为这个案子太大了,闹得大的不得了。

    公安调查的时候又调查了每个受害者的“经历”,因为这事儿太大,社会舆论各方面影响,所以重新调查之后判断他家是被栽赃,这才能让人回来。

    当然,虽说他家藏着的那些书籍什么的是被栽赃的,但是他家成分确实一般,回来也是扫大街。

    可这总比下放去农场强太多了。

    她还是很高兴的。

    她主动上前:“我来抬,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不是包大叔,她婆婆那个歹毒的老虔婆不会死,她娘家也不能平反。

    当初她怨恨自己上吊为什么死不了,但是现在则是庆幸自己上吊被救回来没有死。所以才能见证这老太太的报应。别看这老太太有好几个亲生的孩子。可是她死了,大家竟然都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一个人伤心。

    就算是她自己亲生的儿女,都没有伤心的。

    别看几个儿子看着愚孝。那也是被从小压制惯了,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了。可是要说真的感情,那一定是没有的。

    相比于这个案子里很多受害者无恶不作,这个老太太的更多歹毒都是对着家里人,儿子多吃了一口饭,都要给抽得一身血溜子,三九天跪在院子里扇自己嘴巴子。

    一个大老爷们啊,就因为一口饭。

    她对自己亲儿子都这样,更不要说儿媳妇儿。

    她自己的闺女也是,为了多要彩礼就卖给老鳏夫,但是但凡是闺女挨打,她就要去讹一笔。好不容易x老鳏夫病死了,她又撺掇闺女回娘家,准备第二次给她嫁出去换彩礼。

    好在,这个时候她死了。

    至于往人家水井里倒粪,故意把人家鸡圈打开让鸡都跑了,还有点人家草垛子,冬天往人家门口倒水看人家摔骨折……这些数不胜数,可这些竟然都算是小事儿了。

    如今这个老虔婆终于死了。

    她偷偷出门上山,其实家里人都知道的,但是一个个都装不知道。

    她的几个妯娌都偷偷骂老太太恶有恶报。

    在他们家人心里,老包就是个天大的好人。

    她一路抬着棺材,格外的有劲儿。

    这老东西死了,他们一家子总算是能够好好过日子了。

    她也不给这老太太瞒着,一路上嘀嘀咕咕,没少数落婆婆的恶形,眼看终于到了山上,她认真总结:“这真是为民除害。”

    这话一出,听到赞同的声音。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杜鹃认出来:“王小芳?”

    她领着三个女儿,等在李兰草的墓前,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她坚定:“我来帮忙。”

    如果不是老包,那个杀人凶手就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孙瘸子杀掉,但是她知道自己一旦动手,三个女儿就更完了。是老包帮了她们。

    人得知道感恩。

    齐朝阳:“那行,挖吧。”

    现场很快的忙碌起来,只是没多久,就见一个男人拖着瘸了的腿过来,相比于孙瘸子这样只是外号,并不瘸的,这人倒是真的瘸了。他说:“我是黄岛山沟子村的李山,我来帮忙。”

    他认真:“我们村还有好些个人想来帮忙,但是我们村王大爷说,别是聚众,不太好。有心怎么都能做点事儿。”

    齐朝阳点头。

    大家一起忙活。

    “兄弟,你这腿……”

    “我们村那个钟大海的二儿子给我推下山上的陷阱,我被捕兽夹夹住了,从此瘸了。”

    “这个畜生!”

    “恶有恶报,他家一家子都没了!”

    “他家的事儿,我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

    李山:“他家害了那么多人,总算是苍天有眼,他家都没了,甭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没了。他家那几个儿媳女婿都跟着没了,不过亲家都没一个过去收尸。我们村给他们家人都埋到村里了,上面盖粪坑,让他们家遗臭万年。”

    “这个好!”

    学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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