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猜测没有错。
常菊花过来这事儿, 果然不对劲儿。
因为，玲子她们娘俩儿在“常菊花”的劝说下，放过了文玉柱。
因为双方决定和解, 所以这个案子也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说实话, 杜鹃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们这样在基层工作, 这样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的。真的闹到一定要追究的, 才是少数。
但是杜鹃真是挺好奇，常菊花到底跟玲子他们说了什么。
双方都不在追究这件事儿，孙大妈半点也不敢耽搁, 扶着文玉柱一瘸一拐的飞快离开。生怕慢走一步，这会儿就又生出波澜。人麻溜儿的跑了，杜鹃看了一眼常菊花，常菊花也不怎么想在这里久留。
她这样的老太太, 旧社会走过来的，总是觉得“衙门”这种地方事情多，怪晦气的。
常菊花也麻溜儿的走了, 玲子倒是拉住了保林，认真地说：“保林，今天的事儿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正巧赶过来, 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想一想都觉得很后怕。
保林憨厚的挠挠头，说：“我……我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不会当没看见的。再说你们以前也帮过我啊。没啥的。”
他都有点不知道说啥了。
玲子：“你是个好孩子。”
她想到孙大妈的话就觉得可笑，那个文玉柱淳朴？
真是糟践淳朴两个字。
真正的淳朴, 该是杜保林这样的，他才真是淳朴没什么心眼儿。
“走，婶子请你吃饭。”
保林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不用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啊！我还得去车站。”
他急了：“王会计他们肯定等急了，我走了。”
撒腿就要跑，又想起什么回头给袋子塞给杜鹃：“杜鹃姐，这是家里在山上采的金银花，是给三叔的。你守着。”
杜鹃一把将人拽住，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保林：“啊？”
杜鹃：“我们还得继续巡逻啊，我跟你一起过去。”
她转头又看向了玲子母女，说：“既然你们不追究了，也走吧。”
薛妍妍看了一眼保林，说：“杜保林，以后我能去你们村找你玩儿吗？”
保林：“啊？”
找他玩？
他们村里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保林的表情太过明显，以至于杜鹃都觉得这人可真是不上道儿。
“我们村没有什么的。”
薛妍妍：“……”
玲子：“……”
这娘俩儿也是服了。
不过很快的，玲子说：“你今天还得接知青吧？你先去忙，改天我领着我家妍妍登门道谢。”
“不用的！”
保林有些脸红，这样的事儿本来就是应该做的，哪里就用的着登门道谢了？
玲子看他红着脸，一副单纯的样子，说：“行了，你赶紧去忙。”
保林：“哦，对对对。”
完蛋。王会计肯定等急了，他回去肯定要挨骂了。
保林红着脸，着急忙慌的。
薛妍妍：“我送你去车站。”
保林：“为啥啊！不用的，杜鹃姐认识路的。”
薛妍妍：“你哪儿那么多话，我说送你就送你！”
还挺凶。
保林：“行吧。”
几个人一起走，玲子这个当妈的倒是没跟他们一起，她转头一路往菜市场走，今天真是吓坏自家闺女了。还是要好好的补一补的。
张胖子和杜鹃算是正常巡逻，但是却跟保林还有薛妍妍走在一起。
杜鹃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忍住，问：“常菊花说了什么啊？”
她可是知道的，常菊花跟孙大妈关系也很不好的，昨天还打起来了啊！这昨天才打架，今天就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受孙大妈的儿子所托照看一下，这话真是鬼都不信。
既然照看，那昨天干什么还干起来了？都骂绝后了呢。
真是把他们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呢。
杜鹃疑惑的很，实在是搞不懂现在这个情况。常菊花过来救场就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玲子婶子和薛妍妍竟然同意了。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见识多，就什么都能见识到。
杜鹃眼巴巴x的看着薛妍妍，想了想也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不说也没关系的。”
薛妍妍倒是个爽快的，她说：“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常菊花说，就文玉柱这个事儿，最多估计也就拘留个七天。闹腾不到更大。但是如果他家因为这个事儿拘留了，人家一问为什么就肯定要牵扯到我的身上。对我的名声也不是很好。我一个年轻姑娘，沾上这些破事儿，好说不好听的。而且谣言这种东西，说一说就会荒腔走板的变味儿，到时候沾一身粑粑，不够恶心的。没必要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再说……”
停顿一下，薛妍妍继续说：“再说，拘留七天对文玉柱这种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的，不如让他留在外面，看见他不做人，就趁机打他一顿，这样更解恨。我妈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她其实知道的，她妈是怕影响她的名声。
她妈妈最疼她了。
杜鹃这会儿也恍然大悟，想明白了。
她低声：“这么说，也对。不过可真不像是常大妈能说出来的话。”
常菊花是个什么人，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她能来帮着孙大妈和她那个外甥求情就已经是大白天见鬼的奇葩了。能想到这个说出这个，就不奇怪。毕竟，她家还有精明的老头儿和精明的儿子会教她啊。
是的，常菊花一到，杜鹃就觉得这话不该是常菊花说出来的。
她不过就是家里都要一把枪，指哪儿打哪儿罢了。
可是他家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帮孙大妈和文玉柱儿啊。
杜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常菊花这么干是为了留着文玉柱勾搭周如。
当然，这个可不是常菊花这样的老太太能想到的，这些都是胡相明的主意。胡相明因为踹蛋的事情真是恨透了葛长玲。既然要对付葛长玲，那自然是冲她最重视的东西下手。
她不是最心疼自家弟弟吗？
她不是为了弟弟对他下手吗？
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胡相明憎恨葛家人，他也憎恨孙大妈，孙大妈骂他家绝后，可是昨天才发生过的。
正好这两家跟他家都有仇，胡相明倒是觉得完全可以留着文玉柱了。只要他适当的挑拨一下，文玉柱和周如勾搭在一起，丢脸的可就是他们两家了。
胡相明想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打一顿骂一顿，这算什么，不管是打人还是骂人总是会好起来的。他要做的就是要诛心。打人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他是很不屑的。
他有自己的节奏。
他要的就是两家从此身败名裂。
本来他是没想到这一点的，但是谁让昨天那个文玉柱和周如四目相对噼里啪啦。这要是不利用一下，他都觉得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既然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他就一定要把握住的。
胡相明自己自然不会出来干这个事儿，但是他妈可以啊！他指使了他妈来派出所“救人”。今天的救人，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算计。
胡相明低声笑了出来，不管是葛家还是孙大妈，都别想逃过他的手掌心。
胡相明得意的笑了出来，只觉得一切都很顺利了。他的想法，一般人还真是猜不到，就像是杜鹃，她琢磨一路都没明白胡家到底想干啥啊！
不过这会儿他们倒是到了车站，王会计正在张望，他身边已经有几个年轻的男女了。
“王会计。”保林匆匆跑过去，王会计松了一口气，说：“你没事儿吧？”
他本来是一个人在这边等知青的，结果来了一个公安，说保林见义勇为，去派出所了。这就让王会计心里七上八下了。虽然见义勇为是好事儿，但是他给人家小伙子领出来，也很怕他受什么伤，所以心里总是很不放心的。
这不，一直心神不宁呢。
好在人没事儿。
保林：“我还好的，知青都到齐了？”
提到这个，王会计脸色又黑了点，说：“还没，还有下午四点火车的。”
这一看回去都得黑灯瞎火了。
王会计微微叹息，这知青怎么一茬儿比一茬儿多。
不过很快的，王会计看向了杜鹃，打招呼：“杜鹃是吧？你还记得我不？”
杜鹃含笑：“记得的，王叔叔好。”
她扫了一眼，已经集合的几个知青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有的人表情忐忑，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好奇张望，还有的人带着倨傲。大家都各有各的表情。
杜鹃数了一下，差不多已经七八个了。
看来这次下乡的人得有十个开外了。
不过杜鹃也很快的移开视线，左右看看，说：“我爸爸不在吗？”
她记得她爸早上还说要过来看看情况的。
王会计赶紧说：“他来了，又去给我和保林买吃的了，我们这回去都得九十点了，他说给我们准备点晚饭。”
不得不说，杜国强这个人是真的很会做人的。
虽然也是他自己出钱，但是城里人生地不熟，人家乐意帮忙就很不错了。
倒是薛妍妍，听到这个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你既然到了，我就先走了。”
保林：“昂？哦哦好。”
薛妍妍很快的离开，还带着小跑儿。
保林疑惑的说：“咋的突然就这么着急了。这是干啥啊？”
不过很快的，他说：“王叔，我刚才可厉害了。你不知道，我一下子就抓住坏人了。他还对我动手，我也不客气……”吹牛必须吹起来。
王会计说：“保林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你咋样？”
保林：“我没事！我就是遇见个坏人，事情没啥的！我这么厉害又不会受伤。”
杜鹃也没拆台，笑了笑说：“你们聊着，我们还得执勤。”
“啊？行，你们忙着。”
杜鹃他们很快的再次执勤，薛妍妍倒是小跑去了商店，她气喘吁吁，额头都是汗珠儿，很快就买了一包桃酥。不是她不想买点包子馒头什么的，而是身上没带粮票。
她买了桃酥，又急匆匆的回到了车站。
保林这会儿正扬着笑脸儿讲自己抓坏人呢，但是倒是没提这坏人是想耍流氓。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正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就看薛妍妍跑回来。
他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薛妍妍直接给桃酥塞给保林，说：“你中午就没吃饭，晚上在路上也一样没地儿吃饭，我给你买了一包桃酥。吃一点也能垫垫肚子……”
保林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你快自己留着吃。”
他不觉得自己帮了薛妍妍是多大的事儿，那要是这么说，薛妍妍他们母女在几年前还救了他呢。他当时可是掉进了陷阱，而且还是在深山里。如果不是遇到她们两个好心人，保不齐他坟头儿的草都比人高了。
所以他和薛妍妍真的不用计算的那么清楚的。
“我不要……”
“你是不是个男人了？怎么那么磨叽啊！让你拿着就拿着，我告诉你哦，你别不舍得吃，饿肚子回家。如果让我知道你是饿肚子回家……哼哼！我可要说你了哦。”
薛妍妍认真：“你把你衣服脱了。”
保林：“！！！！！！！”
王会计：“？？？？？？”
这是什么魔幻事件？
脱衣服？
你说真的？
大家都惊呆的看着薛妍妍，就连周围的人都惊恐的看着她。
薛妍妍倒是格外的认真，说：“对啊，我记得你挨了好几拳，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我跟你说，如果有伤可不能瞒着，我们就去医院看看。”
保林瞬间脸色又爆红，说：“我我我、我没事儿的。你你你，你不用太担心，真的真的没事儿……我回家，我回家让我哥给我看看就行，如果有事儿，如果有事儿我就去我们村卫生所，真的没事儿，对，没事儿。”
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纯粹是尴尬的。
他急切的说：“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的。”
王会计看看他，又看看薛妍妍，低头琢磨起来。
薛妍妍：“可是我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真的，我不疼的，疼不疼我还不知道吗？那，那这个桃酥我收下，桃酥我就收下了，衣服还是别脱了。好不好？”
为了应付薛妍妍，保林都不磨叽了，直接收下薛妍妍的桃酥。
他认真：“我吃饱了就好了，真的。”
薛妍妍皱眉，眉头皱得x紧紧的。
保林：“你相信我吧。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
他赶紧展示了一下自己。
薛妍妍终于说：“那行吧。”
保林：“呼！”
真的好吓人，差点就要被逼着脱衣服了。
他真的没事儿啊！
虽然挨了几拳头有点疼，但是大男人，哪能那么脆弱。
“薛妍妍，谢谢你的桃酥。”
薛妍妍：“不用谢。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杜保林也不会挨揍的。
薛妍妍轻声：“等我放假去村里找你。”
保林：“行！”
这会儿薛妍妍说什么都行，只要不脱衣服，都可以，完全都可以的。
他爽朗的说：“那等你来村里，我们一起去山上抓兔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抓兔子。到时候吃掉兔子肉，还能做个手套。”
这是他们小时候说过的，那会儿薛妍妍和她妈妈一起送他回家，一路上他吓的掉眼泪。薛妍妍拉着他呱呱呱的，两个人说了好多话，做了好多约定的。
他又说：“我们一起采果子啊，秋天野果子挺多的，我们多采一点，也给杜鹃姐送一点，舅舅会做果脯。”
薛妍妍羡慕的很：“好厉害啊。”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拜师的。但是陈虎叔叔不接茬儿啊。薛妍妍也不能死缠烂打，额开始她还是好想的。听说人家会做果脯儿，都激动的眼睛冒星星。
“等我也要琢磨琢磨，也许我自己也能做出来，到时候如果能做好，也给你吃。”
“好！那我们先采果子。”
“我看行。”
王会计看着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又看了看那包桃酥，莫名其妙的就觉得那包桃酥是粉红泡泡做的，这看起来，两个人有点情况啊！难不成，保林也要找个城里媳妇儿了？
老杜家这是什么风水啊。
不确定，再看看！~
王会计思维发散，偷瞄着两个年轻人。
他是不知道的，不远处还有人偷看呢，不是旁人，正是杜鹃。杜鹃也是溜达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她靠在墙角，看的很带劲。
“杜鹃？”
杜鹃猛的回头，没想到竟然是齐朝阳，她诧异：“齐队你怎么过来了？”
齐朝阳含笑：“你呢？你这贼兮兮的干什么呢？”
杜鹃俏生生的：“我看我堂弟啊，我堂弟和薛妍妍凑在一起，他们还挺谈的来的，我就好奇看一看嘛。”
齐朝阳失笑，杜鹃可真是天底下最活泼的姑娘了。
他顺着杜鹃的视线看过去，说：“你还别说，真是聊得热火朝天。”
“是吧是吧？”
齐朝阳看她这个劲儿，笑容更大，随即问：“怎么就你自己？执勤不是最低要保证两个人吗？”
杜鹃点头，她说：“我跟张叔一组的，张叔上厕所去了。”
齐朝阳：“哦，那你一个人也要注意安全。”
杜鹃狐疑的看了看齐朝阳，调侃：“你翘班啊？”
“不是。”齐朝阳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说：“有人举报说是在车站附近看见通缉令上的人贩子了。我们过来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只是长相相似的一个刚下乡的知青，是认错人了。不过虽然是这么回事儿，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在周围再转一转，看看情况。”
说起正事儿，杜鹃也收敛了笑意，严肃：“只是长相相似吗？长相相似，那年纪身高身材呢？这些都一样吗？”
齐朝阳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说：“我就说你很适合干这一行，你果然很敏锐。是，不仅仅是长相相似，就连身高胖瘦都很相似，不仅如此，发型还有衣着都跟通缉令上的那个人一样，所以才一下子被认错了。可是也肯定不是一个人，因为年纪是有差的。虽然这人知青的身份是肯定的，但是我总是觉得不太放心的下。”
这么多的相似，他很难就说没问题。
特别是衣着相似这个事儿，衣服是可以随便换的，通缉令也是满大街都是的，不仅仅是他们江桦市，这趟车沿途的城市火车站都贴着通缉令呢。
这只要被看到肯定有人报案的。
总之，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同，但是这件事儿让齐朝阳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们做公安的不太相信什么全然的巧合，特别是“味儿”不对的时候。
他说：“我在周围又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其他的不对劲儿。你们在这边巡逻，也多看看。仔细点。这个人虽然不是通缉令上的人，但是这个插曲让我觉得不安心，可能是想多了，也可能是职业敏感吧。这个小插曲让我觉得，通缉令上的人贩子躲进江桦市了。”
他当然不是靠着直觉的，而是一丝丝的蛛丝马迹配合常年的工作经验。
他就怕，这个长得相似的知青是真正人贩子放的烟雾弹。
一个跟人贩子长得相似的人，也惊动了公安，再有人在街上看见长得相似的，会不会就会认为是这个知青，从而错过了真正的人贩子？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又怎么会这么巧，就有这么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呢。
齐朝阳心里已经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儿了，他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巧合。
杜鹃这会儿也思考起来，说：“这个知青长得像，如果他还到处走，肯定不至于一个人报案，次数多了，就跟狼来了一样。真的人贩子出没，恐怕也不会被人在意了。因为大家都会觉得就是那个知青。”
齐朝阳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赞同的看着杜鹃，眼神十分的喜悦。
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特别的默契。
他想到的，杜鹃也很快的想到了。
杜鹃继续发散思维：“如果这个知青真的到处走惹得很多人报案，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多少肯定是有点问题的？”
按理说知青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不会咋呼的，都比较窝着，如果这个人真的到处走引得人报案，那么情况就很不好说了啊。保不齐，这个人就真的是跟人贩子有点什么关系了。
齐朝阳这下子看着杜鹃的笑容更加灿烂，说：“我也是这么想。”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齐朝阳开口。
“稍后我会跟各个所都碰一下。”
杜鹃原本还笑眯眯带着笑意的小脸蛋儿这会儿也更严肃不少，她认真：“我知道了，最近知青我们也会更加认真更加仔细的。你放心，我们不会马虎大意的。”
齐朝阳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但是这些人不仅仅是拐子，也穷凶极恶，一定要注意安全。”
杜鹃轻轻的嗯了一声。
齐朝阳看着杜鹃沉思的样子，说：“我们要相信自己，只要拐子来了，就别想走。”
杜鹃抬头看向了齐朝阳，齐朝阳冲着她笑，说：“我们可以的。”
杜鹃愣住了，半响，点头轻轻笑，说：“对，我们可以的。”
齐朝阳：“来，张开手。”
杜鹃伸出小手儿，她的小手儿白白净净的，手指修长，但是手掌有几个茧子，这是最近锻炼弄的。齐朝阳伸手，指尖碰到了杜鹃的手掌，说：“给！”
他将几块糖放在了杜鹃的掌心。
“很甜，吃了之后要努力工作。”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
齐朝阳：“笑什么啊？”
杜鹃俏生生的调侃：“我觉得你像是哄小孩儿。”
齐朝阳话里有话的说：“我可不觉得你是小孩子。”
杜鹃挑眉：“你这人今天怎么怪怪的。”
齐朝阳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撸了一把她的头发。
杜鹃瞬间瞪大眼，她是发现了，大家好像都很喜欢撸她的头发。
齐朝阳看着她的小模样儿，心情更好了，他看着杜鹃的眼睛，杜鹃长了一张无辜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真的纯真可爱。他就这么看着杜鹃。
杜鹃：“？？？”
她小声嘟囔，“你果然怪怪的。”
齐朝阳：“你……”
“齐队，杜鹃~”张胖子小跑儿过来，气喘吁吁的，大夏天的，稍微活动一下就一身汗。他一路跑过来，人还没到，嘎吱一下子停住了。
张胖子：“……”
他看看杜鹃又看看齐队，差点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啊。不过很快的，他还是决定说正事儿要紧，他说：“齐队，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我刚才上厕所看见一个很像通缉令上那个人贩子的知青，除了年纪不像，其他都挺像的，不过核查了之后发现并不是x当事人。你说这世上竟然又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也是让人想不到。”
齐朝阳抿抿嘴：“你在厕所看见他的？”
“对，我刚才在厕所遇见的，不过人已经核对了，年纪对不上，这是个知青，并不是那个人贩子本人。”
齐朝阳跟杜鹃对视一眼，齐朝阳低声：“这个事儿你们暂且关注着。”
他这么一说，张胖子瞬间认真起来：“有问题？”
虽然他性格有点大大咧咧，查案子也没什么大的天赋，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公安，该有的敏锐度还是有的。齐朝阳这话摆明了有问题。
他也不等齐朝阳回答，就说：“你放心吧，我们最近巡逻会更加警惕的。”
齐朝阳点头，他说：“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要调查。”
“好的。”
杜鹃也摆摆手，齐朝阳：“你们忙。”
双方很快的分开，张胖子疑惑的问：“杜鹃，你给我分析分析。”
杜鹃也没藏着掖着，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张胖子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齐队看起来怪怪的。你还别说，他的话有些道理。这事儿确实太巧合了。这世上哪那么多巧合。”
巧合这种事儿，他们做公安的真的不怎么相信。
特别是经历过建国初期特务多的时候，他们打那个时候走过来的公安都是有几分警惕性的。
“这件事儿回去之后我会跟卫所说一下啊。”
杜鹃点头。
她很快的问：“你知道那个知青是分到哪个大队了吗？”
张胖子：“我知道，就你老家的公社，不过不是你们家那个大队，是黄泥山大队。”
黄泥山大队杜鹃也是知道的，就在她老家柳树屯儿大队的旁边，两个大队挨着。虽然距离比较近，但是两个大队的人互相之间彼此不是很看得上。
杜鹃：“那边啊。”
“嗯！”
杜鹃觉得，正常情况下，应该安排人盯着点这个知青的，他……突然间，杜鹃失笑摇头，这些不用多说的啊！齐队肯定想得到的。杜鹃缓和一下，说：“我们今天还是继续巡逻吧。”
“行。”
两个人一起走，杜鹃又看向了密密麻麻的火车站，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车站又来了一趟车，车站的人更多了，人来人往，她爸爸竟然也在了。他站在他们大队那边儿，不知道跟王会计说什么。王会计眉开眼笑的。
就连薛妍妍也没走呢，她跟保林两个也在说着什么，看起来挺开心的。虽然今天有些小插曲，但是并没有印象薛妍妍的心情。说实话，这事儿还真是没影响薛妍妍。
虽说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薛妍妍真的怕的要命，但是她这人心大，很快就缓和过来了。再一个，也是因为薛妍妍经历过这些事儿的。她以前住在村里，她爸爸妈妈离婚了。他们娘俩儿跟着爷奶生活，家里除了老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她妈又是单身，总是有人不张眼睛想要欺负人。
那会儿她奶没少带着她妈妈跟人干仗。
所以薛妍妍其实是最知道的，有些人就跟那山里的豺狼一样，但凡是看到点肉，就想要算计撕咬。以前有些人不老实是因为他们算计着她妈妈那边有她爸给的生活费。
这在村里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大钱了，每个月固定就有，多少个人羡慕嫉妒恨。他们家在村里算是条件最好的几个人家之一。村里人不少人说他家的坏话，就是因为他家每个月能固定的进钱。
虽说碍于她爸爸是个公安，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但是背地里的小话儿也是不断的。还有一些人对她妈妈的“勾引”也是从没停过；就不晓得为什么有些人就觉得女人就是软弱好忽悠。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识过了，所以那个文玉柱有算计，薛妍妍并不觉得多诧异。
男人，呵！
可别觉得女同志会算计，男同志算计的时候，那可更是不要个脸了。不仅不要脸，还要给自己贴一层遮羞布呢。例如什么“真爱论”呀，还例如什么“心肠好想照顾他们孤儿寡母”，还有什么其他的……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那会儿她爸活的好好的，什么就是孤儿寡母了？
不要脸！
真是不要脸！
别看薛妍妍爸妈离婚了，但是薛妍妍并不怨恨父亲，也不怨恨方佳阿姨。他家跟一般那种发达了换新媳妇儿可不一样。如果不是方佳阿姨，她早就没有爸爸了。
方佳阿姨也不是要抢她爸爸的人，他们也不是爱情，是真正的战友情。
正因此，薛妍妍虽然从小到大爷见识过不要脸的人，但是因为家里人都比较正直，人品又不坏，所以薛妍妍也是健康快乐长大的。她心态正常的很。
薛妍妍缓和的很快，保林倒是不怎么放心，他抱着桃酥，认真说：“你们不追究那个人的责任，那个小人到处窜，难保又起坏心思，你平日里可得小心点。另外也不仅仅是这个人，反正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再遇到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哦对，如果你有事儿可以去找我三叔的。我三叔以前做过公安，他肯定会帮忙的。”
杜国强听见了，回头看了侄子一眼，说：“你这还给我安排上活儿了。”
保林赶紧上前，主动给杜国强捶肩膀，说：“三叔，嘿嘿，薛妍妍他家都是女同志，保不齐有人有坏心思，三叔你是个好人，就帮帮忙呗。”
正因为都是女人，他帮忙才不合适。
这要是接触多了，别人怎么想。
说起来，他们大院儿的管院儿还没定，他上次已经出过主意了。怎么磨蹭到现在。
杜国强：“我一个老爷们凑过去，我媳妇儿多心怎么办！不过你放心吧，我们大院儿是公安家属院，大家都有数儿的。不会有问题的。如果真有什么，我让你三婶过去。”
保林瞬间高兴，三婶更好，三婶那一拳头都能打死老虎。
保林：“我……”
薛妍妍赶紧说：“我没事儿的，保林你就放心吧。”
她清楚杜国强叔叔担心什么，她很懂的啦。
薛妍妍拉着保林，说：“不说这个了，你下一次什么时候进城啊？”
保林：“？？？”
他挠挠头：“我可能不会再进城了。”
他实话实说：“马上就要秋收了，然后就要准备过冬的东西，再到冬天更不能出门。我家也没啥进城的事儿，进来干啥啊。我都好几年不进城一次，我这次能进城都是跟着我爷。”
他们也不好总是来打扰三叔的。
别看是亲叔叔，但是做人得有分寸的。
太爷太奶一直都有叮嘱的，做人得知道多少。
比起四叔，三叔都够意思了。
保林：“进城一趟还挺多钱的，没事儿我们都不进城的。”
杜国强眼光的余角瞄了一眼侄子，这是搁哪儿掉下来的大傻子啊。就这种情商，以后找得到媳妇儿吗？杜国强上辈子其实不算是一个八面玲珑情商高的人。
但是穿越之后看到这个年头儿的大老爷们，真的，除了大男子主义的就是直男没情商。
他都服了。
有了这些人衬托，他觉得自己都成了高情商的代表。
保林还在叭叭，这看的杜国强真是直摇头。
不过薛妍妍倒是带着笑容……
杜国强：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真是傻人有傻福……
虽然薛妍妍没说什么，但是杜国强可比他的好侄子精明多了，就算薛妍妍没干什么，他都看出来几分道道儿了。
杜国强多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来薛妍妍的意思了，而薛妍妍也确实是有点意思的。
人的感情就在一瞬间。
薛妍妍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她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姑娘。她能果断的不做公安去食堂工作，就是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也是一样的，她仰着头，看着保林。
保林长得不算是十分英俊，他们大院儿真是见识过长得好的男人，像是保林的三叔杜叔叔就长得好，个子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油头粉面的。齐队也长得好，高又不瘦，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江法医长得也好，他虽然消瘦苍白，但是儒雅温和；还有李清木，朝气蓬勃英俊帅气。
可是他们好归好，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一个看脸的人。
她更喜欢那种赤城单纯又x有正义感的。
保林虽然长得不算英俊，还晒的黑黑的。
就连身材也是消瘦的，看着像是一个竹竿儿。
但是他呲着大白牙乐呵的时候就是给人的感觉很真诚。
薛妍妍眼神闪了闪，不过倒是没着急做什么，她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要跟家里人商量的。大人总是比她见识更多。她咳嗽一声，说：“你回家之后要记得给我写信。”
保林：“？？？”
不过他倒是点头，爽快的说：“行。”
他乐呵的，凑在薛妍妍眼前，小小声的说话，生怕别人听见：“等我上山去套兔子，如果能抓到，我给你做兔肉干。”
薛妍妍噗嗤一声笑出来。
保林挠头：“……”这有啥可笑的？本来设套子就得偷偷摸摸。
薛妍妍也凑到保林身边，小声嘀咕：“那你等我，我去找你玩儿，我们一起上山。我也是很会设套子的。”
保林惊讶的看向了薛妍妍。
薛妍妍挑挑眉，低声：“你可别不信，我是高手！”
保林：“那叫上杜鹃吧，我们几个一起，杜鹃整天在城里，都没见识过这个。”
薛妍妍：“……”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杜国强：“………………”
这个侄子，果然是个“单蠢”的。
他这样，真的能找到对象吗？
这情商，简直了。
杜国强：又是觉得自己高情商的一天！
第192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杜国强的猜测没有错。
果然, 当天晚上，玲子就登门了，快的超乎杜国强的想象。
不止是杜国强, 陈虎梅也惊呆了。她诧异的看着玲子, 说：“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玲子也不卖关子，爽快的说：“我想找你们夫妻两个做媒。我觉得你们家保林这孩子挺好的，跟我们家妍妍也有缘分。就想着给两个孩子正式的相看一下。”
杜国强和陈虎梅面面相觑, 厨房里的陈虎的忍不住张望, 杜鹃更是在房间的门口探头探脑。
很快的，杜国强笑了出来，说：“行啊, 你家能看上保林也是保林的福气，这样好了，我明天回村里一趟，跟我大哥说一说。你看行不？”
“这有啥不行的？”玲子说：“这事儿还得多谢你们操心了。”
她是个说话比较直接的, 也不太会那些弯弯绕，玲子：“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如果结婚, 肯定是不能让妍妍去乡下住着。再说她还要上班呢。所以我们想着，如果他们能互相相中，就让保林进城，就住在我家。不过你放心, 这可不是让保林入赘的意思。但是我是希望，将来他们夫妻生了孩子，得有一个姓薛。这个我们倒是也不拘着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反正有一个姓薛就行，这是我家的底线。如果不能答应, 那么这次的事儿就算了。不过你们也别觉得吃亏，他们小年轻结婚，过两年等方佳退休了，保林也能接班。”
她不是会算计的，所以反正把自家的要求那是摆事实讲道理的说清楚，免得双方都谈上了又因为这些个原因闹别扭。
“我们家也不是那种非要让孩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该咋的还是咋的！但是住我家和有一个孩子姓薛这两点是不能变的。”
杜国强倒是不觉得奇怪，如果没有一点条件才是奇怪呢。
薛妍妍她妈妈玲子虽然是农村户口，但是他家三个女同志两个都是正式职工，那找个正式工人都是很容易的。保林有什么，他什么也没有的。
农村户口，也没什么工作。
这可不是说城里就比农村金贵，而是城里人有定额，农村却是没有的。这就是差距了。
如果保林和薛妍妍相看能成，那么薛妍妍是妥妥的下嫁。
所以有要求，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杜国强：“行，我知道了，这些事儿我会跟家里人说好的。他们要是觉得能接受，我给你们安排相看，如果不能接受就算了。”
玲子点头：“是这样。”
其实玲子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今天的事儿。
文玉柱这个混蛋虽然挨了揍，可能会老实，但是自家闺女就是个香饽饽。现在下乡的热潮如火如荼，如果真是又有别人想算计他家闺女呢？不如早早嫁人。
就连他家薛妍妍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她们也清楚的，自己小心点问题也不大，毕竟又不是旧社会。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真是出了事儿，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正好薛妍妍对保林还是有点心思的。当妈的自然当机立断。
她跟方佳两个商量过了，早早的定下来也是好的。毕竟看似平静的生活下，他们家多少还是有点弱势的。相比于很多人带着算计来接近她们，倒是不如保林这样的，人是单纯了点，但是却是个好的。
这要做一家人，最看的还不是人品？
因为这个想法，玲子就半点也没耽误，果断上门。
杜国强：“我不清楚我大哥是什么想法，但是成与不成，我都会仔细把一切都说清楚。”
停顿了一下，杜国强说：“咱们是一个大院儿的邻居，不会由着你们被人欺负的。你们也不用太忐忑郁闷。”
玲子：“我知道的，但是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谁不知道乡下的日子辛苦？都拼了命想留在城里呢。与其日防夜防，我还不如答应我家闺女。她是挺喜欢保林的。”
杜国强：“那行。”
几个大人正在聊着，杜鹃趴在门上感叹真是缘分啊。
你说说，谁能想到保林进城两趟，竟然都能找到媳妇儿了呢。
至于说她大伯会不会不同意……杜鹃压根没想过不同意这个选项，她大伯家又不是只有保林一个儿子，保林甚至不是长子。他们村都是跟长子养老的。所以保林结婚后是分家还是在家里一起，都不是那么重要的。
再一个，她大伯也不是什么刻薄人，会眼看有进城的机会而放弃，让儿子一辈子在村里种地？
她大伯应该也不至于那么癫。
杜鹃趴在门上，觉得最近结婚的人好多啊。
好像从去年开始，总是听说这个结婚那个结婚的，果然是只要成年，这结婚的风就要吹来了。
杜鹃感叹了一下，自己心里却无所谓的，嘿嘿，反正她是知道的，她爸妈才不会催她。
别看杜鹃和薛妍妍都是独生女，但是一般人还真不会打杜鹃的主意。一来是因为陈虎和陈虎梅这虎背熊腰的不好惹。二来也是因为杜鹃上班一年多，已经有些名声了。
这不好惹的名声对有些岁数大的老人来看不是那么好听，但是只要不在乎，这名声就能让人省不少事儿。
最起码一般人不敢轻易来杜鹃面前装腔作势。
那可是未必算计得过杜鹃的。
所以虽然都是独生女，但是处境不一样的。
杜鹃趴在门缝看了一会儿热闹，很快的换衣服也准备出门了。
玲子瞅了一眼，并不觉得惊讶，本来杜鹃就是每天晚上都要出门锻炼的。她含笑说：“杜鹃真是有毅力，我家妍妍就没这个心气儿，我就跟她说，没事儿也学着杜鹃锻炼锻炼，她是半点也不听。”
她闺女的床仿佛是租来的，真是生怕不用亏了。每天回来就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小人书，让她锻炼就跟让她吃屎一样难。
玲子叹息。
杜鹃倒是清清脆脆：“我工作需要呀，如果我不干这个工作，我也不想锻炼。”
杜鹃说的是实话，但是玲子就觉得杜鹃是安慰她，感叹杜鹃真是人美心善，小姑娘真是不错。
她赞扬：“你真的很好很有毅力，一般人比不上的。咱们大院儿是家属院，别人也没像你这么用功。”
杜国强陈虎梅，还有陈虎，一家子听了夸奖杜鹃的话，那一个个都笑的跟个花儿一样，看着玲子的眼神儿都真诚了许多。杜国强：“哎呀，你还别说，旁的暂且不说，这个话你说的还是很对的，我家闺女啊，就是一个的能干又懂事儿的，同龄人少有比得上的。”
陈虎梅微笑，显摆说：“那是，你看看我家闺女，风雨无阻啊！每天锻炼，那是半点也不放松，工作也是从不含糊。她这性格就是这样，跟我一样，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
陈虎也跟着点头，赞同说：“对的对的，是这样没错了，我家小杜鹃打小儿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从小就聪明伶俐有毅力。她……”
吹嘘一万字小作文。
杜鹃小脸儿红扑扑的，虽然被夸的好开心，但是哦x，她也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呢。
如果不是齐朝阳跟个监工一样，她早就偷懒了。
如果不是最近看到效果了，她怕是也坚持不下来呢。
而且呀，下雨天她都是要休息的啊，并没有风雨无阻。
杜鹃听着舅舅从她小时候会爬开始吹起，小脸儿越发的红彤彤，她鼓鼓腮帮子，软糯的说：“我去锻炼了……”
嗖！
跑出去了。
杜鹃很快的出去，自己都没忍住，吁了一口气。
她颠颠儿的下楼，并没有看见齐朝阳，不过杜鹃也不奇怪，估摸着，齐朝阳再忙着追查人贩子的事情。杜鹃索性先开始慢跑，她平日都是这样，先慢跑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才会利用木桩练习，练习够了之后又会再跑几圈，活动一下回家。
杜鹃一个人慢跑，直接去了家属院外面。
冬天里天黑的早，她习惯在院子里跑步，夏天还是更乐意在外面，跑大圈更能施展开的。
杜鹃颠颠儿的跑。
没跑多远，就看管秀珍和袁妙玉会和，两个人凑在一起了一起。杜鹃瞬间就想到昨天也是遇见了她们。
管秀珍并没留意杜鹃，毕竟，她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之所以约在外面，也是因为袁妙玉不太想让大院儿的人知道她看医生。
因为不生孩子看医生，她丢不起这个脸。
虽然大院儿有些关于她的传言不太好听，可袁妙玉还是不希望给别人更加增加谈资。
袁妙玉等到了管秀珍，赶紧上前：“秀珍姐。”
管秀珍：“我跟我那个亲戚说好了，走吧。”
两个人一起走，杜鹃在他们身后不远，有点点好奇。
她咬咬唇，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去，还是不去？不去，还是去？
杜鹃短暂的犹豫之下，到底是决定遵从本心，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说实在的，她其实不是关心袁妙玉看大夫诊断不孕不育那些事儿，她好奇的是那个蒙古大夫。别是骗子吧？
杜鹃之所以好奇并不是八卦，而是担心这个人是骗子。
如果真是骗子，那么他们肯定不能坐视骗子坑人。
她平日里是好奇心重也八卦，但是这种生孩子的事儿属实是没什么好八卦的。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杜鹃很快的跟上。管秀珍和袁妙玉两个人一路上走的不算快。
袁妙玉拉着管秀珍，柔声说：“秀珍姐，我今天去我二哥哪儿了。招娣在那边过的还是很不错的，我二哥二嫂都不是刻薄的性子，也颇为和气，招娣已经习惯了。我过去那会儿正好赶上他们吃饭，我嫂子没胃口，她们也吃的晚，招娣正吃糖三角呢，足足吃了三个。她在那边的日子，你就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就算是冲我的面子，也不能亏了她。”
管秀珍听到这话笑了笑，问：“她还好吧？”
“好，怎么不好！秀珍姐你就放心吧，我看着啊，她在我二哥那边也好。咱不是说好了三年的功夫？三年给人好好养一养，我看招娣长得也好，就是这些年亏了点。”袁妙玉会说话的，自然不会让管秀珍难堪，说：“你们夫妻太忙了，家里也跟不上，招娣这孩子又老实，凡事儿都让着弟弟妹妹。这不，人就比较单薄。但是在我哥那边养一养你就放心，保证白白净净出挑好看。”
管秀珍自然是希望招娣好，虽说她不待见闺女，但是这闺女过得好。当父母的也不吃亏啊！将来她这小儿子出生了，做大姐的也能多照看点。
这也不是没有例子。
你看葛家就是这样，葛长柱是个什么东西，要什么没什么，可是架不住人家有两个劳心劳力的姐姐啊！
这帮衬多少啊。
管秀珍眼珠子转了转，琢磨起来，这么一看就知道大闺女肯定是比二闺女有出息了。一个家里不可能几个孩子都不下乡，领导干部也做不到的啊。
他家老大如果不下乡，虽说老二小了点，今年能躲过去，但是明年必然不能了。
就算是勉强明年能，后年想来也不能。
一个注定要下乡的闺女，她根本不指望，这么看倒是招娣更有用。她去那边做小保姆，不仅能养一养，也能认识一些做领导的。到时候嫁了个好的不会不帮衬家里。
管秀珍想到这里，柔声：“我对这个大闺女是最喜欢的，只是我家的情况你也晓得，我婆婆还有小姑子……嗐，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懂。只能委屈孩子了，是我亏欠了她。可是我最疼的就是这个大闺女，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我这个人嘴笨不会来事儿，让孩子受委屈了。如今这样倒是最好不过，她不用下乡，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本来我还想着，不行就把工作让给她。让她接班儿。那也总归好过下乡吃苦。如今这样倒是也好，倒是也好啊！可惜孩子不知道我的心意……”
她话里有话，袁妙玉立刻说：“孩子还小，哪里懂的大人的心意。她不懂，咱们跟孩子说就是了。”
她自然领会管秀珍想表达的。
当然了，管秀珍说的让招娣接班儿，她是半点也不相信的。
真的疼孩子怎么可能不管，不说旁人，就说她自己，她不是她妈亲生的，她妈都没说让她受委屈或者吃不饱。打小儿的时候也没说哥哥吃白面馒头她吃苞米面馒头，那都是没有的。
她在学校跟同学吵架被欺负，“她妈”也去学校给她出头了。
不是亲妈，冲着面子情都能这么对她尽心，袁妙玉可真不相信管秀珍真的心疼孩子。
她就算没见识，也会对比自己啊。
不过袁妙玉还想知道求管秀珍帮忙，自然不能拆人家的台。
她说：“我晓得你对孩子一片心意，孩子会知道的。”
管秀珍笑了出来。
两个人边走边说，杜鹃默默的跟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算是很能听得清，但是也能听到一句半句的。
这句话接班杜鹃倒是听见了，但是她跟袁妙玉一样，那是半点也不相信的。
管秀珍其实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她闺女招娣相信就行。
她又说：“那招娣最近能回家看看吗？”
袁妙玉有点尴尬，说：“这恐怕是不行，我二嫂怀孕反应太大了，天天吐，上班状态都不好，就想着招娣能好好照看一下。等过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我给她请假。”
她肯定是做不了袁浩玉的主。
她的两个哥哥，大哥在省城，二哥不择手段。
她都是惹不起的。
袁妙玉：“秀珍姐，我二哥岁数也不小，我二嫂怀上全家都紧张，实在是不好意思……”
管秀珍：“没事儿，这个我能懂，我也是孕妇，最清楚不过了。”
她也不是非要见女儿，不过就是想联络一下感情罢了。如果不成就等一等。她可不会为了一个没用的女儿得罪人。招娣留在袁妙玉二哥他们家才好呢，保不齐能够利用他们的关系找到一个条件好的嫁了。
这才是正经。
管秀珍：“走吧，前边就是了。”
管秀珍这个亲戚是她表姨，她现在是一个人住，独门独院，虽说房子不大，但是在城里有个自己的房子也是挺好了。老太太如今六十来岁，听到敲门声，也是早有准备，她瞅着并不老态。
杜鹃绕到了房子的后头，不用进院儿，蹲在后窗下。
他家开了后窗，倒是方便了杜鹃偷听。
杜鹃左右看看，蹲在窗下，竖着耳朵。
这会儿她就羡慕那个顺风耳了，叫什么来着？记不住了，人家那耳朵是真好用啊。听说齐朝阳找关系给她调到看守所了，仗着耳力好能偷听的技能，倒是提供了好几个有用的线索，还立了功。
不得不说，果然人在合适的岗位上，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杜鹃都服了。
她好羡慕啊。
不过虽说自己的耳力不像是人家那么好，但是也不耽误杜鹃偷听就是了。
这会儿管秀珍和袁妙玉已经进门了，几个人寒暄了一下，袁妙玉夸人：“表姨看着真精神，我听说你六十多了？那可真是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的瞎夸，而是真的实话实说。
这大妈，你要说不到五十，都保准个顶个的相信。可谁曾想她都六十好几了。
真是会保养啊。
袁妙玉看到本人更是生出了几分信心。
管秀珍也是感叹：“我要是对外说这是我表姐，相信都没人会觉得不对。”
袁妙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还别说，还真是。
管秀珍将近四十，看着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但是她表姨是真年轻啊。如果不是头发有点白，再往少了说，都有人信的。
袁妙玉顾不得孩子的事儿，赶紧问：“表姨你这平时是咋保养x得啊？”
杜鹃也默默的竖起了耳朵。
她刚才就是大概扫了一眼，没怎么看清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轻，好像是有点年轻哦。
杜鹃琢磨着，倒是屋里的老太太笑着说：“你说你们一个个的，小嘴儿就是甜，这说的我心花怒放的。其实哪里是什么会保养，我显得年轻主要是我没生孩子。”
袁妙玉：“？？？”
管秀珍倒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她心里不以为意，但是不敢得罪人，呵呵笑了出来。
杜鹃不看人只听笑声就觉得假惺惺的。
老太太看出了管秀珍的不认同，也不恼，和气的说：“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说说你吧。”
虽然刚才才说了不要孩子才显得年轻，但是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不打算生孩子。这年头儿可是没有不想要孩子的。
老太太也明白的，她说：“你要看不孕不育？”
袁妙玉点头，老太太看向了管秀珍，管秀珍：“我去院子里坐会儿。”
她起身出门，老太太：“行了，你伸手吧，我给你把把脉。”
袁妙玉对这老大娘印象挺好的，最起码让管秀珍出去这一点就让袁妙玉放心不少。她也是怕真的把脉把出什么问题的。没人想要让自己的事儿被人知道。
虽说她以前去医院看过，确定自己健康。
但是袁妙玉觉得中医西医又不同，保不齐就真的有问题呢？不然咋的检查了这么多次都说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呢。她带着几分紧张，伸出了自己的手。
老太太认真把脉，半响，她看向了袁妙玉。
“你换个手，我再试试。”
袁妙玉更加紧张：“我。我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老太太又给她把了脉，这才开口：“你身体很好。”
袁妙玉：“啊？”
老太太失笑：“这身体好还不高兴？”
袁妙玉：“我身体好？”也对，她去医院的时候，也是说的她身体挺好的。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说她身体没问题。她皱着眉，闹心的说：“那我为啥怀不上啊？”
老太太淡定的说：“怀孕又不是一个人事儿，你没问题，但是却一直怀不上，你说问题在哪儿？”
袁妙玉愣住了。
老太太直白的说：“我刚才给你把脉了，我很确定，你身体很好，而且比一般人身体好很多。你是肯定没问题的。我这人说话就是直白，也不想你花冤枉钱到处治不孕了。我也就直白的告诉你，也许是时间不到缘分不到，也许就是你男人有问题。你要是有心看看到底是为啥，你就让你男人检查一下。就算不来我这里，去医院也行，都能检查出来的。”
袁妙玉：“……”
她深深的看着老太太，她说：“大妈你可真是……你这……我这……”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太太倒是笑着说：“没想到我说的这么直白？说实话，我自然是想挣钱的，但是如果真是你男人的问题你怀不上。那你吃再多药也没用，过后儿你还不得来砸了我的招牌？我挣点小钱儿，真不至于为了这个坑你。”
“可是，可是男人也能不孕不育吗？”袁妙玉问了起来。
窗外的杜鹃也竖起耳朵“学知识”。
老太太：“那咋不能？我就这么跟你说，十对儿没孩子的夫妻，能有六到七对儿都是因为男人。只不过男人会甩锅罢了。”
袁妙玉：“……”
杜鹃：“……”
老太太：“你要是就想要个孩子，就让你男人也看看。他要是身体好，那就说明是你们缘分不够，你等个两三年，双方还是怀不上，就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你坚持想要个孩子，你就干脆离婚，说不定换个人就生出来了。不过要是检查你男人有问题，那就另说了，该治病就治病吧。讳疾忌医要不得。”
好家伙！
真是一个好家伙！
袁妙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老太太。
别看这老太太是管秀珍的表姨，但是跟管秀珍可真是半点也不一样。
“大姨，这这这……男人真的有可能生不出？这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儿？”
老太太平静的抬头：“种子不行，地再肥沃也种不出来啊！我也不是说你男人就一定有问题，你还得检查啊。他要是拒绝检查，保不齐就是知道自己不能生。”
“大姨，这这这……”
袁妙玉好像只会说这几个字儿了，不会说其他了。
老太太：“你也别紧张，自己琢磨吧。”
袁妙玉抿嘴：“有可能是男人不能生啊……”
老太太：“其实我就不懂，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媳妇儿咋就非要生孩子。”
袁妙玉虽然震惊到神情恍惚，但是还是接了一句：“哪能没个后？再说我听说生孩子对身体好。”
“这就是胡说八道了。”老太太认真的说：“这话就是忽悠你们小媳妇儿的，你看我身体好吧？我可不是开玩笑。我十来岁那会儿就在大户人家做小丫鬟，那家富贵，这就比种地强。不像是别人吃那么多苦，底子好。后来跟着家里的老婆子学了摸脉安胎治妇科病那些，接触的多了看的多了，几十年下来也就懂得多了。男人其实挺脏的，特别是那种不正派的。不接触男人，妇科上的毛病就少，没毛病就健康。我这底子本来就好，加上不生孩子，那就更好了。生孩子对身体损伤挺大的。你说不生，那好处挺多，我还真不知道生好处多。不过随你们，我就是看病而已，咋决定还是看你们自己。该说的我说了，多余的我也不坚持。”
袁妙玉惊讶的看着老太太。
这大妈真是个个性大妈啊。
不过她的观点还真是挺与众不同。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个。
“行了，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中听，以后不来也就成。至于你这个，你给我两毛钱吧。多的我就不要了，吃药更是没必要，没病吃什么药，好人都得吃坏了。”
袁妙玉：“啊？哦哦。”
说真的，来之前她想了挺多，但是万万没想到管秀珍的亲戚是这样的。
老太太：“我这人就这样，听得进去劝的，我乐意说一说，听不进去的，我管她死活呢。”
袁妙玉嘴角抽了下。
但是你别看这大娘说话难听，但是袁妙玉莫名就觉得，她说的其实是对的。大妈这么年轻，能是不会保养的人？必然不能是啊。
袁妙玉琢磨了起来。
就连窗外杜鹃都多放心了几分，她本来担心这人是个骗子，专门利用别人求子心切骗人，但是眼看这人并不是如此。她就放心了。没问题就好，最怕的就是有问题。
不过这老太太还挺直白，真是什么都讲。
其实不管是袁妙玉还是偷听的杜鹃都不知道，这老太太是故意说这番话的。
她说的是自己认知里的实话，但是这样的话可是被很多人不认可的。她故意说，听不懂的人不高兴就不会再来了。她也省了事儿。讲真，她都一把年纪了，真是不想管这些破事儿。
这要是搁了她自己得想法，早就安心养老了。
谁干了一辈子的活儿，都老了还不消停？
但是因为不少人都知道她在大户人家干过稳婆。
嗯，说是稳婆，伺候女眷把脉照顾产妇伺候月子带孩子……但其实她算是女同志的家庭医生了。
大家都是本地人，因为不少人都知道，所以找过来的也多，她一个孤寡老太太，直接拒绝又怕得罪人。再说，她要是一直拒绝，也说明她手里有钱，所以才能不挣钱。
这个也不行，她可不敢露富的。
虽说现在日子好了，但是坏人又不是就此死绝了。
她就一个人生活，如果真是露富，那还不被人吃干抹净？倒是不如就干着这个。看起来是靠着这个挣钱，但是她又不想人太多。索性就说不中听的。你还别说，果然很多人都觉得她是自己没孩子，所以见不得别人有孩子才刻薄的劝不生。
这不，来的人越来越少。
她可真是太轻松了。
她年轻那会儿就为了养老攒了点家底儿，这会儿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没男人没孩子，因此刻薄嫉妒，整天说男人不好说生孩子不好的缺德老太太。有点能耐有点手艺，但是人品不行。
一般能不来的，肯定就不来了。
老太太：“行了，差不多了，你还有事儿吗？”
袁妙玉：“额……”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男人……他比较好面子，如果不想来……”
老太太吐槽：“他都不怕绝后了，还怕掉面子？那肯定就是强撑面子扯遮羞布，保准有问题。”
袁妙玉嘴角抽了下：“……”
不过虽然这话难听，但是他们无仇无怨的，人家也不会坑她。
她犹豫了一下，说：“男人如x果不孕，有症状吗？”
老太太：“没有！这哪能从外表看出来。”
袁妙玉又纠结了。说实话，袁妙玉是十分相信这个老太太的，倒不是因为她是管秀珍介绍的。而是因为，她到底也不是傻子，可以互相佐证啊。
西医说她身体没问题。
中医也说她身体没问题。
那她肯定就是没问题啊。
总不能全都检查不出来。
那这么看，不是缘分没到，就是她男人许元真的有点问题。
袁妙玉：“那如果是男的有问题，一般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老太太这下子倒是郑重的看了袁妙玉一眼，她本来是想随随便便把人打发了的，但是瞅着这个人倒是还成，不像是有的女人听到男人就没骨头了。
她认真：“有的是天生的，也有的是因为乱搞太多。”
袁妙玉：“我男人不是乱搞的人。”
老太太：“我就是说可能，到时候都要检查的。看医生看医生，你上我这儿太明显，你去医院检查啊！我看你也是个透亮人，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他实在是觉得丢脸，你就扯谎找个理由让他去做身体检查。然后你跟大夫说好了重点检查一下男科。”
袁妙玉想了想，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是认真说：“谢谢你阿姨。”
“不用，我就是动动嘴，听不听的在你。”
两个人很快的说完了，杜鹃倒是在外头吃了一嘴的瓜。
许元有没有乱搞，她是不知道的，但是许元跟汪春艳他们，那倒是搞得挺恶心的。
三人行，她还记得呢。
杜鹃鼓了鼓脸蛋儿，觉得这个大妈还是值得相信一下的。
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伤了身，或许可以让她妈妈来看看的身体的。倒不是说为了治不孕不育，而是从中医这边检查一下身体。他家其实挺金贵自己的。每年都要体检一次的。
但是中医西医可不同，或许可以再来看看，她可是希望妈妈身体倍儿棒，长命百岁的。
杜鹃撑着下巴蹲在窗下，偷听的很是认真。
管秀珍这会儿也进屋了，她带着笑容说：“表姨你再给我看看。”
老太太扫了管秀珍一眼，直接把脉：“你没事儿，还是那样，好好养着就行。”
管秀珍追问：“我这胎是儿子吧？”
她其实早就听说了，但是就是想在袁妙玉面前显摆。
“是，你放心吧，虽然这会儿把脉还把不出来，但是这几十年我也不是没经验，肯定是男娃儿。你就放心，要是个女娃儿，我就自己告诉你了。”
管秀珍微笑：“我不是怕……”
老太太抬头：“那闺女要是投生在你家也是遭罪，还不如不生。就是男娃儿我才敢说。”
管秀珍：“……”
老太太：“行了，你们走吧。”
她对管秀珍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额，还不如对袁妙玉态度好。
刚进门的时候，袁妙玉还没觉得出来。但是这会儿倒是感觉到了。这老太太不太待见管秀珍。
可是他们不是亲戚吗？
袁妙玉有点疑惑，但是窗外的杜鹃倒是猜到了，她觉得，因为三观不同。
人和人的三观要是不同，那么就算是亲戚也很难处得来的。
她确认这个大妈不是个骗子，也没等人出来，自己倒是很快的不听了，小跑儿离开。
杜鹃一路快跑离开。
管秀珍跟袁妙玉倒是慢悠悠的离开。
管秀珍尴尬的说：“我表姨说话不好听吧？这下子你知道为什么昨天我会犹豫了吧？主要是我表姨的个性真的……她就是自己没孩子没男人，一辈子单身，所以见不得别人家庭幸福。虽然医术是有的，但是整天说些不中听的。也说什么不生孩子更好。这话说的，谁不知道生孩子辛苦？但是难道真的不生个孩子吗？女人不生孩子可不完整。再说如果没个儿子，将来谁来养老？”
袁妙玉：“我懂的，我没介意大妈的话。”
两个人一同走，话比刚来的时候少了不少，管秀珍看着袁妙玉心不在焉，琢磨袁妙玉到底怎么了。
难道，袁妙玉真的不能生？
她在院子里没听到屋里的话，但是袁妙玉这么魂不守舍，不好说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袁妙玉，多了几分同情。
她是只想生儿子，可不是怀不上，事实上她是十分容易怀孕的，怀过好几次，诊断出来是女娃儿，她就去医院做掉了。每次还不是去同一个医院，所以没人知道。
她是很能生的。
可是这个袁妙玉啊，别说生儿子了。就连个闺女都生不出啊。
她心里有些同情袁妙玉，又有些高高在上的沾沾自喜。
袁妙玉条件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生。
管秀珍想着这个，袁妙玉想的倒是，要不，要不要不要不……想办法忽悠许元检查一下？
她咬咬唇，虽然不想怀疑自己男人，但是没孩子不成啊。
不管生孩子好还是不好，袁妙玉喜欢孩子，她是想要孩子的。
她跟别人不一样，她打小儿就很渴望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她是她爸的私生女，直接抱回家的。虽然她回家的时候是小婴儿，但是稍微大一点，家里就告诉了她，压根不想瞒着她。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很会讨好人。
没办法，谁让她根本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呢。
她之所以跟许元好也是因为许元最会哄她，对她最贴心。
袁妙玉，恋爱脑，又不那么恋爱脑，十分矛盾的一个人。
两个人不说话了。
跟着他们的杜鹃提前走了，这会儿都跑到大院儿门口了。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天色都黑下来了。杜鹃匆匆进门，一路回家。她可以让她妈妈也去看看身体。
双剑合并呀！
中医西医都要有！
健健康康的最好了。
杜鹃咚咚咚上楼，正好遇到来娣，她端着盆下楼。
杜鹃：“？？？”
这么晚了还洗衣服？
这汪家现在可真是奇葩！
白天又不是不能干！
不过，自从招娣走了，来娣的活儿多了好多啊！~
来娣也没搭理杜鹃，怨气冲天得端着水盆越过她，直奔院子的水槽子……
第193章 外地来的拐子团伙
薛妍妍和保林处对象了。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倒是在家属院儿引发了一些热度，按照薛妍妍的条件，她找了保林, 那真是亏了。但是薛妍妍母女不这么想。
日子是自己过得, 听别人的可未必就过得高兴。他家这样的，就得找个人单纯老实的才放心。
再说，杜家虽然不是城里人, 但是事儿也不多的。
看杜国强就知道了。
虽然议论纷纷的, 但是薛家一家三个女同志都并不在意。不过要是说最生气的，那肯定是孙大妈和她好外甥了。她本来就是相中薛妍妍的。这下好了，挨了一顿揍, 啥也没得着。
不仅如此，大家看他们都躲得远远的，跟看见蟑螂一样。
虽然玲子顾及了自家闺女的名声没有坚持追究，但是他们院儿本来就是家属院儿, 哪里能不知道。一个个看着孙大妈两个人的眼神儿都分外的鄙夷。
真是下作又无耻。
孙大妈和文玉柱都被揍得不轻，养了一个礼拜，还没咋好。孙大妈更是因为丢人, 最近晚上都不出去唠嗑儿了，就是闷在家里。
孙大妈骂骂咧咧：“杜家真是太缺德了，哪有这么干的，明明是我们家先看上薛妍妍的, 他们家这不是截胡？自私无耻，卑鄙小人。这一家子真是龌蹉，竟然踩着我们家人上位，什么缺德玩意儿，真不是人。”
文玉柱阴沉着一张脸, 虽说最近养伤没出门，但是别人在楼下叽叽喳喳的，他也不是听不见的。
“这个贱人，我看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当成好的。”
文玉柱觉得自己比那个叫保林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个愚钝的女人真是半点也不会看，竟然就上杆子跟那个男的好了，真是蠢猪一样的货色。
他冷笑一声，说：“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但是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现在就算是她回头，我也是看不上她的。二姨，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合适的人。”
孙大妈想到了杜鹃，但是很快的又摇摇头，杜鹃不是很合适。
倒是那个张丽还算是可以，不过她家负担又重了点。
如果是刚开始，她还觉得可以，但是现在又觉得不行了。
玲子娘俩儿这么打他们的脸，她一定要找个更好的才能反击。
孙大妈：“我上次看的几个，仔细想想也不那么合适，我再琢磨琢磨，我得给你找个最好的。最好最好的，一定比过她们的条件，让她们追悔莫及……”
文玉柱嗯了一声。
孙大妈x忍不住碎碎念：“其实最合适就是杜鹃，他家条件真的好，但是她不好惹。”
杜鹃的父母舅舅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他们家是比玲子还凶悍的。
提到杜鹃，文玉柱眼神儿闪了闪，他说：“她倒是长得不错。”
文玉柱是看脸的，但是这个女公安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人软弱的。
文玉柱又有点嫌弃的皱眉，说：“她真是没有一点女人家的柔情似水，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孙大妈：“这结婚还是得找个顾家的。”
“是的，就这样不知道顾家，整天瞎忙活的，在我们村可嫁不出去。”
“那肯定的。”
孙大妈说的十分畅快。
正说着，就闻到楼里谁家做饭传来的香味儿，孙大妈吸吸鼻子，说：“是葛家，肯定是葛长玲那个蠢驴又回来送肉了。真香啊。”
文玉柱听到葛家，抿抿嘴：“他家那个老爷们还没上班？”
最近葛长柱一直在家，倒是葛老头儿替他上班了。
大夫说是要精细的养着“那里”，半年才能用，葛长柱索性偷懒，就连上班都不去了，说是怕抻着。一直让亲爹代班。他自己倒是在家躺着，偷懒耍滑的。
文玉柱：“一个大老爷们不知道上班，真是没出息。”
“谁说不是呢，看着就不像样。他家人都这样，柱子你在家，我也去买点肉。二姨给你也补一补。”
“好。”
文玉柱立刻高兴起来。
这有肉吃，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孙大妈一路离开，文玉柱随意的往床上一趟，这是表哥表嫂的床，他随意的很，表哥一家子不在家，他在这里可是如鱼得水。要是赶上平常过来。表嫂那个脸色可不好看，哼，还敢嫌弃他一个男人？给她脸了。真是惯的她了。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还能让人骑在头上？真是个没出息的老爷们。
文玉柱哼了一声，哼够了又无趣的拍起来趴在窗户上，向楼下看。
“咦？周如！”
周如提着袋子下楼，她也瞬间惊喜：“文玉柱？你在家啊？怎么最近都没有出门？”
随即又看到文玉柱的脸，心疼的说：“你这脸……你这要不要紧？”
文玉柱：“嗐，我没事儿，老爷们受点伤不算啥。”
明明两个人甚至都不算是“相识”，但是说起话来倒是像是十分亲近了。
文玉柱盯着周如看，看的周如脸色红晕，她咬咬唇，说：“你这咋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文玉柱：“不用。”
他摆摆手，说：“大老爷们哪在乎这个。”
“周如，回来吃饭吧。”葛长柱听到有人跟周如说话，立刻叫人，带着几分警惕，这可是他媳妇儿。他媳妇儿那么好的女人，果然人人都喜欢。
周如：“哎，来了。”
她深深的看了文玉柱一眼，文玉柱紧紧的盯着周如。
眼瞅周如进入了楼道，文玉柱不怎么高兴，突然间，他听到上楼的声音，文玉柱猛地起身，冲到门口，嘎吱把门拉开，就见周如站在了他家的门口。
文玉柱一把将人拽进来，他毫不迟疑，直接将人紧紧拥抱在怀中。
文玉柱激动：“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周如被文玉柱抱住，低声：“你坏死了，你这个样子，存心让我心疼。”
文玉柱含情脉脉的看她，低声：“小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疼。”
“你坏~”
她攥着小拳头锤了文玉柱一下。
文玉柱低声笑了出来。
他猛地低头，亲了上去……
周如：“嘤~~~”
两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亲了起来。倒是葛长柱来到窗口探头看了一眼，疑惑：“周如呢？”
他挠挠头：“难道又上厕所了？”
今天停水了，家里的厕所实在用不了，他们都是去巷子里的公共厕所。
葛长柱并没有怀疑周如，反倒是念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水，烦死了，这做饭不方便，上厕所也不方便，真是苦了周如……”
他碎碎念个不停，周如倒是跟文玉柱亲的天昏地暗，衣服满地……
虽然两个人只见过一次，当时甚至都没有说话，但是文玉柱的英姿却满满的印在了周如的心里。他这样霸道，这样汹涌的爱意，周如一下子就沦陷了。
她、她只是想上来看看他的伤啊。
他怎么能这么霸道呢。
他好霸道，她好爱。
两个人直接在地上滚来滚去……
葛长柱：“周如这么还没回来？”
文玉柱已经跟周如“坦诚相见”了。
周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大胆，但是文玉柱好霸道哦。他就这样拉下了自己的衣服，她哪里“反抗”的了？
屋内传来一阵阵的呼哧声。
两个人滚呀滚！
他们还滚着呢，葛长柱左等右等不见媳妇儿回来，索性出门找人。
他一个人下楼往大院儿门口走，出来却没有找到周如，疑惑的不行，嘀咕：“人哪儿去了。”
他正找人，就见杜鹃从远处过来。
葛长柱张嘴就叫：“杜鹃，你看见周如了吗？周如不见了，你给我找一找。”
杜鹃掏掏耳朵，觉得葛长柱是多少带点不要脸呢。
她并不是一个人的，还有张胖子。
但是葛长柱自然不会对同样是男人的张胖子颐指气使，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杜鹃：“周如丢了？”
葛长柱：“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找就是了，你不是公安吗？这不是你的活儿吗？”
他很是不耐烦。
杜鹃看着葛长柱这幅嘴脸，冷着脸说：“你以为我是你家的管家？你随便一句话我就得听你的？没头没尾的，你跟谁不客气呢？你家周如什么时候出来的？失踪多久了？现在你立刻去所里报案。”
葛长柱更烦躁：“你这姑娘这么回事儿，让你找你就找……”
“葛长柱！”
杜鹃真的烦死这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儿了。
“这么多次，你还学不会乖是吧？我再问你一次，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葛长柱想骂人，但是猛地想到上次自己进去被关的事儿，知道自己如果真是找茬儿，怕是也落不得个好。他抿抿嘴，哼着说：“她出来上厕所，都出来能有二十分钟了。”
杜鹃：“……”
张胖子“……”
二十分钟。
呵呵！
杜鹃：“你确定人出来了吗？会不会还在大院儿跟谁说话耽搁了？”
虽然他们怀疑拐子躲在了本地，但是却不相信他们在风声这么紧的情况下就敢乱来。再说，人才不见了二十分钟而已。这周围又是人来人往的，可不是那么容易。
“我们在附近问一问，你回大院儿喊一喊，看看她在不在院里。”
葛长柱：“我……”
“你们干什么？”
葛长柱一回头，就见周如刚从大门走进来，她眉眼都带着几分春意，头发更是有几分凌乱。
葛长柱一看，高兴的说：“小如你去哪儿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他赶紧上前：“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周如不耐烦的说：“我能出什么事儿？你就是你想太多了。我好好的。”
她抿着嘴看了看几个人，说：“真是大惊小怪的。”
葛长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可是我这不是太关心你了吗？”
他陪着小心做舔狗。但是越是这样，周如越是不待见他。
一个大老爷们，半点也没骨气，这像什么样。
男人就是要有男人的劲儿，这才像样呢。
总是唯唯诺诺，算什么男人。
男人，就得像文玉柱这样！
虽然两个人今天才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已经突破了界限，走到了最后一步。周如想到这里，越发的春意绵绵，她轻轻的哼了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葛长柱，这货什么也不是。
虽然文玉柱十分霸道，但是她就爱这种霸道。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那天第一次见他就一见钟情。
他对自己，也是如此。
虽然外面有些传言，但是她可是完全不相信文玉柱是那种人。无非就是其他人嫉妒诋毁罢了。真是，要是葛长柱是那种想吃软饭，踩着女人进城的人，她是相信的。
但是如果是文玉柱，她是坚决不相信的。
周如刚体会过那快活的事情，不是很耐烦的说：“让开，我要上厕所。”
“哦哦哦。”葛长柱瞬间又变成舔狗。
杜鹃看着这一出儿，只觉得分外的辣眼睛。
不过……她又多看了周如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周如看起来怪怪的。虽然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但是总是给她怪怪的感觉。
周如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
杜鹃挑挑眉，有点猜不准到底是为啥。
倒是张胖子若有所思x，嗐，岁数大了总是“懂的”多一点，这周如的状态，委实也太明显了几分。
张胖子看着一无所知的葛长柱，没忍住看了看他的头。
哦，看起来有点像是绿色的呢。
周如状态挺明显的，可是，到底是跟谁呢？
张胖子若有所思。
杜鹃倒是不想继续看着两个二百五了。
她说：“我们继续走？”
张胖子：“走。”
因为齐朝阳怀疑人贩子进入江桦市躲藏，所以他们最近十分忙，已经开始到处巡逻溜达了。以前是不需要的，都是有事儿才出来处理。但是最近大家轮班到处转。
他们所的人一个个的都明显黑了一圈儿。
也就只有杜鹃这样天生比较白的人，还是白白净净的。
眼瞅着也到午休时间了，张胖子：“正好回去也该去打饭了。”
杜鹃：“夏天没胃口。”
其实现在已经立秋了，不过秋老虎的威力势不可挡，天气还是很燥热的。杜鹃他们家又不差那么一口吃的，没那么想吃饭。张胖子感慨：“你们这些孩子啊，这咋还能不把吃饭当回事儿。”
两个人一同离开，走到拐弯儿的墙角儿，杜鹃回头又看了一眼，就见周如不耐烦的看着葛长柱，说：“问问问。有什么可问的？我还能去哪儿，我就是跟人说会儿话，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还出来找，烦死了。”
葛长柱小心翼翼的笑。
杜鹃回过头，没再关注他们。
不过不得不说，今天的周如真奇怪。
杜鹃他们两个回到所里，就看自己桌上放了一个饭盒，杜鹃：“咦？”
李清木：“齐队过来办事儿捎过来的，说是你舅舅带给你的。”
杜鹃好奇的打开，就见是拌的凉皮儿，杜鹃瞬间笑了出来，最近秋燥不爱吃饭，舅舅倒是细心。
李清木探头看了一样，说：“这也没肉啊！”
杜鹃：“大热天的，吃肉干啥？”
她觉得凉皮儿就很好啊。
李清木笑嘻嘻：“那我去食堂了。”
杜鹃点头，眼瞅着李清木走到门口，杜鹃突然叫：“哎，你等一下，齐队呢？”
齐队在卫所哪儿。
杜鹃点头：“哦哦。”
李清木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是没说啥。
杜鹃：“？？？”
今天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她倒是不管那些，低头吃饭。
吃饱了，下午还要继续巡逻，但愿他们能有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其实齐朝阳怀疑拐子藏在他们江桦市，这是一点证据也没有的，按理说不该搞得这么草木皆兵。但是齐朝阳也怕自己真的猜对了让拐子逃了。不管什么时候，丢孩子都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
他们不能有一点马虎大意，所以即便是还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然，虽说没有证据，但是齐朝阳却不是完全没有怀疑，他已经安排了人盯住了那个神似拐子的知青。倒不是因为这人长得像就值得怀疑，而是这个人的行为可疑。
他刚下乡在车站就差点因为误解被抓，按理说怎么的都得谨慎小心几分，最起码不该莽着又到处窜。可是这人下乡一到村子，第二天就跟村委会打招呼要进城买东西。
虽说知青下乡都会给他们留一天置办东西，但是他跟一般人的情况又不同，都被误解一次了。竟然还要单枪匹马的进城。怎么看怎么怪。
正是因此，村里根本就没同意。
不仅没同意，甚至不允许他单独去公社。
因为他这个行为，齐朝阳就更不放心了。
虽说有疑点，但是到底没有实在的证据，没有实在的证据就要求各个所巡逻，齐朝阳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这不，挨个所安抚人呢。
其实，齐朝阳真是没有猜错。
这不，大中午的，一个小媳妇儿拐着筐穿过胡同儿，很快的拐到了一处民房，她推开大门，进了屋子，明明是大夏天，她家倒是门窗紧闭的。
女人把筐放下，说：“等急了吧？我这就做饭。”
这屋里可不是只有一个人，除了这个女人，还有三个人呢。
如果是杜鹃他们在这里，就一眼能认出，这三个人都跟通缉令上的照片有九成相似了。
这就是从外省逃过来的人贩子三人组。他们也是干了好几年了，但是却因为抓了一个孩子滑铁卢了。那小孩儿虽然年纪小，但是记性极好，逃走后准确的描述了他们的身高长相，甚至他们住处的路线，他都记得。
因为那小孩儿的记性太厉害，他们几个被挖了个正着儿，亏得他们给自己留了后路，才能仓皇出逃。不过就这，他们这个团伙儿还有三个被抓了。
六个人，完犊子一半儿。
那三个被抓的更是清楚他们的底细，也都交代了。
正因此，他们的通缉令才满天飞。
他们是在天津卫被人发现的，一路逃窜，本来可没打算来江桦市，还是他们团伙儿李有钱的弟弟来了本地做知青，他们才决定也躲过来。
而齐朝阳他们没有通过知青身份查到什么不对，那是因为在名义上，这个人根本不是李有钱的弟弟。
当初他们找到一个城里的买家，条件不错，但是不孕不育，所以想要个儿子。李有钱就把自己亲弟弟卖了。这是他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从此就走上了这条路，后来他们这个团伙儿人越来越多。
虽说李有钱卖了弟弟，但是那会儿他弟弟都知道事儿了，他竟然也没怪李有钱。
在他看来，哥哥是让他进城过好日子的。
虽然后来他们家越来越不行，更是因为成分不好比较不受待见只能下乡，但是他也是过过好日子的，所以还是感谢亲哥哥的。这次他下乡，几个人商量好了。大家一起来。
李有钱和他弟弟长得几乎有八-九成相似，他们打算“狼来了”，反复折腾几次，等“有个知青长相跟通缉令一样”这事儿传开了，李有钱就能出门了。
他们是料想的很好，但是李有钱的弟弟石建业下乡去了村子之后却不想是想的那么能到处走。这就很麻烦了。
出师不利啊！
李有钱心情不是很好，抱怨：“你怎么才回来。”
“我那边活儿没干完，咋走？”
这个女人也是被他们卖了的，她是李有钱的相好的，叫小玉。
她还不仅仅是李有钱的相好，也是他们团伙儿人称香姑的阿香婆的女儿，这一次逃出来的三个人就是香姑、李有钱，还有香姑的侄子大壮。其实他们几个人也都有家庭，不过他们也是奇葩，不仅拐卖外面的人，自家的人也不放过。
只要能赚钱，可不管什么亲情。
像是大壮原来都有媳妇儿的，后来就……
就算是亲人，有的人被亲人卖了恨透了亲人，但是有的人却还是念着好。所以即便是坑了不止一个自家人。真的还有能跟他们毫无芥蒂的。
除了李有钱的弟弟，就是这个小玉了。
小玉前几年被卖了，但是很快就成了寡妇，她一个人生活，这一次香姑找来，她没有犹豫就接受了他们。
“李有钱，你好好跟我表妹说话，她又上班又做饭的，多累啊，你怎么不知道心疼人。”
大壮看着小玉，眼睛直勾勾的。
小玉笑了笑：“没事儿，我干点活儿没啥的，你们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她似乎是也相信自家老娘是为了她过好日子才卖了她，不是就为了那么一点点钱。
小玉很快的刷锅准备做饭，香姑出来，倚着门嗑瓜子儿，问：“外面情况咋样了？你听说有关我们的事儿了吗？”
小玉摇摇头，说：“没听说。”
她抬眼看了她妈一眼，说：“石建业不是说他多出去几次，到时候大家就习惯了有个长相相似的人，就方便有钱哥出门吗？他那边怎么没行动？”
提起这个，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特别是李有钱。
他们没有想的那么顺，但是却走不了了。
不是不想走，而是江桦市太严了。
而且江桦市还不像是别的城市那么“闹腾”，他们能趁机逃，这边的革委会也不知道想什么！十分安静，妈的！
他们哪里知道的，革委会现在全心全意都扑在“宝藏”上，都这个年头儿了，那种大地主肯定是没有了的，资本家也在就完犊子了。一些知识分子……那能有多少钱？
但是盗墓藏起来的好东西，那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这就不用多说了啊。x
大家的心思都在这上面呢。
不过作为外来人，他们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感叹进来容易出去难。
“妈的，那我们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大壮不耐烦。
李有钱：“我们走也走不了，只能先在这里了。小玉，一切都要麻烦你了。”
小玉抬头，娇嗔说：“你跟我这么见外？你们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表哥，还有一个是我当初相好的，我不收留你们难道还看着你们出事儿？你们就放心住下。虽说艰苦了点，但是能藏一天就藏一天吧。”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小玉也叮嘱：“我一个寡妇，平日里就一个人住，所以你们在家尽量别弄出动静，要是让人发现端倪就麻烦了。毕竟周围也不是只有我一家。”
“这个我们晓得的。”
他们为什么关门关窗，大热天闷在屋子里，也是为了安全。
小玉炒了一颗大白菜，又拿出棒子面饼子，说：“好了，吃饭了。”
香姑一看这饭菜就不乐意，说：“这一点油水也没有，天天这么吃，吃的人都烦躁了。”
小玉：“妈，我也知道这饭菜是捡漏了点，但是我一个人寡妇家家的，平日也就是做个临时工，我哪有钱啊！”
香姑抿抿嘴，斥责说：“我当初就是看你男人条件不错才给你嫁过来的，你倒是个废物，半点能耐也没有，一个男人都笼络不住。现在人没了，钱也没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小玉委屈：“我一个女人哪里斗得过他们一家子？他们能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就不错了。”
她给香姑夹菜，说：“妈，你就凑合吃吧。总归有个地方落脚也是好的。”
“我没地方落脚还不是你没用？”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
小玉垂着头不言语。
李有钱赶紧打圆场：“香姑，你也别怪小玉，咱们如今能有个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哪能事事都如意。我本来指望我弟弟演一出狼来了，如今都不成。那在就得更加小心一些了。”
他们几个人干着缺德的行当，自家人都不放过，为的自然不是爱好，而是实打实的想要钱过好日子的。平日里也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吃的不好，一个个都很不是滋味儿。
大壮：“香姑，要不咱们弄点肉吃吧，这么抗下去，身体扛不住啊。这嘴巴半点味儿也没有。”
香姑白他一眼，说：“你当我不想吃肉？可上哪儿弄？”
小玉垂着头啃着窝窝头不说话。
大壮表情怏怏的，说：“要不，我们拿出来点……”
“胡闹！”
香姑：“我们拿钱出来，到时候还不是要小玉去买？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要是露出端倪呢？那黑市儿是一个女人能去的？我们躲在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
“咋不能去？小玉没那么笨的，这么下去真是亏死了。”
两个人争执，小玉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有钱说：“行了，就别争了，再等两天看看情况。在熬个两天，不行就弄点肉。”
他没滋没味的吃了一个棒子面窝窝头，问：“小玉，你家附近这都住的什么人家？”
熟悉周遭的环境，这遇到事儿的时候才更能逃走。
他们就是凭借着大胆心细，准备充分才能每次都顺利逃出生天。
小玉：“我住的这边人家不算多，但是因为往那左边走就出城了，所以大家都觉得这边晦气。”
似乎想到其他人不晓得江桦市的情况，又说：“出了城，城外山上几乎都是坟头儿，一般死人，都是葬在城外的山头。”
不管是什么时候，死人都是晦气的事儿，这边出城没多久就是坟头儿，那大家更是不乐意住在这边，这边人家不算多了。
“我这边左手边的人家住了一个孤寡老太太，早先是在大户人家做稳婆的，会看点女人的毛病，隔三差五有人过来看病。不过因为她态度不是很好，总是跟人说生孩子不好。所以这两年人少了不少。为人不是很好相处。右边住了一大家子，他家老太太颇为尖酸刻薄。他一大家子没分家，十多口住在一起的。平日里总是想要贪点小便宜。你们平日里要小心这家的。再往里头……”
小玉介绍了一下，李有钱几个人也有数儿了。
如果真是有人过来，肯定是从左边逃窜更好，左边也是巷子口的第一家。
“你家这也没挖个地窖什么的，真是不方便。”
真是遇事儿想藏住都没地儿。
小玉委屈：“我家就我一个女人，也没个正式工作，条件十分一般，也没啥能存得住的东西。用不上地窖。”
“真是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
小玉耷拉着头，又不言语了。
李有钱哄着小玉，说：“小玉，我们在这边都不敢冒头儿，大夏天的也不好乔装。这进进出出就得多麻烦你了。你晓得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帮衬我们，我们自然也都是记在心里的。到时候我们躲过了这场劫，到时候咱们一起走。你跟我们一起干。”
小玉惊讶的抬头看向了李有钱。
李有钱握住小玉的手：“你一个人过苦日子，倒是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好日子。其实你想啊，我们这可不是害人，给妇女孩子找个更好的家庭，说不定老天爷还觉得我们是做善事儿了，你说对吗？”
小玉带着几分喜悦，说：“你们真的乐意带我？”
李有钱跟大壮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点头：“那是自然。”
这话可不是坑人。
他们三个人委实不那么够用。而且干他们这个行当，男人没什么优势，不管是大壮还是李有钱，都五大三粗，他们是后续动用武力的。开始行骗，他们不行！
这样就要慈眉善目香姑出马了。他们这个团伙，另外三个被抓的，也是一个大妈和一脸好人相的小媳妇儿。还有一个则是一个瘸腿的大爷，慈眉善目的。
这都是能忽悠人的。
做他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凶神恶煞。
当然，也不能没有这样的人在团伙里，拐了人之后还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
而且真是把人运走也需要力气。
他们现在只剩下香姑一个，人手就不够了。
这一次来找小玉，也是想把人吸收进来，不仅能骗人。还能骗婚。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结了婚骗了彩礼再跑，也是很不错的。可惜他们早年没想到这个好主意，不然也不会把小玉卖了。
“你跟我们一起，咱们一起发财，往后一家人也在一起，真多好。”
小玉眼泪汪汪的点头，小声说：“我不盼着发财，我就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妈，我知道我不是个男娃儿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放心，以后我跟着你干，将来给你养老。”
香姑睨了女儿一样，嗯了一声。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到隔壁传来敲大门的声音，李有钱猛地站起来，凑到窗口张望，警惕的不行。
倒是小玉很是淡定，说：“应该是找隔壁田大妈的，她就是我说的那个看女人病的。他家有时候就有人来看病。”
“我看看，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有钱现在草木皆兵，他们来江桦市，本来是奔着小玉还有他弟弟在这里下乡。但是谁曾想江桦市这么癫，满大街都是他们的通缉令。几乎每个胡同都有。
真是缺了大德了。
老百姓就算是不认字儿也会看照片啊，他们一来就懵了，那可真是寸步难行。
李有钱小心翼翼的趴着窗户竖着耳朵听，就听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
隔壁的大妈姓田，田老太太也没想到这个时间来人，她疑惑的开门：“你们找谁啊？”
这来的也不是旁人，正是陈虎梅和杜国强两口子。
杜国强立刻含笑说：“大娘，您就是田大妈吧？我们老早就听到您的名声了。这次过来是想请您看一看。”
田大妈：“……”
她这态度都这么差了，怎么还有人慕名而来啊！
要了老命了。
退休怎么就这么难。
不过她倒是没跟人挂脸子，她可是在大户人家干了三十来年下人的，早就习惯了说话语气弱三分。态度和和气气。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进来吧。”
她也不好撵人，不过还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夫妻两个。
老太太将人迎进了屋，说：“我也不是什么大夫，更不是什么中医，我就是看看女人病。严重也是不会看的。也无非就是接个生。”
其实她会把脉的，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杜国强：“我x们晓得的，我们也就是给我媳妇儿看看。”
他和气的说：“我媳妇儿当年生孩子难产，说是不能再生了。当然了，这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想再生了。但是我媳妇儿时常腰疼什么的，所以我们还是想看看的。”
杜国强是穿越的，思维就跟一般人不同，所以他家每年都有全家体检，这种情况医院的大夫都没有遇见过，这会儿大家可没这个意识。
不过因着陈虎以前受过重伤。所以他家每年检查，也不算突兀。
陈虎一个人检查，全家陪着一起都体检，对外就是说每年陈虎一个人，怕他不乐意去，大家一起去，也就顺其自然了。
可是虽说每年都有体检，但是西医和中医还是不同的。也不是说哪个更好，都有用的。但是总归有细致的不同。虽说医院检查没什么，但是杜国强还是偶尔也看看中医。
只不过这两年中医都不敢冒头儿了，就怕惹来麻烦。
如今得知这位是有点能耐也不胡说的。
这不，杜国强就领着媳妇儿来了。
“我就想让我媳妇儿检查一下，能好好保养就行。”
田大妈惊讶的看着杜国强，你还别说，这种男同志不多啊！虽说这两口子看起来不怎么相配。但是说的倒是人话。
她最不待见那种张口不下蛋的老母鸡，闭口女人生不出儿子就是有毛病的老爷们。
她可不是一般没见识的老太太，见得多，人也清明了。
她说：“那行，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陈虎梅：“自从生了孩子，我经常腰酸背痛的，小毛病不少，有时候每个月来的时候，也分外不舒服。但是我体检又说没啥事儿。你看这……”
田大妈：“这个我明白，你没病只是略有不适，那西医可检查不出。你这毛病，很多生了孩子的都有，你说是病吧。也不是，但是有时候是真的不爽利。”
“对的对的。”
“我看看，你这……”
田大妈倒是认真的看病。
而这会儿李有钱爬上了墙头，偷偷的往屋里张望，想要看一看这边是个什么情况，这也是为了谨慎。
只是吧，他这一看，倒是惊动杜国强了。
杜国强靠在门上，突然间，他就有被人偷看的感觉。
杜国强这个人干了这么多年，最是敏锐不过了。虽然有被人了窥视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回头，反倒是琢磨起来……
第194章 配合默契的两个人
“老杜, 你给大家说说。”
办公室内，人属实不少，就连杜鹃都坐在外围。
虽然是一个外人, 但是杜国强倒是坐在最前头, 他神态认真，并不像是平日里那么嬉皮笑脸的，他认真地说：“我说一下情况, 今天中午, 我和我媳妇儿两个去城郊的一户人家有事儿。正等着，我就感觉到有人窥视我们。我去的那户人家姓田，她是巷子口第一家, 也就是说左边没人家，右边才有，那道窥视的视线也是从右边看过来的，我打听了右边的情况。右边那户人家只住了一个女同志, 那是一个寡妇，叫成小玉，她是一个人生活。同时我还得到消息, 成小玉是在城里的纺织厂做临时工，平日里中午不回家的，但是最近每天都回家。虽然成小玉看起来跟以往差距不大，但是这些都瞒不过周围邻居的眼睛。他们附近的老太太都晓得, 她最近买菜都买的很多。但是有人试探他家是不是来了亲戚，她也断然否认。因此周围有邻居背地里说她养了一个野男人。”
杜国强停顿一下，继续说：“但是我去的那家的田大妈说，她看见，成小玉她家住着的是一个老太太。那这就奇怪了, 如果住了一个老太太，她藏着掖着的不肯承认，这就很值得说道说道了。我这毕竟也是做过公安的，我就琢磨这个事儿不太对劲儿，但是我也不能登门试探，倒不是怕寡妇门前是非多。而是怕真有事儿，如果是真有事儿，就很容易打草惊蛇了。所以我跟我媳妇儿直接走了。但是正好遇到一群小孩子在街上玩儿，嗐，你说这不就巧了？正好，我就安排了几个小孩儿去他家后窗哪儿放鞭炮玩儿。要不说小孩子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呢。这几个小孩儿不仅跑到人家后窗哪儿玩儿，还专门炸牛粪，那一片儿的掏粪车是牛车，他们后头又没有人家，粪车从那边走，。基本都不是当天收，这就正好了啊！”
说到这里，杜国强倒是淡定，但是其他人的嘴角抽了下。
你这说的好听，你肯定是早就想到了。
不然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儿，虽说那边不是他们所辖区，但是杜国强对江桦市几乎是门清儿的。他不一定认得每家每户，但是像是这样的事儿，他多少都是有数儿的。
不过虽然这么想，大家也没反驳，继续听杜国强说。
杜国强：“你说哈，熊孩子也有熊孩子的好，他们可太棒了，他们这么一炸，都溅到成小玉家后窗上了。我都想了，如果真是我误会了人家，到时候就让我闺女过去帮忙擦玻璃，咱不能欺负一个寡妇不是？”
杜鹃无语，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杜国强：“不过我闺女这人有点好运，我也有点好运，老天爷保佑，我们不用给人家擦玻璃了。几个小孩儿不是嘚瑟玩儿吗？炸的以玻璃都是牛粪点子，按理说，那会儿成小玉应该已经出门上班了，就算是孩子淘气闹腾，成小玉他们家也该没人的，但是我去看到有人从屋里往窗外看了。我就猫在不远处，盯着他家后窗呢。虽然那个人没有开窗，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个男的十分像通缉令上这个人，李大壮。”
杜国强解释的十分详细。
当然了，他也不是就为了显摆自己厉害才解释的这么详细，而是通过详细的描述告诉他家，他到底是怎么发现，以及他自认为自己是没有打草惊蛇的。
杜国强：“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因为长相相似，我立刻就警惕起来，再加上田大妈说他家隔壁来的人是个老太太，所以我就怀疑，成小玉家的这几个人，就是逃窜过来的拐子。我很快的直奔派出所，陈正民带着城南所的几个人已经过去蹲点了。”
他们这一次开会是在市局，这样的案子自然不是他们派出所办理的。杜国强之所以找过去是因为他更很熟悉城南所。其实他们好些人都住一个家属院儿，他也是认识的，但是认识归认识，不如对陈正民更熟悉。
陈正民盯梢儿肯定不会出问题，还是稳妥更好。
大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谁都没提反对意见。
齐朝阳：“好，大概情况就是这样，陈正民已经去蹲点，现在还不能完全证明成小玉家的几个人就是流窜来的拐子。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现在我来分工……”
这是市局调查的案子，但是城郊所在辖区的派出所，还有一开始帮忙的城南所，这两个所也都过来了。因此人手是很够用的。这种情况，齐朝阳肯定是不敢有一点大意。
他宁愿布置的人多用不上，也不会想要让人跑了。
拐子这种玩意儿，那是最下作最恶心的。
齐朝阳：“我们现场调查，只要确定是我们寻找的人贩子，那就立刻拿下。”
现场很快的布局，作为一个外人，杜国强倒是没有资格参加。杜国强也不强求。只是叮嘱说：“你别看他们都是对弱势群体下手，拐卖妇女儿童，但是本质上跟穷凶极恶的悍匪也没什么两样。我建议你们一定要再三小心。他们先前就逃了一次，这一次只会更谨慎，保不齐会有什么武器。你们不能因为他们是人贩子，就忽略这个。”
齐朝阳严肃：“我晓得。”
他又说：“老杜，帮个忙，你心细，你帮忙去查一下成小玉的档案。看看她是怎么个情况。”
杜国强：“行。”
他直接起身去了档案室。
虽然已经不干了让闺女接班，但是遇事儿也必须帮忙的。这点正义感，杜国强还是很有的。
杜国强离开，杜鹃倒是要跟着出现场，不过她肯定是在外围了。他们所是因为她爸爸才参与进来的，既没有辖区派出所更了解那一片儿，也不是市局的人见惯了这些。
他们所几乎都在外围。
不过就算是在外围，杜鹃也是很谨慎的，当初她刚上班那次。抓仙人跳，也是同样的在外围盯梢儿，结果人还不是x窜出来了，一切都有可能，所以还是要谨慎的。
杜鹃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还是大白天，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大白天如果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人就很明显了。所以他们都是要傍晚才会到位。不过也不是说白天就万无一失不用盯梢儿。
还是有人在的。
杜鹃不算是很紧张，但是也忍不住担心，既担心这几个人不是他们追查的拐子，也担心他们行动的时候让人跑了。虽说有点杞人忧天，但是杜鹃总是忍不住的。
别说杜鹃如此，李清木也是一样，他在杜鹃面前走来走去，杜鹃揉揉太阳穴，说：“你别溜达了。转的我脑子都晕乎。”
李清木：“我紧张啊。”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手儿了，都是很厉害的。”
杜鹃抬头：“这么多人，如果真是遇到坏人一定能抓到。”
李清木嗯了一声。
“老张，你和老高带着杜鹃李清木守住这边这两条胡同儿，按理说如果真是能出来，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出城，但是也保不齐他们逃出来反其道而行。所以任何一个位置都不能大意。一旦他们真是逃出来了，一定要把人按住。”
张胖子认真：“你放心，我明白。”
动脑子的活儿，九曲十八弯的他可能不在行，但是他到底是当过兵的，行动是绝对没问题的。
虽然胖了点，但是身手好不好，灵不灵活跟胖不胖没关系。
他是喝水都长胖。
张胖子：“你看需不需要我再去周围打探一下情况。”
他的另外一个强项就是这个了。
这闲话家常，家长里短，他也是很行的。
“这个不用，别打草惊蛇。按照计划进行。”
相比于他们几个，朱宇就更紧张了，朱宇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他跟杜鹃他们不是一个组，盯梢儿的是另外一条路，但是人紧张的脸都苍白了。
“你没事儿吧？”杜鹃不放心的问。
朱宇摇头：“我没事。”
他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虽然看起来很紧张，但是并没有人笑话他。人人都有第一次的。他们第一次出去行动还不见得比朱宇表现更好。
“朱宇，你过来一下，你跟我一起……”
小赵把人叫了过去。嘀咕了几句很快的出门。
大家忙忙碌碌，齐朝阳这个布置，就算是没有确定，也是做好了抓人的准备的。
齐朝阳相信杜国强的眼神儿，杜国强在他们这一行不是以身手好出名，而是以“会动脑”出名的。他既然敢说，就不会是虚晃一枪。
大家已经忙得不行，就等行动。
而拐子团伙……他们还真是半点也不知道。
虽说下午有些小插曲，但是他们并没有生出什么怀疑。小孩子淘气，他们是见过的。
虽说是拐卖妇女儿童，但是女同志他们其实没拐多少，大人不好骗，而且也不好带走。还是拐卖小孩儿更多。而小孩子有多淘气，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他们也利用小孩子的淘气拐卖过孩子，因此他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这要是换个抢劫的杀人的藏在这里，看见小孩儿放鞭炮闯祸，说不定多少都得警惕几分。毕竟这会儿真是草木皆兵的时候，肯定要谨慎几分。但是正因为他们是靠小孩儿发财，所以看他们不仅仅是孩子，而是“货物”。
这倒是另外一种“灯下黑”了。
他们不觉得小孩儿多厉害。
小孩子在附近淘气，他们不仅没有怀疑，还很是遗憾，感叹：“你说这要是上一次没出问题，我们还清清白白的。这会儿都能下手干一票了。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这会儿只能看着不能动手。你看看这些野孩子，这可好几个男娃儿呢。”
同样都是小孩子，他们更乐意拐男孩子而不是小女娃儿。
毕竟，就算是没孩子也是想要有个儿子传宗接代的。
女娃儿可不行的！
大壮感慨着心疼：“这要是给这几个男娃儿都卖了，可不少钱呢。你瞅瞅这个淘气，这样的孩子很好哄的。”
香姑白他一眼，说：“你竟是说没用的，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先把这一关过了。”
李有钱点头，赞同香姑的话，说：“是啊，你就别想那些孩子的事儿了。你在想做生意，也不成。咱们现在就在这里好好躲着。等风声过了再说。”
他们这一路都不太顺利，好几个计划都没成功，这让李有钱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说：“我们躲在这里，时间长了肯定也不行的。小玉是一个女人住，我们留在这里，时间长了难保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我们又不出门，怎么可能别人发现端倪，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大壮充分的体现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在这个团伙儿，是打手一样的存在，脑子那是没有的。
“再说了，就算是有人发现又能咋的？小玉一个寡妇，有点相好不是挺正常的？就算是被人发现端倪也没事儿啊。”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香姑你说，你说我说的对不？”
香姑白了两个人一眼，说：“你们自己人窝里斗什么，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你们闹腾又有什么用。”
两个男人都沉默下来。
香姑：“我们现在一定要崩住了，等风声过去，或者石建业那边能把水搅浑了。建业这个小子还是太年轻，办事儿不行。”
“那也没有办法。”
李有钱怏怏的，他弟弟办事儿不行，他也丢脸，不过很快的，他又说：“香姑，我看小玉条件也不是很好。咱们要是真的在这边躲几天，她怕是也供不上饭了。再怎么，都得给她点好处的，咱自己总要吃喝的。不然天天萝卜白菜的，这身体哪扛得住？我们要是体力不行，真的遇事儿都抵不住。”
香姑一张脸那是慈眉善目，但是人却刻薄恶毒，她咬牙骂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我怎么就生出这么没用的女儿。天底下都是做儿女的孝顺父母，哪里有父母供养结了婚的儿女的。她也配？就算是卖身，她也得为我们操持。她就是个贱骨头，不逼一逼是不会努力的。我告诉你，你可别心疼她，打小儿这丫头就不招我待见。要不是生了她，我能让婆家赶出家门吗？”
大壮嘀咕：“你被赶出家门不是因为你偷情还怀上了吗？你男人都出门三年了，你家孩子一岁，这玩意儿人家不给你赶出家门还留着你？”
“你放屁！如果她是个男娃儿，家里不就认了？甭管是不是亲生的，总是能传宗接代。干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懂男娃儿多重要？”
大壮：“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也不是我的事儿。”
香姑冷哼一声，说：“钱是不可能给她的，真是长得丑想得美。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她可别想花，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配不配！你们两个就是骨头轻，看见个女人就走不动道儿。就她那样的也值得花钱？那是我闺女，我让她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你们馋肉了我就让她想办法。做不到就是不孝顺。你们也别劝我，如果她连弄点好吃的都弄不到，那也没资格入伙儿。我们这行赚的不少不假，但是可不养白吃饱。没能耐别想加入。”
李有钱：“咱们缺人，就你一个肯定不行！再说，我们还可以用她搞仙人跳……”
“那又怎么，缺人也不是谁都要，看她能耐吧。通过考验才要。”香姑一点也不把这个女儿放在心里。
大壮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说：“既然要考验她，那得从方方面面出马啊！咱这也不能出门，我这憋得慌，你说让她跟我睡一睡……”
他偷瞄一眼李有钱，见他没有不高兴，得意的笑了出来，说：“有钱，不如我们一起？”
李有钱低声笑：“行！”
香姑：“你们这点出息。”
她鄙夷的看着这两个家伙，这老爷们就是这样，整天就想着这点事儿。
香姑冷哼一声，说：“等她回来我跟她说，让她晚上跟你们两个舒坦一下，最近压力这么大，也解解乏儿。”
“香姑，我就知道你最厚道。”
“是啊！”
三个人得意洋洋，却没发现，小玉就站在窗外。
她安静的站在窗外，没有任何的瑟缩与胆怯，表情冷漠。
她微妙的笑了一下，咳嗽一声，重重的走了几步。李有钱从窗口探头看过去，看她的样子似乎x是从外面进来，他疑惑：“小玉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再看看手表，哦，都这个点了，差不多也是下班了。
小玉缩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低声说：“我下班就回来了，这个点都下班了的。额，中午那会儿我看你们嘴巴没味道不怎么爱吃饭。我心里不放心，下午的时候跟车间的人借了肉票，喏，我下班就快跑去国营饭店给你们打了红烧肉。”
一听这话，大家都高兴起来。
香姑得意一笑，哼，看吧，她最清楚了，这孩子都是希望能够得到父母的偏爱，她这个当妈的越是刻薄，她越是要讨好自己呢。
香姑哼了一声，说：“算你有点良心，做饭吧。”
小玉赶紧点头。
这个季节天长，五六点钟天还大亮着。
但是他们倒是吃饭很早。
小玉一回来就赶紧忙活，看着她这个样儿，大壮跟李有钱互相交换眼神儿，暧昧的笑。
而这会儿，杜鹃他们也都到位了。
杜鹃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玉下班，匆匆回家，他们开会的时候已经看过小玉的照片，本人和照片差距不大，杜鹃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不过……
杜鹃倒是生出几分疑惑，这个小玉，根据他们短暂的调查，说是一个很软弱的女人。她是七年前嫁过来的，她男人虽然是个病秧子痨病鬼，但是却时常打她，对她并不好。
三年半以前，这人病死了。
这男的病死了，他的工作就被婆家人抢走了，家里的东西也都被搬走了。只给成小玉留下一个空壳子房子。还是邻居们帮忙，还有居委会的照顾，她才有了这么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家里也慢慢的操持起来一些。
听说本来就连这个房子，她婆家都不打算留给她，是她跪地请求，那边才最终心软给她留了个落脚的地方。当然，这个房子虽然在城里，但是也比较破败，同样这一片儿的房子，他家的房子是最破旧的。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从方方面面的调查来看，这个成小玉都是一个软弱没主见的妇女。
最起码在见到这个人之前，杜鹃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刚才成小玉路过，她的眼神里可没有一点软弱。因为盯梢儿，杜鹃没穿警服换了自己的衣服，她路过的时候扫了杜鹃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嫉妒和恶意。
杜鹃自己就是一个女孩子，她从小也长得好，所以别人看她的眼神儿，她是很能感觉到善恶的。
小玉一个软弱的姑娘，见到陌生的漂亮姑娘都是恶意，多少也让杜鹃生出几分警惕之心。
成小玉那一眼可看不出一点善意，她跟传闻里的她，一点也不一样。
杜鹃微微蹙眉。
李清木发现了，低声问：“怎么了？”
杜鹃抿着嘴，说：“你觉得成小玉是什么样的人？”
李清木：“这……我也说不好，应该不是好人的，如果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收留人贩子？她刚才不是过去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杜鹃他们其实也猜测过成小玉为什么会收留这几个人，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查不出来的。可是虽然查不出来也不难猜测，因为成小玉七年钱嫁过来就是被人卖过来的。也许当初卖了她的就是这一群人贩子。
所以大家也猜测，她这么软弱的人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当然，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
成小玉就算不是同伙，也包庇了。抓是一定要一起抓的。但是她肯定不是主要被关注的。
可是杜鹃突然说这个，倒是让李清木有点不解。
杜鹃认真说：“我觉得，我们不能把成小玉当成一个软弱的女人，对她也得谨慎的。她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对一个陌生人恶意都这么大，肯定不对的。
其实怎么说呢，大家确实没觉得成小玉无辜，但是传言里的她十分软弱，多少还是让人有几分轻视的。而且确实也不知道成小玉为什么收留他们。
但是杜鹃既然提醒了，大家倒是也都更谨慎几分。
张胖子：“你觉得成小玉有问题？”
杜鹃：“我说不好，她的眼神真的很凶。”
张胖子点头，说：“那我跟大家伙儿指挥一下，李清木，你去跟小赵他们说一下。多点谨慎总是没错。”
李清木点头。
他很快的跟其他人通了个气儿。
杜鹃低声：“希望今天顺顺利利的。”
“是啊，能顺顺利利的把人抓到才是最好的。”
轰隆隆！
一阵雷声突然响起，杜鹃抬头看看天气，说：“这天变得也太快了，这就要下雨了。”
“下雨也得干啊。”
“那倒是。”
现在回去穿雨衣，显然是很不合适的。
其实他们也不是要等晚上才能动手，而是要确定这家里的人确实是拐子。只是几个人窝在家里不肯定出门，大家倒是不敢贸然的动手。
齐朝阳他们已经躲在成小玉家附近了，他手上拿着望远镜，但是仍是不能确定屋里到底几个人。
“齐队，要不我们直接过去敲门，强行进入？”
齐朝阳：“不行，如果不是拐子呢。再一个，如果他们手里有武器呢。”
虽然现在也不是刚解放那会儿了，可是他们江桦市附近也有山林，猎枪什么的当年就不少见，现在其实有些老百姓也有。他就怕这是拐子，又真的鱼死网破。
他还不会这么坑自己人。
所以要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才更好。
“可是要真是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对我们也不是一个好事儿。”
齐朝阳想了想，说：“你去叫杜鹃过来。”
“啊？”
齐朝阳：“你去叫杜鹃。”
杜鹃本来就紧张，这会儿的更是着急的跑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齐队，你叫我？”
齐朝阳：“你跟我去一趟那个田大妈家。”
杜鹃：“啊？”
她疑惑的看着齐朝阳，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你先假装成看病的？”
齐朝阳点头，果然，杜鹃的反应是最快的，他们没有办法确定屋里的情况，只能这样做了。
杜鹃：“成小玉刚才在路口看见我了。”
杜鹃很确定，她看自己那一眼。
齐朝阳：“没关系的，你等一下……”
两个人商量好了，杜鹃很快的深吸一口气，说：“行！我们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的很快，眼瞅着到田大妈家门口了，齐朝阳的声音大了几分：“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你这怎么又生气了。”
杜鹃气势汹汹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在路口等了你多久，你是一点也不看时间啊！怎么的？你是没把我当回事儿是吧？”
她声音也不小，清清脆脆的，带着几分尖锐。
“不小点声，让人听见多不好？”
“怎么不好了？我就这个脾气。你嫌弃我脾气不好，难道你家里人脾气很好吗？我这才结婚三个月没怀孕，你家里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不是存心给我难看？你看看，你看看如今还让我来看妇科。你家人这样，我都听话了。结果你还磨磨蹭蹭！”
杜鹃的声音更大了。
“我相亲的时候就不该看脸，结果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这么说，我还觉得我不该看脸，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个脾气，当年我也不干。我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差哪儿了？”
“你放屁！”
“你粗俗！”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田大妈的门口对喷起来。双方都不让这对方。
屋里的田大妈听到外面的动静：“……”
这样的人可别是来找她的，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干活儿啊。
特别是脾气这么差的。
刚做好饭，正准备吃饭的成小玉一家子也放下了筷子。
大壮含笑说：“哎不是，小玉表妹啊，你这边挺热闹的啊，这就吵起来了啊？”
成小玉：“时不时有这样的情况。”
这看不孕不育的还挺多的，但是吵得这么大嗓门的倒是少。不过，隔壁吵起来也不是第一回了。
香姑微微皱眉，说：“小玉，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她心里生出几分担忧。
成小玉哦了一声，听话的起身，李有钱带着几分疑惑：“香姑，你不放心？”
香姑阴冷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我去……”
“你别去，小玉去没问题的。我的闺女我还能不知道？她没那么软弱无能。不然也不能保住这个房子。”香姑可不吝于以最大的心机揣测自己的闺女。
这也就是杜国强不在这儿，但凡是在，他就得有两个字儿送给这位老大妈。那就是——雌竞！
她就是个连亲生女儿都要嫉妒的人。
小玉这会儿都走到门口了，她将自家大门打开一个缝x隙，就见门口站了一对儿男女。
这女的……哦，是刚才在路口那个。
成小玉厌恶的撇嘴。
这会儿杜鹃扫到了成小玉张望，立刻不客气的说：“你看什么看！轮的到你看热闹？给我一边儿去。”
真是刁蛮跋扈还透着嚣张。
成小玉瑟缩了一下，往后缩了缩，但是杜鹃去敏锐的看到，她扶着门的手攥成了拳头，用力的捏了一下，这才松开。别看装的很胆小，但是小细节却出卖了她。
齐朝阳立刻说：“你这是什么脾气，人家站在自家门口，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冲谁发火呢。我看你就是没事儿找茬儿！怎么的？你在家给我家里人找茬儿，出来还要找茬儿。真是白瞎你一张好看的脸了。”
杜鹃叉腰：“白瞎我好看的脸？我还要说白瞎你一张好看的脸了，除了脸一无是处。怎么的？你是看上这个鹌鹑了？要长相没长相，要身高没身高要身材没身材。你是瞎吗？”
齐朝阳“气的”脸通红，说：“你够了，你怎么这么粗俗，你没事儿往人家身上扯干嘛，你什么人啊！你到底看不看了！我看你就是不能生。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小媳妇儿能生娃儿吧？”
“你混蛋！”
杜鹃上前就薅人，齐朝阳飞快的闪躲，两个人撕把起来。
成小玉目瞪口呆。
这两个人真是都白瞎那好长相了，看着都不咋样。
杜鹃不断的推搡齐朝阳，齐朝阳闪躲的同时还还手了……
还手了，还手了，还手了……
杜鹃：“好啊，你敢打我！”
她猛地冲过去，齐朝阳：“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推开……你别发癫啊！这里是外面，你够了啊！”
他一不小心撞上成小玉他们家大门，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鹃上前就拽人，往前一推，人半摔在成小玉他们家院里，杜鹃似乎是不经意的抬头快速扫了一眼屋里，然后就骂人：“你个窝囊废男人，我怎么就找了你，老娘长得这么好，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我本来能嫁的很好的，嫁给你，你就该偷着乐。你还跟你家里人拧成一股绳给我脸色看，给你脸了是不是？”
她又扫了一眼屋内。
成小玉蹙眉：“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吵架别来我家……”
“都是你个狐狸精！”
杜鹃忿忿的瞪向了成小玉。
成小玉深深吸气呼气，说：“哎不是，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我们夫妻怎么样，用的着你出来看热闹？你说，你是不是想要趁机勾引我男人。你说！”
成小玉：“！！！！！！！！”妈的智障！
屋里的几个人：“！！！！！！”这女的长得挺好是真的，脑子不好也是真的。
大壮小声嘀咕：“我们拐人的时候咋就没遇到这样的啊！这脸是靠脑子换的吧？这什么人啊。”
香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壮立刻闭嘴。
成小玉：“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骂人！”
杜鹃叉腰。
齐朝阳也站起来了，说：“就是，你凭什么说我媳妇儿！你算是老几啊。”他的视线透过院子扫向了屋内窗口。窗口窗帘微动，齐朝阳敏锐的察觉到了。
成小玉气的颤抖，这男的是傻逼吗？
这女的也是智障！
她终于忍无可忍，用力将两个人推出去，咣当，把门关上！
“滚蛋！”
这没事儿跑到他家门口吵架，真是疯子。
她气冲冲的回去，香姑瞪视她，说：“你是出去看情况的，怎么还跟人还吵起来了？你这也太没有定力了。”
外面吵架那么大声，他们自然全都听见了，但是却一点也不妨碍香姑斥责自己女儿。成小玉咬着唇，又低下头，跟个小可怜儿一样。
李有钱：“行了行了，不过就是两个二百五，没事儿就好。我看没问题的。”
他又说：“大壮说得对，那女的长得真不错，其实我们可以打听一下她是住哪儿的，到时候也好下手。就这脑子，一骗一个准儿。都不费劲。”
香姑：“你消停点吧，先把这一关过去再说。”
“这我知道。”
屋里说话，屋外两个人又继续吵架。
杜鹃：“你看看，你看看你就在大街上跟我吵架，你就是没把我放在心里，今天这个不孕不育，我还就不看了，谁爱看谁看！我回家找我妈！你不求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完，怒火中烧的离开。
齐朝阳：“你这是干什么……”
杜鹃：“滚开别跟着我……”
“你不能这样，你这怎么回事儿……”
周围听到动静可不是只有成小玉一家，大家看热闹的忿忿感慨：“真是凶悍啊！这媳妇儿谁娶到家里都不容易啊。”
“那个男的也不是啥好的啊，哪有结婚三个月没怀上就看病的。”
“要不我就说不能只看脸啊！”
大家议论纷纷的讨论起来。齐朝阳和杜鹃已经离开了。两个人饶了一条路，钻进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住的是一个老红军。十分靠得住的。
他们两个人很快的进来。
一进门，就见所有人都默默的看了过来，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他们两个刚才那一出儿，配合的真好啊，也太有默契了吧。
真是看了就想说这不知道是哪来的两个奇葩极品。
不过还不等大家说话，齐朝阳就严肃说：“我确定，屋里的人是拐子之一。”
杜鹃点头：“我也看到了，当时屋里有三个人，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通缉令上的拐子三人组了。”
大家瞬间严肃起来，他们两个闹腾着折腾到人家门口，故意奇葩又离谱，又反复重申他们夫妻都长得好。就是引着屋里的人好奇张望。作为人贩子，他们本能会想看一眼。
只要他们探头看了，他们就能确定屋内是什么人了。
别看两个人演戏很欢，但是一点也没放过偷看屋内的情形。
“集合，对表，十分钟后行动。”
大家很快动作，而与此同时，成小玉几个人一起吃饭，大壮喋喋不休：“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啊！我们要是没露面儿，现在是不是就能动手了，不过你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话还真是没错啊。你看那女的，啧啧啧！真的，一看就贼拉没素质。”
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成小玉也伸出筷子，香姑一筷子打掉成小玉的筷子，说：“你吃什么红烧肉，这是孝顺长辈的，我们那么辛苦该吃，你一个姑娘家吃了就是浪费。”
成小玉闷着头咬着窝窝头，不夹菜了。
香姑得意的笑了一下，她跟李有钱还有大壮互相对了一个眼色，哼了一声，十分骄傲。
“小玉啊。你也别怪你妈，我们最近是遇到事儿了，心情不好，其实你妈心里有你的。”
成小玉咬咬唇，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她没抬头，声音带着哭音。
“你个废物你给我脸色看？你也不看看……呕！……噗！！！”
香姑正大放厥词，突然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李有钱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猛地抬头看向了成小玉，成小玉这会儿竟然攥着菜刀，阴冷的看着他们，幽幽的说：“骂够了吗？”
第195章 杜鹃查案进行时1
李有钱和大壮两个人库库吐血！
一旁的香姑更是吐了一滩血, 已经昏了过去。
李有钱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成小玉，说：“你、你害我们？”
他啊的叫了一声，冲了上去, 只是已经吃了毒药, 刚起来就咣当一下子摔倒在地，成小玉拎着菜刀站在门口，充满了戒备。她吃吃的笑了一声, 说：“怎么？想杀我？你也配？”
她突然猛地上前, 一脚踩在李有钱的脸上，脚底用力碾了一下，恶狠狠地说：“你无情我无义！当年你们能卖了我, 今天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盯住了李有钱，说：“你们的钱藏在哪里？”
李有钱浑身发软，骂道：“你、你个贱人，你别想知道……啊！”
他用力一掀, 成小玉踉跄着后退几步。不知想到什么，她眼睛赤红，猛地扑上前, 一刀砍过去：“给你脸你不要脸！”
李有钱用尽全身力气躲闪，那一刀堪堪闪过他的脖子，划在了他的胳膊。
李有钱瞪大眼：“你这女人……大壮！”
两个人惯常是一起干坏事儿，默契是有的, 大壮也没有半点力气，但是却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成小玉一下子被扑倒在地，菜刀更是飞了出去。
大壮噗的一口血，喷在了成小玉的脸上。
他用力掐住成小玉的脖子，叫：“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你这贱人给我们吃了什么。”
成小玉x被掐的翻白眼儿。
她用力想要挣脱, 但是倒是低估了大壮和李有钱。她挣扎着摩挲，突然间，她拔下了自己发簪，抬手就是一次，直接刺中了大壮的脖子，大壮：“啊啊啊！”
瞬间松手，呼哧呼哧，当地不起。
“你这贱人！”
李有钱一脚蹬过来。只是现在他的力气根本不行，成小玉带着一脸血，仓皇的捡起菜刀，露出更加阴冷的笑容：“如果你识相，就把钱交出来。如果你把钱交出来，我就送你去医院，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干！要不然，你就跟他们一样，去死吧！”
她举着菜刀，一步步向前。
碰！
门被踹开，成小玉瞬间回头，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下子按倒在地。
成小玉看着带头的男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是刚才吵架那个男人！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那是一场戏。
她只恨自己太大意，不过恍惚间，她立刻就缩着脖子，一副可怜相。只是这会儿根本没人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软弱可怜。反倒是立刻冲向了另外三个人。
相比于成小玉，这三个人已经气若游丝。
唯一还算是强一点的就是李有钱，但是也眼睛发直了。
“齐队，这三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贩子。”
“快，快送医院。”
齐朝阳皱眉，只恨自己行动迟了。
不过他也顾不得不高兴，说：“三队，从里到外自己检查一遍。”
虽然几个人贩子都在，但是齐朝阳是半点也不敢大意的。
他又叮嘱：“去叫杜鹃来，让杜鹃带人搜查。”
“好！”
虽然他们队里工作经验丰富，但是要说这翻翻找找的活儿，还真是要看天赋，杜鹃从来没有空手的时候。明明大家也是十分细心了，但是做的还真的不如杜鹃更好。
他们抓贼可能身手比杜鹃好，但是在这方面，差了一筹啊。
杜鹃很快的过来，正好成小玉被带走，她抬眼看了一眼杜鹃，这下子更清楚了，刚才那场戏就是专门演给他们看的。她怎么就能大意，怎么能啊！
早知道她就不敢动手！
如果不动手，现在就好办多了。
成小玉心里一阵怨怼，不过还是那副软弱的可怜相，半点没变化。
杜鹃扫了成小玉一眼，虽然她的气质跟跟先前截然不同了，但是杜鹃可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善茬子。但是既然抓到了，那怎么都不会让人跑了，所以杜鹃也没担心什么，反倒是很快的进门，李有钱他们三个也都被抬出来了。
杜鹃：“！！！！！”
因为库库吐血的关系，几个人都是一身血，看起来相当吓人。
这也不用多说就知道，这一定跟成小玉有关了。
虽然齐朝阳他们都换了便衣，但是这么多人，又这么明晃晃的，周围的人大概也猜到他们是干啥的了。别说是好热闹的人家，就连田大妈都忍不住爬墙头上看热闹了。
他们兵分三路，齐朝阳跟人一起去医院了。老李则是带人押送成小玉回去，剩下的就是杜鹃他们正在从里到外的搜查。虽然天气热，但是杜鹃还是戴了一双白手套。
现在大家不讲究这个，但是杜鹃习惯这么做，白色手套，稍微蹭上些东西就能看出来，更有利于搜查。
杜鹃认真的看着这个房子，这个房子并不大，破败的厉害。这一片儿，他家最差，可见成小玉日子过的也就那样。杜鹃进屋检查，这屋子只有里外两间。
屋里桌上放了一个炕桌，饭碗都打翻在炕上。
他们刚才应该是在这里吃饭的。
一个公安瞅见杜鹃看着饭桌，说：“齐队交代不要动，等一下江法医过来查一下这边的东西。”
杜鹃点头，嗯了一声，里屋除了炕之外就是高低柜。瞅着也有些年头了，破的不行。柜门打开的，想必是刚才已经被检查过一次了。但是杜鹃倒是又检查了一次，还四下摸了摸柜子板子，确定其中有没有夹层。
杜鹃：“帮个忙把柜子移开呗？”
“行！”
几个人把柜子移开，杜鹃又开始检查墙壁，真是一寸寸检查的格外的仔细。
杜鹃之所以调查的这么仔细，其实主要是想找毒药。那三个人一看就是中毒了。总不能是大家冲进来抓人，他们自己服毒，这事儿必然跟成小玉有关。
那，毒药藏在哪里？
用完了还算是省事儿，如果没用完被藏起来呢？会不会有人用它再次害人？
所以她才检查的这么仔细。
她觉得，齐朝阳叫她过来搜查，也是这个意思。
杜鹃觉得自己和齐队倒是有点默契。
她认真检查，突然间，她转头问：“那三个拐子自己的东西呢？他们总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其他人表情也认真几分：“我们还没找到。”
杜鹃上下看了看，说：“会不会在棚顶？”
这屋子里看起来没什么藏行李的地儿，不是上面就是下面了。
“我来。”
市局一个叫罗小虎的直接麻溜儿就上了房顶。
他很快的说：“上面放着行李箱，还有包袱。”
东西很快的被拿了下来。
行李箱锁着，包袱打开倒是没有其他的，都是几件女人的衣服，应该是那个迟香的。
迟香，外号香姑，是这个团伙儿的骨干。
别看他们跑了，但是他们在外地的同伙落网了，所以他们的情况都被查的十分清楚。
杜鹃一件件检查衣服，摸到其中一件，她撕开了暗兜，就见里面装了二十张大团结，这是整整二百块钱。
杜鹃又继续检查，其他衣服里面倒是没藏钱了。
杜鹃看着箱子，说：“弄开吧。”
三个人三个箱子。
虽然锁着的，但是罗小虎不知道打哪儿弄了一根铁丝，鼓捣了一会儿，三个箱子就都开了。这倒是也不用等着杜鹃自己检查，大家都忙活，检查的很细致。
罗小虎就从箱子的夹层找到了二百块钱。
“这里也有二百。”
杜鹃则是一起检查，她看着箱子里一双看起来挺破旧的鞋子，就这，说好听了也才三层新，看着真是相当不咋样，她拿起来掰了掰。
“这不就是普通的鞋子？你这……卧槽！”
杜鹃掰开了鞋底，里面也藏着二百。
杜鹃：“他们又不是没有钱，这鞋子破成这样还留着，摆明了有问题的。还放在了上锁的箱子里，怎么看怎么不对。”
“这几个混蛋也太鸡贼了，钱竟然藏的到处都是。”
“继续找吧，说不定还有。”
“我看也是，妈的这种人就该他们吃花生米，就不配活着。”
“谁说不是呢。”
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钱越多，越是说明这些人害了许多人。
杜鹃他们光是从箱子和包袱里就搜查出一千二百块钱，他们都是二百二百的藏！倒是应了那句“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
杜鹃又继续在屋里找，她甚至毫不客气的找了铁锨开始挖地，虽然这行为很离谱，但是没有半个人反对。杜鹃这人找东西有一手儿，他们是知道的。
杜鹃翻着翻着，突然铁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杜鹃：“咦？”
“有东西？”
杜鹃又挖了几下，说：“好像是一个箱子。”
李清木：“妈的。这些人丧尽天良，自己倒是富裕。”
杜鹃回头就见李清木他们也过来帮忙了。
他看到箱子，也很是忿忿。
“杜鹃我来吧。”
“行！”
老爷们劲儿自然更大点，李清木他们很快就把箱子挖了出来。这个箱子也挂着锁，不过这可难不倒大家，很快的，箱子就被打开了。大家纷纷到抽一口气。
这箱子里自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
这箱子里竟然放着几把猎枪，还有砍刀，斧头。
大家抬头面面相觑。
虽然这东西是藏在这里的，但是他们没有太过贸然也是对的。不然被这几个拐子发现端倪真是拿这个出来跟他们对抗，那么可就太危险了。
这个埋得这么浅，真是遇事儿也很快就能挖出来用的。这周围说是不如城里那么多人家，住的密集，可也是居民区，也就是想对来说不算热闹，可不是这一片儿就他一家。
这周围都是人家呢。
这要是出事儿牵连到普通老百姓，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些人真是无恶不作。”
杜鹃想了下，问：“你们说，这是他们团伙儿的吗？”
大家一愣。
李清木反问：“不是他们的是谁的？总不能是成小玉的吧？”
“不对，不对不x对，这个事儿还真不好说。虽然这是个拐子团伙儿，但是传过来的案情通报我看过的，他们没动过这个的。而且也交代有。”
一个市局的老同志反应过来，他点点猎枪。这些人逃跑被人围堵的时候都没用过，他们的同伙交代的时候也没交代过他们团伙儿有这个，所以这是不是他们这个团伙儿的，还真不好说。
他又问杜鹃：“你怎么看？”
杜鹃：“这都是长的猎枪，还有好几个呢，他们的通缉令满大街都是，他们逃过来藏起来应该不容易的，如果还带着这个大箱子，就太明显了吧？所以我才觉得，也许这不是他们的，而是屋主成小玉的。不过也说不好，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还是要继续调查的。”
“你说的也对，人没死总是可以审，我们继续查。”
大家正讨论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杜鹃探头一看，是江维中带着他徒弟过来了。他走的很快，一进来就问：“饭菜没动吧？”
大家纷纷摇头。
杜鹃：“维中哥，就在那里。”
江维中立刻点头，说：“你们忙你们的。”
他自己很快上前收集。
杜鹃他们这些人恨不能掘地三尺的找线索，那头儿齐朝阳跟着三个拐子去医院，半路上拐子团伙儿之一的迟香就断气儿了。因为年纪比较大、吃的也比较多，所以她是最早毒发的，齐朝阳他们抓人之前，她就已经昏厥过去了。路上更是直接断了气。
倒是李有钱和大壮还有那么一口气，一直坚持到了医院。只不过，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上他们不干人事儿，等到了医院，还没等抢救。大壮就越发的不行，呼哧呼哧吐血，不等进手术室，也死掉了。他能坚持这么久都已经是身体素质好了，毕竟他本来就中毒，还被扎到了脖子，那血真是……仿佛全身的血都要流干了。
三个中毒的人，只剩下一个李有钱，李有钱是在送医途中昏过去的，他倒是顺利的进了手术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夫才出来，齐朝阳上前：“大夫，怎么样？”
大夫：“人勉强救活了，不过他这个身体情况，就算是就活也就能活个几个月。”
齐朝阳惊讶：“那他是中毒吗？能不能知道中了什么毒？”
大夫：“是中毒，但是究竟是什么我说不好，他应该是好几种毒药混着吃了，可也因为这个，互相作用，才没立刻死。如果只中其中一种，说不定死的更快。如果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你们得详细化验才能调查清楚。”
说到这里，他没忍住说：“这下毒的人真是挺恨他们的，生怕他们不死。好几种毒药混着下，能坚持到这里，都是他们吃的不多。不过身体功能都破坏了。人救活也活不了很久。”
大罗神仙来了都不行。
不过最后一句倒是没说，这话不能说。封建迷信啊！
他认真：“这个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齐朝阳点头，说：“能暂时救活就行。”
这种人死不足惜，如果不是为了追查被他们拐卖了的人，他觉得这人立刻去死都没关系。这可不是他多心狠。而是这种拐子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家庭，死一万字都没有办法弥补他们的罪过。
但是人还有用，不能死。
“这人能醒吗？”
“醒是肯定能醒的，看他身体情况吧。运气好几天能醒，运气不好就得时间长点了。但是我瞅着没伤到脑子，所以可以醒。”
这边的人暂时不能醒，齐朝阳就把这边交给了其他人。
另外两个已经死了的，还是要运回局里的。
“杜鹃他们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还没有。”
齐朝阳点头：“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回市局。”
“行的！”
这倒不是齐朝阳不着急审问成小玉，老李已经把她带回去审讯了。他的水平，他是清楚的，所以并不着急忙慌的过去。但是成小玉的家，那还真的好好检查一下了。
这件事儿更加急迫的，好几种毒药，齐朝阳想想都觉得牙疼。
这可不是小事儿。
齐朝阳很快的回到现场，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就算是夏天天黑的比较晚，这会儿也不少时间了。
不过现场却还是明亮的，除了屋内的灯，李清木他们还提着煤油灯。
现场好几个煤油灯，倒是不那么暗。
齐朝阳：“哪儿来的？”
“我们跟附近的邻居借的。”
齐朝阳点点头，又问：“怎么样？”
大家都看向了杜鹃，杜鹃抬头：“现场找到两千八百块钱了，还有一箱子武器，在哪儿呢。”
齐朝阳过去看了一眼，说：“地下挖出来的？”
杜鹃点头。
她说：“这几个人也太鸡贼了，到处都藏钱，每一处都是二百，我们越找越多。他们才来了几天啊，就藏的这么分散买这么多地方，我也是真的没想到。”
齐朝阳：“这里不是他们的地方，但是他们去开始藏东西，这不是恰恰说明，他们是打算把这里当做据点了吗？”
“那倒是。”
齐朝阳又去看那个箱子，也皱紧了眉毛。
这东西就不像是人贩子的啊。
且不说通报里没有，就算他们是走上路来本市的，这东西也不好拿啊。而且他们这边不少人都上山的，保不齐就在山上遇见什么人。这种猎枪又不能拆开放，看起来特别明显。
他们带着是明显的，放在箱子里也是明显的。
如果是平时还成，逃窜的时候，他们肯定是要谨慎的。
齐朝阳眉毛皱的紧紧地，他看向了杜鹃，从杜鹃眼神中看到了了然。
看来杜鹃他们也怀疑，这东西不是三个拐子的，而是房主成小玉的。
他抿抿嘴，问：“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有！”
杜鹃：“齐队你来看！你看这个屋子的大小，你在进去感受一下。我总觉得尺寸不太对。”
齐朝阳：“尺寸不对？”
他打量了一下，说：“可是这很明显是石头房子，如果尺寸不对那就不该是在外围的墙壁上了。”
杜鹃点头：“我们也这么想的，我觉得他家这个隔断宽，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墙能不能砸，我也不懂，就怕砸完了房子塌了。这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解释。”
虽说成小玉被抓了，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不知道，一旦真的是无辜的被放出来呢？
如果不是，他家要是还有别的亲人要接手这个房子呢？
这些事儿都不能不考虑的。
主要是杜鹃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
杜鹃眼巴巴的看着齐朝阳，齐朝阳：“我再看看。”
他进出走了几下，说：“虽然差距不大，但是确实有差。”
杜鹃：“是啊。”
齐朝阳想了想，说：“这样，还是砸。我们不能看到有问题处理。就这猎枪，我就觉得不对了。”
杜鹃点头：“那我们就开干了？”
“来吧！”
他们这边忙活着，周围看热闹的还没走呢，虽然门口有公安不让围观，但是这家子左右都有邻居的，这两家那可是太受欢迎了。不少邻居都去了这两家，一个个全都趴在墙头上看热闹。
这样的大事儿，没见过啊！
就这些人，杜鹃都怕他们把围墙压塌了，已经叮嘱好几次了。
杜鹃忧愁：“这些人哎！”
虽然如此，但是也没有拦着就是不让大家围观。
齐朝阳下了决定，其他人就很顺利的干活儿，几个小年轻拎着锤子砸墙，李清木啊朱宇啊都在其中。倒是杜鹃没上前。
嗐，姐姐是动脑子的。
嘿咻嘿咻！
眼看一锤一锤砸下去，杜鹃眼尖的看到：“别动！”
“怎么了？”
杜鹃提起煤油灯，说：“你们看！”
她立刻凑近了。
“骨头？”
大家瞬间更加严肃起来。
“这是人骨头。”
都是老公安，自然认得出。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李清木小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朱宇看向了李清木，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不过也是啊！这人贩子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呢，这怎么又出现人骨头了。
齐朝阳：“江维中……”
杜鹃：“维中哥回去化验他们的晚饭了。”
齐朝阳：“叫他回来！”
现场很快的忙碌起来，也别说休息不休息的了。这里再多人，都用得上，大家很快的就开始再附近走访看来。杜鹃也要去，齐朝阳叫她：“你留下，你心细，继续调查。”
“x好~”
大家忙忙碌碌，没多一会儿江维中又行色匆匆的赶来。这一忙，就是一宿。
大清早的，这才排查出一二，一个个回去休息，稍微休息一下，还是要继续调查的。
杜鹃索性也不回家了，她跟大家一起回了市局，找个桌子趴着眯一会儿就很不错了。
说是眯一会儿，其实杜鹃也就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起来了。
她很快的去洗了一把脸，眼瞅着厕所没有人。
杜鹃立刻点开自己的系统。
实时消息：1一九六八年秋天，迟香人贩子团伙三人在江桦市被发现，后被成小玉杀害。成小玉得到迟香等人真传，继续从事拐子的活动。于当年年末被抓。但由于成小玉对迟香团伙拐骗的人一无所知，因此没能解救被拐妇女儿童。现成小玉杀人被抓现行，李有钱侥幸活命。
直接改变加间接改变受害者命运数人，暂不可计，奖励一百金币。
杜鹃停顿一下，歪歪头，有点没懂。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暂不可计，又奖励一百金币的情况。
杜鹃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有几分懂了。人贩子没死，那被拐卖的人就有可能找回来，但是到底能找回来几个人，其实是不好说的，还要他们继续调查。
所以虽然奖励了一百金币，但是如果后续找回来的人更多，可能就会再增加。
当然，这也是杜鹃自己琢磨的，可虽说是自己琢磨的，但是又觉得差不离。毕竟系统是自己的，她都用了一年出头了。奖励的规律多少还是摸到一点的。
想到这里，杜鹃继续往下看。
2、成小玉丈夫常年家暴成小玉，成小玉与小叔子勾搭成奸，二人合谋傻掉了成小玉的丈夫，假称病逝。成小玉获得房子和存款。奸夫获得成小玉丈夫的工作。成小玉与奸夫两个人都迷信，担心横死的人报仇，下葬之后又将尸骨挖了出来，再棺木里塞满了杂草。并且将尸骨砌进墙内，将“他”放在眼皮底下。不仅如此，还每个月往墙下倒一些秽物，让死鬼丈夫永世不得超生。提前抓获成小玉，找到尸骨，找到共谋奸夫，获得奖励1金币。
本次奖励共计101金币。
杜鹃抿抿嘴，这个奖励真少啊。
才一个金币。
不过，不奇怪。
按照奖励的机智，一个金币很正常。
这件事儿提前和拖后，结果都是一样，而且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他们很快也会被抓，根本就逃不过今年。所以她的奖励很少，杜鹃是能理解的。
嗐，果然是熟能生巧。
现在她都已经好习惯系统的风格了呢。
这次这么直白的解析，也就是说明他们审问是能审问出结果的。如果真是复杂，就该跟之前的案子一样，只有触发关键点才有提示，这一次直接给齐了解析。
就说明他们抓到人就清楚了。
杜鹃这下子心态也放松不少。
杜鹃揉了揉脸从厕所出来，她一出来，就看到老李高兴的从审讯室出来，说：“成小玉交代了。”
大家呼啦一下子都围上去，老李：“成小玉这人真是鸡贼，她先前交代说是墙壁里是她男人。说的真好听啊，她承认了墙壁里是她男人，据她交代，她一个寡妇艰难，所以才把她男人挖出来砌进了墙壁，说是希望她男人陪着她。她只是希望她男人能一直陪着她。说的我都要相信了。亏得江维中及时出现，证实了墙壁里的骸骨是被毒死的。又听说迟香和李大壮也被她毒死了。她知道自己杀人的罪名逃脱不掉了。这才交代。她男人也是被她毒死的。只不过当时他有痨病。所以大家才没有怀疑。”
杜鹃眼睛转了转。没听到成小玉那个小叔子的事情，揣测她看似交代清楚，实际还没有。
她立刻说：“就算是有肺痨，也不可能说死就死，她婆家没人提出质疑吗？停灵下葬，又不是一天就能结束，她婆家那边完全没有人发现不对吗？再说，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又是挖坟又是砌墙，她能全然自己都做到吗？”
老李顿住，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齐朝阳这会儿从办公室出来，也很快的说：“杜鹃说得对，她应该有帮手。”
他正准备提出质疑，杜鹃就开口了。
齐朝阳看着杜鹃的眼神都是赞赏，她真的好棒。
杜鹃：“……”
其实我都是提前知道的。
但是，杜鹃坚信，就算自己不是提前知道，也会想到这一点的。不仅仅是她，相信其他人也会想到这一点的。
老李：“对，她应该是有帮手的。”
他想了想，说：“她婆家，有人在帮她。”
李清木也在呢，他疑惑：“爸，这怎么可能？”
老李：“如果她的婆家没人跟她合谋，事情不会万无一失，她婆婆可没多喜欢这个儿媳妇儿。而且如果不是她婆家有人给她周旋，她不可能拿到那个房子。”
杜鹃心里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只要稍微说一点，李叔就能猜到重点了。
齐朝阳：“我也是这么想的，继续审。”
“好的！”
齐朝阳看着杜鹃脸上的水珠儿，说：“你怎么样？”
杜鹃：“我眯了一会儿，挺好的。”
齐朝阳：“你再去现场，天亮了更加仔细的好好再检查一遍。我不相信成小玉的话，她虽然交代毒药都用完了，但是我不这么想。”
杜鹃：“那行，我这就过去。”
虽然昨天晚上是检查了一晚上，但是确实白天和晚上的视野不同。再加上昨天晚上人都没精神了，保不齐有遗漏，别看刚才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但是休息了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同的。
“你换上警服。”
杜鹃：“好的，我知道了。”
杜鹃自然不会是一个人，李清木：“我跟你一起。”
朱宇一看，说：“我也跟你一起吧。”
虽然不是一个小组，但是他们都在这边帮忙，自然要眼里有活儿，审讯那边用不到他们，尸检那边也用不到他们。走访的成小玉家邻居，所在派出所自然更熟悉周围的人口，所以他们能做的还真不多。
倒是不如跟着杜鹃过去再检查。
杜鹃他们重新过去，住在成小玉家右手边的小媳妇儿跟婆婆嘀咕：“你看你看，我就说我昨天没看错，昨天闹事儿那两个人就是公安，你还说不是。”
“你还别说，还真是哈，昨天天有点黑了，我就拿不准是不是一个人了。不过这也不怪我看错啊，我昨天拉肚子难受，就瞅了一眼就进屋了，哪有你们看的多？”
“你就是非要跟我抬杠才说不是一个人……”
小媳妇儿撇嘴，昨天明明连衣服都没换，看的一清二楚就是，她婆婆还要找茬儿，啧啧！不过女孩子穿警服真精神啊。她羡慕的看着人家，又嘀咕：“她昨天演的跟真的一样，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小两口呢。”
老太太小声：“这公安真鸡贼，昨天闹哪一出儿。肯定就是为了侦查。对，就是侦查。”
说到侦查，老太太冲着杜鹃摆手。
杜鹃停下脚步，过去：“大妈，你叫我啊？”
老太太赶紧问：“姑娘，你是来调查隔壁的吧？隔壁咋回事儿啊？昨天咋还抬出去好几个吐血的啊！”
杜鹃眼睛明亮清澈，她也学着老太太的样子低声说：“那大娘你知道什么吗？您跟成小玉做了好多年邻居了吧？你肯定知道的多，您给我们提供点线索？”
老太太尴尬：“这没啥可提供的啊。”
她身边的小媳妇儿赶紧也问：“昨晚说是挖出来骨头了，是不是真的啊……”
杜鹃意味深长，几乎是细不可查的点点头。
这婆媳二人倒吸一口气。
杜鹃虽然并没有直白的说，但是也没瞒着，这事儿看到的人很多，也是瞒不住的。不如暗示一下他们，保不齐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作为邻居，他们肯定比别人知道的更多。
“那那那，那是谁啊？”
杜鹃意味深长，说：“你们说呢？他家一共几个人？”
“啊！！！”
老太太都吓的哆嗦了。结巴：“她她她、她不会给她男人砌墙里了吧？”
杜鹃小声：“您这还是厉害。”
老太太：“！！！！！！！！！”
她震惊：“卧槽卧槽卧槽，我他娘的猜对了？”
杜鹃没说话，但是眼神很明显。
老太太：“……………………………………”
这不怪她反应这么大，这谁能想x到有这种事儿啊。
她一旁的儿媳妇儿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妈耶，我看到人下葬了啊！”
杜鹃小声：“人葬了，就不能挖出来吗？”
这婆媳二人沉默下来，满满都是惊恐，这旁边住了个什么人啊！
杜鹃：“你们平日就是左右邻居，都没察觉到一点吗？”
老太太拍着大腿：“这哪儿知道啊，我们哪里想得到还有这样的事儿，你说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她咋就那么神神道道呢。我可真是……哎，等等，你等等！她挖出来……你还别说。我好像知道这个事儿。”
杜鹃立刻来了精神：“怎么说？”
老太太：“差不多几年前吧，就是她男人死的那一年，她男人死了没几天，有一天晚上我出来上茅房，隐约就听到隔壁有动静儿。我就琢磨是不是这小媳妇儿耐不住寂寞了。于是我就找了梯子爬墙想着看一看。这一看，我就见到是她小叔子。但是成小玉不在。我一吃惊，就弄出动静了。当时那小子看见我也没诧异，还跟我打了招呼。说是房子有毛病，他过来帮着收拾一下。我看到他手里还拿着工具呢。我就问啊，为啥大晚上的。他说白天上班没工夫来，索性晚上过来。还跟我说，瓜田李下为了避嫌，成小玉没在家的。说她回娘家了。我们大家都知道成小玉没有娘家的。她是早年被卖过来的。说是嫁过来，其实就是卖，我们都知道的。我当时就觉得他是撒谎。但是后来又盯了一会儿，还真是没看见成小玉。过后儿成小玉她那个婆婆过来把人骂了一顿，说是成小玉就看她小儿子好说话，坑人干活儿不是个好东西。大骂一场。我那会儿就没多想了。再后来也没见她婆家小叔子再跟她有什么来往了。可你要说，把人骨头砌到墙里，我就想起来那一茬儿了。那天那个男的就是干这个活儿。你说会不会，会不会……”
老太太越想越害怕。
杜鹃：“那这事儿您昨晚怎么不告诉我同事啊？”
老太太：“这不是昨晚没想到吗？你这说起来我才想到一起了。这个，这个，你说那小子该不会跟这个事儿有关系吧？”她越想越怕：“妈呀，他不会来报复我吧？”
杜鹃安慰她：“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外说是您说的。再说，您现在说了也是好事儿，不然您想啊。他要是跟这事儿不相干还好，如果真是相干，有一天想到您见过他砌墙，保不齐就来找您灭口了。”
老太太一把抓住杜鹃。
杜鹃赶紧说：“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我们把人查清楚，您不是也安全安心了？”
老太太：“对对对。”
杜鹃：“您想想还有啥？”
老太太摇头：“真是没啥，成小玉很老实的一个人啊！这谁能想到她是这么大胆的。”
老太太身边的小媳妇儿：“她可不老实。”
她撇嘴：“你们总说她老实，我看才不是，我之前还看到兽医站的那个老李摸她的手。”
兽医站……
杜鹃猛地想到毒药之一：老鼠药。
这分明是兽医站能拿到的。
她赶紧追问：“那还有别的吗？”
小媳妇儿摇头：“不知道了。”
杜鹃认真：“谢谢你们。”
她这么认真倒是让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
“嗐，谢什么啊，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也得感谢你们啊，你们如果提供的线索有用，那就是帮了大忙的。我们查案子最高兴就是遇到你们这样热情正直，品格高尚的人。真的多谢你们。”
一般周围的人家都说他们家不讲道理，这突然被表扬，两个人都脸色红润，差点飘起来……
哎妈呀，被赞扬的感觉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