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打雷不下雨。
最近总是这样, 好几次都是了。
昨晚又是干打雷不下雨,上班的功夫大家还吐槽呢。
“这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啊!整天虚晃一枪,搞得我心力交瘁, 我妈天天傍晚让我出去抢收衣服。”薛妍妍嘟囔。
杜鹃:“嗨, 要不你家7也不能大晚上给衣服放在外面啊。”
她最近在市局忙着核对拐卖人口案的受害者,齐朝阳正式跟他们所借的,所以杜鹃都是早上跟薛妍妍还有李清木一起走。嗯, 李清木也被借过来忙几天。
大家都是年轻人, 虽然工作不是在一起,但是都是去市局,倒是都一起走。
李清木:“你们这就不错了, 就收个衣服,我昨天看热闹耽误了洗衣服,大晚上正洗衣服呢,听到轰隆隆的, 这给我愁的啊。”
杜鹃吐槽:“你就不能周末再洗?”
李清木:“我也想啊,我昨天下班回来撞到一个姑娘,她雪糕直接磕我身上了。我也不能顶着一身雪糕衣服上班啊。”
他们是要穿警服的, 虽说有两身换洗,但是好巧不巧,他先前偷懒,另外一套也没洗。
杜鹃上下打量一下李清木, 说:“怪不得你这一身也是脏的。”
李清木尴尬的笑笑,随即又说:“可惜这衣服不能翻个面继续穿,要是能我就这么干了。”
杜鹃:“咦惹,你好脏。”
李清木:“嘿嘿,我妈也这么说, 她让我脏乎乎的别凑到她眼前儿。还说我下次再再穿脏衣服给她丢脸,就抽我。”
“哈哈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眼瞅着拐弯儿就进了市局,杜鹃眼尖的看见许元行色匆匆的走过来,几个人站定了齐刷刷的打招呼:“许元哥。”
许元正准备抄小路穿过去回家,猛地看见他们,勉强的撑着一抹笑容点点头,随即快步走入胡同儿。李清木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他好强颜欢笑啊。”
杜鹃:“你可小点声吧,别让人听见。刚离婚,强颜欢笑没啥不对的。总不能哭吧。”
“那倒也是,不过你们说他到底能不能生啊?”
虽然说是去医院检查过了,但是大家看热闹的总归是说不好到底怎么回事儿的。
杜鹃眼瞅着四下无人,小声的说:“我跟你们说……”
叽咕叽咕!
李清木:“!!!”
薛妍妍:“!!!”
杜鹃给他们一个“知道了吧”的眼神儿。
李清木低声感叹:“原来你们昨天遇到了,你咋没说啊!”
杜鹃:“我说什么啊,跟我有啥关系啊!我也就是看个热闹,反正当时大夫是这么说的。”
李清木:“怪不得袁妙玉嫂子要离婚,人家不想陪着他赌一个可能性也没错。”
薛妍妍纠结了一下,小声说:“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许元应该也在外面有人的……”
她本来不想说人闲话的,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李清木:“!!!”
杜鹃:“……”
早就知道啦!
薛妍妍:“我昨天不是过去看热闹了?我听到他们说的话了。没说的很明显,但是是这个意思了。”
“那更得离婚了。”李清木感慨。
杜鹃:“所以离婚了呀。”
李清木突然大声:“哎哎哎,这么早他从外面回来,会不会是找那个情人去了?”
“不至于吧?他也不至于疯到节骨眼上去找人吧。”
杜鹃觉得许元还没这么不理智,他又不是葛长柱那种性格的人。
而且,许元的情人不是汪春艳吗?哪里用得着去外头。
“我也觉得不是,我觉得……”薛妍妍嘀嘀咕咕。
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背后说说小话儿八卦一下。你还别说,果然拉近关系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一起蛐蛐儿有的没的。以前薛妍妍和李清木都没怎么讲过话,这会儿搭上腔都能叭叭叭个不停了。
虽说蛐蛐儿八卦很有意思,但是上班还是很重要的。
杜鹃看了看时间:“赶紧的吧,快到点了。”
“杜鹃,你的手表真好看哎。”
薛妍妍一眼就相中了。
杜鹃:“嘿嘿,这是我上班,我家里人送我的礼物。”
“好看的!”
“那肯定的。”
几个人加快了点脚步,杜鹃他们去了办公室,今天杜鹃不用去医院了。她会跟几个年轻人一起整理核实材料。进而联系受害者家属,还有当地公安。
好在他们是一切顺利的。
杜鹃忙的热火朝天,星期天都没有休息。
薛妍妍倒是再次感慨,果然做公安不适合她,要是让她这么忙,她可撑不住。再说,她也静不下心的。
薛妍妍在厨房干活儿,做的是小工,虽说不算特别有眼力见儿,但是她不懒的。薛妍妍忙忙碌碌的,但是基本都是给陈虎打下手儿。特别主动。
其实吧,大家都看出来她想跟陈虎学厨艺了。
但是同样的大家也觉得不太容易,倒不是陈虎这人老古板,而是因为不那么合适。
这一般收徒传承衣钵,都是选男娃儿。
有重男轻女的缘故,但是也有更方便的缘故。
这大老爷们找一个女徒弟,总归是怕有人说嘴的。
虽说大家都知道陈虎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身体也不允许……但是为了避免一些闲话,他肯定是不乐意的。可是薛妍妍自己还是很有学习的劲头x儿的。
这学一门手艺不吃亏。
她反正每天凑过去就打下手儿,干的还挺起劲儿。
说起来薛妍妍也在这边半年多了。她是去年买冬白菜的时候开始上班的,今年买冬菜的时间都要到了,这可不止大半年,都要奔着一年去了。
她跟食堂的人也都是熟悉的,因为她爸爸的关系,大家对她也都很照顾的。
眼瞅着薛妍妍颠颠儿的去给陈虎切菜,食堂的梁婶子也看在眼里,趁着午饭过后收拾,她凑过去,说:“小薛啊。”
薛妍妍:“梁婶儿,你有事儿啊?”
梁婶子:“我没啥事儿,跟你一起收拾。”
顿了一下,她问:“你这是想学厨艺?”
薛妍妍点头,她倒是很诚实,说:“我想学的。”
她本来就乐意自己鼓捣点吃的,如果能学厨艺自然就更好了。虽然她不爱读书,但是人总归是有自己的爱好的。如果这爱好还是很有用的,那就更好了。
反正薛妍妍觉得自己好好表现,就算是不能拜师,陈叔叔指点一点,那都是极好的。
虽说陈虎没收徒,但是食堂的人问他什么,他也不是那么藏私,是会指点大家的。所以薛妍妍觉得就算是不拜师也要好好干。这样没差的。
她认认真真的说:“我也知道拜师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不强求为难人家。我就想呀,我这人学别的,那是真的不感兴趣。但是做吃的我很喜欢,如果能够被指点一二,我就很高兴了。”
梁婶子深深的看了薛妍妍一眼,说:“你是一个懂事儿的孩子。”
薛妍妍笑嘻嘻的。
要说起来,食堂的人都挺照顾薛妍妍的,但是最照顾薛妍妍的就是梁婶子。梁婶子儿子当年刚上班就是跟着薛妍妍她爸的,受了她爸爸不少的照顾。
所以现在薛妍妍她爸虽然走了,但是梁婶子自觉也该照顾点薛妍妍。
人家做了十分,他们不说做十二分,最起码也要做十分,才不枉费人家对他们家孩子那么好。
而且说起来啊,梁婶子也觉得薛妍妍娘俩儿不容易,本来好端端的一家人。结果娘俩儿却只能住在村里。离婚的女人就算是身边有人撑腰也没那么容易的。
可是你要说薛妍妍她爸错了,那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他不能要眼看着救命恩人那样,也不想拖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照顾一个残疾人,离婚了她们娘俩儿每个月有生活费。他父母也一样护着这娘俩儿,这样倒是也没错。
可很多事儿哪里就丁是丁卯是卯的能分辨清哪个更好。
所以这种事儿就很难评。
不过不管如何,梁婶子是知道好赖的,她对薛妍妍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薛妍妍想要拜师,她早早就开始琢磨这个事儿了。打算出出主意。
她认真说:“虎子这人挺好的,但是他这人性子倔强也不乐意给自己惹麻烦,你要是就想拜师,我看很难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薛妍妍惊讶的看着梁婶子。
梁婶子笑着说:“你别这么震惊,我不忽悠你,冲着你爸爸,我也得多照看你,可不会坑你。”
薛妍妍:“那、那那……”
她吞咽一下口水,有点紧张。
梁婶子:“你听过姜奇生这个人吗?”
薛妍妍疑惑:“没有,这是谁?”
“姜奇生陈虎他爷爷的徒弟,不知道是他爸的师兄还是师弟,反正姜奇生是跟着陈老爷子学厨艺的。当时没学几年呢,赶上陈虎爷爷生病,姜奇生就偷了他家祖传的菜谱,听说还偷了些钱,跑了。因为这个,陈虎他爷爷病情加重,他家花了不少钱,都变卖家里东西给老爷子治病,也没救回来!”
薛妍妍气鼓鼓的:“怎么这么无耻,怪不得陈叔叔不想收徒,原来他家遇到过这种事儿,这也太卑鄙无耻了吧?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这种缺德冒烟儿的玩意儿啊。”
梁婶子:“是啊,因为这个,陈虎他们家对收徒这种事儿就很打怵了。除了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他家被伤透了心。我听说后来他父母都是因为这件事儿去世的。不过这个就不知道真假了。我跟你说这些,也不仅仅是给你讲古,其实主要是我最近知道一件事儿。”
薛妍妍:“嗯?”
梁婶子:“当年那个偷了菜谱的姜奇生,他就在本市。我知道他在老街那边的一个小饭馆儿做厨子。”
薛妍妍瞬间睁大了眼。
梁婶子:“我想了,你如果想拜师陈虎,不如去找姜奇生,如果你能把陈家的菜谱要回来。就算是为了感谢你,虎子肯定也会收你为徒的。”
薛妍妍正色说:“谢谢你,梁婶儿。”
梁婶子:“谢什么谢,你这孩子别搞这些虚的,我也不过就是说一说。实际去找人还得你自己。不过你可别一个人去,吃亏的话,那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就算是下去了,你爸都得怪我们家。你要是过去找人,就领着你妈。你妈那么凶,倒是不至于吃亏。不过也别藏着掖着啊!藏着掖着,这要是被人害了就完了。越是光明正大的过去,那个姜奇生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下手的。”
她语重心长:“不管如何,总归安全最重要。”
薛妍妍用力点头。
“谢谢你,梁婶子。”
梁婶子:“嗐,谢什么,婶子也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薛妍妍又追问:“那陈家知道这件事儿吗?他们知道姜奇生的事儿吗?”
梁婶儿:“我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这两天才知道姜奇生在本市。这不立刻打听了一下,就先赶紧告诉你了吗。”
他家是本地的老坐地户,跟陈虎他们家的老房子也就隔了一条街,所以对那些陈年旧事儿才知道很详细,要是搁了年轻点的,根本不知道那么多了。
梁婶儿:“这事儿不管你是直接跟陈虎说还是找到菜谱才跟陈虎说,那都行的。”
薛妍妍默默点头,认真:“我知道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陈虎一家子早就知道这个姜奇生的事儿了。可是因为这个姜奇生根本不是真正的姜奇生了。所以他们才压根没着急处理。
真正的姜奇生去世了,眼下这个是假的啊!只是一个顶着姜奇生名字的冒牌货。
有时候就是这样,满心的憎恨一个仇人,想着有朝一日能收拾那个人,可是许多年后才发现,这个人早就死了。这种落差,很难描述。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可并不会由着大家的心意来,你想亲手收拾一下这个人,可是老天爷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世上最难干涉的就是命,真的姜奇生死了。
仇人没了,虽然菜谱还在,但是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怎么说呢,就是类似于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所以他们并没有很快的想办法给菜谱拿回来。
这些事儿,陈家的人自己有数儿,但是薛妍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这会儿薛妍妍得了这个消息,倒是打算认真的好好琢磨一下,她打算帮忙拿回食谱。
不行,不行不行,这事儿她自己做不到,她得找妈妈和阿姨商量一下。
他们家啊,她跟她妈妈两个人的脑子加在一起都没有阿姨好用。
呜呜,果然人还是要多读书的。
但是读书好难啊!
一读书就犯困,小学都是凑合毕业的薛妍妍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读书好,但是做不到。
完全做不到。
不过好在她还可以问阿姨。
阿姨动脑子,她和妈妈动手,妥!
因为这个事儿,最近薛妍妍忙的很,一下班就不见人影儿了。不过也没人关注她就是了,实打实的大院儿小透明,她的存在感还没有她妈妈多。
玲子最近每天跟自家闺女一起出去,倒是有人问几句。不过大家也不过就是随便问问,最近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许元身上呢。毕竟,许元离婚了。
要说许元离婚谁最高兴,那当属周如了。
周如微妙的挑眉,得意的笑,一副“早已看破”的样子,噘嘴说:“我早就说过,袁妙玉不是什么好人。我表哥偏是不听我的,为了那个女人还把我赶出了门,如今他该是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她袁妙玉有什么,不就是有一个好家世。如果没有好的家世,她那样的女人一文不值。人品下三滥的很。”
大家在院子里唠嗑儿,周如很是快活。
她又说:“表哥识人不清,完全没看出这个人的阴险歹毒,我就说过,女人最懂女人,只可惜他不听我的。”
周如继续说:“要不我从小就不喜欢跟女孩子玩儿,女x孩子最能算计不过了,就不如男的大气。遇事儿更是斤斤计较自私自利。你看,被我说对了吧?表哥又不是不能生,只是艰难了点,她就立刻大难临头各自飞。属实是让人看不起。”
周如叭叭叭个不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不过她确实很亢奋就是了。
她就是看不上袁妙玉,不遗余力的踩人。
不过别看她说的欢,其他人还真是不怎么附和她,咋说呢?甭管有没有文化,甭管啥样的人生经历,甚至不管是男女,大家其实都能理解袁妙玉离婚。
咋说呢?
现在的人对有个孩子,养儿防老这种观念还是深入骨髓的。
能像杜国强这样有个闺女就很好的都是少数。更多还是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现在许元别说儿子,闺女都生不出来。
这搁了谁不离婚啊!
哪怕是有个闺女也好啊。
啥也没有,这真是扛不住。
周如不管怎么谴责袁妙玉,都没人搭腔儿,周如心里十分的不舒坦。正好这个时候许元下班,她赶紧上前:“表哥!”
既然表哥已经知道袁妙玉的歹毒,就该知道她的真心了吧?她对表哥才是最好的啊。
不过,现在表哥如果想要回头跟她在一起,可不是那么容易得了。她身边已经有了文玉柱。还有葛长柱这个甩不掉的牛皮膏药。没办法,受欢迎的女人就是这样为难。
“表哥~”
她又故作娇俏的叫了一句,许元看都没看她,说:“滚!”
周如:“!!!”
许元最近每天心情都很差,他会搭理周如才怪。
以前是他不了解周如才乐意给她几分好脸儿,现在知道这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不仅长得一般,连个工作都没有。他可不会多看她一眼。
什么东西!
许元最近心情差,太差了。
他那天连夜去找媒婆儿,那可是拜托了整个江桦市的媒婆儿,许以重利,只求找个样样都好的。结果到今天都没有消息。这如何不让许元闹心。
他可没心情搭理周如。
周如委屈的看着许元,许元甚至都没看她,就径自上楼。
裘大妈鄙夷的看着周如,心中感叹这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也不知道葛长柱是不是瞎了,就这么相中她。同样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是只有裘大妈一个。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很快的,裘大妈说:“你们听说了吗?”
“啥?”
“听说啥啊?”
裘大妈小声:“就是许元找对象的事儿啊,我有个老姐妹是媒婆儿,说啥下半夜凌晨三点,许元登门要让她安排个对象。”
“啊?真的假的啊!下半夜三点?他这是受啥刺激了?”
裘大妈:“就他离婚那天,不止我老姐妹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呢,听说整个江桦市的媒婆儿都接到他的活儿了。”
“这可真是……”
“那想找啥样的啊。”
裘大妈:“我听说他是要……”
叭叭叭!
众人:“嚯!”
“这可真是……”
“这要求也太,也太……”
“他这要是初婚找这样的还有点可能,二婚还不孕,人家闺女傻了啊,要嫁给他。”
“那谁说不是呢。”
“他这都被刺激成这样了?”
大家议论纷纷的,周如眼珠子转了转,倒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我就知道,表哥对我还是不同的,他找对象都是照着我找的。”
众人:“!!!!!!”
惊恐的看着周如。
这里面,没有一条符合你啊!
大姐,你这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周如倒是高兴的哼着小曲儿,起身回家了。她不是开玩笑啊,表哥肯定是还喜欢她,但是又因为她还有丈夫,所以不敢表现出来。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照着她找对象?
家世好长得好性格好能顾家有工作。
除了最后一条,其他都是贴着她来的啊。
至于身高要一六五的,这个的意思是不能比一六五高,她比一六五矮,那也是照着她来的。一定是表哥不想说的太明显,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毕竟她已经结婚了,表哥肯定是不想让她为难,一定是这样的。
表哥的要求好明显啊。
他的要求,是爱她。
周如跺跺脚捂住脸,觉得很羞涩。
周如这一出儿,倒是大院儿里人来人往的人干蒙了,这又是作妖儿什么啊。
看不懂!
杜鹃最近虽然忙,但是下班倒是没耽误太久,她下班回来就看到大院儿里的人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她立刻打起精神,这又是咋了?
杜鹃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哦,又是周如,莫不是这位周如大姐又干了啥?
有可能!
杜鹃看着周如,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正常人哪有这么奇怪的。但是她倒是应该挺快乐的。毕竟,她不受别人影响啊。她是活在自己的思维里的。
杜鹃工作一年多了,也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了。但是就周如这一款,那还是很少见的。
这人这在自己的思维里,逻辑十分自洽。
但是外人看起来就十分奇葩十分癫了。
不过说实话啊,杜鹃看到周如就不禁要感慨,这捧杀可真是比虐待还可怕。
像楼下朱爱霞这样的后妈,其实就是很好很好的人了。
其实杜鹃原本还不怎么明白,但是她有一个聪明的好爸爸,杜国强就坚定认为,周如这个样子是从小到大潜移默化的影响,就是一种捧杀。
杜鹃啧啧一声,默默的回家。
她爸爸今天倒是没在外面看热闹,正在家里忙活呢。缝纫机都要踩出火星子了。
他家前几天换的珊瑚绒料子,床单都已经做好了。现在正在做睡衣呢。
杜鹃一进家就看到晾在客厅的床单。
“爸爸,这怎么洗了?”
杜国强:“洗一下再用更干净,哎妈呀闺女你是不知道,这东西真的吸水,这干点活儿给我累的。”
要不说科技改变生活呢,他家需要一个洗衣机啊!
哎!
算了算了,别想这美事儿了。再有十年,都够呛能用上。
这东西少见,而且他们也没有票,这个系统里还真是没有兑换的。
杜鹃疑惑:“爸爸,你怎么给床单都晾在家里,不拿出去啊?”虽然秋天,但是天气挺好的。前几天虽然干打雷不下雨,打雷三天下一次。但是天气并没有变冷。
秋风虽然多了点,但是风吹一吹干的更快。
这个道理杜鹃都懂,杜国强能不懂?
他说:“这种料子少见的很,我们拿出去多扎眼?在家里偷偷用得了。”
杜鹃轻轻的哦了一声。
“我妈还没下班?”
“那哪儿能,你妈回来的比你早,她去张丽家了。张丽妈找她打听事儿。”
杜鹃哦了一声,她盘腿儿坐在沙发上,抻着头看爸爸做睡衣,眼睛明亮:“爸爸,你这做的挺好啊。”
杜国强得意的一甩头,说:“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杜国强的手艺能差了?”
杜鹃嘿嘿的笑。
“我先给你舅舅做,等我们都做完了在给你做。”
杜鹃:“我不着急的。”
杜国强:“最后一个手更熟悉了。做的肯定更好,你就偷着乐吧。”
“嘻嘻!”
父女两个说话,陈虎倒是在厨房干活儿干的起劲儿。
杜鹃:“舅舅,今晚是什么菜啊?”
“芹菜炒虾仁。”
自从有了系统,海鲜对他们家就不是什么稀罕菜了。
杜鹃:“啊?好棒哦!我最喜欢舅舅做的菜了,手艺永远都最好最好。”
“你个小马屁精!”
“说谁是小马屁精?”陈虎梅开门进来捡了话儿。
“我说杜鹃呢。”
陈虎梅笑了笑,放下手提袋,杜鹃问:“妈妈,你去张丽家干啥啊?”
陈虎梅:“别提了,有个媒婆儿给张丽介绍对象,介绍了对门儿的许元。张丽妈就想找我打听一下许元的情况。你说张丽哈,其实她也挺好的,但是怎么找对象就这么困难。每次别人给她介绍的,不是这样不行就是那样不行。这许元可不是一个好归宿,我也没瞒着,该说的都说了。到时候就看他家怎么想了。”
杜鹃震惊:“他家竟然没有立刻觉得不行?”
说完了,自己又觉得这样也不奇怪的,毕竟之前有人给张丽介绍葛长柱,张丽也是看了的。
陈虎梅:“张丽他家也是着急了,他们家可能还想看吧。毕竟许元条件挺好了。至于不能生……我瞅着,张丽妈倒是不觉得这个是缺点。”
杜鹃:“!!!”
她好奇的窜起来,说:“为什么呀?”
陈虎梅有几分一言难尽,沉默一下,她说:“如果张丽和许元结婚,那他们有很大可能是没有孩子的。如果没孩子,就可以养他们家了。张丽他们家也不是只有张丽一个孩子。张丽还有弟弟妹妹的,年纪也都小,差不多x还得十来年才能成年。现在就是张丽养家,如果张丽结婚之后呢。如果张丽自己有了孩子,可能对他们就没那么用心了。多少都要顾着自己的孩子了吧。但是如果张丽一直没孩子,那肯定就会一直照看他们。对他们来说倒是不差。”
杜鹃:“……”
她沉默下来。
心里十分不舒服。
陈虎梅叹息着说:“她没直接说,但是我看出她有这个意思了。说实话,我挺失望的。不是因为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想。我是觉得她真的有点变了。不管是张丽还是小的,都是自己的孩子,牺牲一个孩子然后成全全家,这未免有点太过、太过……”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陈虎梅是知道的,张丽是个挺好的孩子。
她不是考不上高中,而是为了接班提前下来的。
因为他家情况特殊,所以初中毕业就让她接班了。这些年也是一直照顾家。但是好像这就变成理所当然了。以前她妈妈还会说我家老大辛苦,现在反倒是说:卖酱菜哪里辛苦了,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日子且好着。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陈虎梅虽然小时候就没有父母了,但是哥哥一直把她捧在手心。她自己只生了一个女儿,也是一样的掌上明珠,所以看到张丽妈这样,她本能的就觉得不舒坦了。
她不是不能体谅他家的难处。
但是为了一家子能过的更好希望自己大闺女嫁给一个不能生的。这多少超乎陈虎梅的想象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杜鹃抿抿嘴。
她想了下,说:“怎么可以这样,等我问问张丽是什么想法。”
杜国强看向了杜鹃,认真的说:“这个事儿你别管!”
杜鹃眼巴巴的看着爸爸,杜国强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是为了张丽好,但是你真的觉得张丽自己一点也不懂她妈妈的心思吗?这些年她已经习惯把家里扛在肩膀上了,你说的再多,也是没用的。何必讨人嫌,保不齐还要得罪人。他家里人有意见暂且不说,弄不好她都要觉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事儿别太参与别人的因果。用不着。”
虽然杜鹃有个系统,也经常做一些好事儿,但是这种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杜国强:“张丽这孩子不差,她妈也不能说是坏人,但是她这两年着急相亲,想找的都是能接受她家的,你也该看得出来了。说不定她早就有着要牺牲自己奉献自己供养全家的想法。她人不坏,咱正常交往就行,但是别去干涉她的决定。你妈今天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他家都觉得蛮好,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杜鹃抿抿嘴。
杜国强:“爸爸可不想你为了他家的事儿被牵连,如果真是有困难,咱帮一帮都行。但是人家都决定了找这样一个对象,你去说三道四,她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终身大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就算是她这次被你劝住了。那找不到比许元更好的。你说她会不会埋怨你?”
杜鹃:“张丽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不好说,再说我觉得你也不用劝什么,许元是个心气儿很高的,他都未必看得上张丽。他现在一心要找比袁妙玉好的,张丽可排不上号。不管怎么说,你就别管了。”
杜鹃抿抿嘴,迟疑了一下,她倒是听她爸爸的话,说:“你说得对,这种终身大事,我一个外人没有权利掺和的。”
她不是听不进去劝的。
爸妈总不会害她的。
杜国强:“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就好。”他又看向了媳妇儿,说:“你也一样,该说的咱都说了。做决定的事儿咱们甭管,别是惹了一身腥。我这人是比较自私的。我不管外人这样,我就想咱们一家子好好的。甭掺和那些鸡毛蒜皮的。”
“我知道,这话还用你说?我很懂的。”
陈虎梅白了自家男人一下,这样的道理,她是很懂不过的。她和她哥也是相依为命过来的。很懂有些事儿不好掺和别人的。
杜鹃也表态:“我知道了,我也不管。”
杜国强:“你听劝就行,有那个精力查案子,这我都是赞同的。掺和别人家的屁事儿,那就算了。”
杜鹃笑眯眯的:“行啦,我知道的,都听你们的。”
杜国强:“你还别说,我觉得许元其实还挺抢手。”
“怎么说?”
陈虎梅都好奇了。
杜国强:“我看最近汪春艳也一直找许元,见缝插针的。”
他们都上班是不晓得那么多的,但是杜国强就在家做家庭主夫,又是许家的对门,哪里能不知道呢?
汪春艳这几天上门频繁极了。
杜国强意味深长的说:“许元不能生对张丽她妈来说可能不是缺点还是优点。对其他人也是一样啊。特别是寡妇带孩子的。又能有人帮着养家养孩子,又不用担心许元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刻薄偏心眼。这多好的老黄牛。毕竟他不能生了嘛。我看啊,也就是许元要求多,不然整个江桦市带着孩子的寡妇估计都得踏破他家门槛了。”
“噗!”
这下子别说是陈虎梅,就连陈虎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谁起来,有那么一两年,也总是有一些媒婆儿想要给他介绍带着孩子的寡妇,说的天花乱坠,都说是最好最温柔最体贴最贤惠不过的人。可是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不能过夫妻生活的男同志,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找他。
他自己的媳妇儿都离婚走了,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开始他还好好说,但是总有人认定他好说话前仆后继的,后来他发了两次火,才彻底没了这样的事儿。
虽说陈虎是见过真挚的爱情的,他妹妹和妹夫就是。
但是他不相信他这样身有“残疾”的可以有爱情。
这不是闹笑儿吗!
当初他重伤虽然住院了半年,但是足足养了两年多的,一直都是陈虎梅和杜国强两个人照顾他。他受伤那会儿陈虎梅还没结婚。那会儿就是杜国强这个“外人”忙里忙外,后来他们结婚了,他妹妹很快怀孕也是挺着大肚子照顾他。
他后来一直都很内疚。他就想他妹妹生孩子难产是不是因为照顾他太累了。并且深深自责。还是杜国强把他骂醒的。
他需要照顾的时候,可没一个人敢凑上来,他刚上班那会儿都没人敢凑上来,生怕他这病养着需要花太多钱买药。可过了几年看他强壮起来了,那媒婆就乌央乌央的。
他其实能理解没人想要揽一个病号儿在身边,但是他也有权利不给别人拉帮套。
所以跟他说什么欣赏他的优秀,欣赏他果敢,欣赏他正义的,他压根儿没有一个信的。别人或许不懂这种情况。但是陈虎可太懂了。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许元可有的忙了。”
这么多年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早就不介意了,谈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当年那个情况都有多少个希望我能拉帮套的。现在许元这样,那可比我强太多了。我估计是有人冲的。”
杜国强:“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之随意敢谈也是知道大哥不在意的。
杜鹃已经抱着膝盖坐在了沙发上,不过这会儿倒是说:“可是我听说他要求好高的。”
“高有啥用?他要求高的,人家也不乐意啊。”
许元行情肯定好,但是许元要的好,跟实际的行情好肯定截然不同。
杜鹃来劲了。
“那最近不是有很多热闹可以看?”
“你啊,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看热闹。”
杜鹃:“……”
在爸爸妈妈的心里,不管多大,永远都是小孩儿。
杜鹃狡辩:“我不是为了看热闹啊,我看到了热闹,系统会判定我发现热门消息,还能给一个半个金币呢。我可都是为了攒钱。我可真是太能干了。”
“你啊!”
一家人笑了起来……
第202章 找对象真是大事儿
杜鹃觉得自己这嘴巴就跟开了光一样, 她现在说话好准哦。
先头儿还说要看看热闹,没想到也没几天的功夫,还真就让她看到热闹了。
这不, 这几天帮着核对沟通了拐卖案受害者的情况之后, 剩下的工作就是市局自己得了。他们设立了一个工作小组,要奔赴外地,联合当地的公安部门解救受害人的。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安排杜鹃去, 他们所借了陈正民。
这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的, 毕竟陈正民是出了名是身手好,他们江桦市出名的除了齐朝阳,就是陈正民, 那是真的厉害。齐朝阳作为市局这边的刑警队长,他走不了。
但是陈正民可以,他们市x局的副队老李带着陈正民几个人一起出差的。
杜鹃跟李清木就回了所里。
杜鹃心态还是很好的,不管在哪儿干都是干, 倒是李清木嘟囔:“你说这次出差是我爸带队,他就不能带着我吗?让我也去干点大活儿。”
杜鹃:“小年轻。别冲动别着急,总有机会的。”
她做出一副“老同志”的口吻, 李清木:“………………”
他吐槽:“你还不是个小同志,哎,你都帮着干了这么多了,你不想跟着去大干一场?”
杜鹃平和的很呢, 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我为什么要逞强?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我都一样发光发热呀。”
李清木:“……”
他看着杜鹃扬着下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好好,你发光发热, 你是太阳,行了吧?”
杜鹃:“我爸说我是青春洋溢的小太阳,你懂个屁啊!”
李清木:“……”
杜叔叔夸自家闺女,真是不遗余力。
不过杜叔叔夸出什么,他都不奇怪,先头儿他还听过杜叔叔夸杜鹃单纯温柔没心机呢,当时他差点一口水呛死自己。
当爹的没有数儿啊。
不过他虽然觉得不对,但是不敢说。
嗐,惹不起啊。
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边走边说。
他们这次出来是调节一户人家的吵架,事情不大,如今也是往回走了。按理说不该是他们两个来的,他们所一般都是老带新。但是陈正民借调出差了。
陈晨那边也遇到个事儿,张胖子跟着一起过去了。老高阑尾炎又请假住院了。
所以他们组就剩下他们俩了。
这不,他俩就一起过来了。
好在事情很小,他们两个又都是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就给劝好了,这不是一起往回走嘛。李清木就忍不住抱怨了,他也想去市局帮忙啊。
呜呜,他也想出差啊。
这案子开始就有他们,他真的很想跟着走到最后。
如今倒是不成。
“你说我们……”
李清木正说着就看到杜鹃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疑惑:“怎么了?”
顺着杜鹃的视线看过去,惊讶:“咦?这不是许元?他在相亲啊?哎。他相亲那个不是张丽?”
他们都是初中同学的,不过他们两个算不得多熟悉。
虽说张丽他们家跟杜鹃他们家的老房子距离很近,但是张丽是家里长女,要帮着家里忙活,很少有时间跟他们一起出去瞎跑的。所以虽说也认识,甚至是同学,但是真诚不上多熟悉。
“哎不是。张丽怎么想的啊?许元不能生啊,难道她不知道?这个许元该不会是骗婚吧?那这个是缺德了。”
杜鹃抿着嘴,绷紧了嘴角,低声说:“她知道的。”
李清木震惊的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杜鹃,结巴:“知知知、知道?她知道她还相亲?”
杜鹃沉重的点头。
李清木沉默下来,一千个一万个不懂。
“哎不是,他图什么啊?”
杜鹃又看了李清木一眼,李清木又结巴:“难、难道、难道是图,是图他家条件不错?”
杜鹃又默默点头。
李清木这下子沉默下来。
怎么说呢。
就很难说出个一二三。
在他心里,他们还是学校念书那种状态,单纯热情朝气蓬勃,就算是工作了,也认真做好工作,然后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志结婚,一起好好的经营家庭。
这些事情,统统都跟“有没有钱”没有关系。
所以李清木一时词穷。
不过很快的,他倒是缓和过来,说:“也、也对,他家有他家的为难。我家条件好我不想那么多,我爸我妈我姐姐都能帮我,是家里人给我的底气,我不能因为自己无忧无虑就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
杜鹃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们心里觉得这相亲别扭,但是也不是不懂事儿,不会给人家拆台捣乱的。
他们觉得不合适,他们能坐下相看就是觉得还合适。他们可不会做捣乱的坏人。不过吧,杜鹃小声:“我想看看。”
李清木:“我们去那边墙角,反正他们开着窗,能听见。”
杜鹃:“走。”
杜鹃还真是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了,还真是见到了许元相亲。两个人猫在角落里。他们猫在这里是看不见人的,但是能听见屋里的话,现在虽然不那么热了,但是刚过晌午的,一般还是开窗的。
这两个人相亲的地方就是国营饭店,两个人面前还有四个菜,不过这会儿都吃的差不多了。
这还是杜鹃他们窜过来的时候看见的,猫在这里倒是看不见了,她小小声的说:“你看见媒婆了吗?”
李清木摇头:“没看见,是不是走了?”
一般要是看的合适,媒婆儿都会让出地方,给双方一个多了解了解彼此的机会。保不齐是媒婆儿撤了呢。
杜鹃也不晓得呀,但是倒是竖起了耳朵。
杜鹃和李清木在偷听,许元和张丽是不晓得的。
张丽跟许元坐在一起,另外一张不远的桌子上,就是媒婆儿和张丽妈。
只不过杜鹃他们没注意到罢了。
媒婆儿和张丽妈倒是没吃什么,他们是跟许元张丽一起吃的,吃完了才撤到这张桌上,之所以选择这里相亲也是因为媒婆儿的儿子在这里做厨子,他们用这里的地方比较方便。也没人赶人。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这话是半点也没错的。
现在张丽妈看许元就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是庆幸自己只迟疑了一下就坚定的相看。
虽说这许元子女缘分是浅了点,但是自家的孩子也还小,等他们大了,将来也能把这个姐夫当一家人,可以给姐夫养老的,那也不差什么了。
虽说自家闺女将来可能没有儿女,但是女人家可不就是这个命?
那句老话儿咋说的来着?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再说,她也不亏着的。
这个许元虽然不能生,但是家里人际关系简单,自己单住,那可就没有公婆要照看了。到时候公婆老了死了。他们家就多了一处房子,到时候正好也可以留给家里小的结婚。
他们家就有三套房了。
自家一套,女儿女婿一套,亲家死了的那一套。
三套,那是顶顶不错的人家了。往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许元本身长得也好,高个子身板儿笔挺,脸也是国字脸,英俊的很。不说这些,就说他的工作,他可是在革委会上班,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自己家。
听说许元他爸也还上班呢。
到时候小儿子小女儿就都有工作了。
大女儿做家庭主妇把工作让给小女儿,亲家公把工作让给她小儿子。他家的孩子就都不用下乡了。别看现在那么多人笑话他家,但是将来羡慕可来不及呢。
这许元一看条件就不错,点的四个全是硬菜。
她吧嗒下嘴,觉得刚才的红烧肉味道真好。
得亏没听陈虎梅的,要是听了陈虎梅的,可就错过这么好的女婿了。虽然不能生是个缺点,但是又不是那么重要的。反正将来做弟妹的还能不给姐姐姐夫养老?
没有自己的孩子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没有自己的孩子,才能更好的照看他家啊!
张丽妈喜滋滋的,盯着许元不放松。
许元倒是不动声色的。
不过他心里已经很不满意了。
许元这样精明的人自然是不会给人拉帮套。但是找个条件全然都好的,根本就没有。距离他上一次找媒婆儿,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这眼瞅着就要奔着半个月了,一个也没有,竟然一个也没有。
这个真是气死许元了。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配得上的,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找他身边转悠?
就连跟他偶遇的女同志都变多了,不知道媒婆那边是怎么办事儿的。
许元自己可不想降低标准,还是他父母把他叫过去臭骂一顿,许元才决定降低一点标准,他思来想去,降低了家庭这一点。但是工作是要有的,初婚也是必要的。
就因为这个,才见到张丽。
只是这一见,许元心里是十分不满意的。
他要一米六五,最矮不能低于一米六三,这是袁妙玉的个头。这个张丽差不多也就是这个身高吧,倒不是说矮,但是并不高的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这就让他不高兴了。
再看长相,说是要好看一点的,他要求的好看,又不是要求天仙儿一样的长相,但是最起码也得白晚秋那样的好看吧。人家胡相明还乐意把这个弟妹介绍给他呢。
白晚秋可不差了,她虽然嫁过一次是个缺点,但是工作可比卖酱菜好。长得也好。这个张丽也说x长得好看,特别温婉,结果呢,这人长得也就普普通通。
温婉个屁!
她都比不过袁妙玉。
甚至比不过干得多吃的少瘦巴巴的汪招娣。
这个长相,他也很不满意。
总之张丽妈对许元十分满意,但是许元却对张丽不满意。
许元不满意,但是许元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一直表现的很客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要面子会装的。但是张丽不知道的,她看许元态度很好的请了客,又面带微笑说话和气,也渐渐的放松了不少。
说实话,她其实开始也不想同意的。毕竟谁不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她也想的,可是他家的情况她自己是最清楚的,一个人撑着实在是好累啊。
她妈妈是个病人,乡下的奶奶还隔三差五的要钱。
他家在乡下有个奶奶,别人是知道的,都以为是跟着她大伯住。可是就算是看着大伯住,他们家也不能当做没有这个人什么都不花费的。
她爸去世了,她妈坚持要替他爸给奶奶尽孝。
宁愿苦了自家,也不想给她爸爸丢人现眼。
更不想让婆家的人看轻了,因此那边的要求,他家几乎是有求必应。
正是因为这些,他家除了本身就负担重,还要拖着一个农村老太太。
所以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家负担有多重。
张丽真是太累了,她一直都想找个人分担一下家庭的重担。可是因为她提的要求就是要带着全家结婚,所以相亲路也不顺。不然先头儿她也不会跟葛长柱相亲。
其实她跟葛长柱相亲掰了之后,也是有几分后悔的。
毕竟一个有工作的男人真的太难得了,能接受她家的,就更少了。
她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就算是委屈自己,也未必不行啊。
但是后来又听说了一些葛长柱作妖儿的事儿,她才庆幸自己没选这个葛长柱。不然这事儿这么多,她还真是应付不过来。不过也因为知道自己相亲到底有多难。
所以张丽这一次还是决定来好好看看。
她觉得许元这个人除了不能生,其他都很好。
因为许元的“善意和气”,她也轻松不少,开口说:“谢谢你请客,我们吃的很好。”
许元含笑:“应该的,相亲么,总归不能让女孩子花钱,不知道你吃饱了吗?如果不够我们可以再要的。”
他这纯纯就是客气一句,张丽摇头:“不用……”
“我看行!”
张丽妈赶紧开口,她对着许元谄媚的笑,说:“我看行的,总归以后也不是外人,我这个人就是实在……”
张丽抿抿嘴,笑容淡了几分,他家虽然穷,但是张丽是很要强的。她跟杜鹃来往,都是从来不让杜鹃吃亏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要算的清清楚楚。
她妈这个时候开口,张丽就觉得有点丢脸。
人穷志不穷,她妈妈这么说,人家许元怎么看他们家。
张丽咬着唇,声音微微提高:“妈!”
张丽妈:“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就是生份。”
张丽妈也知道要人家东西不好,但实际既然相亲成了,那多要一份,吃不完装走,回家还能给孩子解解馋。这家里也是好久没吃荤腥了。实在是亏得慌。
她赶紧说:“这国营饭店的饭菜就是好,咱自个儿家可做不出这个味儿,学都学不来。”
张丽为难的看着亲妈,声音高了点,说:“妈,这饭菜够了,你就别掺和了。”
张丽妈:“这咋就是掺和?你这孩子怎么就瞎要强,又不是外人,你说是吧?”
许元:“……”
还不等许元说话,张丽坚定:“我们不要什么了,已经吃饱了。”
许元赶紧顺杆儿爬,虽然他很要面子,但是可不想往里添钱,这老太太怎么没点逼数儿。
他虚应了笑了一下,说:“行,都听你的。对了,我听说你是卖东西的?”
张丽:“嗯,我是卖酱菜的,就在你们家属院儿街头那家副食品商店。”
其实她以前见过许元的,许元和他媳妇儿袁妙玉一起走。不过那会儿她可没多想。
别看有工作,但是提到工作,张丽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年头儿没工作和有工作没法儿比。但是有工作也分工作好坏的。售货员是很好,但是她是卖酱菜的,一股子味儿,时常有人嫌弃她,所以张丽别看表面坚强倔强,但是骨子里还是挺自卑的。
她攥紧了拳头:“我工作好几年了。”
许元根本没在意,他压根儿就没看上张丽,自然无从在意的。
“那也挺好的。”
许元随意的应付了一句,又问:“那你今天请假没关系的吗?”
“没有没有!”
张丽妈赶紧开口,张丽:“……”
几个人说话,杜鹃和李清木其实距离窗户十分近,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真心为张丽感觉为难,她妈妈怎么这样啊!
杜鹃都能想象到张丽的表情了。
她是真的不容易的。
杜鹃猜的还没错,张丽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她自卑之下是有强烈的自尊心的,她妈妈这样,她总觉得丢脸。于是强撑着说:“妈,你喝点水吧。”
不要再讲话了。
但是张丽妈可没想那么多,她倒是很快的说:“不用,哎,你让一让,要不我们还是坐在一起吧,坐在一起还能好好的说道说道。这隔着桌子多麻烦啊。”
张丽妈拉着媒婆过去,四个人坐了一张桌。
张丽妈:“这个菜汤收一收炖白菜也是极好的。”
她看着桌上吃干净碗盘,嘀咕了一句,张丽瞬间脸色爆红。
许元鄙夷的看了张丽妈一眼,知觉得分外的上不得台面,他上一个丈母娘惯常一身中山装,头发一丝不苟。说话做事说一不二,过年过节的,他们送过去一只鸡一只鸭的,人家能回他们双倍。不仅如此,他们孝顺个围巾手套什么的,转头儿老人就能补贴双倍。从不让他们吃亏。
虽然对袁妙玉是严肃了点,也有距离感,但是那是性格使然,她对儿子袁浩玉也这样。甚至对袁妙玉对袁浩玉还温和几分呢。以前他是觉得每次见丈母娘就紧张,但是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才知道。那样真是极好了。
看看,看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一点菜汤都恨不能打包走,他都不敢想自己要是真的找了这样的丈母娘,得丢脸成什么样。
做媒婆儿的都是很有眼力见儿的,这一看许元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高兴,她赶紧说:“老张媳妇儿,你就别顾着这个了。咱可是来相亲的,你说说你家具体情况吧。咱先头儿也没说的特别详细,如今这人也见了,饭也吃了,总归要谈谈的。”
其实一般来说见了不合适就直接散了,不会在一起吃饭浪费钱的。
这一顿饭可不少钱呢,一般人家可扛不住请一个陌生人。
但是谁让许元要面子呢。
所以就直接吃饭了,这倒是让大家误会了,以为许元也相中了张丽。
就连媒婆都误会了。
张丽妈赶紧的说:“我家张丽是个好的,她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孝顺踏实,勤快能干,家里家外,那是一把好手儿……”
她这头说着,杜鹃小声跟李清木嘀咕:“我爸爸说,这些都不是夸奖人的话,是鞭策别人做牛做马的话。”
李清木嘴角默默的抽了一下。
张丽妈可不知道外面还有人偷听,还在说呢。
“我家张丽性格坚强,也能撑起来一个家。男人就能放心大胆的在外面拼搏事业,家里就瞧好儿吧,保证能做到很好很好。”她带着笑容继续说:“我家闺女的优点是有很多的,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张丽脸色更红,拽了一下她妈。
张丽妈咳嗽一声,说:“小许啊,我晓得你条件也很好,但是你条件再好,也是二婚,而且还不能生的。所以这么看,我闺女嫁给你,那是低嫁了。”
虽然极其看好许元这个女婿,但是这相亲吗,为了争取自家的利益总是要拉锯的。
媒婆儿:“老张媳妇儿你这话可不对,什么叫不能生,那些传言可当不得真,大夫说了,就是有点那个弱、弱什么来着,是困难了点,但是不是不能的。你要是这么说,我可觉得不中听了。”
媒婆儿自然是向着许元的。
许元脸色不好看,她赶紧找补:“困难了点归困难了点。可不是完全不行。你要是这么说话就太没有诚意了。要不是因为稍微困难了点,小许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相亲了啊!人家以前的媳妇儿可是x很体面的。”
张丽妈嘀咕:“体面还不是离了。”
媒婆儿都要气死了,这个老娘们怎么回事儿,怎么半点能耐也没有,屁话这么多。不知道骂人不揭短吗?这是相亲还是结仇?他家可真是够呛。
这次相亲要是不成,以后可不能接他家的活儿了。
真是不懂事儿。
“那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这么说就不好听了。再说你看你这样说话,不是让两个孩子为难吗?行了,你也说一说你家的想法。”
张丽妈不是一个心机多的,但凡是心机多,也不至于相亲说这种话,所以她一听这个,以为人家就很相中自家闺女,微微翘起了嘴角,狮子大开口。
“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们家早就有这个要求了,我家张丽嫁了,我们是要跟着的。”
媒婆儿:“……”
许元:“……”
窗外的杜鹃和李清木:“……”
哦,他俩不吃惊,因为他们是早就知道的。
媒婆儿好半天才开口:“你们跟着???你们咋跟着?”
张丽妈:“要说以前的要求,我们得跟闺女一起住,我家这个情况,我身体不好,下头的孩子还小。家里唯一的依靠就是张丽,张丽接的也是她爸的班。她是答应了要照顾我们一辈子的。总也不能她嫁了,我们日子过不下去了。以前我们的要求是全家必须住在一起,我们跟着女儿女婿过,但是我又想刚结婚的小夫妻正是腻歪的时候,这一点我就不强求了,我也不强求一定要住在一起,但是她每个月的工资必须都交给娘家。我也不求她每天回家,隔一天回来一次,给我们做点吃的,洗洗涮涮,这就成。”
说这些,仿佛还是多通情达理。
媒婆儿:“……”
他娘的,你开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说起来他家倒是也没骗人,一开始就说了张丽就算是结婚也不可能不管娘家,她要找的男人一定要帮着照顾她的娘家。这话倒是说了的,但是一分钱都不能带走,全部工资留在娘家,还要隔一天就要回娘家做饭洗衣服,这哪还有时间经营自己的小家了?
还有什么都跟着张丽出嫁,这就更离谱了啊。
媒婆儿是没见过这样的。
要是张丽家一开始就说的这么详细,媒婆儿肯定不干的。
她盯着张丽妈,眼神怨怼。这该死的老娘们,这不是给她添乱吗?要求这么离谱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的详细一点?这纯是找事儿啊!
这样要是传出去,人家还知道她介绍这样的,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不是说不能这样要求,但是也得看男方的条件。
她现在深深觉得张丽妈要坏了她的职业生涯。
她绷紧了嘴角,十分不高兴,阴阳怪气的说:“那还有呢?你这边还有什么要求?”
张丽低声:“妈!”
她自然看出媒婆儿不高兴,许元倒是没什么更多反应,只是面无表情。
张丽妈掐了女儿一下,说:“你懂什么,就是恨嫁。这事儿得妈来决定。”
她带着讨好的笑容,但是继续狮子大开口:“我晓得许元你条件不错,但是我家闺女是黄花大闺女,那是头婚,不是娶一个二婚头能比的,她嫁给你其实还是受委屈了。这彩礼,不能少了。二百块钱,一点都不能少。”
媒婆儿尖锐:“二百?你可真敢要!外面结婚一般都二三十,那十分体面的人家给个六十六就不错了。你张口就是二百?”
张丽妈胸有成竹:“他们是双方都是初婚啊,我家闺女这是嫁二婚,能一样吗?”
张丽又掐了她妈一把,被她妈扒拉开。
张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觉得这样十分不好,但是到底还是由着她妈了。他家日子艰苦,如果能够通过婚姻改变现状,她也认了。以后结婚之后,对婆家好一点,多干一点吧。
张丽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是还是听话了。
张丽妈:“结婚得做四套衣服,一套短袖一套连衣裙,一套秋装还得做一套棉袄。短袖得的确良,旁的我们不认的。”
她要这么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到时候大女儿结婚穿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借”过来。然后改了下面两个小的穿。
张丽妈:“都说三转一响,我家不要求那么多,但是自行车和收音机是要有的。”
自行车到时候就给小儿子骑,收音机她平日里在家糊火柴盒也能听个热闹。
一想到自家有个收音机周围邻居羡慕嫉妒的眼神儿,她就浑身充满了劲儿。
人家别人家要求三转一响,大部分是小夫妻用的。但是张丽妈已经决定把这东西搬到自己家了。她越想越好,笑成了花。
张丽并没有反对,虽然许元人不错,但是许元二婚又不能生,哪有女人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张丽是觉得自己吃亏了的。可是为了家庭,她乐意付出。
她也乐意给母亲和弟妹多一点保障。
正因此,她没有开口。
媒婆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娘俩儿。
许元也看出他们的意思了,越发的鄙夷。
他嗤了一声,看向了媒婆儿。
这都不用说什么了,一看人家这个态度,就知道许元不同意了。
她说:“你家这个要求,那可真是娶个天仙儿水平。”
张丽妈不以为意,在她看来,许元请客吃饭就说明她对自家闺女有心。既然有心,他们是可以多要一点的。
“我家闺女是黄花大闺女,小许是个二婚。”
媒婆儿没忍住翻白眼儿,你是就会说这一句了是吧?
她感想许元,问:“小许你是怎么想的?”
许元看向了对面这两个,只觉得十分上不得台面。
虽然张丽没说话,但是她没说话就是赞同他妈的意思。他还能不懂?
这娘俩儿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你要是个仙女儿,他也就认了。
可是张丽就是普通姑娘。
他抬头说:“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张丽猛地看向了许元。
许元:“你的这些要求倒是没什么,不算过分。但是我觉得我一个二婚可配不上你一个初婚。”
张丽瞬间脸色难看。
她哪里听不出许元的阴阳怪气?
许元确实就是故意的,他们一口一个“初婚二婚”,一口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么打他的脸,许元可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他离婚都憋了一肚子火。
他不敢对付袁妙玉,还不敢阴阳怪气一个张丽吗?
许元:“我这人要求不高,条件差一点没关系,我做女婿的肯定能多照看的。但是全家跟吸血一样贴上来,我肯定是不干的。养着小姨子小舅子丈母娘这种事儿,我肯定也是不干的。我娶个媳妇儿说是有工作,一份工资没有还要工作干着娘家照顾着,那我娶媳妇儿又是图什么呢。图着钱多了没地儿花吗?甭管找什么对象,我是不会给别人养孩子的。”
他继续说:“如果真是个仙女儿,我付出多少我都乐意,可是普普通通的姑娘,就别做这种白日梦了,没人乐意的。更多的话,我也没必要说,你们就当我一个二婚的配不上初婚的吧。”
张丽妈:“你这话,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你自己不能生,张丽的弟妹也能给你们养老……”
“噗!”
许元笑了出来,嘲弄的说:“你家这算盘珠子都要蹦到我的脸上了。”
张丽妈:“不是的,我们家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真的是觉得将来你们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又何必分个你我,我们……”
许元打断她的话:“呵呵,这话,你跟下一个人说吧。别说我不一定没孩子,就算是没孩子,我自己也有亲姐姐,我姐姐家也不是没有孩子,我有外甥的,这从比外人靠得住。”
许元不是独生子,他还有一个姐姐。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来是因为都不在本地,他大姐七八年前年轻的时候就去部队当兵了。后来嫁给了自己的战友,两个人都在外地。他大姐家也是有孩子的。
许元以前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这次张丽妈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儿,他这下子倒是明白了,敢情儿这些人是把自己当成肥羊了啊。他原本还觉得是自己有魅力。所以才有这么多女同志凑上来,这么一看,竟然都有算计。
许元不是一个什么善茬子,他算计别人可以,但是别人算计他,他就很不乐意了。
许元板着脸不高兴,媒婆儿好声好气的说:“小许啊,这次的事儿是大妈没处理好,你看看这事儿,但是你x这事儿我真是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可你放心,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的。下一次一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许元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媒婆儿,但是也知道她应该确实不知道的。但凡是知道就没有这样介绍对象的,这不是结仇吗?
他点头:“行,我等着。”
“你说说。你说说这事儿……”
眼瞅着事情不行了,张丽妈倒是慌了,讲真,再找一个这么合适的就很不容易了。她赶紧说:“小许啊,我看这事儿有误会的,你看你跟我家张丽不是谈得挺好的吗?我知道我这话说的不好,我说的不对,但是你也不是跟我过,你就当我是个糊涂的。咱们再好好的谈一谈……”
许元不能生这优点实在太好了。
张丽妈真是舍不得这个肥羊。
“小许啊,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
张丽红了眼,她用力的拽住她妈,说:“妈,算了!不合适就不合适吧。”
张丽妈呵斥:“你胡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怎么不懂事儿!你们都互相相中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哪能因为妈闹掰了?小许啊,阿姨知道自己说话有点不中听,但是我没有恶意的,我还是希望你们孩子能好好的。你是跟张丽过日子,总归不是跟我过日子,你这跟我计较,哪是那么回事儿?你说对吧?”
张丽妈是不想错过许元的。
他家和旁人家不一样,他家需要许元这个冤大头……哦不,这个好女婿。
张丽妈:“你看,既然你认为这个彩礼没什么不妥当的,也是合适的,又何必一定要因为阿姨而不同意呢。咱别说气话,合适就是合适的。你们两个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许元看着张丽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厚脸皮,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肯放手?
不过这个时候许元是半点也不得意自己的魅力,反而是越发的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是把他当成拉帮套的了啊!他阴冷的盯着张丽妈,后悔刚开始对他们太客气太顾及面子。
以至于这个女人都不知道多少的想要算计他惹。
许元:“呵呵!”
他皮笑肉不笑,说:“这卖女儿的话能让您说的这么实在可真是不容易。人家卖女儿的还懂一个银货两讫。你这倒好,既要又要还要啊!可真是贪得无厌。”
他鄙夷的扫了张丽一眼,说:“没长个天仙的样儿,就别拿出天仙的架势。让老太太冲在前头做坏人,自己装什么高傲倔强,装给谁看啊!”
他嗤了一声。
“我没工夫跟你们来这一套,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吧。”
张丽不可置信的抬头,不敢相信许元说话这么难听。
可是她绷紧了嘴角,说不出更难听的。自家就是这么狮子大开口了。她又能说出什么呢?
其实他们在家的时候是商量好了的,如果看中了,一切都行,就商量把工资留在家里。不过因为留了工资回家,所以彩礼也就不要惹。她跟他妈明明是商量过的,但是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临时加码了。
她不能给她妈拆台,丢人也得忍着了。
张丽心里难受,但是还是强撑着说:“我看这件事儿恐怕是有些误会,今天这顿饭真是谢谢你了。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这也没有关系的,可能是我们没有缘分吧。”
张丽拽住了他妈就要往外走,张丽妈却不肯,说:“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是了。何必要这样。”
张丽:“妈!!!”
张丽妈:“你给我闭嘴!”
她谄媚的看着许元,说:“许元……”
“够了!”
张丽突然大喝一声,抹着眼泪,撒腿跑了出去。
她妈到底还要丢人到什么地步!
张丽跑了出去,杜鹃和李清木互相对视一眼,李清木比划了一下,杜鹃摇摇头,没有追上去。
这个时候追上去,只会让张丽更难堪的。
她咬着唇,轻轻的叹息。
第203章 鬼鬼祟祟的小八卦
杜鹃很喜欢看八卦的, 但是张丽相亲这事儿让杜鹃人怏怏的,不是很有精神。
她也知道这事儿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总是为老同学觉得不公平, 难道做姐姐就要无私奉献自己吗?杜鹃不懂, 但是张丽甘之如饴。就是因为张丽甘之如饴,杜鹃才怏怏的。
杜鹃也明白张丽有自己的为难,可是杜鹃觉得, 既然想要过得好就全家努力啊, 靠着张丽一个人有什么用。小孩子虽然小也十来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吧?
张丽他们家的情况就是张丽上班忙活,下班跟着他妈一起糊火柴盒, 她妈平日里在家也是干这个。但是她妈妈干的也是不多的,毕竟家里还有活儿。
洗衣做饭收拾家什么的,她妈妈本身身体也不好,所以每天能干的不多。
至于她两个弟妹……那两个弟妹倒是不干的。说是孩子还小。
十来岁小什么呀。
杜鹃十来岁的时候虽然整天疯跑出去玩儿, 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帮家里干的,家里的一些扫地擦桌子,偶尔跟小伙伴出去挖野菜, 也都是做的。
他家可比张丽家条件好多了,她也没什么都不干。
张丽家这两个小的竟然全都不干的。
做饭说是怕烫着花更多钱治病,也不出去挖菜什么的,说是去郊外不安全, 但是出去玩儿就没事儿了。
杜鹃本来是不知道这些的,还是回家打听了一下她妈妈,这才知道的。虽然以前两家是邻居,但是他们搬过来也好些年了。所以杜鹃对张丽妈妈都没有太多印象了。
但是这一次倒是挺一言难尽的。
杜鹃嘟囔:“妈妈,你怎么跟张丽妈相处啊!我觉得她这人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哎。”
张丽妈跟她妈妈还是朋友呢。
陈虎梅睨她一眼, 说:“这跟朋友相处和跟自己家人能是一个态度吗?她平日里不这样。”
张丽妈跟他们这些老邻居老姐妹相处,其实还是正常的,也不占便宜很要强的。杜鹃偷看了他们相亲,如果不是杜鹃亲眼所见,陈虎梅都敢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人。
性格差很多啊。
一个跟朋友相处很有分寸的人,对自己的亲人却十分压榨。
听起来真的很精分。
但是确确实实又是这样。
陈虎梅问:“你不是去找张丽了?她怎么说?”
杜鹃抿抿嘴,低声:“她说她爸爸去世之后家里就是这么艰难,她做姐姐的为家里付出是应该的。她还说她一定可以把家撑起来。每个人追求不同,她就觉得这样很好。还说让我不要操心,她自己心里是有数儿的。”
杜鹃倒是没有直接说自己看到了张丽相亲,张丽也调整好心情,跟原来一个样儿,哦,其实也不,她其实更坚强了一些的样子。
“个人有个人的难处,你如果不能养她,就别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杜国强认真的说。
杜鹃轻轻点头:“我懂。”
她真的听进去了,因为她发现张丽对她的关心很反感。张丽其实表现的不明显,但是杜鹃很善于观察人的。她极力想要隐藏,但是杜鹃看出来了。
其实杜鹃也能懂,张丽也不是对她有意见,只是她过得好,去张丽面前说的再多,都只会给人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可是别说杜鹃,就连杜国强都没有办法改变他家的现状。
张丽妈和张丽的性格不想改变,下面的孩子不改变,外人就算是出再多的主意都是没有用的!
杜鹃深吸一口气,说:“行,我知道啦!我不会多管闲事儿的。”
杜鹃:“舅舅。吃什么!!!”
“这孩子,真是闲着就想着吃……”
杜鹃笑嘻嘻。
她就是这样,是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的。
杜鹃调整好了情绪,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不像是前两天那么怏怏的,就连傍晚出去锻炼都调整过来了,习惯这个东西真是很难说啊。以前杜鹃每次锻炼都坚持不下来。她稍微累一点,家里人就心疼了。宁愿她什么也不做,也要让孩子高兴。
但是自从上班,不管是从安全上考虑还是为了健康,她都努力很多,这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倒是坚持下来了。除非是加班或者暴雨大雪,其他的天气,杜鹃还是能坚持的。
不仅能坚持,还坚持的很好,到底是养成习惯了。
杜鹃一个人在院子里跑步,常菊花抱着孩子在外头遛弯儿,瞅见杜鹃一身运动服颠颠儿的跑,嘟囔:“真是有劲x儿没处使,整天跑跑打打的,图个啥!”
她是真的很不能理解,一个姑娘家家的,找找人,干个内勤,轻松一点体面一点,然后找个好对象多好啊!这是干啥啊!整天一点也不消停,虽说确实是抓了坏人。但是姑娘家家的,那凶悍的名声打出去咋找对象啊。
再说你看看她不是显得?
为了抓贼还整天锻炼。
要了命哎!
常菊花反正不能理解。
当然了,她更不能理解自家儿媳妇儿为啥整天盯着杜鹃,跟那红眼病的斗鸡一样。
她就琢磨是不是这小贱人嫉妒,不好说,真是不好说。
她看了一眼,啧啧啧,练吧练吧,一拳打死一个大老虎。
等他家儿媳妇儿孩子生了,最好打起来,让孙婷美那个贱人好看。
常菊花是不喜欢杜鹃的,但是更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儿,真是天生的冤家。
她嘀嘀咕咕的,左右张望,目标自然是周如,她最近总是在周如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你还别说,周如看样子真是有点东西。不过说起这个事儿,常菊花就生气,本来周如早就掉进陷阱了。
可谁曾想,许元离婚了。
既然许元离婚了,这个事儿就不好说了。因为许元离婚,周如对文玉柱竟然又若即若离起来,原本心动的意思又不那么明显了。这几天还隔三差五的去找许元。
你说说这事儿闹的!
特么的!
该死的许元,没事儿你离婚干啥!
真是太耽误自己的事儿了。
常菊花目光寻找着,果然周如出来转悠了。
要说常菊花也是见多识广,这么大岁数,啥样的人没见过,但是还真是没见过周如这样拧巴的人。她的性格真是拧巴极了。又十分的装腔作势。
常菊花自认为自己是没读过啥书,就念过几天扫盲班。但是再看周如,这年轻小媳妇儿比她还不如。真是肚子里啥墨水也没有,实打实的草包一个。
草包,又故作姿态。
常菊花这会儿可不顾不上杜鹃了,她盯住了周如,决心继续帮着给葛长柱松松土。
嗐,想要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常菊花立刻装作没看见周如,说:“哎,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最近……”
杜鹃今天没去外面跑步,一直都在院子里转小圈儿,听了一嘴,脑子嗡嗡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不过杜鹃都不用细想就看出来常菊花是别有所图了。
杜鹃撇嘴,继续跑步,不干她的事儿。
杜鹃正跑着,就感觉有人凑了上来,杜鹃回头一看,就见齐朝阳含笑跟她一起跑。杜鹃好奇的问:“最近不忙了啊?”
齐朝阳点头:“差不多了。”
他们倒是没有继续讨论案子,两个人并肩一起跑步。
齐朝阳:“你最近偷懒没有?”
杜鹃翻白眼,说:“你觉得可能吗?我是最勤快不过的。”
齐朝阳挑眉笑,说:“是吗?”
“怎么不是。”
杜鹃差点炸毛。
不过很快的,她又上下打量一下齐朝阳,说:“你今天心情很好哎?”
齐朝阳惊讶的问:“这么明显的吗?”
杜鹃点头:“很明显啊,你平时说话一本正经的,今天明显不一样啊!有什么好事儿吗?”
齐朝阳:“没有。”大概是察觉到了杜鹃质疑的眼神儿,继续说:“真没有,就是之前的拐卖案受害者已经都核实出来了。进展很好。”
杜鹃也立刻眉开眼笑,这样自然是极好的。
她俏生生的问:“那坏人都抓了吗?”
齐朝阳:“你放心吧,参与了的肯定逃不掉。”
买家确实就很难定性了,但是迟香他们这个团伙儿可不是只有他们几个,往外地倒腾人卖,总是有中间人的。这样的人肯定都是逃不掉的。
齐朝阳:“我做公安这么多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遇见过,但是唯一希望早早抓干净的,就是拐子。他们真是不知道破坏了多少个家庭,都是些不干人事儿的。”
杜鹃点头,很是认可。
两个人一起跑步,跑了几圈,活动开了,杜鹃找了楼前头的空地跟齐朝阳对招。
齐朝阳虽然不是每天都在,但是在的时候都是拉着杜鹃一起练习的,他们这一行啊,身手好一点可不吃亏。齐朝阳:“来吧,你攻击我。”
杜鹃:“啊?”
她严肃起来,说:“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很用心的。”
齐朝阳点头:“你来。”
杜鹃抬手就奔过去,虚幻一招,从另一处攻击,齐朝阳很快的闪开,说:“你动作做的太明显。这样有经验的人会反应过来的。我们抓贼不一定抓的都是有经验又身手好的,但是你不能赌别人不行。”
他一招就挡过了,一下子就将杜鹃制服。
齐朝阳:“你看我,以后如果有人这样攻击你,你看清楚要这么闪躲的同时给攻击你的人造成麻烦。”
两个人很快的你来我往的动作起来。
“看招,嘿哈!”
齐朝阳:“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动手了是吧,你这个小身板要讲究出其不意。”
杜鹃:“我知道啊,这不是跟你一起联系吗。”
“养成习惯很难改的,不要有小习惯。”
“好!”
齐朝阳虽然对杜鹃有心思,但是教导杜鹃的时候倒是十分认真,并不含糊。
“你这样不行,动作太绵软了,再来!”
杜鹃深吸一口气:“好。”
“不行,你这样也就能按住薛妍妍,她要是反抗点你也容易受伤。你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再来!”
杜鹃认真:“好。”
她也不觉得齐朝阳太严格,倒是十分的认真。最近齐朝阳都很忙,好久没有仔细的指点过她了。虽然她也每天练习,但是耐力是有的。但是整体水平却又退步了点。
两个人都更加认真起来。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薛妍妍刚才还莫名其妙的被戳了一下,这会儿她看着杜鹃大汗珠儿滴答滴答跟下雨一样,龇牙咧嘴,默默的感叹,幸好幸好。再次感叹人最该知道自己要什么,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干不了,真的干不了这个。
薛妍妍一溜烟儿窜了,看着都觉得怪疼的,也不知道齐队怎么想的。
其实薛妍妍也听说了,她听大家背地里偷偷议论,都说齐队对杜鹃是有点意思的。薛妍妍自己也这么想的。但是吧,这想要处对象还这么凶的,能处的上吗?
搞不懂。
薛妍妍默默的离开。出了门,不过她可不是一个人,她妈很快也出来了。两个人一起离开。
最近他们也是有大事儿的。
他们最近一直再堵那个姜奇生,薛妍妍的想法很朴素,她想拜师,那总不能仗着有亲戚关系就厚着脸皮凑上前偷师吧?嗯,虽然她只是跟保林处了对象,但是如果他们结婚,娘家确实就算是有亲戚关系了。
不过薛妍妍可没打算借着这个凑上去。
她是打算做点正事儿的。
这样才有资格说自己想拜师。
姜奇生,菜谱。
她可以!
薛妍妍她妈玲子领着她,两个人一起每天去堵姜奇生,姜奇生这人跟他们想象中的姜奇生其实差距挺大的。他竟然害怕她们,躲得你妈叫一个快啊!
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们,围追堵截!
必须要有的。
娘俩儿可以说是风雨无阻了。
但是薛妍妍觉得这个事儿值得。她想拜师,就得有拜师礼。
薛妍妍,加油啊。
薛妍妍他们很快的走了。杜鹃倒是没有留意,她根本不敢分心的。锻炼身手这种事儿,一不留神就很容易受伤,可不是能胡来的。
杜鹃跟着齐朝阳一起练了将近两个小时,天都黑了,杜鹃抬头看看,说:“这平日里生活没感觉,但是天短了好多啊。”
齐朝阳:“那肯定的,走,跑两圈缓和一下?”
杜鹃:“好!”
其实她有点累了,但是多跑两圈倒是也不打紧。
齐朝阳:“走吧,去外面跑。”
外面更能跑的开。院子里小孩儿乱窜倒是容易撞到人。
杜鹃:“好!”
她嘟囔:“这些小家伙也不赶紧回家睡觉,明天不上学啊。”
齐朝阳:“你还不是一样要上班,这不也没睡?”
杜鹃:“你跟谁一国的啊,可不能拆我的台。”
齐朝阳突然就笑出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笑容格外的灿烂。
“走,跑两圈,我跟你一起。”
齐朝阳活动了一下胳膊,说:“看看我们杜鹃同志最近跑步水平上升没。”
他率先跑出去,杜鹃很快的跟上:“我当然不差啊。”
两个人一起跑步,很快的绕到小区外面,现在天色没有那x么长,这会儿黑乎乎的,两个人跑出他们大门口拐到大路上,大路一样是很暗。其实大路上有路灯,不过路灯可没有亮着。饶是江桦市已经算是比较富裕的城市,路灯也不是到处都有的,只有几条主街道,而且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开灯,平日里都还是不开的。
杜鹃他们两个人并肩跑步,杜鹃俏生生的问:“齐队,你以前不教我的时候,下班都干什么啊?我感觉自己以前都么怎么在大院儿见过你。”
齐朝阳带着笑说:“我以前都不怎么回来住,就是在办公室凑合,你当然见不到我了。”
他并没有迟疑,直白的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在家的。”
四下空旷,只有他一个,那种孤独感是别人不能体会的。
但是齐朝阳也不想回养父母家,他们对他也是挺好的,可是齐朝阳如果回去住,却很影响他们。毕竟全员子这个工作是没个准信儿的。
有时候回家之后三更半夜又要出门。
平日里忙起来几天又不能回家,吃饭也跟不上。如果住在家里,他们肯定都很担心他。
齐朝阳:“住在单位又方便又忙碌,挺好的。”
杜鹃侧眸看了齐朝阳一眼,说:“如果是我,我可不乐意住单位。我是怎么都要回家的。不管忙多晚我都要回家呢。”
齐朝阳:“你是女孩子,跟我不一样。”
杜鹃不服气:“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就是各家的习惯不同。我家里人不放心我的。而且我自己也是很喜欢回家的。总觉得外面不是休息的地方。”
齐朝阳嗯了一声,说:“你说的对。”
杜鹃又看了齐朝阳一下,说:“你这人个性一点也不强势,你都没跟我争论。”
齐朝阳失笑,他说:“因为我就是觉得你说的对啊。”
别看杜鹃工作一年多,也是个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但其实家庭环境对人影响真的很大,杜鹃聪明是很聪明的,但是偶尔也能看出她是个开朗单纯的人。
聪明和单纯,不太适合形容一个人,但是杜鹃就很适合。
真是很说不好。
怎么讲?
如果没什么事儿,杜鹃处事儿和人际交往上就能看出天真和单纯。
但是但凡是有点什么事儿,特别是跟工作有关,她立刻就精明起来。
齐朝阳不太好形容,但是也不觉得这样个性的杜鹃矛盾,反倒是觉得她这样的人真的很好。他觉得跟杜鹃相处真的分轻松。齐朝阳:“你周末干什么?”
杜鹃:“这个周末吗?”
“那不然呢?下下个我还不用问的这么早吧?”
杜鹃嘿嘿一笑,说:“我没事儿啊!本来我家也该回村里转转了。我都挺长时间没回去了。但是最近秋收,我如果回去就耽误人家干活儿。我又不能帮着干。所以就不回去了,可能在家里待着吧?或者给我舅舅打下手儿,我舅舅要做一些泡菜。”
咸菜泡菜酸菜,他家冬天是必不可少的。
齐朝阳:“那……要不要去郊外走走?”
杜鹃一愣,停下脚步,看向了齐朝阳。
她歪歪头,说:“你是约我吗?”
齐朝阳含笑点头:“对,约你一起去郊外走一走。”
他很快的继续说:“你不是还说要带我上山转悠转悠吗?”
杜鹃眼睛睁的大大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了?”顿了一下,她拍头,说:“我还真说过的。”
她想起来了,那是很久之前了哎,说起进没进过深山,齐朝阳就说他没有进过,这都是老包那个案子之前的事儿了。
杜鹃是没反应过来,齐朝阳是实打实的偷换概念,去山上转转跟进没进过深山可不是一回事儿。
她扬着头说:“那你想去哪个山啊?就郊外那个吗?”
齐朝阳:“嗯,去不去?”
要是真的深山,他们两个根本不不熟悉。其实也不怎么安全。郊外这个山本来就不算高,大家挖菜采蘑菇捡柴什么的也都过去,其实还是挺好的。
“别看现在是秋天,还有很多好看的花,我前几天出城的时候就看见了,远远看过去一片都是粉色的小花,不过我也不太认识。”
杜鹃:“粉色的?我对花也不太了解哎,不过我妈妈喜欢,我可以采一些回来插花瓶。”
她妈妈是很喜欢花的,据说她爸妈处对象的时候,她爸爸还送她妈妈花呢。
虽然当时好多人都觉得好离谱,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用的,但是她爸爸的心意,总是最难得的。
杜鹃来了精神:“那我们一起去吧,就我们两个人吗?”
她双眸明亮的看着齐朝阳,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齐朝阳看着她的脸蛋儿,就觉得杜鹃眼睛亮亮的。
他点头:“对,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杜鹃挑挑眉,说:“好!”
她果断的很,也很娇俏,并不担心,爽快的说:“那我们两个一起。”
齐朝阳心情更好了,笑容都要藏不住了。
杜鹃也感觉到齐朝阳心情很好了,她抿抿嘴,也翘了下嘴角。
齐朝阳:“我们可以在郊外野餐,到时候我下厨做点好吃的带着。”
杜鹃:“…………………………”
她幽幽的说:“你可以吗?”
齐队对自己好自信啊。
市局谁不知道,齐队的厨艺相当不怎么样,所以就跟长在食堂一样,很少回家吃。
杜鹃虽然不在市局上班,但是作为同行,作为时常来市局帮忙的人,她也是很清楚的呀。
杜鹃睨了齐朝阳一眼,觉得他好像得意忘形了哎。就连自己的烂厨艺都忘记了。
啧啧啧!
虽然心里啧啧个不停,但是杜鹃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齐队啊,你好像不怎么了解自己的厨艺。”
齐朝阳:“……”
他挑眉:“你是嫌弃我啊?”
杜鹃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呀,被你发现了吗?”
齐朝阳:“竟然敢看不上我,那我更得表现一下了。让你知道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子的。那野炊的午饭就定了,我来干。让你尝一尝辣椒面拌苹果片,水煮大白菜拌猪油,甜炒萝卜丝儿……”
他当然不是这么离谱,这就是故意开玩笑。
杜鹃当然知道啊,她推了齐朝阳一下,说:“你神经啊!”
齐朝阳:“嗯,再来一个红糖炖鱼?”
“你好烦啊!你少气人了。”
杜鹃翻白眼,之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齐朝阳也笑了出来。
笑够了,他说:“我做菜是真不行,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一下陈叔?”
杜鹃:“啊?”
齐朝阳:“我来准备食材,让陈叔帮个忙……”
杜鹃:“你也不用准备了,这个不用你管了,你都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郊游我可是有经验的。”
她傲娇的很,说:“你准备点零食就行,炒瓜子儿什么的。”
齐朝阳:“也行!”
他也不见外。
他说:“我再带点水果。”
杜鹃:“行呀。”
两个人商量好了,心情都不错。跑步都轻快了几分。两个人绕着大圈儿跑,刚拐弯儿,就听到说话的声音。
“许元,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嘎吱!
杜鹃和齐朝阳两个人的脚步瞬间停下,互相对视一眼,杜鹃反应贼快,立马拉着齐朝阳往墙边儿一躲,鬼鬼祟祟的探头,哦豁!是汪春艳。
虽然天黑,但是他们习惯了,距离又近,还是可以看清楚是谁的。
杜鹃使劲儿拽着齐朝阳的袖子,小小声:“许元和汪春艳!”
齐朝阳作势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两个人都探着头看热闹。
齐朝阳看起来一本正经,但其实遇到热闹的时候还是很八卦的。
嗐,谁没有点小爱好呢。
两个人都悄么悄的看热闹。
这会儿汪春艳却堵着许元不让他走。
她眼泪汪汪的,梨花带雨看着许元,仿佛看一个负心汉。
汪春艳也不明白,为什么许元都离婚了,却不肯跟她在一起。她都没有嫌弃他是个秒男,他难道还要嫌弃她就跟过别人吗?
当然了,汪春艳还没疯到说这样的话。
她拉着许元,哭哭啼啼的说:“许元,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以前你有媳妇儿,我不敢往上凑。生怕破坏你的家庭,但是现在你都离婚了。你一个人生活。这连个洗衣做饭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我难道不心疼吗?”
她双目含泪看着许元,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爱你。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该是知道我的心意啊。我不求能够嫁给你,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但我只求你别躲着我,你躲着我,我的心都要碎了。求求你,求x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她拉扯着许元不撒手,许元倒是铁石心肠,说:“虽然我离婚了,但是你一个寡妇,我跟你来往着别人还怎么看我。本来我离婚的事儿就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难道还能不要脸面?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还在袁浩玉手底下呢。”
说起来,许元对袁浩玉是很信服的,他靠着袁妙玉的关系换了工作。如今虽然他跟袁妙玉离婚了,但是袁浩玉对他半点变化也没有。不仅没有,还跟他说他一码归一码,个人归个人。
他们的关系不会因为袁妙玉而发生变化。
以前许元对袁浩玉的观感也就那样,但是经历过这次,他倒是很信服袁浩玉了。
这人是个能干大事儿的。
所以他不乐意跟汪春艳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招惹袁浩玉的眼。
只是个人的立场不同,许元不想得罪袁浩玉。汪春艳却不在乎,她一个临时工,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正八经的长期饭票,那就算是跟袁浩玉闹掰了也值得啊。
再说,谁说跟许元结婚了就不能跟袁浩玉勾搭的?
汪春艳哭哭啼啼:“可是我爱的是你啊!我们真心相爱,又何必管什么袁浩玉?他又不能包我们怎么样了。”
“头发长见识短。你要是这么想就太过愚蠢了。”
许元对汪春艳也就那样,花钱维护的关系,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
他冷哼一声,说:“我看你也是越发的糊涂了,你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临时的,你要得罪了袁浩玉找个理由把你开了。看你以后怎么办。你不养你儿子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你哥嫂把你儿子当自己亲生的?如今人家可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可听说了,你嫂子这次怀的是个儿子。”
汪春艳没忍住冷笑出来,说:“儿子?她有生儿子的命吗?”
还当别人不知道呢。
这都偷偷流掉多少个女娃儿了。
也不知道这贱人怎么就长了一个钢铁的子宫,真是太能怀了,折腾了这么多次,竟然还能怀上。汪春艳还真是没见过比她嫂子更能怀的。
这总是听说有些人易孕,她嫂子可是其中的翘楚。
不过这人怀一个不是儿子,再怀一个还不是儿子,她可不相信这人能生出儿子。
再说,就算是真的是儿子……
她眼神暗了一下,生出几分狠厉。
不过好在天黑,也是看不出来的。
她缓和一下,假模假式的说:“不管我哥嫂生不生儿子,我儿子总是我哥哥的外甥,他不会不管的。许元,我一个人真的太久了。我真的很想找个心意相通的人。我知道你跟我一起,是为难你了,但是,但是我只求你别不理我。我不求登堂入室做你许元的妻子。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平日里照顾你,给你洗衣做饭就行。只要你别躲着我,别把我赶出门就行。”
汪春艳也是知道的,自己想要跟许元结婚,他可不会同意。
许元看不起自己,甭管平日里两个人多么的亲近,他也是看不起她的。
别人不懂,汪春艳自己是懂的。
这不用多说就能感觉到的。
所以她不可能一步登堂入室,但是她可以潜移默化,这样不仅能够拿到好处,还能赶走其他的竞争者。就算是许元相亲,她也一样可以搅合的。
汪春艳自认为自己算无遗漏。
但是许元却不买账。
他最近正是最最警惕的时候,自从跟张丽相亲,他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是一头肥羊。也许正常找对象的人不乐意找他。但是架不住总是有一些想要占便宜的。
饶是张丽这样的未婚姑娘,都能够为了家庭而算计他拉帮套,更不要说一贯都是心机深沉的汪春艳了。
所以汪春艳说的再好听,在许元心里都是恶毒的。
她说的越好听,许元越戒备。
他看着汪春艳,冷漠的说:“我们两个人并不合适。以前是我糊涂了,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更好。”
汪春艳不可置信的抬头。
许元冷漠:“以你的能力可以找一个更好的,我就算是不生,也不会给别人养孩子。”
许元最是自私不过,对自己的父母都算不得多亲近。更不要说是汪春艳了。
汪春艳没想到许元会这样说,委屈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的,我只是……”
“我们两个人从来都是银货两讫的关系,谈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你敢说我都不敢听。你这又是何必。何必一定要把事情搬到台面上,彼此难堪。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找你的,你也别说什么不指望结婚,要是跟你搅合在一起,我也别指望再娶一个像样的姑娘了。要是让我跟你结婚,我还丢不起那个人,别是出去一趟,全是连襟。”
汪春艳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她怎么也没想到许元这么不讲情面。
她以为,不管怎么样,许元这种要面子的都不会太过直白。
只是却曾想,她真是小看了许元的冷漠。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杜鹃探头瞅了一眼,就见两个人还彼此牵扯着,只是冷漠也是很冷漠的。
杜鹃抿抿嘴。
就在她以为汪春艳要离开的时候,汪春艳倒是突然开口了,她轻声说:“你就这么想我?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大眼泪掉的吧嗒吧嗒。
“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注定没有人喜欢的……”
许元不为所动。
杜鹃看着都觉得汪春艳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但是许元不吃这一套就是完全不吃这一套。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许元扯开汪春艳的手,转身就走。
汪春艳猛地向前扑向了许元,从后背一把抱住他。
“你不要走!”
许元蹙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汪春艳:“就算是你不爱我,我也爱你,我就是很爱你,我就是……”
“放开!”许元黑了脸。
杜鹃搓手,小小声:“妈耶。”
齐朝阳看她这个偷油小老鼠的样子,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出来。
他觉得许元和汪春艳的热闹可不如杜鹃有意思。
正在许元和汪春艳纠缠的时候,突然间就有人冲了出来。
黑乎乎的,猛地冲出来一个人,吓了杜鹃一跳。齐朝阳赶紧扶住她。杜鹃轻轻拍着胸口。这人突然窜出去,她倒是吓的差点摔了。
“你干什么!”
冲出去的那个是个女人。
杜鹃还没开口,就听到她质问的声音,当然不是质问杜鹃他们,她是从另一侧冲出来的,直勾勾的盯着汪春艳,骂道:“你是缺男人缺的慌?竟然勾搭我表哥,我表哥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这样的破鞋。”
杜鹃抬头跟齐朝阳对视一眼,这都不用看是谁,只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了。
这是周如。
不过周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倒是奇怪了。
哦,不对,也不奇怪,周如这样的性格,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的。
周如用力将汪春艳拉开,说:“你这个贱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人,就这样纠缠我表哥。真是不要脸。”
汪春艳:“???”
哎不是,这个周如怎么回事儿啊!
她跟许元的事情,用得着她多管闲事儿吗?她最起码还是跟许元睡过的,周如算是老几?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妹。
她冷笑一声,说:“你算是哪根葱,什么玩意儿也敢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跟许元的事儿轮得到你插嘴吗?你可别忘了,你自己有男人的。怎么的,你看不上葛长柱又想扒上你表哥了?你也得看看你表哥乐不乐意!”
她一把抓住许元,说:“许元,你说我跟你亲近还是她跟你亲近?”
周如:“表哥!”
她突然上前,用力推了一把汪春艳:“你要不要脸啊!你别拉着我表哥。”
她冷笑一声,说:“我表哥根本就看不上你这样的破鞋,你可有点逼数儿吧。”
“你说谁是破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也不是没有男人还来跟我抢。我最起码是单身,你呢?你是有男人的!你好意思吗?我倒是要问问葛长柱,是不是那么乐意戴绿帽子。”
“你龌蹉。”
“你不龌蹉你来跟我抢?”
“你个卑鄙小人。”
“你自己又是什么好鸟儿……”
两个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杜鹃看的目瞪口呆,真是没想到哎。竟然有一天还有人争抢许元。
你们到底有没有眼光啊!
哎不是,为什么啊!
真的要挣钱,也该是争抢齐朝阳这样的啊?就算是争抢李清木那厮,她都能x理解。但是他们图许元什么啊!嗯,好吧,她明白汪春艳是图钱,但是周如呢?
周如不是跟文玉柱好了吗?
杜鹃:“……”
这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第204章 嫉妒的要算计杜鹃
杜鹃和齐朝阳两个人就跟两个壁虎一样, 贴在墙上,周围乌漆嘛黑的,额, 今晚乌云密布的, 没有月光。
反正两个人是顶着这样的乌漆嘛黑,看热闹还看的十分起劲儿。
汪春艳和周如都拉着许元,一个人拉着一只手, 谁也不肯放开。
汪春艳虽然比周如年纪大, 但是一副柔弱的姿态,哭的梨花带雨。虽然说话也不是很中听,但是就冲着这个“梨花带雨”, 都比周如这样横眉冷对好看很多了。
许元倒是感受了一下被人争抢的快乐。虽然心里得意,但是再看这两个人,又觉得得意也没有多少了。
这两个人都不怎么体面。
不管是汪春艳还是周如,名声也就那样。被她们争抢, 真是算不得多值得骄傲的事儿。
汪春艳长得比周如强,但是她名声差。至于周如,不提也罢。
这会儿周如倒是不觉景儿, 完全不知道许元烦她,她抓着许元不撒手:“表个,你看她,你看她这是干什么!一个女人家怎么就那么没脸没皮!”
周如虽然喜欢文玉柱的强壮男子汉气概。但是她可是从小就是喜欢表哥的。虽说她曾经“断情”, 但是一听说许元离婚,她这心又泛起了涟漪。
她就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
老天爷看不得她痴情一片,又给了她机会。
她现在还夹在三个男同志间三难呢。
一个爱她的,一个她爱的, 还有一个白月光许元。
周如:“表哥……”
“叫叫叫,你叫魂儿啊!你们两个都给我撒手,神经病啊!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一个个的真是把我当成傻子了。想找人拉帮套就滚蛋!”
他用力一拽,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生怕被人追上,回头叫:“你们两个别靠近我!”
被周如这种人喜欢,只会丢脸,不会得意。
至于汪春艳,其实也是一样的,她睡过的男人太多了,更丢人。
许元厌烦的说:“我再怎么样还不至于找你们。”
许元几乎跟有鬼追他一样的窜开了。
周如看向了汪春艳,幽幽的说:“现在你高兴了?你挑拨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你高兴了吧?”
汪春艳一直都知道周如有病,现在更加肯定了。她气的不行,猛地伸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贱人,坏我好事儿!我让你犯贱!”
啪啪啪!
“我让你找茬儿!”
啪啪啪!
“我让你骂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敢骂我!”
汪春艳还指望许元给她拉帮套,周如跑出来捣乱,她真是气都要气死了。实在不明白怎么有这种缺德玩意儿。损人不利己,许元又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就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怪不得人人都烦你!你就是个搅屎棍。”汪春艳跟男同志柔柔弱弱,但是跟女同志可不是这样的。
周如不断的闪躲,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吗?你刚才不是骂我是破鞋吗?现在装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勾搭我表哥,你这样的人不能勾搭我表哥,但凡要脸你就不能这么干……”
“你才不要脸!”
两个人又互相撕扯起来。
杜鹃和齐朝阳面面相觑,杜鹃倒是有点小纠结了,这该不该过去拉架啊!
这大晚上的,他们突然冒出来,其实也挺吓人的吧?
就在两个人犹豫没有上前的时候,汪春艳猛地给了周如一个耳光,周如都被她打成猪头了。接连那多个大嘴巴子,这哪能像样了。就连杜鹃都要感叹,周如这人多少有点玄学在身上,这咋整天挨揍呢。
感觉她隔三差五的,时常顶着一张猪头脸出门,也是让人无语。
周如倒不是个打架的,她挨了揍,委屈的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样打我,难道我们家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吗?我知道你爱表哥,但是表哥对你没有感情,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你就算是嫉妒我打我,也掩盖不了表哥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她露出微妙的笑容,说:“你嫉妒我也是没有用的,不喜欢你的人,怎么都不会喜欢你。”
汪春艳气的不行:“谁嫉妒你了?你可要点脸,我会嫉妒你?你看看你有什么值得嫉妒的。”
周如又是微妙一笑:“你嫉妒我讨人喜欢嫉妒我有才华嫉妒我漂亮气质好。”
汪春艳:“啊?”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周如,周如更加得意:“你就是嫉妒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男人的爱意,而你就算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得不到男人一丝一毫的真心。”
汪春艳:“……”你妈!你是不是有病!谁爱你了啊,许元看见你躲得八百里地远,你当我们看不见啊!
汪春艳盯着周如,想看她说这话是真是假,但是看来看去,真的不像是演的啊!
汪春艳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会儿都有点胆怯了。这玩意儿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不怕神经病啊。在想周如一贯的所作所为,汪春艳默默的后退几步。
周如看她这个样子,笑意越发明显。
她自认为自己打击到汪春艳了,得意的笑了下,说:“嫉妒的女人最丑陋。”
汪春艳:“……”
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杜鹃这会儿安静的像是一只小猫咪,她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太年轻了,见识好浅薄哦。
杜鹃抿抿嘴,不经意的侧眸看向了齐朝阳,齐朝阳也呆呆的。
突然间,杜鹃就很平衡了,就连见多识广的齐朝阳都懵了,更不要说她这样的年轻人啦。
说真的,齐朝阳真的有点懵,他干这一行,真的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穷凶极恶都见过。但是像是周如这样神神道道的,还是少啊。这女的太奇怪了。她也干了太多奇怪的事儿,以至于你要是觉得她奇怪,都是你太奇怪,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从来没变过。
齐朝阳微妙的看着眼前的人,又看到杜鹃贼兮兮的眼神儿,抬手隔空点了她一下。
杜鹃灿烂的笑了出来。
说起来齐朝阳这个人真是很讲究,别看他教杜鹃,但是他很少动手动脚,顶多也就是伸手纠正一下杜鹃的动作,即便是接触也是推一下肩膀什么的,这样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该有的分寸他是很有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杜鹃还是很信得过齐朝阳的为人的。大晚上跟他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看热闹。
杜鹃笑容灿烂,齐朝阳心情也很好,他指了指周如汪春艳的方向,杜鹃回头,就见汪春艳真是被周如恶心到了,虽然打架是她赢了,但是汪春艳的脸色仿佛是吃了屎。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个神经病,给我滚远点,再坏我的好事儿,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气势汹汹的留下一句话,这才愤愤然的转身,准备离开。
周如眼瞅着表哥走了,汪春艳也要走了,高声:“你如果再纠结我表哥,我对你也不客气。我是一定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嫁给我表哥,败坏他家门风的。”
汪春艳气的颤抖,停下脚步:“你个贱人……”
她本来气的不行,但是突然间想到一茬儿,顿了顿,怒气倒是消了,她停下脚步看着周如,说:“不纠缠许元……那也不是不行。”
汪春艳前后左右看看。
杜鹃赶紧藏在了墙壁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汪春艳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果然,杜鹃的第六感没有错。
汪春艳眼瞅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许元。”
周如盯着汪春艳:“什么事儿?”
汪春艳低声:“我嫂子管秀珍怀孕了你知道吧?”
也不等周如回答,汪春艳低声:“你帮我推她一下,重一点,我要她小产。”
周如:“!!!”
杜鹃和齐朝阳本来还在偷听,这会儿倒是立刻严肃起来。
周如不可置信:“你疯了吗?你嫂子怀的不是你侄子?”
汪春艳:“这你别管。你就说你敢不敢干!怎么?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喜欢我许元。那又跟我装什么呢。”
她用上了激将法。
汪春艳想过了,汪家只能有一个男娃儿,那就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都改姓汪x了。那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该是她儿子的。将来哥哥的工作也要给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好。
任何人想要横叉一竿子,她都不会算了。
至于周如会不会往外说,周如这种人说话哪有可信度?
她可是看得出大家对周如的鄙夷,自然是半点也不怕周如泄密的,她如果不承认,别人可不会相信周如。
其实她是不觉得嫂子能生出儿子的,但是管秀珍怀了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流掉了。只有这次留下,她就怕这次真是儿子。如果真是儿子。那不就是跟自己儿子争抢资源吗?
这凭什么!
虽然在哥嫂的家里没有掌握什么财政大权,但是她已经把哥哥家所有的东西都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了。这些东西可不能给其他人。就连招娣来娣都得给自己儿子做牛做马。
如果哥哥嫂子有了亲生儿子,那么他家小顺儿还有什么好处可言。
如果这是个女儿,她就容忍了,总之女娃儿不值钱,将来嫁得好也能帮衬自己儿子,不行还能换彩礼。但是如果是儿子就是不行。她嫂子看样子是不想生女儿的,这一次整天喜气洋洋的,虽然她说她嫂子没儿子的命,但是心里不是不打鼓。如果真是个儿子的话就完了,不能让她生。
她原本还迟疑到底该怎么办!但是如今看着周如,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借刀杀人。
她盯着周如:“你做好这件事儿,我就保证不会骚扰许元。”
周如结巴:“那那那、那可不是你、不是你侄子吗?”
汪春艳:“生下来才是侄子,没生下来什么都不是。怎么?你不敢了?呵呵,这就是你说的真的爱许元?这么一点点事情都不乐意做。就是爱?”
她继续用激将法!
她自己是没法儿下手的,但凡是下手,不管是她“不小心”还是小顺儿“不小心”。她哥嫂两个人都不会饶了她,到时候怕是要被赶出家门的。
但是周如就不同了,他们两家没什么关系,周如又整天发癫,她做出离谱的事儿,这怪谁呢。
“我看你说的再好听,对你表哥的心也不过如此。这么一点点事情都做不到,谈什么爱不爱呢?他我倒是不觉得你们有什么真爱。”
汪春艳眼看周如纠结,不断的鼓动。
杜鹃蹙眉,厌恶的看向了汪春艳。如果说以前她是作风不好,那么这会儿就是歹毒了。就算孩子没有生下来,那也是个孩子。她是半点也没有存着好心。
这个时候杜鹃倒是庆幸刚才自己没有站出来。所以才能知道汪春艳的坏心思。
既然知道了她有这坏心,那她也绝对不会让汪春艳这样做的。
作为一名公安,这件事儿她绝对不可能当做没看见。
杜鹃冷漠的看着汪春艳,就见汪春艳仍在挤兑周如,激将法倒是用的炉火纯青,只是周如一直没有搭腔。好半天,汪春艳都口干舌燥了。
周如才开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卑鄙无耻。”
她高傲一笑,鄙夷的看向了汪春艳,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有着高尚的灵魂的,这样龌蹉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不会做的。”
她越发的得意,说:“你不仅人丑陋,做事情也卑鄙,我会告诉表哥的,让他知道你是什么人。”
周如打量汪春艳。这人还想借刀杀人,真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周如哼了一声,嘴角都翘了起来,眼中带着得意:“你想害了你侄子之后全身而退?我可不会给你背黑锅。我知道,你不仅想害你侄子,还想用这个事儿拿捏我,让我离开表哥!呵呵。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的这些算计,真当人看不出来?真是个卑鄙的人。”
她越发的鄙夷,哼了一声,双手抄兜,扬着下巴就走。
汪春艳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忽悠住周如,她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周如的肩膀,说:“你别走。你给我站住,你……”
“你干什么!”
一声暴喝。
葛长柱闪亮登场。
他看着周如的样子,又看汪春艳,眼神十分的凶狠:“你打我媳妇儿?”
汪春艳:“你听我说……”
“你说,是不是你打我媳妇儿!”
汪春艳:“是,但是这件事儿……”
“好你个汪春艳,你竟然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跟你拼了!”
葛长柱猛地就冲了上来!他一把薅住汪春艳,啪啪啪,扇着大嘴巴。
那真是快的像是一阵风。
杜鹃和齐朝阳:“!!!”
这个晚上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都冒出这个想法,好端端的一个晚上,这热闹怎么还一茬儿一茬儿的。一个个的粉墨登场,这也真是够了。杜鹃和齐朝阳又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死鱼眼。
好么,这一刻他们两个倒是心有灵犀了。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站出来,毕竟刚才都没站出来。这会儿就这样吧。
葛长柱也不客气,咣咣的动手,也就那么几秒钟,汪春艳就比周如还猪头了。
葛长柱怒道:“好你个汪春艳,亏得当初我还帮衬过你,你竟然在背地里欺负我媳妇儿,怎么的把我葛长柱当成软弱可欺的软柿子了是不是?真是惯了你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样欺负我媳妇儿!”
汪春艳都被打蒙了,虽然她作风不太好,但是一般还真是没遇到人跟她动手,他们大院儿虽然有一些全武行,但是她几乎是没有参与过的。
都是常菊花孙大妈那些老太太的事儿。
她哪里挨过打,整个人都呆愣了,呆愣之后,也哭了出来:“葛长柱你个绿毛龟,你凭什么打我,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
葛长柱:“你骂谁呢?”
汪春艳:“骂你,我就是骂你,我好心帮你教训周如,她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勾引许元,我是心疼你,我是想要帮你啊!结果你竟然对我动手。就是因为你帮过我,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欺负你,她凭什么对你不好,许元离婚了,她就动摇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杜鹃听墙根儿听个目瞪口呆。
这汪春艳也太厉害了吧?
怪不得她能在男人堆儿里游刃有余。就冲着这个水平。果然不简单啊。
汪春艳:“葛长柱,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她……”
“你胡说!明明是你想要让我帮你弄掉你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听你就对我动手。”
周如虽然癫,但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没安好心眼!你想要让你哥哥没有儿子!”
葛长柱:“!!!”
他惊悚的看着汪春艳。
汪春艳和周如,他自然更相信周如的。
虽然汪春艳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周如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是编的。谁能想到这个啊!就算是编瞎话也不会编这个。
葛长柱看着汪春艳,猛地一推,就将人推到在地,说:“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没有!”
汪春艳大声叫:“我根本不是,我……”
“你别装了,如果不是你自己说的,小如怎么可能说这个?你嫂子的事情跟我们又没有关系。你真是太恶毒了。”
他愤怒的上前又踹了一脚,怒道:“你这歹毒的女人,竟然连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早晚遭报应!”
他拉住周如,说:“小如我们走。”
汪春艳被揍的狼狈,她愤怒的捶着地,叫:“啊啊啊啊!混蛋,你个混蛋,活该你是绿毛龟!”
老天爷真是不公,怎么周如那样的贱人都能有人真心相对,她这么好,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她真心!不公平,真是苍天不公,这世上的事儿真是没有天理!
汪春艳怒火中烧,啊啊啊的叫!坐在地上蹬腿儿。
她气的尖叫个不停,杜鹃眼看这一出儿结束了,正要走,齐朝阳拉住杜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元竟然去而复返了。他站在另一侧,黑灯瞎火的看着汪春艳,半响,转身离开。
杜鹃和齐朝阳两个人掉头,也立刻离开,两个人走远了,杜鹃这才开口:“许元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没留意。”
主要是天太黑了,汪春艳和周如闹腾又牵扯了他们的精力,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许元什么时候回来的。也许,他是一开始就没走。他是一开始就假装走的。
“这都什么事儿啊!”
齐朝阳他:“谁说不是呢。”
杜鹃:“那你觉得要不要提醒管秀珍一下?汪春艳一看就是对她的孩子充满了恶意。”
齐朝阳:“不用。”
杜鹃抬头,齐朝阳平静的说:“你当葛长柱不会说,还是周x如不说?或许就连许元都会说出去的。”
从汪春艳开口那一客,这个事儿就必然会传出去了。
杜鹃一想也是,点点头。
“齐队,你说她为什么这样啊?”
齐朝阳:“为了钱。”
好简单的三个字,杜鹃轻轻的叹息一声,齐朝阳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揉了她的头一下,说:“别想这么多,不重要,天下会自大无奇不有,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有善良的人也有狠毒的人。要都是好人,那才是奇怪了。咱们这一行干的久了,就会发现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都能遇见。慢慢也就习惯了。”
杜鹃:“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齐朝阳:“那可不,我可得保护热情正义小公安的热忱。”
杜鹃嘴角抽了一下,齐朝阳笑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走,杜鹃:“咱们家属院儿也不是很大,但是事情倒是不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是啊!”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院儿,这会儿可真是不早了,晚上聚堆儿唠嗑儿的都散了。齐朝阳看着杜鹃进入了楼道。他转身往后头的楼走过去。
“你看什么呢?”
孙婷美瞅见她男人站在窗口。
胡相明:“齐朝阳和杜鹃一起从外面回来。”
孙婷美瞬间就来了火气,骂道:“这个死丫头最会装模作样了,还整天装天真,你看看,这是比谁都会算计!她倒是知道齐朝阳条件好。”
其实齐朝阳父母双亡是一个减分项,实在是不太好。一般人家找对象都不乐意找这样的,没有父母的帮衬,还不吉利。别看解放这么多年了,但是旧社会的一些说法,现在还是有的。
四角俱全,家里兴旺才是更招人喜欢的。
但是谁让齐朝阳条件好呢。
虽然他又很多减分项,但是他也有很多加分项。
如果只看钱,那么齐朝阳工资是很高的。自然是觉得好。
孙婷美嫉妒的面色狰狞。
胡相明是知道的,自家媳妇儿最是嫉妒杜鹃,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们家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那个功夫,倒是不如琢磨一下怎么弄钱。
胡相明只觉得孙婷美是个蠢货,真是永远都分不清楚主次,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蠢货好拿捏,他才更放心不少。
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杜鹃,但是如今你可是半点也不比她差的。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孙婷美:“我就是不高兴。”
胡相明不理会她这小女人的心思,说:“好了,没事儿为难自己干什么,孩子今天又没有闹你?”
孙婷美摇头:“没有。我的孩子最好了。”
胡相明笑了出来,说:“你看,你现在有我,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还有一个儿子,这可比杜鹃强多了。你还关注她干什么,不是纯让自己上火?犯不着的。”
孙婷美一想,也笑了出来。
不过她要的不是比杜鹃也好,是比杜鹃好很多很多,她摇晃着胡相明的胳膊,娇嗔:“大明哥,你帮我想一想,怎么能搅合了杜鹃和齐朝阳的关系。”
胡相明:“……”
胡相明实在不能理解,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有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但是做事情必然自己是能拿到好处的,不然可不成。
胡相明:“你就盯着她不放?”
“反正我就是见不得她得意的样子,她凭什么嫁得好?她倒霉我才高兴。”
胡相明:“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大明哥,大明哥你就帮帮我嘛!你要是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啊!她就是嫁给葛长柱那样的人,我才会高兴。她凭什么过的好,凭什么她家人都疼她?”
胡相明心里默念傻-逼。
但是却还是说:“你等我想想。”
“大明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胡相明:“你等等我……”
他倒不是忽悠孙婷美,虽然他跟杜鹃没有仇恨,但是既然孙婷美这么看不上杜鹃,他针对杜鹃一次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最起码可以让孙婷美这个蠢货更加的死心塌地。以后安安心心给他想那些赚钱的法子。
胡相明看了一眼孙婷美,只要这个女人还有用,他就能装作真情无限。
在孙婷美心里,胡相明是她情深似海的男人,对她真心实意,死心塌地。但是胡相明心里刻没把孙婷美当回事儿。知道她有这样好的“能力”,他自然爱她。
如果没有那一天,恐怕就没有什么爱意了。
他呵呵一声。
突然间,他想到刚才看见葛长柱和周如一起。猛地想到一个主意。
他低声说:“媳妇儿,你不是看杜鹃不顺眼吗?你看,我们算计她嫁个二婚如何?”
孙婷美一愣,随即激动的说:“你给我说说!详细说说。”
胡相明:“我现在不是在撺掇周如跟文玉柱私奔吗?如果文玉柱跟周如私奔了,那么葛长柱就是一个人了。到时候我们使点手段,弄点药给他们关在一个房间……到时候,你说杜鹃还有什么脸出来转?到时候她不仅身败名裂,恐怕还要嫁给葛长柱。你可别忘了,葛长柱跟周如是领了证的。周如跑了又不代表离婚了。就冲着葛长柱对周如爱得深沉的样子,如果他不同意跟杜鹃结婚,那杜鹃这一辈子就更完了……到时候天底下谁不知道她白白跟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了。就连周如都嫌弃的男人,竟然嫌弃她,这样你解恨了吧?”
胡相明一出手就是狠毒的杀招。
他得意的说:“你看这事儿如何?”
孙婷美眼睛明亮的不行,她激动的抓着胡相明的衣袖,说:“这样好,我觉得这样好。就这么办,到时候葛长柱都看不上她。太好了,这样真是太好了。”
她激动的团团转,恨不能明天就实施计划。
“大明哥,那周如什么时候能走啊?”
胡相明:“我最近再敲敲边鼓,你别着急。这个事儿急不得。葛长柱爱周如爱的深沉,只有周如跑了,他才会消沉。到时候我们也好下手。”
“行,行行。”
孙婷美越发的高兴,拉着胡相明:“大明哥,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你最好了……”
“你才知道?你啊,你知道我为了你违背了自己多少原则吗?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都是因为爱你,我才乐意做这样的事情。”胡相明装腔作势。
孙婷美:“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胡相明:“你知道就好。你如果想要算计杜鹃,那么葛长柱这边还得让周如早点走。不过后天我要出差去一趟哈城,要六七天才能回来。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帮着妈敲敲边鼓。你也知道妈一个人能做的到底有限。你也帮帮忙,我知道你不喜欢妈,但是咱们才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妈也是为我们小家做了很多事的。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好好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胡相明眼看孙婷美不是应付,而是真的听进了心,微笑了出来。
孙婷美真的着急了,走了这一步,才有下一步,她还指望自己能够得偿所愿呢。想到这里,孙婷美格外的高兴。如果杜鹃不好,她就太高兴了。
别看两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大矛盾,哦,其实小矛盾也几乎是没有的,她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但是架不住嫉妒。孙婷美就是嫉妒杜鹃,嫉妒她的一切。
如果能够毁了杜鹃,孙婷美是很乐意的。
“你啊,这几日好好跟妈打好配合,争取早日让周如私奔。我一定要葛家倒霉!”
这会儿孙婷美倒是反应过来,说:“你要葛家倒霉还想要利用葛长柱算计杜鹃?那不是对他有好处了?”
胡相明神秘一笑,说:“那可未必。就陈虎兄妹还有杜国强,你觉得他们那么疼杜鹃,能算了?”
他这一是一箭双雕。
除了对付了杜鹃让孙婷美高兴,也是再次重击葛长柱。
到时候什么都不用他出手,他就能得到好处。他最擅长的就是这样隐藏在后面做事,从而达到自己目的的机智手段。就冲着杜鹃他们一家子护犊子的样子,葛长柱不死也得掉了半条命。
想到这里,胡相明笑了出来。
这一对夫妻,宛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盯着旁人,又如同毒蛇一样,琢磨着算计人。
但是这会儿两个人可高兴极了,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大概是能够算计别人太过快活,两个人的房间内很快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常菊花出来上厕所,听到儿子儿媳妇儿房间内的动静,气的x红了脸。
孙婷美这个小贱人,真是没了男人不能活,都怀着孩子呢还勾引爷们,真是个不老实的。
自家儿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是太单纯,才被这个狐狸精勾搭住了。
这贱人明明怀了就该老实点,那是半点也做不到。
常菊花气的不行,她抬手就要敲门,又怕给自己儿子吓出个好歹,只能愤愤然的回屋,跟老头子抱怨:“你看看我们家找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带着身子就勾搭爷们,这晚上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够,真是个贪的。这多好的爷们都得被她榨干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这么个人,真是冤孽。”
胡老头儿眼神闪了一下,说:“那还能怎么办?儿子喜欢,你还能逼着离婚不成?孩子大了,随他们去吧。你就好好带孙子。”
常菊花:“我就是看她这肚子还算争气,不然我早就给她立规矩了。谁家的儿媳妇儿有她过的那么好。”
胡老头儿:“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婆婆,是个心善的。”
他根本就不乐意跟老伴儿说多。
他们从来都是没有共同语言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一翻身,假装睡觉。
常菊花想到刚才儿子儿媳妇儿屋内的动静儿,忍不住凑上去。
“老伴儿……”
胡老头儿不为所动,已经开始微微打起鼾。
常菊花:“老伴儿……”
接连叫了两声,胡老头儿也没动静,已经睡了。
常菊花摔摔打打的躺下,嘀嘀咕咕:“又睡了,怎么又睡了,儿子都知道跟儿媳妇儿多乐呵乐呵,你倒是就知道睡……”
她碎碎念个不停,拉了绳关灯。
房间内很快的暗下来。
胡老头儿这会儿倒是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又闭上眼。
当初遇蛇,孙婷美推了他,这件事儿他谁都没有说,不管是儿子还是老伴儿,他都没说。时间长了,孙婷美倒像是没这回事儿了。开始她还忐忑害怕,如今又怀了倒是张扬起来了。
胡老头儿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且等着,一切都且等着。
现在她还有用,等她没有了,他饶不了这个贱人!
是的,胡老头儿已经知道孙婷美的猫腻了。虽然胡老头儿总是不着家,但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孙婷美又不是个心机深沉的。有些事情多少还是会露馅儿。
虽然胡老头儿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是知道的,这个儿媳妇儿是有点猫腻的。最起码能让他们家拿到好处。甭管这好处是不是现在就到手的。
但是总归是好处。
天大的好处,他是懂的。
既然如此,就留着她,留着她为家里奉献,等有朝一日她无用了,他饶不了她。
胡老头儿翻个身,继续“睡”。
屋内也安静了下来……
胡家的人都算计多多,但是杜鹃倒是不知道的,她这一宿倒是睡得挺好的。
一大早起来也是精神头十足,这锻炼之后休息,睡眠质量最好了。杜鹃清晨起来刷牙,小手儿倒是直接点开了自己的系统。
最近都没有什么大的案子,但是一些小的八卦,也是会给金币奖励的。
杜鹃其实也没弄懂为什么看个八卦都会给一个半个的。但是她反正也不嫌弃呀。
有,那就是最好的。
杜鹃点开系统:“咦?咦咦?”
杜鹃惊讶的看着系统密密麻麻的字,牙膏都忘了吐,脸上都沾上了泡泡。
杜鹃眨巴大眼睛,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了过去。
行吧,直接实时消息吧。
实时消息:1、汪春艳盯上了离婚的许元,试图算计许元拉帮套,被许元识破。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2、周如得知许元离婚,试图跟许元更进一步,弥补少女时期的遗憾。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3、许元汪春艳周如三角恋,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4、汪春艳与周如大打出手,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5、葛长柱经过邻居孙大妈的挑拨,觉得周如行踪鬼祟,担心周如与许元燃起爱火,更是听从孙大妈的挑拨强来抓奸,得知自己错怪周如,十分内疚,因此狂殴欺负了周如的汪春艳。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6、汪春艳打算借由周如的手除掉嫂子管秀珍肚子里的孩子,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7、汪春艳挨打恨上了葛长柱周如夫妻,打算只要有机会就让他们好看。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8、许元察觉汪春艳的真面目,察觉此事件奖励0.5金币。
本次共计奖励:4金币。
杜鹃看着密密麻麻的各种事件,再看总计,默默的感叹,果然,事情多没有用,还得看重不重要啊。如果不重要,事情再多都没有用的。
这么多事儿,竟然一共才四个金币。
啧啧!
她喝了一口水,吐掉泡沫,真心感叹:“这几个人,真不值钱啊。”
第205章 前尘往事物归原主
秋天, 这是一个忙碌的季节。
每年的秋天,农民要秋收,这是能瘦一大圈儿, 脱层皮的大活儿。同样的, 城里人也不是很轻松的,每年的秋天,城里人也要忙活着这个那个。
买冬菜腌酸菜, 有些住民房的人家还要去捡柴。
要说起来, 煤球儿也是有的,蜂窝煤都是有定额的。但是这东西再压价也是有限,不算便宜。那总归没有白来的树枝儿更便宜。所以每年的秋天, 不少住民房的都会去郊外或者林子里捡柴,能省一点是一点。
秋天,这是一个忙碌的季节,同样也是一个躁动的季节。
在这样的季节中, 眼瞅着天就要冷了,最近倒是传来了一个八卦。
袁妙玉,结婚了!
这八卦跟大家没啥关系, 但是却如同油中溅进了水,瞬间就噼里啪啦!
这个事儿就连杜鹃这种没关系的人都听说了,听说袁妙玉离婚之后很快就相亲,然后嫁给了一个连长, 就连随军都办好了。可以说是很果断了。
那个连长丧妻,他跟他前妻也没有孩子。
大家都是二婚,谁也别嫌弃谁。
不过据说两个人登记之前就去医院做了彻底检查,确保了两个人都能生。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再遇见不能生的男人,男人不能生, 对她来说就什么用处也没有。
其实以前的时候袁妙玉还没对这个事儿这么执拗的。
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不能生的可能啊。
找对象,自然是看感情了。但是自从发现许元有可能不能生,袁妙玉就对这个事儿十二万分的重视起来。有的人不想要孩子,那是别人的事儿,但是她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不管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她的孩子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袁妙玉因为许元不能生还乱搞,倒是坚定起来,这一次双方体检,男方知道了也不介意。这又不是只有男方体检,女方也是一样的,他们双方都体检,也都互相有个保障。
因为袁妙玉离婚的事儿传的挺广,所以她再婚也传了过来。很多细节,大家都知道呢。仿佛是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一样。
杜鹃都听说的很详细了。
因为袁妙玉嫁了,许元倒是更着急了。最近每天都有相亲的局儿。整天来去匆匆的。
杜鹃作为对门的邻居,倒是也都一清二楚。
而因为许元相亲越发的频繁,那周如和汪春艳倒是也依旧凑上来。总之,最近看起来平静,但是又好像乱乱的。这真是你一个躁动的季节。
不过躁动不躁动的,这些都跟杜鹃没关系了。
因为,杜鹃他家最近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相当相当大!
这不,难得的一个星期天,一家人正在家腌酸菜呢,就听到敲门声。
杜鹃擦擦手出来开门:“谁呀?”
她拉开了门,这一看,咦?
“薛妍妍?你怎么过来了?你家腌酸菜……额!”
杜鹃的寒暄猛然间戛然而止。
她看着薛妍妍身后的人,呆愣住了。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奇生。
是的,虽然只见了一次,但是杜鹃是认得这张脸的,这个人是姜奇生。
哦不,准确说,是那个假的姜奇生。
在小饭馆儿做大厨儿那个。
杜鹃呆滞之后,猛地叫:“舅舅,妈妈!妈妈,舅舅~”
她可着嗓子嗷嗷的,两个人很快的窜出来,一到门口,也都呆住了。
陈虎梅脸色夸擦一下子掉下来,尖锐的说:“你来干什么!”
虽然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姜奇生,但是却没忍住,说完才反应过来,其实这个假的姜奇生应该是不认识他家人的。
她看向了薛妍妍,薛妍妍有点紧张,她深吸一口气,说:“是是是、是我带他、带他来的。我是想、我是想让他把陈家的东西,陈家x的菜谱,物归原主。”
薛妍妍紧张的不行,她第一次自己办这么大的事儿,能不紧张吗?
再说,大梅子阿姨看起来凶凶的。
陈叔看起来更是一拳头就能打死她。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我们能进去,能进去说吗?”
她身后的姜奇生一见陈虎兄妹的身材,更是缩着脖子瑟瑟发抖,他犹犹豫豫,低声说:“我我我、我突然想起来、突然想起来我家有事儿,我先走了,下次,我下次再来……”
这又来一个结巴的。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紧张了。
薛妍妍一把将人拽住,说:“你别走,你不能走。”
她们娘俩儿好不容易说服了这个人,咋能半途而废呢。她们用了这么长是时间,可不会允许姜奇生搞事儿。她说:“你想一想你哥哥做的事儿,你还顶着他的名字做事儿呢?你想身败名裂吗?这些事儿既然遇见了,你就躲不开。总是要处理的,现在不管,以后也要管。”
“我我我……”
姜奇生又缩了缩脖子,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个性嚣张的,不然也不能被薛妍妍娘俩儿拿捏住。她们俩都能让他老实过来,可见他的性格本身也就软弱。
“我、我们有话说。”薛妍妍鼓足勇气。
她平时明明很能叭叭的,但是遇到正事儿,反倒是不行了。一副怂了吧唧的样子。
薛妍妍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说:“我们进去说吧?”
“好。”
陈虎和陈虎梅都没开口,倒是杜鹃让人进来了。
两个人一起进门,杜鹃反手把门关好,看热闹的也不要看了。
他们在门口磨叽了一会儿,已经有人好奇张望了。
杜鹃:“你们坐吧。”
杜国强也过来了,在一家四口的注视下,薛妍妍同手同脚的坐下。倒是姜奇生不敢坐。
杜国强看着这两个人紧张的样子,又看自家两个走神儿的样子,主动开口:“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薛妍妍看向了姜奇生,说:“他,他是来归还你家的菜谱的。”
姜奇生一听这话,赶紧点头,说:“对对对,我是来还菜谱的。”
他赶紧从自己斜跨的包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哆嗦着放在了茶几上。
陈虎瞬间变了脸色,他红了眼眶,盯着菜谱看,移不开眼,颤抖着手伸过去,手指按在了菜谱上。这才看向了姜奇生。
姜奇生被他锐利的视线一看,这样压迫感的人,他扑通一下子跪下了。
“你这是……”
姜奇生:“对、对不住,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他抹了一把脸,说:“对不住,我不知道……”
他有点语无伦次,但是很快的,还是调整了心情,说:“我不是姜奇生,姜奇生是我哥哥,我冒充了他。我、我没啥营生。我哥、我哥虽然成分一般,但是户口在城里,我就冒充,我就冒充了他。然后给人做饭混口饭吃。”
他耷拉着脑袋,抹了一把眼睛,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本菜谱是他偷你们家的。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儿,你们家老爷子都气死了。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早早就登门道歉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其实不小岁数了。但是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遇到过什么事儿。自己李代桃僵冒充哥哥混口饭吃,在他看来已经是天大的事儿了。可是不曾想他哥哥更胆大啊。一想到为了一本菜谱,都有一条人命。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真的很害怕。
“他、他他……他不在了。我是他弟弟,我替他道歉,我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杜国强他们几个就这样看着这个语无伦次的老同志。
那个姜奇生虽然是陈虎爷爷的徒弟,但是他拜师那会儿还是个半大小子。也就比陈虎大几岁而已。如果他还活着,也就将近五十。这个假的姜奇生是真的姜奇生的双胞胎弟弟。如今自然也是这个年纪。
他岁数不小,但是人却没什么能耐,心里素质也不是很好。
他絮絮叨叨的:“其实。其实我也是个受害者,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们,我也被他坑过的。我也委屈呢,呜呜呜呜……当年我哥哥在城里做厨子,跟我也没啥来往,他发达的时候根本就没管过我,别看我们是双胞胎,他一直都很烦我的。我都不知道他在城里哪里干活儿,他根本没告诉我。不过我听乡亲们说,他在大饭馆儿做厨子。我哪儿知道他偷了你家的东西啊,我就以为他都是学艺学得好,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干出了那种事儿。后来解放了,他倒是回家了,可是那会儿他都生了重病。他总说自己是报应,他总是这么说……我不是故意要顶替他的,是他让我顶替他的。他生病那会儿就让我顶替他了。他跟我说,让我顶他的名字给人做席面,挣点钱我自己也能零花。我本来不答应的,我学厨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干的也不好。但是他总是鼓励我,我这人没啥定力,就顶着他的名字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干一点。可是很快,很快我就被人拆穿了。挨了揍。我被拆穿好几次,也挨揍好多次。我倒霉了,他倒是好多了。我同乡有一个好兄弟,他跟我关系好。是他偷偷跟我说,说我哥没按好心眼,是故意借命。我顶着他的名字,那就是揽了他的那些因果。所以我才倒霉,他才过的好。我当时气坏了。我真的气坏了。这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他咋能这么算计我。他发达的时候不顾着我,倒霉了倒是拉我做垫背的。我就很生气了。”
这说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倒是不结巴了,不仅不结巴,还自己给自己倒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你们是不知道他多缺德,我不肯顶着他的名字活动了,他就整天骂我,他还想把我推进池塘。你说他多狠毒,他就是想要找个人借命。啊……我这不是传播封建迷信哈。大家都这么说的,当时我们村子里好些人都是这么说的,说他不是个好的。是故意的借命。然后大家就帮我帮人赶出去了,他就去村里的茅草屋住了。你还别说,这真不是封建迷信哈,我自从不顶着他的名字生活了。身体就好了。”
杜鹃嘴角抽了一下。
你之前顶着他的名字出去做席面骗人,人家揍你,当然不舒服当然痛了。
你不这么干了,那自然就好了,这还用说吗?
杜鹃也是服了。
不过这人倒是说的起劲儿,他说:“我身体好了,他的身体就越发的差了。也就半年,就死了。他死了之后,是我给他收尸的。你说他多缺德啊。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他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来。临死前不知道怎么败活了,他是一点也不肯帮衬我。我们可是亲兄弟,他可完全没管过我的。还是我自己掏了钱给他下葬的、那我都掏了钱了,自然要给他收拾东西。这不,我就把那些破衣服还有乱七八糟的都收拾了。其中就有那本菜谱。”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陈虎一眼。
陈虎:“那你怎么又顶着他的名字生活了?”
姜奇生:“我、额……我在村里,日子过的太苦了,我就冷不丁想到,他当年的户口是转到城里了,城里有定量……我这、我这……我就悄悄进城了,我都想过了。他都死了,那就不存在再找什么替身不替身的。我在村里就只是姜二狗,每天除了干活儿就是干活儿。吃都吃不饱。我进城有点定量。再加上我还有菜谱,我就冒充了他……”
杜国强挑挑眉,微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杜鹃扫了一眼舅舅,舅舅并没有打开菜谱,但是他的手带着颤抖,可见人还是为了这个菜谱而激动的。
姜奇生:“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装他的,我开始也是在村里生活的,他死了好几年,那日子真是越过越苦,又赶上那几年灾荒,那三年日子真的苦,村里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我才顶着他的名字进城的。我也没想到城里人这么好忽悠,我说我是,大家就相信了。于是我就靠着半吊子手艺继续混吃混喝。就我现在,就我现在干的那个店,我这手艺不是不太行?我怕她赶走我,我就说不要工钱,管吃就行。”
姜奇生开始的时候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可太精明能干了,这都把人忽悠住了。但是后来琢磨了一下,怎么越发的琢磨着,这事儿恐怕不是那样。估计啊,老板娘也是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了x。
就是不知道为啥忍了。
假的姜奇生不晓得这些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实际上,陈虎是清楚的。解放前那几年姜奇生的名声挺响亮,都说他做菜好,但其实吹嘘胜过实际能耐。那会儿姜奇生会拍马屁,巴结上了一个能耐人,自然有人给他吹。不然也不会一解放,他就被赶走,紧跟着灰溜溜的回家乡。
他本身也就没有那么好,所以这个假的开始进城那会儿才能糊弄住。
至于假姜奇生的东家……短时间不知道,长时间也知道了。毕竟,手艺在哪儿呢。姜奇生就算手艺言过于实,也不至于这么一般。陈虎尝过这位仁兄的手艺,说实话,就三个字儿:一般般。
时间长了人家肯定知道,之所以还用着,陈虎也没太懂。
也许是因为,就用着他的名头?
这是有可能的,虽然当年是吹出来的名声,但是多少还是有名声的。这人又不要工钱,所以算一算还是合适的。至于说会不会觉得做的难吃这就没关系了。
现在都是定时定量的,一般人家可没什么好东西,只要他家店能弄来好东西,肉什么的,又有“名声在外的名厨”姜奇生坐镇,客人还是会有的。
大家冲着肉也就来了啊。
陈虎不算是什么聪明人,但是关于他们这行这点事儿,他还是门清儿的。
陈虎没多说什么,假姜奇生吐槽了一通陈年旧事儿,这情绪明显是好了不少的。也不紧张了,不过还是红着脸,低声说:“对不住啊。我不知道这菜谱是你们家的,如果知道,我肯定还给你们的。我不是那种贪别人东西的人。”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假姜奇生,也就是姜二狗本人被看的脸更红了。
他低声:“我、我我我、我贪我哥哥的身份,不算贪。自家人、自家人的事儿,能算贪吗?”
杜鹃:“……”
她倒是生出一句,窃书不算偷!
好么,这倒是的一模一样了。
他们几个说话,薛妍妍倒是一直缩在沙发上,跟个鹌鹑一样。其实她也不是那么胆小,但是因为陈家兄妹情绪不是很好,都板着脸,五大三粗还板着脸,看着自然就有几分吓人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害怕,毕竟都是邻居,陈叔叔兄妹是什么人,她是清楚的,但是清楚归清楚,将近两米的壮汉板着脸多少让人有点紧张。
姜二狗其实也是这样,他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啊!”
陈虎:“???”
哪里看到说她就要打人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吧?
陈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没有要打人,你想多了。”
姜二狗偷偷的看了陈虎一眼,快五十的人了,心态倒是挺年轻。
他赶紧说:“那这个菜谱就还给你,我、我也替我那狗屁哥哥姜大狗给你们道个歉,他不是个好的。但是我拿着你们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谁曾想着小子这么丧尽天良缺德冒烟儿。我知道早还了。”
陈虎一直按着菜谱,但是却没有打开,就仿佛是近乡情怯。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头说:“你真的决定还给我们?”
姜二狗赶紧点头,他实在的说:“说实话,我这水平也不行,拿着这个整天照着做也就那样。这东西我都能记住了,但是记住了归记住了,记住也是没用的啊!做出来还是十万八千里。厨艺这个东西讲天分的。你看这个少许,若干,这种词儿。我上哪儿把握啊。”
他倒是洒脱:“以前是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我物归原主。自己心里也踏实了。你们拿着吧。我那个大哥不是个好鸟儿,但是他也死了,现在坟头儿的草都要有人高了。你们就算是憎恨,也算了吧。总不能把他的坟头儿砸了。”
陈虎:“……我们没这么想。”
他们再怎么还不至于干这个。
姜二狗叹息一声:“当年他改名姜奇生进了城,我还可羡慕了。谁能想到后来那样了。如果不是薛姑娘娘俩儿找到我,我真的不知道姜奇生当年原来还偷了人家东西。前一段儿我是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一直躲着。但是既然知道了,物归原主登门道歉是应该的。对不起!”
他站起来鞠了躬。
陈虎看着姜二狗,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这样,不管怎么的,这事儿也怪不到你。”
他虽然恨死了姜奇生,姜奇生和姜二狗是亲兄弟,可是他们到底不是一个人。姜奇生发达的时候,姜二狗也没沾什么光。也就是这几年李代桃僵。
当然,这也不是人家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当年陈虎就恨透了姜奇生的,姜奇生还没离开江桦市的时候,他对这人是有关注的。姜奇生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从来没见这人管过乡下的亲弟弟。那会儿他过的好的时候,偶尔喝醉了言语间还跟其他人提过,当年他家双胞胎,弟弟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抢了他的“营养”,以至于他自己小时候就先天不足。提到双胞胎弟弟,那是咬牙切齿。
本来陈虎都没留心这些话题,这还是姜二狗冒出来了。陈虎这段日子琢磨当年的事儿,才想起这些的。他没有着急去找假的姜奇生,也是因为这个。
所以他这一次才并没有怀疑这个假姜奇生的话。
那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还是有些佐证的。
毕竟谁也不能提前二十多年就知道二十年后的事儿,进而布局。
再一个,杜鹃认出姜奇生之后,杜国强曾经跟踪过他的,他们对这人是了解一些的。
陈虎:“我是很憎恨姜奇生,但是你是你,他是他,起来吧。”
姜二狗:“啊?哦哦。”
挺大岁数个人,这人倒是没什么心眼。
“这菜谱,我收下了。”
自家的东西,本来也是要拿回来的,他们本来是想着这人手艺十分一般,恐怕是不会轻易把菜谱交出来。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他们想多了,实际上这人还是很简单的。
有时候想的多也未必是好事儿啊,倒是耽搁了不少时日。
陈虎的视线又落在薛妍妍身上,认真的说:“小薛,谢谢你啊!”
薛妍妍立刻摇头,说:“不用谢的,邻里邻居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虎笑了下。
杜鹃站在一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安安静静的。
陈虎:“那也该感谢,这对我们家太重要了。”
他终于低下头,翻开了菜谱,要说厨艺这种东西,不是看一看菜谱就能全然学会的,当然,有菜谱肯定更好,毕竟有些菜色,如果不是那种嘴巴很尖的,根本尝不住里面都有什么材料。
不是说他们不行,而是有些东西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不容易分辨。如果遇到鸡贼的厨子把调料磨成粉,就更不好发现了。这会儿就是这样,讲究个同行是冤家,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底子。
所以说,有菜谱很重要,但是就算是有了菜谱,又要看实际情况,光看也是不行的,还得练,也得有大师傅指点。所以这些都是缺一不可。
要说陈虎厨艺好不好,那肯定是挺好的,毕竟从小家学渊源学了很多,但是他家长辈死的早,他那会儿才十几岁,远不到什么都会的,一些稀奇的大菜,他是不会的。
倒是各种家常菜,那是如数家珍,做的十分的不错,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不过也只是小有名气了,家常菜到底还是普通了些。
一些精美的大菜,他不成。
他这一年多突飞猛进,其实还是靠着杜国强,杜国强虽然做饭做菜不行,但是倒是会吃的!他的指点很有用的。其实杜国强以前也指点,但是他们家没有那么多东西,物资紧张哪有那么多食材啊。亏得现在杜鹃有个系统。
他陷入了思绪中,慢慢的翻着菜谱,这菜谱许是被人翻过无数次了,看起来很旧很旧,陈虎翻看的很小心翼翼,但是一翻开,他就知道这是自家的东西。
当年他爷爷还在,他作为家里唯一的孙子,自然是见过这个的。
他一页页的翻过去,姜二狗:“物归原主,我可物归原主了哈。姜奇生这个造孽的,总是不干人事儿。”
他虽然自己顶着姜奇生的名字好几年了,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姜奇生。
陈虎抬头:“你能把东西还回来。谢谢!”
姜二狗尴尬的挠头:“谢,谢什么,本来就是你家的东西,如果不是小薛,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的。”
薛妍妍:“我我我、我x其实就是想做点事儿,也不用谢我的。”
杜鹃冲着薛妍妍笑,给薛妍妍倒是笑的不好意思了。
她其实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一直坚持去找姜奇生,只是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姜奇生是假的。还是她妈妈生出了疑惑,因为这个姜奇生做菜一般。
他早年名声在外,就算是言过于实吹的多,也不至于这么一般吧?
果然,他们一试探,这人最终承认了。
其实这事儿挺复杂,但是好在这个假的姜奇生不难相处,最终倒是顺心了。
姜二狗:“既然、既然这东西都交给你们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尴尬,但是挺直白的:“如今物归原主,这我也了了一份心思。以后、以后再见,我就当不认识你们吧。也省的你们看见我闹心,虽说我不是真的姜奇生,但是我们长得一样,又是亲兄弟,难保你们见了我心里不舒坦。我以后,我以后也会尽量躲着你们的。”
停顿一下,他苦笑一声,说:“也许以后我们真的就见不到了。既然已经说出了我不是姜奇生的事儿,我就打算去派出所自首了。我冒用了我哥的身份。也是时候揭露了。这些年,我手艺根本不行,就不给人添麻烦了。虽然,虽然城里的日子比农村好。但是我还是更乐意做姜二狗。而不是狗屁的姜奇生。他就不是个东西。我不想顶着他的名声过了。不管是拘留我还是给我遣送回乡下,都行,也都行的。总归我安心了,你们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真的很紧张的,我就怕自己被人发现了。可怕了!如今,如今我倒是看开了。”
其实,他也仅仅是看开了,而是他发现,自己在用姜奇生的名字虽然能够留在城里,但是姜奇生这货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且不说他得罪人什么的,就说他干的缺德事儿,那也是有的。
他就怕有一天有人找他报仇,真是给他干死。
薛妍妍不是第一个找来的人,正因为不是第一个了,倒是让姜奇生下定决心了。
城里日子虽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谁知道姜奇生还有没有那种要命的仇人。他十几二十年年前差点给姜奇生做了“替死鬼”,总不能现在又给他做“替死鬼”。
不管什么情况,那都没有命重要。
正因此,姜二狗悟了,人啊,还是得做自己。不然还得承担别人的因果。
他坚定:“我这就去派出所了。”
杜鹃开口:“我带你过去。”
姜二狗:“啊?”
杜鹃:“我就是公安,我带你过去。”
姜二狗:“………………………………”
妈耶!!!
幸好他本来就想去自首冒充身份的事儿!
妈耶!!!
他竟然是羊入虎口了,这家不是厨子吗?呜呜呜。
妈耶!!!
行了,不妈耶了,他本来就要自首,也就正好,正好了。
这会儿他倒是也庆幸自己决定交出菜谱,坦白身份,要不然,他们两家可是有仇的,他又在江桦市,保不齐被人家盯上。以后会发展成啥样可就不好说了。
这么看,他果断的决定归还人家的东西,做的倒是也对了。
真的幸好!
他认真地说:“行,我早就去。额,我去给你家老爷子磕个头吧。”
这说起这个,陈虎倒是拒绝了,他说:“你不用去了。我想我爷爷不想看见跟姜奇生一样的脸。而且,你不是他,你不能代替他道歉。既然他们都下去了,就让我爷爷在下面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吧。”
姜二狗:“……”
你这话说的怎么怪渗人的。
不过既然人家不乐意让他去祭拜,他也不讨人嫌。
姜二狗:“那好,那我,那我现在就去派出所。”
杜鹃拎起了外套,杜国强开口:“我跟你们一起。”
陈虎:“我也过去吧。”
既然这样,那自然是要全家一起的,陈虎梅也去。
薛妍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陈虎梅拍拍薛妍妍的肩膀,说:“妍妍你先回家,等我们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找你。”
薛妍妍赶紧点头:“好。”
他们家所有人都很感谢薛妍妍做的事情。
薛妍妍本来就是想做点好事儿,然后可以得到拜师的机会。但是这会儿吃了一大口瓜,脑子都乱乱的。她跟缺了魂儿一样离开,汪王氏是一贯趴在门口偷看的,今天也不例外,但凡是有点动静,就少不了她。
她看着薛妍妍下楼,疑惑的低语:“这是干什么?薛妍妍怎么呆呆的。”
来娣不搭腔,端着一大盆衣服直接开门,差点给汪王氏晃倒,汪王氏低声咒骂:“你这死丫头,这是干什么,真是一点也不懂事儿,你是一点也比不上你姐。没用的贱丫头,你整天耷拉脸给谁看呢。你说要你干什么。”
来娣也不言语,她默默的出门。
自从招娣走了,家里的活儿都是她的,每天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家务,她真是半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装都不想装了。每天都木着一张脸进进出出。
这也让汪王氏更加的厌恶她。
来娣可不管汪王氏说啥,端着水盆去洗衣服。
正好这会儿杜国强他们一家子一起出门,汪王氏立刻就停下了咒骂的嘴巴,贼眉鼠眼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赶紧追问:“大梅子,你们这是……?”
一时间还真看不出这个陌生人是干啥的。
陈虎梅:“有事儿。”
她也没跟汪王氏解释更多,邻里邻居的,管那些干啥。
几个人一起离开。杜国强本意是不太放心自家闺女跟假姜奇生两个人一起走的。所以才要跟着,但是这既然一起出门了。他倒是问起来:“姜奇生是病死的?”
姜二狗点头:“嗯呐,他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怪病,最后那段日子都瘦的跟骷髅一样了。”
他们一起往派出所走,姜二狗:“你说我在农村穷的叮当响,饭都吃不饱,我瘦正常吧。他在城里整天大鱼大肉的,竟然还瘦的跟竹竿儿一样。不然你以为为啥我能装他。还不是因为他瘦的那副鬼样子?这人哈,还是得胖点富态,你看我进城后。能吃就赶紧吃,你看看我现在多富态。”
杜鹃挑挑眉,看向了她爸爸。
杜国强:“姜奇生当初在城里靠上了保安旅的,那个头目可是很护着他的,就是有他帮忙扬名,但凡是有个什么席面都找姜奇生,其他人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儿,也都帮着吹。那会儿他可没少捞钱。”
杜国强其实不认识姜奇生的。但是因为这是媳妇儿家的仇人,所以他们好了之后他就帮着打听这个人。虽说那会儿姜奇生还回乡下,但是那种环境,他已经不敢露面儿了。
可虽说不露面儿,姜奇生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杜国强提起姜奇生有钱,姜二狗瞪大眼,说:“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撒谎,就天打五雷轰,就下十八层地狱。真的,他没钱的,他回村的时候就没什么钱了。猫一天狗一天的,有时候就精神,有时候就跟要死了一样。谁知道他怎么回事儿。村里的人都说他肯定是招惹了鬼东西。我看这事儿说的没错,不然能找我做替死鬼吗?真不是个好的。”
杜国强:“他难受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你见过吗?”
“那咋没见过!他回村还不是投靠我,他娘的,投靠我还把鬼东西带回来。他有时候是突然就犯病儿的,然后那鼻涕那眼泪,哆哆嗦嗦的,可吓人了。我听老一辈儿说,一般鬼上身都这个样儿,他……”
姜二狗这么一说,杜国强几个人脸色就变了。
他是搞封建迷信,认定了是鬼上身,但是杜国强这一下子就清楚了。姜奇生可不是什么鬼上身,这个描述,他分明是抽-大-烟……
其实解放前那会儿这东西就不允许有了,但是那会儿社会环境就是那个熊样儿。说是不允许,但是背地里自然还是有的。怪不得姜奇生消瘦,怪不得姜奇生没钱,也怪不得姜奇生早死……
不过姜二狗竟然误会是鬼上身……
杜国强想一想,也不意外。
据他所知,姜奇生老家是在临市的大山里,他们山里出来一趟可不容易。而且那会儿乱,他们也不敢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偶尔换点盐什么的,估计去镇上都不多。他们山里人穷的叮当响,根本不会抽这个。
这玩意儿丧尽天良,但是他们穷的裤子都没有,吃都吃不上饭,哪里会搞这个。别说他们山沟沟的村子,估计就是镇上都不多。
要说没见过,那才是正常的。
他们觉得是鬼上身也是正常的。
人的认知总是会往自己知道的东x西上靠。
杜国强:“前边就是派出所了,你怕吗?”
姜二狗苦笑一下,说:“有点,不过,我更怕别人把我当成姜奇生,有一天给我囊死。”
杜国强:“……”
陈虎:“……”
陈虎梅:“……”
杜鹃嘴角抽了下,说:“你想的还挺多。”
姜二狗这会儿又来精神了,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能不懂这个?我这岁数大的人不求别的,就求能多活几年。农村日子虽然苦一点,但是我是姜二狗啊。我可不用担着姜奇生的因果了。我要做自己!”
几个人看着他,姜二狗鼓足勇气,说:“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