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样子就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齐朝阳看她这样,愉悦的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跟杜鹃一起心情都特别好, 都觉得可舒服可放松了。
他也随意的靠着山神庙的墙壁, 双眸注视着杜鹃的脸蛋儿,说:“她以前就是凭借这个身份,去一些体面的人家做家庭老师, 从而展开工作的。”
如果齐朝阳的母亲还在, 他肯定是不会随意的说这些,但是他母亲人已经不在了。
齐朝阳本身有更近一步的意思,所以才提起了自己的家庭与自己的父母。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齐朝阳能够坦然说不藏着掖着也是因为解放前后牺牲的人太多了。没什么必须要保密的。
杜鹃好奇:“你母亲是音乐系的, 这还有人补习音乐?”
她挠头,十分不能理解。
齐朝阳:“那自然的,解放前那会儿的社会情况。你要是学个数学语文,补习的人还真是不多, 但是学音乐学画画这些可是很受女同学的欢迎的。特别是一些条件好又有想法的家庭。真的让女儿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是些思想腐蚀的老古董,也并不多, 很多人特别是心眼多条件好的,还是乐意培养家里的女儿的,到时候还能联姻。所以我妈那时候做家庭老师也很抢手的。”
杜鹃其实隐约听说过的。齐朝阳的父母在解放前都是做地下工作的,也在解放前都牺牲了。
她其实挺怕齐朝阳伤心, 但是看到他提到他妈妈很骄傲,她也就放下心来。
虽然杜鹃是解放后出生,但是现在距离解放那一年也不是很久远,不少人都是在解放前生活过的,就连齐朝阳自己, 解放那会儿他也六七岁了。
所以那会儿的日子多艰难,传也传的多。
杜鹃都晓得的。
本来日子就难过,还要从事地下工作,想一想都知道多艰苦。
她看着齐朝阳,双眸明亮。
“阿姨很厉害很能干。”
齐朝阳:“那是自然的。我爸妈都很厉害。”
虽然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更详细的,齐朝阳倒是没说。
他笑着说:“我再给你吹一首吧?”
杜鹃:“好。”
她撑着下巴看着齐朝阳认真的吹着枝条,曲子轻快,杜鹃:“真好听啊。”
齐朝阳眼睛都弯了起来,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了。
突然间,杜鹃说:“哎哎,齐队你看你看,有一只小松鼠。”
杜鹃一心二用,眼尖的发现了小动物,小松鼠听到杜鹃的声音,呲溜儿一下往树上爬的更高,生怕被抓住。
杜鹃:“你跑什么啊?”
齐朝阳也停了下来,仰着头看着树木,说:“它肯定是听到我吹枝叶的声音才来的,这算是被我吸引了吧?”
杜鹃嘴角抽了下:“……………………”
她小声嘀咕:“你可真能给自己贴金。”
齐朝阳满目笑意,说:“那你觉得我吹的不好吗?”
杜鹃:“好好好。”
齐朝阳:“你有点敷衍啊。”
杜鹃:“哪有啊,才没有,那你教我啊。”
齐朝阳:“好。”
两个人很快的凑到一起,齐朝阳:“你……哎!”
一个榛子一下子打到了齐朝阳的额头,他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
疼是不怎么疼的,齐朝阳火速的抬头,就见刚才的小松鼠挑衅的冲着他们丢榛子。
别看是个小动物,但是也从它的表情里看出了得意,是的,就是得意。
小松鼠一看被发现,飞快的又向上窜了点,同时继续丢榛子。
这一次是丢杜鹃,好在杜鹃有了防备,很快的闪过,她说:“这只小松鼠太坏了吧?我们都没有招惹它,它就打算打人啊。你看你看,它还很得意。”
杜鹃捡起小松鼠丢过来的榛子,反手丢了回去,小松鼠瞬间被打中,气的叽哩哇啦的。
双方很快的展开了“友好”的切磋,至于什么二打一,以多欺少,这个可没人管。
杜鹃:“哼,让你先对我们下手,不收拾一下你这个小东西,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小松鼠一鼠不敌两个成年人,很快的逃窜。
杜鹃火速去追,齐朝阳失笑摇头,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虽说穷寇莫追,但是杜鹃乐意追,他自然是奉陪的。两个人一路跟着小松鼠跑。杜鹃跑在前头,齐朝阳:“小心点。”
杜鹃:“我知道的,我……哎!”
她突然脚下一滑,齐朝阳一把抓住杜鹃的手,帮她稳住。
杜鹃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小脸儿都苍白了点:“这只松鼠太坏了吧,真是缺德!”
原来,松鼠跑的方向竟然是一个隐藏的陷阱,陷阱里面还插了几根削尖的粗树枝。如果不是齐朝阳拽住了杜鹃,杜鹃真是惯性摔进去,轻则受伤,重则送命。
杜鹃一下子就严肃起来,眉毛皱的紧紧的。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设陷阱?”
她四下看看,说:“这也太缺德了吧,这个山不算高,很多人在这边活动的,采蘑菇挖野菜砍柴,山下各个村子的孩子都不少上山的,哪能这么干?这倒不是松鼠缺德了,我看是有人缺德了。”
这个季节的树叶都干枯掉落在地上了,杜鹃刚才是没仔细看,这会儿一看就发现,这一片儿明显干枯树叶很多,想来是要隐藏这个陷阱的。
杜鹃抬头跟齐朝阳对视一眼,齐朝阳也皱眉。
两个人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陷阱不算大,要说能收获野猪是不可能的,一来大小不够,二来这个削尖的粗树枝可杀不死野猪。但是对付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是可以的。如果天冷了,最起码傻狍子是躲不过的。
可是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山上山的人多,也没有什么大型猎物。所以附近的村子就连小孩子都会上山,这个陷阱虽然在挺高的位置,但是一样是危险的。
杜鹃后知后觉的抬头,认真说:“齐队,谢谢你救了我。”
她不是一个没分寸的,这一次是真的没想到。
齐朝阳摇头:“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也是看到不对劲儿才拽你的。”
如果不是杜鹃跑过去把枯叶子扑通的露出了点端倪,他也未必发现得了。
他围绕陷阱仔细看了一圈儿,说:“这个情况真的太过分了,你帮我一下,我给这边的枯树枝都处理一下,我做个标记。另外我们给周围也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如果有都一起做好,等下山之后我会去所在的公社找一下人,让他们把这个处理掉,另外在周围各个村子做好宣传工作。”
杜鹃:“行,我跟你一起来。”
两个人很快的行动,但是却没有分开走。这是他们工作的习惯,不分散。
这都是刚解放那会儿对付特务养成的习惯。就算那会儿的事儿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们本地公安的工作就是这么个流程,大家都养成这个习惯了。
杜鹃:“我们按照方向走,在四个方向分别检查。”
“可以。”
杜鹃:“齐队,你觉得这是什么人干的?”
齐朝阳:“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太远了也不会来这里搞这个,只有附近的村民容易下手。只是这倒是个自私的,全然不管实际情况了。真是自私又狠毒。”
这座山是什么情况他们江桦市的人都清楚,没x有大的猎物,所以大家都觉得安全,也不会太谨慎。所以那个设陷阱的人可以称得上是狠毒了。
这是全然不管别人的死活。
杜鹃还有心情开了一句玩笑:“这么看还多亏了小松鼠,如果不是这小坏东西拿榛子砸我们,我还未必会过来追它。如果不是追它,我们还未必能发现这个陷阱。哎,你说它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然后让我们知道有陷阱的?”
齐朝阳:“那就不能是它知道有陷阱,故意引你过来要害你?”
杜鹃嘴角抽了下,沉默下来。
你还别说,都有可能的啊。这个真是不好说的。
杜鹃:“……”
齐朝阳看她纠结的样子,笑了出来,说:“不管是什么情况,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是有人掉进去就行。”
“对对对。”
两个人认真仔细的检查,没留意的时候自然是没觉得,但是认真起来就发现其实想要发现这些也不难的。毕竟,陷阱不能大大咧咧的这么放着,总是要做些掩饰,哪个地方枯树叶更多,哪个地方就更可疑。
果然认真的找了起来,果然,就在东南方向的几十米外,还有一个陷阱,不过这个就小了一些,只是就算是小一些,要伤害人也是很容易的。这个陷阱里放了一个铁夹子。
这种夹子是专门对付兔子的,只要兔子踩中,就能触动机关夹住兔腿,就连人也是一样,要是踩中了肯定要受伤。
杜鹃:“真是缺德冒烟儿,怎么能这么坏。”
两个人很快的又找到了第三个,当然了,方向不同,他们两个人在这片儿愣是找到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小陷阱,这可真是,但凡是个兔子窜进来,那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些陷阱里是铁的小机关的,两个人都收了起来,看着捡了一包子铁夹子,杜鹃倒是情绪稳定,还能说出俏皮话,她说:“你看哈,我们这要是去废品收购站卖废铁,是不是都够买个两个馒头吃了。”
齐朝阳作势颠了一下,说:“那你倒是说错了,我觉得这个恐怕不是不够的。”
杜鹃:“那买一个够的吧?”
“一个肯定够。”
两个人都笑了出来,杜鹃感叹:“果然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说到这里,杜鹃顿住,倒是带着几分疑惑的嘀咕:“今天这事儿,有点奇怪啊。”
齐朝阳挑眉:“怎么说?”
不过很快的,他也觉得不对劲儿了,确实奇怪啊,就这里,哪里就用得着设这么多的陷阱了?就算是深山老林猎物多,都没有这样的。
齐朝阳:“你怎么看?”
杜鹃挠挠头,倒是没怎么捋顺清楚,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个事儿不对。
杜鹃:“我们在看看吧,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好哪里不对。”
倒是也巧了,齐朝阳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说:“我们互相说一下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反正有什么没什么的都说说。”
“成。”
杜鹃:“这里设置这么多陷阱,我就觉得不正常,有那么一个半个的,我觉得挺正常的,那就是有人想要弄点野味儿改善生活,虽然自私,但是干这事儿是不让人意外的。但是这么多陷阱就为了抓猎物?”
齐朝阳点头,认可杜鹃的疑惑,他想的更多,说:“那你觉得跟半拉山子乡黑市儿大量出现的野味儿有没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可能是这边抓的弄过去卖?没有直接在市内卖是为了避免太显眼?”
杜鹃惊讶的看向了齐朝阳,没想到他想的是这个,杜鹃自己琢磨了一下,说:“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是没关系的。这里是城市边缘,那边儿都靠近隔壁市了。半拉山子乡距离市内可挺远的,都靠近临市了。就为了不显眼去那么远?那总归得坐车过去的,骑自行车是不行的。那去一趟就得小一天了,一个来回,就得实打实的一天,中间可没多少休息时间了。再说送到那么远。人生地不熟不是更容易被人盯上吗?退一万步讲,那人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你觉得,这山上有野猪吗?”
齐朝阳:“也是,这座山要是抓点野兔,抓点野鸡,冬天抓一个半个的狐狸狍子什么的有可能,但是这里真的没有大的猎物。”
别说现在了,就是早先解放那会儿,这座山上都没有野猪,老百姓日子过的穷,野猪可是很大的油水儿,这里距离城市也近。那一趟趟的,这座山的野猪什么的直接就绝户了。
也就深山吧,其他可真是不成的。
杜鹃:“我有一种感觉哈,这不像是为了抓猎物,倒像是吓唬人。”
齐朝阳猛地看向了杜鹃,杜鹃眨巴大眼睛,说:“我自己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对不对……”
她挠挠头。
但是齐朝阳却坚定的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蹲下来,说:“我把几个陷阱的地方画一下,你看看我画的对不对。”
“好!”
齐朝阳很快的在地上画了一下各个陷阱的位置,杜鹃蹲在一旁看着,说:“你这里画错了,差不多是这个位置。”
齐朝阳并没有怀疑杜鹃的记忆,立刻修改,整个画完了再一看,果然是这样,这陷阱正好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最大的那个陷阱是最靠近从山下上山往上走的路的。
所以这边是一个大的陷阱,杜鹃嗤了一声,说:“我还真是没猜错,果然是这样的。这不正好给这一块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儿?”
齐朝阳也笑了出来,说:“走吧,既然有人不想让山下的人往这边走,咱们总得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杜鹃轻轻点头,很是认可,两个人顺着这个“包围圈”过去,多少都有几分好奇的。杜鹃到处看热闹,走了一会儿,说:“哎,齐队,你看!”
齐朝阳顺着杜鹃的提醒看了过去,就见有一棵树上长了一颗小小的灵芝。
杜鹃感叹开口:“呦呦呦~”
她上前仔细看了看,说:“咱们这山上还有灵芝呢。”
她又问:“这是灵芝吧?我没认错吧?”
齐朝阳摇头:“你没认错,这还真是灵芝,不过这灵芝还真是挺小的。”顿了一下,齐朝阳反应过来,说:“敢情儿那个发现灵芝的人也觉得这个灵芝小,想着多养一养呢。”
他嗤笑出声,这下子杜鹃和齐朝阳都懂了,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这颗灵芝,按理说,一般人发现了好东西,甭管是大小都得赶紧采摘走,毕竟这可是外面,谁看见就是谁的了。又不是你先看见就写上你的名儿了。
这种事儿,可是没有的。
江湖惯例,谁看见就是谁的,偷摸儿采走就完了。你如果不采,那以后别人摘走也跟你没关系。
不过很显然这位仁兄,嗯,也可能是大姐,反正这个发现者是个贪大的,虽然发现了灵芝,但是因为灵芝小,他肯定是想让灵芝多养几年,但是又怕这个灵芝被别人摘走,所以就在周围弄了很多个小陷阱。这可不是为了套兔子。而是为了“伤人”,吓唬了人,以后往这边走的人肯定就少了。
这东西就能多养了。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想多养几个月还是多养几年。
要说是几年,那就可笑了。
可是要说几个月,那能长多少啊。
别说是几个月,就连几年,恐怕都不会长多大。所以这“留一留”,真是很没有必要。
杜鹃抬眼看向齐朝阳,齐朝阳:“这还是个贪心的。”
杜鹃:“那怎么办?”
齐朝阳淡定:“摘走。”
这事儿可怪不到他,这种野外的东西,本来就谁看到就是谁的了。
再一个,如果不摘走,这人保不齐在这边弄陷阱坑多少人呢,齐朝阳果断:“我们把陷阱都收了,那个大的陷阱里面的竹竿儿直接拔了。这一次倒是不用去街道了,没有灵芝,这人也不会继续搞什么陷阱了。如果我们去街道一趟重申这个事儿,反倒是让人知道是我们摘走了灵芝。这种事儿还是别张扬。”
杜鹃:“行。”
两个人很快的就决定这么干。
这野外无主的东西,自然人人都可以摘。
齐朝阳直接上树,很快的,小灵芝就被摘下来了。
这么小,效果肯定是不如大的好,但是就这个就算是再养几年也是长不了特别多的。如果这种好东西长得跟大白菜一样快,未必就值钱了。
所以齐朝阳觉得设陷阱阻拦人过来的那个人真是脑子不好。
这看着是个聪明的举动,但是实际蠢透了x。
齐朝阳:“你守着,拿回家找人炮制一下。”
杜鹃立刻说:“这是我们两个一起看见的,我不能自己独吞,这像什么话,我成什么人了。这不行的。”
齐朝阳:“那你炮制好了分我一点,行吗?”
杜鹃认真:“一人一半。”
齐朝阳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杜鹃:“既然是一起看见的,就得平分。”
好半响,齐朝阳点头:“好。”
杜鹃立刻露出笑容,齐朝阳也跟着笑了出来,他说:“那么我们现在去填埋一下陷阱?”
“好!”
两个人很快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这会儿天气已经冷了。土地还是挺硬的,杜鹃他们干的还挺辛苦,不过倒是也很快的处理好了。杜鹃抹抹额头的汗珠儿,小脸儿上带了土。
齐朝阳掏出手帕:“擦擦脸。”
杜鹃:“不用的,我自己有。”
杜鹃有各种各样好看的手绢呢,她是很喜欢收集这个的。
她掏出手帕擦脸,说:“这就差不多了,我们还用填埋吗?”
齐朝阳:“不用全部埋上,填埋一部分就可以,只要不会让人受伤,我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他摇晃了一下子手上这一串铁夹子,说:“拿回去改一改还能做个老鼠夹。”
杜鹃:“噗。”
齐朝阳:“哎,你们楼有老鼠吗?”
杜鹃摇头:“我们楼没有的,反正我家没有,我爸爸最讨厌蛇虫鼠蚁了。我家墙缝都撒着药,每年春天也熏不少的艾蒿。我家仓库现在还有很多艾蒿呢。”
这些都是老家帮着准备的,不过他家也不会让老家白帮忙就是了。
杜国强这个人讲究的是花多少钱办多少事儿,有来有往,因为是现代人,虽然穿越很多年,但是这个思想还是有的。就算这东西漫山遍野不少,让人家帮忙准备那么多,也不会让人白干活儿。他就觉得这样挺好,而对于老家的人来说,这就很合适了。
他们觉得拔艾蒿晒艾蒿不算是什么活儿。
杜国强不让人白干,拿一点针头线脑或者是香皂肥皂或者其他一些需要票的日用品回去,就很当用了。
又不说他们家比小叔家跟老家处的好,都是因为这些个事儿。
不过言归正传,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杜鹃:“你家有老鼠?”
齐朝阳:“我家也没有,但是我们楼有,我也是不喜欢那些东西,我跟江维中要了药,还挺好用的。”
杜鹃:“……我家也是跟维中哥要的药。”
两个人相视一笑。
杜鹃调侃:“维中哥果然是很有用的。”
“那可不。”
齐朝阳跟着接了一句,随即说:“我刚才还想说,你们家如果有老鼠,我这里有药。”
“借花献佛?”
“是啊,但是现在看来又不用。”
两个人又笑了出来。
杜鹃:“齐队……”
“你叫我齐朝阳吧,总是叫齐队,我觉得自己还在上班,叫我名字没关系的。我家里人叫我朝阳。”齐朝阳这人还是有些分寸的,他虽然也挺想让杜鹃叫自己“朝阳”,但是他们还没关系好到那个份儿上,他也没坚定的让杜鹃叫自己朝阳。
别看两个人接触挺多,但是工作上的接触跟生活上又不同,他们算不得熟悉的。
杜鹃:“行啊,齐朝阳,不过我没有什么小名儿了,大家都叫我杜鹃,我小时候大家叫我小杜鹃,现在就叫我杜鹃。”
“你的名字很好听。”
“那是当然了。”杜鹃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齐朝阳含笑:“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啊?”
杜鹃:“我妈妈,我妈妈说杜鹃花好看,我长得这么好看,必须叫杜鹃啊,不然都对不起我姓杜。”
齐朝阳没忍住喷了出来,笑着说:“你妈还挺有意思的。”
杜鹃:“其实也是因为我爸爸和我妈妈认识的时候,我爸爸送了我妈妈一束杜鹃花。”
齐朝阳想一想杜国强的为人,倒是他能干的出来的。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杜国强和陈虎梅不怎么般配,但是齐朝阳跟他们短暂的接触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还十分互补。
人最难得的就是互相之间觉得情投意合。
“你父母感情真好。”
杜鹃:“那还用说?”
她娇俏的笑了笑,随即问:“要吃饭吗?我带了哦。”
两个人折腾了这么一圈,也到了中午了。齐朝阳:“要,这是陈叔的手艺啊,我可得好好尝尝。”
杜鹃抬头看了齐朝阳一眼,小小吐槽:“你们在食堂不是天天都吃我舅舅做的菜吗?”
齐朝阳:“感觉不一样啊。”
他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齐朝阳:“陈叔给我们做的和给你做的哪会是一样的,这个肯定更好,我这次可有口福了。”
杜鹃嘴角翘了起来,她说:“行啦,你赶紧找点树枝,这个要热一热。”
齐朝阳:“走吧,我们去下面山神庙吃,别在这里,免得点火出问题。”
杜鹃赶紧点头:“好的好的,走。今天有风,把火苗儿吹开可就不好了。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齐朝阳差点又喷了,他说:“你这磕儿还不少。”
杜鹃:“呵呵。”
齐朝阳看她假笑一下应付他的样子,笑容更大,他心情很好,一路走一路捡,倒是捡了点树枝儿,两个人重新来到山神庙,杜鹃从包包里掏出饭盒。
她带了四个饭盒呢。
齐朝阳:“这可挺沉的。”
早知道杜鹃包里装了这么多东西,他就帮忙背着了。
“累不累?”
她竟然还一路背着爬上走这么久。
杜鹃:“还好啦,你生火啊。”
两个人忙活起来,齐朝阳:“这个饭盒直接放在火堆上面能行吗?会不会烧的发黑?”
杜鹃奇怪的看了齐朝阳一眼,说:“肯定会啊,不过没关系,回家刷一刷就好了,东西就是用的嘛。”
这还用说嘛?
齐朝阳:“也是。”
说起来,别看齐朝阳查案子挺不错,看着无所不能的,但其实他在生活上也就那样,也不能不行,但是肯定也算不得多好,凑合日子罢了。
杜鹃也是一样,杜鹃是家里娇养大的,家里又有两个大厨儿,这些生活上的事情是不用她伸手的。
所以两个人都有点手忙脚乱,生火不难,但是起风了,饭盒放上去并不稳当,火也被吹得窜,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脏兮兮的。杜鹃抬眼看了一下齐朝阳,见他认真的鼓捣,没忍住笑了出来。
齐朝阳:“怎么了?你笑话我啊?”
杜鹃俏生生的:“我本来以为你好厉害的,但是现在看你又觉得你跟我一样,都是普通人。”
齐朝阳含笑:“我本来就是普通人,我也没多厉害,不过你觉得厉害,我还是很高兴的。你夸我,我就高兴。”
杜鹃眨眨眼。
齐朝阳:“真的。”
杜鹃嘟囔:“我也没说是假的啊。”
齐朝阳失笑,随即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什么菜啊?”
杜鹃:“嘿嘿,这是鱼香肉丝。”
杜鹃叽叽喳喳的:“我舅舅做了扁馒头,你看,这里切开了。到时候给鱼香肉丝夹在这馒头的中间,那就可以吃了。这一盒菜是土豆丝炒鸡蛋,也是可以夹在馒头里的。不过我忘记带水了。”
齐朝阳:“我带了,我泡的茶叶,这个茶叶很不错的,是今年春天的春茶毛尖,我从我干爸干妈哪儿拿的,很不错的。等会儿你尝尝。”
“好耶!”
杜鹃抻着脖子看了一眼,随即说:“你这泡了一上午啊。”
齐朝阳:“嗯。”
他自己也笑了出来:“我知道这个不能闷,但是如果不提前泡出来,上山就没法儿泡了。可能会影响点口感……”
杜鹃是个直白的人,她也没跟齐朝阳很隔阂,俏皮的说:“你这不是影响一点,是影响好多,你可真是糟蹋东西哎。”
齐朝阳顺势说:“那你来我家啊,我现场给你泡,肯定不糟蹋东西。”
杜鹃抬眼看了齐朝阳一眼,没言语。
齐朝阳也突然就有几分脸红,他咳嗽一声,说:“我给你说说我的情况吧?”
杜鹃又看他一眼。
齐朝阳温和的说:“我今年二十六岁。”
杜鹃惊讶的看了齐朝阳一眼,其实齐朝阳看着就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不显得年轻也不显老。说句实在的,他这个工作量,整天加班晚上不睡觉,不显老就不错了,显得年轻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外貌和年纪看起来是一致的,杜鹃之所以惊讶是她以为齐朝阳年纪更大一点。
毕竟,齐朝阳都工作好几年了。
杜鹃最早认识齐朝阳的时候其实就猜他x这个年纪差不多,但是后来听说他工作好几年,她又觉得齐朝阳可能是比实际年纪大一点。再后来听说他读书早,不过具体的年纪,还真不好说。以前都是猜测,这还是第一次正式提起来。
大概是杜鹃惊讶的表情很明显,齐朝阳含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觉得我老还是觉得我年轻啊?”
杜鹃清清脆脆:“你才二十六啊,我以为你更大一些,我原本是觉得你实际年龄更大,就是显得年轻,没想到你实际就是只有二十六。”
齐朝阳:“我五岁就念书了。我二十一就大学毕业了。如今都工作五年了。”
杜鹃感叹:“那你读书是真的早。”
齐朝阳:“可不,我小时候读书可一般了,就感觉都听不懂老师讲什么,也坐不住,后来大一点了才慢慢追上来,当年我考大学的时候真的很凶险的,我当时只比录取分数多一点点。不过好在我最终还是考上了,如果没考上,我大概就要复读一年了。真是老天保佑。”
看着齐朝阳这个样子,杜鹃都笑了出来,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你的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
齐朝阳含笑看着杜鹃,说:“在你心里我这么好啊?”
杜鹃刷的脸红:“才没。”
齐朝阳挑挑眉,没有紧逼着人说话,反倒是说:“其实我也是个普通人,想要做得好总是要付出更多努力的。不过好在付出总是有收获的。”
杜鹃点头:“嗯嗯。”
她撑着下巴,说:“我以前还没工作的时候也想着考大学,但是谁曾想变得这么快。不过我也不算遗憾啦。毕竟我现在干的工作也是自己喜欢的呀。”
杜鹃是很看得开的,做人就是要这样,太过为难自己可不好。
杜鹃:“齐朝阳,你说如果有一天可以考大学,我要不要去考一下?”
齐朝阳认真:“当然要,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觉得还是要去的,虽然经验很重要,但是系统的学习也很重要。”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高考,才能重新恢复大学的教育。
不过关于永远不再开高考,齐朝阳是不相信的。社会的发展怎么可能不需要人才。长久以往,他坚信总有一天会恢复,就是不知道年纪大了还能不能考。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说了让人觉得失落。
齐朝阳:“如果有一天可以考大学,任何人都能报名,那你想要考什么学校?不如你考我的母校吧?”
杜鹃眨眨眼。
齐朝阳:“你很热爱这一行,考我的母校最合适。”
杜鹃盯着齐朝阳,好半响,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这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呢,我们就这样一本正经的讨论起来了啊?”
齐朝阳:“那怎么,聊一聊又不犯法。”
杜鹃开心的点头。
她说:“如果可以,我是真的很想考公安大学。到时候,我可是会好好学习的,压过你的风头。”
齐朝阳:“行啊!我拭目以待。”
杜鹃:“你读书真早。”她再次感慨。
齐朝阳:“嗯,我父母在解放前是做地下工作的,我还不记事儿的时候,他们就被人出卖,因此暴漏去世了。是我干妈,也就是我养母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把我抱走,一直养在自己家。不过因为他们工作也忙,所以当时我时常窜在几个叔叔阿姨家生活,我有好几个干爸干妈,都是我父母当年的战友和同学。后来我大了一点,家里就给我安排去托儿所了。再之后更是早早上学了。我上学那会儿还没解放。不过没两三年吧,就解放了,日子就不同了。我养父母很忙,所以我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不过他们虽然忙,对我却很好的,其实他们更希望我进部队当兵,不过我自己更喜欢公安的工作,再说,不管什么工作,只要做的对,那就都是好的。后来我高中毕业高考的时候就报了公安大学,毕业申请调回了江桦市。我养父在机械厂做领导,我养母在市委工作。不过我回来在市局工作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齐朝阳可以说是相当诚恳了,要是搁了以往,他是从来不说自家的详细情况的。虽说他的大体经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具体他家和养父母的事儿,知道的人很少。
他现在之所以说起来,也是推心置腹的想跟杜鹃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倒不是显摆什么,但是既然有心更近一步总归要更诚恳一些。最起码自己家庭的情况,总是要说的。
而且他现在在市局做刑警队长也不是靠着谁,全然是因为自己是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虽然是擦着录取分数线进入的大学梦,但是在大学期间倒是奋起直追,一直表现优异。他是能留在首都工作的,因为不放心养父母,加上市局这边诚恳的邀请,做他的思想工作,他才回来的。
这些话齐朝阳就没说了,说了像是显摆。
但是杜鹃是懂的,大学的含金量,还是首都公安大学的高材生,这根本不用说都懂的。
傻子才会认为齐朝阳是靠关系呢。
再说了,他们接触很多次了,也一起共事过,杜鹃还是很了解齐朝阳的个人能力的。
“我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齐朝阳看着杜鹃,更加认真的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杜鹃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她看向齐朝阳,两个人都十分的认真,齐朝阳抿抿嘴,带着几分紧张,说:“杜鹃同志,你乐意跟我成为超越友情的革命伴侣吗?”
杜鹃眼珠子一下子睁的大大的,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心说:你这么猝不及防的吗?她都没有考虑好啊!
杜鹃眨巴大眼睛,齐朝阳期待的看着杜鹃,但是如果细看就可以看出,他也是很紧张的,一直也是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印在掌心了。
齐朝阳:“我、我这个人,还挺好的。”
杜鹃:“……”
原来,你也紧张啊。
第222章 深夜里各家话家常
傍晚十分, 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
纵然天冷,大院儿也是十分的热闹,忙忙碌碌的, 就算没出门, 也能听到家里锅碗瓢盆丁零当啷的声音。杜鹃跟齐朝阳一起回来,她锁好车一路回自己家,嗖嗖的。
快的像是一阵风。
齐朝阳温柔的看着杜鹃离开, 并没有拦着她。
他突然提出来交往, 总归要让杜鹃认真想一下的,这种事儿,可不能强人所难。齐朝阳就站在他们这栋楼的前面, 心里寻思自己今天有没有吓到杜鹃,但是很快的,他就觉得没有,因为在他心里, 杜鹃就不是那么脆弱的小白兔。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她可是雄鹰一样的女人。
齐朝阳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他抬头看了上去,突然间, 就看到杜鹃站在窗口。
齐朝阳一愣,随即含笑冲着杜鹃招手,杜鹃也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路。齐朝阳了然, 杜鹃是说让他回家,他笑着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比划着。
虽然杜鹃没有立刻答应他什么,但是齐朝阳心情还是挺好的。
毕竟,杜鹃也没有拒绝他啊。
没有答应没有拒绝, 那她肯定就是要考虑了。
这样就很好了。
齐朝阳心情不错,答应了杜鹃,自己一个人往后头走回家。杜鹃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杜国强睨了一眼闺女,说:“怎么了?他跟你表白了?”
家里的人动作瞬间都停下来,一个个看着杜鹃,今天是星期天,家里人都在呢。
原本杜国强是要今天回乡下的,但是家里人都不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就打算明天星期一再去了。反正就是他自己,就没有必要一定赶着周天忙活了。
他看着闺女高兴的红扑扑的脸蛋儿,说:“他喜欢你吧?”
杜鹃清脆直接的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说:“他想跟我结为伴侣。”
杜鹃搓搓脸。
陈虎梅:“你看你那脸红的~偷着乐了吧?”
杜鹃可不服气呢,说:“我才没有,我这是因为外面冷,哪里就是因为偷着乐。”
她可要为自己正名,再说了,她本来就是很冷的。
杜鹃理直气壮的:“他对我有意思一直表现的很明显呀,我才不会偷着乐,我也不会害羞的。这么明显,早就知道啦。”
话是这么说,但是家里人相不相信,就两说了。
杜鹃:“齐朝阳跟我表白了。”
“然后呢?”陈虎梅急x了,赶紧追问,这当妈的可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杜鹃是他们家的小棉袄,就这么一个崽。再好的人,当妈的都觉得配不上呢。
不过,如果闺女喜欢,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啥比自家闺女喜欢更重要。
陈虎梅:“你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杜鹃:“我当然要考虑一下啊,再说我要跟你们商量一下的呀。”
杜鹃认真地说:“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怎么能自己就做决定?那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我就回来跟你们商量了。”
杜鹃这个回答倒是让当爹妈的很欣慰,孩子还是懂事儿的。
杜国强和陈虎梅互相对视一眼,杜国强很快的说:“我们做父母的只要帮你盯着,让你不要被人骗了,那就行了。别的我们肯定是由着你的心意的,你喜欢的最重要。”
就算有一天不喜欢了,过不下去了,离婚也是没啥的。
不过最后一句当爹的倒是没说出来。
杜国强柔和的说:“我们觉得好的人,你未必觉得好,我们觉得不好的,你也未必就觉得不好。所以这个事儿,我们不左右你。要说起齐朝阳这个人,人倒是不错,各方面条件也行,就是这工作太忙了……”
他直白的说:“我跟你妈肯定觉得这是个缺点。”
杜鹃惊讶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会说没有父母是一个缺点呢。”
虽然齐朝阳有养父母,但是他养父母也很忙的,总不能让人家帮忙。一般来说,很多人都还是更乐意找一个家里有老人的,这样能够多帮衬帮衬。
不过她爸妈不是这么想的?
杜鹃疑惑的很。
陈虎梅嗤了一声,说:“我原来也觉得这是个缺点,但是你爸说的对,这如果摊上搅事精的公婆,还不如没有公婆。反正我们又不是不能照看你,何必要什么婆婆。这天底下的婆婆可没有好相处的。就你奶那个怂了吧唧的样儿,我生孩子的时候她还想跳出来拿捏一下我呢,如果不是你爸是个拎得清的,我也是个不好惹的,保不齐还真是让她如愿了。可见甭管是什么性格的婆婆,跟儿媳妇儿都是隔着一层,可做不到亲如一家。所以这没有公婆也挺好。”
杜鹃长长的哦了一声。
“我们在意的就是齐朝阳工作太忙了,你说你们两个公安,都忙的要命,这日子肯定是有些艰难的。不过妈可不赞成你为了他耽误自己的工作。你可以因为危险不调职,继续做片警儿。但是不能为了家庭这样。”
杜鹃靠过去,笑嘻嘻的说:“妈,你这思想还挺前卫的啊。一般人家可都说要为了家庭无私奉献。”
“啊呸!你爸这么好,我都没这么说,那些这么说的,都是二傻子。你要是我儿媳妇儿,我当然要说为了家庭无私奉献,可你是我闺女,我才不这么说呢。站在什么山头说什么山头的话。”
陈虎梅停顿一下继续说:“妈在外头上班,可是见得多了,那机械厂老爷们多,有时候中午打饭什么的,少不得说些有的没的,我都听了。那种家住主妇咱就不说啥了。但是有些双职工家庭,明明两个人都挣钱,但是家里家外都是女人操持,男人除了工作啥也不干。就这,有的还嫌弃媳妇儿上班带孩子做家务的同时没照顾好半瘫的老娘呢。还有的嫌弃媳妇儿不打洗脚水呢,还有……”
陈虎梅就是一个普通妇女,土生土长的三零后,思想算不得新潮,但是她一直在外工作,真是见得多了,再加上杜国强的影响,陈虎梅可不是一般那种没主见的妇女。
她是且有想法的。
陈虎梅:“反正你就记得,不能放低自己,我们家条件这么好,别说齐朝阳了,什么样的找不到。”
杜鹃点头,笑眯眯的:“我知道的。”
她看出来了,爸妈是不反对她跟齐朝阳成为一起走下去的,不过却更希望她不要全然的依附别人。她笑了出来,脑袋蹭着陈虎梅的肩膀,说:“妈妈,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们疼我,你们就放心吧,我又不是……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恋爱脑,对,我又不是恋爱脑。”
陈虎梅:“这就对喽。”
杜鹃笑了笑。
她笑够了,倒是很快的拿出灵芝,说:“我们今天还有收获呢,我们今天上山……”
她叭叭叭的,杜国强他们几个倒是挺吃惊,说:“你们这运气不错啊,还能遇到这种好东西,不过就是可惜这个看起来真的挺小的。”
杜鹃:“是啊,不过如果不是它小,估计都被人摘走了,我们能捡漏儿就是因为它小。所以也别嫌弃它啦。不小就不是我们的了。就这也得分齐朝阳一半儿呢。我们一起发现的,见面分一半。不过我也是挺不理解那个想要把灵芝继续养一养的人的。我觉得那人挺没脑子的,这灵芝就算是再养个几年都长不了多少,这折腾什么啊!真当自己能护着这玩意儿几十年?做什么大头梦呢。想一想都觉得这个事儿离谱。”
齐朝阳点头,很是认同。
不过他很快的说:“说不定你的系统会告诉你这个神奇的人是谁。”
杜鹃一愣,随即点头,对啊!~
她们猜是猜不到的,但是系统是很有可能知道的。
她立刻点开了系统,最近没什么对未来有影响的大案子,所以金币增长不算多。
杜鹃一眼看过去,嗯,金币是有增长的。
再往下看,系统更新的实时消息。
实时消息:一九六八年下旬,江桦市城郊居民武大强上山发现一株灵芝,但是由于灵芝比较小,各种价值都相对低不少,武大强十分遗憾,并且决定将灵芝多养几年。他在城郊荒山设了几个陷阱,用来阻拦周围的村民上山。次年开春,附近村民李大叔雨后上山采蘑菇误中大陷阱,竹竿儿尖锐一端刺中胸口,身受重伤。他家女儿为了救父亲。只能与青梅竹马悔婚,收高彩礼嫁给三婚家暴男。可惜李大叔最终也没有救回来。李姑娘被家暴最终因此丧命,后她的青梅竹马为了给她报仇,杀了家暴男后自杀。
不仅如此,事后武大强没有收手,依旧设陷阱,同样上山采蘑菇的山下村民小虎子还有狗剩儿小春桃等几个小孩儿陆续都因为踩中陷阱而受伤,小虎子家里贫困治疗不及时,最终成了瘸子。其他几个为了救孩子也花费大量家底儿,生活陷入困境,十分艰难。
现提前发现灵芝与陷阱,摘走灵芝破坏了武大强的计划,直接与间接改变了多人命运。
本次事件直接改变村民李大叔一家的命运,间接挽救四条人命,每人次奖励五百金币,共计两千金币。
直接改变小虎子等孩子的命运,每人次奖励五十金币,一共十八人,共计九百金币。
间接改变相关人员的命运,每人次奖励十金币,一共三十二人,共计三百二十金币。
本次一共奖励:三千二百二十金币。
杜鹃眼珠子黏在了实时消息上,好半天,才念完,她抬头看向了爸爸妈妈,说:“这一次的金币好多。”
她最近的收获都不算多,这样一下子来几千金币真是很少见了。
不过杜鹃也是“见过世面”的,还不至于就因为几千几笔就失态,倒是这个武大强……杜鹃嘴角抽了一下,怎么又是他。
杜鹃觉得,她的系统仿佛就是跟武大强过不去,他们已经截胡武大强好几次了。
不过,杜鹃觉得武大强不是一个好人,他们能截胡才是最好呢,不然指不定这人干出什么缺德冒烟儿的事儿。仔细想一想,每次截胡儿武大强的事儿,看起来事情不大,但是造成的后果都很不好。
杜鹃:“这个扫把星武大强。”
陈虎梅:“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儿有点耳熟。”
“当然耳熟啊。”杜国强记性很好,说:“你还记得杜鹃他们找到歪把子那次吗?”
这咋不记得?
这是杜鹃第一次爆金币,她可是记忆犹新,当时……陈虎梅瞬间想到了,说:“啊啊啊,如果不是杜鹃他们阴差阳错找到了这个,这些东西就是被武大强找到的。”
杜国强点头。
一旁的陈虎也跟着说:“我记得这个事儿,他发现了歪把子之后就敢往外卖。真是个害人精。没想到又是他。”
杜国强:“还有那次我们在山上找到东西那次,就是假的金首饰那次,也是他。你们记得不?”
陈虎梅:“啊啊,对对对,还是他。x”
这下子她都无语了,嘴角抽了一下,说:“这人冒出来的次数还挺多。我都好奇这缺德玩意儿长啥样了。”
你要说这个武大强直接杀人放火了?那也没有,但是他干的事儿也是真的缺德冒烟儿,害人不浅。就说歪把子,他发现了这么要命的东西不上交就敢私下倒卖,最终有人拿着这个东西抢劫,这是多可怕的。
再说这一次,他设陷阱是为了让人受伤阻拦上山,可是受伤这种事儿,谁能说到底会多重?
还有上一次他们发现了那个假收拾那次,他逼迫亲戚不断勒索……
真不是个好鸟儿啊。
陈虎梅:“我倒是好奇这人到底长什么样,怎么能这么缺德。”
杜国强想了下,说:“闺女,你怎么看?”
杜鹃沉思一下,说:“武大强这个人,多少还是要留心一点的。最开始歪把子那会儿的时候我是没把他当回事儿的。虽然也知道这不是个好人,但是毕竟是偶然性很大。后来又第二次接触到他。紧跟着这次也是他的事儿,可见这个人本质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做事情没有底线。很容易造成大的后果。就说我这几次系统给点金币就说明一切了。我觉得,多少应该对这个人有一定的关注。”
杜国强欣慰的点头,他闺女能想到这个就很好了。
他笑着说:“对,武大强这边,你们还是跟当地的派出所通个气儿。这人虽然每次做的坏事儿都是在系统解析里,我们不能靠着这个做什么,毕竟也不能用没发生的事儿惩罚人。但是绝对不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儿,这个人没有底线,是应该被重点关注的。”
杜国强干了二十年公安自然比其他人反应更灵敏,又说:“这次的系统实时消息还有一个点,你发现了吗?”
杜鹃猛地又抬头看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那个家暴男。”
杜国强给闺女比了一个大拇指。
三婚家暴男,按照系统的话,李姑娘也死了,那就是死了四个了。
前三个到底是不是打死的暂且不说,但是李姑娘肯定是被打死的,系统总归没有必要骗人。那么前头三个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很不好说了。
杜鹃:“这个人还是要调查一下,不过,我们怎么找到这个人?如果是他们村或者附近的还成,如果不是,可就不好找了。”
杜国强:“首先,李姑娘能搭上线,说明这家子就算不在附近住,也是知道这个人的。最起码他结了三次婚打媳妇儿,这个李姑娘都知道,可见这消息不是那么隐蔽。在附近打听就是了。其次,找到人之后再查一下这家去世的三个媳妇儿的具体死因,我估计,这几个女同志的娘家十有八九是靠不上的。靠的上他也不会继续蹦跶,所以不能全然指望他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办法解释这个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我建议,我来简单查一下,查清楚故意闹大。人尽皆知,就肯定是要调查了。”
杜鹃:“爸爸你调查?”
杜国强:“我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好事儿呗。”
别看杜国强嘴上说着自己在家挺好,但其实他也挺乐意查案子的。
这也不说工作让给闺女接班了,他就全然啥也不干了。
杜国强:“我先查清楚,然后给这事儿沸沸扬扬传出去,到时候别人不提,你就假装是听说的。如果别人提了,你也不用多嘴。这案子是交不到你们所的。不过如果交到市局,调你帮忙你就去,如果不调你,你也别着急,要相信齐朝阳的能力。”
杜鹃抿抿嘴点头。
陈虎梅唾了一口,说:“妈的,怎么家暴的男人这么多。”
她记得杜鹃第一天上班,遇见的那个案子也是那个男人家暴。
杜国强:“嗐。那缺德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几十年前有,现在有,可能几十年后也有。总归是有的,我们觉得多是因为杜鹃是个公安,接触这样的情况本来就多。你要是问楼上的薛秀,她肯定会觉得更多。因为他们在妇联工作,接触的就是这些个。”
杜鹃立刻说:“爸爸,我们要不要问问薛秀姐?”
杜国强:“不用,薛秀可不傻,你稍微问一问,她就能反应过来。我们虽然是做好事儿,但是真不好解释为什么你知道这个。我们总不能对外说你有个系统吧?所以只能谨慎了。”
杜鹃:“好吧。”
杜国强:“没事儿。这个我来处理。”
一家子商量的都是正事儿,正义感十足。不过同样住在一个大院儿,家家户户可不一样,最起码,住在前楼的胡家心情就不太好。他们本来是想让葛长柱丢大脸面,让葛家无地自容来出气的。
但是事情仿佛是按照他们想的走了,但是又反复是没有按照他们想的走。
可以说是虽然事情也发生了,但是结果却不太让他们满意。
在胡相明的设想里,葛长柱该是对周如痴心绝对,然后纠缠在文玉柱周如的三角恋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儿偷人跑了,丢尽脸。但是现在虽然周如确实是走了,可她跟葛长柱离婚了。
虽然葛长柱也受到一些流言蜚语,可仔细想一想,他其实解脱了。
毕竟,他跟周如离婚了啊。
想到这一点,胡相明就难得的绷不住神情,面色阴沉。
他是真的不高兴。
胡相明没有得偿所愿,气压很低。
常菊花晚上在饭桌上就安慰说:“儿子啊,你也别生气,这葛长柱还不是一样丢人了?你看看,谁不知道葛长柱的老婆跑了。我们没有白干。”
胡相明不这么想,虽然现在有点传言,但是日子常了就没了。
葛长柱还彻底摆脱了周如。
他想到葛长玲踹蛋之仇,就恨得咬牙切齿。
“妈知道你对他家有意见,但是咱也不亏的。”常菊花虽然也憎恨葛家,但是更憎恨白晚秋。
白晚秋明明是她的儿媳妇儿,摇身一变竟然重新嫁人,还住过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她当初就不该听儿子的话。其实当初他们就想在白晚秋结婚的事儿上捣乱的。还是她儿子说,用白晚秋一个不重要的人换取许元的信任很值得。而且住在一个大院儿,她挤兑白晚秋,也能出出气。
就因为这个,老太太才听从了儿子的话,可不曾想,白晚秋这个贱人真是半点也不夹着尾巴做人。明明是个二婚头,但是倒是嚣张的很,就连她常菊花的面子都不给。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常菊花:“要我看,你最近就别盯着什么葛家了,他家也落不得好,我看啊,你就该好好教训一下白晚秋这个小贱人。你看看她对我是什么态度,竟然半点都不把我放在心里,这是成心啊!半点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都没有。更是忘了她曾经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儿了,这个白晚秋这不是个东西。”
孙婷美阴沉着一张脸,说:“妈说得对,大明哥,我知道你好心,但是你看,你好心是没有用的。白晚秋可不知道感恩,你给她介绍了许元,她可是半点也不感激咱家。”
要说孙婷美最嫉妒谁,那就是杜鹃。
杜鹃一直过的比她好,又不肯让她占便宜,孙婷美都烦死杜鹃了。她是恨不能多找麻烦对付杜鹃的。但是这一切都在白晚秋回归之后又动摇了。
要说她最厌恶的,那肯定是白晚秋了。
她虽然也嫉妒杜鹃,巴不得杜鹃不好,但是杜鹃本身不太搭理她的。她是单方面的怨恨。但是对白晚秋就不同了,他们原本是妯娌,最最最要互相攀比的。
她假孕那会儿还侵占了不少自己的资源,所以孙婷美就更恨了。
她说:“大明哥,你想个办法,教训一下白晚秋吧。”
也是今天晚上胡大叔在单位值班不在家,他们几个倒是畅所欲言了。
胡相明:“这不好吧?白晚秋到底也是大伟曾经的媳妇儿,我不想让大伟在下头不安心。”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她都改嫁了,可见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你还顾着她什么?我看你这人就是心软,瞎好心。你倒是好心好意的为人家筹谋,但是人家哪里把你当回事儿了。”
常菊花嘟囔:“你就不该给她介绍许元,就该让她一辈子为你弟弟守着。这不能为男人守着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货色。你就说我,当年你爹当兵一两年才回来一次,但是你看看我,x我什么时候跟其他男同志有牵扯了?咱们可是体体面面的。这做女人啊,传出点泼辣的名声不是什么坏事儿,但是传出水性杨花的名声可不好做人了。你当谁都是汪春艳那种人啊。我那会儿,不夸张,给我一个贞节牌坊都是应当的,可惜现在新社会不讲究这些封建糟糠。亏了亏了。”
胡相明:“好了,妈,你别说这种话,传出去不太好。”
常菊花:“我知道的,我这不是在家说说嘛。哎对了,你说哈,那个谁,就是汪招娣,她通过汪春艳的关系去了袁家做小保姆。汪春艳肯定是走的许元的关系,可是许元跟袁妙玉都离婚了。她还待得住?”
胡相明:“汪春艳本来也是在革委会做清洁工的,她跟袁家有没有闹掰。再说了,那个袁浩玉和许元都没闹掰,我看也不也是个事儿。”
胡相明是很欣赏袁浩玉这个人的。
这个人吧,够自私够理智,他就觉得这样才是聪明人,有好处往前走,没好处损人不利己图什么。
他是开车货运的,经常往外地走,晓得有些地方气氛很是激烈浮躁,这样比起来,倒是显得他们江桦市相对平静了。可是胡相明觉得就这才能说明他们市这是聪明人。
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干了得罪人干什么,不如潜心捞好处。
不捞钱不升官,拼死拼活干什么。
不过这些话倒是没有必要跟家里人说了。他妈和他媳妇儿都是不懂的,这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汪招娣是个勤快的,应该干的不错。要是不好早就退回来了。好了不说他们了。妈,你也别整天想着别人家的事儿,家里的事儿也要上心,杨大姐有句话说得对,孩子还是要好好带的。你一时上头就把孩子赛给人,在大院儿还行,如果是出去习惯了,可就麻烦了。这可是我儿子,你上点心啊。要是真的出事儿,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常菊花不自然的说:“我知道了。这事儿你爸跟我说过了,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的带我的大金孙。”
她看向孙婷美的肚子,说:“你这一胎可得争气点,再给家里生一个大胖小子。”
孙婷美得意的挺着肚子,说:“你就放心吧,我第一胎和这一胎感觉一样,上一次都生了儿子,这一胎肯定也是。”
常菊花满意的点头:“那就好,咱们院儿三个孕妇,我看就你肚子最像是能生儿子。其他两个人可都不行。你得争气点。”
“那必须的,她们怎么能跟我比。”
“行了,妈,你收拾一下饭桌吧,婷美最近孕吐的厉害不舒服,就不干这个了。”胡相明交代,不过也安慰说:“等她生了,你再多歇一歇。现在就要多劳累你了。不过咱们也是为了这个家。等我给您扯布做一套衣服新年穿,让您体面点,我媳妇儿和我就不做了。”
常菊花眉开眼笑,得意的看了儿媳妇儿一眼,随即说:“这可不行,你在外头上班,且要面子的。你妈我也不上班,我用不上穿好的。这谁家不是老爷们穿的更好,这是当家的。你以为都是杜家啊。你说那个杜家哈,杜国强真是个奇葩中的奇葩,整天围着老婆孩子转。杜鹃一个女娃儿还当个宝,陈虎梅不能生了,他能啊,你说要是搁了那个老爷们不得赶紧离婚再娶一个能生的。他倒好,就守着一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杜鹃一个丫头片子,养的跟个大小姐似的。谁家丫头片子吃好穿好啊,也就他家,溺爱的都没边儿了。你说杜鹃啊,挺大个姑娘,我就没看她做过饭,洗衣服的时候也不多,也就洗洗内衣什么的,外套都是她爸洗的,这真是半点也不行。这怎么嫁得出去啊!哦不对,还真有看的上的,我看齐朝阳就屁颠儿屁颠儿的。你说哈,这老爷们就是只看脸啊。甭管念书都少都没用,男人就是……嗤,就是看脸。那个词儿叫啥来着,我想想,我想想哈,我叫什么来着?哦对,肤浅,就是肤浅,男人啊,都是肤浅。”
常菊花是挺看不上杜鹃一家的。但是也就是吐槽吐槽,毕竟,她跟杜鹃他们家属实是没有什么直接矛盾的。
但是嫉妒心已经+1+1+1+1的孙婷美可不这么想,她的整张脸都涨红了,不高兴的很。
听说杜鹃好,她就不高兴。
她噘着嘴看了胡相明一眼,胡相明:“行了,妈,收拾收拾吧。”
他们夫妻倒是直接回了房间,孙婷美拉扯着胡相明的衣袖说:“大明哥,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对付杜鹃的吗?让她身败名裂,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胡相明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说:“我这不是正在谋划吗?你当谋划杜鹃是谋划周如那么简单?周如没有脑子是个红火,稍微忽悠一下,就能让她中计。杜鹃那人精明的跟猴儿一样,你是最知道的,她就是看着单纯,实际可是心机多的很。算计她不谨慎点,出事儿怎么办?”
“你原来不是都计划好了吗?给她下药跟葛长柱弄一个屋里,捉奸在床。”
孙婷美期待的看着胡相明。
胡相明心里更厌恶孙婷美,别看他心机深沉心思恶毒,但是他自己却不喜欢这样的人。他反倒是更喜欢单纯简单的姑娘,如今也不够就是孙婷美还有用罢了。
他看着孙婷美,说:“这话说的简单,但是操作起来并不容易,药怎么弄来。怎么给杜鹃下药,又怎么能给她引过去,这都很难的。”
他盯着孙婷美,说:“你梦里知道的多,你就不能多想想,你的梦里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你若是找到更好的办法,我们也能调整一下。”
最近这个孙婷美是半点好处也没给他,她没回忆起任何有用的事儿,胡相明心里可不爽快。
如果不是想到人不能只看眼前,还要顾着以后改革开放的事儿,他早就收拾孙婷美这个贱人了。
除了会生孩子,别的啥也不行。
他循循善诱:“你想想,你再多想想,保不齐用的上呢。”
孙婷美薅了薅头发,怏怏的:“我都记不住了。”
胡相明叹息一声,说:“你说这么好一个机会就在你面前,我们却抓不到什么头绪,这可怎么办。”
突然间,他想起来一茬儿,说:“那你的记忆里有关于黑市儿的事儿吗?最近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半拉山子乡黑市儿多了很多猎物,有人大量出手野味儿,你梦里有这件事儿吗?如果有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提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知道的,我是跑运输的。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人合作,然后给东西运出去赚钱。”
他期待的看着孙婷美。
孙婷美尴尬的搓着手:“我不知道……”
她的梦都是跟着她走,梦里他下乡了,这会儿根本就不在江桦市,哪里知道那么细节的事儿。
一看孙婷美这样,胡相明就叹了口气。
孙婷美赶紧说:“这个事儿我没有印象,但是我会仔细好好想一想的。等我在想想别的,你也知道我怀孕了,这一孕傻三年,我脑子现在正是不太记事儿。梦里的事情又很笼统,只有偶尔才能梦到细节,我也是没办法……”
胡相明心里骂娘,但是面儿上却拍着她的后背说:“想不起来就不想,你最重要,其他的也没什么,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看我们这马上就有两个孩子了,将来肯定越生越多,我也是希望咱们能过的好一点。”
孙婷美:“我懂我懂。”
她攥紧了拳头,恨不能立刻躺下做梦,梦到更多细节,这样就能帮上胡相明了。
胡相明循循善诱的说:“我觉得你脑子也是很灵的,能记得肯定不少,就是现在的日子太好,所以你不太上心,但是只要你乐意,是可以的,我是最了解你的。”
孙婷美:“那是自然我,脑子不好的话也考不上高中,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想一想,你说得对,都是为了孩子,这第二个孩子马上就要来了。保不齐还有第三个,我要是不上点心可不行。”
胡相明给孙婷美忽悠好了,说:“最好是能梦到最近这个事儿。”
“嗯嗯。”
现在这年头儿,金条银砖珠宝首饰虽然是顶顶值钱的好东西,但是却暂时不能变现。但是野味儿这种东西就不同了,如果能拿捏住供货的人,那可就是一个很稳定的渠道,不能x能赚钱还能改善生活。
胡相明之所以盯上这个也是觉得这人心机不深,他们这样的人去黑市儿都得伪装一下,这人总是在一个地方出货,完全没想过自己多引人注目,如此看来也是不是个什么聪明人。
这样的人是最好拿捏的。
他说:“这个事儿你得上心,杜鹃那些都是小事儿,做不做的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但是这可是关乎我们生活的。”
孙婷美:“我知道了。”
胡相明又安慰她:“不过既然我答应了你,肯定是会做到的。算计人不难,难得是怎么能借刀杀人把自己摘出去,所以可能要点时间。”
孙婷美拉住他:“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她得意一笑,杜鹃有父母疼爱又怎么样,有舅舅疼爱又怎么样,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好男人,这才是一辈子ID依靠呢。孙婷美得意起来,不过也越发的希望自己能够梦到重要的事情了。
这提到黑市儿出货的事儿,杜鹃也想起来这一茬儿了。少不得要跟爸爸说一下,她也是叮嘱:“你跟老家的人说好了,最近没事儿可别去黑市儿,这一瞅就不安全,风风雨雨的,容易惹麻烦。”
杜国强正色:“行,这个事儿我知道了。”
他停顿一下,琢磨了会儿,说:“咱们公社还真是没听过什么打猎的能手儿。”
有是有,但是就冲这个轰动,这么厉害的还真没有。
他猛地想到了那个极其好运的江语嫣,说:“该不会是江语嫣他们几个吧?”
杜鹃:“我也是怀疑是他们,不过不好说。”
要是这个人也不奇怪,他们动静真的很大,而且大概是年轻,也不太会隐藏。别看杜鹃也年轻,但是她打小儿就经验足,毕竟,有亲爹杜国强在呢。少不得教着孩子谨慎。
这一点,杜国强可不会溺爱孩子,从小到大,杜鹃可是听说了不少“故事”,她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傻白甜。
杜鹃:“虽然我跟着几个人也不算是熟悉,但是他们虽然张扬了点,但是也没干什么坏事儿,我可真不希望他们出事儿。”
杜国强:“我明天回村说一说吧。”
他说:“我有意无意的点一点,如果真是他们,也该长点心了。”
杜鹃:“是啊。”
不过这件事儿也给他们提了个醒儿,平日过日子还是要更谨慎的。
不然保不齐就被人盯上了。
如果是那样,可真是麻烦。
第223章 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傍晚的天阴沉沉的, 一会儿起了风,乌云密布,眼瞅着不是要下雪就是要下雨。
王咏梅抄着手赶紧进屋, 冲着手哈了一口气, 说:“这破天儿也太他妈冷了。”
以前他们在四九城住着,冬天都已经很冷了,这东北还更冷, 真是抗都扛不住了。她搓着手, 原地跺脚。
江语嫣从屋里来到堂屋,不耐烦的说:“冷就赶紧做饭,烧起火就暖和了。你就这么磨磨蹭蹭的, 自然是冷。让你干点活儿也磨蹭,懒驴上磨屎尿多。”
王咏梅撇撇嘴,说:“就来,这不是就来了吗?”
江语嫣:“今天天冷炖一只□□, 喝点鸡汤暖一暖。”
这话一出,王咏梅立刻高兴起来,说:“哎, 好好好,我这立刻就弄,我的手艺你就瞧好儿吧。咱是放点蘑菇还是放点土豆儿?”
她解释:“不然我怕不够吃,三个大小伙子呢。”
“你看着办吧。”
江语嫣搓着手, 进了屋子,这下乡来东北,算是比很多地方都好了。相比于那一片戈壁滩那样的,或者是平原来个耗子都能看见,这里最起码还是有好东西的, 自从下乡来到柳树屯儿村,他们就没亏过嘴,她还寄了好几次东西回四九城。
就这,吃不完的也很多,她都悄悄的和几个人轮番倒腾到黑市儿了,虽然下乡的时间不长,但是手里攒了不少了。
江语嫣虽然颐指气使,但是不是抠门儿的,像是跟着她的几个人,她也没亏待人。也是了,不然就冲她这个态度,王咏梅还一直老实的做“小保姆”,就可以想而知必然有好处了。
王咏梅也不在乎那些个,江语嫣态度差点就差点呗。再差能差的过她在家那会儿她爷奶的态度?那两个老登可不是个好的。如今跟着江语嫣,这吃香的喝辣的,她都长肉了。
挨几句说算什么。
江语嫣说话可比她爷奶好听多了。
她爷奶骂赔钱货都是最好听的,还有什么表子之类的……鬼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对孙女儿怎么就能刻薄成这样。她爸妈就会息事宁人。
她跟着江语嫣可没有在家受委屈多。
王咏梅忙忙碌碌的干活儿,叫:“语嫣是个姑娘家干活儿粗手,咋的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也就这么看着我做饭啊!是这么回事儿吗?”
李亮不服气:“家里的这些柴火还不是我们几个老爷们弄回来的?不然就你们那么怕冷,天还没冷就整天烧那么多,早用完了。你们还见天儿要洗热水澡。再说,那去黑市儿倒腾的事儿,也是我是主力啊。”
他可不是没付出的。
总的来说,他们这个小团体虽然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平时过日子还是有分工的。有钱的出钱,有“能耐”的“显本事”,有力的出力。
李亮可不觉得自己干的少。
王咏梅扁了一下嘴,又不是她要每天洗,是江语嫣每天洗澡,她洗完了自己也不过是用她用过的洗澡水洗,这可不能算在她的身上。不过王咏梅可不会说江语嫣坏话。
娘的。
谁会说“出钱大爷”的坏话啊。
她也不傻。
王咏梅:“行行行,我自己干,我都自己干,你们歇着吧。等会儿吃饭我叫你们。”
李亮:“这还差不多,再说这个活儿本来就是娘们干的,你看谁家老爷们做饭了?这老爷们做饭就是没出息。我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干不了这个。你啊。就是整天碎嘴子。其实我看你……”
叭叭叭!
王咏梅翻白眼,李亮这张臭嘴,他这人就坏在嘴巴上了。
没眼力见儿嘴巴还臭,其实人没啥,村里人叫他搭把手,他都是干的。但是就是嘴臭,太臭太臭了。
王咏梅不断的翻白眼,李亮还说个没完,古少杰听不下去了,说:“差不多得了。你一个老爷们怎么的的还碎嘴子。”
迟安宁看了一眼古少杰,好脾气的笑,说:“李亮,上炕坐会儿,炕上暖和。”
他们这屋子的格局是一进门就是堂屋,左右两个大锅,左边住了三个老爷们,右边住了两个女同志。虽然村里知青都是住在老地主的大院儿,但是他们几个是独立出来了的。
看得出来,村里巴不得他们知青自己盖房子呢,毕竟,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走了,这房子可就无偿归村里了,不能买卖。这是村里先头儿就说好的,也是他们知青用了村里宅基地的条件。
所以村里是乐意让他们盖房子的,但是其他人可不舍得这个钱。
“语嫣,你也过来做呗,我们一起唠嗑儿。”
江语嫣:“你们过来吧,你们那屋儿一股臭脚丫子味儿。我可扛不住。”
她下乡之后虽然干活儿是比城里难了点,但是并没有吃苦,吃的还比以前好了。所以江语嫣的心气儿还是很高的。并没有磨平棱角。迟安宁几个坐过去,就王咏梅一个人干活儿,王咏梅也不说啥,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多吃了一片肉。
嘿嘿!
不来干活儿更好。
她把着厨房,可也是不亏的。
王咏梅理直气壮的偷吃,这会儿迟安宁倒是问:“语嫣,我看最近那个吕少鸣总是往里眼前凑。你还是留心点,咱们这些人是一起从四九城过来的,我们是一路人,他那种小城市出来的,家里也没有帮衬的,最是心机不过了。别是算计了你。”
江语嫣不耐烦:“你就是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他虽然是小地方出身,但是眼光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是知道谁是最好看最值得追求的。我知道你是嫉妒有别的男人凑到我的身边献殷勤,不过我就是这么有魅力。你难道还能全都拦着不成?不过你放心就是了,我还看不上这样的玩意儿。”
迟安宁并不跟江语嫣争辩更多,只是说:“你知道的,我跟村里好些个人都处的不错,我听说,吕少鸣之前还想追求田苗苗,知青点都有人听见了,说是吕少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田苗苗的工作。不过田苗苗没搭理他。他还去勾搭了柳村长家的小闺女x香秀。不过香秀没上当。”
虽然现在已经都叫“大队长”,但是村里人还是习惯称呼村长,柳村长是村里老人儿,大家都这么叫。
李亮这会儿也来劲儿了,说:“这个事儿我知道,要说这个香秀也是个香饽饽,听说之前知青点有个叫王有亮的知青也是盯上人家了。一通好话哄着,倒是也哄了点好东西出来。听说那个家伙还想算计老杜家的那个孙女儿,就城里做公安那个,叫啥来着?就大高个儿,跟个竹竿儿一样那个,叫……”
“杜鹃。”
“对对对,就是那个杜鹃。但是人家杜鹃没上套儿,他不仅被扒了面皮,还让村里那个黄姑娘缠上了。那姑娘家里以前是地主,成分可差了,王有亮不想干的。不过因为大家都看到他俩亲嘴儿了,不干就是耍流氓,那个黄姑娘要死要活的。最终两个人就结婚了。听说那个王有亮可不是个好的,在村里勾搭好几个小姑娘,坑骗人家从家里拿好吃的给他呢。鸡蛋馒头什么的,都要的。这一出儿王有亮都给路走死了,吕少鸣可别想在村里再坑骗什么姑娘了。这不,就盯上你了。”
这话说的真是不中听。
难道是因为村里姑娘骗不上才骗她吗?
明明她原本就是排在第一位的。
江语嫣烦躁的瞪了李亮一样,这个不会说话的蠢货。
王咏梅从外屋探头进来,说:“哎我就说啊,你说迟安宁和古少杰长得人模人样的,条件也好,以前在四九城的时候都不少姑娘上杆子主动追求呢。这咋的村里姑娘完全不为所动。一个个都避之不及,闹了半天根源在这儿啊。不是你们不行了,是前头的知青给路走死了啊。真是操蛋。”
迟安宁:“……”
古少杰:“……”
你这话也不是很能安慰人。
不过很显然王咏梅不懂,她说:“哎,王有亮是哪个啊?我咋没影响呢?这能在村里搅合风雨的,总归得长得不错吧?没看出来哪个长得好啊。”
李亮:“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挑大粪的。”
王咏梅:“咦惹……好脏!那我还真是没留意这人长相了。”
她吐槽:“他咋干这个啊。”
李亮:“听说是因为他媳妇儿成分差,他媳妇儿叫黄美贞,那是地主的后代,他们结婚,王有亮还能有个好?”
王咏梅啧啧啧:“这结婚真是要擦亮眼睛,知青虽然住知青院苦了点,但是也好过娶个地主的后代啊。这日子可咋过。”
“那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下子倒是也说明了为啥村里的知青格外的老实,这他娘的,还是因为王有亮这个人。
这人真是凭借一己之力让村民不在相信男知青,同时也让知青点一个个都谨慎的不行,生怕被十里八乡成分不好的碰瓷儿,所以出门都格外老实。遇见单身姑娘窜的比兔子还快,能结伴同行绝不落单。
你瞅瞅。
王有亮夫妻真是给多少人造成了心理创伤。
江语嫣:“那那个吕少鸣还挺大胆的,别人都谨慎着,他还敢跳。”
迟安宁:“他大概是觉得田苗苗下乡是在王有亮那事儿之后,她什么都不知道吧。就跟追求你一样,他也是觉得你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所以才主动。不过他也不想想,哪有不透风的墙。我听说田苗苗跟那个杜鹃杜公安关系很好,是发小儿,老同学。杜家又是坐地户,世代都在村里生活,大家口,人家啥不知道,还能不告诉田苗苗男知青信不过?至于咱们,这钞能力也是很有用的。”
他们凭借出手大风跟村里人处的很不错的。
虽然干活儿不行,但是他们该大方的时候大方着,真是省事儿不少。
当然了,这个多亏了有迟安宁,要是单靠其他几个情商低下的,早得罪人了。
迟安宁:“说起来,最近咱们还是别去黑市儿了。我瞅着风声不太对。”
江语嫣因为刚才的话不高兴,故意反驳说:“有什么对不对的!你该不会是卖点东西就害怕了吧?你怎么这么怂啊。我们就卖点东西,而且每次也做了伪装,还有人接应,哪里就要当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迟安宁:“我们出货太多了,这里是小地方,这么明显,就算我们换着去,每次还伪装,时间长了也不行的。最近几次都有人跟踪我们了,还是因为我们准备的好,人多互相有接应才顺利脱身。若不然真是被人发现,别人拿捏住把柄,就麻烦了。”
“这有啥,有人跟踪我们就动手,老子怕谁!我得拳头可不饶人。”李亮挥舞胳膊。
王咏梅又探头:“薅头发挠人咬人,我也不是不会,干就是了!”
迟安宁深吸一口气,带不动,真是带不动。
他怎么就跟这几个蠢货混在一起了。掉价儿,真是太掉价儿了。
你说老天爷也是不公平,他这又精又灵的人没有这样的奇遇没有这样的好处,倒是让江语嫣有了这样的好处,真是太操蛋了。他如果不是为了好处,怎么可能围绕在这个女人身边。
他觉得江语嫣这人所有的脑子都用来交换她的好运了。
他带头,真是太累了。
给这些人领头,真是遭死罪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们是能打,我也知道你们都很行,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黑市儿的人多啊,人家车轮战,十几二十个三十几个一起打我们,我们哪里逃得过?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我这不是怕语嫣出事儿吗?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吃喝,暂且停一停。就当给山上的动物休养生息了,你看成不?”
迟安宁好生的劝着,江语嫣抿嘴哼了一声。
古少杰看着迟安宁头发越来越少,微微翘起了嘴角。
看吧,你想做老大,但是老大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这才下乡几个月啊,你的头发都掉这么多,要是再等个几年,估计都得秃了。
呵呵!
江语嫣可不会看上一个秃子。
古少杰不言语,只一味高兴。李亮和王咏梅都不是多有脑子的,迟安宁只觉得一阵闹心,他这过的是什么日子,遇到的都是一些什么鸟人。
但是迟安宁是知道的,他们这个小团体,不能散。
大家凑在一起互相报团儿,才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好的生活,光是有脑子不行,还得有人干活儿。就说冲动没脑子嘴巴说话从来都不干不净的李亮,他也不过就是人嘴贱,但是干活儿那是能干的。一身牛劲儿。
这是少不了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们什么也不缺,细水长流才是最好不过的。如果太过张扬被人盯上,那就完了。这件事儿就听我的吧,大家冷静点不是坏事儿。再说你看我们仓库,这存了多少好东西,也不缺又何必着急呢。而且你们看,近来我们进进出出,保不齐村里人也心里犯嘀咕,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太跳脱不是好事儿。”
江语嫣哼了一声,说:“我会怕那个?我就算是遇到事儿也会逢凶化吉的。”
“对,语嫣运气好。”李亮开口。
迟安宁:“我知道语嫣运气不错,但是我们运气一般啊,总不能全部的活儿都语嫣一个人干吧。”
江语嫣看着迟安宁忧愁的样子,突然间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行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们,听你的就是了。你看你眉毛皱的,怎么就那么闹心了?”
迟安宁:“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团体,我是不希望任何人出问题,大家长长久久的。”
他松了口气,江语嫣能听进去就好。
江语嫣:“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这人就是处处谨慎,行吧,正好最近天气也冷了,我不爱出门,最近这事儿就缓一缓。咱们不差钱的,明年开春儿再忙活也行。地窖的东西还能吃一段时间吧?”
“能!如果不够了偶尔来一次半次的也行的,只是最近别太张扬。”
迟安宁可不管江语嫣怎么说,她能听自己的就很好了。他要的是稳妥。
“还有那个吕少鸣,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这样的人一肚子坏水儿靠不住的。”
江语嫣:“你也不用总是说这个,我还不至于看上他。”
说到这里,江语嫣突然就想到了那天那个公安,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齐队,也不知道叫齐什么。别看迟安宁古少杰还有李亮都喜欢她,但是江语嫣可不太喜欢这几个。
做好朋友就很好,要说爱情,那是不可能的。
她喜欢的是有男子气概又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
迟安宁他们几个还真是差点意x思。
她连迟安宁都看不上,就更不要说吕少鸣他们了。
几个人正在家里闲话家常,却不知道,这会儿吕少鸣又是站在他们院子的围墙外面,虽然外面听不见什么,但是吕少鸣没事儿就在附近遛弯儿。
自从江语嫣几个人下乡,吕少鸣就盯上他们了。
虽说王有亮给后人的路堵死了,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但是吕少鸣不这么想,他一直认为,事在人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他够“痴情”,总有一天会感动女方。
女人都是很心软的,讨好起来并不难。
再说,不是说同情是爱情的开始吗?只要他做的足够好,为爱足够的低微,其实想要的更进一步也不难的。吕少鸣想的倒是挺好,但是架不住有迟安宁几个捣乱。
吕少鸣最近一直琢磨怎么收拾一下迟安宁几个,必须得给这个小团体拆了,不然自己很难靠近江语嫣。
当然,他也没有多喜欢江语嫣,可是江语嫣条件太好了,这下乡之后可没少跳,据说他家在城里也过得好,还是领导呢。吕少鸣怎么可能不心动。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条件好还下乡,但是看他们出手大方也确实不是什么穷人家。
他最近每天傍晚出来散步,都要溜达过来转几圈,几乎每天都能闻到肉香。真是奢侈,啥样人家就敢这么吃。不过他最近一直悄悄的盯着这几个,倒是慢慢的看出几分门道了。
虽然江语嫣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其他人很放被他们,也互相打掩护,但是经过这段日子,吕少鸣还真是发现了几分端倪。他们每次上山都有收获。
而且收获还不少。
他也怀疑是不是他们会打猎,特别是李亮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也许是个好猎户?
但是又觉得不对,因为有时候李亮走的是另外一侧。
那总不能会打猎的是江语嫣吧?她那细皮嫩肉的,不可能。
但是这事儿确实奇怪,只可惜他是一个人,想要盯梢儿很难,人家到底是五个人,互相稍微一串通,他就没辙。吕少鸣直觉这其中有事儿,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感觉,只要能够弄清楚这件事儿,就能发大财。
每次想起这个,他都心跳加速,觉得自己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不然一定会后悔。
只是……
“吕少鸣,你干什么呢?”
吕少鸣正想着,就听到一道声音,他抬头一看,脸色不太好看,是的,不好看。因为来人是王有亮,这位给路都走坏了,他们这有上进心的男同志谁看了不闹心?
他很是冷淡:“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休息这是干什么?”
王有亮:“你不是也一样没有休息吗?”
吕少鸣嗤了一声,说:“我是睡不着闹心到处走走,你跟我哪一样,你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
最近黄姑娘怀孕了。
这事儿吕少鸣都听说了。
王有亮脸色难看,随即呵呵一声,说:“我媳妇儿怀了之后嘴馋,我寻思来这边借点肉。怎么?你该不会也是来借肉的吧?大冷天闹心走走,我可不信。”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儿。”
吕少鸣鄙夷王有亮,王有亮扬了扬下巴,说:“你这是什么眼神儿,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吕少鸣盯着他看,说:“你没事儿是来跟我找茬儿的?”
那自然是没有的。
王有亮哼了一声。
“让开!”
“这路这么大,你不会自己走?”吕少鸣冷笑:“还借肉,人家凭什么借给你。”
“这就不用你管了。”
王有亮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来找迟安宁他们借东西,这事儿要从前几天说起,前几天家里的倒霉娘们非说肚子里的儿子要吃肉,让他上山打猎,真是的也不看看他什么人,他要是有这个能耐,至于整天贴着女人拿好处吗?他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黄美贞个疯女人那是真的敢动手,她肚子里有娃儿,他又不能还手。所以只能忍着了。王有亮自己一个人上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就找个窝风的地方坐着混着。打算等会儿回家就说一无所获就是了。
他这人好吃懒做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困了,他正昏昏欲睡呢。就听到叽叽喳喳的。这赶紧打起精神一看,是江语嫣那伙儿人。他本来是想着凑上去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
但是人还没起来,就见一头狍子从远处跑过来。直愣愣的,都要跑到江语嫣身边了,咣当一下子摔了。迟安宁他们几个老爷们很快的就把狍子控制住了。
这一切看的王有亮目瞪口呆。
因为天冷,捡漏儿了狍子之后几个人就很快离开了。
王有亮这两天可一直盯着这几个人呢,他们根本没有把狍子上交,而是据为己有了。这可是集体的财产,他一下子就得意起来,这可是拿捏了大把柄的。
不过王有亮也没想上报,这村里对他也不好,他凭啥上报,让好处大家得了。这想都不想要,他肯定不干的。他思来想去,决定过来借一点,封口费总是该给的吧。
这不,他就上门了。
大概是王有亮表现的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吕少鸣怀疑起来。他眼神闪烁,突然间就拉住了王有亮,王有亮:“你干什么!”
吕少鸣低声:“我有点事儿跟你商量。”
“我跟你不熟悉。”
“熟不熟没关系,你不想拿好处?”
吕少鸣深深知道,自己一个人可不行,根本没有办法跟踪五个人,但是如果有王有亮两口子帮忙,那就不同了。
他低声:“我知道他们家是有点猫腻的,但是我一个人总归是顾不上,如果你肯帮我,我们两个……”
他压低声音小声跟王有亮商量,王有亮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绷着没直接答应。
吕少鸣再接再厉:“你想啊,你见过我也见过,而且我每天散步路过都能闻到肉味儿,现在物资这么紧张他们家是哪儿来的?还不是挖集体的墙角?他们能弄我们也能啊。你若是和我联手,我们两个人盯梢儿,拿住他们的确实把柄,以后还不是随着我们的心意?如果你愿意,都能顿顿吃肉,这不好吗?”
王有亮:“我是想拿好处,但是我怎么信得过你?”
吕少鸣:“我一个人难道对付得了他们五个人?我肯定也要有帮手的。这就不是我自己能做成的事儿,这事儿未必是一锤子买卖,我敢过河拆桥吗?我也不瞒你,更是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我们感情好,大家要信得过彼此的为人,这些都是虚的。我想说的是,就看利益。我们合作,利益最大,我为了好处也不会干那过河拆桥杀鸡取卵的事儿,不然好处可就没有了。”
王有亮点点头,这么说,他是相信的。
真谈感情,他才是不相信呢。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
两个人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王有亮:“你住在知青点,我们沟通不方便,这样好了,以后你来我家,我们在我家商量,我家虽然破了点,但是也是个正八经地方。没什么人来人往。”
“那你媳妇儿……”
“嗤,你是不了解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比我还会算计,我这次来要东西,就是我们夫妻两个一起决定的。”
吕少鸣:“那就行。”
他低声:“他家这野味儿的来源,真的太可疑了。”
王有亮眼神闪了闪,最终把前几天看到的事儿说了出来。
合作吗。
总归会知道的,早点有个数儿,也是好的。
吕少鸣震惊:“就这么自己窜出来自己摔了?”
“可不!”
“可是那也不能每个都是这样吧?”
“那应该不能吧,不过哪好说,我们最近盯着点……”
两个人这下子更加来了精神,低声商量起来。
两个人索性去了王有亮家,王有亮的媳妇儿黄美贞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回来,分外的疑惑,问:“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王有亮和黄美贞感情不好。
他当时是逼不得已才跟黄美贞结婚的,原本还觉得黄美贞最起码是爱他的,但是结婚之后才发现,黄美贞也都是装的。她不过就是成分太差,想要找个依靠罢了。
什么真爱,那不过都是演戏。
他们夫妻感情很差,但是他们的利益又捆绑在一起,所以只能凑合过。不过你还别说,这一切都摊开了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两个相处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别扭了。
“吕少鸣,真是稀客啊。”
吕少鸣:“我这次过来是因为……”
柳树屯儿村的事儿,外人自然不晓得,但是村里人精明的总是能窥到几分,旁人或许没太x在意,但是吕少鸣整天盯着江语嫣几个,知道的可不少。
好巧,黄美贞也盯着他们几个。
她一直都琢磨着这几个外来的那么有钱,自家怎么能沾光儿。
但是一直不得要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说的又有几分道理,他们很快就商量起来,倒是慢慢的捋顺了不少。
黄美贞:“看来他们几个还真是有猫腻,不如这样,我们几个轮着跟踪他们,另外等我凑过去……”
三个人就这么商量起来,眼睛都冒着幽幽的光。
柳树屯儿的夜晚,热闹的程度堪比杜鹃他们大院儿了。
大家都各有算计,也都奔着能够多拿好处。
夜半时分,洋洋洒洒的雪花也飘了下来,这是今天的第一场雪,雪倒是下的不小。
杜鹃一大早的醒来就看到外面厚厚的雪,她惊讶:“嗬!”
他家今年装了两层窗户,虽然夏天的时候开窗什么的还多一道,但是冬天就体会出这双层窗户的好了。家里明显比去年的温度好了不少。
杜鹃一大早起来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雪花儿,说:“这么大的雪,今天出门可不方便了。爸,爸,你今天不是要回乡下吗?你还去吗?”
杜国强:“去。”
“今天雪不小。”
“没事儿,那咋的还能不出门吗?没关系,我要是再不回去,你太爷太奶都该着急了。”
杜国强倒是觉得没啥,他全副武装,冻不着。
“我刚才下楼试了一下,一脚踩过去,雪都到脚踝了。这第一场雪可真是不小。”
“都说瑞雪兆丰年嘛,不是坏事儿。”
陈虎梅来了一句,她从厨房出来。
“杜鹃赶紧的洗漱,要吃饭了。”
杜鹃:“妈妈。是什么呀?”
陈虎梅:“我早上下了疙瘩汤。”
今早的早饭是她做的,疙瘩汤,加了肉丝儿加了姜丝儿还有酸菜丝儿,早上急头白脸的吃一大碗发发汗,人也舒坦。
杜鹃:“舅舅呢?”
“我这儿呢,咳咳!”
陈虎说:“我今早起来就觉得鼻子有点不通气儿,不晓得是不是风寒,就没下厨。”
他在这方面还是讲究的。
杜鹃关心:“舅舅,是屋里冷吗?”
不对啊,她觉得家里温度还成啊。
不过也不奇怪,她舅舅虽然是个壮汉,但是内里虚。
陈虎:“不冷不冷,我早就换上厚被子了。可能是昨天腌酸菜的时候忙活的出汗,我脱了外套的关系。没事儿的,我喝点姜汤,注意保暖,问题不大。”
昨天是周末,他又多腌了一小缸酸菜。
虽说系统里能买到各种新鲜的菜,但是他们家人全是典型的北方人的胃口,最爱吃酸菜了。那真是觉得怎么吃都好吃。包饺子包包子不说,天气稍微冷一点,就吃锅子。
这吃锅子可不能没有酸菜。
吃得快,自然要多腌一点。
陈虎梅:“大哥,我给你这碗盛了好多姜丝儿,你等一下喝了。哦对,我还给你熬了姜汤,都装水壶了。你上班的时候带着。今天如果没有什么好转就赶紧吃药。”
陈虎:“好,我知道。”
他笑了笑。
杜国强:“大哥,你今天上班还是戴那个皮帽子,那个暖。”
这是杜国强今年新做的,皮子是用去年的旧帽子改的,但是内里续了新棉花还加了绒,帽子的两个“耳朵”,正好又能护住“耳朵”,最是暖和不过了。
他们一家四口人手一个。
“行,我知道。”
几个人一同坐下。
杜鹃抱着大碗,要说起来,人还真是得吃肉,不吃肉面有菜色,他家自从“吃肉自由”,精气神都好更多,不管是哪个都是一副气血充足的样子。
别看陈虎有点要感冒,但是就这,他也是比以前往年强太多了。
以前每年冬天都要病几场的,但是从去年开始就完全没有了。
他状态还是不错的。
杜鹃:“爸爸你今天回村,要我换什么吗?”
杜国强:“要,我列了个单子,你等会儿都给我换出来。”
他家一般不会提前太多换,免得一旦有谁来了看见就麻烦了。
杜鹃:“好。”
杜国强:“这次多换一点,我也不是都要拿回老家,我打算在村里看看再换点皮毛。”
“好。”
杜国强琢磨能换多少,不过不管遇见多少,总归多多益善。
要说起来,他们东北人穿皮子可不是为了为了显摆,娘的,他们东北冷啊。这穿皮子最是抗风了。里头穿着棉花的棉袄,外头穿着厚重的皮毛,这才暖和呢。
他们住在城里还算是不错了。要是住在村里的,那是更冷的。
杜国强是穿越的,可不是像孙婷美那样靠着做梦一知半解,很多事情,他是清楚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更有规划。这不管是动物皮毛还是什么人参灵芝,遇到了自然不会放过的。
别看以后能养殖,但是养殖的和天然的可不是一回事儿。
这个杜国强是懂的。
“等我换点皮毛,再给你们做大衣。”
杜鹃:“你给舅舅做吧,我不用的,我感觉我还挺好的。现在的够穿了。”
她去年才新做了一件。
是白色的兔子毛拼接的,虽说一看就是拼接的一块块,不是很上档次,但是杜鹃自己倒是觉得挺好看的。她觉得这种还蛮有特色,当然了,在其他人眼里也就很一般了。
杜鹃倒是很乐意这样,这样省事儿了啊。
太跳可不好。
杜鹃很快的就把一碗混沌吃完,这才起身回柜子里找衣服,这可得多穿一点。
陈虎:“这大雪天,又是半夜开始下雪,那过得困难的人家可不容易。”
杜国强:“是啊。”
他想到什么,又叫:“杜鹃,你今天多穿点,一般突然下雪,派出所都会安排你们下去到处走走看看的,外面冷,你得多穿。不然这个天感冒了可不爱好,再说你要是感冒了回来再传染给你舅舅个就更完了。”
杜鹃:“我知道啦。”
陈虎:“你胡说什么呢,别赖孩子,我自己先不舒服的,这还咋地,你就赖人。杜鹃别听你爸爸的,不过你多穿点倒是对的。”
杜鹃:“知道知道。”
她穿了好几层呢,背心秋衣毛衣薄棉袄,外面才是军大衣。
也亏得杜鹃瘦,看起来不臃肿。
她嘀咕:“今天这个天儿,我得去两个小孩儿那看一看,也不知道他们那房子能不能行。今年春天倒是修过了,只是那一片儿真的挺破旧了……”
杜国强:“你过去的时候注意分寸,别看人家可怜就偷偷放粮食,闹出岔子就完了。”
杜鹃噗嗤一下子笑出来,说:“爸爸,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没有数儿的人吗?我不会这么做的。之前那次实在是因为他们太可怜了,我不帮忙,怕他们熬不过去,而且当时人多,我能糊弄过去。我也不至于每次都这样,我又不傻。”
杜国强:“行,你清楚就行。”
杜鹃:“放心放心!”
她可是很有分寸的哒!
第224章 工作琐碎忙忙碌碌
杜鹃今天超级忙。
不过这也不奇怪, 一般突然变天,就没有不忙的。一大早上她都没敢骑车,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到派出所的。昨晚的雪很大, 这会儿也没有停的意思, 都到脚踝了呢。
杜鹃呼哧呼哧的,走的一点都不快。想到爸爸今天还要顶着雪回村,杜鹃都有点不放心了。
“杜鹃, 你想什么呢?走的这么慢。”
杜鹃回头就看到李清木, 李清木快走几步,追上了杜鹃。
杜鹃:“我想我爸爸呢,我爸爸今天回村。”
李清木哦了一声, 随即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很,说:“这个天儿回村?你爸可够能折腾的。”
杜鹃:“我堂弟要结婚嘛,我爸多少总要帮着操持一些有的没的。”
说起这个, 李清木感叹:“你堂弟行啊,就来城里这么几天,人家都找到对象了。这动作可够快的。”
杜鹃倒是不这么觉得, 她说:“可是我堂弟保林跟薛妍妍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啊!他们可不是在城里认识的。再说了,你看好多人相亲之后见个三五次就结婚了。相比起来,保林和薛妍妍还算是有先头儿的缘分呢。”
“那倒也是。不过……”他压低声音,左右看看, 小声说:“我觉得你堂弟该感谢文玉柱那个搅屎棍,如果不是文玉柱想要吃绝户纠缠薛妍妍,他们家可未必这么着急让女儿结婚的。”
杜鹃:“去去去。有缘分怎么都能在一起。”
“行吧,你说什么都是什么,哎对了, 你知道文玉柱的近况吗?”
杜鹃:“我怎么知道?”
她翻个白眼,说:“他不是回乡下了?我看孙大妈最近都老实了x。”
孙大妈给外甥筹谋一场空不说,还彻底得罪了儿子和儿媳,最近每天都蔫了吧唧的。往常都是很有精神的,但是最近却耷拉个脸,苦大仇深。
“孙大妈就是闲着没事儿自己作死,好好的日子多清净啊,她倒好,给一个不知四六的外甥弄来膈应人,谁不笑话她是个蠢猪。”
杜鹃轻轻点头,也是赞同这个话。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所里,因为雪还没停,朱宇一大早就在扫雪。
杜鹃:“嚯,你来的个够早的。”
朱宇:“那可不,你当我是你啊,天天卡点,我是勤快的小蜜蜂。”
杜鹃嘴角抽了一下,说:“你可拉倒吧。”
这货真能吹哦。
朱宇:“哈哈哈哈!行了你们赶紧进屋吧,怪冷的。”
李清木:“我跟你一起扫雪。”
杜鹃:“我也来。”
作为所里最年轻的三个新人,他们倒是都挺勤快的。几个人认真干活儿。朱宇问:“哎,杜鹃,你表哥要结婚了吧?”
杜鹃:“……”
她说:“那是我堂弟。”
“哦哦哦!”朱宇赶紧改口:“啥时候办啊?”
杜鹃:“你这好奇心还挺重的。”
朱宇:“我就问问不行啊,那你堂弟结婚,是不是在城里也办一下啊。”
杜鹃:“也不是,他们在乡下办。”
朱宇还有点失落。
杜鹃疑惑:“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啊。”
朱宇:“我这不是寻思见识一下吗?”
杜鹃:“你想的可够多的,就算是在城里办,他们也不会请你啊。”
朱宇:“那会请你的朋友吗?”
杜鹃:“???????”
她更疑惑了,这又是哪一出儿啊。
杜鹃上下打量朱宇,愣是给朱宇看的不自在了。杜鹃:“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不等朱宇回答,她自己继续说:“我的朋友为什么要参加我堂弟的婚礼啊,再说我哪个朋友啊……”她顿了顿,说:“你说田苗苗?”
朱宇瞬间脸红。
他吭吭哧哧一声,说:“扫的差不多了,我先进屋了。呵呵,呵呵呵。”
杜鹃嘴角抽了下,被她说中了。
李清木凑到杜鹃身边,说:“这货是不是喜欢田苗苗啊?”
杜鹃:“你猜。”
她也进屋了,不过朱宇对田苗苗有想法,那是半点也不奇怪的,因为朱宇小时候就经常跟杜鹃争取“田苗苗最好朋友”的“位置权”。
杜鹃大获全胜。
杜鹃:“真是见鬼了,以前我爸就说,还些个男娃儿蠢蠢的,喜欢人家小姑娘就拉人家辫子吸引女娃娃的注意力,我还以为是瞎说,这分明是手欠儿想挨揍。但是现在再看朱宇,竟然有几分道理。”
李清木笑嘻嘻的,他说:“你爸不是还说过,如果有人跟你来这一套,揍一顿就好了。”
杜鹃:“嘿嘿,是哦。”
虽然她爸是这么说,但是她爸也说了,这样的男娃儿不用惯着,给他点正义的铁拳就知道少整幺蛾子。
“就你爸妈啊,一般人想娶你可不容易。”
杜鹃睨他一眼:“又没有让你娶。”
李清木:“拜托,我哪儿敢啊,你看我有几个胆子敢觊觎你?再说,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啊。”
他乐呵的拍着杜鹃的背,啪啪的。
杜鹃都要怀疑这臭小子故意找茬儿打人了。
杜鹃:“且开,一边儿去,什么妹妹,我是你大姐,大姐头,你懂吗你。”
李清木:“……你可真能吹。”
两个人斗嘴,张胖子老高几个人在一旁都无语望天。
真是孩子气啊!
不过年轻人这么有朝气真好,总是好过陈晨这样的。
哎对,他们这一组还有陈晨这个光棍儿呢。他可比杜鹃他们几个大好几岁,也是不开窍。想他们年轻那会儿,虽然是旧社会,但是十七八就结婚了。但是再看现在,都十九了还整天跟三岁孩子一样闹腾。
还有陈晨这样二十好几的,听到能去市局帮忙就窜的比兔子快,听说有人让他相亲也窜的比兔子快。不过前者是赶紧去,后者是赶紧逃。
也不知道他们这一行是怎么回事儿,就没有很快搞对象的。
难道是先天单身圣体?
啊呸呸呸!
几个岁数大的胡思乱想,杜鹃他们可不知道,他们几个闹腾够了,很快的就忙碌起来。今天天儿不好,事儿也不少。少不得他们出动。
虽说现在一般老百姓也不是很乐意找公安,更乐意自己处理,但是很多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会越老越大,最终他们不找公安,围观的也得来找。
这不,一大早杜鹃就跟张胖子出去了。
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小赵带着朱宇也出去,都是出去处理那些家长里短的矛盾的。
雪天路滑,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矛盾真是不少的。
这一上午,大家都没安稳,一茬一茬儿的事儿,进进出出的。
杜鹃忙活一上午,中午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愣是都热出汗了。再看今天上午跟着老高到处跑的李清木,他也是一样,大家互相彼此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这啥天儿啊,你咋还出汗了?”
“你还不是一样?”
“我赶路!”
“我也是啊!”
他们是从这个现场到那个现场,就是一个忙啊。紧赶慢赶,拉架劝架,可不是都有点出汗了吗?忙忙忙!
可饶是如此,杜鹃还是给自己灌了一碗姜汤。
这喝点热乎的,身子也暖和。
张胖子:“别斗嘴了,赶紧吃饭,吃完饭还得出去呢。”
杜鹃:“没人来报案了啊?”
张胖子:“咱们城南虽然家属院儿多,但是也有不少的民房,得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虽说街道办也会组织各个居委会去干,但是他们是他们的活儿,我们是我们的活儿。你瞅瞅这个大雪,就这个天儿还没停呢。哪能不到处看看。”
李清木:“我师父也是这么说。吃完了继续干。”
杜鹃:“那快吃吧。”
“行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了,吃饭还是要细嚼慢咽的,不然对身体不好。”
杜鹃:“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嗐,有一次听江维中说的。”
杜鹃笑了出来。
大家吃完饭,杜鹃很快的再次出门,因为穿的比较多,她倒是没觉得身上冷,这会儿就体现出系统的好处了啊。系统提供的东西虽然不是大钱,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这样值钱的东西,但是让人过的稳妥舒服,那才是很多舒坦。
这要是没有系统,他家可没有这么多料子和新棉花。
这不是杜鹃去年做的那一件棉袄,去年那件更厚一点,杜鹃还没穿呢,这件薄一点的是今年做的,她里头穿了毛衣的,所以外面穿这款薄的就行。
可虽然是新的,旁人确实看不出来的,因为料子用的是跟去年那件一样的。
她爸爸做衣服总是这样的,基本都一个花色,一般来说不上手摸还真不知道是新的。
张胖子感叹:“杜鹃你这体格儿真是不赖。特别适合干咱们这一行。身体素质真好。”
杜鹃:“我都有锻炼的啊。”
说起锻炼,张胖子真的是夫妻的,现在天冷了,杜鹃依旧每天傍晚锻炼,不能说雷打不动,但是只要不是下大雨和加班,她都照常,还真是挺有韧性的姑娘。
“这锻炼的事儿,你不能含糊,好好练不吃亏的。齐朝阳还是有点能耐的,你跟他学绝对亏不着。”
杜鹃:“我知道啊。”
她刚上班就知道齐朝阳是全国系统大比武第一名,可见这人绝对不是绣花枕头啊。
杜鹃这人吧,从小就在爱的家庭长大,也一直都生活的很好,所以对人从来都是落落大方的。不高看不自卑。所以别管齐朝阳是不是很厉害,这都跟更进一步没关系。
但是杜鹃是欣赏这样的人的。
这也不是因为多强,而是因为志同道合。
杜鹃想到这里,甩甩头。
张胖子:“???”
他问:“怎么了?”
“没事儿!”
两个人一起走,很快的来到他们城南这一片儿比较困难的大杂院儿附近,刚走到这一片儿,杜鹃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当然了,这不是齐朝阳。
而是小地瓜。
地瓜穿着破旧的棉袄,一只手拎着竹竿儿,一只手领着妹妹小麦,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呢。
杜鹃:“地瓜小麦,你们这是去哪儿?”
这大冷的天,就连雪都没停。
说起来这雪也太能下了,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半点也不停啊。
地瓜他们两x个看到杜鹃也挺高兴,赶紧打招呼:“公安姐姐好,公安叔叔好。”
地瓜:“我们去捡木耳。”
杜鹃:“捡木耳?”她疑惑的很。
地瓜:“嗯,我在河堤那边的林子里发现了点木耳,昨天捡了一些,没摘完就天黑了。我寻思今天去给剩下的摘下来。不然等雪化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就没有了。”
冬天里能吃的菜不多。
别说能吃了,能找到的菜都是没有的,他们两个不比人家别的孩子有家长倚靠,他们还是要靠自己的。一个冬天,那自然是能多攒点吃用,就多攒点,不亏的。
如果换了别人,地瓜才不会说,他现在这么说就是相信杜鹃他们了。
杜鹃:“可是你们穿的这么少,出门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感冒怎么办?如果真是感冒了看病,可不是一点木耳能够弥补的。保不齐还亏了。”
地瓜一愣,随即又赶紧说:“我喝了姜汤才出门的,我身体好不怕生病。”
他看向妹妹,说:“小麦,你回家吧,我就说不让你跟着我,你在家等我回来,天气这么冷,跟我出门不方便的。”
小麦:“可是我可以跟哥哥两个人一起摘啊,两个人动作更快的。那样我们就能早点回家了。再说家里也冷啊,我一个人在家烧柴多浪费?活动活动,说不定我还不冷了。哥哥,你就让我帮忙吧。”
她也是很想帮忙的。
“不行不行,你年纪还小,你忘了吗?你去年就生病了。你可不能再生病了……”
“可是……”
地瓜不想带着妹妹的,但是小麦还挺执拗的想跟着帮忙。
大雪天对条件好的人家来说顶多是有点不方便,别的没什么,但是对他们这样家庭来说,还是很艰难的。
杜鹃看着两个小孩儿争执,说:“这样好了,我过去帮你们摘,你们看呢?小麦你年纪小,身体弱,你还是听你哥哥的回家。不过你也别担心你哥哥长时间在外面受寒,我来帮忙,我是大人动作快。肯定很快就能搞定,到时候你哥哥就能回家了。”
小麦抿嘴。
地瓜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
杜鹃:“行了。别说这些,快快,你赶紧送妹妹回家,我们在这里等你。”
地瓜看向小麦,小麦也回望哥哥。
他们两个还是很相信杜鹃的,毕竟,正是因为有杜鹃帮忙“牵线”,他们才能顺利的用一根人参换了好些粮食。就算是小孩子,可是也是穷人家的小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自然是知道,粮食可不是有钱就买得起的。
要是搁了往年,他们这会儿都已经开始很艰难了。但是今年就没有,这还不是因为手里有粮吗?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他们每个月能从居委会领到一点补贴,又有城市居民的定额,所以他们的存粮还有很多。
因为小麦病了一场,两个人在这方面是不敢省的,吃的不少,但是仍有很多,这才给了两个孩子底气。
之所以想去摘木耳,也是小孩子苦惯了,再说,有存粮也不能吃到长大,所以他们还是要忙碌的。
地瓜:“妹妹,你听话吧,你回家先烧炕,等我回来家里也暖和了。你烧一锅水装暖壶里。”
小麦:“好。”
虽然年纪小,有些人家是不让孩子干这个的。但是他家的情况全都是自力更生,所以小麦也不是新手儿。
两个小孩儿很快就决定好了,杜鹃叮嘱:“生火烧水都要注意安全的。”
“我晓得的。”
这要是换了别人,杜鹃不一定会发好心主动帮忙,但是地瓜他们两个小孩儿不同。这么小就要自己讨生活。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是能帮就帮的。
张胖子和杜鹃一起跟着地瓜走,杜鹃看他单薄的衣服,说:“你这衣服有点薄了。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找弹棉花的重新弹一弹,棉花能暖和不少。”
地瓜听了这话,得意一笑,说:“我知道的,我这是夏天重新弹过的,我们院子的大娘帮我重新做的。”
他碎碎念:“我没有白让她帮忙,我在湖里抓的王八,就给他家补身子了。”
杜鹃:“呦,你还挺懂。”
地瓜小大人一样,说:“那可不,我知道大娘好心乐意帮我们,但是她自己也有家里人,总是帮我们,她家里人都不高兴的。我们不能让大娘为难。”
杜鹃笑了笑。
张胖子看着这个小孩儿,觉得他还挺懂事儿的。
三个很快的来到小河,他们市不临海,不过倒是有几条河,有一条就是在贯穿南北,不过属实也不是什么大河。这会儿更是结冰了。杜鹃叮嘱:“这个时候河水都没有冻结实,没事儿可别往冰面上跑。冬天河水也是寒彻骨的。”
“我知道的。”
地瓜认真:“公安姐姐你放心,这个我最小心了,看病可比买粮食贵多了。我可病不起。”
杜鹃抿嘴点头。
不过她也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倒是很快的帮着小孩子开始摘木耳,你还别说,这一片儿木耳还挺多的。也亏得这小孩儿运气好能发现。也是哈,他运气真的挺好的。
上一次还挖到一个大人参呢。
不过说起来,杜鹃发现她接触的人运气都挺好的。之前遇见那个女知青江语嫣也是,小地瓜也是。
不过看到地瓜就想到了周如,也不知道周如那个癫婆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系统的话,在改变前的人生轨迹里,周如采蘑菇抢走了地瓜的人参,还害的两个孩子受了重伤。也正是因为系统的这个提示,杜鹃才格外的厌恶周如。
周如花痴一点跟她没关系,癫一点也跟她没关系,但是对两个孩子下手抢人家东西,真的太丧心病狂了。
也是从那以后,杜鹃才是真的实打实厌恶周如这个人。
虽然因为她的帮助,两个小孩子吃饱了饭,提前挖到了人参,避免了那件事儿。
可是虽然没发生,不代表周如多无辜。
她也不是用没发生的事儿戴有色眼镜看人,而是她看出了周如底色的冷漠和自私卑鄙。
这就足够让人厌恶了。
杜鹃虽然分神,但是干活儿还是很快的。
不过心里也琢磨周如回去之后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周如会不会又突然冒出来,就跟上次一样,生根半夜的突然出现,跟闹鬼一样,吓死个人。
因为爸爸是公安,其实杜鹃从小到大别别人见识都多,但是也很少见到周如这样离谱的,她逻辑跟人不一样啊。杜鹃撇嘴,心道如果周如再冒出来,那可太离谱了。
不过这就是杜鹃想多了,这会儿周如已经坐上了开往大西北的火车,这已经报了名,就绝对逃不脱下乡这件事儿。别说周如他们家也就普通条件还成的人家,就算是干部家庭,就算是袁浩玉袁妙玉他们家那样的家庭,也是不能免于下乡的。
这是全国的政策,任何人在其中都很渺小。
也就是袁家几个孩子的年纪都不合适,而且都结婚了有了工作,不然就算是表示自己的“上进”,也得有个孩子下乡的。
这多少首都大院儿的孩子都要下乡,更不要说周如了。周家不想让其他的孩子下乡,一早给周如报了名,结果闹出了事儿,虽然其中有很多阴差阳错,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周如在这件事儿里讨不了好。
她这次事件虽然有乌龙,但是却又很恶劣,她能去下乡去大西北而不是因为这个蹲笆篱子,大概都是因为她确实不是存心的,有人顺手儿抬了一下。
但是就这,周如也气死了,她觉得委屈极了,觉得整个天下都在跟自己作对,一路上委屈的哼哼唧唧,只是这会儿可没人安慰她。一般人下乡去大西北,能有几个高兴的?
不过同样是这个地方,也有好一点的地方也有差一点的地方,周如去的是最差的地方,一般都是多少有点“问题”的人才会安排过去。
就算刚上车大家不知道,但是车上八卦传的快,大家也都很快就知道了。
一个个都躲着周如。
周如就更觉得委屈了。
这个世界,都是再跟她作对。
其他的知青:“……”
他们只是不想沾染麻烦啊。一听这个周如干的那些个事儿,就怪吓人的,下乡的知识青年年岁又不是很大,谁见过这个,可不是要躲着呢。
周如这会儿正在火车x上,已经奔赴大西北,不过到底是折磨她还是她折磨别人,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周如就是一个逻辑思维跟人完全不一样的人。
杜鹃不知道周如的情况,她倒是认真的帮着摘木耳,这东西虽然看着挺多,但是干起来还是很快的,毕竟三个人呢。地瓜带了一个面袋子,都装在了里面,足足装了大半袋子,高兴地他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杜鹃:“行了,这干完了就赶紧回去吧,回家之后暖和暖和喝一碗姜汤。这个不能省。”
“我知道的。”
地瓜高兴的说:“谢谢公安叔叔公安姐姐。”
杜鹃揉揉他的头:“你好好的生活,健康的长大我们就很开心啦。”
“我会的!”
小地瓜格外的认真。
虽然说是回家,但其实他们几个的方向是一样的,索性一起走。小地瓜跟个小大人一样,说:“公安姐姐,你们工作也很辛苦,每天都很忙还要帮我,真的谢谢你们。”
更好听都话他一个小孩儿也不会说,就是真的很感谢了。
杜鹃:“好了,谢什么,对吧张叔。”
张胖子点头:“小孩儿家家的心别这么重,不用谢,你们两个小兄妹好好生活就好。你们年纪还小,大冷天少出门,感冒了多遭罪?平日里出门遇见事儿也躲远点。别被牵连了。“
张胖子碎碎念,这岁数大了的男同志,多少是有几分唠叨的。
地瓜倒是听得很开心,他用力点头:“我知道的,我平时遇事儿都躲得远远的,不然我要是出啥事儿,我妹妹小小一个可怎么办。”
“你这么想就对喽,我跟你说……”
地瓜:“我知道我知道,叔叔,姐姐,我跟你们说,前几天我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杜鹃其实心里没当回事儿,但是还是含笑说:“然后呢?”
很捧场的搭腔儿。
地瓜:“前几天我们大院儿的李大娘,就是找人帮我弹棉花又帮我改棉袄那个大娘,她对我很好的。他家大爷还有大哥都去车站打零工装煤,一大早三点多就出门了,结果走的时候他们忘记带饭了,我正好起夜上厕所,看到李大娘要出门送饭,我就主动帮忙了。我走到关家胡同那边儿,远远的就看到一道黑影儿,慌慌张张的,腋下还夹着几件衣服,有衣服有裤子,你猜我咋知道?因为我看到一条裤腿儿都耷拉下来了。”
杜鹃原本还笑眯眯的,瞬间正色起来。
她说:“你再详细说说,当时还有什么情况?”
地瓜:“我多机灵啊,一看那人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就觉得不安全,就赶紧躲起来了。我个子小嘛,蹲下来躲在墙角也没被发现,那人从我身边过去的。他走了之后我不敢往前走,就饶了路去的车站送饭。我怕李大娘担心我,也没有说这个。”
杜鹃瞬间想到了汽车站厕所那个抢劫的贼,就是抢劫文玉柱那个。
那个贼干了三次,文玉柱是第三个,他的特点就是扒光了受害者所有的衣服,真是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杜鹃:“那你看到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地瓜:“看到一点,那天有月亮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不过具体长相我没有看清,我就记得他有大胡子。哦哦哦,我记得他的手,他的手特别大特别粗糙,手更是黑黑的。”
杜鹃:“这你都看见了?”
地瓜点头:“我看见了的,我当时是蹲着的,他如果我身边的时候扶了一下墙,我就看见了。”
“扶墙?”
“嗯,他喘的很厉害。”
杜鹃:“你要是现在过去,还能找到具体位置吗?”
“能啊,当然能。”
张胖子:“你是怀疑……”
他没说全,但是杜鹃点头,说:“我怀疑是那个抢劫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跟齐朝阳知会一声。”
张胖子:“行,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最近没有报案的,也许不是。”
杜鹃:“我明白。”
“那行,走吧。”
杜鹃:“地瓜,这个事儿可能关系一个案子,你能跟我们去一趟市局吗?等一下再回家。”
地瓜赶紧点头:“行。”
他乐意做好事儿。
地瓜对公安啊,居委会啊,还有妇联啊,对这些人的印象都很好,因为他们家就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这些人是给过他们实在帮助的。他是很乐意亲近这些人。
“我再多想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杜鹃:“好。”
杜鹃和张胖子领着小地瓜来市局,齐朝阳很快的迎了出来,他看着杜鹃面带笑容,不过到底是正事儿要紧,倒是也顾不得聊什么私人话题。
杜鹃:“人交给你们,你们等一下给人送回家,我们去忙了哈。”
齐朝阳:“好,今天雪大,注意安全。”
杜鹃:“知道啦。”
齐朝阳含笑看着杜鹃,眼神直勾勾的。
张胖子:“……哎妈呀。”
他抖了下。
现在齐队都不背人了啊。
倒是杜鹃爽朗的很,拉着张胖子很快的离开,今天那么忙,可没工夫谈情说爱。
齐朝阳也是个理智的,杜鹃他们离开,他很快的就领着地瓜录口供,在他们的引导下,地瓜倒是记起了更多。齐朝阳更是带人去地瓜说的地方仔细勘察。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而且一场大雪下来也没什么痕迹了。
但是附近一个公共厕所还是引起了齐朝阳的怀疑,他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案子,如果真的跟上几次是一样的,那很有可能是在这个厕所抢劫饿了。
同时齐朝阳琢磨过了,凌晨天还没亮就出来,要么是在附近的人,要么就是一大早去火车站装煤的。
这样的话,就可以走访了。
果然,不到傍晚,就把新的受害者排查出来了,果然是煤场一个装煤的临时工,他之所以没有报案是因为他不敢。据说,他当天假借干活儿的名头出门,其实请假偷偷去找自己相好儿的了。
但是因为大舅哥也在煤场干活儿,他怕穿帮,就先过去露个头,又假装肚子疼请假离开。这样的话,虽然有点时间差,但是这一点时间差也是无人在意。
只是路上他还真是有点肚子疼,结果就遭了毒手。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昏过去,他强撑着回家,甚至没敢报案。
毕竟,如果保安通过公安查,那么保不齐就查到他相好的事儿,到时候就家宅不宁了,所以他没敢报案。不过既然公安已经找来了,他也不敢撒谎的。
确认了这还是新的受害人,案子的流程也一样,那就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话,地瓜对这个人的描述就很重要了。
因为受害者是从后面被攻击的,所以没看见人,这跟之前一样,都是从后面,所以大家根本没看见。但是地瓜是看见了的。不能说十分清楚,但是却也能说个大概。
齐朝阳跟副队老李感慨:“我昨天还跟杜鹃说,保不齐跟她凑一起还能想到什么没留意的线索,没想到昨天没想到什么,今天她倒是给线索都喂到我嘴边儿了。”
老李笑了出来,他心里其实也轻松不少的。
这么查来查去没有半分线索,本来他们都有点麻爪儿了,最怕这种随机作案,它不是那种仇恨的。能排查人际关系。
但是没想到还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咱们真得感谢一下杜鹃和老张,多亏了他们,不过咱们更得感谢地瓜,幸好这孩子机灵。你说哈,他当时要不是胆小躲起来了,保不齐那人还真能害了人。他下手可挺狠。”
这人是拎着锤子砸人后脑勺的,这几次没死人,甚至不算重伤,已经算是运气好了。但凡是真的出事儿可就完了。而且这几个人是没有看到凶徒长相的,地瓜看到了一些,保不齐被杀人灭口。
要不说,这孩子机灵呢。
“现在线索可多了,查吧。”
市局这边有了新线索动力十足。
杜鹃他们忙活一天倒是正常下班了,毕竟他们只是派出所,处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过杜鹃他们下班的时候还看到他们这一片儿的小脚侦缉队在街上忙活呢。
嗐,果然这样的天气,就是要全民出动。
杜鹃下班回家的时候,杜国强已经回来了。他能提前到家就说明是在县里倒了车,他们这边唯一直达的一趟车,比这个晚挺多。杜国强已经在家了,陈虎和陈虎梅也下班了。
杜鹃竟然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她感叹:“你们x回来的也太早了吧。”
“这样的天儿下班不赶紧走还留着孵蛋啊。”
陈虎梅不客气的来了一句,随即说:“桌上有冻梨,吃去吧。”
杜鹃:“不错啊,爸爸你在奶奶家拿的?”
杜国强嗯看了一声,说:“宝林这几天都上山,想要看看能不能打到东西留着结婚用,结果没打到什么猎物,倒是发现了一棵梨树。别人都没发现的,梨还都在,这不,就都摘回家了,我拿回来一些,还让我给薛妍妍捎了一些,刚才让她过来拿走了。”
薛妍妍是陈虎的徒弟,跟他们家算是亲近,过来的也不少。
杜鹃:“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杜鹃洗了手给外衣脱下来,一层层的,回家不用穿这么多。
“爸爸,他们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
杜国强:“他们在村里摆酒,也不大办,摆个六桌就够了,挤一挤坐的开。城里这边如果有人随礼,你玲子婶子那边是准备喜包的。喜包用红纸糊一下,里面放一个红馒头一两熏肉,再放两根烟和六块糖。酒席就不办了,这城里都是结成革命伴侣,大操大办的也不好看。”
杜鹃:“他家这喜包挺重的。”
杜国强:“毕竟别人要随礼,他家不想办席了,喜包自然要重。这说起来,玲子他们娘俩儿在城里其实不认识什么人,但是薛妍妍他爸在城里住了这么多年,大院儿除了邻居海华丝同事。总不能人一走茶就凉,她那后妈还在呢,再说,这么多年薛妍妍他爸他们两口子也没少随礼,但是他家可没啥事儿,这不,该还礼也得还一还。不然谁不戳脊梁骨?可是玲子又不想大办,不是不舍得钱,是不想闹腾不好看,再一个这么冷的天儿,也真是不方便。所以才想到这个。”
杜鹃哦了一声。
陈虎梅:“现在的事儿啊,我是真的看不懂。这古往今来,啥时候结婚的事儿都是大事儿,都是图个吉利。咋的现在办酒席就成了旧习了。要是但凡有点仪式什么的都要挨说。就说我们厂子,我们厂子有好几个处对象的,都是明年开春统一在厂子食堂办集体婚礼了。”
杜国强:“行啊,你往好的地方想啊,这样倒是省了不少。”
陈虎梅:“乐意省的自然是好,但是总归又不乐意的,就说我吧,如果我闺女结婚,我肯定是希望热热闹闹的,让我闺女体面。但是这年头儿太体面还成了铺张浪费,宣传旧习,你说说……”
“好了好了,我了解你的心意,不过谁让现在就这样。”
杜国强安慰媳妇儿,他自家闺女的事儿总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虎梅:“我明白,就是嘀咕几句。”
她又感慨:“保林这孩子倒是运气好,这都能进城了,薛妍妍是个好姑娘。”
“是啊。”
他们家讨论着这次结婚的事儿,薛妍妍他们家也说着这个呢。
薛妍妍:“妈,你吃冻梨啊,味道不错的。”
玲子正在缝被子,说:“等我干完的,这是你们结婚的喜被,能用很多年,我弄厚一点。”
薛妍妍微微脸红。
玲子:“家具那边,他家真的说他们做?”
薛妍妍赶紧点头:“说了,保林他爷爷原本学过木匠,可以的,你忘了吗?杜鹃他们家的双层窗户都是他做的。”
玲子拍头:“对对对,你看我,但是这木料……”
薛妍妍小声嘀咕:“靠山吃山,妈妈你就别操心了。”
玲子白她一眼,不过很快的哼起了小曲儿……
闺女虽然要嫁人,但是还是住在一起,她高兴!
第225章 老树不修不直溜儿
“让我们祝贺一对新人, 夫妻和睦,白头到老!”
大冷的天儿,屋内却十分的火热, 一对新人胸前别着红花, 挨桌儿敬酒,长辈们看着他们都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着好听的话。这样大喜的日子, 可没人挑事儿。
保林牵着薛妍妍,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红扑扑的。
杜鹃小声的跟杜若嘀咕:“他们两个喝的是水啊?咋的还能上头?”
杜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挠挠头,说:“难道换错了?”
杜鹃:“那怎么可能!”
他们再怎么着也不能给酒换错了啊。
今天这样的日子, 陈虎梅他们都上桌了,也就是他们这些小辈儿跟着打下手,所以聚在一起。
杜若羡慕的看着保林,说:“保林运气真好, 这就嫁到城里了,以后也不用干农活儿了。”
杜鹃险些喷出来,不过再一想, 这个“嫁”字,用的很妙啊。
杜鹃笑意更大,她随口说:“怎么?你想靠嫁人改变生活?”
杜若点头,说:“我想啊, 但是找个城里有工作的对象多难啊,我还是先靠自己吧。”
杜若想靠别人,但是更清楚不是什么人都靠得住的。她自己家条件也不差,可是她爸妈还不是不管她。自己父母都靠不住,难道还指望别人吗?自从她下乡回村里, 她爸妈一分钱都没给过她。如果不是她太爷太奶的要求。这两个人就连知青办发的安置费都想贪了。杜若真是有些心寒的。
她爸妈也太偏心了,男娃儿难道就那么了不起吗?
杜若抿抿嘴,她小时候跟两个兄弟感情也很好的,但是如今倒是疏远了很多。很多很多。就冲着他们也曾经想打她那点安置费的主意,杜若就寒心了。
杜若咳嗽一声,摇摇头转换了一下心情,大喜的日子,没必要琢磨这些事儿闹心。
今天好饭好菜可是不少,虽然他们跟着帮忙没有上桌,但是家里可是给她们留菜了呢。杜若最喜欢太爷爷太奶奶了。他们最最公平。
杜若凑近了杜鹃,小声问:“他们给我们留红烧肉了吗?”
今天最大的硬菜就是红烧肉。
肉菜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体面的,现在但凡是一丁点东西都要凭票购买,他们村里虽说不用,但是这不如凭票,因为物资短缺,他们村里的东西更少,也不舍得吃。
所以大家都吃的满嘴流油。
杜若吞咽一下口水,说:“今天的菜色真是太好了。”
杜鹃点头,说:“放心吧,都给我们留了,他们要是不留,我妈也不能同意。”
杜若:“……”
但是很快的,杜若就羡慕的看向了堂姐。
三伯母对杜鹃真好。
杜鹃真的好幸福哦,他家就她一个小孩儿,家里什么都紧着她。三伯母还超级会做饭。
说起做饭,她小声儿问:“听说保林媳妇儿拜你舅舅为师了?”
杜鹃:“嗯,这都一两个月,哎,具体多久来着,我也记不住了,但是有段日子了。”
杜若:“真好!”
她偷偷看了杜鹃一眼,试探的说:“那……你舅舅还收徒弟吗?三伯母呢?她想过收徒吗?”
杜鹃侧眸深深的看了杜若一眼,说:“你知道我舅舅为什么收薛妍妍做徒弟吗?”
杜若眨巴眼:“因为她跟保林在一起了,大家是亲戚?”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原因,不然为什么啊。
杜鹃无声的笑了下,说:“当然不是。”
她继续说:“我太姥爷当年身患重病,他的徒弟偷了陈家祖传的菜谱跑了。这份菜谱,一直是我舅舅和妈妈的心结。当年的事儿,也是他们的心结。薛妍妍是早就想拜师了,但是我舅舅不同意的,薛妍妍偶然知道了这件事儿,她跟她妈妈玲子婶子一起见天儿去堵人,堵了一两个月,最终帮我们家找回了菜谱。这是她拜师的诚意,你说我舅舅怎么会不收她做徒弟?”
杜若震惊的睁大眼。
杜鹃:“喏,就是这样。”
杜若一听,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她本来有点心动,想要拜师的。虽然她爸妈不管她,也不给钱不关心,但是她爸妈每个月都要回来交养老费的。
他们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了陈虎收徒的事情,一直撺掇杜若找陈虎梅拜师。
喏,他们还不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收了薛妍妍这个徒弟,一个堂弟媳妇儿都能收做徒弟,她这个侄女儿就更应该有这个待遇了。如果真是收了徒弟,那做师父的是不是该为徒弟筹谋?
反正杜鹃都有工作,到时候陈虎梅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工作交给徒弟?
杜若他妈没少偷偷的挑拨,虽然杜若知道她妈偏心又自私,但是这个事儿,她觉得她妈还是为她着想了的。毕竟她是知道的,自己跟家里的男娃儿是不能比的。但是如果x跟外人比起来,她妈肯定是护着她的。
她妈这个主意又不侵占家里什么资源。所以她是知道的,这确实是为了她好。
她一来二去的也有点心动。
毕竟,没人想在村里干农活儿,任何人都一样。
她真是够够儿的。
不过杜若虽然是很憧憬她妈妈说的,但是因为她下乡又不是住在家里,所以被洗脑没那么厉害,自己也不是完全不会思考。自从下乡凡事儿自己拿主意多了,她想的也多了。
正是因为想的多了,她对这事儿虽然很有想法。却也晓得恐怕不那么容易。
这不,难得有机会,她就想着先试探试探情况。
只是这一试探,果然事情不是她妈妈想的那样。
杜若心里幽幽叹息,薛妍妍帮忙找到了他家丢失的菜谱,怪不得,怪不得呢。
那这么看,她想要拜师就很难了,哪儿有第二本菜谱让她找啊。再说就算是有,她恐怕也做不到的。毕竟人家薛妍妍有亲妈帮忙,一直锲而不舍,她有啥啊?
她妈只会说说。
说说可以,做实事儿不行。
杜若叹息一声。
杜鹃看着杜若,没言语。
杜若一开口,她就知道杜若是什么意思了。但是杜鹃也没说不好听的,实话实说就行。
可别觉得亲戚关系就能如何。
他们家跟四叔一家子关系可真是没那么好,她跟杜若没有矛盾,但是她知道她妈绝对不会教杜若的。因为她家就不想跟四叔一家沾染任何关系。
要知道,四叔两口子还想给她“介绍对象”为自家谋福利呢。
他们怎么不算计自己亲女儿?
杜若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她不是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杜鹃知道杜若有自己的难处,但是她家也不是二傻子一样付出的。虽说之前下乡他们乐意帮忙,那是因为下乡那种大事儿,她不能袖手旁观,但是想要他们家付出更多也是不可能的。说句难听的,真是教了杜若,下一步是不是就想要她妈妈的工作了?说句更难听的,万一,就万一真的阴差阳错这个工作给了杜若,怕是杜若也拿不住。到时候是不是就落到她两个堂弟手里了?
那还真是正好。
他们两个如果不想下乡都要有工作。这不正好了?
四婶一个,再坑骗一个,四叔还能继续工作呢。
他家打的无非就是这个算盘。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杜鹃已经全然看透后续可能会有的发展,不是臆想,而是对她四叔四婶最最合理的推断分析。这两个家伙啊,自私缺德不是好东西。
“姑姑。”
杜鹃正想着,一个小孩儿就拽了拽杜鹃的袖子,杜鹃一低头,笑了:“狗蛋儿?你不赶紧吃饭你干啥?”
狗蛋儿:“姑姑,我给你拿烘花生了,你快吃。”
他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鹃,小胸脯挺的高高的。
狗蛋儿,杜鹃在杜家最好的“朋友”。
杜鹃乐了,揉揉他的头:“真乖,我就知道我们狗蛋儿最向着我。”
狗蛋儿笑嘻嘻:“嘿嘿。”
杜若开玩笑说:“狗蛋儿,我的呢?你咋不给我?”
狗蛋儿:“你让你弟弟给你拿!”
他的逻辑还挺清楚:“我手小,只能拿一点点,杜鹃姑姑跟我天下第一好,我就给杜鹃姑姑。你有弟弟。”
他说的还挺明白,杜鹃姑姑没有亲的兄弟姐妹只有他,他自然要帮助杜鹃姑姑。
但是杜若姑姑自己有弟弟的啊。
找别人去。
杜若:“嘿你个小孩儿。”
小狗蛋儿笑出了梨涡儿,往杜鹃身边躲了躲。
杜鹃:“我们狗蛋儿真乖。”
她可是一点也不谦让,直接吃了起来。
狗蛋儿高兴的很。
杜若:“……”
这咋小孩儿还看人下菜碟啊!
她哪里不如杜鹃啊?
明明她跟老宅的人接触更多啊。
难道小孩儿也看脸?
杜若摸摸自己的脸,说:“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杜鹃好看啊?”
狗蛋儿:“???”
他疑惑的说:“这还用问吗?”
“噗!”
杜鹃笑了出来。
杜若幽幽:“你个小坏蛋。”
狗蛋儿理直气壮:“杜鹃姑姑对我好,还给我好吃的,我当然要对杜鹃姑姑好。我跟你又不熟。”
好吧,原来是这样。
这样她倒是不那么焦虑了哎。
杜若也笑了出来。
杜若就是个刻薄的,她说:“你个小家伙儿,小嘴儿叭叭尿炕哗哗。”
“我才没有,你胡说。”
“好好好你没有,我这不是形容吗?现在的小孩儿真凶。”
想她小时候多老实啊。
“杜鹃,你帮忙扶一下薛妍妍。”
杜鹃赶紧上前,她抚着薛妍妍,小声问:“我酒换错了?”
薛妍妍:“没有。”
她更小声:“我装的,总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换了水吧,这多不好。”
杜鹃嘴角抽了下,她扶着薛妍妍到一边儿,小声说:“薛妍妍啊,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水的,你不用装的。”
薛妍妍:“啊?”
杜鹃看她迷茫的样子,心说还是自己见多识广啊。
她小声说:“这要真是敬酒,这得多少?现在物资多难买谁不知道?操办酒席也是花钱,大家都讲究面子光。像是新人的敬酒。这种能省的地方自然是要省的。不少人家都是这样的,为了省钱给酒换成水,反正自家人喝了也没啥。少买一点供给来客儿就行了。大部分婚宴都这么干的。”
薛妍妍:“……………………”
她尴尬:“我我、我不知道啊。”
她家住在村里的时候,虽然她爸爸每个月寄钱回来条件不错,但是怎么说呢。这村里离婚的还是少,大家都觉得这种不太吉利,所以结婚的时候大多不请他们家的。
所以这么多年,他家其实没参加过什么婚礼,别说薛妍妍了,就连她妈妈玲子都不知道的。
“那我、那我装醉……”
杜鹃:“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儿,反正也敬酒差不多了。同辈儿敬不敬酒都行。正好你也歇一歇。怎么样?累坏了吧?”
薛妍妍摇头,说:“我不累。”
嘿嘿,以后他们家也有男人了。
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虽然条件挺好的,三个人两个上班的,就算她妈妈是农村户口,日子也顶顶好。但是正是因为这份不错,所以他家看起来就像是一坨大肥肉。
今天是文玉柱想要咬一口,他们家没吃亏,但是如果换个人呢。
这随着知识青年一茬儿一茬儿的下乡,大家也都知道乡下的日子不好过,下去也很难回来。保不齐多少人起歪心思。她妈妈再凶,他家也是软柿子。
她爸爸的朋友,那些叔伯也不能一直长年累月的盯着照看她家。
所以薛妍妍超级理智,既然这样,她不如早早行动,她自己找一个人总是比真的出事儿了强。
再说,她对保林是好感的。
他们两个越相处她就越觉得自己选的对,保林真的很好。
他一派赤城,真诚还跟她有共同话题。
嗯,他们都不爱读书。
薛妍妍读书虽然不多,但是脑子不笨,认准目标动作也快。
她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果断的人了。
薛妍妍看向了保林,保林还被几个叔伯拽着呢,杜国伟这人就不是什么好鸟儿。以前对老家的人都爱答不理的,这会儿倒是说:“保林你这进城了小叔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我们可得常走动。我跟你小婶儿最欢迎你了。你……”
杜国强微笑插嘴,说:“保林我劝你可得小心,就你这单纯的脑子是不是能算计的过人,别是人家给你们一家都卖了。有些人,一肚子心眼儿,外人算计不着,专门想着算计自家人呢。他家可是还有两个等着下乡的小子,如果有了工作就不用下乡了。你可想好了,人家是真的对你客气还是想要算计你家人的工作了。人家薛妍妍跟你结婚,可不是让你家亲戚算计的。”
“三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说话的。”
杜国伟涨红了脸,他是没想到三哥在这样的场合也敢拆台。
杜国强微笑,一点也不恼火,说:“我说的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你连我家都算计过,我合理怀疑你算计别人,太正常了啊!”
“我……”
陈虎抬眼,打断了杜国伟的狡辩,说:“小薛是我的徒弟,想要算计她,也都过我这关。”
陈虎一个将近两米的壮汉,那胳膊都比一般老爷们的腿粗,不管能不能打,单是x这身高体重站那儿就很有震慑力了。一般人真是不敢轻易扎刺儿。
杜国伟气的不行,憋得脸都通红。
这会儿杜国伟的媳妇儿倒是没敢言语,她是真没敢,因为陈虎梅那个疯女人是真敢动手的。她至今还记得上次在他们家被揍得狗样儿,回家之后疼了一个月。
陈家兄妹都是疯子。
杜国强也是个缺德冒烟儿的。
她不敢。
因为杜国强的不客气,现场安静了一秒。倒是杜爹最疼小儿子,打圆场:“开玩笑,大家都是开玩笑,老三你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他……”
杜国强嗤笑一声,深深的看了他爸一眼,没再言语。
看来这老头儿还是拎不清。
杜国伟什么也不给他,说几句好话,他就向着他。他这一年因为杜鹃有系统,条件好了,对他们手松了点,他拿了好处竟然全然没放在心里。既然这样,那就什么也别要了。
杜国强就是这么冷静。
没办法,谁让在他心里,跟杜家更像是合作关系。
你对我八分好,我回你十分可以。
我不介意吃点亏。
但是如果我对你一分好,别人对你是零分,你还偏心,那就不好意思了。
别说一分,半分他都不会在付出。
杜国强可以怼杜国伟,但是却不好怼亲爹,所以他没说什么,倒是笑了笑,没再多看杜爹一眼。老头儿还以为自己劝住了杜国强,沾沾自喜。
深觉自己有面子,正想再说几句彰显自己。
杜老爷子,这是真老爷子,杜国强的爷爷,杜爹亲爸,他瞅了这个蠢儿子一眼,说:“吃席也堵不住你的嘴,安分的吃你的饭。”
杜爹:“我……额,哦。”
这是血脉的压制。
现场很快的恢复了热闹,不少来吃席的倒是互相交换眼神儿。
别看是两兄弟的争执,但是大家是都更相信杜国强的,毕竟大家都有眼睛啊,杜国强几乎每个月回来一次可都没有空着手,虽说走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东西。
但是那都是不值钱的山货,他们上山就能捡。
但是杜国强拿回来的可都是要票才能买的。更不要说,每年秋收,他都要买一只老母鸡回来给家里人补身体。这还是大家都看得见的。
也是杜国强这人心眼儿多,这些事儿,他从来都是做在明面儿上,而且见人三分笑,跟谁都能聊两句,和气又自来熟儿。
相比起来,从来都是空着手,一个月一次的养老费还时常要拖一拖的杜国伟就没那么招人待见了。而且自从进城他自觉高人一等。看人也惯常居高临下,谁也不傻,自然感觉的到。
他的风评可是相当不行。
本来其实也没啥,但是架不住有杜国强对比啊。
所以大家更相信杜国强的话。
这年头儿,一个工作那可叫铁饭碗,算计人家工作,那是要遭雷劈的。大家互相交换眼色,偷偷撇嘴,也就杜爹这种没脑子的老头儿才觉得没啥,其他人都是心里有一杆秤的。
现场很快的又热闹起来。
不过酒席过了,杜老大倒是把儿子拽到一边儿,叮嘱:“你进城之后多跟你三叔来往,离三叔不管怎么样不会算计你,别搭理你小叔。你没啥心眼儿,别被你小叔坑了。你小叔就连你三叔这个亲兄弟都坑,你这个侄子还差一层呢,他可不会对你多好。你得心里有数儿。”
保林点头。
杜大哥:“当年你三叔本来在公社都找到一个活儿了,你小叔想截胡儿,给搅合黄了,最后两个人都没进去。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小叔这个人就是个毒蛇,你也别觉得我是他大哥,他对我就多尊重。我这是没能耐,不然你当他不踩着我上位?我都不算啥,你就更不算啥,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过不起你就跟我说。总之别跟他来往。”
保林:“我知道了。”
“你也得跟你媳妇儿说一说,免得他们家被忽悠。”
保林:“行,不过他别想占便宜的,我丈母娘可凶了,跟母老虎一样。”
杜大哥:“………………”
他无语:“有你这么形容的吗?不会形容就别形容,你这么形容不是得罪人?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别跟你爷一样。”
“哦!”
而另一侧,杜国伟也气的不行,他跟媳妇儿谭晓娟一起出来上厕所,站在墙角骂人:“这个该死的杜国强,竟是坏我好事儿,我又没算计他,用得着他多嘴?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我面子,真是没把我当回事儿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连个工作都没有的软饭男,他也配给我讲话?老子跟他说话都是给他面子,他算是哪根葱。保林他媳妇儿那个后妈,一个瘫子还上什么班,把工作让给我这个亲戚不是挺好的?这样瘫在轮椅上的废物,早死早托生。真是不知无所谓,我谋算怎么了,他们家一家子女人,最后还不是要靠杜家……啊啊啊!”
杜国伟正在抱怨,哪里想到玲子在厕所里听得一清二楚。
她本来是没想出来的,虽然这个杜国伟满嘴喷粪说话难听,但是闺女大喜的日子,她还是不想闹事儿的,直到他说起方佳。她家跟方佳,那可不是抢男人的关系。
而是实打实的相依为命。
如果不是方佳拼命救了薛健,那么薛妍妍小时候就没爸了,他们孤儿寡母老的老弱的弱在村里还不一定是过什么样的日子。薛健活着只是离婚,她们都遭遇了不少闲言碎语和欺负,如果真是薛健没了,真的想多不敢想会如何,所以他们家是很感激方佳的。
虽然她因此被迫跟薛健离婚。但是总是好过她丧夫,薛妍妍丧父。
他们不是没良心,不能不管方佳的。
薛健活着的时候他们虽然见得不多,但是有通信,感情不差。后来薛健没了,她们更是一起相依为命。但是杜国伟说的什么?他说方佳是个瘫在轮椅上的废物,他说该是早死早托生。
这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玲子那火气,就跟斗牛看见了红布,她猛地从厕所窜出来,她这猛地一出来,吓的杜国伟嗷的一声尖叫出来。
玲子可不管这家伙叫什么,她猛地冲上前,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子就扇过去了。
“你个死男人,你是个什么垃圾东西,你她娘的说的是什么狗屁!我让你满嘴喷粪,我让你嘴贱!”
她猛地将人推到,一下子就骑在了杜国伟的身上,大嘴巴子就这么招呼过去了。啪啪响。
谭晓娟愣是被这一出儿搞得愣神儿了,不过很快的,她叫:“啊啊啊!你这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玲子这些年在村里也是身经百战的。女人不泼辣还不是别人欺负,她可是没少干仗,谭晓娟一个城里女人哪会打架。她一个挥手,用力一推,头槌将人撞出去。谭晓娟瞬间摔了一个屁股墩儿:“哎呦,哎呦哎呦!”
她上班也不是干体力活儿,这一摔就叫唤起来。
玲子可不管那些个,她薅着杜国伟,大嘴巴子甩的跟风一样:“我让你嘴臭,我让你嘴臭。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编排我家!我让你犯贱!真当我家都是女人就好欺负?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你这疯女人,住手,你快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让你不客气!你不客气给我看看啊!”
啪啪啪!
她又打又挠,这屋里的局儿都已经结束了。不过大家不少人也没着急走。一个个都坐在这儿唠嗑呢,毕竟保林进城了,处好了关系也没坏处。
特别是村里几个老猎户也都在,他们倒不是冲着保林,而是冲着杜国强。
杜国强在村里收好东西,从他们手里收的才是最多的。
甭管是皮子还是山上的稀少的药材,都是他们弄得多。毕竟老猎户才敢往深山里走,那里头才有好东西呢。
杜国强从不隐瞒是自家收的,毕竟杜鹃和媳妇儿都穿上了啊,不过杜国强也说的实在:“你们是不知道,我闺女现在做公安,这夏天怎么的都好说,天冷少不得出去处理这个安顿那个,赶x上下雪什么的,更是要巡逻,主要是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大冷天的男人一天天的在外面都遭罪,更何况是个闺女,我反正就这么一个孩子,攒着也没用,我是有一分花一分。操持给我闺女,我不心疼。”
杜国强把话放在面儿上,又十分合理,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
“这不攒钱等老了可咋整。”
杜国强:“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媳妇儿有工作的,我们都想好了,这工作绝对不会卖出去,也不会让谁接班了,到时候就在慧姐退休。她领着退休金,再怎么也够我们夫妻生活了。你看,再加上我大舅哥,我们三个人花两个人的退休金,那是怎么都绰绰有余的。也不给闺女增加负担。到时候还能贴补闺女呢。所以啊,这日常过日子该花就花呗。”
村里人听了倒是羡慕的很,是啊,他们家跟村里人不同,他们可没有退休金这种东西,还是要省的,但是杜国强不同。不过杜国强这人也有两下子。人家吃软饭吃的理直气壮,不仅吃媳妇儿的,也吃大舅哥的。
就这搁一般人都得不好意思,他倒是完全没有。
他当着陈家兄妹的面儿说,这兄妹也没反驳。
这也是能耐。
“几位叔,我晓得你们平日山上多,要是遇见啥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合适咱就换一换,绝对让你们满意。”不是买卖,是交换哦。
杜国强:“我大舅哥早年抓特务的时候受伤,年轻的时候尚且还行,岁数大了身体状况到底不如以前,真得好好补一补,有好的我们换,村里啥都好,就是买点生活用的不方便,我们虽说吃喝不如你们方便,但是总归单位还能发点票。我是不上班了,但是我大舅哥我媳妇儿还有我们家杜鹃工作可都是很努力的。要是评个先进,那保不齐能奖励点实在的票。到时候我个你们换。别的也行啊,我们自己省一点,换点当用的也好。”
“行,这话叔记住了。”
杜国强就是这点好,甭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把一切摆在明面儿上,就是有人真的查点什么,都是稳妥的。他可不会给自己留什么安全隐患。
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呢,突然间就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小狗蛋儿窜进屋,说:“打人了打人了,新娘子的妈妈给叔爷揍啦。”
小狗蛋儿大受震撼。
好凶哦。
“啥玩意儿?谁打谁?”
“怎么回事儿?”
“我妈妈打人?我看看去!”
薛妍妍赶紧出去,其他人也不遑多让,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们匆匆忙忙的出来,就见玲子骑着杜国伟,已经给他揍成了猪头,不仅如此,就连上来帮忙的谭晓娟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头发乱的像鸡窝,脖子更是一道一道的,被挠的。
这会儿玲子还捶着杜国伟,他一个大老爷们,全然不是对手,被揍得哇哇叫。
“你个疯女人……”
“你个恬不知耻的老登,真是长的人模狗样儿的不干人事儿,怎么的?你以为我还能忍气吞声?我可告诉你,老娘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你想算计我,下辈子吧。别以为是亲戚我就算了,你个瘪犊子,你吃我一拳!”
他们这么一闹腾,很快就围上了人,不少人都没走呢,七嘴八舌的。
“这咋了啊为啥打人啊,这可是大喜的日子啊?”
“会不会是喝多了?”
“胡说,她就没怎么喝,再说我看她清醒的很。”
“这当闺女的结婚,哪有这么闹腾的,不是气极了绝对不会闹的。”
“对对对!不过那为啥啊?”
“啊,我记得这个玲子大姐是出来上厕所的,会不会……会不会是杜老四偷看她上厕所?”
“啊??????”
“你还别说,有可能啊。不然为啥能气成这样啊。”
“我看有可能!”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
杜国强都懵了,哎不是,玲子这么猛的吗?不过要说杜国伟偷看她上厕所,杜国强是不相信的。杜国伟虽然不是好鸟儿,但是他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那,杜国伟是怎么招惹玲子的?
让她不顾这还是她闺女的结婚当天?
“别打了,你们可别打了。”
“有话好好说啊……”
外人看热闹,但是杜家人却是要拉架的。
薛妍妍不客气:“你们可别欺负我妈拉偏架。”
众人:“……”
这么看老杜家这个新媳妇儿也不是好惹的啊。
“不能不能,妍妍你放心,家里人不是那是非不分的。再说我和你师父还在呢。”陈虎梅看到杜国伟夫妻挨揍,险些笑出来。哎妈呀,真不是他们不顾亲戚的情谊啊。
毕竟,相比于贴心真诚的徒弟。总是想着算计人的亲戚更烦人啊。
这亲疏远近看的可不是血缘。
玲子很快就被拉开,她也是气的不行,把这两个玩意儿揍了一顿,她总算是解气不少,玲子掐着腰说:“大家来评评理,不是我要找事儿,这是我自己亲闺女结婚,我自然是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但是这个狗东西说话真是太难听了。你们猜他说啥!”
“说啥啊?”
大家都十分好奇。
“你、你别太过分!”杜国伟忍着疼叫。
玲子:“啊呸。我看你就不是个爷们,敢做不敢当的玩意儿,你吓唬谁呢。大家来评评理。这是我闺女结婚的第一天,结婚当天啊,这个玩意儿竟然就说我家人该是早死早托生,把工作让给他家才是最好的。”
嗬!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杜鹃都震惊的看向这个一贯缺德冒烟儿的小叔。
“你胡说!”
玲子冷笑:“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我闺女大喜的日子,就为了编个瞎话儿揍你一顿?我有病?还是你就这么遭人恨?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说你没说我家人早死早托生,没说我家的工作给你家最好?你发誓啊!如果说了,你们夫妻这一辈子都没人给你们养老,老了之后穷困潦倒,不得好死?”
“你太过分了!”
玲子冷笑:“呵呵。你不敢发誓吧?妈的,什么东西!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就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我家跟你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啊。你怎么好意思觊觎我家的工作的。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敢觊觎我家的工作。怪不得你自己兄弟都不待见你,你这一肚子坏水儿,闲着没事儿就想算计人,谁敢跟你来往啊!真是丧尽天良的缺德鬼!我告诉你,今天老娘就打你了。我更是告诉你,以后你见着我家人更是给我滚得远远的,我没有你这样蚂蟥的亲戚。什么玩意儿。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杜保林!”
保林:“我在我在……”
老老实实。
玲子:“以后你少跟你这个缺德的叔叔来往,跟这种人来往,要被教坏了。”
保林尴尬的笑,随即小声说:“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不听他的……”
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亲爹亲妈,怎么会听一个看不起他家,平日里跟他家都不咋走动的叔叔?就算是亲叔叔,人家看不起他们家,他们家也不不必上杆子啊。
“你别气坏了身子。”
薛妍妍:“就是!妈你别生气了。”
大家都一言难尽的看着杜国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儿,就算你真的有这个想法,憋心里不行吗?非要说出来,说出来还要被人抓包。
至于玲子是不是瞎说,这咋可能。
她总归不可能在这样的日子咒自己家,再说了,杜国伟的态度大家看得见,他不敢发誓的。
不少有点年纪的纷纷摇头,早就看出这小子为人不行了,没想到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这也太不行了。
谁不想进城啊,但是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这么咒人,这也太缺德了。村里的二流子都没有这么干的。
杜爹最疼小儿子,他有心说点啥缓和一下气氛,但是他嘴笨,又实在不知道说啥好,主要是老四这个话真的太难听了。还被人抓个正着。当爹的都跟着尴尬。
不过他还是想着说两句,“我看……”
“你给我闭嘴。”
杜老爷子看了一眼这个糊涂儿子,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x?没有就给我闭嘴,这个家还不是你来当。”
“哦。”
杜爹一秒怂。
杜鹃无语:“……”
她爷就是这样。
人总是很糊涂,总是要在关键时刻出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偏心,然而每次都要得罪人。
也不知道她爷这样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说起来,她爸的几个兄弟姐妹,没一个像她爷的性格,也没一个像她奶的。
难道真是她太爷爷太奶奶当家久的关系?
杜鹃看过去,杜老爷子认真:“亲家,今天这事儿,是我家做的不好,我老头儿替我这不懂事儿的孙子给你们赔个不是。真是对不住了,你放心,我一定管好这个小畜生,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不懂事儿的两口子给你们添麻烦。”
他上前一步,拐杖直接就上手了。
杜国伟:“啊啊啊啊!”
“小树不修不直溜!你这老树我看你是长歪了!”
砰砰砰!
杜鹃看的呲牙裂嘴,但是心里高兴:打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