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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哄她。”

    半岛酒店68层,顶楼总统套房。


    身前紧贴着的玻璃传来冰凉的触感,蔓起一层雾气,身后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脚下就是车水马龙,睥睨一切的高度,足以将燕城的繁华尽收眼底,视觉与温度的双重刺激,让她几乎快要不能承受的羞耻感,阵阵晕眩。


    巨大的落地窗将所有交缠的一切清晰无比地倒映出来,无处藏匿。


    他的身上还西装革履,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贺晟是故意的,恶劣到了极点,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她不开口说爱他。


    既然不说,那就做出来。


    无数次,虞清晚已经濒临意识消散的临界点,却又被他硬生生以一种恶劣的方式拽了回来。


    她哭得越厉害,他就越是不停。


    大概他是喝了酒的原因,时间也格外漫长难捱。


    落地窗前,虞清晚觉得自己看了一场毕生难忘的烟花。


    零点整,跨年烟花准时在天空中绽开。


    除了眼前绚烂的烟花,脑中仿佛也炸开了一片烟花,意识白茫一片,耳畔只剩男人填满情.欲的声音,也是今晚他唯一温情的时刻。


    “新年快乐,晚晚。”


    -


    次日清晨,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


    酒店地毯上,衣物散乱一地。


    贺晟醒过来时,太阳穴疼得有些厉害。


    昨天喝了点酒,虽然不至于醉,但还是让他有些失了控,做得狠了点。


    他下意识转身,想把人拢进怀里,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床上没人,房间里也没有。


    缓过神来,贺晟顿时皱紧眉,起身披上了件浴袍,打座机电话把岑锐叫了进来。


    “太太人呢?”


    岑锐连忙低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酒店的人说,太太一早上就走了,买了机票回临城。”


    闻言,贺晟的眸色骤然沉下来。


    周围气压骤降,岑锐连大气都不敢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虞清晚显然是生气了,才一句话不留一个人回了临城。


    虐妻一时爽。


    不过这话岑锐是断断不敢说出口的。


    他轻咳一声:“贺总,我听画廊那边的人说,太太原本昨天还有工作没做完,是下午临时决定来燕城的。”


    贺晟其实心里明白,她昨天去机场并不是要走。就算要走,她也不会挑在这种时候。


    只是他那时理智全无,所以完全顾不上听她的解释,只管自己发泄。


    是他的错。


    她是特意来找他的。


    现在好了,他把人欺负了,逼得急了,她连道歉认错的机会不给他,宁可起了大早回临城,多半这几天连家也不回了。


    贺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升起一阵烦躁,第一次生出类似后悔的情绪。


    早知如此,昨晚就该收敛点。


    这次要怎么哄。


    -


    虞清晚搭乘了一大清早的飞机赶回临城。


    上了飞机,她就沉沉地睡了一路,直到降落时才醒。


    昨晚体力透支得过分,一晚上都几乎没睡上几个小时,她只要闭上眼,就又会被他弄醒,直到现在,那里还有些隐隐的不适感。


    降落之后,虞清晚第一时间回到画廊。


    离画展只剩三天不到,她不得不拖着疲惫酸软的身体,强打着精神最后检查一遍展区里的所有细节。


    没过一会儿,画廊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


    “虞老师,刚刚外面有个戴眼镜的男人送了这个过来,说是给您的。”


    虞清晚抬手接过来:“谢谢。”


    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她打开纸袋,只见里面放着一盒药膏。


    虞清晚将东西拿出来一看,看清上面药膏的用途,耳根立刻烫起来,又忙不迭把药膏装了回去。


    幸好四周没人。


    这时,放在桌上手机忽而震动了声。


    虞清晚拿起手机,就看见一条短信。


    「还疼吗?」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发的。


    罪魁祸首。


    她心里还委屈着,根本不想回他的消息。


    手机安静了五分钟后,又是一条短信过来。


    「记得上药。」


    昨晚折腾她的时候也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关心。


    虞清晚咬紧唇,狠心关了手机,不回他的消息,集中注意力继续去忙画展的事。


    -


    一直到晚上八点,秦悦柠和同事聚完餐回家,打车到了小区里,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豪车停在家楼下。


    还有一道高挺的身影立在路灯下的阴影处,男人在抽烟,脸庞周围烟雾缭绕,漆黑的夜色中唯有指间那抹燃烧着,显得有些寂寥。


    看清男人的面容,秦悦柠惊讶地张大嘴巴。


    “贺总?”


    贺晟抬了抬眼,把手里的烟熄灭,声线礼貌沉稳。


    “你好。”


    看见贺晟出现在这里,秦悦柠立刻福至心灵地说:“清晚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楼.....”


    贺晟想起下午那条没回的消息。


    她连他的短信都不回,恐怕现在应该也不想见他。


    静默片刻,男人唇角抿紧,沉声说:“不了,家里的药她忘了带出来,麻烦你转交给她,谢谢。”


    秦悦柠受宠若惊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没事没事,应该的。”


    目送着贺晟上车离开之后,秦悦柠回过神,才快步流星拎着药上楼。


    回到家里,就看见秦嘉赐正坐在沙发上拼乐高,电视里播放着奥特曼。


    看见他手里的新玩具,秦悦柠换上拖鞋走过去:“你哪来的新乐高?”


    秦嘉赐没抬头:“下午容熠哥哥送清晚姐回来的时候送我的,他说等我拼好了再送我新的。”


    听到容熠的名字,秦悦柠顿时一个头四个大,走过去拎起秦嘉赐的耳朵:“你能不能有点志气,饿死不受嗟来之食懂不懂....”


    秦嘉赐疼得嘶嘶两声,不服气地反驳:“姐,你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人家容熠哥哥又没得罪你,明明是你先打的人家....”


    秦悦柠无可奈何,懒得跟他多说:“你清晚姐姐呢?”


    “在房间里呢。”


    秦悦柠松开扯着他耳朵的手,朝卧室走。


    卧室里,虞清晚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正在弯腰整理床单,睡衣领口微微往下,就露出了锁骨上斑驳暧昧的痕迹。


    看到女人锁骨上不小心露出来的吻痕,秦悦柠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些。


    看这痕迹的激烈程度,应该不是x生活不美满吧,显然过于美满了。


    那就是吵架了。


    秦悦柠轻咳一声,试探开口:“清晚....你跟贺总吵架了?”


    虞清晚整理被单的动作顿了下,才点头。


    “嗯,他知道我想去上学的事了。”


    一听见这话,秦悦柠立刻懂了,两个人为什么冷战。


    “所以你一直都没跟他提起过?”


    “没有。”


    女人澄亮的杏眸里黯淡下来,长睫低垂着。


    想起昨天贺晟失控的模样,虞清晚深吸一口气,又忍不住轻声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他,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正因为她了解贺晟什么性格,也能预想到如果贺晟知道她想离开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慢慢告诉他,至少不要让贺晟误会她是想离开他身边。


    但他们这次吵架,她也有错。


    可是,虞清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明白贺晟缺少安全感的原因,可她这辈子都不能主动开口告诉他那些。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看着她黯然伤神的模样,秦悦柠也不免轻叹一口气。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开口解释就能够说清楚的误会,而是本质上难以化解的矛盾,势必有一方不得不做出改变和妥协。


    犹豫片刻,秦悦柠还是盯着她开口:“刚刚我回家的时候,看见贺总在楼下,好像等了很长时间呢。我让他上来,他拒绝了,就把你的药给我了。”


    她忙得一直没回清湖雅苑,也没回去拿药。


    虞清晚咬了咬唇,忍不住追问了句:“他在下面等了很久?”


    “可不,外面可冷了。”


    闻言,虞清晚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泛起丝丝的疼痛。


    秦悦柠这时又试探问:“所以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才冷战?没有别的了?”


    房间里骤然沉默下来,虞清晚抿紧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的,只是另一个原因,她有些难以启齿。


    车上,落地窗前。


    他明知道她有多害怕被看到,偏偏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简直坏透了。


    她不是气别的,而是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就用那种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坐下来好好沟通。


    他还总是缺乏安全感,一次次怀疑她的心意。


    或许等到画展那天,等他亲眼看到那副画,是不是就能明白,她所有不曾宣之于口的爱意。


    -


    两天后,虞清晚的首场私人画展准时开始。


    这天,阳光晴朗,画廊门口摆放着各种鲜花,身边的朋友都来了,连贺明绯也专门从燕城坐飞机过来。


    来参加画展的人比虞清晚想象得还要多,还有不少艺术界出名的赏评人和小有名气的画家都不约而同地出席了。


    开展后的不久,就有不少人把画拍下来,上传到了网上,立刻把几个新词条送上了热搜,一组偷拍照片爆红网络。


    新锐画家虞清晚首次画展


    作恶


    照片里,女人身穿黑色提花中式长裙,碧色海棠刺绣点缀于裙摆,青丝被桃木簪半挽起,一半披散在肩头,一抹暗色穿在她身上,却衬得肤若白瓷,细腰仿佛一只手掌就能握住。


    背脊纤瘦,却挺得笔直,在人群中显得气质坚韧出尘。


    她正微微仰着头,细眉轻拧着,似乎是在考量着画摆放的高度是否合适,侧颜莹□□致。


    和面前的画一样令人惊艳。


    还有女人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上,那枚耀眼璀璨的绿钻婚戒。


    「看到虞画家本人了我的天呐!!我一开始看到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后来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她就是虞画家。真的惊为天人了!!原机直出生图,真的是和仙女一样,脸好像还没有我的手掌大,绝了。」


    「卧槽,真的好漂亮啊,好白好瘦啊,看上去就香香软软的,好娇弱的感觉。流口水jpg.我要去关注她微博当颜粉了。」


    「本人比照片还好看一万倍,不夸张。太好了我又有新老婆了!!」


    「你们这群人到底是去看画的还是看人的啊?」


    「有没有人看到《作恶》,我怎么觉得这副画像示爱之作啊!!简介里面用的是男他哎!而且这幅画的画框都和其他的画框不一样,显然是特殊对待了哎!」


    「我发现了!而且之前虞画家的采访里还说,展出的作品里有一副画是专门送给一个人的礼物,该不会就是给她丈夫的吧?」


    「哪里冒出来的丈夫,我老婆已经结婚了?!」


    「拜托,照片里,人家的无名指上,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简直快把我的眼睛闪瞎了好吧!」


    -


    画展一共分成了三个展区,生命,自由,和爱。


    此时此刻,贺晟并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却根本无意去接。


    他推掉今天下午的会议,来了画廊。


    展厅里人潮拥挤,男人驻足在名为爱的那片展区里,看着这片展区里仅有的三幅画,漆黑如墨的眼眸底压抑着复杂晦暗的情绪。


    第一幅画是那只兔子。


    兔子死掉的那天,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们依偎在天台的台阶上。


    他用那只没染血的手给她擦去眼尾的泪花。


    第二幅是一片树林,是他们在雁峻山上遇到山体滑坡的时候,他背着她,一步步找着生路。


    还有第三幅。


    是那幅《作恶》。


    相比前两幅,这一幅油画的色彩画风更为抽象。


    其他人辨认不出画的是什么,但贺晟认得出来。


    那是他身上的纹身,被她用画笔涂鸦到了画布上,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


    一只蝴蝶停在了十字架上,四周缠绕的藤蔓上也开出了一朵朵花,明暗交汇,艳丽的色彩取代了原本晦暗的底色,层层叠叠勾勒,宛如泥泞里盛放开的花。


    其他作品的简介几乎都有一小段,唯独这幅画下面,简介只有一句话。


    ——别人说他作恶多端,我却盼他终得圆满。


    终得圆满吗?


    有她在,他怎么会不圆满。


    那晚他逼着她说爱的时候,她不说。


    可这个名为爱的展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


    又或者说,是他填满了这里。


    贺晟紧盯着那副画,漆眸里克制着的情绪仿佛被撕裂出了一道缺口,喉结轻滚了下。


    明明,一笔一画都在说爱他。


    -


    画展一直到晚上七点闭展。


    整个下午,虞清晚都忙着接待今天出席画展的重要人物,脚不沾地。


    一直到晚上,她才终于有空歇下来喝一口水。


    温热的茶水缓缓流淌进喉咙,缓解了些许不适后,虞清晚长舒一口气,忍不住有些失神。


    她还不知道贺晟今天有没有来,有没有看到那副画。


    《作恶》是她那天亲手装裱的画,连画框也是她亲手挑选的木料切割而成。


    他会喜欢吗?


    休息室里,正在虞清晚怔然出神时,林渔突然快步从外面推门进来,因为过于激动,她连呼吸都来不及平复,表情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的欣喜。


    “清晚姐,就是你的那副《作恶》,我们不是今天早上开启了线上的无声拍卖会吗,中午的时候法国有一位收藏家一口加价到了五千万,但刚刚,最新刷新的竞价,已经被抬到一个亿了!”


    听见那个惊天数字,虞清晚错愕抬眸:“什么?”


    怎么会那么多。


    林渔震惊到声音都在颤抖:“而且是...美金。一亿美金啊!!”


    折合人民币,七个亿人民币。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直接换了个单位,哪里还有人敢继续竞价。


    能有这种手笔的,不用想都能猜到是谁。


    虞清晚顿时咬紧唇,都有些怀疑贺晟是不是疯了。


    没过一会儿,网友也刷出了无声拍卖会上更新的最新价格,顿时震惊全网。


    「有人说画展上的那副《作恶》已经被神秘卖家拍下来,一个亿美金啊!!离离原上谱,我这辈子第一次见有人花那么多钱买一幅画。」


    「世界级别的名家的画都不可能拍到这个价钱吧,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太败家了吧。」


    「回楼上,这个不能算是浪费,毕竟拍卖所得都要捐给血液病患者救助协会呢,还是很有意义的!」


    这时,林渔不知道又刷到了什么,顿时瞳孔收缩,音量不自觉拔高。


    “清晚姐,你快看这个。你和贺总隐婚的事曝光了哎!”


    从下午开始,《作恶》这幅画被来看展的人拍下照片发布到网上之后,立刻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不仅如此,还有眼尖的网友在某张偷拍虞清晚的照片里,看见了后面出现的一道颀长身影。


    「话说有人注意到仙女后面那个帅哥了吗?身材长相都堪比娱乐圈男模啊,哦不,吊打。」


    「卧槽,有人说是贺氏集团总裁?!!真的假的?」


    「回楼上,貌似真的是,我就在贺氏集团上班,之前偶然远远见过总裁一眼....」


    无数条关于贺晟的传闻也尽数冒了出来,都是半真半假,瞬间引发了网友们前所未有的好奇和讨论。


    有说他性情暴戾阴郁,睚眦必报,在商场上丝毫不给对家留余地,最喜将人逼到绝路上,短短数月便将房产界巨头宫家连根拔起,阎罗爷这个称号名声在外。


    还有说那些各大收藏家格外珍视,竞相收藏的名画,被他随意当作挂画装饰在游艇走廊上。


    「传闻不是说贺氏总裁最不懂这些风花雪月的艺术吗?怎么还会跑去看这么一个新人画家的画展?」


    「为什么大佬只盯着这幅画看啊?有没有人来解析一下这幅画好看在哪?为什么我看不懂!」


    「有没有可能,不只是在看这幅画,而是透过画看作者啊!!」


    「等等,该不会贺氏集团之前发的公告,就是....」


    「貌若天仙,艺术创作,卧槽,这关键词全都对上了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段采访视频高挂榜上。


    林渔忙不迭点开那条刷爆网络的采访视频,拿给虞清晚看。


    接过手机,虞清晚怔怔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身影。


    只见视频里,男人站在那副画前,熟悉的侧脸轮廓深邃分明,周身都散发着冰冷而强势的气场,眉眼却流露出莫名柔和的神色。


    还有无名指上的银色婚戒。


    一旁终于有记者壮着胆子上前:“请问贺老板,这幅画是哪里吸引您驻足已久呢?”


    贺晟盯着画目不转睛:“作者。”


    “那....”


    他懒懒抬眼,语气不耐地打断:“太太画的我,有问题?”


    记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竟然就这么突然地公开了?!


    咽了咽喉咙,记者又举着话筒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以一亿美金的天价拍下的目的是.....”


    “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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