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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02告白信


    “沈言:


    你好,没想到这个愿望清单上会有这样一个愿望。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写一封表白信,并亲手交到对方手中。拖着你临时在文具店买了信封、信纸和笔,原本想着胡乱写几句就这样过了这一part。但,想想你无缘无故的陪我疯了一整天,就这么敷衍你也确实不好。既然都麻烦你一天了,接下来的事情也麻烦你一起做了吧。


    我呢,今天是打算自杀的,听说月圆夜自杀的人可以许愿,原本我的愿望是希望能和爸妈、哥哥在那个世界相聚,继续做一家人。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就再多许一个愿望吧,希望你往后的每一天都能够幸福快乐,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好人有好报。


    我家地址是豫园区幸福大街1号,我小时候可为我们家的地址骄傲了,都叫幸福大街1号了,肯定能幸福一辈子,现在看来应该也没那么准。


    我们约定第二天早上8点钟准时打开这封信,那个时候我估计自己已经凉透了,这样形容自己还是第一次,感觉还不错,药一早就准备好了,回家洗漱,吃药,躺到床上,一切就都结束了。放心,我吃的是安眠药应该没什么痛苦,当然我就是在网上查了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希望吧。死的太痛苦我怕我去了下面会不好看,我爸妈和哥哥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我的寿衣,就直接穿在身上,听说人死了之后身体就会变得僵硬,估计也不好穿,我就自己穿了,免得麻烦别人。


    别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了,我想让你帮忙的事情应该也说清楚了,就是我死后帮我收个尸,我实在不想像新闻里那样,死了半个月了才被发现,那样肯定很丑。


    最后,如果你觉得麻烦就把我的骨灰随便找个地方撒了吧,倒河里也可以。如果不麻烦,就帮我随便找块墓地埋了吧,立碑的话照片就从我们今天拍的那些中选一张好看的来就行,我没什么要求。


    ps:我家大门钥匙在门口邮箱里,麻烦你了。认识了一天的朋友。


    霍昭”


    早上8点,正吃着早餐的沈言,准时打开了信封。看到一半时,沈言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到一个字都看不清楚,强自镇定下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冲到霍昭家里看看,也许只是开个玩笑?


    就算是真的,安眠药的致死率也不高,说不定还有救呢。


    也许……


    等沈言僵抖着手打开霍昭家大门时,室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个家早就被之前来追债的人给搬空了,就连这栋别墅也已经贴了条子等着拍卖了。


    沈言大步流星的上了楼,打开了每一个他看见的门,到第三个时看见了睡在深蓝色大床上的霍昭。一脸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看来确实不那么痛苦。


    一进大门,整个家里这么安静,沈言就已经有了准备,等看到霍昭时身上的力气好像突然一下没有了,跌跌撞撞走到床边,摸了摸,果然像他自己说的凉透了。


    就这么歪着身子坐在了地上,沈言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信。


    照片?昨天的婚纱照?婚纱照当遗照真有你的,霍昭,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呆愣了半响,沈言慢慢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联系一下殡仪馆,我要办葬礼。”


    挂断电话,沈言跪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霍昭的脸,转头看见了自己的那封表白信,沉默了片刻将它收进了怀里。


    半个小时后,殡仪馆来人,抬走了霍昭的尸体,沈言一言不发,就全程在后面,跟进跟出,一直到骨灰盒抱在了手里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大清早接到boss的电话,还是联系殡仪馆,助理其实挺慌,还以为自己的boss终于不满足于在精神上虐待别人,开始忍不住走向杀人犯这条不归路了,结果到了才发现死的人是他的朋友,看样子关系应该不简单。


    此时已经是中午1点,助理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他boss这个情形估计也什么都没吃,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坏吧。


    “boss,已经1点钟了,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看这附近有个小卖部,我去买点?”


    “……”


    好吧,没反应。


    耸耸肩,助理直接往小卖部走去,不一会儿提了一袋吃的出来。


    “boss,吃点呗。这个小卖部基本没有什么,我看这个苹果还挺新鲜就买了几个,吃一个呗。”助理完全没有意识到殡仪馆为什么会卖苹果,已经洗干净开吃了。


    “墓地联系好了吗?”


    “当然,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等我把这个苹果吃完啊,boss。”助理几大口啃完苹果,边咀嚼边去开车。


    上了车,沈言一手抱着骨灰盒,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开始选照片,纯白色的西装,他打着领带,霍昭带着领结,一张张看下去,直到最后那张,吻照。


    估计霍昭自己都不知道他当时的脸有多红,脸上的腮红都遮不住,就连耳朵都是红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深怕被看出来自己有多紧张,死死抓住沈言西装的手却出卖了他。


    顿了顿,沈言又往前划,开始认真的挑选适合放在墓碑上的照片。


    每一张霍昭都笑的很好看,应该说他原本就很适合笑,圆圆的梨涡,亮晶晶的眼睛,一笑就像弯弯的月牙。元宝一样的嘴唇,粉粉嫩嫩,加上化了些淡妆,看起来就像漂亮的精灵。


    一路上沈言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一会儿觉得每张都好,一会儿觉得哪张都不好。


    助理在前面开着车,总觉得身后的boss准备随时暴起跟他来个车毁人亡。


    ‘松山公墓’以周围种满松树得名,沈言觉得清新的松树味道霍昭一定会喜欢,这里远离市区,面朝大海,可以欣赏日出日落,潮涨潮汐。


    最后,沈言选了一张不算最好看,笑容却最美的照片放在了墓碑上。


    等到一切做完,沈言就一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直到太阳下上,才在助理的拉扯下离开了公墓。


    ……


    “恩,一觉睡的真舒服啊。”霍昭伸了伸懒腰,“恩?啊!”摔在了地上,才发现自己刚才是飘着的,飘?我是真的死了?这么想着,霍昭立刻来精神了。


    轻轻一跃,自己就飘在了半空中,没想到小说电视剧也不全都是瞎编的啊,鬼原来真的都是飘着的啊。


    回身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这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早知道就选那套更贵的寿衣了,这套跟我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啊,看起来像瞬间老了10岁。


    ‘咔咔……咚……蹬蹬蹬……’


    看来是沈言来了?他这个人还是蛮讲义气的嘛,就认识了一天这么帮我,果然是个好人啊!


    要这么伤心吗?这个人真的太好了,不知道沈言会给自己选个什么样的墓地啊,最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还好我机智昨天没有卸妆,不光免了别人帮我换衣服的尴尬,也不用别人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了。


    总算是火化了,不知道沈言将墓选在哪,倒不是霍昭不想跟自己的父母兄弟葬在一起,是他实在没钱,连买墓地的钱都凑不齐,最后只能将父母和哥哥的骨灰撒在了海里,又在海边堆了几块石头当做墓碑祭拜了一番。


    哈哈哈,这个助理太搞笑了,这个苹果一看就是用来祭祀的啊,他怎么自己吃上了,还吃得那么快。


    总算到了霍昭最期待的环节,选照片了。


    看到自己的吻照,霍昭再一次脸红了起来,当然是自己的感觉,作为一只鬼他是没有脸红一说的。


    这张可以,这张也还行,这张不错啊。果然,昨天这几张拍的都挺好。


    哎哎……哎!怎么选了这张,这张是霍昭这么多张里面最不满意的一张。早知道昨天怎么样也应该先选了照片再走,果然不该相信沈言这样的直男审美。


    为了八月十五的月亮,霍昭现在要一直顶着这张丑照了,这牺牲委实有些大啊,亏大发了。


    大哥,你一直不走是个什么意思?霍昭看着一直站在墓碑前不走的沈言,有些心累,他这样霍昭觉得自己都不能安心去下面了,又怎么和家里人团聚呢。


    总算走了,霍昭突然觉得助理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嘛,接着怎么办?看小说电视剧里都有鬼差,现在是在这儿等着就成?还是要念个什么咒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没反应,看来没用。


    无聊的霍昭看着海浪,吹着海风,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地方不错,离我之前撒骨灰的地方也不远,说不定真的能碰到!


    日落等到日出,霍昭还在那里,丝丝初阳照在他身上,直接穿透了他照在了他身后的墓碑上。原来鬼是可以晒太阳的啊,就是感受不到温度,今天这日出不错,挺美。


    这鬼差怎么还不来,周围也没有个邻居什么的,要不然还能找只鬼问问,这么大个公墓,都投胎去了?不会吧。


    霍昭记得昨天有跟他一起埋进来的人,就是不知道埋在哪里,到处找找吧。


    经过一晚上的练习,霍昭已经能够很好的飘着了,速度也不错,一圈公墓逛下来还真就没有遇到一只鬼,不对劲,很不对劲啊。


    等了一夜也没碰见人,霍昭决定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别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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