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白氏(其四)

    白姝,人如其名,生的甚至白净,许是年幼丧亲的经历,这个女子身上总是冷冷的,每天就关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也不出去,甚至晚上屋外都看不到烛火,她是如何度过漫漫长夜的呢?白姝并不争宠,因此司徒菁的母亲也不主动为难她,但是偶尔司徒骙来的时候,白姝的饭菜总是会差一点,仆人对她的态度也会差一点,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宅子里面,当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应该投靠的人是谁。


    其实白姝算是司徒菁的“小娘”,但是对待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女子,这个名称她是万万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已经没有亲人了?”司徒菁说


    “是。”白姝轻轻的说,声音很小,却很温柔,人通常用蚊子飞的声音来形容一个人的声音小,但是这个词用来形容白姝实在是缺乏韵味。


    “你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吗?”司徒菁问


    “妾身贱命一条,生是司徒家的人,死是司徒家的鬼”白姝回道


    吕娴看着这俩人的谈话都替两个人觉得累挺,她从门口站了出来,踏进了屋子里面,我们这位故事的主角,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将辩论赛的对手气到七窍生烟,要不是队友拦着,口头上的吵架就变成手里的打架了。


    “姑娘,我家小姐嘴笨,你别和她见识”说着就要把地瓜往司徒菁手里递,司徒菁这次摆摆手,她在办正事,这次的地瓜她是吃不下的。


    “我们大概打听了你的生平,知道你过得也不容易,这些年夹在夫人和大人之间难做人,一天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毕竟也没啥亲人了,也没地方可去,大人对你也不错,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吕娴听过一些有钱人会娶多个老婆,大老婆呢基本都是年轻时候一起打拼的合作伙伴,等年老色衰了,更年期了,就娶小老婆,又水又嫩,声音娇俏,一口一个相公,叫的让人浑身酥麻,啧啧啧,怎么不想捧进手心好好的疼爱一番?这个时候大老婆有两种态度,重情的呢就分道扬镳,喜钱的呢,就凑活着过,毕竟世间太多东西,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最优解根本不存在。


    “你会不会读书写字?”吕娴问道


    “嗯,在红楼的时候学过”白姝老实的回道


    “正巧,我们这有个孩子,你较她读书识字可好?还能帮你派遣寂寞”


    说实话吕娴不确定白姝会不会答应,毕竟教授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我也无事可做,如果能够帮助司徒家,我愿意”白姝回道


    吕娴拍拍手,“小的们!将小初带上来!”


    说罢,阿綠与青山将一八九岁模样的孩童带了上来。


    “不是,我俩为啥要听她的啊”阿綠与青山虽然口头上嘴硬,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人带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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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骙公务繁忙也因为有个小孩子而不来白姝这了,兴许是重新到见到了一个孩子,想起刚刚生下司徒菁那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第一次看见孟妍,司徒骙七岁。


    “哎!你好瘦啊,这样下去会被人欺负的呀?你好好练功,这里的海棠花不够好看,等我们长大了,去江南看海棠吧!”小小的女孩坐在木头搭的篱笆沿上,两只脚来回晃悠。


    少年捂住了眼睛,脸颊绯红。“你你你,你不穿鞋子。母亲说,不能,不能看!”


    女孩的红耳坠叮叮作响,她的笑声也随着风起来了一样,“这有啥的,你要不介意,你以后娶我呀?”


    “爹爹!他说了要娶我,你怎的能替我答应了人家的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我们就是太娇惯你了!那小子哪有金公子好,那小子就是个中庸之才,成不了大气,而且我们找师傅算过了,他命里犯桃花!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跪着!都不许给她吃饭!”


    “爹娘不会害你的,老人说话哪有错过的呢?汝汝,你就认错吧!”


    祠堂外雪花飘飞,北风萧萧,祠堂的一个檀木牌位前,燃烧着一根根蜡烛。即使关着门,风也将蜡烛吹得悠悠飘荡。月光洒在门口的石板上,像玉石一样。


    “吱呀——”门开了


    “你带我走吧。我们私奔吧。”


    “人生三大美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呀!司徒兄恭喜你娶得美娇娘啊!”青衣书生拱手作揖


    “是我高攀了,家道中落,只留得一个不破败的府邸和剑林。幸得妍儿幼时的鼓励,才算勉强维持。”


    所有宾客褪去后,盖着盖头的一个女子,红盖头下是黄澄澄的穗子。红幔帐,红被褥,还有床上的花生,红枣,桂圆。红花烛静静地烧着。


    掀开盖头:朱唇皓齿娇春风,口脂面药生颜色。


    “娘子,我定好好疼你”


    “娘子,大人说让我加入他的党派,士为知己者死啊!”


    “娘子,这是俸禄,相较于去年又多了”


    “娘子,你生产儿子的时候我没陪在你身边,这珍珠耳坠是给你买的”


    “娘子,菁儿和你那时候真像啊,白白净净的。我们好好过,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清早就走了?”


    “他过得还好吗?”


    “他去了红楼?。。。”


    “那个女子叫白姝?”


    孟妍坐在椅子上,绣着鸳鸯,一走神,炸出一颗艳红的小血珠。


    “破镜,还能重圆吗?”


    “你就是白姝啊,青楼女子找一男子傍身?这样就可以脱离贱籍了?”孟妍叉着腰看着白姝


    [年轻,多年轻的一张脸啊,和菁儿一般大]孟妍的指甲插进肉里。


    “夫人,我没有与您抢夫婿的念头,只是沈大人的救命之恩,不得不报”白姝慌张的解释


    “为什么你的报恩,痛苦却强加在我们夫人身上,你知道她当初为了大人,放弃了多好的夫婿吗?金大人已经是当朝红人了,而沈大人虽然偶有升迁,但依旧不温不火。”旁边的丫头说道


    [你没错,我没错,沈朗没错,错的到达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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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夫人,看开点吧,男人哪里没有三妻四妾的?”


    “我家那妾氏,还蹬鼻子上脸的,丈夫哪有错的?错的肯定是哪贱蹄子。你可得好好治治她”


    “青楼的娼妓,说话能信几句呢?八成是骗你的”


    “别对那白氏太好了,那天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你看隔壁盛家宠妾灭妻,给大娘子气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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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从窗口渗透进来,惨白惨白的。孟妍在屋子里面拿着针修那副鸳鸯。门口进来一个女子。


    “夫人,您叫我”白姝说道


    “你。。爱不爱司徒骙?”孟妍将爱这个字咬的很重


    “不”白姝说的很轻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呢?你都不爱他。。我只有他了,我和那些夫人一样学着放下,学着为难你,学着将一切罪责怪罪你,觉得你该死,觉得”孟妍突然发现帕子上被打湿了一片。“我每日和菁儿说那些,是因为真的没有人可以说了。为了和司徒骙在一起,和家里决裂。他说会一辈子疼我。这一切都是我应受的,这都是我的命!书中多少才子佳人,偶作天成,崔莺莺和张生1,根本就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当初做了多少的错事,今天就应该付出代价。我好想爹爹。”


    “刺啦——”的一声,鸳鸯帕子被撕成了好几片,其中有一块帕子的中有棕褐色的一片。


    房门开着,门口悠悠的站着一个人,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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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朝堂之上的事情并不多,爹带着母亲去江南了。”司徒菁说“父亲走的时候溜了一封信给我”


    “快拆开看看呀!我能看吗?”吕娴将包子拆开,然后把醋灌进包子皮里


    “你这样吃,不酸牙吗?”司徒菁隐隐觉得牙齿有些痛


    “你是不是没见过这种吃法,可好吃了,尝一口?”吕娴将一筷子包子递到司徒菁面前


    “嗯,确实不错!”


    女儿:


    这是一些银子以及白姝的卖身契,你还百姝自由身吧。我与你母亲成亲三十多年,近来总是想到儿时的一些光景。想起那时候她叮叮当当的耳坠子,夏日的院子,以及那银铃般的笑声。


    人到中年,总是觉得很多事情力不从心起来。红颜易老。我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年少时,父亲说我天子平庸,自己总觉得不服气,非得证明他看,大器晚成一回!但是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才发现,流光溢彩之人早早遍直飞云霄了。


    自诩操劳了大半生,身边的大人也总劝我找个世外桃源放松一下,每日对着家中年老色衰的夫人,偶尔也不由得烦闷。想以放松的借口来放纵自己。那成想,爱哪里有空间容得下别人,这哪里是可以自己选择放松的地方呢?所谓的松紧,所谓的乏味,不恰恰是自己造成的吗?妍儿的父亲说我命犯桃花,当时我紧紧握着妍儿的手说,都是骗人的,我定不负你。但没成想。。。十几岁的自己哪能替几十岁的自己承诺呢?


    我带着夫人去江南了,爹知道你对我和白姝纵然是有怨怼的,但是还她自由吧,这件事,是爹错了。


    “哇哦,还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耶”吕娴边吃边看


    “是啊,也算是解了我们家的心病了”司徒菁叹口气“我明天带你去书肆看看吧?”


    “书肆?”


    “就是看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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