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3

    《heartsignal》是e电视台推出的素人恋爱综艺,目前已经播出了三季。


    节目会邀请四位男嘉宾、四位女嘉宾和几位观察者共同录制节目。


    四对男女嘉宾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寻找心仪的对象并传达暧昧信号。


    观察者中有心理师和艺人,分析录像带中的细微信号并推理预测嘉宾们的心动线。


    第四季的信号小屋定在了首尔城北区,节目组租了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


    在所有嘉宾到达之前,工作人员就已经就位了。


    第一位到达的嘉宾叫宋敏在,白衬衫包臀裙,颜色搭配严谨,及肩长发清爽利落。


    她将行李放在一边,上下观察了一下房子的结构。


    共有两层,一层是客厅和厨房,外面配有庭院,庭院中还有秋千和桌椅。


    二层是嘉宾们的卧室,男女宿舍用公用的休息区域隔开,外接楼梯通向露天房顶。


    结束参观后,宋敏在坐回客厅,安静地等待剩余嘉宾。


    [心理专家:“她很能融入陌生环境。”


    李尚珉点头:“穿着打扮看起来很干练。”


    郑基祏没搭话,望了几眼小黑板上的照片,内心焦躁。


    裴幼荔有没有孪生姐妹?


    也许现在不是现实,是一场梦?]


    第二位到达的嘉宾叫吴妍秀,短发清丽,还没进屋脸上就笑容洋溢。


    两位女生很快交谈起来。


    第三位到达的嘉宾叫韩东烨,灰色西服,长相偏硬朗,外形整肃。


    因着异性的到来,原本愉快的氛围终于染上了几丝尴尬。


    [:“看起来有点像商业人士。”


    郑基祏终于开口:“也有可能是it行业。”]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门前停下。


    与前两位女嘉宾不一样,下来的人没有穿裙子和高跟鞋。


    舒适干净的长裤和针织衫,身材窈窕有致,声音也很好听。


    “谢谢您。”


    温温柔柔,清澈如水。


    [郑基祏的身体立时僵硬:……虽然镜头没给脸,但他好像猜出来是谁了。]


    果然,如他所料,几个月没见的裴幼荔拖着行李箱,推开了信号小屋的门。


    像往常一样,她扎着头发,薄薄的白色针织内搭外套了个浅紫色的绒衣。


    眉目如画,气质如云,让已经到了的嘉宾全员怔在了原地。


    包括演播厅的观察员。


    [李尚珉感叹:哇,大发……前面几个就已经够好看的了,这个……不是艺人吗?


    心理专家: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走错了,她应该来我们这儿吧?


    导演李桢敏对于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虽然《单身即地狱》的爆火让她有点焦躁,压力很大,但看见裴幼荔这张脸,心里似乎就有了定神针。


    不只她,接下来的嘉宾也很值得期待。


    隐隐觉得有点熟悉,半晌恍然大悟,震惊地看向郑基祏:“啊!她是那个!那个!”


    郑基祏掩面,不想面对现实。


    李尚珉来了好奇:“什么?什么?”


    笑得嘴巴大张,摇晃了几下身旁的郑基祏:“可以说吗?哥?”


    后者已经放弃挣扎,轻点了点头。


    “这个女孩子,和sd哥认识,”眉飞色舞地解释,“两人还上过热帖,很多人嗑他们的cp。”


    李尚珉眼睛睁得很大:“真的?”


    李桢敏对此事也有所了解,但裴幼荔签了合同,条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如果录制期间被曝出其他恋情,将会支付巨额违约金,所以她才放了心。


    郑基祏点点头:“我和幼荔认识,是……很好的朋友。”


    想起他单方面做的那些事,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这节目也太有意思了,每一次录制都好值得期待。


    要不是现在不能用手机,他绝对会分享给宋渂浩。


    李尚珉也在笑:“那她是什么职业?不是娱乐圈的吧?如果我见过她,应该会印象很深才对。”


    “不在娱乐圈,”郑基祏看了看导演,得到李桢敏的点头同意,才道,“芭蕾舞者。”


    “啊……”心理专家感叹,“怪不得气质很好,长得太漂亮了。”


    郑基祏满心苦涩。


    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巡演吗?什么时候接了这个破节目?


    经纪人还说可以嗑cp……这让他怎么嗑得下去!]


    信号小屋内,裴幼荔穿着节目组准备的拖鞋,跟已经到了的嘉宾打招呼。


    韩东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惊艳。


    宋敏在和吴妍秀脑中有点混乱。


    为了收视率,节目组一般会寻找长相出众的嘉宾。


    如果她们的颜值不过关,不可能入选,但是……


    面前的女孩子,是不是有点过于漂亮了?


    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宋敏在和吴妍秀微微发着愣。


    “你们好,裴幼荔。”


    轻柔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你好,宋敏在(吴妍秀)。”


    裴幼荔微微笑了笑,靠着她们坐下。


    开门声再次响起,是个男生。


    标准的韩式单眼皮,颜值不低,五官清秀又柔和,穿得也很休闲。


    “李亨俊。”


    他的视线最先落在了裴幼荔身上。


    “你好像……是唯一一个扎了头发的。”


    客厅里安静片刻,李亨俊突然对裴幼荔道。


    后者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女孩子:“好像是哎,我平时总扎头发,习惯了。”


    李亨俊:“很漂亮。”


    裴幼荔:???


    好直接。


    她礼貌地道了句谢。


    [李尚珉似有所觉地“哦”了一声:“看来,亨俊对幼荔有点意思。


    心理专家:“很明显,只跟她搭了话。”


    郑基祏表情僵硬,根本笑不出来。]


    行李箱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裴幼荔跟其他人一起站起身,准备迎接新成员。


    然而,映入眼帘的面容,让她愣在了原地。


    英俊精致,明朗阳光,格外熟悉。


    漆雁行?


    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时不时就会关注裴幼荔的男嘉宾们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表情。


    韩东烨询问:“两位认识吗?”


    李亨俊也回头看向她。


    裴幼荔扫了眼摄像:“认识……”


    谁能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节目组提前说过会对其他嘉宾的信息保密,但是漆雁行在这儿也太离谱了。


    偏偏他自己十分自如。


    “你们好,漆雁行。”


    宋敏在和吴妍秀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


    在场的三个男生里,他的长相最好看,甚至能够比肩爱豆。


    今年节目组找人真是用心。


    [郑基祏和裴幼荔一样震惊。


    怎么回事?潜在的现实情敌也在这个节目里?


    他隐隐觉得,这男孩子好像是跟着她一起进去的。


    郑基祏顶了顶腮,却又有点无能为力。


    新男人,旧男人,汇聚一堂,朝夕相处。


    怎么看,裴幼荔现在都像一只即将被叼走的白兔。]


    漆雁行坐在了裴幼荔旁边。


    裴幼荔转头看他,乌黑的瞳仁里全是质疑,似乎在说:搞什么?


    漆雁行轻咳:“幼荔姐,我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了。”


    “找什么对象?你才……”裴幼荔反应过来暂时还不能透露职业和年龄。


    “姐姐?”李亨俊疑惑,“两位是怎么认识的?”


    以往的《heartsignal》也出现过嘉宾认识的情况,但他们……好像不是一般的熟悉。


    “我比他没大多少,”裴幼荔斟酌着字句,避免泄露关键信息,“以前一起学习。”


    “啊……”韩东烨松了口气,“那就是同学?”


    裴幼荔想了想,点头:“算是。”


    舞蹈搭档也可以说成是同学吧。


    漆雁行没反驳,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宋敏在突然出了声:“你的名字很特别,请问是韩国人吗?”


    她看的方向是漆雁行,裴幼荔立即向后躲了躲,让开一些。


    “不是,我是中国人,”漆雁行微微笑笑,“我母亲是韩国人。”


    “这样。”宋敏沉默着移开视线。


    “中国人?很少见哎,”吴妍秀对漆雁行很好奇,“你是为了录节目才过来?”


    “我从小到大都在韩国生活。”


    “那你也可以算是本土人了。”


    “嗯。”


    裴幼荔竖耳倾听。


    围观一起长大的弟弟和女生聊天,感觉奇特又微妙。


    韩东烨递过来一张小卡片:“幼荔xi,这个是入住规则。”


    裴幼荔集中在漆雁行和其他人的谈话上,反应有点迟钝:“谢谢。”


    制作小巧的卡片上写着一行行黑字,大致有五条:每晚都要回到心动小屋,每晚选定一男一女准备晚餐,暂时不能公开年龄和职业,每晚给一位异性发送匿名短信,只能在最后一天告白(如没有心动嘉宾,可以选择拒绝)。


    《heartsignal》今年很人性地改了最后一条规则,不再要求每个人都告白。


    [李尚珉:“在场的男生面对幼荔都很积极啊,可能又会出现全票的情况了。”


    :“不一定吧,还有一个雁行。”


    心理专家:“对,这是个未知因素,两个人要是在一起相处很久都没有产生爱情,那估计……”


    :“我觉得雁行不一定会发给幼荔。”


    只有郑基祏似有所料地看了看导演。


    后者十分心虚:她不能告诉大家,漆雁行是主动打电话参加节目的。]


    三对男女正式聚齐,按照往常的惯例,还有一对要等待节目录制一到两期后才会加入。


    众人参观了一下信号小屋,就开始分床位。


    环球舞团最近没什么事,给裴幼荔放了假。


    她平时可以晚一点起床,便住在了上铺。


    收拾好行李,大家聚在客厅,用“敲冰块”游戏决定今晚一起做饭的人。


    敲冰块:零碎的冰块由于互相挤压的摩擦力定格在同一平面,上面放置一个小企鹅,每人每次用锤子敲掉一块冰块,直至企鹅落下。


    “有会做饭的人吗?”李亨俊状若无意地暼了一眼裴幼荔,“我会做西餐,有资格证。”


    吴妍秀立即接:“我会。”


    宋敏在眉目微敛:“我不会。”


    “嗯……”裴幼荔迟疑片刻,没说实话,“我会一点,不太熟练。”


    她不太想一来就做饭。


    因此,裴幼荔玩游戏很认真。


    然而,大家玩得都很好,轮了两圈下来,企鹅还是没掉。


    现下正在敲冰块的人是吴妍秀,她屏着呼吸,挑选了最边缘的一块。


    一锤下去,企鹅摇晃了几秒,没坠落。


    “yes!”吴妍秀兴奋地收回手。


    下一个是漆雁行。


    裴幼荔紧张地盯着他。


    剩下的冰块不多了,如果他也没中招,大概率是……她。


    乌漆漆的大眼睛一瞬不眨,恬静的气质中添了几分软萌。


    韩东烨目光在她身上凝了凝。


    “嘭——哗啦!”


    漆雁行干净利落地敲下了一锤子,所有冰块应声而倒。


    “我来做饭。”


    他看起来一点失望的情绪都没有,微微笑着向沙发上一仰。


    “还需要一个人,”韩东烨收拾残局,“女生们再来一次吧。”


    裴幼荔轻轻点头:“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虽然人变少了,但却进行得很快。


    最后一起做晚餐的人是漆雁行和宋敏在。


    宋敏在的打扮,明显比漆雁行要年纪大一些。


    御姐和奶狗的组合看起来非常搭配,裴幼荔倚着沙发,注视着他们的交流。


    她中午吃饭有些早,晚餐又还没做好,低血糖症有发作的趋势。


    裴幼荔走到冰箱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垫垫肚子。


    “饿了吗?”注意到她的动作,吴妍秀轻声询问。


    “有点。”裴幼荔找到了一小瓶水果罐头。


    正在腌肉的漆雁行条件反射地接:“她有低血糖,不按时吃饭就得嗑糖。”


    “嗑”这个字用的……好像她的病很严重一样。


    裴幼荔歪头瞪了他一眼。


    两人的互动让宋敏在抿了抿唇。


    [心理专家:“敏在好像对幼荔有点……”


    :“感觉她对雁行的第一印象最好。”


    李尚珉有点意外:“我以为她会喜欢成熟一点的类型。”


    郑基祏不自觉出声:“敏在加油。”


    把漆雁行那小子追到手,这样他就少了一个担心对象。]


    罐头瓶子拧得有点紧,裴幼荔和吴妍秀尝试了好几次,都以开瓶失败告终。


    一直毫无原因在两人身边晃荡的李亨俊立即贴心上前,接过裴幼荔手中的罐头:“我帮你们。”


    韩东烨不甘落后地取了勺子,递给裴幼荔:“用这个吧。”


    相比之下,另一个女孩好像变成了透明人。


    “你们要吃点吗?”


    虽然用词是“你们”,裴幼荔看的却是吴妍秀。


    她在解围。


    韩东烨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吴妍秀也明白过来,接茬:“想尝一口。”


    漆雁行顺手递过来一个新勺子:“给你。”


    吴妍秀瞬间惊喜,笑得更加灿烂:“谢谢。”


    清澈如水的眼神在他身上打着转儿。


    [心理专家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雁行对敏在好像不感兴趣。”


    李尚珉认为自己发现了关键点:“他一直在关注妍秀。”


    郑基祏:……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侧头看看他,猜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在看幼荔啊。”


    心理专家开始动摇:“再观察一会儿吧。”]


    宋敏在不会做饭,但漆雁行很熟练。


    她只要给他打下手就好了。


    眼见着饭菜都上了桌子,韩东烨看向裴幼荔:“你想坐哪里?”


    “这边就好。”她指了指离得最近的椅子。


    裴幼荔刚想拉开椅子,他就已经先一步伸出了手。


    “……谢谢。”


    裴幼荔察觉到了什么。


    韩东烨好像不太会掩藏思绪,比李亨俊要明显得多。


    宋敏在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香槟,给每个人倒了一点。


    “雁行好像很小。”


    “对,看起来很年轻。”


    “雁行的手艺好棒,牛排煎得很好吃。”


    “煎牛排最重要的就是掌握火候,我平时都掐着表,保持最佳的口感。”


    李亨俊看向裴幼荔。


    他们离得有点远,她正在吃沙拉,没注意到他。


    只有吴妍秀回应:“希望下次能吃到你煎的牛排。”


    李亨俊对她笑了笑,帮忙夹了点西式鸡蛋卷过去。


    晚餐结束后,回到卧室,吴妍秀就向裴幼荔打听起了漆雁行。


    裴幼荔知无不言,偶尔对一些隐私有所取舍。


    宋敏在坐在另一边,表面不在意,但实际听得很认真。


    三个女孩子的氛围还算活跃。


    晚上十一点,嘉宾们要根据第一印象给心仪的人发短信。


    演播厅的预测也变得十分激烈。


    [李尚珉最先开口:“很明显了,男孩子应该都会投给幼荔。”


    仍旧有些怀疑:“包括雁行?”


    心理专家:“雁行看幼荔和别人在一起与幼荔看他的神态完全不一样,感觉他不太喜欢别人接近她。”


    :“可是雁行给妍秀递了勺子,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信息点。”


    郑基祏企图把话题从漆雁行上岔开:“那妍秀会给谁发短信?”


    然而——


    “她也会发给雁行。”


    郑基祏:这小子人气真高。


    “不过,亨俊想展示自己魅力的时候,只有妍秀回应了他,这有可能改变他的态度。”


    “我觉得初次见面,看脸的可能性最大。”


    “相对于他们,幼荔难道不是最麻烦的吗?她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也许是根本没有喜欢的人。”


    “她应该会把票投给最熟悉的雁行。”


    ……


    几个人争执着,许久才拟定了个人预测和团队预测。]


    最后结果揭晓。


    裴幼荔获得了男生全票,漆雁行获得了女生全票。


    短信不是静音的,三次震动让男女生房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没收到信息的人尽量掩藏着失落,活跃的气氛因为隐藏着的竞争关系逐渐变得压抑。


    裴幼荔和漆雁行发给对方的内容差不多——


    【老师(我妈)知道你来参加这个节目吗?】


    演播厅全员惊讶。


    预测这一结果的只有心理专家和郑基祏,分别获得了一颗紫色原石。


    ------


    第一期观察员录制结束后,郑基祏脸色极差。


    所有男人都在撩拨他的暗恋对象,是种什么体验?


    经纪人本来想提前溜走,直接被他抓了回来。


    “嗑cp?”


    郑基祏眯着眼睛,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刚刚处在录制过程中,他只能憋着。


    经纪人不知第几次竖起手指:“……我发誓,我只比你早十分钟知道这件事。”


    郑基祏忍耐:“这节目还要录几期?”


    “十……十多期?”经纪人声音颤抖。


    郑基祏:???


    “你让我看十多期……”他艰难地吐字,气息不稳,“裴幼荔和其他人搞暧昧?”


    经纪人拿出挡箭牌:“合……合约已经签了,违约金是这个数。”


    他张开五指。


    郑基祏沉默片刻,向演播厅门外走去。


    这阶段,裴幼荔在国外巡演,他就在国内作曲。


    以往的酒局推了不少,他每天都在关注着她的消息。


    郑基祏打算得很好,等裴幼荔回国,好好道一次歉,再真诚地重新追求。


    结果……她跑去和别人谈恋爱了?


    “你干嘛去?”经纪人不安地大声问。


    “找她。”


    郑基祏神色似乎平静无波,但嗓音细听起来,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经纪人打了一个激灵:“你等我!我送你过去!”


    劝是绝对劝不住的,他还不如跟着去,防止出岔子。


    黑色保姆车在寂静的夜晚一路疾驰,郑基祏下颌紧绷,表情严肃,经纪人没敢说话。


    即便不是故意的,但也算是他的错。


    要是早知道她是素人嘉宾,打死他都不会签合同。


    观察员录制结束得晚,心动小屋离演播厅的距离又不是很近,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经纪人将车子停在偏避处。


    “叫人家下来吧。”


    然而,很奇怪的,郑基祏此时又开始犹豫。


    “是不是太晚了?打扰到她休息怎么办?”


    经纪人:???


    透过后视镜,他投去一个白眼。


    “你确定不叫她下来?”


    “据我所知,李桢敏导演虽然不会给他们安排剧本,但有时会根据节目热度组合cp。”


    “裴幼荔人气这么高,cp肯定少不了,保不准哪一天就动心了。”


    “真不打电话叫她,那我就开车走——”


    话音未落,他看见郑基祏掏出了手机。


    动作慢吞吞的,眼神饱含试探和不确定性。


    “幼荔,我在你家楼下,你方便出来吗?”


    “不是那个家,是signalhoe。”


    “就十分钟……想当面解释一些事。”


    “我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要是实在不行就……”


    “好!”


    “我等你,不要着急。”


    经纪人:这么卑微?还是他认识的拽天拽地的sd吗?


    另一边,接到郑基祏的电话时,裴幼荔正在刷油管评论。


    她在国外的这几个月,他每天都会发来消息。


    即便裴幼荔从来不回,也从未间断。


    并且,收到雪山玫瑰后,她又查了些详细的资料,将pua的罪名安给郑基祏确实有些过了。


    裴幼荔只是很反感他觉得她尽在掌控之中的姿态。


    郑基祏知道信号小屋,估计是因为做了艺人嘉宾。


    她前几天还在naver上看到了他的《heartsignal》官宣消息。


    裴幼荔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尽量没吵到底下睡着的宋敏在和吴妍秀。


    客厅里没开灯,摄影机也都关着,一片昏暗。


    裴幼荔举着手机手电筒,刚下到楼梯转角处,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这个时间……谁会来?


    不会是贼吧?


    裴幼荔不自觉地向后撤了几步。


    片刻后,她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眼前。


    黑色的高领毛衣,修身外搭风衣,骨节分明的手中拎着行李箱。


    他抬手挡了挡手电筒的光芒。


    “你好。”


    声音清澈磁性。


    裴幼荔调整了一下手电筒的位置,没回答,姿势防备。


    “抱歉,吓到你了,我是明天新来的嘉宾,河均宇。”


    “啊……你好。”


    裴幼荔终于让了让路,示意他先过去。


    河均宇微微颔首,从她旁边走过。


    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全是清寒冷澈的味道。


    裴幼荔快步走下楼。


    行至一半的河均宇回头看了看她纤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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