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沫视线顺着皮鞋往上移, 就看到穿着黑色西装,冷峻清隽的男人,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晏扶风?他怎么来了?
阮以沫张张口, 意外的看着男人。
“爸爸……”晏斯年也意外的看着他。
母子两人, 这些日子天天开开心心, 嘻嘻哈哈, 如果不是他现在突然出现,恐怕都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晏扶风这个人的存在。
阮以沫和晏斯年动身来南城时, 也都没说。
阮以沫打算好在南城呆三天, 也提前买好后天早上的机票, 飞机中午落地到北城,刚好来得及去参加晏老太太的生辰寿宴。
晏扶风看看阮以沫,看看晏斯年,矜贵的男人弯腰将脚边的篮球捡起, 穿着合身西装, 蹲起的简单动作,都充斥着萧疏轩举的气息。
嘭, 嘭, 嘭——
晏扶风拍打几下篮球,一身的西装明明和篮球场极其突兀不搭, 可他轻轻拍打篮球的动作, 却又湛然若神。
可恶, 有被他装到。
阮以沫默默吐槽一句,随即迈步走向晏扶风。
晏扶风拍打几下篮球、就将篮球单手捧在右手掌心, 目光深邃的望着走过来的阮以沫, 带着审视的意味。
她变了, 变化极大。
这一点,他其实从她的微信朋友圈中就已得知,现在真切的看到本人后,他更加笃定。
“你怎么来了?”阮以沫疑惑出声。
“不想我来?”晏扶风却不答反问,语气冷淡,单手撑着篮球,一米八七的男人眼眸紧锁着阮以沫。
后天是晏老夫人寿辰,晏扶风才抽空去了帝景苑,得知阮以沫带着晏斯年回了南城。
本想让付助理电话联系,脑海中却鬼使神差的想到几年前、阮以沫和岳父岳母争执的场面。
恰好,南城这边分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晏扶风就让付助理订了机票、飞了过来。
咦,晏扶风这男人的声音这么好听的吗。
阮以沫喟叹着眼睛挑了挑:“不是,就、有点意外。”
意外这个大透明,她都抛到脑后几乎遗忘的男人会来南城。
晏扶风抿唇,阮以沫的表情和语气显然口不对心。
“爸爸。”晏斯年也走了过来,叫完爸爸后,目光盯着晏扶风手里的篮球。
唔,在年年手里不太听话的篮球,被爸爸轻轻松松的拿着,羡慕爸爸的大手。
“嗯。”晏扶风用鼻腔轻嗯回应,嗓音略微低沉。
“……”阮以沫尾椎骨霎时一麻,极度声控的她瞪大了双眸。
请问,被男人一个嗯差点送走是不是很没出息?
阮以沫感慨着,这一刻也算是有点理解原主的疯。
这男人简直就是犯规般的存在,长得祸国殃民就算了,声音还招人,最关键是、他很有钱,还执迷不悟的赚钱。
“爸爸,能把篮球给年年吗?”晏斯年伸出手,朝晏扶风索要篮球。
晏扶风低头看着儿子,这小孩,几个月没见、长胖了不少。
如果不是在微信朋友圈里天天看到,晏扶风怕是都要认不出来了。
“给。”晏扶风右手放低,微俯身体,将篮球放到晏斯年面前。
晏斯年双手并用的捧住篮球。
“扶风来了。”阮父原本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看到晏扶风后,带着笑意的走过来。
“爸。”晏扶风侧头看向岳父,态度尊敬。
“哎。”阮父笑着点头。
对于这个女婿,除了是北城人,让阮以沫嫁的远了点之外,阮父其实是哪哪都满意的。
年轻有为,成熟懂事。
这两天阮以沫带着小外孙回家,他高兴。却也知道不少人私底下在八卦,说小夫妻可能闹口角。
阮父、阮母不问,心里却很担心,现在女婿也来了,也好堵住周围邻居的嘴。
“你外婆说今天在家包饺子,不打球了,回家一起包饺子好不好?”阮父低头摸摸小外孙的脑袋说话。
“包饺子?”晏斯年高兴的点头。
年年还没包过饺子呢!?
阮以沫陪着晏斯年,嬉闹了下,也热得不行,得到阮父说回家包饺子的信号,乐了。
“走,崽崽,回家包饺子。”阮以沫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晏斯年立刻捧着篮球迈着小短腿跟上:“妈妈等等年年……”
“那你快点,妈妈好饿的。”阮以沫停下步伐等小孩。
晏斯年捧着篮球哒哒哒跑过去:“妈妈,要牵手。”
“牵手、那篮球怎么办?”阮以沫给小孩出难题。
晏斯年还捧着篮球,眨眨眼,想单手努力的圈住篮球撑在腰上,他刚才看到球场上有很多大哥哥就是这样夹着篮球,超酷的。
但奈何人小手短,晏斯年一放到腰上,篮球就掉落弹弹弹的往后滚了。
“……”晏斯年回头看看篮球,篮球又弹到晏扶风的脚下。
“篮球爸爸拿。”晏斯年成功找到人使唤。
“……”落后几步的晏扶风挑了下眉。
这母子两个对他的出现,表现得很平淡,还似乎完全不当回事,不惊也不喜。
“小沫说你工作很忙?”阮父看晏扶风弯腰将篮球拿起来,随即闲聊般的询问。
“嗯,是挺忙。”
忙是一个原因,躲避阮以沫也是事实。
“忙也要照顾好小家庭呐!”阮父颇为语重心长的叮嘱。
阮以沫没未婚先孕前,属于乖孩子,听话,懂事,学习成绩也好,其他家的孩子还有青春期、叛逆期,阮以沫都没有。
她所有的疯狂和叛逆都和晏扶风有关,阮父很清楚。
“是,您说得对。”晏扶风接话。
阮父看晏扶风态度端正,也就没再多说,眼睛一直追着小外孙跑,生怕小外孙摔跤。
“妈妈牵手……”晏斯年两手空空的伸出小肉手。
阮以沫却迅速跑了几步,没给小孩牵:“天热,可不可以不牵手……”
晏斯年委屈的嘟嘴:“要牵……”说着要,小手在小篮球服上蹭了蹭。
阮以沫看晏斯年委屈的小表情、小动作,忍不住笑,笑完才牵住小孩。
“妈妈手软。”晏斯年高兴了。
阮以沫接话:“崽崽的手也很软。”
“妈妈更软。”互夸母子组,一点都不嫌腻歪。
阮以沫他们回家时,阮母刚调好饺子馅,正在擀饺子皮。
“扶风来了。”阮母看到女婿晏扶风,笑容十分的灿烂。
这几年阮以沫都是没心没肺的,晏扶风虽然人没能来南城,节假日各种礼物却都有准备。
阮母知道,那些礼物都是晏扶风让助理准备的,但晏扶风至少比阮以沫没良心的丫头要好得多。
阮以沫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把自己当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崽,你跑得一身汗,快去洗澡,洗完澡妈妈教你包饺子。”阮以沫给晏斯年调整好水温,让晏斯年洗澡。
“嗯。”晏斯年高高兴兴的去洗澡。
阮以沫也洗漱完换上连体居家常服,母子两个穿得一模一样可爱。
晏扶风的规矩西装,与母子两人的穿着迥异。
阮以沫以为晏扶风会不自在,霸总人设形象,也在阮以沫的心目中稳妥的撑了起来。
阮以沫看晏扶风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洗了手,坐在餐桌旁拿起饺子皮。
手好看,姿势很帅,动作也娴熟,这是个食人间烟火的霸总,不错。
阮以沫评判着。
“你这包的也太丑了?害我白期待。”可等晏扶风包好饺子时,阮以沫却忍不住吐槽。
她刚才还想着,晏扶风这双修长的手,每天都拿着名贵钢笔刷刷刷签字,动辄就是上亿的项目,这样的人,这样的手包的饺子,她说什么也要多吃几个。
结果他包出个四不像的饺子?
“嗯,爸爸是好丑。”晏斯年也在凑热闹,小孩撇了一眼晏扶风包的饺子,很是赞同的点头。
阮以沫听小孩配合的话忍不住笑。
他们都知道小孩嘴里的丑、是在说晏扶风包的饺子丑,可晏斯年却好像在说晏扶风好丑。
晏扶风难得的有些无语。
“我第一次包饺子。”挽尊的解释。
“年年也是第一次,年年包得就比你好看。”阮以沫指着晏斯年的成果说。
“……”晏扶风看向晏斯年包的饺子。
他这儿子,这小子,还有点东西!
“年年超厉害的。”晏斯年骄傲的点头,看着自己包的饺子很有成就感。
年年比爸爸厉害哎!嘻嘻。
晏扶风表示不想说话了。
阮父、阮母都在擀饺子皮,看着一家小三口包饺子,虽然包得不太好看,却还是特别捧场的夸了几句。
饺子包到一半,阮母就进厨房开始做其他菜。
“妈,你准备做什么菜呀?”阮以沫拍拍手跟在屁股后面追问。
“做个清淡的汤,炒个青菜,煎条鱼……”阮母早就想好做什么菜了。
“我想吃啤酒鸭。”阮以沫开口点菜。
“年年还小,不适合吃啤酒鸭。”阮母想的都是晏斯年适合吃的菜。
闺女果然没外孙有地位。
“妈……”阮以沫拖着长音,抓着阮母衣服下摆撒娇:“可是我想吃啤酒鸭……”
“出去出去,别烦我。”阮母表示不惯女儿。
她对阮以沫随性的带娃方式,身为孩子妈却还各种使唤孩子,早就有很大意见了。
“妈,您别逼我放大招。”阮以沫见阮母不同意,便双手环胸放狠话。
“嘿,我不给你做啤酒鸭,你要给我放什么大招?”阮母直接气笑了。
这孩子,还威胁上她了。
“行。”阮以沫邪笑,然后朝外面客厅喊人:“年年,过来……”
“妈妈。”晏斯年丢下饺子皮就跑到厨房。
“宝贝,妈妈想吃啤酒鸭,可是你外婆不给妈妈做,妈妈好难过啊!”阮以沫冲着晏斯年说,还瘪了下嘴。
“外婆,妈妈想吃啤酒鸭,你给妈妈做吧!”晏斯年转头就抱着阮母的腿帮忙求情。
“……”阮母一脸无奈,看着阮以沫咬牙,随即温柔的摸摸小外孙脑袋:“好好好,外婆给她做啤酒鸭。”
谁能拒绝撒娇的小外孙呢?她反正不能。
“谢谢外婆。”晏斯年道谢。
“乖。”阮母忍不住叹了口气。
晏斯年笑眯眯的露出小白牙齿,阮以沫也开心的弯腰将小孩一把抱起来,转头冲阮母挑衅。
“妈,我这大招怎么样?”
阮母咬牙:“……”
“儿子,还是你最爱妈妈了。妈妈在这个家里、是没什么地位可言,但妈妈还能母凭子贵啊!对不对,哈哈哈!”阮以沫得意的抱着儿子。
有儿子,有个懂事会配合老母亲的儿子,她快乐呀!
阮母站在厨房里,看着阮以沫得意的眼神,拿着锅铲气得颤抖。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熊孩子如此欠揍!
阮以沫心里暗叫不好,快走了几步,没敢在厨房继续嚣张,毕竟阮母想刀她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晏扶风在客厅里,全程惊讶的看着阮以沫像是山大王一样的嚣张点菜,威胁岳母,结果还得逞了。
他第一次知道,阮以沫和岳父岳母日常的相处是这样的状态,嚣张且充满孩子气的顽皮。
当初他与阮以沫一同回来过一次,拿户口本登记结婚,阮以沫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脾气还极大。
阮父阮母是人民教师,面对阮以沫未婚先孕,自然失望且生气的,双方争执不休后闹得是不可开交。
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吗?大到好像不是一个人,可如果不是一个人,岳父岳母会感受不出来吗?
晏扶风思考着拧了拧眉。
这天的晚餐很丰盛,有肉,有鱼,有菜,有汤,有饺子。
阮母做的啤酒鸭更是一绝,阮以沫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好好吃。”阮以沫激动夸赞。
“妈妈,年年也要吃……”晏斯年有些小馋。
“好。”阮以沫晏斯年夹了一块鸭肉。
晏斯年小,啤酒鸭不能多吃,小孩吃了一块还想再吃,筷子悄悄伸向啤酒鸭的餐盘。
“你还年幼,这鸭子放了啤酒,不能多吃。”晏扶风语气严肃提醒晏斯年。
“……”晏斯年伸筷子的动作停下,怨怼的看着晏扶风。
爸爸真讨厌,不让年年吃!
“崽崽你还小,肠胃弱,是不能吃太多啤酒鸭。”阮以沫大忽悠的说服小孩:“这种不好的东西,就让妈妈替你吃好吗?”
晏斯年无辜的抿唇看她:“不好的东西,那妈妈也不要吃了,吃了肚子会难受的。”
晏斯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着阮以沫。
阮以沫却被儿子单纯的关心给说得很心虚:“妈妈是大人,大人可以吃哈。”
阮父则在旁边用鼻子轻哼。
阮母也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晏扶风嘴角也没忍住翘了翘,觉得阮以沫皮的很是可爱。
“哦。”晏斯年点点头:“妈妈说什么都对。”
宠妈妈是男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呢!
阮以沫点头,殷勤的给小家伙夹了好几颗饺子。
晏斯年就乖乖吃饺子。
晚饭吃得很是热闹,吃完晚饭,阮以沫还被阮母指挥着负责洗碗。
阮以沫其实最怕的就是洗碗了,碍于阮母的威胁眼神,只能服从安排。
“我帮你洗碗。”晏扶风个高腿长的走进厨房。
阮以沫瞬间就感觉家里的厨房有些拥挤:“晏总日理万机,还是别沾染这凡人的烟火气了。”
“我难道不是凡人?”晏扶风玩味的挑眉。
你当然不是凡人,你是未来霸总他爹,让原主疯,让原主傻,让原主咣咣撞大墙的男人。
阮以沫内心疯狂吐槽着,没接话。
晏扶风也没追问,阮以沫戴着手套洗碗,他就接过来再冲一遍清水。
外面客厅里,阮父、阮母正高兴的拿着儿童读物,在沙发上教晏斯年认字看图。
阮以沫洗好碗,看看外面客厅其乐融融的画面,迈了两步靠近晏扶风一些:“那个,你不是工作很忙吗?怎么有空来南城?”
“南城建筑分公司楼王楼盘开售,我来看看。”晏扶风解释。
他并不是特意来找她,顺便而已。
“哦,那你在南城有大别墅吗?还是今晚准备住酒店?”阮以沫询问着,口吻充满着试探。
有钱的霸总爹,应该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的吧!
晏扶风将手里最后一个盘子过了清水,侧头,神秘莫测的看向阮以沫。
阮以沫被晏扶风看得心虚。
她原本以为,晏扶风工作忙,晚饭吃完就该被电话匆匆叫走,结果他还留下来帮忙洗碗。
现在碗也要洗完了,他再不走,难道要留下过夜不成?
家里可就只有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是书房,他不走,睡哪里绝对是个大问题。
“有住处,不住酒店。”晏扶风好半响才说了话。
“那就好。”阮以沫狠狠的松口气,担忧也跟着褪去:“你看,现在也不早了,要不你……”走吧!
阮以沫欲说不说,话留了一半,但赶晏扶风意思很明显,正常人都懂。
晏扶风还是挑眉,眼神复杂的看看阮以沫,用洗手液洗了手径自走出厨房。
阮以沫看着晏扶风的背影,茫然的咬唇,晏扶风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是要留下和她同床共枕吧!晏扶风对她的排斥昭然若揭,阮以沫想着,也放松的走出厨房。
“年年,晚上和外公、外婆睡好不好?”阮母轻轻搂着小外孙,教晏斯年认字,看到阮以沫夫妻出来后就问话。
女婿难得登门,今晚肯定要住下的。
阮以沫房间的床,是她以前睡的一米五单人床,床不太大。
阮以沫和晏斯年母子两人睡是可以,多个女婿晏扶风的话,那就有些拥挤了。
“年年和外公、外婆睡?”晏斯年眨眼抬头:“
那妈妈怎么办?妈妈她害怕一个人睡。”晏斯年很担忧老母亲独自睡觉会害怕。
“她有你爸爸陪着睡呢!”阮母打趣的开口。
“爸爸陪吗?”晏斯年侧头看看阮以沫,又看看晏扶风。
突然有点讨厌爸爸,竟然和年年抢妈妈!!!
“妈,晏扶风他分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不在家里住的,对吧!”阮以沫善解人意的帮晏扶风开口。
晏扶风侧头看看阮以沫,她想让他走的心思明显。
“扶风,你还有事?”阮母看向晏扶风。
晏扶风平静接话:“不太重要的事,可以交给手底下人去处理。”
“……”阮以沫就很无语的瞪眼。
这人怎么不配合!
“那年年今晚和我们睡,小沫房间的床小,睡不了三个人。”阮母拍板做决定。
那怎么行,那岂不是就剩她和晏扶风两个人,还得同床共枕,不!
天降亲儿子她要,可便宜老公、她可没想要的啊!
“妈,年年习惯和我睡,我不抱着他,他要睡不着的、还是跟我睡吧!”阮以沫立刻焦急开口。
“没事,我和你爸哄哄就好,放心。”阮母浑不在意。
阮以沫简直要哭了,她迅速朝晏斯年招招小手。
晏斯年心领神会的逃出阮母的怀抱。
“妈,我晚上不抱着年年,我也会睡不着的。”阮以沫伸手将跑过来的晏斯年、占有欲十足的揽抱住。
晏扶风这男人不按常理出牌,还非得留下来过夜,她不好当着父母的面挑破他们夫妻的真实冰冷关系。
所以她必须得留下晏斯年,否则,她和晏扶风两个人共处一室,她能直接尴尬的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晏斯年这大儿子,她今晚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绝不!
“……你睡相霸道,那小床,能睡得下你们三个?”阮父开口发问。
“睡得下。”阮以沫严肃郑重的点头。
实在睡不下,就让晏扶风这男人打地铺得了,反正是他非要留下的,大夏天的睡地板也不用怕会着凉。
“年年要不要和外公、外婆睡?”阮母决定还是问问小外孙意见。
阮以沫搂着儿子的动作更强势了。
“崽崽……”阮以沫有点紧张。
“和妈妈睡,年年要抱着妈妈。”晏斯年嘟嘴决定。
才不要把妈妈让给爸爸抱呢!
“乖儿子。”阮以沫满意了。
“行吧!”阮母也没再坚持。
阮以沫乐颠颠的牵着晏斯年回房间,搂着晏斯年躺上床。
晏扶风在客厅和阮父闲谈几句,阮父、阮母生活作息健康,晚上十点就差不多准备休息了。
晏扶风也站起来推门进入阮以沫的房间。
房间里,阮以沫搂着晏斯年在闭眼装睡。
她今天中午十二点才醒,这会儿其实完全没有睡意,晏斯年犯困睡着了,剩下阮以沫怕尴尬,只能跟着装睡。
晏扶风走进房间时,就感觉到阮以沫在努力装睡。
她的身体,在他推开门时,就变得僵硬起来,人装睡时,意识存在,五官五感会去注意声响,自然会僵硬古怪。
晏扶风勾唇笑,并未拆穿。
啪嗒——
伸手关了房间的灯,打开床头柜的夜视小灯照明,晏扶风才转身轻轻走出房间。
他本可以让付助理来接他去南城水云湾别墅休息,可他拿着手机,却只是让付助理给他送了套换洗衣物过来。
阮以沫躺在房间里,晏扶风轻轻掩上房门后,她就松口气的睁开了眼睛。
她不知道晏扶风是什么打算,以为他是离开了阮家,便随意的躺着,摸摸晏斯年的小脸蛋,拿着手机刷视频。
昨天的小视频,刷得她火冒三丈,她准备今天刷看看有没有后续报道。
刷刷刷,可恶,看到小视频的后续报道后,阮以沫心情彻底不好了。
哼,咬牙,阮以沫放弃刷小视频,戴上耳机,打开了王者游戏。
有句话说得好,心情不好就打王者,你才会发现自己原本心情还挺好的。
王者赛季末了,阮以沫想苟上王者段位,结果她赢一局后开始晋级赛,直接就连跪五局,平均每八分钟跪一局。
“我有罪,请用法律来制裁我,为什么要让我匹配上这群菜鸡队友来折磨我?啊!”阮以沫咬牙切齿,双手抱着手机气得浑身颤抖。
阮以沫直接输的差点自闭,绝望的咸鱼躺。
晏扶风洗完澡,穿着睡衣推门进来时,阮以沫正呈现大字型的姿态,一脸的暴躁,听到开门后才下意识的闭眼装睡。
“睡相还真的不太好。”晏扶风走进来,轻声评价。
“……”阮以沫深呼吸装睡。
可恶,就很气,下一刻,她直接睁眼坐起来,瞪着晏扶风,干脆不装了。
“我吵醒你了?”晏扶风挑眉。
阮以沫咬牙,这男人他绝对是故意的。
“嗯。”敷衍的回了一句,阮以沫又匹配一局游戏:“床很小,你确定要挤?”
“足够睡。”晏扶风坦然的掀开右边的空调被躺下。
阮以沫抿唇看看晏扶风,这一刻的她,无比庆幸晏斯年躺在中间。
一米五的床,还真的挺小的。
阮以沫想着排位也进入游戏选英雄界面。
她是一楼,就秒选了个小脆皮妲己,三楼也是想法师的,就开始唧唧歪歪吐槽,说什么妲己卵用没有。
开始游戏后,阮以沫气鼓鼓的发育,发育,八级后开始偷偷秒人。
但三楼和五楼是情侣,开局就演,送得和外卖一样,阮以沫很绝望,戴着耳机的她,呼吸逐渐沉重,被气的面红耳赤。
晏扶风看了看阮以沫,好笑的抿唇,拿手机看看公司股票走势,很好,一片红的增长趋势。
嘭——
水晶再次被敌方推爆,阮以沫泄气的靠在床头上,反省又痛苦的闭上眼。
她的小妲己13-2-8也挽救不了颓废的局势。
“唉。”阮以沫叹气,截图分享朋友圈控诉队友的恶劣行径。
文案是:“我有罪。”
发完朋友圈,阮以沫气鼓鼓的躺下,搂着宝贝儿子闭眼准备睡觉。
晏扶风侧头看了一眼阮以沫,也悠悠哉哉的关了灯躺下。
晏斯年躺在中间的缘故,一米五的床不大,睡一家三口倒也足够,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阮以沫气哼哼的,心口堵得慌,原以为晏扶风在,她该失眠。
可她竖着耳朵听晏扶风的呼吸,想着他什么时候会睡着,想着想着,听着听着,她却率先睡着。
晏扶风感受到阮以沫陷入平稳的呼吸时,黑暗中的他,才缓缓勾了勾唇角。
鼻尖嗅闻着属于女性的馨香,第一次,晏扶风竟不觉得这味道腻。
……
早晨,阮以沫还在酣睡。
晏斯年侧躺着,闭着眼睛的他习惯的伸手要摸摸妈妈,伸手却摸到硬邦邦的晏扶风。
“?”晏斯年迷糊嘟嘴,软软的香香的妈妈呢?
想着,晏斯年惊醒,视线对上晏扶风。
是爸爸?
晏斯年眨眨眼,认清楚旁边的人,知道是爸爸后,小孩嫌弃的转身靠到了阮以沫旁边,噘嘴亲了亲阮以沫的脸颊。
晏扶风是被儿子摸醒的,也看到儿子的情绪变化,此刻正盯着儿子的后脑勺沉思。
刚才、他好像被晏斯年嫌弃了?
“醒了?”晏扶风看着晏斯年悄悄的亲完阮以沫,揉着眼睛坐起来准备下床,就开口说了话。
“嘘,不要说话。”晏斯年用怨怪的眼神瞪他,阻止晏扶风说话。
“……”晏扶风挑眉。
“我要去给妈妈买蟹黄包,爸爸你别吵醒妈妈。”晏斯年爬下了床,回头轻轻的叮嘱晏扶风。
晏扶风继续沉默着。
被儿子小心翼翼的叮嘱,这滋味还挺新奇。
晏斯年说完话,也没等晏扶风回应,小手搓揉搓揉自己的脸蛋,转身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出去。
晏扶风躺着,侧头看看甜甜酣睡的阮以沫。
阮以沫确实睡得凶,也睡的沉,此刻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人很安心。
晏扶风评价着,默默看着她。
晏斯年早起跟着阮父去买了早餐,回来时,晏扶风还十分罕见的躺在床上。
他醒了,却并不是很想起床,就顺势一直躺着。
“爸爸,你该起床了。”晏斯年语气认真的提醒。
现在大人真让人发愁,还都喜欢赖床。
“不想起。”晏扶风挑眉。
晏斯年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妈妈也还没起床呢?”晏扶风兴致满满的逗儿子。
“妈妈是女孩子,女孩子可以不起床,爸爸是男子汉,你不行。”晏斯年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我不行,还能有你?”
尽管眼前的小子是他儿子,那句你不行也没那层意思,但晏扶风还是有些小郁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