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醒来的时候头晕目眩, 手脚发软，困意依旧像苍蝇一样在她脑袋里面嗡嗡叫，怎么也赶不走。
她应该再睡上一会的。
她像被胶水黏在被窝里面那样转了个身, 用脸颊蹭了蹭枕头, 打了个盹。
这次补眠睡得就不怎么样了，她眉头在睡梦中皱起, 不安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迟迟没找到刚刚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看着她。
不是她的导师, 她的导师的视线不是这种令人恶心的感觉, 哪怕是其中视线最为沉重的2号，也只是偶尔流露出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她的脸像是被满满羽毛的翅膀覆盖住，黑压压一片, 再看不到其他人。但羽毛很柔软, 特意梳洗过的羽毛散发着清晨树林的味道，并不会让人难受，只会让人被蛊惑般升起再停留一会的想法。
奥萝拉如今感受到的视线与2号完全不同。
如 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只让她犯恶心。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哦, 奥萝拉挠了挠脑袋，原来她才睡了半个小时……等等，不对，不是半个小时，是一天多半个小时！
她的导师估计中间来过, 但看奥萝拉睡得那么沉也没打扰她, 现在一个都不在线。
但她还是很疲惫, 魔斯拉对她的影响有点大。
“咦？”奥萝拉睡懵了的大脑卡了一下, 她的视线在自己和魔斯拉中间跳动，“海里面应该有那么多人吗？”
当然不应该！
而且那些家伙还不是亚特兰蒂斯人。
还在卵状态的魔斯拉当然不是用眼睛看到的周围的情况, 她技能中的心灵感应，让她现在哪怕只像个球那样，也可以隐隐约约感知到附近那些生物的心灵。
因此她对那些人的内心和他们那层浅薄肮脏表皮下的欲望感知更为敏锐。
心灵感应就像是把人简化成了一本不超过五页的书，他们贪婪丑陋的内心在魔斯拉面前一览无余。
不过还无法使用眼睛确实有些麻烦，魔斯拉虽然能感应到附近的生物，却没办法看清楚他们身下的环境和不断在她身上扫描着的冰冷机器。
他们像打量某件他们花大价钱买来的艺术品那样打量着她，他们没有在讨论这件艺术品有多美，她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震撼，而是在思考——
新买来的东西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价值呢？
奥萝拉想，就用这些白痴的生命来给怪兽女王魔斯拉的初次登场献祭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2号上线了。
2号：“你感觉好受了点吗，奥萝拉？”
奥萝拉：“嗯。我现在正在处理魔斯拉的事情。”
2号：“听上去有意外情况。”
奥萝拉：“她被一群白痴从深海转移到了哥谭的某处。”
“我可以通过魔斯拉的心灵感应能力听到他们多次提到和‘哥谭’有关的字眼，不仅如此，这些家伙还自称为‘猫头鹰法庭’。”
卵状态的魔斯拉其实心灵感应能力也没发育完全，但实在是在外面密切关注她呼吸起伏的众人心里的声音太大了，他们的欲望是溢出杯子的水，争先恐后地从桌子上滚落到地板。
奥萝拉之前触发的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任务也更新了。
【任务147：猫头鹰假日】
【内容：这可真是难以形容的运气，你居然意外来到了猫头鹰法庭的老巢。他们似乎把你视为了私有物，哦，足够愚蠢的想法，不是吗？】
【从卵里面出来的可不是被驯服的野兽，女王的温柔并不能成为这些白痴挑衅你的理由，是时候用怪兽女王如螳螂般锋利的利爪和致命的尾针猎杀猫头鹰了。】
【时间：8天内。】
【奖励：100-200能力点。】
奥萝拉：“你之前和猫头鹰打过交道吗？”
2号：“我听说过他们的名号，不过我的哥谭曾遭到过重创，从那以后，关于猫头鹰的踪迹就变少了。”
奥萝拉：“好吧。不过我没想到哥谭还会有这种类似影子政府的东西，阴谋论味道真足。”
2号：“他们是影子哥谭。”
从魔斯拉在那边光明正大地窃听到的情报来看，猫头鹰法庭与奥萝拉和2号说的那样，是哥谭的阴影，他们的人基本都是哥谭排得上号的权贵，为了让更多的财富和资源流入他们的手中，他们选择成立了一个专为控制诞生的组织。
不过布鲁斯·韦恩并未被邀请在内。
哥谭的其他权贵霸凌了哥谭最大的那个权贵。
奥萝拉沉下心来，感应了一下魔斯拉的情况。
“魔斯拉应该还需要1天的时间就可以从卵变成幼虫，之后再经历一次结茧羽化，就可以变身成虫状态，”奥萝拉介绍道，“魔斯拉，外形像一只会发光的扑棱蛾子，成虫翼展244.8米。魔斯拉尊重生命，甚至尊重人类的生命，不像其他泰坦巨兽那样根本不把人类的命放在心上。”
“但猫头鹰法庭那些人的生命就不必尊重了。”奥萝拉都懒得浪费口舌去骂那些人，她只是稍稍听了一些猫头鹰法庭成员的聊天和他们内心的话都觉得恶心。
这些人完全是不把普通群众的命当成命的利益生物，他们享受一层又一层剥削上来的利益，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不在乎法律，更不要说道德。为了一个项目，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挡路的人，不管哪些人是谁，不管他们原来的生活如何。
只要挡住了猫头鹰法庭的路，他们都会消失在哥谭寂静的夜晚中。
手上沾着血的猫头鹰并不会感到恐惧，正相反，他们会在血腥味中食欲大开。
魔斯拉观察着他们。
她聆听着他们在她身边兴奋地走来走去，以俯视的态度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好似已经确认她落在了猫头鹰的餐盘中。
“我们该用什么办法控制她？”
“毒素？心灵感应？或者简单一些，我们用炸弹与痛苦教会她怎样臣服？”
“我喜欢这个。”
魔斯拉静静地望着那几个人，用不太熟练的心灵感应在他们身上做了个只有她能看到的简单标记。
这样一来，她就能顺着自己的标记杀死他们了。
大家一个都逃不掉哦，魔斯拉在心里唱着歌，慢慢闭上了眼睛，要把这些轻视生命的人消灭才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
奥萝拉打了个哈欠，陷入了沉睡。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所有导师都在了。
1号担忧地问：“你睡那么久真的没问题吗，奥萝拉？都快2天了。”
奥萝拉：“只是被影响了一点而已，你看我的生命值都没怎么降。”
3号：“你睡太久了，现在需要补充能量和锻炼。别吃你楼下那几家没什么营养的快餐，去吃点真正的食物。”
奥萝拉打开手机，在3号的抱怨声中点了披萨外卖。
奥萝拉：“披萨万岁！相信我，谁也没办法拒绝这种东西。”
2号：“你现在还感到困倦吗？”
奥萝拉：“好多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其他泰坦分身的工作了。”
一说起其他强大的泰坦分身，4号就来了兴致，“你之前那个卵状的泰坦分身如何？”
奥萝拉把猫头鹰法庭偷走卵状魔斯拉的事情分享给了他们。
4号评价：“嗯，会是猫头鹰喜欢干的事情，他们以前就喜欢把那些不在他们控制范围内的东西拖到自己的领地，变成所谓的私有物。”
她抛出问题：“你打算怎么做？像个白痴一样宽恕这些人？别让我失望，连哥谭那个红鼻子都不会这样干。”
“当然不，”奥萝拉一脸莫名其妙，“除了把猫头鹰法庭端了难道我还有其他选项吗？拜托，是他们先惹的我，我们魔斯拉没惹任何人，她甚至只是一个卵。”
“而这些人，我都不想说了，他们居然还想给魔斯拉注射纳米炸弹？！”
要不是他们手里的生物学家说在这种状态下注射纳米炸弹会影响魔斯拉的生长，甚至让她一辈子都只是个卵，这些家伙才不会停手。
4号：“我已经开始期待，别让我失望，女孩。”
奥萝拉开始安排其泰坦巨兽们的工作。
首先是确认魔斯拉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并不是件难事，魔斯拉有心灵感应的能力，在她的感知范围内她可以联系上任何一个巨兽。拉顿只是绕着哥谭飞了几圈，以数量打败质量的愚蠢但有用的办法进入到魔斯拉的感知内，之后魔斯拉再发出如同信号灯般的“声音”，她如今所在的位置就可以确认了。
接着是其他泰坦巨兽，她们会在这段时间内继续赚取能力点，等到魔斯拉从卵变成幼虫的状态就可以开始第一步了。
奥萝拉世界真正的魔斯拉从卵到幼虫中间需要的时间远远不止两天，按照这样推测，她从幼虫结茧化为成虫的时间只会更短，半天时间都不用，快的话半个小时以内就可以搞定。
猫头鹰法庭肯定会在这半个小时内想办法控制魔斯拉，奥萝拉琢磨着只是半个小时的话幼虫阶段的魔斯拉就可以控场，应该用不上其他巨兽。
不过为了避免突发情况出现，她还是让拉顿在附近准备着比较好。
拉顿拍打着翅膀从高空落下，就在她飞过一座高楼朝更远的方向飞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机械音叫住了她。
“等等，拉顿！”红头罩在后面大喊她的名字。
拉顿的翅膀一拐，朝红头罩站着的天台飞去，她没有落下，依旧飘在空中，俯视着男人，“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要请我喝菠萝果啤的话今天不太行，红枣头……”
“不是这件事，我之后会请你的，”红头罩挥了挥手，他把手上的枪插在了腰带那里，“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蝙蝠？”
“蝙蝠侠？”拉顿诧异道，“你想找他直接找上去不就行了？怎么还要拐弯抹角地来问我？”
红头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声音冰冷：“老蝙蝠失踪了。”
拉顿、奥萝拉和1号：“啊？”
2号：“看来蝙蝠侠的调查让他遇到了麻烦。”
3号：“可笑，他们居然觉得一只鸟会知道蝙蝠侠在哪里吗？”
4号：“不会是死了吧？”
1号：“你俩的关注重点可不可以正常一点，3号、4号！”
奥萝拉：“你居然没骂2号？”
1号：“他是这之中唯一正常的家伙……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直接骂人的人吗？”
2号：“……我应该说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1号。”
奥萝拉：“看到你俩终于相处融洽了5分钟，我居然很感动。可恶，果然人的包容度都是被作出来的。”
3号：“我才不像这些家伙一样，假装出虚假的样子和平共处，真做作。”
2号：“就你最独立，就你最特殊。”
3号：“也比你这个只会装出一副无辜样子的人好。”
4号：“我一直觉得我和大家相处都很好。”
奥萝拉：“采访一下，谁给你的自信？”
4号：“天生的，别人学不来。”
奥萝拉：“你该学学怎么睁眼看世界了，亲爱的女士。”
脑子里面的导师因为“蝙蝠侠失踪”这条消息陷入了激烈的讨论，拉顿面上只是歪了歪脑袋，把她大概两天前遇到蝙蝠侠的情况分享给了红头罩。
“他当时告诉我他会去追踪猫头鹰法庭的情况的，”拉顿认真思考起这件事，两只圆滚滚的鸟目咕噜咕噜地转着，忽地，她的鸟目停在了红头罩在她身上萦绕着的淡淡火光下反光的那块上，“他不会是在追查的时候被阴了吧？”
【学徒奥萝拉触发了任务。】
【任务150：失踪的骑士】
【内容：哥谭的骑士失踪了，还是在调查猫头鹰法庭的路上失踪的。谁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不过或许你能找到些线索，顺便将他解救。】
【时间：6天内。】
【奖励：400能力点。】
等等，多少能力点来着？
400点！
奥萝拉眼泪都快不争气地从嘴巴那里流下来的，看看人蝙蝠侠，爱岗敬业，出手大方，连失踪了以后触发的任务奖励都那么让人嘴馋。
拉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保证道：“放心，红枣头，我一定会把蝙蝠侠找回来的。不管他是在火山还是在大海都是小事。”
红头罩：“……蝙蝠侠也没办法在火山里游泳。”
拉顿：“举个例子，别在意这种小事。”
红头罩朝左边走了一步，抬起头瞥了一眼拉顿，又朝右边走了一步，再次看了一眼她。
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过去，拉顿圆圆的、无神得仿佛两枚深色纽扣般的眼瞳都写满了“智慧”，一看智商就和某种黑白大型犬有得一拼。
拉顿不爽：“你为什么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红头罩咳嗽一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你的错觉。”
拉顿：“哼，到时候说不定我比你们先找到蝙蝠侠呢。”
红头罩：“那我们可就要和你说一声谢谢了，我给你一起补上果啤，连着上次杀小丑那次。”
拉顿：“普通的果啤现在已经被办法吸引我了，要知道上次蝙蝠侠可是特意为我准备了一片菠萝果啤湖泊。”
红头罩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等等，先不要走，把你的话说清楚再走。”
坏心眼的拉顿一边飞走一边和他挥手，她笑着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红枣头。要是想讨好我的话，起码准备和菠萝啤湖泊一个级别的东西……”
“我要先走了，不小心在哥谭走丢的蝙蝠还等着我的营救呢。”
拉顿飞离了红头罩的视野，嗖的一声飞上了哥谭上空的乌云。
蝙蝠侠的失踪十有八九和猫头鹰法庭有关系，奥萝拉沉下心来，收起她分散在其他泰坦巨兽身上的注意，全部集中在魔斯拉身上。
她需要借助魔斯拉的心灵感应来寻找有关的线索。
第一步，是不断扩大自己的感知；第二步，在那些嘈杂的声音里面找到任何和失踪的蝙蝠侠相关的声音……
巨大的卵内部的蓝色流光仿佛长上了数不清的角，开始在左右窜动，外面的人类看到这意外的一幕，眼都不眨地盯着上面的流光。
猫头鹰手下的科学家们纷纷用仪器观察着着一幕，想发现这漂亮的流光与泰坦巨兽的生长之间的关系，不过他们没获得什么有用的进展。
流光仿佛是这只巨兽的呼吸，在她的呼气吸气之间，万千荧光粉末在卵里飘动。
魔斯拉忽视那些或赞叹或贪婪的人，她的心灵感应像一张在无数只手共同织成的网那样在不断扩大，它能到达的彼端更远，却还不够精准。
魔斯拉遇到了难题。
她不知道被这张无形的精神网络笼罩住的人群中谁才是蝙蝠侠。
人太多了，一个个找下去，等到她的卵可以变成幼虫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找到线索。
她需要找到能够精准发现目标的办法。
好好想一想，蝙蝠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
他因为猫头鹰法庭才失踪，假设法庭的人不是些草包，那蝙蝠侠现在肯定不好过，所以他的内心注定不是安详和宁静的；他陷入了困境，但蝙蝠侠才不会被轻易打倒，他是被丢在井中也会想办法爬上来的那种人，哪怕手上鲜血淋漓，所以他是痛苦却充满坚定的。
魔斯拉排除了上面那些安静的人。
她不知道猫头鹰老巢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一排排睡在一起的人，他们的心像是被万丈坚冰冻住了，整个灵魂陷入了沉睡，死气沉沉。
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些家伙肯定不是蝙蝠侠。
魔斯拉继续寻找着骑士的踪影。
“看这个家伙，他挣扎的样子多有趣？”
不是他，跳过。
“无聊死了，还不如下去看那只泰坦巨兽，那才是真正的‘美丽’。”
跳过。
“看看那个晕头转向的大个子，哦，他刚刚是不是被镜子里面的自己吓到了？哈哈哈！”
跳过。
“他们给他注射太多致幻剂了……要我说，还是原来的黑暗骑士好玩。”
找到了。
魔斯拉猛地收缩手中的网，无形的网穿过那些望着底下囚徒迷宫、一刻不停地在脑中嘲讽着迷宫里面的可怜虫的权贵，直直落在了苍白的迷宫之中，包裹住了迷路的骑士。
像轻柔的纱、温柔的月和热乎的汤。
魔斯拉的声音仿佛美梦最后的低鸣，让人分不清她来自哪里，她用心灵感应和在失踪这段时间被折磨地半跪在地板上的人低语：
“马上就结束了。”
“今晚你可以睡个好梦，骑士。”
第82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鸣叫。
蝙蝠侠在追查猫头鹰线索的时候落入了对方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怎么也走不出的白色迷宫。
周围的一切都是光洁统一的白，身穿暗色制服的蝙蝠侠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感受着自己发软的四肢, 深知猫头鹰们给他下了不知名的药剂。
这些致幻剂让他难以走出这迷宫, 不，或者说这毫无尽头的迷宫从一开始设计出的时候就不是给人走出的。
它的作用只是展示, 展示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端坐于天空之上端详着迷宫困境中黑点移动的嘉宾。
让他们看到一开始充满希望的猎物是怎么在时间和药剂的折磨下一步步失去希望，让他们看到那些自以为能走出迷宫的聪明人最后是怎么像个真正的废物那样气急败坏地敲打着迷宫同样白的墙面和地板, 最后在饥饿中自愿选择率先结束自己的生命。
蝙蝠侠才刚被送进迷宫不满2天时间, 哪怕致幻剂已经让他的眼前产生多次幻想，大脑的思路也被堵住了无数次，他也还在坚持。
纯白的迷宫好似长了脚, 他每次走的线路都会将他引向不同的房间, 那些房间里面或是挂着猫头鹰的战利品，那些在法庭的操纵下不幸死去的人们的相片，或是放着深红色的棺木，里面似有人在等待着唤醒……
可不管蝙蝠侠走到哪里, 在下一个拐角处，他总会回到原点。
那个拥有着大理石猫头鹰喷泉的房间。
喷泉里面的水是迷宫里面的唯一水源，但蝙蝠侠却始终未动它。
他猜测水里面可能下了更多的不知名药剂，他知道背后的人想干什么，他们想让他失去反抗的意志、想让他主动屈服。
但这还不够。
这还远远没达到蝙蝠侠的极限。
他还可以战斗, 他还可以思考, 他还可以继续。
他朝前方前行, 在循环的迷宫之中再次开始探索。
猫头鹰的爪牙潜藏在暗处, 他们身穿深色的盔甲，力量强大, 训练有素，对疼痛的忍耐性超乎想象，哪怕脖颈被扭断也能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侦探已经调查出了他们的名字，他们是“利爪”。
利爪时不时会从黑暗中走出来，用他们手上的利刃攻击蝙蝠侠，在骑士气恼地想要抓住其中一个的时候又利用他们对这座迷宫的控制悄然离去。
“时不时”，蝙蝠侠在心中默念，因为有些时候他已经难以分清眼前的是现实还是幻觉。
自从他在迷宫里面甚至看到自己早已死去的父母出现后，幻觉就变得难以分清了。
终于，在经历过又一次和利爪的缠斗后，他被迫回到了猫头鹰喷泉前。
在缠斗中受了不轻的伤的蝙蝠侠啪的一声半跪在地上，他小臂上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红得醒目。
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但关于怎么走出猫头鹰迷宫还没有头绪，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口。如果他的万能腰带里面还有炸弹的话，他可以采取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炸出一个大洞逃离。
但现实总是没有想象那么美好。
猫头鹰法庭不是蠢蛋，他们没留给蝙蝠侠太多东西，至于遮掩身份的头罩——
蝙蝠侠知晓他们为什么会留下它，因为他们想打倒的是黑暗骑士，其他什么人都毫无意义。
他必须站起来，他忍耐着身上的疼痛，忽视耳边传来的低语，强迫自己爬起来继续探索迷宫的出路。
就在这个时候，蝙蝠侠听到了她的声音。
那声音似从远方传来，空灵温柔，宛如一道绚灿的光般驱散了围绕在他耳边的幻听。
蝙蝠侠直直地僵在原地，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四周，空无一人，找不到声音的来处。
过了许久，他才从牙齿那里挤出来一个简单的词汇：“谁？”
她说：“魔斯拉，过去的人们总是这样称呼我。”
蝙蝠侠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在哪里？”
魔斯拉耐心回答他的问题：“我在你的头顶。”
她贴心建议道：“你可以不用直接问出来，我可以听到你心里的声音，如果你能主动打开一点你的心门就更好了，我能听得更清晰。”
蝙蝠侠是魔斯拉遇到的第一个很难听见心声的人。
若不是这附近看他好戏的猫头鹰太多，而他受伤倒地的时候又泄露了一点声音，她真的很难注意到骑士被人藏在这里。
他应该是专门学习能屏蔽心灵感应者的方法，她心想，类似《哈利·波特》片场的大脑封闭术。
蝙蝠侠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她的声音。
魔斯拉：“不用担心，骑士。我已经从拉顿那里听闻了你的事迹，你失踪的事情已经在你的城市传播开了，他们正在寻找你。”
她的话让蝙蝠侠稍微放下了一点警惕，他放开了自己内心的防御，让魔斯拉可以倾听到他内心的声音。
蝙蝠侠：“你和拉顿是一起的。”
魔斯拉：“我和哥斯拉是好友，而拉顿选择臣服于哥斯拉。”
蝙蝠侠：“你为什么会在猫头鹰法庭的老巢？”
魔斯拉：“在我成长为如你印象中那样强大的泰坦巨兽前会有一段脆弱的时期，那些猫头鹰就是趁这个时候将我困在了这里。”
蝙蝠侠：“你已经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魔斯拉：“哦，是的。很简单，等我脱离这个脆弱的时期不就行了？”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在哪里，人类之中总是有一群贪婪的家伙，”她像是看到还没成熟的孩子在家里捣乱那样发出轻轻的感慨，有点像抱怨，又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情，“总是不知足，总是觉得他们能成为这里的主人，自大狂妄，幼稚可笑。”
蝙蝠侠：“你想做什么？”
魔斯拉：“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惩戒，骑士。”
她轻声说道：“你该休息一会了，马上我就会从卵变成幼虫，等到那个时候，在这座迷宫附近的猫头鹰们肯定会赶来我这里，你这里的守卫变得松懈。”
“或者你也可以等待着我来帮助你？不过我想你不是一个能留在原地的人。”
蝙蝠侠：“我会自己行动的，魔斯拉。”
他假装踉跄走到猫头鹰喷泉边，靠着喷泉坐了下来，像是被疲惫击倒了一半待在原地休憩。眼睛却如鹰隼般落在了旁边突兀地出现在那里的摄像机上，那摄像机原本也是打破蝙蝠侠心灵防线的一环，它会在蝙蝠侠终于被痛苦与幻觉击倒的时候拍下他最丑陋、最无助的照片，让蝙蝠侠认清他如今的情况。
但蝙蝠侠还没到那一步，他的脑子哪怕在这种时候也在运转，他可以利用照相机里面的一些东西制作一些能够帮助他突破迷宫的武器。
可脑子里面的巨兽还没走，她不厌其烦地问：“需要我帮助你睡个好觉吗？”
“不，”蝙蝠侠果断拒绝，他强硬道，“我不需要休息。”
被拒绝了的魔斯拉笑了笑，她颇有深意地说：“你总会需要的，骑士。”
她离开了蝙蝠侠的心灵，蝙蝠侠在她离开的下一秒就关上了心里的门，还又加上了几层锁。
泰坦巨兽中又出现了一只棘手的生物，比拉顿还要棘手。
她会心灵感应，虽然从对话中看来似乎非常友好，但在蝙蝠侠心中她的危险性可比拉顿提了一个档次。
从她的话中暴露了一点，这家伙从不把自己放在和拉顿这一类巨兽同一水平的地方。又是一个大麻烦，蝙蝠侠头疼，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大麻烦的时候。目前首要之急是从猫头鹰法庭出去，然后看看魔斯拉到底想对囚禁她的人做什么。
他陷入了假寐。
他的头顶，魔斯拉的卵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戴着雪白猫头鹰面具人发出惊呼，他们兴奋地招呼与自己利益相连的家人朋友来一起见证这完美的奇迹。
一只泰坦巨兽将要在他们的面前诞生！
被卵包裹的生物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她随便的抖动都能将旁边用来固定的机械手臂撞毁。她半透明的卵像是被碾过的面皮那样，伴随着她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薄，终于在一声巨大的撕扯声中——
魔斯拉的幼虫探出了她的脑袋。
幼虫整体呈褐色，在身上散发着透亮的蓝光，瞬间就点亮了大半个房间。她长得像巨大的毛毛虫，数只短小的触角不安地在胸前扒拉着，背后厚重的躯壳左扭扭右扭扭，蹭毁了许多监测她的仪器。
“瞧瞧它，多么可爱的小东西，”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太太走到魔斯拉面前的高台上，他们这些猫头鹰也只要站在人造的高台上才能俯视泰坦巨兽了，她泛黄的指甲指着观察着四周的魔斯拉，“过来，宝贝，认识一下你的新主人。”
魔斯拉像是听懂了她的话那样把头扭了过来。
她的口器上下开合着，似乎在准备着什么东西。
就在猫头鹰面具老太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额头之前，白色的织状物突然从她的嘴巴里面吐出，宛如一个炮弹般砸在老太和她身后同样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面前，轰的一声将他们打到了墙上。
“该死，她疯了吗？”
“快来救救我，我无法呼吸了！”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根本动不了。”
自魔斯拉口中吐出的白色网状物粘性极强，他们像被焊在墙壁上那样根本动弹不得。
胆子最大、最早敢触碰魔斯拉的猫头鹰们被困住了一波，另外一波却依然不死心，一边让自己手下的人用枪械对付魔斯拉，一边让科学们准备开启之前的纳米炸弹注射器，给巨兽一点苦头吃吃。
子弹毫不犹豫地打在魔斯拉身上，她发出了“吱吱”的声音，没有让铁石心肠的人类获得一些理智。
魔斯拉朝用武器对准她的人类们再次射出织状物，但来的人太多，她也分心乏力，幼虫阶段的魔斯拉并非完全体，数量惊人的子弹和火箭炮打在她身上还是让她受了些伤的。
她一个扫尾将附近的人全部甩出去，接着全身上下发出了亮眼的蓝光，下一刻，魔斯拉的形态再次发生了改变。
她以缓慢的速度变成一只蛹。
猫头鹰法庭的人正想趁这个机会攻击她，但被他们手里的科学家和生物学家阻止了。
“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完全体的话，现在就必须给她时间。”
为了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猫头鹰们也只能咬牙忍下这口气。他们头疼地看向那群被魔斯拉的网状物困住的白痴和周围破破烂烂的环境，都为这只怪物牺牲了那么多，他们的沉没成本太大了。
“还不快想办法把纳米炸弹注射进去，”他们气急败坏地指挥着手忙脚乱的手下，“要是待会这怪物醒来依旧那么疯狂怎么办？”
“是会有这种情况，”他们的手下犹豫着开口道，“要不然把之前偷来的那个东西也准备好。”
猫头鹰们面面相觑，他们讨论着这件事。
“那玩意刚从卢瑟手里面偷过来……还没用过，会不会不安全？”
“它体型太大了，一旦出现在哥谭太过明显。”
“全部推给卢瑟不就行了？伪造一下这之中的证据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反正他才刚从监狱里面出来没多少时间。”
“卢瑟不是蠢蛋，我们的动作太明显会被报复的。”
“找个替罪羊吧，我看之前刚搬来钻石区的那个独角兽企业背后的人就很适合当这个人。”
商量了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后续，猫头鹰的人同意了这门提议。
他们拍拍手，说：“去把机械哥斯拉准备好，避免这怪物待会不听话。”
刚刚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人家怪物。
魔斯拉壳子里面的奥萝拉翻了个白眼，一群傻叉。
蛹中的她的身体在不断成长，对于外界的感知能力也越来越强，奥萝拉一边感叹不愧是1000点的精神力，一边疯狂地汲取着周围的能量。
她需要快速成长，只有变得更强，才能送猫头鹰法庭一个大礼不是吗？
至于机械哥斯拉……奥萝拉：“我之前惹过卢瑟？他怎么就悄咪咪准备了那么大一个武器等着阴我？”
虽然被人偷了，但最终结果不还是一样？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1号提醒：“你之前用哥斯拉揍了卢瑟一拳。”
2号：“还拿走了他给的氪石。”
3号：“干得漂亮。”
4号遗憾道：“我居然没见识那场面。”
奥萝拉：“哦哦，你们不提醒我我都快忘记了，卢瑟真小气，我都特意留他一命没动他了他还那么记仇，居然背着我研究了个机械哥斯拉。”
不过这家伙无疑也是个天才，居然用那么短的时间就研制出了用于对付泰坦巨兽的机械哥斯拉，有这样的脑子他去干点其他的不行吗？！
天天盯着她看，闲的。
奥萝拉：“死秃头，活该成果被人偷了。等着吧，我待会就让哥斯拉去把机械哥斯拉撕了。”
魔斯拉的感知内已经出现了机械哥斯拉的影子，它因为体型庞大，先前都被猫头鹰法庭藏在了海水里的仓库中，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场。
机械哥斯拉全由冰冷的金属构成，体型是仿造哥斯拉之前杀绿魔时露出的本体制成的，身长约8米，双眼通红，两只小臂上还绑上了炮弹。
奥萝拉扫了一眼所谓的机械哥斯拉就转移了视线，卢瑟还是低估了哥斯拉的成长速度，她早已不是8米的哥斯拉，机械哥斯拉站在她跟前还不够当球踢呢。
机械哥斯拉只是靠近哥谭海岸，还没贸然上线，等待着魔斯拉再次失控后它才会出现在世人眼中。
奥萝拉：“让拉顿负责联络其他哥谭义警撤离附近的群众，其他巨兽先以人类形态来到魔斯拉所在处。”
“卢瑟版机械哥斯拉的话，”奥萝拉摸了摸下巴，“它被制作得太弱小了，不值得哥斯拉出手，就交给提亚马特吧，刚好试验一下新的控水之术。”
死卢瑟，对付她就算了，还看不起她，也不做个大的机械哥斯拉。
4 号：“猫头鹰很狡猾，我的建议是别给他们逃跑机会。”
“当然不，”奥萝拉斩钉截铁道，“来都来了，就不会给他们逃跑机会。天上飞的有拉顿，海里游的有提亚马特，地上跑的有哥斯拉和雪魔，还有些用秘密通道跑走的，也逃不过魔斯拉的感知。”
奥萝拉小鸡啄米般点头：“包死的，放心。”
1号：“不错。”
2号：“干得漂亮，奥萝拉。”
3号：“就是要这样才能让那些家伙好看。”
4号：“开始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奥萝拉被夸得骄傲地扬起了脑袋，她说：“开始了。”
“让我们先去把蝙蝠打捞上来吧，要是他被待会的战斗波及就不好办了。”
泰坦巨兽的本体打起架来可不会有人类形态那么简单了，他们的打斗无疑都有数不清的破坏、尖叫和鲜血。
魔斯拉的蛹出现了一道裂缝。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如同螳螂般锋利的利爪率先出现在了空气中，紧接着，两只梦幻般的翅膀从蛹上方展开，翼展足有约62米，刹那间就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无数粉尘从她身上散开，亮眼的幽蓝色光芒笼罩在这片狭小的天地中。
众人震惊地望着眼前这只美丽的巨兽，她如同大自然的女王，呼吸间都散发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生命力。
生命的力量不是用金钱和权力可以衡量的，当一只巨兽在他们面前展示着她们的力量与美的时候，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哥谭权贵们也在短暂的时间内从世俗之中抽离。
但这抽离只有那么短短的时间。
下一刻，他们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他们惊喜地呼喊自己的投资没有错，盘算着怎样从魔斯拉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们可以割下她漂亮翅膀的一角，这太美了，只有放在干净的收藏室才能保存这份美。”
“我们可以控制着她去杀死一切阻碍我们的人，让她成为我们的武器。”
“我们可以吸她的血，吮她的肉，她身上的血肉一定有更多的价值。”
“我们可以……”
魔斯拉听到了一切。
她鸣叫了一声，悠远绵长，仿佛教堂里面声声响起的钟声，又仿佛雨林中无数生灵与天上的雨，地上的树共同奏响的乐曲。
已经利用自制炸｜弹在警卫松懈的时候打败几个利爪逃出来的蝙蝠侠停下脚步，低垂着脑袋，眼睛仿佛透过天花板看到了那只巨兽的身影。
他喃喃自语道：“她来了。”
第83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绝望。
魔斯拉的鸣叫仿佛战争开始前的号角, 唤醒了一切。
拉顿犹如一阵热烈的风般从哥谭大楼头顶刮过，她所到之处群众全部消失，等到那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的群众一脸懵圈的时候, 他们已经被送到了另一个区域的警察局门口了。
拉顿一边飞一边喊：“该换个地方睡觉了, 朋友们！今天这里可不安宁，我们泰坦巨兽要和坏人搞团建啦！”
蝙蝠战机在她运送第三批群众的时候勉强追了上来, 用喇叭逼问拉顿：“你在干什么，拉顿？”
拉顿：“我在清场, 亲爱的朋友们。哦, 你们一定还不习惯有这么贴心的服务，我一定是打架前第一个会清场的好巨兽，你们可以等结束后给我颁奖？”
她拍了拍蝙蝠战机, 让驾驶着蝙蝠战机的夜翼和坐在旁边的罗宾在座位上都抖了好几下, 拉顿用蹄爪帮他们掉了一个头，“建议你们也去帮忙撤离一下群众，小鸟们。”
她冲蝙蝠战机里面的义警眨眨眼：“大的要来了。”
哥谭海岸边，受到召唤的机械哥斯拉一脚踏上沙滩, 海水从它身上褪去，它冰冷的身躯暴露在直升机射来的白光下。
“是哥斯拉！”根本分不清机械哥斯拉和其他泰坦巨兽有什么区别的记者激动地在镜头面前报道到，“它正在上岸。它想要干什么？难道它要对哥谭市动手吗？”
她话音刚落，机械哥斯拉突然肉眼可见地卡了一下，它那只还没脱离海水的后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住, 脱离不得。
在海里基地里面由多个专业人员一起操控着的机械哥斯拉发出冰冷的嘶吼声, 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脚。
下一刻, 一条水龙自海水中窜出, 身长足有66米的提亚马特露出半条身子笼罩出才有8米高的机械哥斯拉。
控制着机械哥斯拉的专业人员齐齐陷入了宛如死寂般的沉默。
“这是什么东西？”
“上帝，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一只同样大小的哥斯拉吗？而且提亚马特, 见鬼，谁和我们说的她才有34米长……”
在66米的提亚马特面前，8米的机械哥斯拉简直像一个玩具球。
连它最后张开嘴巴，试图用藏在嘴里面的炮弹击倒提亚马特的动作都是那么无力。
提亚马特嘶吼了一声，嘴角的两片宛如叶子般的皮膜打开，酸性毒液洒在了机械哥斯拉嘴巴里面竖起来的炮弹上。
腐蚀性极强的毒液让机械哥斯拉的炮弹发出刺耳的滋啦声，他头部的零件像是被太阳照射到的白雪般向下融化，两只脚依旧顽固地往后退去。
提亚马特宛如一道蓝紫色的闪电般叼住它的头部，把机械哥斯拉往后一扔，咬合力惊人的巨兽瞬间将它的头部撕咬了下来，而剩下的那副躯壳则被一道直通天空的水龙卷锁住。
让人牙疼的声音从水龙卷中发出，机械哥斯拉身上的零件像下雨般被甩下来，漂浮在海洋之上。
直升机上的记者和她的搭档瑟缩了一下，他们交换了个眼神，赶忙让直升机驾驶员飞远了一些，不过价格昂贵的摄像机倒是稳稳地对准提亚马特和她背后的水龙卷。
奥萝拉的泰坦分身先前已经在这个世界保持了相当的活跃程度，只要是个合格的记者都能通过她们的特征判断出谁是谁。
记者：“我们可以看到刚提亚马特杀死了那只外表形似哥斯拉的机器，在她进行攻击的时候，她还操纵着海水形成了水龙卷，目前水龙卷的数量仍然在增加。”
“这些水龙卷像是牢笼一样困住了哥谭的港口，但并未主动上前攻击。”
“提亚马特想做什么？是刚刚的机械版本哥斯拉激怒了她吗，又或是……？”
突然，记者的耳麦里面传来了同事那边的消息，她两眼发亮地一边指挥着驾驶员朝哥谭市区飞行，一边和镜头面前的观众说：“重要新闻，我们还在哥谭市区发现了其他泰坦巨兽。请大家稍等，让我们一起去一探究竟，看看这些泰坦巨兽今天打算干什么？”
一段时间后，摄像师再次把镜头打开，对准了站在大楼面前的哥斯拉。
记者的声音从镜头前传来：“我们可以看到哥斯拉正站在哥谭钻石区的一座商业大楼前，她如今已经不再是上次出现在纽约的那副样子了。现在的哥斯拉比过去得更强大，她身高几乎是过去的4倍，哪怕是刚刚那个机械版哥斯拉在她面前也不足为惧。”
“注意看，哥斯拉的背部还有绿色的光涌现，这难道是之前她和机械超人打斗时的氪石状态吗？”
“她在大楼前等待着什么？有一个难缠的超级反派吗，还是——”
哥斯拉在等待着魔斯拉。
已经化为成虫状态的魔斯拉轻而易举就摆脱了猫头鹰法庭的控制，她有力的利爪撕开地板，在此起披伏的惨叫声中向下探出了脑袋。
魔斯拉用只有骑士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该离开这里，骑士。”
蝙蝠侠掏出他刚找到的钩抓枪挂在魔斯拉的爪子上，巨大的荧光蛾子带着他戳破天花板，在地下空间化为废墟前离开了这里。
商业大楼从底部开始倒塌。
无数灰尘和碎石淹没了这里，一时之间，镜头面前只可以看到滚滚灰烟。
记者想要拍到更清晰的画面，又无奈必须考虑到他们的安全，没办法深入，只能在最外围一圈一圈绕着飞。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悦耳又神圣的鸣叫。
记者扭过头，万千光芒破开黑云与灰尘，遮挡住视线的尘埃齐刷刷被魔斯拉身上散发的光芒压下，粉尘宛如雨水般充斥在天空与大地之间。
魔斯拉的鸣叫声声回荡，一切情绪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她抚慰，哥谭一时之间只有她的声音和她的光芒，再没有其他了。
巷子里面的流浪汉错愕地抬起头，还在自己的店铺忙碌的人好奇地朝窗外光亮传来的方向探出脑袋，睡梦中的孩子呢喃了一声，脸上挂起浅浅的微笑再次陷入了梦乡。
哥斯拉注视着魔斯拉。
魔斯拉轻轻飞到了她的面前，她的脑袋落下，抵在了哥斯拉的脑袋上。
哥斯拉的眼睛微微眯起，她蹭了一下魔斯拉的脑袋。
蝙蝠侠率先打断了她们的温情时刻，他问魔斯拉：“你打算和哥斯拉干些什么？”
魔斯拉：“你该休息，骑士。”
蝙蝠侠：“我不——”
但他的大脑突然缠上了数不清的困倦。
他意识到了什么，低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魔斯拉？”
魔斯拉温柔地说：“我说过，你会休息的。”
蝙蝠侠离她那么近，又吸收了那么多粉尘，再加上他本来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也不好，魔斯拉才得以让绝对不会放她们在哥谭撒野的黑暗骑士闭上眼睛。
“乖乖睡吧，”她像哄孩子那样说道，“睡醒了之后再想那么多的事情。”
蝙蝠侠被迫陷入了睡眠。
魔斯拉松开他缠在自己爪子上的钩抓枪，骑士直直向下坠落，落在了拉顿的翅膀上。
这里唯一一个还保持着人形的拉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把附近的人都清干净了才返回来接过蝙蝠侠。
拉顿载着蝙蝠侠朝蝙蝠战机那里飞去，有拥有心灵感应的魔斯拉和拥有星球感应的哥斯拉在，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她们面前躲躲藏藏了。
哥斯拉扫了一眼已经完全成废墟的商业大楼，星球感应告诉他里面还有数不清的生命活着。
他们打算借用哥谭下水道逃脱。
魔斯拉飞离了哥斯拉身前，她朝旁边的直升机飞去。
直升机上的记者既开心又担忧：“她正朝我们飞过来，我们或许该避一避——”
她脚下的直升机摇晃了好几下，好像在经历地震般。
“她就在我们头顶，见鬼，”直升机驾驶员发出咆哮，“这家伙难道想把我们一起杀死吗？”
“不用担心，”一个柔和的声音同时在他们心中响起，她安慰道，“我只是把你们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记者不敢相信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在和我们说话？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我们头顶的那只泰坦巨兽吗？！”
“是的，”她坦然承认道，“你们可以叫我魔斯拉。”
魔斯拉提着直升机飞了一段才停下。
记者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她，但除了魔斯拉的好心劝解“留在这里”以外没得到任何的回答。
她只能留在原地无助地望着她飞走。
直升机驾驶员：“我们要飞回去吗？”
记者：“当然不！就听她的。”
她让自己的搭档发挥手中摄像头最强的放大功能，隔着老远录制哥斯拉那边的情况。
在摄像头的影像中，哥斯拉突然后退了一步。
接着，她仰起了脑袋。
“嗡嗡嗡——”
“嗡嗡嗡——”
仿佛引擎高速运转的震动，仿佛过山车开始前的加速，仿佛在预兆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她背鳍上面的绿光一闪一闪，似有万千能量顺着绿光的流淌飞速涌入到哥斯拉的脖颈处。
下一秒，哥斯拉猛地低下头。
足以摧毁一切的绿色吐息宛如照亮黑夜的流星般，砸在了猫头鹰老巢头顶。
哥谭的天空被彻底照亮，宛如绿色的太阳爬上了天空。
吸收了之前收藏的黑暗三叉戟能量的哥斯拉此刻体内能量充沛，一发原子吐息下去身上的绿光也不见黯淡。
哥斯拉吸收的能量会影响她的技能【原子吐息】，虽然总体效果是一样的，都是宛如光炮般能穿破一切的强大攻击，但伴随的连带效果却不一样。
比如氪石版的原子吐息，理所当然地会让氪星人安详地闭上眼睛；又比如能够蛊惑人心的黑暗三叉戟，它此刻赋予哥斯拉的能量效果就是可以动摇人心，传播恐惧。
不过这个功能对于哥斯拉而言大部分时候都是鸡肋。
因为大部分情况下，被吐息击中的生物都死都不能再死了，还要传播恐惧干什么？
人难道还能死而复生给哥斯拉表演一个痛哭流涕、下次再也不敢了？
就像现在——
哥斯拉的吐息留下了一个宛如被陨石砸出来的超级大坑。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既没有苍白色的迷宫，又没有猫头鹰的足迹，连那些利爪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魔斯拉的精神网络笼罩住整座哥谭，她身上散发的粉尘在夜风中飘荡到每一个角落，她在追查着下一个猫头鹰法庭的位置。
猫头鹰法庭的基地当然不止一个，他们是爬在哥谭这块蛋糕上吸血的蛀虫，哪怕将表面的蛀虫清理干净，也不会那么轻易消失。
他们还躲在哥谭的里面，会在你往这块蛋糕下面深挖的时候吓一大跳，那些蛀虫几乎挖空了大半个哥谭蛋糕的内部。
魔斯拉提起哥斯拉的后背，她拍打着羽翼，把哥斯拉带到了下一个地方。
拉顿抢先她们一步去到那里，她乐呵呵地干着清场工作，等待哥斯拉和魔斯拉的到来。
依旧还待在原地的哥谭记者和她的搭档还沉浸在刚刚哥斯拉一击吐息灼穿大地的那一步，他们的大脑好像一时忘记了加载语言系统，最后还是专业素养更强的记者先回过神，她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在那震撼的一幕面前保持清醒。
“快追上去，我们必须知道她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她敲了一下驾驶员的肩膀，提醒他继续行动起来，别像个石头那样毫无反应。
“也不要飞那么近，对对对，就像刚刚魔斯拉那样让我们离得远远的。”
指挥完驾驶员，记者尽职地来到镜头面前：“相信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哥斯拉的攻击，她从嘴部发出了类似于激光的猛烈攻击，直接将那里化为了灰烬。”
镜头切到他们刚刚路过时候拍下的大坑照片，又切了回来。
记者：“我们正在跟随魔斯拉和哥斯拉的步伐前往下一个地点。由此可以看出，她们并不是随意地攻击，而是有计划地在筛选攻击对象，目前我们还没找到她们攻击对象之间的联系。”
魔斯拉和哥斯拉停在了半空。
直升机里面的人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他们快速又往后挪了挪。
哥斯拉身上再次发出让人不安的嗡嗡声，绿色的能量涌向她的脖颈，吐息踏平了他们下方那块属于猫头鹰的领地。
“她们还没有停下！”记者激动地说，“她们再向第三个目标移动！”
在魔斯拉提着哥斯拉停在第三个猫头鹰法庭基地前方的时候，几架无人机突然从地面上的高楼飞了出来，他们播放着一个相同的、被处理过完全听不出原音的声音。
猫头鹰无人机：“你们该停手了，泰坦巨兽们。”
魔斯拉松开哥斯拉，体型敦实的哥斯拉轰的一声压在了地面上，周围的建筑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魔斯拉的体型不断缩小，最终，她化为了拥有着巨大翅膀的人类形态，简直像是童话里面描写的花仙子。
魔斯拉：“是你们先招惹我们的，猫头鹰。”
猫头鹰无人机：“我们为此向你道歉。”
魔斯拉：“哦，孩子们，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不毁了你们的两座基地，你们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话的，可我不想要你们的低头……”
猫头鹰无人机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力。”
魔斯拉：“真有自信，就因为你们猫头鹰法庭拥有着大部分哥谭的财富和资源才会那么自信不是吗？”
猫头鹰无人机聪明地没有回应她的话。
魔斯拉摇摇头：“但我不需要这些，财富对我来说只是一抔黄土，而你们所追求的权力与我而言也毫无意义。”
猫头鹰无人机受够了这种无效的对话，连续两个基地被摧毁已经造成了他们不少人的慌乱，更不要说他们还发现能逃离哥谭的方法全被堵死。
海洋有操纵着水龙卷的提亚马特，天空有行动飞快的拉顿和魔斯拉，地面的道路尽头被无法融化的坚冰堵住，看守在那里的雪白巨兽挠着爪子，不给他们的车辆通行的机会。
曾经的哥谭是他们手心的游乐场，如今的哥谭是他们的催命符。
猫头鹰无人机：“你到底想要什么？”
魔斯拉微微一笑，她感慨地说：“我只是想要生命的延续。诸位，我爱着这颗星球，也爱着在这颗星球上奋斗了一段时日的你们和其他生物。无论是怎样的生命都值得尊重，但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些生命的存在对于生命整体的延续毫无意义。”
“他们是吮吸着旁人的血肉才能活的蛀虫，是长在他人生命结晶上的畸形物，”魔斯拉悲悯地望着无人机，她的眼睛似乎透过屏幕直直看向了背后那些人，“为了生命的整体，杀死他们这件事是有价值的。”
猫头鹰无人机安静了许久。
他们突然愤怒地嘶吼道：“你想杀死我们全部？不，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是猫头鹰法庭，我们是权力的象征，我们是哥谭本身。”
“哪怕你杀死了我们中的一个人，也会有更多的猫头鹰出现，只要这座城市还存在，只要人们心中的贪欲还存在，我们就是不死不灭的！”
魔斯拉：“不，孩子。我很抱歉告诉你，人类这个族群目前还没有不死不灭的存在。”
她语气平静，像是在给吵着不肯睡觉的孩子念童话书：“你们也是会死的，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也是会更新换代的，你们想要传达的声音终有一日也会熄灭。”
“哪怕是这颗星球本身，也难以逃出这个命运。”
魔斯拉：“你们的存在于这颗星球而言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石头，可怜的是这颗石头居然有了思想知道自己是谁，有了想要的东西，又自以为他们是星球的主人。”
她真切提醒道：“还有件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我们并不是只杀死猫头鹰法庭的一个人，而是——”
“今天在哥谭还能呼吸的猫头鹰，都该死。”
空气一片死寂，整个哥谭像一座冰冷的钢铁坟墓。
作为照耀着这座冷寂的坟墓的最亮烛火，魔斯拉说；“你们以为自己是不死不灭，以为你们能靠这种东西让我感到恐惧。”
“你们错了，无知的孩子。”
“不死不灭的另有其人，而真正该感到恐惧的是你们。”
第84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意外。
魔斯拉：“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她唤出无人机背后那个人的真实姓名。
猫头鹰无人机：“你、你想干什么？”
魔斯拉：“别惊慌, 孩子，不会疼很久的。”
她再次变化为巨大的飞蛾形态，亲昵地碰了碰脚下哥斯拉的头顶。
魔斯拉提起哥斯拉, 她朝某个方向飞近了一些, 又朝往高处飞了一段距离。
哥斯拉瞄准魔斯拉确定的方向，朝那个哥谭权贵住的郊区风景优美、僻静典雅的庄园射出了绿色吐息。
吐息结束, 空无一人，满目荒芜。
魔斯拉再次提着哥斯拉回来的时候, 猫头鹰法庭的人已经疯了。
她听到那些哥谭权贵的咒骂和咆哮, 听到他们急不可耐地打通了美国政府的电话，说泰坦巨兽简直就是“恐怖分子”，逼迫他们出动军队和大规模杀伤器来解决这件事……
魔斯拉在他们耳旁低语：“如果是原子弹的话就更好了。”
她把未来的假象投影到了他们面前, 一枚原子弹飞了过来炸向哥斯拉, 一个巨大的红色蘑菇与，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坑，他们妄想要哥斯拉陪葬，却不想浓烟里哥斯拉身上发出耀眼蓝光。
她吸收了原子弹的能量, 变得更加强大！
猫头鹰法庭的人握着电话的手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们祈求道：“放过我们吧。”
之所以给猫头鹰法庭看着一幕是为了避免他们真把原子弹叫到哥谭，哥斯拉倒是不怕送上门来的外卖，但哥谭市民还是怕的。
要是真叫来了，还要麻烦超人把原子弹移个位置, 不累吗？
哥谭的事还是在哥谭解决吧。
哦, 她想, 难不成哥谭人的习惯真会被传染？她刚刚居然真的这么想了。
魔斯拉温柔地拒绝了他们：“不用怕, 孩子们，不会很久的。”
“就像做了个不会醒来的梦。”
她提着哥斯拉开始了扫荡。
这个晚上, 猫头鹰法庭在哥谭的人数从惊人的3位数变成了0。
第二天的太阳照射在哥谭上空的时候，泰坦巨兽们已经离开了那里。
开始起床工作的哥谭人打开晨间新闻，入目的全是泰坦巨兽VS猫头鹰法庭的报道。
魔斯拉和猫头鹰无人机的对话被不知名群众录了下来，发给了新闻记者。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讨论着“猫头鹰法庭居然是真的！”、“他们的成员还是哥谭的有钱人和政治家”、“韦恩居然不在内”等等。
魔斯拉曾在对话中直指出那个人的姓名，他大名鼎鼎，正是走在哥谭风口浪尖上的权贵。
而哥谭记者也不难从她们昨晚前往的私人住宅整理出猫头鹰法庭的名单。
有的人说该死的资本家早该下地狱，也有的人说泰坦巨兽的这种行为完全就是极端分子才会干的事情……
无论如何，当哥谭群众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候，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一直被拖欠酬劳的工程队突然拿到了欠款，他们欣喜若狂地把钱分到每一个工人的头上；原本该拿到奖学金却被某种力量各种挑刺错失的学生收到老师的通知，她在老师欣慰的眼神中握住了那封奖学金的通知书。
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家庭突然收到了多年前的事故赔偿；原本因为意外失去了所有的人突然接到了医院的通知，告诉他们哥谭曾有一笔款项是专门为他们这样的人准备的。
原本靠自己的努力抢到了一个很好项目的人在收到那么多天的死亡威胁后准备放弃，又在看到新闻名单中已确认死亡的猫头鹰法庭名单中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后恍惚了一下，她走到门前打开信箱，今天的死亡威胁信失约了。
警车从那位精神恍惚、抱着信箱喜极而泣的女士面前穿过，坐在里面的戈登看了眼自己的邮件，和他的同事说：“上面的人批准了哥谭警局更换新武器的需求。”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终于同意了，”坐在他旁边的同事往嘴巴里面塞了半个甜甜圈，“我手里的枪年纪都快比我的女儿大了。”
他问：“你觉得会和昨晚的事情有关系吗？”
戈登：“可能。”
“无论如何这是件好事，”他说，“猫头鹰法庭贪污漏税、结交□□的事情证据已经被义警交了过来，新市长说打算用收上来的数量惊人的罚款安慰昨晚建筑遭到损失的群众和那些过去遭到过不公待遇的人。”
同事：“那笔钱有多惊人？”
戈登说出了后面跟着的0。
同事：“F**k，我打工一百辈子都挣不到他们的零头。”
戈登：“他们可是违法犯罪才挣来的，我们这叫光明正大地拿钱。”
同事：“就他们漏税这件事一暴露，上面就不可能放过他们了。”
戈登：“谁说不是呢？”
电台里面传来记者的报道结束语：“以上，就是在凌晨0点11分到5点14分发生的事情。伴随着猫头鹰法庭的毁灭，我们可以听到这座老旧但绝不过时的城市发出的淘汰那些糟糕零件的声音，这座城市需要新的、更好的人们为她注入新的活力。”
“泰坦巨兽的到来绝对改变了我们的城市，改变了这个世界，我们期待着她们能继续前进，也期待着自己能迈开步伐，迎接新的一天。”
记者露娜从录制节目的台子下来，一夜未睡的她精神奕奕，像是喝了十杯冰美式那样清醒。她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位上，却被编辑拦住了去路。
“过来一下，露娜。”
露娜走进编辑的办公室，她说：“我记得你刚刚夸奖过我今天凌晨抢报道的不要命精神了，老编。”
《哥谭日报》的编辑开口：“现在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是想和你说，之前你想发的那篇报道可以重新准备准备了，露娜。”
露娜的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你是说关于那个私立医院出事的那篇报道？”
编辑：“是的。感谢泰坦巨兽，那个私立医院背后的人昨晚干脆利落地死翘翘了，我们再也不怕发布了报道后遭到他们的报复。”
“我会准备好的，”露娜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我还有很多报道之前被压着了，他们也可以？”
编辑：“慢慢来，女士，我们的报刊一次性可印刷不了那么多。”
她们相视一笑。
“哥谭有多久没出过本地的普利策了？”
“从未。”
露娜推开门，和身后的编辑以及她背后被灿烂阳光照耀下的哥谭露出笃定的笑：“等着吧，她马上就会诞生。”
“我会继续报道真实的新闻服务大众，就像我们过去本该做到的那样。”
哥谭的阳光并不如大都会那样耀眼，它透光云层照在地上的人们身上，像是温暖的雨点装饰着街道上的每一个人。
大家沐浴在独属于哥谭的宁静清晨中，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奥萝拉遗憾地不在其中。
她正在处理着脑子里面的特殊情况。
先是昨天打完猫头鹰法庭的后续，收获的大量点数（由解救蝙蝠侠的任务贡献了大部分）就不必再提了，关键是她还触发了一个成就。
【恭喜学徒奥萝拉达成成就：绝望的猫头鹰。】
【触发条件：毁灭猫头鹰法庭（哥谭部分）。】
【备注：我们是猫头鹰法庭，我们是这座城市的秘密与恐惧，我们是哥谭本身！】
【奖励：一个特定的导师邀请函（导师与猫头鹰法庭强相关）。】
【提示，使用完邀请函后你会成功邀请〇〇成为你的导师，邀请有风险，使用请谨慎。】
奥萝拉对猫头鹰观感不佳，所以这个成就奖励和之前杀死小丑那个导师邀请函一样丢在了仓库。她每天应付脑子里面4个不省心的家伙都很累了，要是再来一个猫头鹰，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会吵成什么样。
所以还是和不知名的猫头鹰导师说拜拜吧。
接着就是她脑袋里面兴奋的导师了，尤其是4号。
她相当满意奥萝拉昨晚的表现，大力夸奖她有继承她名号的风范。
奥萝拉对此表示自己并不想继承超级反派的名号。
但4号以相当熟练的技巧无视了她的吐槽，接着用她随口就能说出的甜言蜜语说：“宝贝，你简直太棒了，强大残忍，美丽聪明，我终于知道这个系统为什么会把我俩匹配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多么适合，不是吗？”
“我喜欢你昨晚的那招，对付自以为是、苟延残喘的猫头鹰们就应该使用绝对的力量来压制，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小聪明在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奥萝拉：“我喜欢你的后半段，4号。”
“猫头鹰真的很烦，我都处于压制状态了他们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奥萝拉回忆起猫头鹰法庭昨晚的傲慢样子就烦躁，“搞得像他们很厉害一样。对这种人就不能给他们任何希望，还是一次性解决比较好。”
“不过系统提示我解决的只是猫头鹰法庭在哥谭的部分，等有机会让魔斯拉配合哥斯拉去把这个世界上其他的猫头鹰解决了。”
3号：“赞同。”
2号：“他们应该会留一部分分部在欧洲。”
奥萝拉：“我会去那边逛一逛的。”
他俩一说话，刚睡醒的奥萝拉还想起一件事。
她正襟危坐，认真道：“其实昨晚把猫头鹰法庭搞灭后我还完成了两个任务。”
“一个是2号的终极任务【任务31：罪人需受惩】，一个是3号的终极任务【任务146：哥谭之王】。”
前一个任务是要杀死有名有姓的反派，很明显昨晚在猫头鹰法庭里已经有远超人数要求的有名有姓反派，而后一个任务则是在哥谭用绝对的力量名扬天下。
“系统正在更新中，我猜测更新结束后可能会上线新功能，还可能会深化之前就有的功能，”奥萝拉扶着下巴，“比如世界穿梭功能和屏蔽导师功能。”
3号：“当然是先定位我的世界。”
2号：“……”
奥萝拉：“唉？2号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还以为2号和3号会因为这件事吵起来呢。
2号：“我的世界并不怎么有趣，奥萝拉，很抱歉。”
哦，奥萝拉想起来了，这家伙还不知道她已经看过《蝙蝠侠：孤寂生境》了，他还打算能瞒一天是一天呢。
奥萝拉：“没事，2号。我又不是为了你的世界才过来的，我是因为你。”
2号思考了几秒，认真地请求道：“那请先定位我的世界吧，奥萝拉。”
他会把那些肮脏的东西清理好等着奥萝拉的到来的。
这些日子他心情不错都没怎么清理旧哥谭的有害垃圾了，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又觉得自己行了。2号一边安装着自己的新武器一边想， 必须要在奥萝拉到来前把那些废物都处理掉。
他也要久违地用到自己还能在新哥谭使用的【德雷克】身份预订一些东西，起码把冷冷清清的蝙蝠洞装修成奥萝拉会喜欢的模样。
3号不爽道：“是我先和奥萝拉预订的。如果你这家伙还想维持一点虚假的礼貌的话，就应该在后面乖乖排队。”
2号立刻就呛回去：“不懂先来后到的家伙是你吧，3号。最开始可是我最先遇到奥萝拉的，要说排队的话也应该是你排。”
1号：“你当我死了吗，2号？！我才是最早遇到奥萝拉的家伙。”
4号用看领居家的宠物打架般看戏的语气感叹：“哦，男孩们。”
3号抓住重点，果断看向奥萝拉：“奥萝拉，你要让谁先来？”
2号温柔地劝解奥萝拉：“放心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4号添油加醋：“他们都那么幼稚……你还不如选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可有趣了，要是你来的话绝对会让你享受公主般的待遇，宝贝。”
3号：“还没轮到你这个家伙，4号。”
2号：“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我可没有1号和3号那么白痴，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4号从喉咙里面发出充满兴味的轻哼：“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在哥谭的老熟人，2号。”
2号：“是吗？那真是不幸。”
4号无视着小子阴阳怪气的挑衅，她嬉笑着和奥萝拉说：“别理他们了，女孩。快来我的世界吧，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俩在一起绝对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奥萝拉：“总感觉你是那种请我吃完饭后会邀请我一起抢点珠宝店铺来庆祝的人，4号。”
4号：“怎么可能？整条街早就是我的领地了，还需要抢？”
她思考道：“不过如果不在我的领地吃饭的话确实还要考虑这个问题。”
奥萝拉翻了个白眼：“好了好了，我决定就按照大家的序号来，1号、2号、3号和4号这样排下去，懂吗？”
1号：“我没问题……你记得等冷却时间结束后来看我，奥萝拉，这边很无聊的。”
被关在看守又升级了几次的红太阳监狱里的囚犯小心翼翼地提醒奥萝拉这件事。
奥萝拉：“我会来看你的，1号。”
“其他人也别急，距离技能冷却结束还要一个多月呢，急也没用。”
2号一针见血地指出：“系统升级的话，应该会缩短冷却时间。”
4号：“你就可以过来玩了。”
3号：“你的系统升级完成了吗？”
“马上。”奥萝拉看向只有她能看见的学徒系统界面，在她的视线中，上面的倒计时在慢慢缩小，最终变成了0。
【学徒系统升级完成，共升级过3次。】
【优化了两个老功能，为屏蔽功能和穿梭功能。】
【学徒奥萝拉可屏蔽最多4个导师，单个导师一个月内最多可屏蔽一次，一次屏蔽三周的时间，时间不可拆分。】
【屏蔽期间导师不可和学徒通讯，且双方不必遵守每天至少共享四小时所见所闻的要求。】
屏蔽功能可以一次性把这些家伙全部屏蔽了，奥萝拉歪嘴邪笑，嘿嘿嘿，这下就可以公平地屏蔽所有人了。
没把屏蔽功能升级的详情告诉导师，奥萝拉继续看向升级后的穿梭功能：
【学徒奥萝拉可穿梭导师所在的世界，目前可定位三个导师的世界，其中一个已锁定1号导师。】
【该功能一个月内仅可以使用一个穿梭来回，中间在其他世界停留的时间不得超过一周。】
奥萝拉：“第二个世界定位2号的，第三个世界定位3号的。”
2号：“谢谢，奥萝拉，我会做好准备，绝对会给你难忘的体验的。”
【正在定位中……】
3号：“我不可能会比其他人差，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警告！警告！警告！】
【世界定位出现差错，正在处理干扰选项——】
奥萝拉产生了不详的预感：“喂，系统，我只是说先定位，没说现在就要穿越，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啊。”
她下意识地抓起自己还在充电的手机。
果不其然，下一秒。
【定位出错，正在修正中。】
【修正失败。】
【世界穿梭中——】
奥萝拉整个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第85章 奥萝拉、4号和领主。
奥萝拉正在观察四周。
穿越这种事情, 多来几次就熟了。
至于突然穿越这种事，不管怎么说，第二次总比第一次熟练。
她穿着件白底红点的睡衣, 两只无措的双手幸运地在来到这里前握住了自己的手机, 可惜的是手机电量感人，上面的红色提示着她该继续找个地方给自己的手机充电了。
奥萝拉啪塔啪塔踩着拖鞋从一尘不染的巷子里面走出来。
街道上环卫工人低着头清理着垃圾, 见到穿着古怪的奥萝拉从巷子里面出来后抬起手就招呼她过去。
环卫工人：“救助机构在前面的街道，你继续朝东走, 第一个十字路口左拐。”
奥萝拉：“我不是流浪者。”
环卫工人：“我知道, 你是teenager。”
“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都会离家出走。”
奥萝拉：“我也不是……算了，谢谢你，陌生的女士。”
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吧, 反正她现在这个打扮也不能欺骗别人自己是在搞行为艺术, 从艺术的标准来看，奥萝拉在沃尔玛买的拖鞋和波点睡衣还是太土了些。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系统就一直显示【正在维护中】。
她没办法联系上任何一位导师，不过技能倒是可以照常使用。
力量就是最大的依仗, 奥萝拉虽然在心里把抽疯的系统狂骂了一遍，但她也没有太过紧张，既然可以在新的世界变成泰坦巨兽，那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破烂系统维护这件事，她除了把系统翻过来倒过去地骂上一通也没什么办法。
唉, 就当久违地没有导师在陌生的地方旅游吧。
等等, 这样一想, 好爽！
许久没有摆脱脑子里面导师的奥萝拉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她嗅了嗅新鲜的空气，用手指戳了戳街道两边种着的绿植, 觉得这次突如其来的穿越又开始变得有趣了。
不过，奥萝拉的眼神佯装无意地从街道两旁过于密集的监控中移开，这个世界的大都会的摄像头是不是太多了点。
没错，奥萝拉在穿越过来不到一分钟就认出来了她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大都会。
尽管街道上的店铺中有细小的差异，不过光是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星球日报》就能知晓她的位置了。
一个监控过多的大都会，奥萝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她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环卫工人关心地问：“你还不去找救助机构吗？”
奥萝拉：“待会再去，不急。”
她的话似乎传递给了对方错误的意思。
环卫工人面露警惕，她将手中的扫帚视为自己的武器护在胸前，时刻防御着眼前少女的突然攻击，她后退一步，身体微曲，另外一只没握着扫帚的手悄然伸进自己的兜里抓住了手机。
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人突然改变态度的奥萝拉果断把自己的几个兜掏干净，表示自己并没有枪。她双手张开靠在自己耳边，手指微微往前拍打，说：“我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女士。”
她这套过于熟练的动作让面前的环卫工人警惕稍稍放松了些，但她还是不依不饶地警告道：“那你就应该按照规定去往救助机构。”
奥萝拉：“美国已经退化到大马路上无法允许穿着睡衣的人了？”
环卫工人双眼瞪大，她食指比在嘴巴前，头不停地朝四周看去，确认附近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们之后才说：“还说你不是他们？你居然还在用‘美国’来称呼这里！”
F**k，奥萝拉暗骂一声，不是，这个世界也太难了吧？居然连美国都改头换面了，她也就随便吐槽一句，没想着居然还暴露了部分她的情况。
她需要立刻给自己的手机充电，只要有网络，手机上的兄弟眼就可以帮助她获得更多更完整的情报。
至于眼前的麻烦，奥萝拉试图拍一拍对方的肩膀表达自己的友好，但对方相当警惕，坚信她这种能随口说出“美国”的青年不会有什么好心，她都没办法靠近对方半步。
奥萝拉：“我马上就离开，别紧张，亲爱的。”
环卫工人：“你必须马上去救助机构。”
奥萝拉：“这是哪里的规定？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就随便走走都不行吗？”
环卫工人：“1区规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必须在机构登记过信息才能自由行动。”
奥萝拉忍住像个白痴那样问“1区是什么”的冲动，她糊弄似地点点头，垫着脚慢慢走朝环卫工人刚刚指向的路，然后在下一个拐角处猛地消失在了对方的视野里。
救助机构肯定是不能去的，人家一查身份信息她不就暴露了？
首先要做的是找个地方充电，奥萝拉把视线投向这条路上的咖啡店。
她记得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性格善良，之前她和朱莉来咖啡店赶作业的时候还看到对方将一天剩下的菜打包送给了外面手头拮据的流浪汉。
希望平行世界的她也是如此。
奥萝拉推开门，咖啡店老板辛西娅在看到她的打扮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咖啡豆，她环顾了一周店内，发现店里除了奥萝拉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后又低下了头。
反应正确，奥萝拉在心里比了个耶，对方果然没有立刻把她赶出去，看来她的世界和这个世界还是有几分共通的。
奥萝拉咳嗽了几声，在辛西娅再次投来视线的时候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充电器吗，女士？我的手机没电了，而我想给我的家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一切安好。”
辛西娅审视的目光在听到她的借口后减弱了几分，她点了点头：“可以，孩子。但你最好去后面充电。”
她比了比身后那个小门，示意奥萝拉走进去。
奥萝拉接过她的充电器走进去了小门里面狭小的仓库，她半靠在墙上，手机刚充上电就见咖啡店店主辛西娅推开门，探出半个脑袋。
她问：“有任何人注意到你进来吗？你离家出走多久了，有没有超过半天？”
奥萝拉摇摇头，“我才离家出走半个小时。”
辛西娅：“不超过半天就还没到规定的时间，应该没事。”
奥萝拉：“1区的规定？”
“哈，”辛西娅冷笑一声，她低声骂道，“狗屁的1区。”
奥萝拉顺着台阶往下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亲爱的。”
辛西娅上下打量了奥萝拉一眼，最后移开视线，“光看你的模样我都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些玩意。”
奥萝拉：“所以一区还有规定不允许穿睡衣的人在路上走？”
辛西娅：“对衣着规范有倡导，虽然不是强制的，但总有人把他们的规定奉为上帝的言论。”
奥萝拉：“所以你也讨厌他们。”
辛西娅：“别用那么绝对的词，女孩。我可不会说这种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哦，她想和她摆脱关系，就因为她刚刚说的话。奥萝拉眼睛转了一圈，突然，她嘴角抽了抽。目前为止，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对劲不会和超级英雄有关吧？
不怪奥萝拉，实在是因为她之前遇到的那些黑化的超级英雄太多了。或者说，按照她了解的这个死系统的尿性，十有八九是和超级英雄有关了。
奥萝拉：“刚刚的话当然是我一厢情愿。不过自从超级英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着辛西娅的反应。
她的“超级英雄”还在空中飘着的时候，辛西娅就不满地反驳了她，“他们已经不是超级英雄，别用那个词来称呼他们，女孩。”
“你可以叫我奥萝拉，”奥萝拉介绍道，她耸耸肩，“在我比现在还要年轻的时候，他们曾经是超级英雄。”
辛西娅没有搭话，她下意识地想要从口袋那里掏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却只掏出一颗棒棒糖。她啧了一声，“这个月的烟我已经用完了，现在就只有糖。你要吗，奥萝拉？”
奥萝拉：“糖就很好，我不抽烟。”
辛西娅：“那正巧，你也不用吸我的二手烟。”
她把菠萝味的棒棒糖丢到奥萝拉手里，奥萝拉撕开包装纸将淡黄色的糖果含在嘴巴里面，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旁边靠在门背后的辛西娅仿佛把糖果当成了烟，两手夹着棒棒糖延伸出来的白色部分，出神地望着架子上的咖啡豆。
辛西娅：“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这里不叫那个该死的名字，这里叫大都会。”
奥萝拉：“我记得，明日之城还有那个明日之……”
辛西娅：“明日之人。”
她嘎擦几下把嘴巴里面的糖果嚼碎，黏糊糊的糖果爬满了她的牙齿，“他疯了，不是吗？”
所以走的是1号那条路？奥萝拉摸了摸下巴，那倒是勉强说得通，不再正常的超人、不复存在的美国和被修改了名字的大都会，哦，这剧本她已经很熟了。
奥萝拉：“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他可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你错了，”辛西娅俯视着奥萝拉的头顶，她如此坚决地说，“他只是暴露，他不是改变。他原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他之前穿着那件该死的红蓝色制服的时候我们就愚蠢地那些表现就是他的本质。”
“我们错了。”
“统治才是他的本色，他从一开始就想要的是臣服，而不是平等。”
奥萝拉：“真让人难以置信，【超……】”
“嘘，”辛西娅捂住她的嘴巴，她紧张地看了眼头顶，过了大概5秒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松开自己的手，“他能听到一切，别提那个名字。”
奥萝拉：“他以为他是伏地魔？”
辛西娅：“差不多。总之，我们不要把……说出口。”
中间的字被她故意隐去，但奥萝拉还是从她的唇语知晓了她想说什么，她想说——
领主。
“就算现在他们说和平已经到来，但谁信呢？”辛西娅感叹道，“决定我们活得是否痛苦的关键掌握在一个不是人类的家伙手里，光是想到这点，我晚上都睡不好了。”
奥萝拉：“已经到来的和平不够吗？”
辛西娅：“靠反抗军领袖和正义领主首领结合的和平当然不够。我倒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神奇女侠】会妥协，她一向是反抗他们统治的坚定力量。我想过任何人会被打倒，但从没想过她会妥协。”
奥萝拉：“为什么？”
“……不知道，”辛西娅自嘲地笑了笑，“就是觉得【神奇女侠】和‘妥协’这个词不沾边罢了。”
【已修复导师系统部分功能，其他功能正在努力修复中。】
【4号已上线。】
辛西娅：“不管如何，【神奇女侠】和领主超人的婚礼都会在3天后举行，他们会用这场所谓的‘世纪婚礼’来宣判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不死不休的斗争走向了合作。”
奥萝拉：“哇啊。”
刚上线就听到劲爆新闻的4号：“哇哦。”
“等等，”奥萝拉举手，“怎么你现在就可以说他的名字了？”
领主超人唉，听上去好酷炫，光从名头上来讲比1号厉害多了。
“全世界都在讨论他们的八卦，”辛西娅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聊这个是没问题的，我就不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憋着不谈论他俩的情况。”
第86章 奥萝拉、4号和灰幽灵。
目前因为系统故障唯一一个可以上线的导师听得津津有味, 她说：“我们应该去参加明天他们的婚礼，会很有趣的。”
奥萝拉叹了口气，她是克拉克和露易丝的CP党, 在ao3上甚至浏览过好几篇这两人（特指克拉克的另一个身份和露易丝）的同人文。
虽然如今她们在说的领主超人和【神奇女侠】来自平行世界, 与她原来的世界无关，不过在提起来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自己CP被拆了的破碎感。
“但去还是要去的, ”那么厉害的八卦，不凑热闹实在是违背她的本性, 奥萝拉和4号说, “反正现在系统的其他功能也没修好，哪也不能去，我俩正好在这个世界围观一下他俩的婚礼。”
奥萝拉和辛西娅说：“你怎么看他俩的婚礼？”
辛西娅：“他俩要是能顺利在一起, 我直播吃sh*t。”
奥萝拉：“倒也不必发那么狠的誓。”
辛西娅：“那个人不配和【女侠】在一起。”
“叮咚。”
她们背后的门外传来咖啡店顾客按响的铃铛脆响, 辛西娅最后看了一眼抱在手机乖乖蹲在地上的奥萝拉。
她独特的蓝金色眼睛跟随着辛西娅的一举一动，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她软绵绵的睡衣上，整个人所在墙壁角落，和旁边的架子上装咖啡的箱子一样高, 像蜷缩在角落没有去处的小狗，抬起的眼睛写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芒。
“联络上家人后你可以从后门离开，”辛西娅把门合上之前说，“别让其他人发现你，奥萝拉。”
“谢谢, ”奥萝拉点点头, “我会照做的, 保证不给你带来负担。”
等到门合上, 她又走到门背后悄悄打开一道缝隙窥伺了一下咖啡店里的情况，外面来了一堆愁眉苦脸的人, 身穿不一定精致却拥有着相同款式的西装，双眼无神，像条死了多年被逼着出来表演游泳的鱼干，满满的社畜气息。
辛西娅把这些打工人购买的咖啡准备好起码是20分钟后的事情了，奥萝拉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世界。
她打开自己充上了部分电量的手机，连接上咖啡店的网络后，兄弟眼开始了运作。
4号：“我喜欢你手机上的这东西。”
奥萝拉：“你那边没有？”
4号：“我没见过。”
兄弟眼把它查询到的信息整理成完整的资料上传到了奥萝拉眼前的屏幕上。
奥萝拉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兄弟眼：“【闪电侠】被美国总统【莱克斯·卢瑟】用计杀死后，同在场的【超人】当机立断杀死了【卢瑟】。从此之后，正义联盟的作风渐渐发生了改变，其中正义联盟的主席【超人】带领着其他超级英雄重组了整个世界的格局，将这个世界用数字分为不同的地区，并交给了相应的人进行管辖……”
奥萝拉：“我刚刚就猜到会是这个。”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导火索居然会是正义联盟里面的【闪电侠】。
奥萝拉：“说说他们都干了什么。”
兄弟眼：“正义领主在世界全面禁止了黄赌毒。”
奥萝拉：“好耶。”
兄弟眼：“同样禁止了ao3等网站。”
奥萝拉：“哦不。”
兄弟眼：“正义领主对待罪犯的政策总体上降低了世界的犯罪率。”
奥萝拉：“好耶。”
兄弟眼：“但反抗他们的人，无论轻重都被他们使用了同样的方式对待。”
奥萝拉：“哦不。”
兄弟眼：“他们管控了烟酒，让未成年人再也无法购买。”
奥萝拉：“好耶……？”
兄弟眼：“因为成年人也同样买不了。”
奥萝拉：“哦不。”
她的菠萝果啤算酒吗？
兄弟眼：“有酒精度数都算。”
奥萝拉：“哦不不不。”
兄弟眼：“正义领主整顿了各行各业，在他们的管理下，确实有些行业在不停地发展。”
奥萝拉：“我已经不想‘哦耶’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下一句话先放出来。”
兄弟眼：“但部分行业正面临寒冬，比如游戏、文学、影视……”
奥萝拉：“游戏的意思是？”
兄弟眼：“现在这个世界能找到最热门的游戏是一个连连看。”
奥萝拉：“《梦〇花园》那种？”
兄弟眼：“不，纯连连看。”
奥萝拉：“那〇天堂、〇星、〇尼、N*ftlix这些不会都？”
兄弟眼：“他们死得很安详。需要我为你找出他们破产的具体时间吗，奥萝拉小姐？”
奥萝拉：“不不不，哦——”
“太邪恶了，”她痛苦地捂住脑袋，“我们必须推翻正义领主的邪恶统治。”
4号：“真是愚蠢，正义领主根本不懂得怎么统治人类，这种方式的统治肯定不能长久的。”
奥萝拉：“吐槽的重点错了，4号。不过前面骂得对，他们以为他们是超级英雄版老大哥吗？！”
4号：“‘老大哥’是什么？”
奥萝拉：“你可以去看看《1984》，写得还挺有趣的，4号。”
4号：“我会把这件事放在我的行程表上的。”
奥萝拉：“兄弟眼，那【神奇女侠】是怎么回事？”
兄弟眼：“【神奇女侠】来自平行世界，是领主女侠的同位体。她和她的同伴曾穿梭到这个世界打败过正义领主，在他们回到自己世界的时候，【神奇女侠】选在留在这里帮助领主世界的人。”
“不久后，被【神奇女侠】一行人打败的正义领主卷土重来，【神奇女侠】作为反抗军的主力军一直在对抗他们的前线。”
4号：“她所谓的对抗就是和领主超人结婚？”
“不过也不是不行，”她思考了一会再次开口，这次语气中多了几分对【神奇女侠】的赞赏，“从内部渗透敌人也是聪明人的做法。”
奥萝拉用在手机上输入的文字询问兄弟眼，“【神奇女侠】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就突然和领主超人结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奥萝拉觉得她认识的不管是哪个版本的超人都不会时时刻刻用超级听力监听整个地球，但万一这个世界的领主超人格外不一样呢？
保险起见，她和兄弟眼的交流全程靠文字。
兄弟眼：“【神奇女侠】和灰蝙蝠同是反抗军阵营的人，但在和正义领主的一次冲突中，灰蝙蝠和正义领主阵营的领主女侠不幸逝世，两边损失了相当多的战力，他们之间的战争也引起了民众的不满。”
4号：“所以她还是妥协了。”
“哦，”4号轻哼一声，“她还不如选坚持。”
奥萝拉听明白了，“正义领主和反抗军两边大残，民间反对战争声音高呼，所以他俩就选择了联姻来解决这些破事？”
兄弟眼：“是的，奥萝拉小姐。”
奥萝拉：“有点麻烦了。”
4号：“哪里麻烦？多简单的事情，我们找机会把他们全做了不就行了？”
奥萝拉：“去去去，别吵，我在思考。”
4号：“你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说出来我听听。”
奥萝拉：“我原本是想这个世界反抗军那个阵营如果有个脑子灵活的家伙善后的话，我俩就不用想那么多，直接上去就是莽。”
毕竟从兄弟眼的情报来看，这个世界的正义领主存在多年了，要是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干的话势必会留下很多后遗症。
奥萝拉一想到要处理这种后遗症就头疼，这种东西还是交给擅长处理的人来看比较好，比如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
“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蝙蝠】居然死了，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放在【神奇女侠】身上，”奥萝拉问，“你觉得她会帮助我们痛击正义领主吗，4号？”
4号：“我不这么认为。”
奥萝拉：“为什么？”
4号：“她妥协了，就是那么简单。”
奥萝拉：“但她之前和领主战斗了那么久，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
4号：“她和领主战斗了那么久依然选择妥协，就说明她已经做好否定之前的一切的准备了。”
奥萝拉：“我之前就猜到了你的答案。”
4号：“这是我的经验，女孩。好好想想吧，一个愿意为了虚假的和平而选择让之前抗争的一切变得一文不值的家伙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再次把她选择的一切全部推翻吗？”
她语气讥诮：“没人会接受自己的重要选择在短时间内被两次否定的。”
奥萝拉：“你和她很熟？”
4号：“不，我只是觉得她会这么做而已。”
“不熟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真是的，”奥萝拉翻了个白眼，“虽然我和她也称不上熟悉，但也知道【神奇女侠】不会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4号的声音隐隐有点愤怒，她不喜欢自己的话被否定的感觉，不过她用自己最擅长的那种看戏般的语气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随你怎么做，我不介意欣赏你失败后的模样。”
奥萝拉：“这可就不一定如你所愿了，4号。”
“我需要想办法联系上【神奇女侠】，你有什么建议吗，兄弟眼？”
兄弟眼：“今天和明天都不行，根据我的调查，【神奇女侠】这2天的行程与正义领主高度重合，你联系她之后被领主察觉的概率会大大提升，奥萝拉小姐。”
“但在婚礼前的那一晚，【神奇女侠】的行程有至少2个小时的空白，恰好在这个时候领主超人在世界的另一端参加会议，建议你在这个时候联系她。”
“好吧，”奥萝拉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我们开始行动吧。”
首先要做的是找到铅制品，用它来屏蔽领主超人的监视。
奥萝拉从后门走出辛西娅的咖啡店，大都会的监控实在是太多了，破坏其中一个又容易引起领主的关注，她尝试把自己的睡衣收紧，变得时尚一些，不过收效甚微。
奥萝拉只能如同催眠般告诉自己这叫做“松弛”，然后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朝每个路过的1区人问好，用绝对的自信暗示他们她的着装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不懂欣赏。
见鬼，穿个睡衣怎么了？领主超人是不是有病，连这种小事都要管，她已经等不及用铁拳物理修正下这家伙脑子里面的零件了。
奥萝拉在大都会海边溜了一圈，成功将自己的泰坦分身释放到了路面下方的海水之中。
让奥萝拉没想到的是，海水之中居然也有监控！
但是数量比起陆地上的少了许多，哥斯拉花了些力气才从视线盲区中游出去。直到深海区，海水里面的监控数量才降低为0。
哥斯拉熟练地在深海里面寻找可以能用的铅制品。
奥萝拉：“这个时候就要感谢2号了。”
4号：“为什么？”
奥萝拉：“谢谢他之前教的辨别监控方法。”
这确实不是4号擅长的领域，她像是在开玩笑那样说道：“如果你让我开心的话，我教你几招也不是不行。”
奥萝拉：“你擅长什么？”
4号：“揍人、杀人和管人。”
奥萝拉：“……你真的每一分钟都在提醒我你是个超级反派这个事实。”
4号：“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
奥萝拉：“被经验主义束缚，老觉得你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超级反派的。”
4号：“我天性如此，也没打算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就像鹰生来就渴望着飞翔，狮子感到饥饿之后就会开始学着捕猎那样，我从不违逆我的本能，奥萝拉。”
奥萝拉：“我明白了，4号。”
4号：“所以你想学吗？”
奥萝拉：“我会学的，等到先把正义领主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方法可以学，用在什么地方就由不得4号了。
4号：“别忘了我的前提条件。”
奥萝拉：“你不想教也可以不教，我没求着你做事。”
4号也不能惯着，这家伙无耻得很，一天天老想着引诱她干坏事情。
4号：“你不要的东西我偏要给。”
奥萝拉：“那你教呗，我又没拦着你。”
4号：“……”
她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草原上刮过的狂风，吹着如绿色海浪般的草地飒飒往前奔去，她说：“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孩子。”
奥萝拉：“谢谢你的喜欢，4号。”
4号问：“所以你对我的感觉呢？”
奥萝拉：“我喜欢你的性格。”
4号：“狡猾的文字，不过你这样谨慎的样子也挺可爱。”
奥萝拉：“我不介意在某些时候把那些严谨的文字省略，但不是现在。”
4号：“哼哼。”
她们在聊着天，但哥斯拉的翻找却并不顺利。
兄弟眼告诉奥萝拉是因为领主超人曾将这个世界的铅制品大规模地销毁过一次，包括海里面的。但海水中还是有些漏网之鱼，哥斯拉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找到他们。
“我这边也必须行动起来，”等了一下午自己的泰坦分身那边也一无所获的奥萝拉拍了拍大腿，“原本还想等着铅制品到了再行动的，但是时间不够用了。”
4号：“你准备干什么？”
奥萝拉：“找点氪石来吃吃。”
她沉痛地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现在这个等级的泰坦巨兽和领主超人打还是有点勉强的。”
起码要等她成长到她原来世界那样强壮的泰坦巨兽才可以正面和这种等级的氪星人抗衡，而奥萝拉距离那个等级起码还需要升级2次。
至于现在，奥萝拉觉得她还是给自己加点buff比较好，针对氪星人的那种buff。
4号若有所思：“也是，多吃点氪石补充力量。”
她熟悉的终极人也是靠吃氪石获得力量，4号虽然看不起他对氪石的那股狂热劲，但还是很敬畏他获得的那身力量的。
奥萝拉之前在和猫头鹰法庭战斗的时候就表现过她可以吸收能量的这个能力，4号如今并不感到吃惊，只是在心里饶有兴致地思考——
要是奥萝拉和她生活在一个世界，终极人的食物可就危险了。
她认识的终极人可是个护食的家伙，绝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吃到氪石的。而奥萝拉，不知为何，想象到那 个画面4号就克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她绝对会偷摸摸地把手伸向终极人珍惜的氪石宝库，给那个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兄弟眼搜寻了好久才告诉奥萝拉，她能在1区一个废弃已久的公寓找到一块拇指大小的氪石。
奥萝拉：“为什么1区随便一个公寓都能找到氪石？”
她之前看兄弟眼发过来的情报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氪石都被专制的领主超人销毁得差不多了呢。
兄弟眼：“因为那里曾经是蝙蝠洞。”
奥萝拉感慨道：“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都一样，喜欢到处打洞。”
这个世界那个灰色的也一样。
正义领主世界的【蝙蝠侠】的制服是灰色的，奥萝拉私心把他叫做灰蝙蝠，这家伙看上去也拥有一个漫长的故事，不过他已经死了，再多的故事也只能听旁人讲述，无法从他口中撬到真相。
奥萝拉的泰坦巨兽分身太显眼，1区的监控多又不好破坏，而兄弟眼说目前那个公寓中的蝙蝠洞还没人发现，衡量了一会，她决定用自己的人类本体前往那里。
1个小时后，奥萝拉踩着最后一点淡黄色的夕阳，用发卡撬开了公寓的门。
许久没有人造访的公寓到处都是灰尘，这里出乎意料地没发现任何监控，奥萝拉刚刚在撬门锁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灰蝙蝠的策略，这座公寓里面的蝙蝠洞之所以在领主超人脚底下却那么久没被发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完全不像个蝙蝠洞。
它普普通通，没有过多的科技，也不需要过多的伪装。廉价的家具和厚厚的灰尘就是它最好的衣装，哪怕那天这座公寓被拆毁，里面的零件也不会暴露任何与灰蝙蝠有关的线索。
奥萝拉跟随着兄弟眼给的线索一路来到卧室。
她先是打开了衣柜的门，从里面取出一件大衣披在自己身上，至于鞋子，奥萝拉看了几眼那几双鞋码过大的皮鞋，瘪了瘪嘴，她穿上这些鞋子的效果估计也和拖鞋没什么区别了。
把自己勉强收拾地像个人形，她才把目光转向卧室挂着的风景画。
奥萝拉踩着椅子卸下风景画，里面是一个老式保险柜，只需要转几圈输对密码就可以开那种。
传统一些的方法有时候也很管用，奥萝拉想，甚至灰蝙蝠在蝙蝠电脑里面也只是用只有他能看懂的密码记录下了这个蝙蝠洞的位置，如果不是兄弟眼开挂，奥萝拉这辈子都不会找到这里的。
她转着圈输入4位数的密码，保险柜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手掌大的铅盒。
就在奥萝拉的手指快要碰到铅盒的时候，一道锋利的黑影突然从她身后刮来，擦着她的银发直直击中了保险柜。
蝙蝠镖寒芒四溅，奥萝拉的手背都泛上了一层冷光。
“Holy sh*t，”奥萝拉瞪着近在咫尺的蝙蝠镖，“死人又复活了？！”
她脚下的椅子被人一脚踢歪，奥萝拉的身子一扭，下一秒就要从那里摔下来。
就在奥萝拉调整着姿势的时候，她的衣领后脖颈处一紧，整个人上半身挂在半空中。
拉住她后脖衣领的男人穿着坚硬盔甲的小臂抵在她的后背上，单手叩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捂住她随时可能冒出“F**k”的嘴巴。
【灰蝙蝠】：“保持安静。”
第87章 奥萝拉、4号和年轻。
他的手裹着冷冰冰的皮革, 拢在奥萝拉脸上的时候像一块毫无温度的冰块。
奥萝拉极力扭过头，不过她的身子被【灰蝙蝠】单手控制着贴在墙上，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相当困难, 她费了好大劲才扭过半边脸, 眼睛瞥向身后男人灰色面具下露出的下半张脸。
【灰蝙蝠】眯起眼，他问：“你现在能保持安静了吗？”
奥萝拉瞪着他, 心想，你再松开手我都要考虑要不要用某个巨兽分身让你先保持安静了。
但考虑到这个世界反抗军和正义领主之间紧张的关系, 这家伙如今那么慎重也情有可原。
奥萝拉不情愿地点点头, 两眼快速眨了眨，疯狂地向【灰蝙蝠】表示自己会按他说的那样做的。
【灰蝙蝠】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奥萝拉迫不及待地问：“你是怎么打赢复活赛的，灰色的蝙蝠？你没看新闻吗, 老天,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神奇女侠】还准备和领主超人结婚！你……”
【灰蝙蝠】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用眼神警告道：“我以为我们刚刚已经达成了协议。”
奥萝拉：“嗷呜呜。”
她没被【灰蝙蝠】手掌挡住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但能从她依旧散发着八卦光芒的蓝金色眼睛看出那点不好意思并没有真的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她应该咬一下【灰蝙蝠】的手，让对方彻底松开的, 奥萝拉想。
但没过几秒，她又和4号说：“你觉得蝙蝠侠，我是说【灰蝙蝠】，会是那种碰了脏东西之后会立刻清理手套的人吗？”
4号：“他应该没有洁癖。”
奥萝拉：“那我还是别咬了。”
鬼知道灰色的骑士之前碰了什么东西，奥萝拉觉得自己还要再做点心理准备才能下口。
她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 【灰蝙蝠】没遗漏她的任何一个眼神。
4号：“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
奥萝拉：“能相信最好, 不相信拉倒。反正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干。”
“不过如果他能给我打辅助就好了, 蝙蝠人的脑子都好用, 灰色的肯定也不例外。”
【灰蝙蝠】自然不知晓她内心和4号的谈话，明明他戴着面具, 奥萝拉却能想象到他眉头微皱的样子。他的眼神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她藏在大衣下面的睡衣和脚上那双拖鞋，像是在犯罪现场找到一个重要证据那样翻来覆去地调查。
【灰蝙蝠】颔首：“我问你答，不要说些无关的东西，女孩。”
奥萝拉翻了个白眼。
【灰蝙蝠】：“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他再次松开了那只手。
奥萝拉：“有人告诉我的。”
【灰蝙蝠】：“卖关子拖延时间对你来说毫无益处，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起说出来。”
奥萝拉和4号说：“你觉得我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4号：“以我的经验，在聪明人面前，真假参半的话才能瞒过去。”
她的建议和奥萝拉的想法不谋而合。
全部是谎言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这次没有系统帮她伪造身份，不管怎么调查她在正义领主世界都是一个从没留下过痕迹的人。
简单的谎言无法欺骗【灰蝙蝠】，还会引起对方的敌意。
这样一来，还不如……
奥萝拉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是蝙蝠侠告诉我的。我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世界……”
【灰蝙蝠】淡淡道：“我知道。”
“不是？你怎么知道？”奥萝拉满脸困惑，她够着脑袋去看【灰蝙蝠】，“你知道又为什么还要问我？好家伙，你是故意问我这个问题给我下套的？”
“要是我没回答这个你会怎么办？杀了我？”
你知道个什么鬼？奥萝拉心里呵呵一笑，人蝙蝠侠就没告诉过我……等等，2号版【蝙蝠侠】怎么不算蝙蝠侠。
【灰蝙蝠】见她像个乌龟一样伸着脖子往外去够，缓缓松开了他给奥萝拉带来重担，某种意义上是压住她的龟壳的另外一只手，让她完全处于了自由状态。
奥萝拉活动着肩膀，她问：“你怎么不说话？”
【灰蝙蝠】：“你问题太多了。”
奥萝拉难以置信道：“回答不出来是你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把这个事甩给我？！老天，可是你偷偷跟踪我，趁我不设防的时候给我来上一下的。”
【灰蝙蝠】：“我只是捂住你的嘴巴，而且是你先准备偷我的东西。”
奥萝拉：“我原本是打算让你的遗物发光发热的。”
【灰蝙蝠】：“你要干什么？”
奥萝拉：“用氪石对付那个……”她指了指天花板。
“话说我们现在可以正常说话吗？”
【灰蝙蝠】：“这座公寓卧室的墙壁有铅层。”
奥萝拉：“那就没问题啦。我是打算用你的氪石对付领主超人，但没想到你居然诈尸，咳咳，我是说你居然幸运地没死，这太棒了！”
【灰蝙蝠】对她说出口的这段话毫无反应，仿佛她此刻在谈及的是另一个人。
他绕过奥萝拉，将画框后面的铅盒取下放进自己的腰带里面。做完这个，他才和奥萝拉说：“正义领主很危险，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奥萝拉：“我来都来了，看都看到了，不干点事情心里实在难受。”
【灰蝙蝠】：“就因为这个？”
奥萝拉歪了一下脑袋，她指着自己说：“还可能因为我是个大好人。”
她发誓她说完这句话后【灰蝙蝠】笑了一下，但他的笑转瞬即逝，努力回忆起来也没留下什么显眼的印记，就像把握不住的风一样，消失在天与地之间了。
【灰蝙蝠】：“这里不好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奥萝拉：“好耶，出发去蝙蝠洞！”
【灰蝙蝠】带着她流进大都会的下水道，奥萝拉看见他熟练地撬开井盖的动作和那只扶住井盖的手，更是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下定决心咬下去。
他引领着奥萝拉从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一路来到罕无人迹的海边，又进入蝙蝠潜水艇，这才坐着潜水艇回到2区，也就是哥谭。
奥萝拉从潜水艇爬出来，东张西望着观察四周的环境。
【灰蝙蝠】的蝙蝠洞比她想象得还要小，不过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电脑和装备精良，停在角落里面的蝙蝠战机和摩托也显示着这里无疑是他的基地。
但除去这些毫无生机的机械外，蝙蝠洞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里是高效率的工作场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灰蝙蝠】更好地投入到他的工作而设计。
【灰蝙蝠】走到电脑面前，抽下手套，用自己的指纹解开电脑，手指快速在操作键盘上移动，输入着奥萝拉看不懂的字眼。
奥萝拉在心里问：“你能看懂吗，4号？”
4号：“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学对我毫无用处的东西？”
奥萝拉：“懂了，所以你也不懂。”
这玩意2号和3号在就好，他俩肯定能看懂。
至于1号，奥萝拉觉得他和4号的智商处于同一水平线。
【灰蝙蝠】手下噼里啪啦地响，他和奥萝拉说：“要一周以后我才能把你送回你原来的世界。”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灰蝙蝠】，”奥萝拉拽了一下他灰色的披风，对方像是被抓住尾巴的体型颇大的灰毛猫咪那样瞥了她一眼，将自己在别人手中的披风果断收了回来，“介意我这样叫你吗？毕竟我想区分一下你和我们世界的那个黑色的。”
【灰蝙蝠】：“无所谓。”
奥萝拉：“咱俩快速来个情报共享。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平行世界的以及你又是怎么打赢复活赛的，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有把握帮你打败正义领主。”
“公平公正，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方便快捷，靠嘴解决，还不需要动手，或者我俩一起cosplay谜语人，不好吗？”
还没等【灰蝙蝠】说话，奥萝拉就自问自答道：“我看就很好，你想不到更好的法子的话就这么干，你先来。”
【灰蝙蝠】：“……”
他突然问：“你和你的世界的蝙蝠侠关系很好？”
奥萝拉警惕道：“如果你想用这个问题来逃避刚刚我毫无缺点的提议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灰蝙蝠】。”
【灰蝙蝠】：“……我正在考虑你的提议，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先回答我的问题，奥萝拉。”
奥萝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灰蝙蝠】：“你在咖啡店留下了痕迹。”
“你不应该留下真名的，”他从奥萝拉的反应看出了这个名字并非他一开始以为的假名，“这里不是你原来的世界。”
奥萝拉哼了一声，“我以为你还巴不得知道我所有的真实信息呢。”
【灰蝙蝠】不置可否，他说：“你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
奥萝拉回忆道：“我们的关系是不错。”
她最后一次见到蝙蝠侠是在大闹猫头鹰法庭那一夜，奥萝拉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狼狈的黑暗骑士，他平时总是直挺挺的身躯难得散发着虚弱的气息，总是整洁的下巴也胡子邋遢，最后被迫昏睡在她怀里的时候像一大团许久没人打理的黑猫咪。
拉顿可是看着他被他的家人带走才放心离开的呢。
也不知道蝙蝠侠看到被她闹了一晚的哥谭会是什么感应，理性告诉奥萝拉黑暗骑士绝对不会喜欢她这种行为，
但感性告诉奥萝拉让她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可是帮助蝙蝠侠除去了哥谭毒瘤！
要不是她才刚睡醒没多久就系统传送到了这里，她晚上还要考虑去找一下蝙蝠侠要奖励。
上次他送了菠萝啤湖泊，这次没道理送不如前者的。
奥萝拉继续说：“他给我送过礼物，我帮他揍过敌人，所以我想我们肯定是朋友。”
【灰蝙蝠】：“他没有试图管过你什么？”
奥萝拉：“你怎么知道？”
【灰蝙蝠】：“我们某种程度上看是同位体。虽然如今来看差别很大，但我还是能猜出他在想什么的。”
奥萝拉：“他有些时候想管的事情有点多，偶尔会有点烦。”
4号：“不管哪个世界的哥谭人在这方面都惹人厌。如果他们能学会管好自己充沛的控制欲，他们会更讨人喜欢一些的。”
【灰蝙蝠】：“只是偶尔？”
4号：“我也想问，居然只是偶尔？”
奥萝拉：“好像真的只是偶尔，你们说的我都很怀疑了。”
4号：“哦，可能蝙蝠要好一些。”
【灰蝙蝠】：“顿感一点也好。”
奥萝拉：“你是在骂他还是骂我？”
【灰蝙蝠】：“随口一说。”
见奥萝拉眼中怀疑还未消散，他又补充：“不是针对你，女孩。”
奥萝拉：“那就好。”
好哄得很，【灰蝙蝠】想。
奥萝拉催促他：“所以快告诉我你的秘密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又是怎么打赢复活赛的。”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灰蝙蝠】的肩甲，像在玩似的，毫无节奏，但从【灰蝙蝠】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指甲敲在坚硬的盔甲上面的脆响还是顽固地提醒着他她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灰蝙蝠】：“我有一个计划，在危机时刻再次召唤正义联盟的人过来阻止正义领主的计划。”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计划之前曾经成功过，重创了正义领主的阴谋。从那次之后，正义领主一直在利用他们的权力控制着能启动空间穿梭机的能量，导致……我的收集也变得十分困难。”
“如果能量足够的话，空间穿梭器是能准确无误地把正义联盟传送过来的，但此次启动十分匆忙，能量也没达到标准，空间穿梭机引起了时空的紊乱，却没有将锚点定位到准确的人。”
奥萝拉：“……”
原来系统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才出错的啊！
【灰蝙蝠】：“我会修复我的错误的，只是需要时间。”
奥萝拉：“我倒是不急，我还想着在这里多留一会。”
【灰蝙蝠】：“所以你的把握是什么？”
如果真的要打正义领主的话，就必须出动奥萝拉的泰坦巨兽分身。在【灰蝙蝠】已经知晓她是外来者的情况下，和她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现的泰坦巨兽很容易就会被联系起来。
她还有个要维持秘密身份的长期任务，奥萝拉认真考虑着这件事，但系统现在处于抽疯状态，连发任务都做不到，也就修复了一个4号可以和她搭上线的功能，这种状态下她应该可以钻系统的空子稍微暴露一点秘密的吧。
奥萝拉：“我要是不说，你会……？”
【灰蝙蝠】：“我不会让你到处乱跑的。”
“这里是我的世界，奥萝拉，”他放下手上的工作，望着下方还披着不合身大衣的少女，“是你先提起了这门交易，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奥萝拉嘴硬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随意反悔的人呢？！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灰蝙蝠】：“那继续。”
奥萝拉：“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谁都不行。”
【灰蝙蝠】：“所以蝙蝠侠不知道你的秘密。”
奥萝拉：“这么一说，你应该是知道我秘密的第一个人。”
【灰蝙蝠】：“我应该回答‘我很荣幸’？”
奥萝拉：“我是个怪兽召唤师。”
她这句话说得很慢，就等着系统突然弹出个警告来然后立刻改口。不过好在系统真的如奥萝拉所想的那样，维修状态的它不再发布任务，也不再跟踪之前的任务进展了。
【灰蝙蝠】：“被召唤的怪兽是你的依仗。”
奥萝拉：“我的怪兽是氪星人的克星，只要给她们足够多的氪石，她们能汲取氪石中的力量成为移动的氪石武器。”
【灰蝙蝠】：“所以你才想盗取我的氪石。”
奥萝拉：“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已经死了。”
【灰蝙蝠】：“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奥萝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灰蝙蝠】又不吭声了，他表达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动作就是转过头，手继续敲击电脑前的按键，假装自己真的很忙。
奥萝拉哒哒哒连续戳着他的肩膀，她说：“你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又不是不知道蝙蝠侠的秘密身份。你看，我和他的关系都那么好了，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她在谈起蝙蝠侠秘密的时候像谈起自己朋友的囧事那样轻松。
“再说了，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都要走的，”她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比我更合适的守密人了。”
站在她旁边如同灰色幽灵般的骑士叹了口气，他说：“灰蝙蝠确实死了。”
奥萝拉：“那你是……？”
他摘下自己的头罩，露出下面那张属于【布鲁斯·韦恩】却过于年轻的脸，他看上去应该在25岁左右，英俊的面庞大半藏在蝙蝠洞的阴翳中。
“我既是他，也不是他。”灰蝙蝠的克隆体这样说道。
第88章 奥萝拉、4号和白披风。
奥萝拉：“请说人话, 穿着蝙蝠外衣的谜语人先生。”
【灰蝙蝠】：“我是他的后备计划之一。他在很久之前就制定了这个计划，这样当他死亡之后，就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代替他执行他所想的一切。”
“哪怕像我这样的克隆体也能做到。”
奥萝拉：“你看过汤姆·克鲁斯演的那部《遗落战境》吗？”
4号：“那是什么？”
奥萝拉回答4号：“科幻片, 有克隆人元素。”
4号：“我现在就去看。”
【灰蝙蝠】：“他没让我拥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奥萝拉：“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全部灰蝙蝠的记忆吗？”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灰蝙蝠】，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除去那张过于年轻的脸蛋以外, 简直和她在兄弟眼资料里面认识到的灰蝙蝠一模一样，甚至连他现在沉着冷静的表情都符合奥萝拉先前的幻想。
【灰蝙蝠】：“我拥有所有重要的记忆。”
奥萝拉：“我不是灰蝙蝠肚子里的蛔虫, 当然不知道什么对于他是重要, 你能再准确一些吗？”
【灰蝙蝠】：“剖根问底对你毫无好处。”
奥萝拉：“你继续当个谜语人绝对影响我们两个人的友谊。”
【灰蝙蝠】：“我和你认识不超过1天。”
奥萝拉：“老天，你怎么现在还在纠结这个？我俩可是认识了不超过半天就互相交换了秘密，甚至商量过要怎么去解决正义领主的。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难道能做到这样吗？”
“看在我们的友谊……和我们刚达成的合作关系的份上,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灰蝙蝠】：“他把所有能为我们的胜利增加筹码的记忆都传输给了我。”
奥萝拉：“哦, 胜利……”
4号：“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奥萝拉之前在兄弟眼发过来的资料中查看过属于灰蝙蝠的那个，在正义联盟最开始转变为正义领主的时候，他还不是反抗军，而是正义领主之中的一员, 大家都叫他蝙蝠领主。
这点和奥萝拉之前认识的1号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在1号的世界里，在他决定改变明日之子作风的时候，【蝙蝠侠】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两人一直都是敌人。
而正义领主世界不一样。
蝙蝠领主确确实实参与到了他们一开始的行动，只是伴随着正义领主的行动条越来越激进, 蝙蝠领主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于是他背叛了正义领主, 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样, 选择成为用强权统治世界的自己曾经的朋友的敌人。
奥萝拉：“【神奇女侠】知道这件事吗？”
【灰蝙蝠】：“除了你以外, 没人知道。”
奥萝拉：“我真的感到荣幸，朋友,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和【神奇女侠】说一下这件事，最好在她正式和领主超人结婚前。”
【灰蝙蝠】：“她最近和领主超人离得太近，贸然联系她很冒险。”
奥萝拉：“好吧好吧，我没你懂大局。不过你应该能找到领主超人不在她身边的时间联系上她吧。”
她很想提醒【灰蝙蝠】兄弟眼之前找到的情报，【神奇女侠】应该会在结婚前一天的夜晚拥有短暂的空挡，可以趁这个机会找到她。
不过要是说出来，又增加暴露兄弟眼的风险了。
【灰蝙蝠】：“你不用考虑这件事。”
奥萝拉真心诚意地问：“有没有和你说过和你合作很累？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这也不用我管，那也不用我管。人了解的才知道咱俩是合作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蝙蝠侠最大的敌人小丑呢。”
【灰蝙蝠】：“并不是你知道的越多越有利于任务。”
奥萝拉在心里说：“有没有说过他很固执？”
4号：“固执是他们哥谭人刻在DNA里面的玩意。”
她想了想，说：“所以为什么要帮他呢？我们不如去接触正义领主，我觉得领主超人可比他有趣多了。”
奥萝拉：“我以为你不喜欢他们的统治方式。”
4号：“统治方式可以修改，但力量不会。不管从过程还是从结果来看，正义领主那边都更值得我们投资。”
“不要每次都忘记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成为超级英雄啊，”奥萝拉嘴角抽搐，“你是不是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4号？”
4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受着体内另一个弱小生命的存在，又想到那个让她心动的预言，好吧，为了她的未来，她是应该暂且忍受一下无趣的超级英雄培养计划。
阿瑞斯在上，要是让她把奥萝拉培养成超级反派的话，4号觉得这一切肯定会变得更有趣。想象一下吧，这个孩子的能力本身就适合毁灭与破坏，要是让她放开那些道德的束缚彻底，她肯定能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
4号想，还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只是现实总是与幻想不符，4号此生以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徒居然是必须成长为超级英雄的家伙！
犯罪辛迪加无论哪个人都会把这件事当成笑话，4号甚至都能想象到终极人的样子。他的两条眉毛绝对会在大笑成搅在一起，眼睛被挤得变成了一条缝，只能看清上面漆黑的眼线，他会嘲笑她：“你培养一个超级英雄是为了满足自己多余的表现欲吗，超女王？”
“如果你喜欢表演邪恶杀死正义的戏剧的话，我可以考虑包下大都会剧院让你当主角。”
4号：“我在尝试记住这件事，不过你知道的，奥萝拉，无趣的事情很难在我的大脑留下足够的痕迹。”
奥萝拉：“那就多腾点大脑空间出来，别说的像你脑容量不够一样。”
怼完4号，她又提起精神去对付【灰蝙蝠】。
奥萝拉和他说：“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反正我会想办法在他们婚礼前联系上【神奇女侠】的。”
【灰蝙蝠】：“你又想干什么了？”
奥萝拉：“你这个‘又’字显得我很坏一样……说正经事，就像你说的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灰蝙蝠还有后备计划，说明你暂时还没办法调动反抗军的大部分人和资源，对吧？”
在他动用权利调动反抗军的人和资源的时候，必定会留下马脚。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解决正义领主。当然，我不是蠢蛋，凭我自己一个人想要对付领主是很困难的，我希望得到你们反抗军的帮助，比如你，比如【神奇女侠】，比如那些站在你们身边的人，我记得【沙赞】、【绿箭侠】等等都和你们是一个阵营的。”
“我来对付领主超人，”拥有着对氪星人特攻技能的奥萝拉提议道，“你们想办法把其他人解决掉，可以吗？”
【灰蝙蝠】：“你需要多少氪石？”
奥萝拉：“起码是你手里拿的那个铅盒的十倍。”
【灰蝙蝠】：“要是【蝙蝠侠】以前真有那么多的氪石，他自己都可以去解决领主超人了。”
奥萝拉：“好吧，哪怕没那么多，但能多一点是一点。”
【灰蝙蝠】：“我需要试验你的能力再考虑你说的事情。”
奥萝拉：“等试验完我的能力后你就会帮我找氪石？”
【灰蝙蝠】：“如果你的能力能达到预期的话。至于氪石——”
“我会找到其他蝙蝠洞的氪石给你，但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氪石并不在我的手上，而是在【神奇女侠】那里。”
奥萝拉兴奋道：“我就知道她从没打算真的和领主超人结婚。”
【灰蝙蝠】没对她的话发表任何看法，他继续说道：“等到试验完成后，我会想办法让你联系上【神奇女侠】的。”
【灰蝙蝠】强调的试验当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他对奥萝拉从各类地方召唤出来的泰坦巨兽都很感兴趣，若不是时间不够，这家伙还能收集更多的数据。
哪怕每个泰坦巨兽都对他比着一张和旁边坐在蝙蝠转椅上吃曲奇的奥萝拉一模一样的臭脸，他也能从容面对，安排她们在各个仪器下活动。
【灰蝙蝠】的蝙蝠洞里面没有什么可以满足奥萝拉需求的食物。
那些营养剂或者压缩食品奥萝拉只是看一眼就干脆利落地移开眼光了，【灰蝙蝠】倒是乐意在这种小地方满足她的愿望。
见到奥萝拉抱怨着他递过去的压缩饼干难吃，他就直接从蝙蝠洞里消失了一会。
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提了两袋在青少年间很受欢迎的零食和速食食品。
把头瞥朝另一边的奥萝拉这才慢吞吞地看向他，她取出里面的一包零食，撕开曲奇饼干的包装，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块沾着巧克力碎的深褐色饼干，问：“我认识的蝙蝠侠也不会每天都吃营养剂和压缩食品的。”
“是吗，”正取出营养剂针管准备给自己注射的【灰蝙蝠】语气平静，像提起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般说，“那很好。”
奥萝拉把饼干零食袋推到他面前，“来一块？”
【灰蝙蝠】：“采用普通的进食方式很浪费时间。”
奥萝拉忍住把“你人机啊？”的问话喷出口的冲动，冷静，她和自己说，眼前这个克隆体【灰蝙蝠】某种程度上来讲比她还年轻个10几岁，见过的活人说不定都没几个。
要对他宽容一点，就像自己曾经对达米安那样。
哟，这样想想，他俩怪不得是父子。
奥萝拉：“你有空和我扯那么多废话，这点时间都足够你尝几口饼干了，【灰蝙蝠】。”
【灰蝙蝠】嘴唇微抿，目光从奥萝拉的正脸下移到桌子上一伸手就能够到的曲奇饼干。
察觉到他的目光撞上自己手里的曲奇饼干，奥萝拉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般又往前凑了凑，曲奇饼干在她的手的助力下像长了翅膀般从桌上离开，飞到了【灰蝙蝠】面前。
灰蝙蝠眼底，饼干和奥萝拉在不断放大，只是一个恍神，就占据了他的大半视线。
在她将自己眼前的一切都遮挡时，【灰蝙蝠】后退了一步。
他接过奥萝拉手里的饼干袋子，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将曲奇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灰蝙蝠】：“太甜了。”
甜得嘴巴里面片刻全部充斥着这个味道，他之前吃的那些东西瞬间显得格外寡淡。
“明明就还好，”奥萝拉翻着【灰蝙蝠】提过来的零食袋子，她取出另一袋苏打饼干给他，“要不尝尝这个？”
【灰蝙蝠】避开了她递过来的手，他捏住曲奇袋子，说：“这个就够了。”
刚刚听他的话奥萝拉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口味，可现在看【灰蝙蝠】的反应她又有些捉摸不透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都是让人难以猜透的男人，她心想。
完成试验后，确认完奥萝拉战力的【灰蝙蝠】和她提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会给奥萝拉伪造一个假身份，让奥萝拉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来到酒店，在【神奇女侠】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间里联系上她，从她那里获得其他反抗军的帮助，并且得到她手中最大的氪石。
而【灰蝙蝠】会在这段时间跑往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取得其他氪石。
婚礼前一晚，1区的领主酒店。
已经和旁边的工作人员忙活了一下午的奥萝拉靠在墙上，数着时 间。
领主超人在今晚7点有一个会议，会议地点在世界的另一端。而在他参加会议的这段时间，就是奥萝拉联系【女侠】的最好时机。
奥萝拉看了眼手机时间，现在是晚上6点半，距离他离开【神奇女侠】还差半个小时。
和她一起布置了一下午婚礼现场的工作人员爱德华见她一副两眼放空的死鱼样子，悄悄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想去放松一下吗？”
奥萝拉：“你有什么推荐？”
在一个几乎娱乐产品全被管制的世界里，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放松的东西。
爱德华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跟我来。”
奥萝拉虽不解，但也还是被他提起了好奇心，她跟在他身后，两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移开，走向了仓库的方向。
爱德华在打开门前提醒：“别说话，我们在里面享受就够了。”
说完，他指了指天上，暗示还有个白披风在听着他们这些人说话呢。
奥萝拉连忙点头，手掌捏起嘴巴的拉链把它拉了起来。
当爱德华高兴地撬开仓库里面堆放的箱子一角的时候，奥萝拉就隐隐察觉到他说的放松是什么了。
箱子里面的东西如她所料，是一瓶瓶整齐排列的红酒。
爱德华像看到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抱起一瓶红酒，甚至还在酒瓶表面夸张地吻了几嘴。
第89章 奥萝拉、4号和完美之人。
奥萝拉对红酒兴致缺缺。
在爱德华彻底失去理智前, 她用力扯了一下对方小臂上的工作服，见爱德华依旧沉迷手里的红酒，半点没有理会她的意向, 奥萝拉果断给他后脑勺来上一下。
“嗷呜。”爱德华发出惨叫, 他扭头瞪着奥萝拉，双目沉满不解。
奥萝拉指了指红酒, 又指了指他们头顶的天花板。
爱德华伸出手在她眼前甩了几下，把食指竖在唇边表示沉默, 最后把红酒递到他们之间邀请奥萝拉加入。
奥萝拉挥了挥手, 拒绝了爱德华的邀请。
爱德华急得跺脚，要不是他俩现在因为某个拥有超级听力的氪星人而无法用语言交流，他早就大声质问奥萝拉了。
他恐惧奥萝拉在这个关键时候反悔。
反悔并不严重, 令人恐惧的是她反悔后会不会告发他。
奥萝拉从对方焦急的面庞和他试图禁锢住自己的手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她及时后退一步避开爱德华伸过来的手, 又在对方忍不住追上来前指了指仓库后面的地方，示意自己不会离开，还要去后面看看有什么好的。
见今天和自己忙活了一下午，靠活泼的性格和漂亮的脸蛋迅速和他建立起朋友关系的奥萝拉选择了“同流合污”, 爱德华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沉沉落下。
他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朝奥萝拉挤了挤眼，表示自己要留在这里和红酒相亲相爱。
奥萝拉绕过已经迫不及待用牙齿打开酒瓶的爱德华朝后面走去。
她才从正常世界来到正义领主世界不久，并不像这个世界其他饱受压抑的人们一样有报复性使用眼前物品的心理。
但在看到那个木箱里面装着的菠萝啤的时候奥萝拉还是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不远处传来一声嘎吱声，声音并不大, 只是因为传来声音的爱德华所在的方向和奥萝拉很近, 她才能听得如此清晰。
奥萝拉嘴角一抽, 爱德华这家伙刚刚还在重复劝她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结果他自己先坏了规矩。
忍下吐槽的冲动，她蹲在了菠萝啤旁边, 无聊地数着一罐又一罐的菠萝啤。
要不要来上一罐呢，奥萝拉想，但她又想到自己在菠萝啤上的自制力，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好想念蝙蝠侠送她的菠萝啤湖泊，奥萝拉还记得那片藏在树林中如浅黄色宝石般的湖泊。
它可不是一次性的玩意，每次拉顿飞回去那里看的时候，之前被她喝得空荡荡的湖泊都会被补充得满满当当的，无论她什么时候想要回到那里，蝙蝠侠给她准备的礼物永远都是最初的那副样子。
清透香甜，勾得奥萝拉每次看到菠萝啤酒就会想起它。
她就怕自己喝了一罐又想喝第二罐，要是把时间耽搁了没联系上【神奇女侠】可就糟糕了，奥萝拉不敢高估自己在吃东西上的自制力，沉痛地决定等到把正义领主解决掉再来享受。
爱德华的那边自传来那声细小的嘎吱声后就陷入了寂静。
会场的仓库安静到奥萝拉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半是发呆半是思考地注视着身前的菠萝啤木箱，忽地，她听到了身后传来风停下的声音。
但并没有脚步声。
奥萝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肩膀被一道不容反抗的力度压下，仅凭人类的力量根本甩不开他。
他覆在奥萝拉肩膀上的手心温度暖和，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炉般，就和奥萝拉曾经在另外两个红披风手下感到的温度一般。
奥萝拉被强迫停在原地。
她扭动自己现在少数能够移动的头部，努力看向身后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黑白分明制服上鲜红的S字母。
他本来就比奥萝拉高上不少，更不要说现在他还飘在半空中的时候，奥萝拉要抬起点脑袋才能对上他宽厚胸膛上的S标志。
她的头能扭动的范围有限，两只眼睛努力了半天也只瞥到他的下巴的一角。
“我可不知道这次的工作团队里面混进去了两只老鼠。”他的话中隐隐带着几丝不经意的讥诮，像是在千年寒冰上用刀面摩擦过发出的刺耳声响，让人听了心头一颤。
奥萝拉：“如果我说我们是来搬东西的话，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领主超人又把问题抛了回来，他浅蓝色的双眼俯视着她，视线也像是有重量般压在她的脖颈处，强迫着她低头。
但奥萝拉依旧固执地扬起脑袋，像是被绳子缠住但仍旧想往前走的狗一样，脖子被颈环勒出毛茸茸的软肉也不放弃。
奥萝拉在心里和4号吐槽：“我本来想和他说，就算是真的你能把我怎样，杀了我？但细想这个从红蓝配色变成黑白配色的【超人】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还是别说了。”
4号：“那种话只在在意这种小事的人面前奏效。”
奥萝拉：“是的，在领主超人面前就没什么效果。”
她补充：“在你面前也不会有效果的，对吧，4号？”
4号：“哦，这可不一定，我对于喜欢的东西还是很好的，我并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领主超人并不满意奥萝拉在他面前还敢出神的样子，他捏住奥萝拉的肩膀的手慢慢缩紧，力道从不容反抗变成了让人感到负担的轻微疼痛。
死玩意，奥萝拉在心里骂道，虽然之前看兄弟眼和【灰蝙蝠】交给她的资料就猜到这种情况，但现实面对这个人又是一回事。
和她之前想的一样，领主超人的性格是她认识的所有超人之中最糟糕的。
奥萝拉和他说：“我们很抱歉，尊敬的领主超人大人……”
她不要钱的机灵话正准备一咕噜全部滚出来，又被领主超人打断了。
他说：“‘我们’？我看到坏了规矩的只有那个捧着红酒就晕头转向的老鼠。而你，年轻人，你并没有擅自拿起仓库里面的东西的想法，不是吗？”
“还是说你想高尚地和你的朋友站在一边？我不拦着你这样做，”领主超人轻轻一笑，奥萝拉能窥见他勾起的唇角，他的笑没有半点拉近距离的亲切感，反而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味道，像在玻璃外面玩味地观赏着里面自己的收藏品上那些小人移动的巨人，“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没在仓库里面找到能满足你胃口的东西吗？”
他不怎么好糊弄，奥萝拉也懒得去思考这个拥有着超级听力和超级视力的家伙观察到了什么，她指着前方那箱菠萝果啤说：“我原本是想拿一罐菠萝果啤的。”
这个仓库、或者说这颗星球某种意义上的主人问：“为什么不呢？”
奥萝拉：“我怕喝多了坏事，那句话怎么说的？做事不喝酒，喝酒不做事。”
领主超人：“你想干什么坏事？”
奥萝拉：“我能干什么坏事？你就眨巴睁个眼，热视线一喷，我脑袋就没了。”
“唉，”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和《星球日报》的那个记者的。”
领主超人：“……”
他眉头轻皱，似乎没想到话题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奥萝拉已经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她说：“我从很久以前就是你和【露易丝·莱恩】的CP粉，要是这辈子能参加你们俩的婚礼，我肯定能高兴地喝上好几罐菠萝果啤。”
领主超人：“你是……？”
奥萝拉悲伤道：“是的，我是磕的CP没在一起了还要含泪维持正常生活的可怜人，伤心得我连最喜欢的菠萝啤都不想碰了。”
哪怕是神通广大的领主超人也没在第一时间接过自己CP粉的话茬。
她说的都是真的。
领主超人能从她的心跳判断出她说出口的话语的真实性。
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门技巧，在正义领主渐渐控制这个世界的这一路上总是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人，他们自认聪明，以为能骗过领主超人。
他们的结局一部分是死了，另一部分则被领主超人用热视线切掉了脑额叶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领主超人陈述道：“你说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我和【神奇女侠】的婚礼将是新的开始。”
他说起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扯平成了一条线，仿佛明天即将穿上白色礼服的人不是他。
奥萝拉：“什么新的开始？”
领主超人：“你们想要的和平。”
奥萝拉腹诽，说的好像现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战争和他无关一样。
奥萝拉：“所以没有一点回到过去的可能？”
领主超人：“你该学会成长，年轻人。”
奥萝拉：“成长可不意味着要被迫接受一切。”
领主超人：“对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而言，是这样的。”
奥萝拉：“因为你不是接受者，你才能说这样的话。”
领主超人：“因为我不选择成为接受者，我们才能站在这里。”
“你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恐惧我。”
“因为看到你我总是想起另外一个人。”奥萝拉回答。
领主超人以为她在说过去的自己。
奥萝拉知道她在说的是另外一个远没有眼前的领主超人坚定的1号。
她所熟悉的那个人是摇摆不定的，他时时刻刻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下，一旦提起过去，他是最先被过去的余震伤害到的那个人。
领主超人：“那你该走出来了。”
奥萝拉其实并不讨厌他性格中干脆利落的这一点，视野放广一点，领主超人在这点上确实比1号做的要好。
奥萝拉：“所谓的走出来就是对你产生敬畏？”
领主超人：“拥有一颗敬畏之心其实是件好事，年轻人。”
“就像远古的人类敬畏着山中饥饿的野兽一样，畏惧能教会你很多道理。”
奥萝拉：“但还有些事情是必须克服恐惧才能做的。”
她话音一转，又说：“不过你说得对，领主超人，我还是对尊敬的你产生点敬畏比较好。就像你说得，时代在变化，你变了，他们变了，所以最好我也变了。”
领主超人松开她的肩膀，奥萝拉感受着那里泛起的阵阵余痛，有个想法在她脑子里面一闪而过——
1号才不会这样做。
她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肩膀，领主超人落在了她身边，他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弯下腰取出箱子里面的一罐菠萝果啤递给了奥萝拉。
奥萝拉：“我以为这是禁止事项。”
领主超人：“得到允许就不是了。”
奥萝拉：“你的允许？”
领主超人：“我的允许。”
奥萝拉接过菠萝果啤，“一罐满足不了我。”
领主超人：“你有两个选择，一罐和一罐都没有。”
奥萝拉瞪了他一眼，他收入眼底。
领主超人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你该学会知足，年轻人。”
奥萝拉极其敷衍地说：“是是是。”
要不是想着快点甩开这家伙，她才不会那么好说话呢。
她跟在领主超人身后，走向仓库外面。
靠近门那里的箱子前的地上躺着一滩血红色的水，能闻到红酒醉人的味道。
奥萝拉：“爱德华人呢？没死吧？”
领主超人：“被带走了。他的罪还判不了死刑。”
奥萝拉识趣地没再追问。
仓库的门被打开。
领主超人：“希望明天过后你能学会更多的东西。”
奥萝拉：“我努力。”
她把最后一口菠萝果啤咽下肚子。
“正义领主的时代已经到来，”他取过奥萝拉的菠萝果啤，易拉罐在他的手中如同橡皮泥般被瞬间捏成一团，接着在力量的作用下变成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尘埃，“有些人被时代抛弃，而有些人则会选择借助时代的力量成就自我。”
“我希望你是后者，你拥有这样的潜质，年轻人。”
领主超人的脸上挂着浅笑，这样和奥萝拉说道。
他其实并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是那笑容实在是太过完美，像是机器经过了精密计算推演出来的最完美弧度那样虚假。
他又飞得太高，头顶的灯光打向他高挺的鼻翼，在笑的另外半张脸上铺上一层捉摸不透的阴影。
领主超人消失在了原地。
奥萝拉一边按照计划那样走向【神奇女侠】的房间，一边想一起来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
领主超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探寻她名字的打算。
奥萝拉瘪瘪嘴，所以说还是1号好。
第90章 奥萝拉、4号和最初。
“嘎擦——”
“嘎擦嘎擦——”
奥萝拉看到走廊上有和她穿着同样衣服的人用拖把摩擦着地面, 上面的血迹从浓重的红稀释为了淡淡的粉，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奥萝拉想询问什么，但那些清理地面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的脸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
4号：“哈哈, 他们以为你惹了那个白色的氪星人生气。”
奥萝拉：“我猜到了。”
“领主超人刚刚奖励了我一罐菠萝啤酒。”她和那些人说, 他们依旧低着头，整齐划一地将沾着水的拖把用力往前一推, 又扯回来。
奥萝拉：“他说新时代要到来，希望能看到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能占据新时代的一角。”
他们清理早已干净的地板的动作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忍不住抬起头来, 被奥萝拉抓住了视线。
奥萝拉问：“爱德华怎么样？”
女人：“他挣扎的时候被领主军队的人揍了几下，但伤势并不严重。”
奥萝拉：“希望他明天能好起来。”
“明天会场会供应酒水和食物，我们都可以放松一下了, 不是吗？”
女人眼神中闪过几丝希冀, 她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吞吞吐吐地说：“但愿……”
奥萝拉绕过他们，坐着电梯刷了卡上了酒店高楼。
奥萝拉现在要去的是最高楼，兄弟眼和【灰蝙蝠】给她的资料显示, 【神奇女侠】今天大概率会待在那里。
电梯门打开。
奥萝拉看向那两个门口的守卫，她给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刚从厨房那里取出来的托盘，上面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拼盘，点缀着糖霜和巧克力和切成小块的水果。
奥萝拉：“我是来给【神奇女侠】送东西的。”
守卫让开门，“请进。”
奥萝拉推开门, 在一眼就能看到整个1区夜景的落地窗旁边的月白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一手抬起魔法石板, 一手用羽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女人。
她头也不抬地说：“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就可以了, 谢谢。”
奥萝拉照她的话放下冰淇淋盘子, 但她并未离开，反而继续朝【神奇女侠】靠近。
在她的脚步往前的下一秒, 【神奇女侠】就警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的手腕一震，守护银镯倒映出一道冰冷的光，仿佛下一刻它紧紧包裹着的有力小臂就会打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神奇女侠】的眉头从奥萝拉进来之前就是微微皱着，在看到她过于年轻的面庞时，她如天空般碧蓝色的眼睛中浮现几丝哀叹。
她说：“你可以离开了，女孩。”
奥萝拉一言不发，从兜里面掏出才有她手心大小的铅制蝙蝠镖递给了【神奇女侠】。
【神奇女侠】直直望着她手心里面的东西。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短促，丝毫没有消散她眉间的愁意。
【神奇女侠】用守护银镯轻敲手中的石板，一道火红色的光突然从石板中爆发，如同一个不断滚动扩大的雪球般瞬间就化为火红色圈将她们包围在内。
她说：“我亲眼看到灰蝙蝠死了。”
4号：“你们的声音被魔法屏蔽了。”
奥萝拉也不和【神奇女侠】兜圈子：“严格来讲，他是死了，和我接触的那个是他的克隆体。”
【神奇女侠】：“……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事。”
“如果你是来传达这个消息的，我已经收到了，”她将蝙蝠镖在手心收拢，“趁正义领主还没发现你，先离开这里吧。”
奥萝拉：“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女侠】。”
【神奇女侠】摇摇头，她温柔地问：“你还在上学，对吗？”
“是的，”奥萝拉没反应过来她问这个为了什么，“我还在上高中，马上就上大学了。我叫奥萝拉，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我很抱歉，奥萝拉，”【神奇女侠】说，“我们把你卷入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之中。”
4号不解：“为什么道歉？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奥萝拉：“别为不是你的错误道歉。”
“不，”【神奇女侠】声音平淡，“这就是我的错误。”
奥萝拉纠正她，“这是正义领主的错误。如果不是他们脑抽了决定和全世界玩统治游戏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要我们把他们搞定，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
【神奇女侠】望着侃侃而谈的她，并未打断她的话，她只是微笑着等待着奥萝拉闭上嘴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夸赞道：“是的，你说得没错。”
4号：“她的表情和自己说的话完全相反。”
奥萝拉：“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
“【灰蝙蝠】告诉了我你的故事，难道你最初愿意从你的世界来到这里不是因为这个吗？”
【神奇女侠】一愣，她没想到奥萝拉会对自己的故事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露出怀念的表情，眼神从奥萝拉偏移到旁边的落地窗，窗外街道灯火通明，在大街小巷穿行的人却寥寥无几，与她熟悉的另一个世界完全是两副景象。
【神奇女侠】：“这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故事。”
奥萝拉：“我们的时间不多，但足够你和我讲讲你的故事了。”
【神奇女侠】：“你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和我的朋友曾被灰蝙蝠想办法召唤来这个世界对付正义领主。我们成功了大半，但我们都能看出来被暂时关押的野心勃勃的领主终将会卷土重来。”
“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帮助这个世界的人，帮助他们彻底结束正义领主带来的压迫。”
奥萝拉：“你一直在做这件事，你带领着反抗军勇敢地和他们对抗。”
【神奇女侠】：“但这与我最开始想的不一样。”
“当我最初看到这个世界时刻活在恐惧与战争中的人们时，我的内心闪过一个念头——”
“我必须结束折磨他们的战争。”
4号：“我明白了。”
她兴致缺缺地说：“这个拥有多余的同理心的女人发现了她要做的事情与她想达成的目标之间的矛盾。”
【神奇女侠】：“但我和正义领主的对立势必会带来更多的战争与死亡。”
“我是为了人们不受到战争的侵害的幸福生活而选择地留在这里，但我的每一步却和我的理想完全相反，他们助长了战争，导致了更多的人被卷入其中。”
“这不是孩子间的过家家，每次行动、每次反击……都有人在死去。”
奥萝拉：“这让你很痛苦。”
【神奇女侠】：“经常。”
奥萝拉：“所以你选择和领主超人结婚，是因为你真的妥协了，而不是假意作秀？”
【神奇女侠】点头，她坦然承认道：“是的。”
奥萝拉：“所有人都觉得你不会妥协，包括我。我们都觉得你是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人。”
“我并不排斥战斗，”【神奇女侠】说，“为了保护、为了幸福、为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4号：“虚伪。”
奥萝拉和4号说：“你明明能看出来她说的是真的，还要骂上一句的样子也挺虚伪的。”
4号：“我从不会为战斗找借口。”
奥萝拉：“难道还要我夸你？”
4号：“要是我，我会夸上一句诚实的。”
奥萝拉恨不得发个翻白眼的表情包给4号，但她依旧念着眼前的人是【神奇女侠】，这才抑制住自己像个无法控制手脚的人那样竖起个中指。
【神奇女侠】：“人总是会变的。就像【超人】他变成了领主，【蝙蝠侠】在一段时间后又选择背叛了正义领主，我们不得不变。”
奥萝拉：“但改变是件很痛苦的东西，如果你想改变，你就必须强迫自己放弃原先喜欢的东西，走上一条你根本不感兴趣的路。”
“我讨厌这样，”她说，“我讨厌会带来痛苦的成长，讨厌会忽略我本来喜好的改变，我希望我每天都像前一天一样快乐，也希望你的每一天也是如此。”
【神奇女侠】轻笑道：“这很好，奥萝拉。”
奥萝拉：“领主超人刚刚还教育了我一顿。”
【神奇女侠】：“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从不思考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话正是我们想要为之努力的东西。”
奥萝拉：“所以他是个大白痴。”
【神奇女侠】哈哈大笑，“是的，他是个固执的白痴。”
奥萝拉把灰蝙蝠的相关计划告诉了【神奇女侠】，她有特殊技能可以专门对付领主超人这一点自然也放了进去。
【神奇女侠】静静地听着她讲话，时不时点点头。
她取出现存的最大份量的氪石，递给了奥萝拉，“好好利用它，奥萝拉。但别让它掌控了你，也别用你的双手杀死领主超人。”
4号：“……她多余的同情心已经蔓延到氪星人身上了？”
奥萝拉：“你懂个屁，她不是为了领主超人才这样说的，她是为了我。”
“你还年轻，奥萝拉，”【神奇女侠】接着说，“远没到该接触这些东西的年纪。”
4号：“我以为把人的脖子扭断这件事并没有年龄限制。”
【神奇女侠】：“杀人并没有大多数人想的那么简单。它不是单纯地扭断一个人的脖子，或者踩碎一个人的脑袋，它是沉重的，在你面前的是一条从幼小渐渐变得强大的生命。”
“当你杀人的时候，你杀死的是与你对等的一个存在。”
奥萝拉：“我不喜欢你现在和我聊的这个话题，思考这些事情会让我的行动变得迟钝，【戴安娜】。”
她辩解道：“而且也有很多人根本不值得活下去……”
【神奇女侠】：“我的老朋友更适合和你聊这个，我说的不是那个灰色制服的蝙蝠，而是黑色的那个。”
“至于我……有些时候，当我被愤怒和痛苦控制身体的时候，我也会像你这样想，这是人之常情，奥萝拉。”
【神奇女侠】抬起茶几上放着冰淇淋的盘子，“我和你聊这些并不是想要强迫你做些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杀死一个人偶。”
“你将要杀死的那些人可能拥有着家人和朋友，可能曾经和你一样在遭受到挫折后陷入痛苦，也可能遭遇过不公的待遇……”
“我希望你是想好了再决定扭断他们的脖子或者踩碎他们的脑袋，而不是杀死他们当成自己胜利奖杯上的一个数字。”
她用勺子挖了一勺已经有些融化的香草冰淇淋，冲奥萝拉眨眨眼，眼角的细纹挤成了一条条柔和的线，“就算不为了这个，为了我的理想我也会尝试阻止你的，毕竟在我的理想中从没有一个孩子该以手沾鲜血的代价来获得胜利。”
“所以要来一点冰淇淋吗，奥萝拉？”
奥萝拉消化着她刚刚说的话，她迟疑着点点头：“要。”
冰凉的冰淇淋一抿就化成了甜水，奥萝拉和4号说：“怎么感觉【戴安娜】比我的任何一个导师都适合干这个行业？”
4号：“我以为你之前就察觉到了系统招募的这些导师像是来把你培养成超级反派的。”
“唉，”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要真是这样就简单了。”
奥萝拉：“呵呵，和你专业对口了不是？”
4号：“那可不。”
她问：“所以你怎么看刚刚她说的那些话？”
奥萝拉实话实说：“我有预感如果我认真思考了她的话和背后的逻辑，我会对我之前做的事情很痛苦，也会对之后要做的事情很犹豫。”
“我不想否定自己，如果想那么多就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的话，那我还是想少一点吧。”
4号：“你就是这个性格深得我心，亲爱的。”
奥萝拉：“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和【神奇女侠】一起分享完冰淇淋，奥萝拉从领主酒店回到了蝙蝠洞中。
她望着桌子上【灰蝙蝠】和她一起找到的氪石，陷入了思考。
哥斯拉将眼前的氪石能量吸收连一发吐息需要的能量都攒不到，这个世界的氪石到底还是太少了。除非——
奥萝拉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一个用眼前份量较为一般的氪石就能折磨，啊呸，对付领主超人的法子！
